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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三石迪迪     凶娇txt下载     凶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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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炒制的这段时间,马氏兄弟已经在白术的带领下,将不同的原料分成不同的比例,配比好了,这些人只需要拿过来搓就可以了。

    就这样,足足干了近一个月,一百瓶药丸都快被搓完了,他们还没有掌握到配方。

    只知道这些药丸是从液体,变成流沙状,再从流沙状,制成丸。

    整个过程他们就处于被支配的地位,干着最重、最苦、最没有技术含量的粗重活。

    而从这段时间的观察来看,不难得出药丸的秘密在第一步,如何制出原液。

    他们之所以要来应征制药师,就像沈心然猜测的那样,的确是带着目的的。

    而他们的目的,就是广藿香丸的配方。

    经过一个月的摸索,如今只掌握了最简单的炒制和搓丸,这两样东西可以说是毫无技术可言,而眼看上面给出的时限就要到了,却迟迟不能掌握技术的核心,不免有些着急。

    这天,放工之后,五名制药师各自回了家中,有间药铺也照常关上了店门。

    然而没过多久,突然有人敲响了药铺的后门。

    丁豆出去开门,把人放了进来。

    进来的是几个小乞丐,丁豆带着小乞丐来到大厅,厅里不仅坐着马宝田,竟还有沈心然。

    他居然还没回季府?!

    现在离一个月的交货期越来越近了,眼见一切都顺顺利利,似乎没什么事发生,沈心然反倒越发警惕起来,所以这段时间他都特意留晚一点,就是为了怕有特殊情况发生。

    果不其然,等了这么几日,终于等来了有用的消息了。

    原来早在签下那五个应征者后,沈心然就暗中让马宝田想办法监视他们。

    在人手不够的情况下,马宝田非常聪明地用了社会力量,找了五个小乞丐,让他们专门负责盯梢这五人的动向。

    也不是全天12个时辰都跟着,只需在他们五人放工的时候跟着回去,在家门附近暗藏徘徊半个时辰,若这半个时辰内无事,便不需再盯,明天继续。

    小乞丐们每天只需花上半个时辰,就能够从马宝田这儿得到十枚铜钱。

    一枚铜钱能买一个粗粮馍馍,十枚省着花,能管好几天肚子了。

    何况,若他们能发现特殊的情况和线索,立刻禀报上来,还能额外得到半吊子钱,自然积极的很,不管有没有情况,每天这个时候都会过来禀报。

    然而今天往日来的要早,显然是有所发现。

    “你们确定没有看错?五个人都去了对面的糕点铺。”马宝田皱着眉在问了一遍。

    五个小乞丐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怕马宝田还不肯相信他们,把这些人什么时候回到家,回家之后又特意绕了其他地方,走过的所有路线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他们每个人说的路线都不一样,毕竟每个人盯梢的对象都不同,但相同的都是在胡乱绕路线,最后的目的都是对面的糕点铺子。

    而且按照他们说的路线,配合上现在的时间,的确是合的上的,走那些路线的确是要用到这么多时间。

    因此,马宝田很爽快的给了每人半吊钱,小乞丐领了赏钱,很欢快的走了。

    “东家,这事你怎么看?”马宝田转身问道。

    沈心然蹙了蹙眉,他早就想到这些人是有问题的,而且能够百分之百肯定是在打她广藿香丸的主意。

    不然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在他广藿香丸刚刚卖完,又面临突然而来的大订单的时候,就有一群人上门应征药师帮忙制药。

    只要她不傻,就能猜到这些人的目的,而他之所以没有拒绝,乃是因为她的的确确很缺人手,别人送上门来给他当苦力使,他干嘛不用。

    或许幕后的人正是瞧中了这一点,觉得他的铺子小,没有什么人手,这才敢这么正大光明的把人塞进来。

    别人有别人的心思,沈心然也有自个的考量,人是要用的,但怎么用?如何用?就得好好想想了。

    这不,一直等到他想出办法后,这才把这些人丢去搓药丸,炒药液。

    毕竟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也不涉及到什么秘密,要学就让他们学去,反正也学不到什么。

    更重要的,是在签下他们之后,沈心然就让马宝田派人暗中盯梢,看能不能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找出幕后操纵之人。

    这十几二十天以来,这群人除了开头那几天到处打听之外,后面的时间都比较安分守己,倒不是说他们想要安分守己,而是所有的时间都被沈心然压榨的干干净净,自然空不出多余的精力给他们去打听。

    即便这样,沈心然也一刻没有放松,他不会认为事情就这样结束,要不然别人辛辛苦苦塞五个人进来干什么,难道是为了做好人,帮她赶制药丸进程么?!

    天下自然没有那么好的事,所以越到最后,沈心然越是警惕,如今终于搞清楚了幕后之人在对面店铺里。

    他反倒放松了一口气。

    他从来不怕敌人出什么幺儿子,怕就怕敌人一直沉着冷静。

    他本来就不相信那个刘富贵会是什么走商的掌柜,先别说一口京话说的地道,就是那天来定下订单的时候,说辞也是前言不搭后语。

    什么叫做听闻他的广藿香丸出名,想要带回江南去卖,他的广藿香丸连鹧鸪巷子都还没走出去过,一个走商的商人,怎么可能听过这药丸的名声?

    一听就知道是满口胡诌的谎话,不过东西就是拿来卖的,既然有人出得起钱,卖给他又何妨,更何况对方还愿意提价,沈心然自是懒得深究,只是没想到,才定下协议没几天,就有人过来要应聘药师了……

    这些人肯定和刘富贵有关系,只是当时未留刘富贵的住址,也没法查,毕竟她还没培养出自己的势力,不是想到什么问题就能立马叫人查出来的,当然了,要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要花费许多时间和财力,他连制药的人手都抽不出来,又怎么会去浪费精力去查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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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这样,还不如缩关注范围,让马宝田派人紧盯这五个药师就成了。

    既然如今已知这事与对面的店铺有关,查起来就简单许多了,她直接让马宝田现在就去了解一下对面的情况。

    不消片刻,马宝田就回来了。

    要查对面店铺的来历,并不难,找附近的居民问一问,就能了解个大概。

    原来对面那铺子也才开了两三个月,据说以前是分拆成好几间店铺的,由不同的人经营着,两个月前,突然改头换面,并在了一起。

    这时沈心然才想起来,似乎之前李氏卖水晶果子的时候,就与附近几间店有合作,莫非就是那几件吗?

    她从马宝田那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正是那几间铺子。

    只不过是在水晶果子出问题后,立马就关上了铺门,换下了牌匾,这才没有受到波及。

    不过里面的东家依旧没有换,仍是之前与李氏合作的人。

    得知此事,沈心然不觉有些好笑,她刚刚从李氏手上“夺”过这间铺子,这么快又要对上李氏的“盟友”了。

    不过,他并不担心李氏会知晓此事,一来,李氏如今被禁足在院子里,跟外界根本没有联系,二来,从马保田刚才打探的消息便可得知,所谓的盟友,不过是一群利益苟合在一起的乌合之众,据说当初季崇文被围攻的时候,身边可一个帮忙的都没有,由此可知,他们所谓的盟友关系,早已分崩离析。

    沈心然自觉保密工作做得好,在药铺里一直以男装示人,谅对方也不会查到他跟季府的关系,所以并不担心身份暴露的问题。

    如今要担心的,是不知对方在久久拿不到配方的情况下,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这才是沈心然目前要考虑的首要问题。

    如是想着,他招过马宝田,吩咐了几件事。

    另一边,张宝宝正在为秘方的事情而发愁。

    那五个药师,的确是他派去的。

    京城地广人多,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想找五个药师过来帮手,并不是太难。

    然而即便如此,这五个药师,也是张宝宝花费了很大的人力财力才找齐的。

    他之所以要急忙找五个药师,塞到沈心然那边,皆是因为他看中了沈心然广藿香丸的秘方。

    说回上一次他把过期的食物分给店员吃后,每个人都拉得扶墙,然而当他们吃下广藿香丸之后,仅仅在上午和下午吃了两粒,就都停止了腹泻,肚子也没有再出现绞痛的情况了。

    这药的效果简直太神奇了,若不是亲眼所见,张宝宝都不敢相信。

    至于检验广藿香丸保效期的问题,别看张宝宝不是大夫,不懂医术,可旁门左道的歪脑筋却多的很。

    沈心然不是保证未开封的情况下,三年有效期,开封之后,至少一年吗。

    既然有开封和未开封之说,那就说明这个药丸是不能过多与外界接触的。

    若按照这个想法去推断,是不是药丸在空气中暴露的时间越久,它药效流失的过程就越快呢?

    想到这点,张宝宝立马就吩咐下去,让刘富贵以不同的方式来处理剩下的这些药丸。

    有的直接放到太阳下暴晒,有的直接放到外面让雨淋,有的则放在高温的地方灼烧……反正能想到的极端办法,都被他拿来试了。

    结果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六天过后,所有的药丸都还有药效。

    与唯一一粒还保存在瓶子里的药丸相比,只是药香浓郁程度有所减损,单从这个表象来看,就足以证明,这些药丸的保质期是很久很久的了。

    张宝宝这么轻易就下定论,可以说是有点武断的,毕竟也就才实验了六天,与陈老的试验天数相当。

    陈老当初也是拿沈心然的药丸来实验,不过他用的方法,却是比较老派的,只是每天打开来观察,再做笔记,记录起来。

    这种保守的方法,只能保证观察到哪天,哪天有效。

    而张宝宝这种激进的办法,有些偏颇,但效果却出奇的好,至少药丸被他这么折腾,都还能保留药效,他自然就对这个药的保质期产生了信心。

    虽然结果有些主观,但不得不说,还真是让他歪打正着了。

    张宝宝那是相当的敢想敢干,这回认定这药有效,就立马让人去收购,颇有点当初一听说水晶果子的事就立马投资一样。

    毕竟一两银子一粒的药丸,实在是便宜的紧。

    便宜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这药有效!还能长久保质!

    若他错过了这次机会,都不知上哪才能捡到这样的便宜了,自然想也不想,就一口气让刘富贵把所有药丸买下来。

    京城里有效的药丸,绝对是凤毛麟角的,而保质在六天以上的,更是没有,若能大量囤积这些药丸,再转手卖出去,他绝对能大捞一笔!

    只是总不可能每次要卖的时候,都去对面收购吧。

    其实这样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样一来,他就赚少了,毕竟一两银子再少也是钱呀,如果他能够掌握到这个配方,自己来去制作药丸,那他是不是能省更多的钱,这样就能赚到更多的银子了!

    他张宝宝是什么人,自然是能占的便宜要占,能剥削的利益就剥削到手。

    可要怎么才能够把这个配方弄到手呢……

    绞尽脑汁,张宝宝才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首先,他观察了几天对面药铺的情况,发现对面铺子里来来回回就这么点人手,稍微来多点病人,看个病就得排队,加之若有财力,也不会到这巷来开药铺的。

    所以,他让刘富贵去买丹药的时候,同时下一份订单。

    订一百瓶的广藿香丸,他倒要看看对方是什么反应。

    一百瓶可不算少了,按每瓶三粒来算,足有00颗。

    若对方真的是人手紧缺,恐怕会想尽办法拖长交货期,果不其然,刘富贵回来后向他禀报,对方一开始要求的交货期是三个月,最后还是刘富贵聪明,随机应变地补了银两,才改到一个月。

    后他们又耐心地观察了几日,发现原本在外头抓药的两个药童不见了,整个药铺只剩一个老头在看病兼抓药,这人手简直缺得可以么,坐堂大夫都当作药童来用了。凶娇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凶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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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他们又耐心地观察了几日,发现原本在外头抓药的两个药童不见了,整个药铺只剩一个老头在看病兼抓药,这人手简直缺得可以么,坐堂大夫都当作药童来用了。

    既然如此,他自要趁机把人塞到里头去。

    不过京城里的药师虽不缺,但大部分有真本领的,都被人请去药铺里坐堂了,要不然就是被一些大家族奉为专职药师,专门为某个家族服务。

    所以要在两三天之内凑齐五个药师,实在有些难度。

    不过最终这个问题还是没有难倒张宝宝,药师一时挖不到,那就请五个赤脚郎中也是一样的。

    “我花银子不是让你们过去替对方干活的,是让你们去学秘方的,你们倒好,十几二十天过去,连个屁都没学到!”

