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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昼战梦全文阅读

作者:换馍子     星昼战梦txt下载     星昼战梦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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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倦袭(一)

    从头到脚,只剩下裤子是蓝色的,不似上衣带有蜘蛛网格,其余都是红色的,包括头套和长筒靴,眼睛的地方是暗白色凸起的罩子,他现在正从后台走上来。

    前面有人已经大声介绍过他的名字了,不过把他原定的名字给改成了“小蜘蛛”。

    他急忙悄声纠正,但那个人根本不在乎,敷衍了他几句了事。

    擂台中有一个体壮如猪……算了,就算是体壮如熊如牛好了,而他马上要做的事情,就是跟前面这个长得壮壮的傢伙打上一架,而且还签订了类似生死文书的契约。

    倒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一场比赛,赢的人会有一大笔奖金。

    他,就是为了能得到这笔不小的奖金,继而得到一辆好车,好去把自己心爱的女孩子给接回来。

    就在他径直走上了擂台之后,当即从上面居然下来了四个平着的大铁栅栏,在下降的过程中逐渐竖了下来,中间还带一个顶子,最后从四面把擂台给罩住了。

    “不!朕并没有报名参加这种铁笼子比赛!让朕出去!”

    虽然他喊得够大声的了,可仍是没人理会他,还把笼子用粗铁链子和大锁头给锁起来了,笼子外面观看比赛的人们呼声震天响,不过全都是为了那个又猪又熊又牛的傢伙叫的好,好像特想看到他被那个傢伙给揍扁了似的。

    “你喊什么都没用了!接下来的工夫儿里你是我的!”那个“猪熊牛”边叫唤着,边向他冲了过去,抓起他就往铁栅栏上摔。

    这么一摔倒是给他提了个醒,疼痛使其清醒知道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了,索性既来之则打之。

    当“猪熊牛”还想摔他的时候,甚至自信再来一下子就可以结束这场比赛,却哪知眼见着人家一下子就纵了上去,背贴着笼子的上面向下看着,“嘿!小子!你给我下来!这里不是演杂耍的地方。下来让我揍扁你!”

    你敢管朕叫小子!你个大逆不道的东西!看招!他心里忖着,一下从上面又纵了下来,使出一招“五花抓”,是皇爷爷独创的“小洪拳”里的招式。

    有那么一种说法,“大洪拳”是宋太祖赵匡胤留下来的,“小洪拳”是明太祖朱元璋想出来的。

    其精华是形姿小巧玲珑,节奏严紧,技法刚健有力,朴实无花架,招含攻防,动作偏向于实战,自始至终行在一线之上。

    虽说是一下就给抓准了,他下盘的马步也扎稳了,但仍是没把“猪熊牛”给怎么样了,身大力不亏就是非常占便宜的。

    “猪熊牛”反来抓他,手法没什么独到的地方,甚至说全无招式可言,可在近身搏击的时候还是挺管用的。

    其实“小洪拳”虽然也是没什么花架子的功夫,可全靠蛮力的功夫也只能说是野兽的本事罢了。

    他猛用“千斤坠”的功夫,但仍被拉得猛一错步,绝对不能跟眼前这个好似猛兽的傢伙拼硬的,好在是“小洪拳”同时也是一种小巧玲珑的拳法。

    一错腰,顺着“猪熊牛”使力的方向跃了出去,但并没有摔倒,同时也借着一跃的劲道甩脱了对方的手,不能等对手再攻过来,一个虚步,两手握拳于腰侧,挺胸塌腰,脚跟外蹬,膝不过脚尖,前腿虚,后腿实,虚实分明,把身体的主要力道放在支撑腿上,虚步占三分,所有动作眨眼间一气呵成,见对手又奔到跟前了,支撑着腿一弹,照着“猪熊牛”的软肋就是一脚。

    这一脚着着实实就给踢上了,“猪熊牛”好像是根本没想到对方会有这么一下子,不过虽是给踢得倒退了几步,可面上却也不见有什么痛色,还真像是一头皮糙肉厚的野兽,甚是可以说是牲畜,而且现在的这头野牲畜已经被激怒了,咆哮着又冲上去了。

    他又是一个“拦手”,其中还加了一个“侧拳”捣了过去,正中肚腹,不过好像就跟捣在硬硬的鞠球上一样,把拳头给弹了回来,好在从“猪熊牛”皱起的眉头上看,这一下至少已经让猛兽知道疼了,同时也就知道了肚腹果然是不抗捣的,既如此,不趁疼捣肚又更待何时,遂就又是一个“冲拳”。

    “猪熊牛”这个临时的名字还真没起错,甚至还要超越这三种兽类,在明明已经知道被打疼的情况下居然还要拼蛮力往上冲,冲着“冲拳”就直冲了过去,快到近前的时候猛一低头,使劲抱住了对手的腰,同时用脑袋和肩头顶着对手的身子又往栅栏上撞去。

    他暗叫大意,急忙用“砍手”、“劈拳”、“砸拳”照着“猪熊牛”的后背猛一通招呼,不见管用,又急用“泼脚”的功夫蹬踹,可就是没能阻得“猪熊牛”半分,自己的后背碰上铁栅栏的感觉可真不受用,而且“猪熊牛”还不知道还会把自己再撞上几回,情急之下只得身子拼力往前扑,两条胳膊使劲前伸亦跟着使劲,也就同时催动了两条长蛛丝索把对面的栅栏给牢牢地粘住了。

    对呀!朕还有蛛丝索!遂,他边喜忖着边借着蛛丝的力道使出了“小洪拳”里缩身和转身的身法,让自己的身子挣脱了出来,不能再给敌手什么机会了,立刻用“小洪拳”里的眼发技巧,头颈转动的同时目光聚注,又飞出了两条蛛丝索,围着“猪熊牛”纵跳着,利用“抢手”、“扳手”、“掠手”的功夫把对手给缠了个结实。

    “猪熊牛”不是个轻易认输的对手,在这个笼子里被打成重伤的强壮汉子不知有多少,反正之先的每一回也不是他自己,可这次眼前的这个不但消瘦而且脑袋还有点偏的小子却令自己展不开手脚了,不管了,自己的身子就是武器,手脚动不得了就直接撞好了,可还不等放足,刚一迈步就立即躺下了,挺大身子“咚”的一声,耳边即刻又听到了原来那些为自己疯狂叫好的人现在居然全换成了嘲笑,直气得脸都红了,干脆笔直地碾压了过去。

    其实就是发狂地滚了过去,不过看上去很生疏,想来平时定是没怎么滚过。

    他已经不着急了,蛛丝索已经绕到了“猪熊牛”的脖子上,都不用看,从丝索上就能感觉到对手在做无谓地挣扎,就像是蛛网上被捕捉到的蠹虫一般,继而就是渐渐地弱下去,直到动不了为止。

    笼子外面的欢呼声和呐喊声从耳中听到心里的荣耀甚至超出了已听过不知多少次的山呼万岁,他在笼子里绕了一周,接受着自己最应得的胜利荣誉,即便这些人适才只想见到自己彻底失败的样子。

    原先把他的名字大声介绍错的人此刻已更大声地纠正了过来,从而引得了全场更高的呼声……

    “你怎么才给朕那么少的钱?”“你跟你的对手打的工夫儿太短了,我记得之前告诉过你,要打得久一些,那样笼子外面那些花钱的客人才会过瘾。”“可是朕需要这笔钱。”“可那又关我什么事呢?”

    坐在桌子后面的那个一副七孔朝天却似是被画师给美化了模样的人,此时无礼地垂下了眼皮,像是要气他似的,手里还在数着钱。

    他,也不想多费什么唇舌了,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简直就是丢自己身份的事情,遂就愤愤地离开了。

    当他走到一个升降小屋子前刚打开门的时候,就听得后面传来了刚才那个胖痞子的呼喊声。

    “拦住他!”

    他回头一看,有一个拿着短火枪的人手里提着一个袋子正向自己跑来,刚才在胖痞子那里见到过这个袋子,一见之下立刻就明白,见那个人到跟前了,微笑着把门的位置让了出来,让那个人顺顺利利地进入了升降小屋并关上了门。

    他听到了一声“谢谢”,反正肯定不是痞子老板说的。

    “你为什么不拦住他?”“可那又关朕什么事呢?”

    换了衣衫,他来到了大街上,见到一帮人正围着什么看,一旁还有官差,当时就想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分人群到里面一见,见自己的四叔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当时就惊了,急忙蹲下身子把叔叔的上半身抱在怀里,一见中的是枪伤,立刻想到了那个拿着短火枪的贼人,不说是悔青了肠子也差不了多少。

    “四叔!”“孩子,记住了,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叔叔!”

    他抱着自己的叔叔失声痛哭起来,可心里却又隐约有一种如释重负的喜悦,就在这种喜悦快要替代泪水的时候,怀抱里的四叔突然面上一笑,猛拍了他后背一下。

    “不意儿乃有今日!哈哈哈……”

    强弱笼中双比,功妙输赢相易。

    错放恶徒一,悔又喜于叔毙。

    蛛矣,蛛矣,亲长使得君惕。

迷倦袭(二)

    当今万岁建文皇帝此时已于午梦里惊醒,方才不知何故,一阵迷迷糊糊的倦意莫名袭来……

    记得当年洪武万岁在世的时候,有一次年幼的朱允炆跟自己的皇爷爷有过那么一番对话。

    “允炆啊,今天在文华殿又学了什么生字了?”“嗯,今天我又学了好多的字儿,可有一个字儿我学的不大明白。”“哦?是哪个字呀?”“‘蝗虫’的‘蝗’字儿。”“哦,原来是蚂蚱呀。那有什么不明白的?回头皇爷爷命人去给你逮几只来,你好儿好儿看看便是了。”“嗯,不是这种虫子皇孙孙我不明白,是这个字儿我不明白。”“那你究竟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呢?”“那种唤作‘蚂蚱’的虫子,孙儿我早就见过了,可那么个小不点儿的虫子,名字里怎么又配得起一个‘皇家’的‘皇’字儿呢?”“那你就没问问师傅们吗?”“师傅说,因为这种虫子最厉害,称得起是虫中之皇。可孙儿以前听方孝孺方师傅提起过,天下间还有好多厉害的毒虫呢,那蚂蚱又怎么能称皇呢?”“哈哈哈……允炆呀,你见过的蝗虫一共有多少只呀?”“也有个十几二十只吧。”“所以呀,你是没见过那蝗虫祸害庄稼时那遮天蔽日的样子,用不了多少时分,成片成片的庄稼就全被它们给毁了。那些个厉害的毒虫害过的人能有多少?可被那些蚂蚱祸害过的老百姓绝对要多得多。毒虫相当于绿林高手,而蝗虫就相当于军队。要想坐江山当皇上,手里绝不能只有绿林高手,必须得有像样的军队打天下才行呀。允炆,你明白了吗?”“嗯……可皇孙孙我还是觉得有不妥之处。”“哦?还有什么不妥的呀?”“那蚂蚱虽然厉害,但至多是虫中之兵虫中之军,还是称不起‘虫中之皇’的。”“那好,允炆你说说,什么虫子能称得起?”“当今天下,是咱们朱家的人坐天下,那虫中之皇自然就是蜘蛛喽。”“蜘蛛?是呀,蜘蛛可以网罗人心网罗英才网罗天下,那么皇爷爷我,今天就御封蜘蛛为虫中之皇!”“孙儿允炆,那就替蜘蛛谢皇爷爷隆恩,皇爷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朱允炆当时倒身就行君臣大礼,跟真事似的。

    “哈哈哈……倘若连天下之虫都能听我们朱家的号令,岂不是得尽天下之心!”

    “陛下,可安好?”问安的是当初侍奉太祖皇帝的太监总管,陈尽忠陈公公。

    “啊,没事,朕就是一时没有睡好罢了。”“那给陛下您传御医吧。”“不用了,给朕倒杯茶来。”“是。”

    不一会儿,陈公公献上贡茶之中取自太和山的太和茶。

    用冷热适合的山泉水泡制的太和茶,据说喝上一口就能心旷神怡,清心明目,心境顿时平和气舒。

    朱允炆端着手里的茶盏,连喝了几口,这时抬头看见了对面墙上的巨幅画卷。

    这一幅《江山一网图》虽是朱允炆亲手画的,却是洪武万岁朱元璋留下的,上画大明朝如今的版图,若是明眼人或知情人的话,还可以看出画卷里暗含着蜘蛛和蛛网也似之物,均被巧妙地藏在山川河流之中,一旁还题了一首诗。

    足踏八方稳内外,

    锦丝长索获众戴。

    倘使蠹虫敢触网,

    绑缚惩法见丑态。

    此时的朱允炆看看画上南京位置那只明黄颜色的蜘蛛,又看了看北平的位置,“传锦衣卫右千户……”

迷倦袭(三)

    欸,这里不是《水浒传》里的梁山吗?要是当真如罗贯中书里所说的那样,声势岂不是要超过当年的方腊?忖到这里石三陡然一皱眉头,惊忖到:不好,我在南京的时候就听说这里现在又被一伙子人给占据了,势头虽说不如当年,但也据说是如今天下最大的山寨势力,会奇能异术,而且还听说是跟当地的官府有勾结,也是,当地有大靠山的大户总不交够钱粮,上面也只会一级压一级,不会直找那些个大户的麻烦得罪大靠山,那些两头受气的官府们也就只能跟他们这些山贼合作了。我身上也没太值钱的东西,从山下面走应该不会有什么……要不绕着走?那也太耽误时日了,要是回去晚了……虽说也是钦口提到过不着急看那本《周公解梦》的话语……嗨,难道我还是个废物不成,多加小心走着瞧便是了。

    石三边走边忖着,眼前就已经是梁山脚下了,心中的脚步虽稍稍停顿了一下,但脚下如常。

    正如之前预料的那样,跟普通山寨没什么区别的是果然有一大伙子人拦住了去路,可他心中还是微微一慌,脸上的面色也跟着微微一晃,应该没有人能看得出来。

    接下来,跟别的山寨不同的地方就显现出来了,眼前的这些人哪里像什么山贼,一个个穿着打扮说僧不僧说儒不儒说道不道说俗不俗,而且面色温和,即便其中有那天生恶相的人也看不出将要有什么恶意。

    为首的是个中年人,一看就是老于世故的那种,上前来冲着石三先是一礼,同样让人看不出是属于哪一教派的礼节,让石三都不知该如何还礼,遂就尴尬了一下子。

    “来啦。”“啊?啊,来啦。”“外乡人吧?”“啊,是,路过贵宝地。您几位要是跟我打听道儿什么的,我可也是俩眼一抹黑呀。”“您别误会,我们虽说也有祖籍外省的,可在这梁山之上也待了些日子了,周围没有我们不熟悉的地方。您有什么要向我们打听的吗?”“是吗?我这新来乍到的,也没到山上去拜会拜会,怨我失礼了。那我就跟几位老兄打听打听这梁山新近的规矩吧。”“你老弟一看就是那知书懂礼的人。”“您就别跟我客气了,我还真没读过多少书。”“那咱们也就不学文人那一套繁文缛节了。你身上一共带了多少钱?”

    对方还真是不来繁文缛节那一套了,可猛地来那么一个一针见血,也差点顶了石三一个跟头。

    “嘿嘿,痛快。老弟我多句嘴,您们几位下回能直接喊‘此路是我开’吗?”“欸?你说的那是山贼,回头再把附近的百姓给吓着那多不好呀。”“哦?您几位原来不是山贼呀?那问我带了多少钱干什么呀?”“我们是看老兄你这意思不像是什么穷苦之人,身上应该有些黄白之物吧?就是想嘱咐你一句,好儿好儿看住了,千万别露了财,省得让别人惦记着。”“那我就诚心诚意地谢谢您几位了。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兄弟我可要赶路了。”“老弟你既然急着要赶路,我们决不拦着。”“那咱们后会有期。”“等等,敢问老弟你可知什么是怀璧其罪吗?那什么又是破财免灾呢?”

    说了那么多,还不是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石三忖到。

    “您就直说吧,我这人是直肠子,多耽误工夫儿的话,没准儿什么黄白之物就都从肠子里出去了。”

    只见那老于世故的中年人微微一笑,别的也不说了,伸出一条胳膊,把手一摊,一副要账的样子十足。

    石三也笑了,好似终于见到要有痛快的事情发生了,伸手从怀里掏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就要往中年山贼的手里放。

    就在中年人的面上还没有显示出是否对银子大小满意的时候,就感觉手里一滑,一时还无法判定是不是自己没接好,因为眼神正跟着银子走,见银子即将落地时一只脚踢了银子一下,那银子可就奔自己胸口飞撞上来了,好似同时也无法判定是始料不及还是功夫不济,至少有一半的力道没躲开,“砰”的一下,一连倒退好几步。

    后面的人赶快上前扶住,可那中年人不领情地甩脱了旁人,揉了几下痛处,“呦呵,练家子。”

    “不敢当,也就是庄稼地里时不时地爱逮个黄鼠狼打个小麻雀什么的。”“哟!早说呀,我还就乐意来省事儿的。”

    这话一出,就听“玱啷啷玱啷啷”声响一阵,一个个甩去肥大的外衣,都是短衣襟小打扮,暗藏的武器同时也就亮出来了,可面上的颜色却还是没见狠了多少。

    哟,总算是见到一下一个管杀不管埋了。

    不知什么时候,石三手里多了一头砖,边在手里抛接着边看着对面的那些贼人。

    此时的他们在往前来,却不是在往前冲,脚下真够沉稳的,就像是在向一棵不会逃走的大树攻击了过来,像极了是要砍柴。

    打头的一个人抡着手里的傢伙,此刻的节奏倒是有点像随音起舞,笔直地照着石三,当头就是一下子。

    石三眼看着对方的傢伙砍来了,多少有点蒙,难道现在的场面只是儿戏而已,那自己是不是要配合……算了,先把对手的武器磕出去再说吧,遂就把手里的砖头往上一迎。

    说实话,石三已经在配合对方的节拍了,要不然,直接就能给对方来个满脸花,倒不是石三玩心重,只不过尚不知眼前是怎么回事,还是谨慎行事的好。

    傢伙已经脱手了,可那个实在不怎么像山贼的山贼,还是极力保持着攻击的姿态,就好似武器还在手里一样,而后舞动着身子又退了回去,就跟什么都没放生过一样。

    其他那些也不怎么像的山贼们却没有半分知难而退的样子,依旧半舞不舞地上来了,而且把石三围在了当中,之后就是转开了圈子,转圈子的时候皆是脚下踩着舞步腰肢晃着舞拍,一群大老爷们就这么跳起了罗圈舞,而且好似还并不指望石三会叫好扔钱。

    别是有病吧?要不就是昨天夜里撞上什么了吧?看这意思应该是头几个夜里也不太平。

    而后,石三“期待已久”的进攻总算是开始了,见对方全都是一齐出手,手里的砖头就抡一圈都给搪出去了。

    发出的这一通声响就更“合适”了,有音有舞,相得益彰。

    几曲“砖头搪”奏过之后,石三就觉得现在的自己比刚才那个没了傢伙还要假装没事的戏子山贼更要尴尬,拿砖头拍只苍蝇都比这过瘾,不是不喜欢曲舞,可他从来不跳舞,要跳也不跳这种都快让自己睡着了“安神舞”,倒宁可去“跳大神”,管用不管用且不提,多少那还热闹呢。

    想到这里,石三脚尖一点地,就要用轻功飞出这么个无聊的舞圈,可之后的事情就有“意思”了,甚至还有些惊悚。

    明明已经感觉到身子就在半空中了,可眼前的这些舞者们仍然待在可以平视的地方,再看脚下,已经见不着实地,好似就是茫茫一片,而后更让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舞者的身上全都燃起了碧色的火焰,火焰很快就把舞者全都烧化了,也可说舞者融入了火焰,却连一句痛苦的呻吟都听不到,接着火焰就连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火焰小城墙,小城墙的上面又不知何时被盖了“盖子”,就像一个大钟一样把石三扣在了里面,最后,大钟变成了一个口袋,口袋口也被扎上了,同时感觉到,口袋还在移动,或是说被搬动……

迷倦袭(四)

    “这里是哪儿?”

    石三醒来了,是坐在一间大屋中,屋子里有些人正是那舞圈中的山贼,除了他之外,其余的人都是一般的穿戴,没估计错的话,应该是被人弄到了山上,那这里就应该是分赃聚义大厅了。

    “壮士休息得可曾安好呀?没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吧?”这是一个坐在石三对面,长得黑不溜秋的一个人问出来的。

    “你是……”“若不嫌弃,可以叫我一声哥哥。”“‘哥哥’?”“嗯。有事吗?兄弟。”

    还挺不见外的。

    “我是……被劫上梁山了吗?”“劫?兄弟你一定是刚才睡糊涂了,明明是你自己跟弟兄们上得山来的。”“那我现在能下得山去吗?”“兄弟你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办吗?除非那人命关天的大事,还不都是那些红尘俗事。”“听‘哥哥’的意思,应该是方外之人吧?”

    “哥哥”听罢“呵呵”一笑,“不像吗?”

    石三看着“哥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算是默许了吧。

    “还没请教兄弟高姓?”“‘哥哥’就叫我石三儿好了,‘石头’的‘石’。”“哦,原来是石兄弟。石兄弟刚才急于下山……”“啊,就是‘哥哥’刚才所说的……红尘俗事。”“红尘俗事哪里有个完呀?觉着跟石兄弟你有缘,想帮帮兄弟你。”“‘哥哥’不会是……想渡我成仙吧?”“成仙不成仙也得看缘分呀,仙缘。”“我有吗?”“没有也可以修吗?石兄弟你知道什么是修真吗?”“修真?难道这里是……”“没错,我们全是在这梁山之上修真之人。”“难道众位皆是当年‘入云龙’公孙老前辈的传人?”“就算不是,也是同道中人嘛。”“那……‘破’、‘财’、‘免’、‘灾’也是修真吗?”“那同样是一种道。公孙前辈以修道之身入梁山山寨,石兄弟你又以为是什么缘故呢?”“为的就是解救世人的‘怀璧其罪’?”“兄弟你终于开窍了!留下来和我们一起修真如何?”

    “是呀,留下吧。”“恁好的身手,头脑一定也错不了,就留下吧。”“就是,‘哥哥’可是很少劝人留下的。”

    盛情难却呀!

    “得嘞,既然……”

    还没等石三把话说完,之先那个中年山贼或是中年修真者立刻道:“石三儿兄弟以后就是咱们自己的人了,立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时候不走了,让石三儿兄弟好好休息一晚,再好好准备一下,明日便行入道修真大礼。”

    几个身份卑微的……“修真者”答应着,立刻引着石三往厅外走去。

    他们对要入伙的兄弟真的不错,先是送来了一桌酒肉,酒足饭饱之后,又送了热洗澡水和澡盆来,还送了一身和他们同样的新衣衫,反正这种肥大的衣物也不讲什么尺寸,平时一定是多准备了几套,随时欢迎加入的新兄弟。

    晚上,石三躺在床上回想之前的事情,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是如何上的山,看来传闻不是假的,如今梁山上这帮人还真会什么妖术邪法,不过忖来也就是用一些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石而已,这倒没什么可稀奇的,就连拍花子的都会用迷糊药之类的东西,可确实没想到这伙人会那么厉害,真是防不胜防,接下来要做的当然就是趁着夜色离开这里,反正不能等天亮真跟他们入伙。

    想到这里,石三起身看了看外面,声势天下闻名的山寨居然没什么巡逻看守的人,还真是与众不同。

    到了外面,石三连穿了几道院子也没瞅见大门在哪儿,想必也有什么五行八卦的置设,那就干脆走屋顶好了,上面没有碍眼的东西,一路朝前就是了。

    要说别看石三高高大大的身量,也不是以轻功见长,可上得房去,房里的人多数都会误认有只挺大的老猫在屋顶上蹿来跳去。

    可还没等蹿了几个屋顶,前面就有一个健壮却不失苗条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哟,还真有巡夜的。欸?怎么是个女的?是道姑?不像啊。哟,先下手为强了。

    就在石三思忖着的时候,眼见对方右手如钩照着他的脑袋可就勾过来了,急忙身子使劲往后仰,借势一腿踢了过去。

    “嗯?”这是对方发出的声音,或许是没想到今日的梁山之上还有什么像样的练家子。

    紧接着就是一个“钩子脚”,把石三踢过来的这一腿给勾了出去,进而上步又一个“钩手”,搂石三的脖子,同时收一脚抬一脚,同样一记“钩子脚”勾石三的胯骨。

    难道是个蝎子?怎么全身都长钩子呀?