    眼看时间过了大半,都快要到交货的日子了,事情还没任何实质进展,张宝宝不由发急。

    “这……这不是至少知道了那药丸的关键在于液体吗……”

    “知道有个屁用啊!”张宝宝怒瞪了他们一眼,“我还知道这药丸能治肚子痛呢!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要是弄不明白这广藿香丸是怎么做出来的,哼哼,后果你们自己知道……”

    说着,冷笑两声,不再理会这五人,转头去逗笼里的画眉。

    五人互看一眼,眼中满是无奈与苦涩,当初他们之所以会答应张宝宝的要求去偷师学艺,完全是因为张宝宝一下就拿出几百两,把他们给砸晕了,还答应只要他们学到制丸技术,出来后,就可以到他店里做药师,一个月至少能领0两银子。

    天哪!0两!一年他们都赚不了这么多。

    作为赤脚郎中,平日也没个稳定收入,若真能得到这个机会,不仅坐地就有银子收,还有了以前没有的地位,看日后谁还敢叫他们赤脚老!

    然而现在事情却脱离了他们的掌控,有间药铺的东家根本就不让他们接触药丸液体的制作,而如今张宝宝却要求他们在三天内弄明白药丸液体的秘密,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之前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成功,区区三天,哪够用!

    然而他们却有苦不敢言,先不说他们收了张宝宝银两,就算没收银两,他们也不敢得罪张宝宝。

    张宝宝可是有靠山的人,他们不过是平头百姓,所谓民不与官斗,如今就算他们把收下的银两全数还给张宝宝,怕对方也不愿意了。

    五人心下多少有些后悔,因当初一时贪心,而导致他们现在骑虎难下……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唯有想办法弄明白广藿香丸的秘密,才能抚平张宝宝的怒火了。

    于是乎,五人聚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第二日,五人照常来上工,沈心然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继续让他们搓制药丸。

    搓制药丸是在锅炉房完成,毕竟前院既要晒药制药,又要留一个房间给沈心然作秘密制药室,地自然就不够用了,所以炒制和搓制,都在锅炉房完成。

    原本一切都相安无事,可就在中午沈心然打那么一会盹的功夫,锅炉房居然着火了!!!

    着火可不是事儿啊,他这个院子连着鹧鸪巷子的居民区,一旦走水,可是非常危险的。

    所以一听到“着火啦,着火啦”的呼救声,她赶忙就从瞌睡中惊醒,披上外套就冲了出去,果真见锅炉房里冒出一阵阵浓烈黑烟,甚是吓人。

    “大家快救火啊!”五个药师从里面冲了出来,就近抓住童妈妈喊道,“快,快组织大伙来救火,再不救火,恐怕整个院子都要烧着了!”

    童妈妈哪曾见过这般可怕的阵仗,黑烟一阵阵的,不断从锅炉房里往外漫,他不敢犹豫,立刻就呼唤大伙去汲水。

    可院子里就只有一口井,水位还不高,平时打一桶水都要费九牛二虎之力,根本是赶不及的。

    眼看黑烟的势头越来越大,便连一向最有主意、最淡定的藿香,也不由慌神了。

    他看向沈心然道,“姑娘,这可怎么办呀!”

    然而沈心然却一脸的淡定,其实早在他跑出来看到这黑烟的时候,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作为一个资深的“纵火犯”,沈心然上辈子可是一把火就把延绵十里的侯府给烧成了灰烬,所以一看到眼前这黑烟,便笃定里头根本没有烧起来。

    再动动鼻子,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后,他嘴角便露出了一个微笑,这哪是着火了,而是有人在里头烧狼粪。

    晒干的狼粪,混上一些腐叶,就能制造出这些黑烟,所以里头根本就没有着火。

    既然没有着火,那又是谁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呢?

    沈心然把目光扫向逃出来的五人,这五人出来后,就一直不停地提醒着众人快去救火,不仅如此,他们也加入到了救火的行列当中,显得十分的积极,然而细数一下,却发现少了一人……

    这人去哪了?

    在此时,突然有人提议道,“我在这守着,你们快去挨家挨户讨水,不然就靠这口枯井,院子烧光了,火都灭不了!”

    说话这人,正是从里头逃出来的药师中的一个。

    “这……”童妈妈有些犹豫。

    其他药师却是帮腔道,“这回还不去找人帮忙,再迟一点就晚喽!”

    “对呀对呀,再迟整个房子都要被烧没了~!”

    眼看烟火越来越浓,这时沈心然突然站出来道,“妈妈,听他的,快去喊人来帮忙。”

    “是,姑……是,少爷。”童妈妈赶忙带着众人去讨水,现场只留下最先提议的那个药师。

    “东家,你也出去待着吧,水火无情,要是真烧起来,您困院子里,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男子见沈心然还站这,便露出一副为他着想的面孔说道。

    “好,那这儿就交给你了。”沈心然没有多说什么,带着藿香和白术匆匆出了院子。

    在临出门之前,她悄悄侧过脸,果然看到一道身影闪进了她的秘密制药室。

    沈心然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原本童妈妈只是去借水的,但街坊们一听是着火了,纷纷都放下手头上的活计,赶忙拎着水桶跑过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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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多力量大,你一桶水我一桶水,锅炉房的烟很快就散尽了。

    这时众人才发现,里头除了被烟熏得有些黑之外,完全没有什么损失,便纷纷散了。

    而这个时候,从锅炉房里逃出来的那五个药师,竟不见了?!

    童妈妈似乎想到了什么,赶忙跑去查看旁边的制药室。

    “姑娘,大事不好了,制药室的锁被人撬开了!”童妈妈匆匆忙忙的回来禀报道,“还有、还有里面装药液的瓷罐也不见了!”

    童妈妈一开始就觉得这场火来的蹊跷,虽她不参与药铺的事,但也知道姑娘早就没让他们炒制药液了,这些天一直都让那五人搓药丸,搓药丸又不用升火,这活他们没来之前,她也帮姑娘干过,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所以好端端的,锅炉房怎么就突然着火了?

    不过当时情况紧急,扑火是第一位的,就没细想。

    况且姑娘也让她快些去找救兵,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疑惑,只是万没想到,就这么一会的功夫,那五人竟趁乱盗走了制药室里的瓷罐!

    那些瓷罐里装着的,可是姑娘最重视的东西呀!

    没想到这群人跑来他们这儿做药师,竟是带着这样的目的,实在是太可恶了!

    童妈妈还在那叹气,沈心然却是抚了抚她的背,笑道,“妈妈气什么,不过就是几个瓷罐而已。”

    “我能不气吗!”童妈妈愤愤不平道,“姑娘那么信任我,把整个后院都交给我来打理,我平日里也不用去前面帮忙,可就连这么个的院子,我都管不好,让贼人在眼皮底子下盗走了姑娘的东西,我不是气他们,我是气我自己老眼昏花,气我自己没用。”

    见她越说越离谱了,沈心然也不敢再隐瞒,赶忙解释道,“好啦妈妈,别气啦,其实那里面装的是……”说着,他低下头,在童妈妈耳边低语了几句。

    童妈妈惊讶的看了一眼沈心然,然后又抬头看了看旁边的马宝田。

    她气呼呼地瞪了眼马宝田,埋怨道,“好啊,敢情你也知道,那你还瞒着我,害我刚才担心自责的要死!”

    说着,拍了拍大腿,“不对,那场火你也知道是假的吧,我就说了,刚怎么见你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别人都急着去瓢水,就你站在那看戏,说~!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是不是又藏私房钱了!”

    “哎哎,别揪我耳朵啊,这么多人看着……诶诶诶~!你给我点面子好吗?”

    马宝田个子矮,童妈妈比他高了半个头,伸手就能揪住他的耳朵,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劲,就能跟提兔子一样,把他立起来,那场面别提有多滑稽了。

    沈心然掩嘴一笑,不失时宜的补充道,“妈妈说的对,马叔,你是不是又藏钱了?”

    “哎呀,姑娘,您可不能这样落井下石啊~!”马宝田被揪得嗷嗷叫,连忙向沈心然求救道,“姑娘您快跟她说说,除了这事,我真没其他事瞒着她了,这还是能不让我说的呢。”

    沈心然点点头,“童妈妈,您就别为难马叔了,这事的确是我不让马叔说的,我让他别跟外人说,但你不是外人啊,我怎么会知道他没跟你说呀……”

    这解释简直绝了……还不如不说呢!

    “好你个马宝田,我嫁给你十几年了,你居然还当我是外人?今晚你是不是不想吃饭啦?还是说你今晚想跪石籽路?!”

    被沈心然这么一插科打诨,马宝田的处境就更惨了,原本只是一只耳朵被提起来,如今却是两只都被揪住,别提有多惨了。

    然而始作俑者沈心然却在那边偷乐,跟大伙一起捂着肚子笑弯了腰。

    “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老马可是对您一片忠心啊,您得救救我啊~!!!”

    “别姑娘前姑娘后的了,今个你就算叫皇母娘娘也没用,走!跟我进房去!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藏了私房钱!”

    房门一关,传出了马宝田阵阵求饶声。

    沈心然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最后无奈摇摇头,看来今晚马叔要遭殃了,不是饿肚子,就是跪石子。

    院子里的气氛和睦欢快,若不是旁边有一个漆黑狼藉的锅炉房,怕没人能想到,刚才这儿还发生了一场火灾呢。

    与这边和睦欢快的气氛相比,对面点心铺子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望着眼前一字排开的八个大瓷罐,张宝宝有些激动,“这里面装的就是你们说的秘密液体?”

    每一个瓷罐,都有半人高,看得出来是特意去定制的,摸起来很厚实,敲一敲,里面有液体沉闷的声音在回荡。

    盼了这么久的东西终于到手,他实在是激动到不能自已。

    “快、快、快把盖子打开来,我要看看!”

    这些瓷罐的盖子,都用蜜蜡封住了,想要打开来,必须先用工具把蜜蜡刮掉,才能打开盖子。

    若不是怕损毁了里面的液体,张宝宝都想直接把瓷罐的盖子给敲掉了。

    他实在是太想看里面的东西了,自然是一刻也不想等。

    然而等众人把瓷盖打开,张宝宝的脸瞬间变色。104

    “这就是那神奇的液体?”张宝宝有些疑惑,眼前的液体异常浑浊,开盖的瞬间还散发出一股难以描述的气味。

    他皱了皱眉,立马叫人把剩余的七个瓷罐也打开。

    所有瓷罐打开后,张宝宝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八个罐子里的液体各有不同,有的暗黄,有的墨绿,还有的上头漂着浮油……总而言之,很难让人把他们跟药材联系在一起,而且还散发着不同程度的奇怪气味。

    “这些都是药液?”张宝宝不懂药材,但却并不妨碍他提出心中疑惑,“你们确定?……还是说,拿错了?……又或者,真正的药液被你们不心‘放’在了其他地方~!”

    这话说的,什么叫做不心“放”在其他地方?

    这不是怀疑他们把药液给藏起来了吗?

    他们怎么敢藏!

    听了这话,五名药师脸色瞬间发白。

    若是藏了,他们还不被张宝宝整死吗?!

    想到这,赶忙解释道,“张公子,我们可没藏啊!”凶娇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凶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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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当时就这么一会功夫,我们只来得及把瓷罐搬到这儿,可什么也做不了。”

    “对呀对呀,而且瓷罐都是封死的,就算我们想偷里面的药液,也是偷不着的……”

    “谅你们也没这胆~!”张宝宝冷哼一声,算是相信了他们,的确,当时时间紧,而且还是由他亲眼看着他们把瓷罐送过来的,确实是没机会和时间偷换。

    可这气味怎么这么奇怪?

    张宝宝动了动鼻子,总觉着这些味道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反正就不像是药材味……

    张宝宝这么明显的动作,对面五人也是看在了眼里,而且这些药液散发出来的气味的确有些怪。

    他们不由皱了皱眉。

    上次接触药液,还是半个月前,自开始搓丸后,就没再接触药液了。

    加之那个时候锅炉房满是柴火的味道,根本闻不出药液是啥味道的,所以如今他们也没法靠气味来分辨这些东西。

    可他们不能让张宝宝看出他们的虚呀,毕竟在那边呆了近一个月,若跟张宝宝说他们连原液是啥味道都分辨不出来,还不得被他劈头痛骂呀。

    被骂是,若是嫌弃了他们,不雇用他们做药师,他们的美梦就白做了。

    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露了怯,就算不懂也要装懂。

    其中一人走出来,伸出一根手指,沾了沾瓷罐里的液体,放到嘴里允吸了一下。

    橙黄浓稠的液体滑到嘴边,立马让他有一种想作呕的感觉,可他忍住了,清了清嗓子,很笃定的说道,“嗯,这东西滋味甘醇,酸中有涩,涩中有酸,完全把药材的精髓全部压榨释放出来,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办法达到的这种境界,太了不起了,难怪能合成广藿香丸这样功效持久的好药!了不得啊了不得!”