    石三用胳膊肘撞出“钩手”,用膝盖顶对手的迎面骨,而后一拳直捣中宫,不过对手毕竟是个女的,遂就尽量避开一些不方便的部位。

    这时的对手是个“大敞门”,一般来说,这可是武学的忌讳,尤其对女人来说,可看对手方才的举手抬足倒不像个刚出徒的。

    莫非是什么诱敌深入的思量?

    要不是石三先前已经吃了一回假老道们的亏了,托大的事情暂且不会做,这会儿早就直直地捣过去了,可即便加着仔细,还是意想不到地看到“蝎尾钩”从对手的身后翻了过来,直扫石三的拳头,但幸运的是,人家没用辫梢上铁蝎尾钩的尖刃之处,只是平拍了一下子而已。

    应该是回敬石三适才懂礼的拳路。

    此刻,石三摸了一下被平拍的地方,当抚摸的手拿开时,另一只手上就又多了一头砖,上前就是一砖,用的是比较得意的招数“哪吒金砖”,可意不在伤敌,只是想逼开对手让出前路。

    对手这只“女蝎子”一见敌手用兵刃了,也就不用拳脚了,腼腆地一低头,脑后的辫子就甩了过来,别看只是那么斜斜地一甩,八条胳膊也似的进攻就给荡开了,反而把石三给逼退了几步。

    看你也不像这帮假老道里的人呀,怎么就跟我过不去呢?石三皱眉忖着,而后身子极力向前,手里的砖头抡开了,已经开始见一些狠相了。

    “女蝎子”却仍旧腼腼腆腆的,不是低下头就扭过脸,一条又粗又长,在夜晚都能见到光亮的大辫子舞动如飞,末端的钩子总是围绕着石三拿砖头的手,看意思就是想逼着他自己弃兵刃。

迷倦袭(五)

    石三可真有点着急了,天色可是越来越亮了,别看自己不敢弄出什么响动来,可这么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那帮子假老道给招来。

    欸?为了以防万一,现在是不是就该立刻准备一个合适的借口呢?好掩饰“出逃”的行径。

    借口虽在找,可手里也没有停,只要石三能感觉到有一条缝可以容得自己滑过去都不会放弃。

    陡然,石三手里的砖头照着对手的辫钩飞了出去,而后身子腾空照着对面的“女蝎子”撞了过去。

    沾衣裸袖都为失贞洁,他就不信对方一个女子能不给自己让开。

    对面“女蝎子”的辫钩被砸到一边却没脱落,大辫子贴身耷拉到身前,眼见着一个老爷们的身子就要贴上自己了,立刻抄起辫子上的铁钩子,兵刃直迎着石三的脖子摆好了位置,就等着他来撞。

    石三一见不好立刻强行停住身子,好悬没从屋顶上掉下去。

    “一大早起的,石兄弟好兴致呀!哟,这是从哪里寻来的一位这么标致的练手姑娘啊?”说话的正是那中年假老道,其实他是陪着黑哥哥来的,此时他们二位一齐仰头看着石三和“女蝎子”。

    “嘿嘿,石三儿兄弟又何苦替我们无偿巡夜呢?一般的宵小绝对不敢冒我们的山威,不过这位姑娘……想必一定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手段。请下来说话如何?若不嫌弃,请移步厅中,让我们一尽地主之谊。”

    “女蝎子”一听下面的两个男人在跟自己说话,立刻就又腼腆地低下了头,而后从屋顶上害羞地跳了下来,身形依旧扭捏得很。

    在离开屋顶的那会儿,不好意思地跟石三这个大男人低声道:“嗯……不懂药理就不要乱走动,周围种着可以让你受制于他们的药草。”

    难怪夜里能那么安生呢!

    四人来到大厅。

    “姑娘请坐。”

    “女蝎子”又羞怯地往哪儿一坐,低着头谁也不看,更别提跟谁说话了。

    “姑娘喜欢喝什么茶?”

    她没说话。

    “那姑娘要不要用一些早点?”

    她亦是没说话,而且还把头侧到了一边。

    “那姑娘有什么事吗?”

    腼腆的“女蝎子”更是害羞得不得了,把胳膊轻轻一抬,生怕人家会看到袖子里面,就连手都仔细得掩好,遂也就只能看见袖子里有一根簪子似的白玉探了出来,玉首的样式是众星捧月。

    哥哥一见立刻“神清气爽”了不少,爽得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

    一旁的石三昨夜分明是没怎么睡过,方才脑中一阵阵的迷倦之意来袭,但此时却是觉得精神好了不少,看着这眼前的白玉忖到:莫不是这白玉的功效?我离着它怎么也有六步有余,这样就能让人提神醒脑?那这绝不是一般的玉石!可见这“女蝎子”绝不是只是通晓药理就敢闯而今的梁山寨。那她干什么要给这个“哥哥”看呢?难道是威慑?可怎么看也不像呀?

    “不敢请教姑娘芳名。”

    “女蝎子”的头更低了,脸几乎埋进了胸口,脑后的蝎子钩自然就在哥哥的面前显现了出来。

    “姑娘可是武林人称‘腼腆蝎’的安涩羞安姑娘?”

    安涩羞也没必要回答他了。

    “那姑娘把这神清玉送到梁山之上,不知是要……”“我……想跟你们……换点儿钱。”“安姑娘尽管开价。”“嗯……一半儿。”“哦?安姑娘是要打五折卖给我们吗?那可真是感激不尽。”“不是。嗯……我要这山上所有钱的一半儿。”

    好。一直修破财免灾的道,今天应该是修成半个正果了,顺便也解救了自己怀璧其罪的一半罪过。估计这神清玉绝不单单是只能对付这周边的药草,有可能他们所有的“障眼法”都逃脱不了神清玉的功用,看来“哥哥”这回是要“大出血”了。

    此时的哥哥正如石三思忖的那样,一下子更是“精神”了不少,勉强让自己别咬掉了后槽牙,“姑娘当真知道口里所说的那一半儿到底是多少吗?”

    安涩羞已经把“羞涩”二字显现得淋漓尽致了,好像连头皮都羞红了。

    “嘿嘿,真是个小腼腆儿。”那中年假老道的笑中多少有种老妓女笑童男子的意味。

    虽然笑声较低,却还是让安涩羞听到了,那自然就是脖子羞得一缩,随即带动了脑后的大辫子直甩了过去,那铁蝎尾钩不偏不倚地搭在了笑者的下嘴唇和舌头上。

    中年假老道当时就不敢动了,连话都不敢说了,生怕舌头一动就剌口子了,他还得留着舌头“修真”呢。

    这时哥哥回身一瞪眼,“你也太不成器了!修了那么多年的真,一身的俗气却未褪去半分。赶快抽自己嘴巴,直到安姑娘消了气为止。”

    中年假老道敢不听话吗?可力气大了怕舌头嘴唇受伤,但力气小了又怕安涩羞不乐意,也只得使劲拿捏着火候“啪啪”地抽着。

    哥哥是不会过去把安涩羞的辫梢拿下来的,万一人家姑娘恼羞化成怒可就不好了,可是也不能总看着“弟弟”抽起来没完,只得道:“早就该好好让你受受教训了!还不快去把姑娘要的银钱拿来!”他边说边冲着中年假老道打手势,反正安涩羞低着头也看不到,示意对方身子往后退就不用半衔铁钩子了。

    中年假老道所幸还没吓傻,抽嘴巴不敢停,身子慢慢倒退,却害怕安涩羞的辫子耷拉到地上,可同样不该用手去触碰,最后终于“一鼓作气”,身子猛转往门外跑,一路“啪啪”打嘴巴的声音好似更响了。

    石三看着离去的背影也不敢乐。

    辫子当然没有坠到地上,而是又稳稳地回到了安涩羞的身后,因为有一只手接住了辫梢之后放到了该放的地方。

    欸!那个中年假老道明明已经出去了,屋子里怎么还是四个人呀?

    哟,什么时候进来一个人还拿了安涩羞的辫子,石三愣是半分没察觉到,要知道,干他们这一行的不说是警惕随时提着可也不至于那么疏忽。

    周边的药草应该对内力深厚的人起不到什么作用。

    石三再观眼前的这个人更是纳闷,无论从衣饰上相貌上身材上都看不出到底是男还是女,最显眼的还是那乌黑发亮的一头长发在身后飘逸,说实话,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漂亮的青丝秀发。

    安涩羞可以说已经让人感觉出害羞到极致了,但是她好像都没朝那个人的立身之地瞄上一眼,“老板。”

    这里除了她就有三个人,还能是在称呼谁呢?

    “不知这位兄台……”“我是个传说。”

    从言谈举止上也很难判断出这位是女是男。

    “哟!您就是……就是……就是……‘当世三杰’中的‘战妖’?我赎个罪说,花男花传说!”石三可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花传说。

迷倦袭(六)

    其实,也不是石三没见过什么世面,实在是“当世三杰”的名头太响了,分别是“孺仙”、“好人”、“战妖”,本来人们只是称“当世双杰”,是“孺仙”和“战妖”极力要和“好人”并称“当世三杰”,但是直到如今,大家也只知“好人”之号,却几乎无人知晓“好人”之名姓,更别说得见本尊了,甚至有人说是“孺仙”和“战妖”期盼世间好人越多越好,遂就把一个“好人”的名头加在了“三杰”之内,其实并无“好人”之人,不过更多的人还是愿意相信,是“好人”不求闻达,施恩不望报,所以也就不愿到处留名。

    “哥哥!”愣了半天的哥哥此时单膝跪地仰首高抱拳称呼到,“久仰哥哥大名!今日总算是得见真颜了!”

    花男看了看他,应该是没有让他免礼的意思,“你怎么能叫我‘哥哥’呢?你该称呼我‘师哥’才对。你不是自称是我的老师‘艺仙子’的关门弟子吗?”

    江湖之中几乎无人不晓“艺仙子”兰花儿之名,只要是能登台的技艺,就没有她不会的,戏法幻术尤甚,有不少人是真拿人家当仙子看待的。

    “啊,是呀,师弟我有幸得老师栽培之恩……”“可老师平生就只有我一个弟子。”“师哥有所不知,我是那日机缘巧合得老师垂青……”“你有什么凭证能证明你说的是实话吗?”“哥哥若是不信,尽管去问咱们老师便是,我愿随师哥一同前往。”

    哼哼,谁不知道“艺仙子”已经绝迹武林江湖多年。欸?他胆子也太大了吧?在“艺仙子”的大弟子面前都敢装相,他就不怕“战妖”真的把他带到自己老师面前去……等一下,会不会是这样。当年的“艺仙子”突然间就下落不明了,传闻是归隐了,可天下间想再见“艺仙子”芳颜的人有的是,其中甚者愿用全部家资换得“艺仙子”的芳踪。那他可真是把“破财免灾”这个“大道”修到一定火候了,这得解救多少“怀璧其罪”呀。石三除了站在那里思忖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好了。

    也是,要想离开这里,除了仰仗“战妖”和“腼腆蝎”以外还能有什么更好的法子,先站着静观其变吧。

    “我美吗?”

    哥哥被花男那么一问,一时不知怎么回答,思索了片刻,“哥哥的容颜世间少有,当然是俊美之极了。”

    “是吗?你这个‘师弟’的嘴还挺甜的,可我觉得你想的比我的容颜还要美。”“那个……既然师哥不愿去打扰老师的清修,那师弟我也没有办法不是。”“我给你个办法,如果你真是老师的弟子,那入门的技艺你总该会吧。”

    这时,花男伸出一只手,好美的一只手,就像一朵天山之顶盛开的雪莲,又好似被高手匠人精心雕琢的凝脂,可那么好看的一只手此刻正在变黑。

    “酒呢?”

    不用别人搭话,安涩羞仍旧羞羞答答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镶珠嵌玉的扁方银酒壶,递了过去。

    花男一把接过,咬开塞子仰首就是一大口,同时就见他黑黑的手心里开始冒泡沫,而且越冒越多,此时几乎聚成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泡沫球,接着,只见他停下了豪饮,对着手心,张嘴一吐,吐出来的酒经过泡沫陡然就燃烧了起来,火焰冲天而起,但形状却不同于寻常,冲天飞起也似,等花男不再吐酒了,那火焰居然形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火凤,在半空中扇动着翅膀,好似在觅食一般,蓦然眼睛盯到了那位哥哥,立刻俯冲而下。

    那位哥哥登时一惊,急忙从怀里掏出一把类似磷粉的东西冲着火凤扔了过去,阻得了一时,而后就听口哨声长响,被长短断续有规可寻的口哨召唤来的几个假老道个个手里有个口袋,此时一齐慌了慌张地往半空中火凤的位置大把扔去。

    又见那位哥哥稍微定下了一些神,双手冲着半空中那些磷粉,应该是在发功,渐渐,磷粉聚成了一条发碧光的大蛇样子。

    火凤见到面前的碧蛇更欢喜了,向着眼前的食物又冲了过去。

    碧蛇也迎头冲上,脑袋和火凤顶在了一处。

    一旁的石三可从来没见到过这般的比试,仿佛妖仙之间的斗法,但他心中的妖却绝不是花男,只见花男背着手站在那里气定神闲,根本看不出是如何在隔空催动着那只飞翔的火凤,再看那位哥哥俩胳膊伸着,浑身都跟着使劲,脚下还不停地来回移动,谁强谁弱根本就不用在火凤和碧蛇之间分出来。

    碧蛇眼看有些不支,“呲喽”,它的身子一下子从后面甩到了前面,把火凤的火焰之身给缠住了,而且越缠越紧,似有要灭火的意思。

    火凤抿翅收翎迅速从碧蛇的缠绕中脱身,而后回头就照着碧蛇七寸的地方飞速剟了下去,碧蛇的身子瞬间断掉了,蛇头掉到了地上化为乌有。

    哥哥有些着急了,汗都出来了,赶忙趁着碧蛇的身子还没掉下来,蹿过去伸手入口袋,看样子几乎连袋子底上的磷粉都给抓出来了,照着半空中的蛇身子猛掷,总算把碧蛇的脑袋又给攒上了。

    看意思火凤并没有玩够,一见碧蛇又成整条的了,上去亦是一剟。

    这回碧蛇学聪明了,甩着身子就逃了,走为上策等待时机。

    火凤也没必要追它,一张口,一个小火球火速奔着碧蛇攻了过去。

    碧蛇急甩身子躲开了。

    那位哥哥亦躲开了。

    那些拿口袋的假老道可遭殃了,肥大的衣物立刻就着了,只得全都扔掉口袋甩脱衣物往门外跑去。

    此时,半空中火凤的火焰身子熊熊燃起,碧蛇在它面前就成了一条小虫子,火凤俯着身形照着碧蛇冲下,大有一口吞掉之意。

    同时,也是照着那位哥哥冲下。

    磷粉是玩命地扔,恨不得连渣子都不剩,这位哥哥的狼狈形容让石三看了个饱,说不定再看一会儿还会吐呢。

    “我说‘哥哥’欸,还在那儿扔呢?”

    哥哥此时坐在地上,紧闭着眼睛,脑袋冲着一边使劲扭着,手里的磷粉早扔光了,可还是一个劲地做扔的动作,听石三一提醒,睁眼正脑袋一看,人家花男早就把火凤给收回去了,只不过到底怎么收的就不得而知了。

迷倦袭(七)

    “没想到,北宋星宿派的玩意儿还有人把它给‘发扬光大’了。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些‘碧光磷粉’我不知道,可我知道这种粉末儿的方子早就失传了,今天你也用光了。反正一句话,你绝对不是我老师‘艺仙子’教出来的!”

    那位哥哥听完这话之后,先把气喘匀了,然后道:“其实有些事师弟我是不便说的,可师哥已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无须在顾忌什么了!请哥哥移步,师弟我有东西能证明师承!”

    “那你就赶快拿出来。”“请。”

    说着,二人一前一后出了屋子,安涩羞看似还是羞怯怯的,但老板一走,再怎么羞人答答的,也得跟上。

    一旁的石三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算了,一有机会,立刻想办法下梁山。

    “石三儿兄弟这是要去哪儿啊?”

    一出门就碰上了那个戏子山贼,石三遂就道:“啊,看天色尚早,也没什么事儿,就想回屋儿再躺会儿。今天不是还要喝入伙儿酒吗?”

    “什么入伙儿酒呀?入道修真大礼!”“啊,我就是这意思。”“那你可别到处乱跑呀,要回屋儿就赶快回屋儿,别一会儿找不着人了。”“哎呀,放心吧。我就是想去别处儿,我还能去哪儿呀?”“知道就好。”

    把这个戏子山贼敷衍走,石三再找花男和安涩羞可就找不到了,心里开始怪罪起戏子山贼来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那会儿来搅和人。

    得,还真经不起念叨,那个戏子山贼又找来了。

    “石三儿,别回屋儿了,哥哥找你。”“什么事儿呀?”“什么事儿?省事儿呗。”“省事儿?”“哥哥说了,看你昨天晚上没休息好,今天也就不大折腾了,早点儿完事儿好让你早回去补觉,说让你今天立个投名状就行了。”

    石三一听,心里立刻“咯噔”一下子,忖到:这不还是山寨吗?当初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上梁山的时候,王伦就让他立投名状,可不是写什么契约文书之类的东西,而是下山拎颗人头回去。我是真没想到,这事儿现在轮到我的头上了。欸?下山?这也许是我逃离这里的好时机。

    “喂,想什么呢?”“啊,没想什么?那……什么时候下山呀?”“哟,懂得倒不少。不用下山了,在山上就行。”“在山上就行?”“你呀,跟一个人打一架,打赢了就是立了投名状了。”“那我跟谁打?”“跟我走就是了。”

    戏子山贼说完,扭身带路。

    石三疑惑地跟在后面,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对策。

    还是那个大厅,厅里除了那位哥哥外尚有一人,石三观此人气宇轩昂仪表堂堂绝不似寻常之辈,虽是一身文生公子打扮,但有着武人的一种英气勃勃。

    “石三儿兄弟来了?来,咱们都是痛快的人就都不用多言了。这位兄台今天想跟咱们山上的练家子切磋切磋。我们也是怠慢了,让人家在山下喊了好一会儿才给带上来,所以呢,石兄弟你可不能再慢待人家了,不过也不用一较高下,点到即止。二位请吧。”

    真的要打吗?反正看这意思是不打也不行了。得,反正点到即止是你说的,过两招就过两招呗,早打完早了事,我还得好好想想怎么离开的法子呢。

    忖到这里,石三上前抱拳拱手。

    对方也还了一礼。

    石三没有先动手,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城墙面对着敌人。

    而对方也正如文阵雄帅在观看着自己接下来要攻打的城池,本来说,攻坚战损折大,非兵家智者所为,可若城墙里就是坚守不出的话,光阴拖得太长,有恐军心会弱,遂该强攻时必行之决不可迁延。

    书生先出的手,向面前这个高个子的双肩攻去,就像军兵架云梯攻取一般。

    城墙一见城下敌军开始攻城了,以上打下,石三的出手中既有似乱箭齐发的远招,还时不时地有似叉竿的长招,既要把攻城的军兵射掉,还要把攻城的飞梯推倒。

    就算飞云梯会推倒,也会重新再架上,只要攻城的主帅有决心,就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一招一招的攻进中加着防守,就像是军士手里持着盾牌在爬云梯,即便有被打掉下梯的,可后面的人却不会怯弱。

    守城的一见箭枝于退敌无甚显著功效了,拳头下砸,加了把劲,就像城头之上往下扔礌石。

    攻城的军兵又被砸下了不少,可还是前仆后踣,主帅的决心若能决定兵丁的决心,足见治军有方。

    城墙的招数又变了,分散而有力,就好似城上又倾倒下滚烫的热油一般,飞流而下能一连伤及数名兵丁。

    此时攻城的主帅已经不得不思索一番战术了,先收了爬飞梯的兵丁,而后胳膊抡圆了从后往前打下,如同掷石机从城下往城头之上扔大石,可抵大炮之用。

    城上的开始隐蔽防守,同时小心着敌人再次架云梯,几次之后,感觉城下已无再掷大石之意,可刚歇了一口气却察觉到,城下的开始用巨木撞城门了。

    攻城的主帅下盘功夫亦不弱,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已经让城池的大门有些松动了,好悬要倒。

    城池里的人紧守住城下的门户,腿上拿桩,以守代攻,同时双臂轮番前攻,如同城上又扔下滚木,比礌石的劲大。

    攻城门的被一次次地砸退,却也没有放弃,城门不说是城池的破绽之一也差不了多少,腿是两条根,力由地起,脚下一松动毕露败相。

    城墙之上有些着急了,双拳重砸,攻出为掌,取人面门,亚赛往城门的地方投下灰瓶,瓶子一摔碎,里面的石灰漫天飞出,使人难睁双眼,气息不畅。

    攻城的军兵攻城之心已决,根本不会被什么虚招子击退,即便是目力所及有碍,但方向已定,劲力亦尚在,照着城墙的下盘猛攻,这是对付高个子的好战术。

    城墙之内见已无技可施,却也没有开城门投降的意思,加强防守,守得一时便使敌军晚赢得一时,即使是输也要输得漂亮一些,但同时由心里往外地佩服起敌军的勇气。

    攻城的主帅也在佩服着城池之内守城的坚决,继而就慢慢地收力了。

    那位书生此时一拳打了过去,故意让石三抓住,而后双手也扣住对方的腕子,再然后双手一转就变成了四只手握在了一起。

    对方也还了一礼。

    石三没有先动手,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座城墙面对着敌人。

    而对方也正如文阵雄帅在观看着自己接下来要攻打的城池,本来说,攻坚战损折大,非兵家智者所为,可若城墙里就是坚守不出的话,光阴拖得太长,有恐军心会弱,遂该强攻时必行之决不可迁延。

    书生先出的手,向面前这个高个子的双肩攻去,就像军兵架云梯攻取一般。

    城墙一见城下敌军开始攻城了,以上打下,石三的出手中既有似乱箭齐发的远招,还时不时地有似叉竿的长招,既要把攻城的军兵射掉,还要把攻城的飞梯推倒。

    就算飞云梯会推倒,也会重新再架上,只要攻城的主帅有决心,就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一招一招的攻进中加着防守,就像是军士手里持着盾牌在爬云梯,即便有被打掉下梯的,可后面的人却不会怯弱。

    守城的一见箭枝于退敌无甚显著功效了,拳头下砸,加了把劲,就像城头之上往下扔礌石。

    攻城的军兵又被砸下了不少,可还是前仆后踣,主帅的决心若能决定兵丁的决心,足见治军有方。

    城墙的招数又变了,分散而有力,就好似城上又倾倒下滚烫的热油一般,飞流而下能一连伤及数名兵丁。

    此时攻城的主帅已经不得不思索一番战术了,先收了爬飞梯的兵丁,而后胳膊抡圆了从后往前打下,如同掷石机从城下往城头之上扔大石,可抵大炮之用。

    城上的开始隐蔽防守,同时小心着敌人再次架云梯,几次之后,感觉城下已无再掷大石之意,可刚歇了一口气却察觉到,城下的开始用巨木撞城门了。

    攻城的主帅下盘功夫亦不弱,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已经让城池的大门有些松动了,好悬要倒。