    说着,又沾了一滴,反复品嚼,“浓郁的滋味,让我的喉咙都有种辣辣感觉,不行!我要立马研究一下,看看它里面到底用了什么药材?刘掌柜,请给我纸和笔,我要做记录,我要破解里面的成分!”

    见自个主子点了点头,刘富贵立马跑进里间去拿纸笔。

    其他四人见先机被占,也纷纷一个个站出来,伸手去尝其他罐里的液体。

    甭管那些液体味道如何?反正他们是走惯江湖的,个个都能吹,一张嘴就是药效非凡,滔滔不绝,净说些张宝宝根本听不懂的医学术语。

    张宝宝还真听得有滋有味,甚至还好奇的伸出了手,沾了一滴离自己最近的黄色液体,放到嘴里尝尝。

    “啊呸,这什么鬼!怎么那么骚?!”

    药师们赶忙解释道,“张公子,你有所不知,广藿香丸乃是理气正气之药,所谓理气正气,必先除火降湿,所以骚一些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还没有制成药丸,味道自然就冲些了。”

    “这玩意还能降火?”张宝宝疑惑道。

    刚刚说这话的药师不过是随口一诌罢了,哪里能想到张宝宝会顺着这个口问下来。

    可问题是他也不知道啊,不过自然不能这么说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胡诌道,“这个……应该……大概……可以吧……。”

    “那可太好啦!”张宝宝一拍大腿,“这段时间为了这铺子,爷我都快急上火了,这不连香闺楼的晓翠都嫌弃爷我脸上长了脓包么,既然这药液能降火,那我怎么着都得喝上它三大碗,非得把脸上这恼人的脓包给消不可。”

    说着,赶忙叫来刘富贵,让他去拿一个碗过来。

    瓷碗送到,张宝宝立马盛了一大碗,还别说,这味有够骚的,刚才只是沾一滴,不觉得,现在一整碗送到嘴边,那酸爽的滋味,还没喝就要作呕了。

    可以想到能祛火,张宝宝仰头掐着鼻子,一口咽下。

    喝完他立马就趴在地上干呕起来,连酸水都呕了出来。

    “哎呀宝爷,您没事吧?!”张宝宝这反应,可把刘富贵吓了一跳,立马跑过去搀扶他。

    “爷没事儿,爷能有什么事儿!”张宝宝想着晓翠那光滑的脸蛋、肥硕的身材,强忍着胃里的不适,又继续盛了一碗,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三碗下肚,他脸色惨白的有些吓人。

    倒不是因为这药导致他脸色发白,而是吐的口角都流了白沫,脸色能好到哪里去,整个人也因为干呕过度,虚弱得必须由刘富贵搀扶着才能走路。

    即便这样了,张宝宝还不忘在临走前,鼓励了一下众人,“你们……好好干……这段时间就在这住下……待会儿我让刘富贵把后院收拾出来……给、给你们住……你们……好好研究这药液……明个儿……爷我就叫人来整修铺子……把这、把这打造成……全城西最大的药铺……好好干……爷不会少你们赏银的~!”

    这嘴皮子,呕得都不利索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那黄色的液体喝太多,一张嘴,竟有一股比那药液还臭的气味喷出来。

    即便五人离他有一定距离,可也被那味道熏的不敢呼吸,更别说搀扶着张宝宝的刘富贵了,简直像是身处在粪坑里一样。

    所以,他只想快点把张宝宝送回府里去,那样他就能脱身了。

    五个药师也是一样的意思,张宝宝嘴里呼出的气,可比眼下这八罐液体合在一起还臭,自然巴不得张宝宝快点走人。

    所以他们赶紧称是,拍着胸脯让张宝宝放心,一定会努力钻研,争取早日破解这些液体的秘密。

    就这样,张宝宝像喝醉了的人一样,由刘富贵搀扶着,跨出了铺子。

    另一边,一辆马车慢悠悠朝季府后巷驶去。

    车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姑娘,你也太坏了吧~!居然……”

    “姑娘,你也太坏了吧~!居然……居然……”白术本来就比较腼腆害羞,平常也不怎么说话,今日实在是太过震惊,才脱口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只不过那些东西,又脏又恶心,实在令人难以启齿。

    沈心然倒不觉得有什么难为情的,直说道,“不过就是一些人中黄,童子尿,还有泔水么,这些可都是上等的肥料,我特意让马叔去乡下收来的,听说都讴藏了十几天了,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认出来,可别真当是药液拿来喝了~!”凶娇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凶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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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白术只觉胃里一阵翻腾,有种想吐的冲动。

    沈心然恶趣味的笑道,“不过啊,这些东西也吃不死人,譬如那人中黄,本就是一位特殊药材,对于误食毒物之人,只肖服下一碗,就能把污秽之物逼吐出来,若他们真想尝,倒也未尝不可,就是不知道他们喜欢其中的哪样呢?”

    笑过之后,藿香也是微微皱眉,“姑娘惩罚他们倒没什么,只不过日后千万别再把人中黄、童子尿挂在嘴边了,听起来多不文雅,好歹姑娘还是个未出阁的闺秀,若让人听去了,还不得在背后编排姑娘么。”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以后我都听你的,行么~!”沈心然撇撇嘴,“你也就比我大一岁,怎得越发像童妈妈了,这般爱操心人,哦我知道了,怕不是也想跟童妈妈一样,找个像马叔这样人来管吧。”

    说着,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看来啊,我得尽快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好让你嫁出去,有人可以管了,就不会天天操心我的事,跟个老婆子一样,终日在我耳边念叨。”

    “姑娘你~!”饶是藿香一向沉稳,也被沈心然说得满脸通红。

    “哼!姑娘,我不理你了!”见白术在一旁捂嘴偷笑,藿香只觉又羞又躁,跺了跺脚,别过脸,不再理会沈心然。

    沈心然摊摊手,这两个丫头啊,一个面皮薄,一个爱唠叨,若此刻黄麻在这儿,定会和他兴奋的讨论着刚才的事儿,那群坏人到底是喜欢人中黄呢,还是喜欢童子尿的味道?

    想到这儿,他不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又想到了家里还在等着她的姨娘和弟弟,恨不得马车走快点,快点带他回到宅中。

    马车悠悠驶进巷,沈心然打开窗户,外头风光正好,红色的云霞铺满天际,一种岁月静好的气息扑面而来,他眯起眼,静静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若生活中没有那些令人讨厌的人出现,就更好了。

    自从锅炉房失火和制药室瓷罐丢失的事情发生后,那五名药师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对面的点心铺子,也在进行着大休整,每日有许多工匠进进出出的,似乎不准备再做点心铺了,至于要做什么,却没有人知道,但这不包括沈心然,沈心然已经隐约有些猜测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收药的日期终于到了。

    沈心然原本以为,刘富贵是不敢过来收药的,没想到对方不仅过来了,而且还带了一帮人,阵仗有些吓人。

    沈心然皱了皱眉头,看来是来者不善了。

    领头的并非是刘富贵,而是一个沈心然之前没见过的男人,那男人手里提着个鸟笼,满脸脓包,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绑在脑后,额头上还有一块镂空玉佩做成的饰品,用发带绑好系在额中央,看起来一副富家公子的做派与打扮。

    他身后跟着十来人,做家丁打扮,个个凶神恶煞,一来就把店里的病人给吓跑了。

    沈心然原本在里头筛药,看了这阵仗,不由走了出来。

    刚踏出帷幔,就听刘富贵的声音响起,“宝爷!就是他!他就是害您吃屎的人!是这的东家!”

    闻言,沈心然扑哧笑出声,没想到她送过去的礼物,竟还真有人吃啦。

    “你个猪头!会不会说话!”张宝宝恨恨地拍了一掌刘富贵,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没见这么多人在这儿吗?竟然当众提他吃屎的事,没点眼力劲的。

    话说张宝宝上回吩咐五个药师去研究药液后,就开始整修店铺。

    他把四个店铺的风格重新装修了一遍,改得古色古香,照着城里面的大药铺,分成了很多个区域,同时还培养了一批人,让他们学学认药,好待店铺开张之后,懂得怎么抓药。

    经过十来天的整修,这个注入了他极大心血的药铺终于捯饬完了。

    眼看开业在即,药液的成分却还没有研究出来,不免有些着急,连成分都研究不出来,还怎么研究药液的制作方法?

    当下也不敢再吝啬,咬牙花重金从别的药铺挖了个真正懂行的药师过来。

    人一来,看都不用看,光闻味道就断言这不是药液,再一研究,便搞明白这些是人中黄和童子尿。

    得知真相,张宝宝吐了三天三夜才缓过劲来。

    他心里那个气呀,把五人胖揍了一顿不说,还要求他们把吞下去的银子交出来,同时再补上几百两银子做赔偿,那五人不过是赤脚郎中,哪来这么多钱,没钱的结果就是被张宝宝的舅舅派人给抓了起来,说怀疑他们与城东的一起居民财物失窃案有关,暂时关押大牢,要么关上一个月,要么让家人拿钱来赎,可谓是十分悲惨。

    不过这些事沈心然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说上一句活该。

    说回张宝宝,他这次过来,可不单单只是收货,还想要逼迫沈心然把手头上的秘方交出来,所以才带来了十几个家丁,可谓是有备而来。

    这时正是他要立威的时候,哪曾想自个的下人没点眼色,居然提他吃屎的事,这下好了,他威没立到,却是丢人丢到别人地盘上了!

    张宝宝哪能不气?反手就给了刘富贵一个大耳刮子,把他刮得晕头转向,像陀螺一样旋转。

    发泄完后,这才抚平袖口,清了清嗓子,像没事的人一样,咳两声道,“你就是这间破药铺的少东家?

    语气有些傲,拿眼斜睨沈心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一旁的丁阿牛看不过去,正要上前训斥他,却被沈心然抬手拦下。

    张宝宝用斜眼看沈心然,沈心然却是坦荡一笑,“这位兄台,我这铺子叫‘有间药铺’不叫‘有间破药铺’,若兄台不识字,不妨回去多读几年书,再出门;若不是因为不识字,而是天生眼有疾,那便算我错怪兄台了,我在这儿跟兄台先道个歉,我铺里正好有坐堂大夫,倒能帮你看看眼疾,免得眼疾治不好,徒惹笑话~!”凶娇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凶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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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心然这番回击,轻描淡写,虽是在讽刺和嘲笑张宝宝,但却不带脏话,仿若春风拂面,又如割面柳刀。

    反正众人是笑了,唯独张宝宝气的跳脚。

    “你!”张宝宝一时想不到话来反击,只能冷哼道,“一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子,有什么资格在宝爷我面前乱嚷嚷,快把你家能做主的大人叫出来,我没空跟你这个毛头子在这瞎逼逼。”

    沈心然笑道,“看来兄台不仅是眼有疾,怕是连耳朵也有问题吧,刚刚你的人不都说了吗,我就是这的东家,这里我最大,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吧。”

    “你?”张宝宝脸上的不屑之色更浓,“就你?能做什么主?”

    “能不能做主,就要看兄台说的是什么事了?”

    眼见这铺里也没其他人站出来反驳,看来这毛头子还真能做点主,可张宝宝又不想自降身份跟沈心然说话,便挥挥手,示意刘富贵上前。

    刘富贵刚才虽被张宝宝扇了重重一巴掌,脸上现在还有一个通红的五指印,可张宝宝挥手,他还是立马舔着笑脸跑过来。

    张宝宝眼神示意了一下,刘富贵立马心领神会的走到沈心然面前,昂首挺胸,一改刚才唯唯诺诺的形象,中气十足道,“沈公子,您可真是走狗屎运了,我们宝爷上门来,自然是有好事要便宜你的。”

    张宝宝让刘富贵一个店掌柜兼奴才上前来跟别人东家谈话,这做法多少有些不给人面子,不过沈心然却并不在意,只道,“不知刘掌柜说的是什么好处?”

    刘富贵伸手进衣襟里掏了掏,取出两张银票,想了想,又放回一张进胸口,笑呵呵的对沈心然道,“我们家宝爷啊,是个大善人,想用真金白银跟你买一张广藿香丸的单子。”

    见着对方手上拿着的一张100两银票,沈心然觉得要不是自己眼花了,就是这个世界疯了吧,他知道自己的广藿香丸是个好东西,广藿香丸的方子也迟早会引来别人觊觎,但从没想过有人会用100两来她方子的……这是当她没见过钱呢,还是把她当傻子了?