    城池里的人紧守住城下的门户,腿上拿桩,以守代攻,同时双臂轮番前攻,如同城上又扔下滚木,比礌石的劲大。

    攻城门的被一次次地砸退,却也没有放弃,城门不说是城池的破绽之一也差不了多少,腿是两条根,力由地起,脚下一松动毕露败相。

    城墙之上有些着急了,双拳重砸,攻出为掌,取人面门,亚赛往城门的地方投下灰瓶,瓶子一摔碎,里面的石灰漫天飞出,使人难睁双眼,气息不畅。

    攻城的军兵攻城之心已决,根本不会被什么虚招子击退,即便是目力所及有碍,但方向已定,劲力亦尚在,照着城墙的下盘猛攻,这是对付高个子的好战术。

    城墙之内见已无技可施,却也没有开城门投降的意思,加强防守,守得一时便使敌军晚赢得一时,即使是输也要输得漂亮一些,但同时由心里往外地佩服起敌军的勇气。

    攻城的主帅也在佩服着城池之内守城的坚决,继而就慢慢地收力了。

    那位书生此时一拳打了过去,故意让石三抓住,而后双手也扣住对方的腕子,再然后双手一转就变成了四只手握在了一起。

迷倦袭(八)

    花男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甚至可以说是个完全陌生的国家,但也没什么,都是预料之中事情,反倒还有些兴奋。

    走在大街上,欣赏着周围的高楼林立,同时也欣赏着来自其他人的异样眼神,此时这个国家的一个估衣铺映入了眼帘,不过透过大玻璃看到的虽是成衣,却都是新的,由此可见,这里只有新衣铺。

    推门进了铺子,立刻有个年轻的外国伙计迎了上来。

    “有什么能效劳的吗?”“我先看看。”“好,您随便看,有事尽管叫我。”

    就从这几句话里,花男感觉到这是个十分懂礼的国家。

    挑来拣去,花男又把那个伙计给喊过来了,“不知道在这个美好的国家里能拿这个当钱花吗?”说完,花男抬起的手指缝里夹着一张金叶子。

    这个国家的伙计一见之下先是一愣,双手接过来仔细看了看,“请稍等。”说完,他转身奔里面去了,不一会儿带着一个掌柜模样的微胖中年人出来了。

    “请问这张金叶子是您的吗?”“是的,能用这个付账吗?”“嗯……请您再稍等一下。”

    语毕,这个外国掌柜的转头和自己的伙计低语了几句。

    伙计听罢,立刻拿着金叶子出去了,应该是去旁边的外国金铺找行家看看。

    外国掌柜的没有离开,还请花男坐下,自己在一旁相陪,“请原谅我的好奇。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请问。”“在您的国家里有钱的富人都用这种金叶子当钱花吗?”“说实话,相对而言也不是特别多,我只是喜欢而已。”“那您看中了我们店里的……”“也请你原谅我的好奇好吗?”“您也请问。”“这么好的店铺里,生意怎么如此冷淡?”“啊,我们这里可不是平常卖衣服的地方,这里的东西都非常奢侈。您是从中国来的吗?这里就好比中国那里的古董店。”“哦,明白了,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倒还不至于那样。”“玻璃窗户那边靠中间的衣服好像已经摆在那里好久了。”“您是怎么看出来的?没错,那一件是我们这里最名贵的衣物,可至今都没人问过价钱,您还是第一位。”“让我猜猜原因。是不是因为那一件衣服看起来实在是不男不女?”“我倒是觉得应该说是男女穿着都合适。”“啊,公平的衣服。”“对,也可以这么说。”

    这时,伙计拿着金叶子又回来了,跟掌柜的耳语了几句。

    “您是想要那件公平的衣服吗?”“是的。”

    “赶快带这位尊贵的客人去试一下。”

    伙计立刻向花男一礼,请客人去试衣服。

    此时的花男看着镜子中穿着洋装的自己,要说自己都迷恋自己可能有些厚颜,可不那么说的话,又觉得多少有些亏心,毕竟不是任何人无论穿上什么衣服都是这么好看的。

    “简直是为您量身订做的一样。”外国伙计说完,把走过来的掌柜的让到了身前。

    “这是找您的钱。”“不用了。这钱,我请朋友你喝一杯。”“我也很高兴可以交到您这样的朋友,不过您是客人,等有机会还是让我来请吧。既然您来到了我们的国家,身边还是带着一些我们这里的钱吧,会方便很多的。”“那就谢谢了。”“不用谢。”

    从新衣铺里出来的花男更是吸引了不少的目光,甭管是男女老少,就没有一个不乐意多看几眼的。

    走着走着,花男看到了一叠上面写满了字且形样相同的大纸,不像是告示,因为告示没有放在地上的,不似糨子不粘了自己掉下来的,只见大纸上面第一行写着一些醒目的字。

    “义大利收藏家举办马可波罗中国古董展示会”。

    依照大纸上的地点,花男走进了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来这里的人一个个温文尔雅举止大方,一看就都是有身份的人,其中有一个成熟的男人让花男比较感兴趣。

    深沉中不失俏皮,严肃中略显诙谐,走路下盘沉稳,说话中气十足,还是个正经练家子,此刻手里拿着杯东西正在几个妙处若隐若现的女人之中谈笑自若,看来应该是经常出现在这种情境之中的老手。

    这会儿,那个男人也发现了花男,立刻不顾身边女伴的眼神,举杯点头冲着花男很友好地打了个招呼。

    那些女伴也正顺着他的眼神往花男这边看,遂也就舍不得再把眼神给别人了。

    花男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自然也是很自然地冲着那男人和女人们还了个招呼,尽管不是一个国家的,却能让谁都明白。

    在一个漂亮的玻璃罩子里,灯光把里面照得很清楚,一块四四方方的翠绿色东西放在正中央,底下还垫着紫丝绒,让它显得那么雍容华贵异乎寻常。

    周围的人们都在仔细地“欣赏”着它,也许是想“欣赏”出些点缀出来,可它美得就是那么简单。

    罩子旁边有一个纸牌子,上面对这块玉的来历有一个简单的介绍,说是马可波罗当年从中国带来的最神奇的宝石,可这东西说玉不像玉说石不像石,究竟神奇在哪里,估计能明明白白说出来的人屈指可数。

    没兴趣再琢磨的人都渐渐地离开了,此刻就只剩下花男在那里静静地观赏着。

    那个老手走过来了。

    花男用余光已经观察到,刚才这个成熟男人用手指在眼镜腿上搓了一下,这并不是戴眼镜的人平时应该有的动作,而且搓完了眼镜腿继而就看腕子上勒着的一块洋表,花男凭借敏锐的洞察,感觉出这个男人是在读一个命令。

    “这是个好东西对吗?”“东西好不好,不是东西自己说了算,而是拥有它的人。”“从你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果然。”“你给我的感觉也一样。”“谢谢。”“怎么不去陪你的那些女伴了?我看她们好像很需要你,不该冷落了她们。”“会有人让她们暖和起来的。这我们都不用担心,对吗?”“你不会觉得这里面的东西比她们还重要吧?”“重要不重要也不是东西自己说了算,对吗?”

    花男看了看他,而后又把目光移回到罩子里,“你是不是在等你的另一个女伴?也是与众不同的那种。”

迷倦袭(九)

    “我只是希望她的与众不同能有你的一半就心满意足了。”“那就去等吧,祝你好运。”“谢谢。”

    这个男人好似有些失望,离开之后也没走多远,在一处虽是明面上却很容易让人忽视的地方站住了,眼神仍是紧盯着花男这边。

    “砰”,一声枪响,可以听出绝不是一般的火器。

    紧接着几个带着头套的彪形大汉端着傢伙冲了进来。

    “都不许乱动!”

    其他的大汉用枪口监视着周围惊恐万状的人们,那个喊喝的直奔那块翠绿色的宝石而去,从一个布囊里掏出一把榔头照着罩子就是一下子,而后拿了宝石往布囊里一放就转身而去,别的东西连看都不看,目的很明确。

    这时那个男人出现在了花男的身边,低声道:“赶快说一句,‘今晚的夜色真迷人’。”

    花男当然是一头雾水,不过还是说了,“今晚的夜色是挺迷人的。”

    “好的,再迷人没有你迷人。你现在是我的帮手了,咱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阻止他们把那个东西带走。”“你的女伴没来,就要拿我来顶替吗?说句‘夜色迷人’就行了?那你怎么不找别人呢?”“因为我知道你也不想他们拿走那块宝石,不是吗?目的一样就可以互相帮忙。”“那我们该做什么呢?”“跟他们一样,拿了东西就跑。你现在立刻去后面的院子。”

    说完,那个男人飞快冲到要离开的几个大汉的身边,抢了那布囊就翻了一个跟头滚到大门口的柱子后。

    那些大汉们真是毫不留情,冲着那男人的后背就是几枪,不过全都打在了粗粗的柱子上。

    那男人此刻翻身跳下了大厅的青石高垫座,转身就往后院的方向跑,专往有四个轮子的大铁盒子之间钻来钻去。

    大汉们不舍,“砰砰”枪响不绝于耳,打中铁皮的地方就是一个坑,打中玻璃更是当即粉碎。

    花男在不远处看着,心道要是这种东西多了的话估计也就没人习武了。

    突然,那个男人觉得什么东西卷住了自己的胳膊,而后被使劲一扽,立刻就被拉到了自己助手的身边。

    “告诉我,你能让这里其中一个四轮儿铁盒子动起来。”“快上这辆!”

    还是不断的火器声,他们钻进了一个灰白色四轮铁盒子。

    “‘四轮儿铁盒子’?我真是越来越钦佩你了,这个时候居然还……”

    又是“砰”的一声,正中这个铁盒子的“屁股”。

    “快让它动起来吧。”“坐好了。”

    果真没有让花男失望,这辆四轮铁盒子跑起来比八匹马拉的大车都不逊色,很快就上了一条平坦的大路。

    那些彪形大汉也有辆铁盒子,而且还是辆大铁盒子,在后面紧紧地追赶,还探出身子用手里的火器继续射击。

    这辆铁盒子被不停地击中,好在这东西挺抗打的,后面的玻璃被击中后也只裂而不碎,不过为了小心,花男和这个男人还是俯着身子在铁盒子里躲避着。

    “你有像他们那么厉害的火器吗?”“‘火器’?你说的是这个吗?”

    那个男人在手边的一个地方摁了一下,这辆铁盒子里就显现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把短火枪,看上去很精致。

    花男一把就抄在了手里,“把门打开。”

    那个男人看了花男一眼,“这样是不是更方便一些?”说完,这辆铁盒子的上面就被打开了,像天窗一样。

    “太好了。”说着,花男立刻把身子伸了出去。

    “小心!先干掉那个开车的。”

    花男立刻就看到了那个跟这个男人做着同样事情的大汉,俩手里握着个像车轮似的圈,脚下应该时不时还踩点什么,就在乱枪齐射中,一火枪就干掉了那个男人所说的开车人,而后立刻又坐回了原位。

    那个男人回头一看,“漂亮!天生的神枪手!”

    但是那辆大铁盒子并没有停下来,那个脑门中枪的蒙面大汉被无情的推出车外,立刻有另一个蒙着面露着眼的替代了他,而且他们还换了更犀利的火器,连发的那种,要想再探头出去回身射击可就太不容易了。

    “不好!”

    花男顺着这个男人的眼神一看,前面有两辆更大个的十轮铁盒子并行着,就像是两间小房子似的,把宽宽的大路愣是挤成了小窄道。

    再看后面,那些大汉的大铁盒子已经近了不少。

    “继续让这辆铁盒子往前跑。这回你也坐好了吧。”说完,花男手里一条细长细长的东西从天窗上甩了出去。

    大路旁有一间大屋子,有上下两层,但是很长,好像是把好几间屋子连在了一起,墙还好像是铁皮做的,二楼阳台有很长的护栏。

    那细长的东西“唰”的一下就搭上护栏,花男在里面又使劲一推铁盒子的另一侧,从细长东西上借到劲力,铁盒子向另一侧倾斜了过去,有两个轮子已经离地了,而且越离越高。

    那个男人看着花男睁大了眼张大了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

    铁盒子在猛力向前冲,细长的东西搭在护栏上遂也就猛力地向前滑,就这样,一下子就从两辆十个大轮子的大个铁盒子之中冲了过去。

    细长的东西被收了回来,铁盒子也就又四轮着地了。

    “那是什么?”“我要说那是我的长指甲你信吗?”“是吗?要是我也肯留长指甲,你会教我像你那样……”“等你留了再说吧。”

    好响的撞击声从后面传来了。

    花男回头一看,好嘛,大汉们真是拼了,用自己的大铁盒子冲撞两辆大个铁盒子,三辆铁盒子都被撞掉了一部分,但是大汉们的铁盒子还是能飞速地追赶着,而且射击更省事了,其中一人还用更大个的傢伙对准了前面。

    “轰”的一声,简直是大炮的声音。

    花男就感觉到自己坐着的铁盒子就跟被大铁锹给掀起来了一样,急忙把那细长的东西又甩了出去,甭管卷住了什么,反正别让这辆铁盒子四轮朝天就行。

    再回头看,好嘛,铁盒子后面起火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烧到前面来。

    “你对付的人都这么凶悍吗?”“先习惯一下吧,我早就习以为常了。”

迷倦袭(十)

    花男回头再看,那个拿着大傢伙的蒙面彪形大汉好像在换炮弹,往外面一看,有两个圆柱型的铁桶,隐约看到上面写着“油”字。

    两根细长的东西同时一甩,一下就卷住了它们,却是没有放到车里面。

    “我给他们个更大的。”说着,花男把其中一个桶往后面使劲甩扔了过去,而后用铁桶当掩护,身子又探出天窗照着扔出的油桶就是一枪。

    声音比刚才的大。

    花男以为里面就是普通的油,用枪一打也就是着火而已,结果却是爆炸了。

    不过,后面开车的大汉及时绕了过去,并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伤害和阻碍。

    花男一见,空出来的细长东西把另一个铁桶的盖子给打开了,把里面的油给倒出来了。

    “把门打开。快。”

    那个男人照做。

    花男又把身子探出门外,照着后面铁盒子的轮子就是一枪,登时就给打爆了。

    只见那辆大铁盒子在后面开始打转转了,不一会儿的工夫就撞树上了,他们生气地照着前面猛开了一通枪,即便是无济于事。

    “你的长指甲是……”“先想办法给屁股上的火灭了吧。”

    那男人一路把铁盒子开到了海边,猛把铁盒子的屁股甩到了海里,等灭了火才又开上沙滩。

    “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呢?”“你是不是先得告诉我呀?”“好的,我叫……”“你排行老几?”“排行?那就算排行在七吧。”“那好,我就叫你老七了。”“‘老七’?嘿嘿,从来没人那么称呼过我,不过也挺不错的,很亲切。那我怎么亲切的称呼你呢?”“你就叫我‘你’好了,我觉得没有比这个称呼更亲切的了。”“那好吧,你高兴就好。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你是怎么做到的?”“你是怎么让这个铁盒子动起来的,我就是怎么做到的。”“嘿嘿,跟你交谈真愉快。”“承蒙夸奖。”

    说着,两个人下了铁盒子。

    “这个铁盒子还能再动起来吗?”“应该没问题,这不是一般的铁盒子。”“现在你还要做什么?”“当然是找人来帮帮咱们。”“你抢的那个东西给我看看。”“应该说是我保住的东西。”

    老七边说边把手里的布囊扔给了花男。

    花男把那块宝石拿了出来,此时的天色已经晚了,他也没有要仔细观察的意思,只是要把那东西放在鼻端好好闻闻。

    老七当即制止了他,用手掌一把包住了那块石头,“我要是你就不会那么做。”

    “把手拿开好吗?至少让我证明一下这东西的真伪。”“那你也没必要拿自己来试。万一你出现了什么异常举动,我未必能接受得了。”“我不会伤害你的。”“也只是在清醒的时候吧。”“你觉得那东西还能让我不清醒到哪儿去?”“我有更好更安全的办法来知道这东西的真假。”“但愿。”

    老七把东西拿走了,又放回了包里,接着摆弄了一下腕子上勒着洋表,之后居然对着表说起话来。

    “东西已经拿到手了。我们现在在无人海滩这边,赶快派人来接应我们。要快。”

    “你对着那块表说话,对方就会听到吗?”“这可不是一般的表。”“又是不一般。”

    “都别动!”

    原来是大汉们的大铁盒子到了,虽然都已经瘪了好几处,可还是开到了花男和老七的面前。

    “东西呢?”

    “在这里。”老七一仰手,把手里布囊给他们看。

    “扔过来!”

    老七这时侧目看了看花男。

    “听他的,扔过去,扔得高点儿。”

    老七听花男的,把手仰高,朝斜上方扔了过去。

    就在彪形大汉们抬目看天的时候,花男那细长的东西急甩了过去,把他们手里那些枪口冲着老七和他的傢伙全都卷了过来,而后直接扔到了海里。

    “你为什么不把那些武器给我呢?”“我喜欢公平。可以的话,就帮我对付一个就行了。”

    花男朝着那些大汉走了过去,不等其中一个大汉一拳打过来,一个跟头翻到他的上方,双手抱住他的下巴,而后用身子下坠的力道带着他的脑袋往大铁盒子上磕去,而他自己则一下子就滑到了大铁盒子的后面。

    这些大汉里有一个最壮最胖的冲着老七过来了。

    “好呀,玩的挺起劲儿的,我也手痒痒了。”说着,老七一拳抡了过去,正中那大汉的左腮帮子。

    可那大汉就跟打得不是自己似的,继续冲着老七走去。

    老七在后退,而后飞起一腿照着对方的肚子踹了过去,却跟踹上个实心大皮球也似,被震得又倒退了。

    那大汉上前一把抓住了老七,狠狠地扔到地上,连不一般的眼镜都给摔掉了,大汉还想去抓他的时候,就觉得裆口一吃痛,登时捂着痛处就叫上了。

    “原来你也是有弱点的。”说完,老七随手抄起个长傢伙来,一下子就把那大汉打倒在地,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看着花男那边独斗其余的大汉。

    看来老七自认己事已做完。

    只见花男此时引得一个大汉打过一拳来,迅速一滑身形,结果就是那大汉的拳头一下就击中了自己人,而花男钻到大汉的腋下用胳膊肘撞那个大汉的软肋,同时用肩膀顶他,那个大汉遂就又把另一个大汉撞到了大铁盒子上,趁着那个大汉没站稳,花男上手抄他的脖子,脚下勾他的脚踝,也把他重重地摔在了大铁盒子上。

    突然,后面一个大汉想从后面抱住花男,正好有另一个被摔得迷迷糊糊的大汉从地上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花男用手一搭,施巧劲把他扔到了后面那大汉的怀里,结果后勺子撞了前梆子,俩人一起倒下了。

    “啪啪”声响起,老七在给花男鼓掌,“看来你一个人打他们,对于他们来说才是不公平的。小心!他还有枪!”

    花男连头都没回,用细长的东西卷起一大片沙子朝后面仰去,接着卷住老七一齐跳到了海里。

    原来是个还能动弹的大汉,从大铁盒子后面又拿出一把傢伙照着花男和老七,或者说是照着那一大片沙子的位置,一通恶狠狠地扫射……

迷倦袭(十一)

    那大汉试了试,他们自己的大铁盒子已经动不起来了,遂就拿着那个装有宝石的布囊晃晃荡荡地钻进了老七和花男的铁盒子,总算是让它动了起来。

    天色越来越黑了,那大汉把铁盒子驶进了一个较为狭窄的地方,本来铁盒子前面是有大灯的,可他暂时也找不到使灯亮起来的方法,此刻若是没有光亮就根本驶不出这里,一通摸索之后,前面的灯终于亮了,但也同时见到了浑身湿漉漉的老七站在铁盒子前面,就像是刚从大海里上来的幽灵。

    大汉登时一惊,立刻摸到身边的傢伙就要开枪,结果一条细长的东西卷住了傢伙反照着他的天灵盖就是一下子。

    也浑身湿淋淋的花男立刻从大汉身边的布囊中拿出了宝石,放在了鼻端闻了起来。

    “你怎么还……”“这东西果然是假的。”“你确定?”“就是一块颜色相同的石头而已,不知道怎么上的色。”“还是用不一般的东西呗。”“是啊,不一般的东西今天还真是遇上过不少。”

    说完,花男看似随手一扔,结果把刚见些清醒的大汉又给砸得不清醒了,而后被花男拖出来后扔在了地上。

    “赶快。”“去哪儿?”“东西从哪儿来的就去哪儿?”“中国吗?”“只要你的这个铁盒子能到就行。你不觉得很是巧合吗?”“巧合?”“你刚跟腕子上那块表说完话,这帮傢伙就到了。”“那你为什么不留下一个活口好儿好儿问问呢?”“那你觉得这帮蠢货能知道些什么有用的东西吗?”“那你觉得我为什么就不能从他们的身上查到些什么呢?”“我看你是不愿相信会被自己人出卖吧?要不然你自己就会留下一个的。不是你想不到,而是不愿相信,我没说错吧?”“现在说什么不都是也没用了吗?看看接下来咱们会碰上些什么吧。”

    一路无事,他们又回到了那金碧辉煌的大厅,客人们都已经走了,只有一些随从还在忙碌收拾着。

    老七打听到了义大利收藏家的所在,和花男直奔他的房间,敲了两下门没动静,花男多少有些无礼地把门就给推开了。

    这是一个套间,客厅里没人,他们走进卧室一看,发现了血泊里面……

    老七上前摸了摸脉,冲着花男摇了摇头。

    “不许动!”冲进了一帮拿着短火枪的人,服饰都很接近,观举止似乎是这个国家的差官。

    老七立即举起了双手,“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刚到这里就……”

    “你是说‘你们’吗?难道还有别人?”

    老七这才发现,花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搜搜这里。把他带回去。”

    这时有人掏出了一副外国手铐,过去把老七给铐上了以后拽着就往门外走,刚走到门口,从二楼居然下来了一条细长的东西卷住了老气的腰,而后就给扽了上去。

    “二楼儿有他的同伙儿!”说着,那个外国差官掏出短枪就要射击,可却看不着他们了。

    原来花男在那帮差官推门的时候就已经预见到不妙了,飞速从窗户翻到了楼上的窗户,继而进了走廊。

    此刻花男看了看那外国手铐,“把钥匙孔对着我。”说完,他长发一甩,两绺青丝梢就插进了钥匙孔里,随着一抽就应声而开了。

    “你还有多少本事是我不知道的。”

    差官们已从二楼走廊两边的楼梯冲了上来。

    花男一拉老七的胳膊,纵身又跳到了一楼,身后正好就是后门,奔到近前一推门,这道门被链子锁从外面给锁上了,门缝很是窄细,花男又把头发从门缝甩了出去,发梢从下面插进了锁眼,锁开而落。

    他们出去后,花男又把门锁上了,锁得比原先还要紧。

    后面的外国差官们并没有费力气来开这扇后门,直接就从前面出去绕到了后门这里,可自是早就无济于事了,遂就当即禀告了上司发了通缉令……

    “谢谢你这个时候还能收留我这个只见过一次面的朋友。”“别这么说,这个时候你能来找我就证明你把我真正当成朋友了。”“既然真是朋友了,就有话直说吧。”“哦?你是怎么……”“我要说是看出来的,你信吗?”“嘿嘿,看来我这个人还真是什么心事都爱写在脸上。好吧,那我就别憋着了。你想过没有?他现在这个样子会给你带来多大的麻烦?虽然你明知道他是被陷害的。”“而且他现在还不算是我真正的朋友,至多就是因为共同的目的。”“那你还……”“可我这个人就是这样,别人要陷害他,我就偏要帮他。他们这是不给我面子,我就没必要给他们里子。”“幸好我是做衣服的。”“所以我知道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好吧,你先安心地住在我这里吧。有什么事尽管说,千万别客气。”“短不了麻烦,谢谢。”

    说完,外国新衣铺的掌柜的转身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花男也走进了最靠里面的一扇门。

    “他是你多少年的至交?”“比认识你早不到一天。”“那你就敢那么信任他?”“你上过战场吗?”“没有。”“在战场上要想赢,绝对不能孤军奋战,那是大忌,于是我就学会了怎么交朋友和如何认清朋友。”“看不出来,你还是从战场上下来的。”“那你看没看出来你现在就是在孤军奋战,你周围的人都有很大的可能是你的敌人。”“是吗?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了吗?”“现在不但有人出卖你,还有人陷害你。那些冲进来的差官怎么会那么巧就把你捉贼拿赃了。”“‘捉贼拿赃’?这么说不准确吧?”“有更好听的,可我怕你听不懂,其实最重要的是我怕你接受不了。”“其实也没什么,总有习惯的时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看来你够遭人恨的。”“你自己不是吗?”“恨我的人当然也有很多,可他们对付我的那些伎俩不过是给我解个闷儿而已。”“你小心一些吧,听说我们国家立刻就要征收吹牛税了。”“是吗?那我等着,不过你现在不能等着了。”“为什么?”