    刘富贵见沈心然不说话,便继续道,“一张单子,不过就是一张纸,能卖100两银子,您可真是赚到喽,你想想啊,一粒药丸才卖一两银子,你得整整做一百粒,才能赚得到100两银子,哦不!刨除成本的话,起码得做个三五百粒,才能赚到100两吧。

    多辛苦啊,现在你只需要把单子抄下来,转手卖于我们东家,100两银子就到手了,这买卖只赚不赔!也就我们东家这样的大善人,才肯出100两银子买您一张纸,哎哟,要是我手上有制药的秘方啊,我赶紧就卖喽,还犹豫什么呢!”

    沈心然嘴角沁出一丝冷笑,这刘富贵,果然是个人才,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

    沈心然还未出声,丁阿牛就跳出来道,“俺说你这人是不是傻啊,你主子傻你也傻,100两银子就想买俺东家的秘方?!你知道这方子值多少钱吗?就算俺不会算数,也知道这方子绝不止100两。”

    说着,劈手夺过刘富贵手上的银票。

    “诶!你干嘛?!”

    “俺干嘛?俺当然是拿回属于俺们的东西了。”丁阿牛甩甩手上的银票,得意道,“你们上回订的药丸俺们已经全部做好了,定金交了150两,那就还剩150两,俺现在手里拿了你100两,你再交50两过来,不然俺可不把药丸给你。”

    “诶诶,你这人怎么跟个土匪一样啊,你抢钱的啊,我又没说不交尾款,你急什么急,现在不正说着其他事吗……”嘴上虽这样说,但却不敢过去抢,毕竟丁阿牛是这里所有人中最魁梧的,眼睛一瞪,有铜铃大,看着甚是吓人,他可没这胆。

    遂只能嘀咕了一句‘乡巴佬’,便不再理会丁阿牛,转身对沈心然笑眯眯道,“不知道刚才那事……沈公子考虑的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沈心然回道。

    “这……”刘富贵一时语塞,费了这么多口水,却一点效果都没有,他不免有些着急,索性掏出怀里的另外一张银票,“那您看……00两怎么样?”

    沈心然依旧摇摇头。

    刘富贵为难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张宝宝,见张宝宝虽皱着眉,但还是点了点头,便呼出一口大气,转身笑呵呵对沈心然道,“我们东家说了,看您啊还是个孩子,要撑起一家店铺也是不容易,要不这样吧,我们各退一步,400两银子,我们东家最多出400两,不能再多了,您可别错过了我们东家一番好意,错过了这次机会,下次再想卖出去,可就不一定能卖到这个价格了。”

    “那就替我谢过你们东家的好意了。”沈心然淡淡开口。

    刘富贵笑呵呵道,“看来还是沈公子深明大义,那就400两银子成交啦~!”

    正要掏钱,却听沈心然道,“我说了要卖么?”

    “您刚才不是说……”

    沈心然笑着摇摇头,看来是她的表达还不够清楚呢,也对,对付以自我为中心的蠢货主仆,还是直说为好,遂直截了当的开口道,“刘掌柜,别说400两,就算是1000两,我也不卖。”

    “什么?!”张宝宝的耐性终于耗尽,伸脚一踹,把挡在路中间的刘富贵踹到一边,拎着鸟笼,就飞奔到沈心然面前,居高临下道,“卖还是不卖!你再说一遍!!!”

    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喝过黄金圣水的嘴里还留有臭味,喷得沈心然眉头微皱。

    “说,你到底卖还是不卖?!”张宝宝一双阴森森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沈心然看,大有沈心然说出一个‘不’字,他就会像踹刘富贵一样,把沈心然踹翻在地。

    沈心然没有他高,但却没有半分退缩,定定的看着他,“如果我说不呢。”

    “呵呵,一个毛头子,有什么资格在宝爷我面前说不!”张宝宝伸出腿,眼看就要踢中沈心然,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巨力袭来,把他踹翻在地。凶娇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凶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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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奶奶的,谁踢我!”张宝宝被踹了个狗吃屎,鸟笼也不知飞到哪去了,他摸了摸鼻子,眼见一摊红,尖叫道,“啊!血!!!他奶奶的,给我砸!把这间破店铺给我砸掉!”

    敢踹他?从来就只有他踹人,哪轮到别人来踹他!

    张宝宝那个气啊,立马吩咐手下来砸场。

    然而他带来的手下还未开始行动,他自个就被人提了起来。

    张宝宝还未从鼻血中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感觉到了一股天旋地转,双腿死命蹬,却离地面越来越远……

    “你……你、你要干嘛!快放我下来!你个狗奴才,快放我下来!”张宝宝叫骂道。

    提起张宝宝的,自然是刚才第一时间冲过来把他踹飞在地的丁阿牛。

    “狗奴才叫谁呢!”

    “狗奴才叫你!快把爷我放下来。”

    张宝宝一时情急,说瓢了嘴,惹得丁阿牛哈哈大笑。

    张宝宝反应过来后,脸胀得通红,双腿死命蹬,双手死命抓,可惜人家丁阿牛不仅长得高大,还十分壮实,任他双手如何挠,双腿如何踢,都稳重如山。

    反倒是张宝宝,因为动的太激烈,领口被勒得越来越紧,脸色胀成了酱紫色,快要透不过气来了。

    一见这场景,原本还想打砸抢的众人,纷纷停下了手中动作,刘富贵更是吓得立马跪了下去,给丁阿牛叩头道,“这位兄弟,哦不,这位大侠,你快住手啊,千万可别闹出人命啦!要是我们爷有个三长两短,不仅我要跟着陪葬,您和您东家也跑不了责任的呀!”

    闻言,丁阿牛皱了皱眉头,手上的动作松了一些,倒不是对方的态度打动了他,也不是说他怕死,而是怕像对方说的那样,连累了沈心然。

    可就这么放了张宝宝,他又不甘心,这家伙刚才居然敢伸腿踹姑娘,要不是他反应快,姑娘这会就被踹倒在地了!

    大丈夫有所忍,有所不能忍。

    他老婆孩子的命是沈大夫救的,原本把女儿送到沈心然身边,也是想要报恩的,没想到女儿回来跟他说,不仅姑娘没把她们当下人看,就是姨娘和少爷,对她们也是顶好的,偶尔还会教她们识些普通的字,教她们做人的道理。

    丁阿牛那个感动啊,嘴上不说,却都记在了心里。

    谁要欺负沈心然,他自是第一个不愿意!

    所以哪能容忍张宝宝的行为呢。

    可如今这件事会连累到沈心然,他就有些犹豫了,见沈心然摇摇头,丁阿牛只能无奈的怒瞪了一眼张宝宝,警告道,“说,你还敢不敢对俺们东家无理!”

    放在平时,张宝宝是不可能服软的。

    可这会他被人吊起来,命都快没了,哪还有资格倔,立马死命的嗯嗯啊啊道,“不……呜呜……不……敢……呜呜呜……”

    “到底是敢还是不敢?!”

    张宝宝哪里还说得出话,气都快透不出来了,只能死命的点头。

    “算你识趣,下次再敢碰俺们东家,看俺不揍死你~!”

    “砰”的一声,丁阿牛手一松,张宝宝重重地跌落在地,他连叫痛的功夫都没有,只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能呼吸的感觉真好!

    刘富贵赶忙带人上前,把张宝宝拉起来护在身后,张宝宝缓过劲后,又跳起来作妖道,“敢跟宝爷我作对,我今个儿非要拆了你们这间破店不可!还有你,敢威胁宝爷我,我要剁了你的手!上!给我把这店砸了!”

    “你这卑鄙人,刚才是怎么答应俺的,现在竟反口?!”

    “我就反口怎么了!”仗着人多,有人护,张宝宝得意洋洋的叉腰一笑,同时指挥道,“先去把那大块头给我绑下来,爷我要亲自剁了他的手!”

    “哼!想剁俺的手?那就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东家,退后一点。”丁阿牛嘱咐沈心然保护好自个,他就迎了上去。

    先是两个家丁朝丁阿牛冲来,这两个人看着也是很壮实,但却不经打,轻轻松松就被丁阿牛抓住,蒲团大手一合,两人门面对门面地撞在了一起,晕晕乎乎的倒地不起。

    “绣花枕头!”见张宝宝带来的家丁这么不禁打,丁阿牛不由松了一口气。

    他之所以一个人冲上来,并不是因对方的言语激怒而鲁莽行事,他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沈心然,把仇恨都吸到自己身上,若真打不过,至少还能给店里的人创造逃跑的机会。

    然而万万没想到,这些人竟是绣花枕头!

    其实这也在意料之中,丁阿牛一膀子的肌肉,都是干活练出来的,力大无比。

    而张宝宝带来的这些家丁,看着壮实,其实虚膘多过实肉,平时欺负欺负老百姓也就罢了,如今遇上硬茬,自是暴露了不能打的缺点。

    丁阿牛也没练过什么武艺,可他浑身都是力气啊,不懂得收力,难道还不懂得发力吗?

    自是轻轻松松就解决了两个虚胖的家丁。

    见丁阿牛如此彪悍,张宝宝忽然觉得脖子有些痛,毕竟刚才的勒痕还没完全消去,不由惊慌失措道,“快快快,你们一起上啊!我就不信十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人!”

    闻言,十个家丁立马冲了过去,然而却只敢围着丁阿牛转,不敢上前。

    “蠢货,用棍子啊,你们手上不都带了家伙吗!”张宝宝急得跳脚。

    众家丁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手上是带了棍子的,不怪他们反应这么迟钝,毕竟平日出去耍威风,借的都是张府的势,抬出张府的名号,根本无需要他们动手,敌人就已经服软了。

    今个儿算是头一回碰壁,慌乱之中,自是忘了手上还带了棍子。

    都说酒壮人胆,其实手里拿着根棍子,可比酒能壮胆多了。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他们十人加起来都有0只手了吧,一人一棍子下去,还怕这傻大个吗!

    想明白这点,众人便不再徘徊,纷纷举起手中的棍子,朝丁阿牛挥去。

    丁阿牛也不杵,抬起手臂,硬生生挨了两棍,然后顺势抓住棍子,猛一用力,把那两人抽了过来。

    “哎哟喂,别打!是自己人!”凶娇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凶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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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啊,我的脑袋!”

    这两人被丁阿牛当作人肉盾牌,护在左右两边,挡下了大部分的棍棒攻击。

    然而也应如此,他露出了后背的空当,这群家丁虽是一群乌合之众,但这么明显的攻击机会,他们还不至于错过,遂身后那两个家丁立马举起棍子,狠狠朝马宝田后脑勺敲去,若真被敲中,不死也残!

    “爹!心!!!”马氏兄弟大喊道。

    然而此时丁阿牛根本没法作出反应,他手上举着两个肉盾,帮他挡棍的同时,也制约了他的灵活性。

    眼看这两棍子就要敲中马宝田了,就在此时,突然……

    药铺内。

    众人围着丁阿牛关切道,“伤着哪了?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丁阿牛浑不在意道,“俺皮粗肉厚,能有什么事,要有事啊,也是那群家伙有事,刚那两个家伙被俺拎着,可是挨了十几棍子呢~!”

    “这次多亏了阿牛兄弟,要不是阿牛兄弟上前阻拦,咱们少不了也得挨上几棍子……”

    “是啊,阿牛,你可真是我们的救星。”

    丁阿牛听了这表扬,脸一红,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俺哪是什么救星,俺有的就是一膀子力气,平时也帮不上大伙啥忙,这个时候要是都不能站出来护住大伙,俺也不用在这混了。”

    说着,憨憨一笑,“说起来,还是咱们姑娘厉害,随手洒出一把粉,就把他们给吓走了!话说那东西真能瞎眼吗?要是能,姑娘也给俺一瓶呗!”

    话题转移到了沈心然这边,众人纷纷看向沈心然,对他兜里的白色粉末感到好奇。

    沈心然摊开掌心,笑道,“这哪是什么瞎眼粉,就是一些石灰混了几勺辣椒调制的玩意,石灰洒到眼里,迅速吸水,自然会产生灼热感,再加上辣椒粉的持续作用,惊惧之下,他们自然就觉得自己眼快瞎了。”

    闻言,众人哈哈一笑,原来是石灰啊。

    “哪那两瓶解药呢?”丁豆好奇道。

    沈心然摸摸他的头,“也不是什么解药,是两瓶芥末油,油能洗去石灰,但芥末油却能让他们的眼睛再辣上好一阵子,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

    这会,便是严肃如陈老,也不由忍俊不禁。

    经过这件事,陈老对沈心然还有丁阿牛的印象大为改观。

    首先是丁阿牛,陈老一直觉得这人平日吃得多,干的少,且张嘴闭嘴都是俺俺俺的,实在粗鄙的很,跟他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简直是平白掉了身份。

    所以一直都对丁阿牛没什么好感。

    而这一次,算是彻底改变了他对丁阿牛的看法,丁阿牛这人虽言语粗鄙些,但在关键时刻,却很有担当,不弃同伴而逃。

    另一个让他感到意外的,就是沈心然。

    先不说其他,单就一个女孩,面对这样的阵仗,居然能临危不乱,已是十分难得。

    更重要的,是在丁阿牛给她创造逃跑机会的时候,她不仅没有逃,还迎上前去与丁阿牛一同对敌,这哪是一个孩子做得出来的事儿?便是大人,也不一定有这魄力!