迷倦袭(十二)

    “你确定就是通缉令上的那个人吗?”“是的。”“就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应该是被挟制的。”“可能是他那个不弱的帮手。”“可我觉得就是一个到我们国家来……”“好啦,你赶快到安全的地方去。”

    外国捕头不再理会掌柜的了,让手底下人个个严阵以待,都把腰里的短火枪拔出来,然后一声令下,打头的几个就把门给踹开了,可见到的却只是空空如也的房间……

    “这就是你说的朋友?”老七在自己的铁盒子里说到。

    “就因为是朋友才会这样做呢,他不想你把我牵连得太深。”花男道。

    这时,老七腕子上勒着洋表响了,他又搓了一下眼镜腿,幸好又捡回来了。

    “能告诉我是好消息吗?”“是头儿又给我派新活儿了。”“他还不知道你的脸正贴满大街小巷吗?一定是个不爱经常走动,成天坐在大桌子后面听这个那个向他禀报的男人。”“是个女人。”“那被漂亮女人使唤的滋味儿怎么样?”“是个慈祥的女人。”“啊,你的姨。”“可比我的姨要凶得多。”“那就是你祖奶奶喽。”“那倒是。”“那你祖奶奶又给你什么好活儿了?”“去把我七舅姥爷救出来。”

    那是一个好大的院子,院墙不矮,上面还布有铁丝网,院子里有几座高楼,虽没有多么华丽,可看上绝对坚固,院子的大铁门周围见不到什么字号招牌,敞开的时候很少,除非是往里面送人,门房设在大门外,看上去也同样牢固,而且连阍人都带着短火器。

    整个地方就像是给什么特殊的人物专门修建的雅间牢房。

    “这里看上去倒不像是什么坏人开设的地方。”“当然不是,可也好不到哪里去。”“你确定你那位祖奶奶是让你把咱七舅姥爷给救出来而不是接出来?”“那你知道真要把什么人从这里接出去的话,须要找多少个大人物给开凭证吗?”“有那么难吗?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这个地方最大的官儿说是专为供养一些老年人而建的。”“我听说过这种地方,为鳏寡老人特意设立的,是善举。”“要真是为普通老人设立的,那确实是善举。”“那这里有什么不一样的吗?”“这里其实关押着一些有特殊学问的老年人。”“那些老年人会做出什么有危害的事情吗?”“他们应该因为这算是未雨绸缪。”“那也太未雨绸缪了。你们这里不喜欢做学问的老人吗?”“那也得看是什么学问。明白了吗?”“想怎么把你七舅姥爷弄出来?”“强抢怎么样?”“行呀,你拿着火器自己冲进去,我接应。”“你接应?能告诉我,到时候你还想接到什么吗?”“开个玩笑,因为我知道你要是没主意的话能直说吗?”“我想先听听你怎么想。”“你以前也那么依赖别人的吗?”“要是没有可以依赖的,当然是我自己想办法。”“你是在夸我是个可以依赖一生的人?”“我可没这么跟你客气过。”“那要是听我的,咱们还得再找个人帮忙。”“好,我去跟祖奶奶说。”“行啦,说实话,就连她老人家你现在也应该信不过。”“那你有朋友可以帮我们吗?”“当然有。”“谁?”“还记得那个告知你们国家的官差来抓你的人吗?”

    今天的生意不错,说实话,自从花男穿着那身衣服走出这个新衣铺以后,生意就莫名的好了不少。

    天色晚了,掌柜的要锁了店铺的门回家了,但这时又来了一位回头客。

    “是你?”“是我。”“你是来……”“来谢谢你。”“我其实是想……”“我从来没有误会过你,所以你也没必要跟我解释什么。咱们是朋友对吗?”“谢谢。”“朋友之间不必说‘谢谢’,咱们都是用行动交朋友的人。”“这回让我怎么帮你?”“装扮一下可以吗?”

    老七开着自己的铁盒子来到了没招牌的大铁门前。

    “是来送人的吗?”阍人问到,却没有等回答,边问边把手向老七伸了过去。

    “是的。”老七也是边回答着边把手里的一张纸递了过去。

    那张满是外国字领盖有章印的纸自是老七伪造的,花男称赞他的手艺可比当年的“玉臂匠”金大坚和“圣手书生”萧让。

    “送的是什么人?”阍人这么问,应该是没看出什么破绽。

    “我的外祖母。”“你的外祖母?你可真是个孝顺的外孙子。”“请你谅解我,我也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才会来这里的,这无论是对我的外祖母还是对我其他的家人来说都是好事。”“那你外祖母是钻研什么的?”“演戏。”“演戏?”“特别喜欢穿着奇装异服到大街上装扮青春少女。”

    阍人一听这话,把头探进铁盒子里一看,好嘛,只见这位老太太脑袋上跟开了染坊似的,一脑袋的长头发几乎什么颜色都有,身上穿的衣服就跟用五颜六色的抹布缝起来的也似,再仔细一看面目,更要不得了,明明是一脸褶子,却还要浓妆艳抹,不说别的,半夜要是在大街上遇上了,不吓一个跟头才怪呢。

    “看见了吧,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外面,几乎每天都要换一种奇奇怪怪的装扮,有时甚至分不清到底是动物还是人,我都要疯了。”

    “这人是谁?”“是我舅姥爷。”“不是你外祖父吗?”

    “我妹夫要是今天会来的话,一定是已经疯掉了。”老七的“舅姥爷”道。

    “好吧,快送进去吧。”阍人边说着边打开了大铁门。

    老七遂就把铁盒子驶了进去,一到在里面,立刻又有几个和阍人同样衣饰的男人过来了,又问了一通和阍人问的大同小异的问题,然后就把老七三人带进了大厅。

迷倦袭(十三)

    有一个女的又过来问问题了,然后老七就跟着她走开了。

    老七的“外祖母”和“舅姥爷”被留在了大厅里,那几个男的没走,在这里看着他们和大厅里其他的老人们。

    也难怪看守得那么严密,这里的人看上去都……

    一个血色头发的老人,正在看一本比字书还要厚的书,看上去应该是很有学问的人才看得懂的那种书,可这位血发老人边看边时不时地发出冷冷的嘲笑,多多少少还带着一些诡异。

    那边两个看似足有百岁的老人正在玩外国叶子牌,其中一个老人边玩边在一张纸上写着东西,好像在计算着什么,他脚边的纸篓子里满是废纸团,看来已经不知道计算过多少遍了。

    这时另一个老人突然一拍桌子,而后把手里的牌使劲往桌子上一摊,异常高兴地大笑,道:“我又赢了!我早说过,我的算法是最完美的!哈哈哈……”

    那个在纸上还在算着的老人狠狠地把笔给撅了,大声地“啊”了起来,而后把纸又给狠狠地团了,用尽力气把纸团扔进了纸篓里,形容已接近癫狂,可立刻又把纸篓里的那些纸团都倒在了桌子上,之后把每张纸又给铺平了,按照一定的顺序整理了一下,随后就是安安静静地看了起来,就像小孩子看画片一样,而另一个老人也不大笑了,把桌子上所有的叶子牌收集在一起,按一定的规律在桌上摆了起来。

    一旁的那些男看守们并没有大惊小怪,应该是早就司空见惯了。

    要说看着最不可思议的,就是一个“老木匠”,手里拿着一把锯子,正把一张桌子锯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手艺当真不错,那些小木块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看守们还是没管。

    领老七回来的那个女的一见之下登时就不干了,“您怎么又把桌子给锯了?”

    “谁让你不给我找木头的。”“那您也不能锯桌子呀。”“嘿嘿,你去找我儿子赔给你就是了。”“你儿子最近回不来。”“那你可以把他找回来嘛,随便你用什么缘由都好,说我怎么着了都行。”“可是……好啦,等您儿子回来了我会找他赔的。从今天起我不会再让您碰到任何木头的东西。听到了没有!”

    最后一句话她应该不只是说给那个老人听的,一旁的看守们一齐答应了。

    那个女的看上去很生气,回头冲着老七道:“你们跟我来。但愿你的外祖母没有把家具也装扮装扮的习惯。如果真要损坏了,不但要赔偿,还得罚钱。”

    “以前你可没说要罚钱。”那个“老木匠”高声道。

    “从今天起规矩改了!就冲着您也得改!”说完,她也不理“老木匠”了,转身在前面带路。

    老七三人跟着她进了一个小铁屋子,进去以后,门就自己关上了。

    老七的“外祖母”感觉到这个小铁屋子随着那女人手指头按上一个东西以后再往上升起,当门再打开的时候,就应该已经到在高楼的上几层了,果然比爬楼梯要快得多。

    出了那个小铁屋子,那女的七扭八拐地把老七他们带到了一扇并没什么特别之处的门前,因为这里的门都是一个样子。

    “好啦,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们把行李箱子放在这里就可以走了。其实你们根本没必要上来,我们把一切都会安排好的。”从这个女人的话里能听出她有多不乐意。

    “其实我们之所以要上来,就是想好好地跟我的外祖母道个别。刚才我听你说了,我们以后不可能随时随地来探望她老人家了。”老七有些怊怅地道。

    “是呀,再怎么说她也是我的妹妹,我们的家人。虽然万不得已把她送到了这里,可毕竟是……”

    “好啦。”这个女人打断了老七“舅姥爷”的话,“就给你们一些工夫儿好了,不能太长,谁也没有例外。”

    “真是太谢谢了。我们想跟我的外祖母单独待一会儿,希望能海涵。”

    这个女人看了看他们,长出了一口气,道:“还是不要耽误得太久。”

    老七边出言感谢着边目送这个女的离开,之后关上了门,他一直提着的那个箱子虽说进来的时候已经被男看守检查得很仔细了,就差拆开来看了,可老七的这个箱子仍是不一般的箱子,他在箱子的底部某处摸了一把,箱子里面就传出了老七、“外祖母”和“舅姥爷”对话的声音。

    “你们满意了?从此没人会打扰你们了?”“要只是打扰的话我们绝对会容忍你的,谁老了不会麻烦别人一些,可你明明就是在恶心和吓唬我们。”“好啦,咱们不要吵了好不好?既然立刻就要分开了,就都说一些好话行吗?”

    门外这个倚着墙揣着胳膊手指头捻着颈上项链的女人听着,最多的表情当然是不耐烦……

迷倦袭(十四)

    特意选在今日,就是因为今天的雾比较浓。

    扮成老七外祖母的花男此时用“壁虎游墙”的功夫在高楼的墙外攀爬着,装成老七舅姥爷的外国掌柜的被他用细长的东西缚在自己的身上,嘱咐过他千万别往下面看,最好是把眼睛闭上,等到了地方再睁开。

    老七在下面跟着花男往上爬,虽然不快,但还也没落后,他们不能从别人窗户前爬过去,因为工夫是有限的,他们没把自己扮成擦窗户的,比较容易攀登的窗台就必须舍弃,老七遂就只能利用外墙的缝隙和一切可以借力的地方,原本是有不一般的器具可用,但花男提醒他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找自己的“祖奶奶”要任何东西,现在就是看他自身本事的时候了。

    雾气本来就让高楼外墙变得又潮又湿,一个不留神,老七一脚就踩空了,但也没什么关系,花男那细长的东西一下就卷住了他的脚,让他仍处于平稳情状,老七冲上面笑着耸了耸双肩算是感激,也不管花男能不能见到。

    花男已经来到了老七七舅姥爷那屋的窗户外,可窗户是从里面锁着的。

    七舅姥爷正背对着窗户,在桌前摆弄着一些原本是应该养鱼养鸟养花的器皿,可是里面装的却是泥土和大小不一的石头,突听见有敲窗户的声音,回头一看,见到有一个服饰十分古怪的老太太在窗外微微地笑着,好生奇怪地去把窗户给打开了。

    “生活那么窘迫吗?都那么大年纪了还来干擦大楼窗户的活儿,可你是不是把钱都花在打扮上了?”“能让我进去吗?”“好吧,那就进来歇一会儿吧。”

    说完,七舅姥爷把花男从窗外让了进来。

    “劝你一句,还是省下些妆点的钱给自己买条长绳子吧。这样你能安全些。”“谁说我没有?”