    不说别人,就说陈老自己,他自认为,自个就不一定能做到。

    当然了,他一把老骨头,上去也帮不了什么忙,反倒还会拖累人,倒没什么可比性。

    然而无论如何,这两人在这件事中表现出来的勇气和担当,还是给了他很大的冲击。

    一个虽笨拙,但却有舍身忘己的勇气;一个年纪虽,但却有智慧和担当。

    陈老忽而觉得,此次上京,或许并非是个错误的选择……

    如是想着,走到里间,把珍藏许久的跌打药拿了出来,本想给丁阿牛拿去擦伤,可踌躇了半晌,有些抹不开面子,便捅了捅丁豆,把药酒塞到他怀里,让他拿给丁阿牛,自个扬着高傲的头颅,走了。

    见丁阿牛没有什么大碍,众人便散去,收拾好店铺后,继续开门营业,丝毫没有受刚才事件的影响。

    在他们看来,店铺里有丁阿牛坐镇,又有沈心然的“瞎眼粉”威胁,谅他们也不敢再来捣乱了,自然心情就好了许多,笑容也重新挂回了脸上。

    然而沈心然却没有那么乐观,刚虽大败敌人,但无论是瞎眼粉,还是丁阿牛,都只是一时的。

    真正败退敌人的,不是这瞎眼粉,也不是丁阿牛,而是对方还摸不清她们的底。

    不然单凭一个丁阿牛,一瓶瞎眼粉,还不足以让他们的态度发生如此巨大的转变,说到底,不过是因为她刚才的种种表现,迷惑了对方而已。

    所以沈心然不敢掉以轻心,这种欺男霸女的恶霸混混,说起来最是容易对付,却也最是难缠。

    说好对付,其实只要你的背景比他胜上一筹,实力比他强上那么一丁点,他便会谨慎的夹起尾巴做人,在你面前乖得就像只鸡仔一样。

    说难缠,则是因为这种人最是多疑狡猾,在没有彻底确定你的实力之前,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到手的肥肉的。

    而沈心然今日,便是利用了张宝宝的多疑,才使得对方不敢动手。

    然而这种局面又能保持多久?

    沈心然不得而知,所以她嘱咐大伙这段时间都心一点。

    几天后,对面的店铺重新开张了。

    不再卖糕点,而是改行卖药。

    跟沈心然这边一样,同样是开药铺。

    不过不同的是,对面的规模显然要比沈心然这里大上很多,药品的种类也更加丰富,坐堂的大夫,甚至多达三位……

    然而令人有些哭笑不得的,是他的名字。

    沈心然的店铺叫:有间药铺。

    对面的铺子叫做:有间大药铺。

    就连开业的模式,也套用了沈心然的打折机制,看病半价,买药七折,药丸九折。

    说到他们的药丸,竟跟沈心然的广藿香丸一模一样,都是治肚子痛的药丸。

    得知这种情况,沈心然让人去买了一瓶过来。

    打开一研究,才发现的确有他广藿香丸的影子,但又不完全是,而是在她广藿香丸的基础上,混合了其他东西,碾碎了再制的。凶娇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凶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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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一研究,才发现的确有他广藿香丸的影子,但又不完全是,而是在她广藿香丸的基础上,混合了其他东西,碾碎了再制的。

    简单来说,就是把他的广藿香丸通通碾碎,再混合上一些其他成分,比如一些没有疗效的米浆啊,米糊啊,把一份广藿香丸扩充成十分,大大减弱了药丸的功效。

    又因为他们在里头放入了过量的藿香草,所以单从嗅觉上,是分辨不出真假的,也正因如此,这种药丸根本不能够达到一丸下肚,立马止泻的效果。

    不仅如此,在保质期上,也有很大的瑕疵,最多只能保质一个月。

    这简直就是假冒伪劣产品好么?!

    沈心然这边的人得知后,个个都气愤不已,何况对方卖的药还比他们便宜很多。

    他们这边,广藿香丸是一两银子一枚,对面一两银子两枚。

    不知晓实情的老百姓,肯定更愿意买便宜的药丸,这大大影响了沈心然广藿香丸的销量。

    丁豆建议把这件事情捅出去,让他们的假货卖不成,却被沈心然阻止了。

    能一下就验证出广藿香丸是假的,除了他们,别无二家,很容易就把他们给暴露了,这是其一。

    第二,对方的药丸虽然是造假的,但掺的都是米浆米糊,还有一些其他的玉米面之类的东西,这种东西除了一个月之后会变质之外,吃到人的肚子里并没有什么坏处,最多就是药效被削弱了而已。

    老百姓只认便宜,何况是居住在鹧鸪巷子周围的平头百姓呢,谁家便宜就买谁,而且又不是没效果,这样的细微差异,也就是服一粒和服三粒的差别而已,又不是说真的不能止泻,所以即便他们说了,老百姓也不见得真信。

    何况她若因这事与张宝宝起了冲突,在对抗中露出了马腿,那她营造出来的虚虚实实的背景,恐怕就要不攻而破了。

    到时,迎接她的,可能就不是这样打闹的试探了,而是狂风暴雨的攻击。

    敌动我不动,不给对方任何试探的机会,这才是营造神秘感最好的办法。

    所以沈心然只能暂时选择无视。

    而且最主要的,是对方根本没有掌握广藿香丸的制作方法,这样一来,一旦假药售完,对方就必须到他们这边进货,从长远来看,他们并不亏,到时把药丸价格往上提一提,她们一样能赚到钱。

    当然,这就苦了百姓了,看似花了更少的钱,实则要买更多的药,才能达到治肚痛的效果。

    然而沈心然不是什么大善人,明明是她的药效更好,吃一粒抵对方好几粒,老百姓服用过后不可能不知道,但若为了贪那么一两银子的便宜,而舍弃她的药,她也没什么好说的,匡扶正义不是她的义务,她只是个自私自利的普通人,不是爱满天下的观世音。

    既然选择了便宜的假药,就要承担假药可能带来的后果。

    何况至少就目前来看,假药的成分里并没有什么实质性有害物质,她也就懒得去管了。

    从长远来说,她自然不用担心自己药丸没人买,但就眼下的情况来说,却有些不容乐观。

    对面开业已有六七天,前三天的优惠已过去,但因为店铺更大,药品更全,还有药丸更便宜,所以还是成功的吸引了附近九成的客源,导致沈心然这边门庭冷落。

    往日再怎么样,沈心然这边至少也会有六七个人过来抓药看病,如今能有一两个人上门就不错了。

    有时一整天下来,甚至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如果沈心然真的是有雄厚背景的人,那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么跟对方耗下去,毕竟如果有背景、有财力支撑的话,即便没人上门看病抓药,也不用担心盈亏问题,只需要慢慢地跟对方耗,耗到对方的药丸卖尽,来求他们的时候,自然可以狠狠宰上一笔,可问题是他们没有财力耗下去了啊,若继续这么下去,可能还未等到对方药丸卖尽,他们自己就要关门大吉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不仅每日上门抓药看病的人变少了,便是连货源,也被对面给截胡。

    听了马宝田带回来的消息,沈心然眉头皱了皱,望着药柜上空空如也的几个位置,连常用的几味药材都缺乏,就算来了客人,今日恐怕也抓不了药,便吩咐下去,提前关门。

    众人脸上愁云惨淡,沈心然表面看着镇定,其实内心也有点着急,原本想以不变应万变,可对方的试探是一次比一次来得猛烈,按这样的趋势继续下去,对方迟早会知道她不过是只纸老虎……

    沈心然眉头紧皱,看来,是该找个靠山了。

    有间大药铺外,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张宝宝站在店外,逗着鸟,想着半个月前,还在为店铺能不能开下去而烦恼,转眼间,这个半死不活的糕点铺子就被他搞得有声有色,不说日进斗金吧,但至少是稳赚不赔。

    所以心里那个得意呀,恨不得日日拎着鸟笼出来哼曲,显摆显摆。

    “爷,您看,对面的铺子关门了。”刘富贵不适时宜地提醒道,“要不,咱们明个带多点人过去会会他们,想办法弄到那丹方?”

    按照最近这几天丹药贩卖的速度,虽然掺了假,分量变多了,但也经不起老百姓疯狂地抢购,怕撑不了半个月就得售罄。

    张宝宝却摇头道,“急什么急,再等等。”

    这段时间,他不停地试探沈欣然的底线,然而对方就是不接招,让他心里没底。

    前头派出去打探情况的人,也毫无进展,好似这群人是平白出现在京城的一样,至少他目前还打探不出什么来。

    可要让他就这样放弃了广藿香丸的丹方,却又实在不愿。

    遂道,“等爷我再试探一段时间,把能试探的都试探了,若他们还不敢接招,那就说明他们心虚!呵呵~到时我可不会轻易饶了他们。”

    “是是,还是宝爷您机智~!”

    “那是,也不看看爷我是谁?敢跟我张宝宝做对的,还没有一个能活着看到明天太阳的呢~!”张宝宝得意洋洋道。凶娇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凶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说,聊人生,寻知己~

327

    这次他可是卯足了劲,做足了把握,誓要把一切可能性排除在外,一旦确定对方是只纸老虎,便让舅舅出手,扣对方一顶大帽子,到时候,可不是一张丹方能解决了……

    张宝宝冷笑一声,敢让他吃憋?他就要让他们吃牢饭!

    天色渐暗,铺子里的客人逐渐减少,鹧鸪巷子最后一间开着的店铺也关门了。

    而另一边,位于城中央,古井坊,十字街,湖心岛的灯光才刚刚亮起。

    岛上,某座阁楼。

    一道黑影破门而入,单膝跪地道,“阁主,您让属下打探的事情有眉目了,这是关于那人的消息情报。”

    “哦?”黑暗中,一对细长的眸子跳动了一下,隐在黑暗中的男子敲了敲案几,“把东西呈上来。”

    “是。”

    那人递上三件东西,一件是情报锦书,另外两个是药瓶。

    男子先看完情报,然后拿起桌上两瓶药,一一打开,望着眼前几乎一模一样的两粒药丸,皱眉道,“左先生验了吗?”

    “回阁主,左先生都已验过,两瓶药一真一假。”

    “哦,”男子挑挑眉,自语道,“她还真能制作出药丸啊……”

    看来那事或许还有机会……

    “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阁主。”

    等人退下,黑衣男子缓缓走到窗边,月光映在他身上,投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是时候去会会她了……真的很好奇……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天凉入秋,古井坊这边热闹非凡,西口巷子的侯府,同样也是宾客满堂。

    “弟妹,你这糕点甚是新奇,我咋不知京城里还有这样的糕点呢。”

    “是啊,离京多年,京城里竟出了这样好吃好看的糕点,要不是这次咬秋回来,我怕是没这口福喽。”

    肖二奶奶笑道,“三姑奶,您这就猜错了,这可不是京城的糕点,是大嫂特意嘱咐人去做的,京城其他地方可吃不到,就咱们侯府独一家有~!”

    三姑奶奶惊诧道,“哎呦喂,我刚离京那会儿,魏娘才刚进门,我记得那会她还是个羞答答的小姑娘,没想到转眼十几年过去了,竟练就了这番了不得的手艺,咱们侯府有这样的当家主母,真是好福气啊。”

    “就是就是,咱们余家好福气。”

    “夫人真是巧手了。”

    侯府虽不是每年都举办咬秋宴,但至少隔个3、5年就会办一次,魏氏每次都操劳的很辛苦,但却没一次像今天一样,得到这么多的夸赞,她有些飘飘然。

    “哪里哪里,各位叔侄婶婶喜欢就好,我这还准备了很多呢,你们尽可带些回去给长辈和小辈们尝尝。”

    男宾那边,同样是有人夸赞这寒天冻别具一格,不过没有女眷那边夸张,至少没人开口讨要。

    咬秋宴就在这样的和谐氛围下进行,喝点小酒,吃点点心,夜色渐浓,当寓意着家族兴旺、长长久久的第19道小菜吃完后,咬秋家宴便结束。

    京城里头有住处的,便先行离去,离的远的,便在府里住下。

    待送完最后一批客人,魏氏让人扶着醉醺醺的侯爷下去歇息,见自个儿子虽喝了点酒,但却并无大碍,便叫他留下,同时留下的,还有肖二奶奶。

    “弟妹呀,今日这场家宴能如此成功,少不了你的功劳,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肖二奶奶诚惶诚恐道,“我哪当得大嫂如此夸,不过就是个搭把手的,功劳全在大嫂这,大嫂您才是最辛苦的那个。”

    “得了,不过就夸你两句,这么紧张做甚?”魏氏赶紧让人把肖氏扶起,嘴上虽这样说,但却很满意肖氏的反应。

    肖二奶奶与魏氏做了这么多年的妯娌,对她的脾性最是了解,魏氏好大喜功,且喜欢指挥他人,从这个层面来讲,肖氏能做到让魏氏挑不出任何毛病。

    所以说,她虽嫁的是侯府庶子,但日子却过得滋润。

    因为会看眼色,听话,深得魏氏喜欢。

    “行啦,弟妹你就别拍我马屁了,依我看,这次功劳最大的,当属季府四姑娘。”说着,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一旁的余少恭。

    对于自己这个优秀的儿子,魏氏是十分满意的。

    在她看来,全京城的姑娘都应该孺慕她的儿子,所以对于季如玉的示好,她理所当然就归类为这种。

    虽然她对季如玉这次奉上的寒天冻很满意,但想要凭这么一个糕点就扒拉上她家儿子,那是不可能的。

    立了功不假,但季如玉的身份地位实在低下了,远远配不上她儿子,不过该有的奖励,他还是会给的。

    遂道,“弟妹,趁着现在刚掌灯不久,你派人去季府一趟,给他们送个拜帖,就说明日你替我去她们府上坐坐,顺带替我道声谢。”

    肖氏心下不怎么愿意,要道谢,你自个不会去啊,非要让我替你去,你瞧不上别人小家小户,我难道就拉得下这个脸?!好歹我也是侯府里的二奶奶好吧~!

    心里虽这样想,却笑道,“好的,我这就去准备。”

    “嗯,”魏氏满意点头,“你去库房里,挑几匹云丝卷过去,那可是太子赐下的好东西,给你撑撑脸,哦对了,这步摇你也拿去,就当是我赐给季四姑娘的吧。”

    魏氏随意挑下一根金簪,递给肖氏。

    肖氏领了金簪,先行告退。

    肖氏走后,魏氏又拉着儿子说了几句体己话,这才放人。

    外头,肖氏急匆匆往库房赶去,这大半夜的,遣人去送拜帖,这事也就魏氏做得出来,也不怕搅乱了别人的作息时间。

    肖氏讥笑一声,谁让人家是正经的侯府夫人呢,想怎么任性就怎么任性。

    也对,反正他只是按魏氏的吩咐办事而已,管那么多干嘛,咸吃萝卜淡操心,只管去办就是了。

    来到库房,挑了三匹云丝卷,正要命人和着金步摇一同送过季府去,却被人叫住。

    “世子?”肖二夫人见来人是余少恭,不由有些诧异道,“恭……恭儿,你、你来这做什么?找二婶有事么?”

328

    余少恭虽是世子,但待人却极为谦和,丝毫没有世家子弟的骄纵,是京城出了名的青年才俊。

    肖二夫人在面对魏氏的时候,多少笑得有些惺惺作态,但在面对余少恭时,笑容却有几分真。

    侯府世子,按理来说,在这府里,除了老侯爷和侯爷之外,唯他地位最尊,可余少恭却从来没有因为这点,而瞧不起他们二房,这样的人,自然让人讨厌不起来。

    说起来,肖氏还真是有些羡慕魏氏,明明是个脑壳蠢的人,爱装模作样,拿腔拿调,却偏生命好,不仅出身显贵,还嫁与王侯之家,最后生的儿子,也是人中龙凤。

    再看看自己,嫁的是侯府里的庶子,丈夫对她没有多敬重,最主要的,是她的肚子不争气,嫁过来十来年,硬是连个屁都生不出来!

    眼看院子里的庶子庶女满地跑,丈夫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妾,最近还逼着自己,把妾室生的孩子过继成嫡子,这她就没法忍了!

    又不是她不想生,是真的生不出来,她有什么办法?

    这些年,她看遍了京城里的名医,名医们都说她的身体没问题,只是有些宫寒,受孕率比较低而已。

    所以真的不怪她,要怪就怪男人是个喜新厌旧的动物,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一年到头才来她房里几次,她本身就些宫寒,想要怀上就更难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好端端的,要来巴结魏氏的原因。

    毕竟在这府里,没有孩子作为依靠,她就只能依靠大房了。

    当然,肖氏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想要在内宅之中站稳脚跟,子嗣永远是绕不过去的坎。

    可要让她心甘情愿地接受其他女人的孩子,把这孩子当成亲生的来抚养,她委实做不到。

    还好他如今也才30来许,还不算太老,他甚至听说有人四五十了,还老蚌含珠的,所以总归还是有希望的,他可不想养了别人的孩子来跟自己的孩子争抢家业。

    反正不到最后一刻,她是不会妥协过继别人的孩子,还好如今有魏氏这边给他撑腰,丈夫也不敢闹她闹得太凶。

    肖氏收回思绪,再看眼前如同月下谪仙般的余少恭时,心中对魏氏的艳羡多少有些收敛了。

    “说什么拜托不拜托的,真是见外了,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就直接吩咐婶。”

    余少恭从随从手上拿过一只玉盒,递给肖氏,“前些日子,侄儿路过金凤楼,见一玉簪十分可人,便顺手买了,恰好今日婶要派人去给季府送拜帖,那侄儿便拜托婶把这东西一同带去……”

    “这是……带去给谁的?”肖氏一时有些好奇道。

    余少恭温润一笑,“还能有谁?自是沈姑娘了。”

    肖氏有些哑然,是啊,她这问题不是白问吗,在季府与余少恭有牵连的,不就一个来自陇中沈心然么……

    不过,他们两人统共也就才见过两次面,这两次会面她都在场,她可不记得余少恭对沈心然有什么特别之处,且这两次都是老侯爷逼着他去的。

    倒是沈家那姑娘,隔着帘子偷看了余少恭好几回,那火辣辣的眼神,便是连她一个局外人,也能明显感觉到一股爱慕。

    也是,京城里可是极少有闺秀见了他这侄子,能忍住不多看两眼的。

    所以对于这次,余少恭主动要求她替他去送簪子的时候,她多少还是有些诧异的。

    在她印象中,她这侄儿可从未主动送过任何东西给任何女子,虽说对方是他名义上指腹为婚的对象……可是若他不愿意,大可不必花这些精力,直接按老侯爷的命令娶回来做个摆设便好了,送簪又是为何?

    肖氏不由好奇的打开了盒子,这一看,不禁吓了一跳。

    是金凤楼最新出的绞银丝镂空碧玉簪!

    作为京城贵妇圈的一份子,肖氏对金凤楼的首饰自是如数家珍。

    别看这金凤楼是最近半年才开的首饰楼,但里头售卖的东西,早已成为了京城流行首饰的风向标。

    每季新出的产品,一摆出来,倾刻就能售罄。

    肖氏关注的大多是一些金饰,步摇,或是红宝石之类的头面首饰,绞银丝的镂空碧玉簪属于少女系列,他关注的不多。

    但即便如此,也不妨碍她知道这绞银丝的镂空碧玉簪,乃是最新推出的少女系列的首饰。

    新推出的东西可是很难买到的,要么早早去排队抢购,要么下五六倍的高价,提前预定……就是不知余少恭买的这簪子,是哪种情况?

    该自己知道的东西,她可不敢乱问,肖氏收起好奇心,笑道,“恭儿放心,这东西交给二婶,保证替你送到沈姑娘手上。”

    “那就有劳婶婶了,哦对了婶,明日太傅那边也没有什么课要给太子授的,我便随婶去一趟季府吧。”

    目送余少恭走后,肖氏这才赶忙安排丫头去季府送拜帖。

    她则仍处在震惊当中,今日的怪事真是一件接着一件。

    自个这表面看起来温和有礼,实则内心高傲至极的侄儿,竟主动要送礼给女子?明日还要随她一同去季府?

    若不是她亲眼所见,当真是不敢相信。

    而且既然是要她替他去送礼,就说明,他私下里的确没有跟这个沈姑娘有来往。

    可既然是没有来往,为何突然对这个沈姑娘改变了看法呢?

    肖氏纳闷之际,也回想起了最后一次见到沈心然的场景,与前几次完全不同,朴素清简的装扮,却散发着别样的魅力,话不多,却字字都铿锵有力……

    她犹记得那次,这个寄人篱下的表姑娘,可是在别人的主场,打了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而同样是来自季府的四姑娘,今日可是凭借着奇异的点心,赢得了一向挑剔的魏氏的心。

    一个小小的季府,还真是卧虎藏龙。

    肖氏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看来明日之行,注定不会太平了。

    季府,梧桐苑。

    临墨看着案几上三匹秀美的绢布,不由惊叹道,“姑娘好福气,这云丝卷可是宫里贵人们才享用得到的织品,如云似雾的,姑娘穿上肯定很好看!”

    季如玉嗤笑道,“什么好福气,这又不是给我一个人的,你没听刚才过来送帖的人说吗?这里一共三匹云丝卷,是侯夫人赐给我们姐妹三人的。”

329

    他特意把‘姐妹三人’咬重,语气里的不满呼之欲出。

    当然了,这不满自然不是对候夫人的,而是对季如月和沈心然的。

    寒天冻明明是以他各人的名义送去侯府的,凭什么季如月和沈心然也得了赏赐。

    临墨见气氛不对,安抚道,“姑娘莫生气,夫人刚不是说了吗,侯夫人之所以这样做,那是不想落下话柄,让人说她厚此薄彼……”

    “那也不行!凭什么那两个贱人要来分我的功劳!”季如玉气呼呼道。

    临墨有些尴尬,别看季如玉在外人面前一副稳重大方的模样,实际私下里脾气大得很。

    然而即便她脾气再大,也是主子,临墨只有受着的份。

    眼观鼻,鼻观心,临墨瞥见桌上还有一个木盒子,立马灵机一动道,“姑娘,这不还有一件东西,是侯夫人独自赐给你的吗?”

    季如玉不屑的撇撇嘴,“一个破木盒装着的,能有什么好东西?”

    “姑娘不如打开来看看,不管怎么说也是侯夫人赐的东西,或许会有惊喜呢。”

    别说还真让临墨给猜对了。

    魏氏做事向来只凭喜好,说要赏什么东西给别人,随手就赏了,也不考虑季府有三位嫡姑娘,只赏季如玉一人的话,难免会惹来非议。

    所以肖二奶奶就在库房里找了一个看起来不起眼的老檀木盒子,把金步摇装了起来,放在这堆云丝卷里。

    至少看起来不会那么扎眼。

    而送过来的时候,也没多解释,只说是侯夫人额外赠送给四姑娘的玩意儿。

    “拿过来吧。”经临墨提醒,季如玉才记起还有这么个不起眼的盒子,招手让对方把盒子拿过来。

    盒子入手有些沉,拿近了才发现,竟是老檀木雕成的。

    季如玉可不是个不识货的,一见这盒子的质地是老檀木,便多了一份期待,赶忙命临墨把盒子打开。

    盒子打开的一瞬间,纯金的光芒,配合着摇曳的烛火,刺的季如玉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姑娘,是纯金打造的凤头金步摇!难怪盒子那么沉!”

    季如玉赶忙夺过步摇,在烛光下,步摇闪烁出更加璀璨的光芒,精雕细琢的风头吐露出十来株心蕊,心蕊如同花树垂下,随着手上的动作,四下摇荡,华美无方。

    “姑娘,这步摇得用多少金子才能打造出来啊?侯夫人对您可真好~!”临墨跟在季如玉身边也有好多年了,好看的首饰也不是没见过,二夫人就是来自蓟丘的士族之女,压箱柜里就有不少名贵的首饰,都给了自家姑娘。

    可那些首饰就算是祖传的,也是蓟丘那边的老手艺了,哪能跟京城这边一等一的豪门大族的侯府相比,人家随便赐下来的一根金凤步摇,都华丽的快闪瞎人眼了。

    没想到这么一个看似不起眼的檀木盒子里,竟藏了一件如此华美的首饰,季如玉心情瞬间好转。

    再一想到帖子里说的,明日肖二夫人或许会携世子上门,她脸不由就红了起来。

    肖二夫人上门,他大概是能想到来干嘛,可世子也要上门,却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在这样的特殊时期,侯夫人还特意用一个不起眼的木盒子,装了一只华贵的步摇送给她,这是不是代表了不同寻常的意义呢?