    说完,花男一使劲,把老七从窗户外给扽进来了。

    “我就说你那么大岁数儿不可能光是自己来擦窗户。欸?你怎么还背着一个人?是你老伴儿吗?这个人是你儿子还是你孙子?”“七舅姥爷,是我。”“你。”“对,我是老七。”“‘老七’?”“先那么叫我吧,我最近挺喜欢这个称呼的。您老人家还在研究这些……”“不要乱动!怎么还是小时候毛手毛脚的样子?你会吓着他们的!”“怎么?您老人家已经教会它们喘气儿了?”

    “好了。”就在老七和七舅姥爷说话的时候,花男已经把外国掌柜的易容成了老七七舅姥爷的模样。

    “他是变戏法儿的吗?”“这对他来说只是小把戏。好啦,您现在就跟我们走吧。”“去哪儿?”“去一个没人会打扰它们的地方,再给它们多找一些小伙伴。”“那倒不错,你等一下。”

    说完,七舅姥爷随手就取来了一个布口袋,用很熟练的手法把他那些宝贝们收了起来,看来是经常这么做,估计是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随身携带。

    “别走门。”“难道还要走窗户吗?你们没跟门口的看守们说好吗?”“他们……现在正商量着怎么把这些宝贝儿们从你身边偷走,所以我们……”“那还是走窗户吧。”

    花男用同样的手法把七舅姥爷缚在自己身上,又对外国掌柜的道:“不要乱走动,今夜我就带你出去。”

    “好的,我等你。”掌柜的语气中似乎没有一丝的担忧,就好像在等朋友一起出去吃饭喝酒似的。

    很快的,老七、七舅姥爷和花男就回到了原来的屋子里面,好在箱子里的声音刚停下不久。

    “乓乓乓”,应该是那个女人在拍门。

    “好啦,这些行李外祖母不想要的话我们就都带走好了。把钱给您留下,您可以自己去买自己喜欢的。”老七边说着边把七舅姥爷的那些宝贝们装进了箱子。

    花男也趁此时机把七舅姥爷易容成了外国掌柜的模样,手法那就一个利索。

    “哦,对不起,我们应该是聊得久了一些。”老七提着箱子打开了门,向门外即将没了耐心的女人道。

    这个女人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说别的,而后转身带着他们就走了,估计下次有人要是提出相同要求的时候,她一定是要先拒绝一番的。

    当老七把铁盒子开出大铁门的时候,阍人看见舅姥爷的表情心里忖到:是妹妹又怎么样?还不是把他们家里人烦的跟什么似的。以后一年也不能见几次面了,这当哥哥的居然一丁点难过的意思都没有。行啦,估计没有欢天喜地的表情就已经是不错了。

    当夜晚间,雾已散去,这里的规矩就是一到时候,所有老人们的门必须从外面上锁,除非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要不然只有等到天亮才会开锁。

    花男想听听外面的脚步声,却发现一件事,这里的墙和门都是隔音的,凭花男的内力也只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较难判断出外面有没有人在走动,干脆先把门打开再说,又甩出一绺头发,用“美人长发功”探出门缝去摸索门外的锁眼,找到钥匙孔后,发梢一入一抽门就开了,可刚一看门,正看见一个腰里别着火器的看守。

    那看守一脸的惊异,当即上前检看门锁。

    “门锁是坏的吗?哼哼,外孙子送我来之前跟我说得天花乱坠,就差把这里说成皇宫了,可居然连门锁都是坏的。”花男继续做戏到。

    “好了老太太,明天我就找人来给您换把新的好的。您该休息了,不要再出来了好吗?祝你做个好梦。”说着,看守把花男扶进门里,之后立刻把门又给关上了,可因为不懂锁,还以为是真的坏了就没再锁上。

    花男把耳朵贴上门缝,总算听到看守离开的声音,悄悄把门开了一条细缝,看见走廊的上面有一个个奇怪的小灯,却很亮,张嘴一吹没吹灭,把门又推开了一点,运了一口气,一团白烟雾似的东西从口中吐出,就听“啪”的一声,小怪灯应声而灭,接着又连灭了好几个。

    “欸?怎么回事?”“好像是那边的声音。”“快过去看看。”

    正如花男所料,果然是灭了灯之后就把不少的看守都引了过去,趁这个时候,花男又从窗户出去了,来到了外国掌柜的那间屋,可没有马上走,又同样把门给打开了,因为唯恐带着火器的看守们用不了多大工夫就能使那些小怪灯重新亮起来,必须再搞出件较大的事情来更多的吸引他们的注意。

    恰巧,旁边那屋住着的就是“老木匠”,他的屋门已经被锯下来了,同样是锯成一小块一小块的。

    花男一见之下笑了笑,随手甩出了那细长的东西一下子就抽在了刚打开的那扇门上。

    “老木匠”并没有被那比较大的声响吓着,等了一小会儿,那扇门就碎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

    “这样不是省事了好多。”

    “老木匠”没看别处,一直盯着木头门,一见碎了,就放下了手里的锯子,换成了一把小的,开始“修饰”起那些不是一模一样的碎木块。

迷倦袭(十五)

    “又是什么声音?”“快,都过来。”“把外面的人也叫进来!”

    果然,碎门的声响又吸引了好多看守,一个个如临大敌,都把腰里的短火器拿在手里,一个个小心翼翼留神注意地来到了“老木匠”的房门前一看……

    “怎么又把门给锯了?这回你用什么把门卸下来的?连这边的这扇门你也给锯了?你信不信我们给你换成个做笼子用的铁栅栏门?”

    就这样,他们在大铁门外面不远不近的地方见到了老七的铁盒子。

    路上,花男先把外国掌柜的妆给卸了,而后安全地送回了新衣铺里。

    早上,花男给做的早饭,曾跟“菜园子”张青的后人学过锅巴菜的做法,用绿豆磨成细面打成糊在柴禾炉的铁铛上摊成薄薄的饼煎,之后切成柳条块,再浇上卤子,还跟一位外号“老刀”的人学过怎么做煎饼果子,先来两根炸秦桧,其实就是油条,老百姓恨透了秦桧和他老婆,所以管炸油条才这么叫法,把油条裹在整张的煎饼里,抹上面酱和腐乳后一卷一叠,喜欢的还可以摊个鸡蛋在里面,再撒些香葱碎、芝麻、辣子什么的。

    这两样东西在一起吃一向是花男最爱的早饭之一,老七和七舅姥爷同样也是爱不释口。

    “你不单单会爬墙和变脸的戏法儿,没想到你还会美食的戏法儿。”七舅姥爷边大口地吃着边道,“这个东西真是又酥又脆,还有这个汤,应该是汤吧,虽然粘稠了一些,但味道真的很不错。快吃了一辈子的面包片儿、牛奶、鸡蛋,我决定从今天起我要天天吃这个。”

    “您不怕齁儿着吗?”“我本来就口儿重。”“是吗?其实我也不口淡。还有吗?”

    “我会管你饱的,只要你吃得下。”花男边说着边又给老七和七舅姥爷盛了两大勺锅巴菜。

    就在这时,门一开,进来了一个金发女人,“总算让我找到你们了。”

    言谈举止大方,应该是见过大世面的,穿着合体,把高挑苗条的身材显了出来,此时一屁股就坐在了饭桌前的椅子上,一看就是到哪都不拿自己当外人,一定是熟人很多交友很广,见之的花男甚至能想出与之交际的都是什么人。

    “我现在忙着,你最好立刻就告诉我你不是来捣乱的,否则我就要腾出手来拔枪了。”老七仍是边吃边说,并没有把眼前的这个女人看得比锅巴菜和煎饼果子重要多少。

    “今晚的夜色真迷人。”那个女人看着老七道。

    “是吗?可现在是今天的早上,你又是怎么知道今天的夜色是迷人的呢?这个女人是谁?”七舅姥爷也是边吃边问到。

    “大概她也想吃这么美味的早饭吧。”“喂!我是上面派给你的助手!”“那你就告诉上面我现在有更合适的助手了。那天晚上你为什么没有出现?”“我让事情耽搁了。这个上面已经知道了。”“一直耽搁到现在吗?”“听着,你现在必须带着你的七舅姥爷跟我回去,上面会告诉你一切的。”

    老七要嘛就是吃饱了,要嘛就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变得没胃口了,擦了擦嘴,欣赏了一下面前的好看女人,“好吧,我愿意凭你长得顺眼赌一把,不过你得等我七舅姥爷把早饭吃完。”

    “你们这是在吃什么?好吃吗?昨天的晚饭我就没吃。”说着,好看的女人就要取餐具尝上一尝。

    “这些应该是你不喜欢的,它们会让你发胖的,你干嘛不到对面的大饭馆子去吃。”说完,老七从外国荷包里拿出几张外国纸币扔到桌上,“快去吧,一会儿人就多了。”

    好看的女人看着老七没说什么,扔下餐具,转身走了,“快一点儿,我在楼下等你。”

    “那我还是建议你拿上这些钱去饭馆儿等,我看一顿饭的工夫儿也差不多了。”老七冲着她的后背道。

    “你现在就打算……”“我想她会告诉我一切的。”“也包括你是被谁冤枉的?”“只要她知道。”“你别是看见好看的女人就想跟着走吧?”“怎么?你吃醋了?”“嘿嘿,别让我再听到你这么跟我说话。”“好的,再有下次你可以打我的屁股。”

    好看的女人坐着的铁盒子也挺好看的,而且还大,里面除了老七、他七舅姥爷和好看的女人还能装下六个人。

    这时,好看的大铁盒子驶进了一片不怎么好看的森林,幽暗,阴森,是个适合恐怖传说之地。

    “吱”的一声,好看的铁盒子停了,开车的女人和那六个男人训练有素的下了车并且掏出了看上去就很犀利的火器,比寻常的要大得多,应该是可以连射的那种。

    “下车。”好看的女人说话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该跟这个女人走的。你什么时候能真正听听老人的话?”七舅姥爷冲着老七一通抱怨。

    “好啦,七舅姥爷,少说两句吧。”老七无奈地道,并示意七舅姥爷把双手举起来。

    过来一个男的,用外国手铐把老七的双手从后面给铐上了。

    “既然你知道暗号,就应该也是我们的人。”“以前确实是。”“怎么?嫌拿的钱少?拿你可以去干点儿别的?你会比现在挣的多得多,我肯定天天去捧你的场。”“闭嘴!”“马可波罗的宝石早就在你们手中了吧?”“这个当然。你就不该参与进来。”“所以你们就陷害我,想借别人的手缠住我,甚至是干掉我。”“本来是这样的,不过看你还有点儿用,就给你发了一个假命令。”“哦?原来是你爱上我的七舅姥爷了?那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七舅姥姥呢?”

    “我才不会要这种女人呢,我宁可跟那个会做早饭的共度余生。”七舅姥爷大声说到。

    “再次把嘴给我闭上!你现在应该盼着你的七舅姥爷很在意你才对!”“好让你们利用我威胁他老人家为你们效力。”“你有时候也挺聪明的。”

    就在这时,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从好看的大铁盒子底下突然甩出了两根细长的东西,一下子就卷住了当场所有的犀利火器,而后甩出了好远,紧接着花男就从铁盒子底下飞身而出,拉起老七就往森林的深处急掠。

    那好看的女人和那些男人们也不含糊,一个个又掏出了随身的短火枪冲着他们的背影急射了一通,可却是白白费掉了不知多少枪子。

    最后,他们找不着老七,就只得先带着七舅姥爷离开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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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昼战梦介绍:
大相士袁珙的第一次“燃炬”是成就了一段历史还是篡改了一段历史?
然而,他的另一次“燃炬”是弥补了一段历史还是隐蔽了一段历史?
会“造”梦的修心士又给谁造出了那般异乎寻常的梦境?且看一场与众不同的靖难之役!
切记,这不是什么穿越小说,最后的结局会揭秘一切!星昼战梦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星昼战梦,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星昼战梦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