    季如玉立马命人拿来铜镜,比对着镜子,在那儿别步摇,一边别,一边娇羞的笑。

    她看了看桌上的云丝卷,只恨这云丝卷送来的太晚,要不然她定要命人裁成漂亮的裙子,明天就穿上!

    在季如玉自我陶醉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扣门声,打断了她的幻想。

    “谁!”季如玉怒斥道。

    临墨皱了皱眉头,上前撩开帘子,见是冬乔,有些惊讶,但立马换上笑容,把人迎了进来。

    “姑娘,是冬乔。”

    不仅临墨感到惊讶,季如玉听了,也是有些许讶然。

    说起来,这冬乔也是个妙人,原是老夫人院里的二等丫鬟,因着上头有个一等的姐姐罩着,纵使平日里在松鹤堂懒散些,也没人会说他什么。

    偏不知哪根筋搭错了,求了去沈心然那的名额。

    以前沈心然痴傻,好糊弄,冬乔没少占便宜,还时常撺掇着沈心然到各院走动,献媚巴结众人,倒是得了不少赏钱。

    如今沈心然开悟了,这冬乔在怡华院的日子可不好过,毕竟是老夫人那边出来的人,上回还传了个假消息回松鹤堂,这下两头都不是人,得罪了沈心然,又得罪了老夫人。

    能一下就得罪两头,这人脑瓜子明显不是个机灵的,但胜就胜在眼尖,嘴利,行动快。

    自从失了衣香迎香两个帮手后,季如玉就一直在寻找替代者。

    如今想要在怡华院再安插人手,明显是不可能的了。

    连老夫人当初想安排人到怡华院里,也被老伯爷拒绝,她肯定没这个能耐。

    何况她自个人手也不多,反观沈心然那边,单丫鬟就有七个,制式都快赶超他了,凭什么要她再塞人进去!

    想来想去,也只有冬乔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这丫鬟的确是个脑瓜不机灵的,但这样就很好,容易掌控,而且再怎么不机灵,也肯定比衣香迎香两个木头美人要好。

    要不然,以前也不可能轻轻松松左右了沈心然的想法。

    当然了,这其中有沈心然的原因,也有冬乔是家生子的原因……总而言之,冬乔还是有他的优点的,嘴皮子快,行动利索,只要打探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甭管有用没用,都会兴冲冲跑来邀功,就算这事只有一分苗头,也会被她吹嘘成三分真。

    反正在怡华院,她也缺个眼线,有个冬乔来跑腿,总比没有的好。

    便在前不久,悄悄把冬乔拉到了她这边来。

    这么晚了,冬乔还摸过这来,定是有什么要事。

    想到此,季如玉脸上的怒色消去大半,点头让临墨迎她进来。

    “打搅四姑娘休息了,还请四姑娘恕罪。”进来后,冬乔先心翼翼地请了罪。凶娇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凶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说,聊人生,寻知己~

330

    其实他所谓的遁土术,不过是造这个洞,留下这副功法机缘的前辈,怕掉在这个洞里的人出不去,特意留下的一个传送阵法,阵法不需要,临时启动,只需要把厚土决的灵力传送进去,它就能够被传送出去。

    芙蓉出来的时候,洞中只过三年,但世上已过了0年,然而她的容貌因为这个与世隔绝的洞口里面充满了灵气,所以一直保留在他二十几岁的模样,都没有怎么变老,带她回到,华夏国,发现以前很多的旧人都已经改变了,容貌都已经变老的变老趋势的趋势,联系不上的,联系不上的时候,她已经彻底断绝了,要与城市有勾连的,最后一丝念想,全心投入到修炼之中。

    然而当他真正进入到修炼中,才发现之前掉进去的那个地方是多么美好的洞天福地,里面的灵气是多么的浓郁,而如今的地球,灵气早已经稀薄到,要飞上太空才能吸到一口灵气呢,也就是臭氧层才有一点灵气,保护着地球免受外界,流星的侵扰。

    但是他现在才练气一层,连飞都飞不起来,更别说是到臭氧层上吸灵气了。

    而想要回到希腊爱琴海边那个洞穴里吸灵气也是不行的,因为那个洞穴里的灵气也是有限,在他晋升炼气一层的时候,几乎都吸掉了九成,还有一成,估计就是那个时候把他传送出来的时候会用掉,所以这样看来,这个地球其实是末法时代。

    以前估计真的是有修士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现在灵气稀薄了,自然就没有修士了,难怪会有一些金字塔,空中花园呢,索马里海沟啊,这些世界未解之谜,看来,这些记录在,历史上,留下过痕迹的遗址,就极有可能是曾经修仙者出现过的地方。

    为此,芙蓉寻遍,名山大川,不仅仅是华夏的,全世界各地,曾经出现过奇怪传言的地方,或者被誉为奇迹的地方,他都只需去找过,果然,在吴哥窟深处,曾找到了几枚灵石,在金字塔里面,也找到了一口灵泉。

    凭借着这些资源,他兢兢业业,终于修炼到了炼气六层,但那个时候他已经要接近寿命的尾端了,已经活了1八0多岁了。

    普通的健康的,长寿的老人,最多也就活到一百二三十岁,已经是天年了。

    而他作为修真者,在没有与人打斗,产生严重内伤的时候,是可以活到接近00岁的。

    然而这个接近00岁,至少要是练气高层,也就是练气,9到1层的人才有把握活到00岁,而他如今才炼气六层,也就是说他是练气中期,活到1八0已经是到底了。

    芙蓉那个恨哪,为什么不让他早几年,遇到这个秘籍呢,他是9岁那年掉进洞里的,若他十岁九岁的时候,能够遇到这本秘籍,是不是更有把握修炼到,练气后层呢,甚至最后修炼到传说中的筑基境界呢。

    所以他恨上天对他的不公,年轻的时候让他受尽挫折,又是车祸又是,六次考试,六次都没有考上清华,又是被世人耻笑,反正所有的不如意,都应验到了他的身上,便连最后得到后土修仙诀,也只不过是上天对他的一种玩笑,让他一直潜心修炼,甚至没有体验过世间男女之情,天伦之乐,饴糖弄孙的乐趣,就让她直接活到1八0岁毙命了。

    所以他不甘心啊,在真正毙命下到地府之后,我充满了怨念,居然拿错了汤碗,喝下的并不是孟婆汤,而是孟婆放在一边,给自个去火的凉茶。

    这一喝可了不得,当他投胎之后,魂与这个融合,他本应该这一辈子叫做季如玉的,是,季府里面的嫡女,娇宠一辈子荣华富贵的。

    然而不知为何,也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或许是没有喝孟婆汤,反正他在前阵子,前世的记忆苏醒了。

    然而他现在面临着一个非常尴尬的事情,他不是双个灵魂,附着在一个身体里。

    他是一个灵魂,分裂成两个思想,就是想保留了,前辈子的记忆,另一个思想,是生根发芽,在这辈子。

    但是因为两个思想都已经,苏醒了,所以经常争夺着身体的主动权,搞的这个身体快要精神分裂了。

    好歹上辈子的那个思想是有过修仙经验的芙蓉姐姐,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不行,身体肯定会炸掉,所以他就把大部分的掌控权,交给了这辈子的灵魂。

    毕竟这一个灵魂体都是他自己,只是发生了两个极端的思想而已,但他却不能斩杀这个思想,毕竟是,双思想,一个魂体,另外一个死了,他也活不了多久,这不像是夺舍什么的,夺舍的话,是因为是两个独立的灵魂在一个躯体里打架,争夺一个身体的掌控权。

    但他现在的灵魂并不独立,而是灵魂的两端抽离出两种思想,所以这种情况他自己也是闻所未闻,听所未听。

    这阵子他每天晚上都会定点苏醒过来,在想解决这种办法的方案。

    上辈子他不仅得到了厚土决一本修仙功法,还在游历名山大川的时候,发现了许多残缺的秘本。

    所谓秘本,就是记载了一些秘术,或者是一些法术的卷宗。

    他记得其中有一个法术,就是叫人增强灵魂厚度,增强身体厚度,以达到一魂双面的效果。

    只要修过仙的人就都知道,一个人的灵魂必须只有一个面,当他的灵魂分裂出另外一个面的时候,就会走火入魔,除非,把灵魂修炼到够坚固,把身体修炼到够坚固,这样才不会出现,精神分裂,走火入魔的状况,能够灵魂随意的切换角色。

    其实这是一个浅显的道理,并不一定要修过心的人才知道,这是一些普通的人也知道,当一个人,同时想很多问题的时候,他的脑袋便会炸开,每一件事情都想做得好,但是同一个时间人哪有那么多精力,往往这样就会优势过重得上,医学上所谓的精神分裂,那么那些精神分裂的人,间歇性精神病的人,其实都是因为她的灵魂出现了不同的性格和角色,才会导致他,得精神病的。

    芙蓉姐姐好不容易带着前世的记忆复苏,他可不想让自己一醒来,就变成精神分裂,毕竟这具身体,说实话也是这辈子的自己,她前段时间,用神识探查了身体一遍,发现这辈子他的这具身体,他投的这个胎还真是不错,居然是,水火土,三灵根的资质。

    要知道,上辈子他可是水火木土四灵根的资质,而且是四灵根中,灵力饱满值偏低的那种,就是那样,还在末法时代,也被他修炼到了炼气六层,可想而知,要是他能好好利用这具身体,去修炼的话,想要修炼到更高层次,根本不成问题。

    毕竟他只稍微感受了一下,便能发觉这个世界的灵气,还是很不错的,单单在这一个的季府,他就发现了,有两处地方有一点灵气。

    一个是表姐沈心然居住的怡华院,另外一个,则是被列为禁地的,兰园。

    那两个地方灵气虽然稀薄,但是总是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灵气从那里溢出,只不过他有些纳闷了,怎么这两处地方要不是被列为禁地,就是被一个与自己关系不好的表姐霸占了?!

    其实说起来,自从苏醒之后,芙蓉姐姐就读取了,自己的另一份记忆,也就是这份身体,这一世的记忆。

    他发现也是,这一辈子自己在作死,硬生生,把自己跟表姐的关系搞糟,现在好了,明明表姐那怡华院的灵气比兰园都还要浓郁,可因为两人糟糕的关系,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借那地方修炼。

    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别人盘子里有肉,就是不给你吃,还让你天天看着,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啊!!!

    没办法,他现在只是灵魂,记忆苏醒,而且还不能长时间,或者过多频率的掌控这具身体,以免引起这一辈子记忆的反噬,造成精神分裂,所以她只能在睡觉的时候苏醒过来看看这个世界,想想办法,为自己日后的修炼计划,做个谋划。

    其实在他看来,什么嫁个好人家呀,什么荣华富贵呀,什么面如冠玉、温润儒雅的余世子呀,通通没有他的修仙大计来得重要。

    可这是他上辈子的想法,不代表这辈子的灵魂愿意认同他,所以为了说服,这辈子的灵魂,跟他一起去修仙,他必须帮助这辈子的,季如玉,完成他的愿望。

    看来,如果不帮她嫁到侯府去,他是死都不会愿意让他掌控身体的。

    如此想着,芙蓉姐姐,只能叹息了一声,蠢女人。

    但是即便是觉得自己这辈子的思想太蠢,但他能有什么办法呢?只能帮到底,而如今,他趁着这辈子的思想,还在睡觉,只能偷偷借用身体修炼一下。

    不管是为了以后一魂双面,还是为了以后顺利进入修仙界,身体和灵魂的锻炼修炼,打下基础都是不可缺少的。

    所以临墨等人看到的季如玉,以为他是做噩梦被惊醒,其实他这只是突然被夺取身体掌控权后的自然反应罢了,如今呆呆看着床边,不过是在潜心修炼厚土诀而已,修炼的时候,不是双目紧闭,就是双眼放空,这种状态,再自然不过了,他修炼的时间有限,只能在晚上修炼,所以哪里有空理会那些丫鬟们呢?

    本期剧场到此结束,让我们下期剧场再见。以下,回归正文。

    次日一早,沈心然如同往常一样,换了男装,悄悄地潜出了伯府,提前一步来到了鹧鸪巷子的院,等待珠珠轿子的来临,接她一起去郊外卖米点。

    然而杨珠珠珠还没有来,却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为何叫不速之客呢?一来是因为他不想与这个人有过多的牵扯,二来是因为杨珠珠就快要到了,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和杨珠珠最近的交集。

    而这个不速之客,正是昌国公府的大公子,李鸣钺。

    李鸣钺今天带的是他的贴身厮阿四,沈心然今日出来的时候,身边带的是黄麻。

    黄麻以前是没有见过李鸣钺的,但听过这个人,也知道自家的姑娘在跟某一个有势力的公子哥合作,如今见了李鸣钺,才蓦然发现,反应过来,那一天,在茶寮里,与他们发生争执的,正是这李鸣钺,

    说起来,那天在贴出募捐米粮救助灾民的时候,他们也不算发生争执,只不过是黄麻和李鸣钺的厮阿四互看不爽而已。

    至于两位主人家,沈心然,和李鸣钺,却都是没有在意这等事的。

    可他们不在意,不等于位下人会不在意呀。

    好歹黄麻也是横惯了的,冷落他,也没给他做靠山的时候,他的脾气也还那么犟,更别说如今姑娘强势了,宠着自己了,他还不是怎么横怎么来。

    而那阿四就更了不得啦,因为他是李鸣钺奶娘的儿子,李鸣钺的奶娘,又是其母生前最看重的丫鬟,这奶娘一家子最是忠心耿耿,所以阿四这家伙,不仅仅是李鸣钺的厮而已,还是从一起玩到大的玩伴,仗着有这么一层身份,自然是狐假虎威,嚣张的很了。

    况且她虽然嚣张,但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为了李鸣钺,而且一颗忠心是没的说的,所以李鸣钺从来不在意这些旁枝末节,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只要对她好的人,他就会护着,其实这一点,跟沈心然是何其的相似。

    或许也是因为这两人有太多的共同点,同样的冷面无情,同样的心狠手辣,所以沈心然才一直都不喜欢这个李鸣钺。

    纵使对方帮助过她处理过花婆子的问题,但她不是也帮忙救助了他的祖父吗。

    所以交易归交易,交情归交情,他们有的只是交易,并没有多深的交情,沈心然也不想跟同类人走的太近。

    只不过别人突然来访,总不能赶跑吧,别让黄麻引了进来。

    黄麻也是个嘴上不饶人的,虽然得知了李鸣钺是国公府的公子,但是对他身边的厮阿四依旧是横挑鼻子竖挑脸,两人一路上没少打嘴仗。凶娇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凶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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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使是把人引到了后院,完了还不忘讽刺一下,“哦,你叫阿四啊,可惜我们这个院子里,没准备那么多茶具,只准备了一套给客人家饮用的茶具,你要是口渴了,自己去厨房找凉白开喝吧。”

    阿四是,李鸣钺身边得宠的厮,何时受过这样的气,别人就算没拿龙井孝敬过她,至少他一坐下来都会有杯热茶的。

    得,现在陪主子来到这样一个破烂的药店里,居然一杯热茶都不给他斟,果然是门户,没点眼力劲。

    不过他倒的确是渴了,而且工资跟别人谈正事,一般都不让人近身的,所以他一到这个院子就守在了门口,没有进去,如今屋子里只有自家公子和那位男扮女装的沈姐。

    他家公子这一年来,在老太爷的调教下,武功是一日千里,当然,其实他并不知道,李鸣钺是灵魂穿越过来的,那些什么轻功啊,外加功夫啊,可不是全都从老太爷那里学来的,要是真按照老太爷那样,一板一眼的教他,怕是没个5、6年,都不能出成绩的,所以其实李鸣钺的功夫还是自己走捷径,先练了轻功,在一版一眼的练正版功夫的。

    当然了,这些莫说厮阿四不知道,这事连老太爷也不清楚,老太爷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的孙是个练武奇才,又自以为自己真的是了不起得的师傅,居然教出了这样一个好徒弟。

    这些暂且不提,说回阿四和黄麻,阿四虽然气愤黄麻的势利眼,气,不给自己倒热茶喝,可他到底是渴的要命,大清早赶过来,自然渴了,所以也只能自个去找了厨房,正要斟水喝下,刚喝了一口,就忽闻窗外有声音响起。

    “童妈妈呀,你看到我放在外面的洗脚水了吗?”

    “洗脚水?没有呀?我只看见刚才有一盆清水放在这里……那水这么干净,不可能是你的洗脚水吧?”

    “哎呀,妈妈,那就是我的洗脚水了,你丢到哪里去啦?”

    “我的天,我咋知道那是洗脚水啊,看起来跟清水一样干净的要死,而且闻着还有一股兰花香呢!我还以为是院子里的兰花掉到了水桶里,有了香味呢,所以我就直接拿去煮开水了,这不才刚刚装到水壶里呢……”

    “哎呀,妈妈,那正是我的洗脚水呢,我出来的时候,擦了兰花味的香膏,所以水里有兰花味……”

    “哦,原来如此,我说你脚这么干净洗什么啊,没事没事,那洗脚水虽然被我煮滚了倒到水壶里放凉,但这会儿人都吃完早饭到前面去忙活了,没人喝那水呢,待我洗完这些衣服,待会在去把那些水倒了,再洗一遍壶就行了,没事你去忙吧。”

    “那这样就麻烦妈妈了,我去姐屋外守着,免得姐要人伺候的时候找不到人呢。”

    “行了,你快去吧,姑娘那离不得人,那水壶里的水,我待会会倒掉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行,那就谢谢妈妈了。”

    听着窗外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喝完了一整碗热水的阿四,忽然觉得嘴里有一股兰花味,再看看那水壶,再看看手上的碗,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喝了别人的洗脚水,突然就觉得有些恶心,泛酸,止不住,蹲下身干呕起来,可不管她怎么呕,出的都是口水,那吃进肚子里的热水却怎么也吐不出来了……

    呕到面红耳赤,最后连力气都没了,阿四只能扶着墙,恨恨的说道,“好个恶毒的女人,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唯有人和女子难养也……呕,呕~!”说着,又继续干呕了起来。

    而守在屋外的黄麻,看向厨房的方向,见这么久了,那令人讨厌的厮还没出来,便不由掩起了嘴,轻笑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令她十分愉快的画面。

    而屋内,沈心然和李鸣钺,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李公子派人去查我?”沈心然不悦道,“就算公子知道了我是在这里约了杨府的千金,又能说明什么?”

    “众人皆知,我和杨府的千金是好闺蜜,好朋友,他们家卖米,我跟在他身边,去长长见识,帮帮忙,也是很正常的,不知李公子此刻到这里,又说出这句话是何意思?”

    李鸣钺挑了挑眉,“的确,沈姑娘跟杨家的千金是好朋友,跟过去看看,长长见识,确实没毛病,可你这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我,我还让人查了,你们放米的仓库,都是杨府的人出钱租的,都是杨府的管家,出面去谈的,的确是天衣无缝,我是沈姑娘,你怕是忘了,买米的人,进城是需要验货的吧。”

    沈心然眉头皱了起来,是他疏忽了,当时只想着用最快的办法,让自己的心腹手下去办这件事,却没想到有一天,会遇到像李鸣钺这样的人,查了一环之后发现没问题,又接着层层往下查,真是令人棘手。

    萧逸臣办事,沈心然自然是很放心的,纵使把这么多米运进城,不容易,但是他总有办法,弄进来,无论是分批还是以什么名头,这点沈心然不用担心,而且也不会查到他头上。

    但是萧逸臣的身份是沈心然最担忧的,李鸣钺纵使查不到萧逸臣跟他有什么联系,但是若再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查出萧逸臣根本不是萧家的罪奴儿,是萧家唯一剩下的嫡子的时候,他可不敢想象这种阴险狡诈的人,在得到了这个把柄之后,会拿来做什么?

    他是真的越来越好奇了,像这么阴险狡诈的人,是怎么被他的继母陷害的,又是怎么被亲生父亲送去开矿,死在途中的。

    像这么阴险狡诈的人,走一步算三步的人,不能长命百岁,真是愧对他的狡诈算计呢!

    李鸣钺似乎看出了沈心然的不悦,笑了笑道,“沈姑娘放心,我说这些东西,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跟你合作而已。”

    “合作?”似乎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沈心然轻笑一声道,“公子家大业大,还是国公府的大公子背后靠着老国公爷,和当今的皇贵妃,还需要找我合作,你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我不过是个寄人篱下的表姐,一无所有,除了这个店铺,跟您合作过外,我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您惦记着呢?”

    “何况,”沈心然冷笑一声,“何况我已经跟杨大将军一家合作了,一世不烦二主,这道理,我相信李大公子也是明白的吧,你若是想打着大米的主意,那你就拿出诚意来买,如若不然多的是人,要和我合作,而且,你不要想着威逼利诱,我自然是怕你的,可是杨大将军,却不怕你,所以做决定之前还是先请李公子三思而后行。”

    李鸣钺没有在意沈心然语气里的夹枪带棒,依旧自如的回道,“你当然有理由和我合作,因为……”

    思虑片刻,李鸣钺终于打算抛出干货,“你已经被太子盯上了。”

    “什么?!太子盯上我?”

    李鸣钺摇摇头,又点点头,“准确来说不是盯上你,而是盯上你和杨家合作的这批米粮。”

    沈心然冷笑一声,“他盯上了又怎么样?我刚才都已经说了,有杨家做后盾,纵使他是太子,也不敢胡来……”

    “哦是吗?看来你并不太了解太子这人……”

    听了李鸣钺这话,沈心然沉默了,谁说她不了解太子?当初平宁侯府要从他的身上,取得,沈氏医经,就是为了奉给太子的。

    可以说,平宁侯府就是太子最为忠诚的走狗和爪牙,沈心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太子的为人呢?

    为了取得好名声,又想要得到沈氏医经,不惜谋划长久,让自己的属下,以一门婚约,慢慢谋取沈氏医经,这样的人,岂是好对付的!

    太子本人其实也就算了,虽然城府深,但他身边一个叫做方中的谋士,才是真正的诡计多端,不可觑。

    如此一想,沈心然倒是有些担忧了。

    李鸣钺就知道,跟沈心然这种聪明人谈合作,就要直来直往,少说那些虚头巴脑的话。

    如今不就是这样吗?开门见山,抛出自己收获最大的信息,只要对方心动,他就不怕合作不成。

    果不其然,在听了这消息后,沈心然先是震惊,然后深深皱起了眉头,最后想了许久,说了一句话,“好,我可以跟你合作,但不是现在……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的话应验。”

    “行,其实也用不了多久,不是今天,就是明天,沈姑娘你自个心些,我先把阿四放在你这里,如果真的遇到了问题,才能及时通知我。”

    沈心然这回没有反驳,而是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

    见此,李鸣钺也是很干脆的先行离开。

    “少爷,阿四到底做错了什么,您骂我打我罚我就是了,请您千万不要抛下我啊~~少爷!!!”徒留阿四一人在长街古道上凄厉哀嚎。

    果然,今日珠珠来的晚了,是事出有因的。

    一来到,珠珠就以十分歉意的语气对他说道,“沈姐姐,我们一起合作卖米的事情,恐怕不成了。”

    沈心然眉头挑了挑,只听珠珠继续道,“我爹今日才刚去上朝,立马就让人回来传信,让我们三兄妹不要再去城门口搭棚子卖米了,私兵……那些私兵也……”

    珠珠咬了咬牙,还是把他爹传回来的话告诉了沈心然,“我爹说,那些私兵也不能派给我们兄妹三人了……沈姐姐,对不起,我爹不想这样的,实在是朝堂上那些御史台的言官欺人太甚了,不就是嫉妒我爹,眼红我爹晋升的太快吗?居然联合起来上奏折,说我爹纵容子女,趁着兵荒马乱,赚灾民的钱。”

    珠珠红了红眼珠子,“我爹哪是这样的人?更加可恶的是,那些所谓的朝廷命官,一个劲的嚷嚷着,要让皇上收了我们的这些米粮,免费充国库,我就不相信这些朝廷命官自己府里没有多余的粮食,自己的粮食不愿意拿出来,还想打我们杨府的主意,简直太恶心了。”

    “还好我爹没有同意,一口咬定这事与他无关,所以我们兄妹三人是暂时不能去那边了,沈姐姐,我劝你也先别去,没有士兵保护很危险的,我们就暂且先把粮食收起来,放在库房里吧。”

    沈心然却是摇了摇头,“之前咱们已经答应了那些灾民,每日至少会发卖米粥一次,本来朝廷免费供应的粥粮就稀薄的像水,量又少,若我们再撤了发卖米粥的棚子,岂不是要让他们饿死?”

    “可是……”珠珠有些犹豫和担忧道,“可是没有私兵保护,我怕到时若发生了乱子或意外,姐姐会受伤。”

    沈心然却摇了摇头,“你放心,安全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粥水无论如何都是要继续卖的,就算不为了百姓,也要对得起我自己的承诺,既然我答应了,他们会一直卖到年初三,就不能失信于人。”

    沈心然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用什么慷慨激昂的词语,语气也是平平淡淡,好似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可珠珠看向她的眼神,却发出璀璨的光芒,好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一样

    珠珠望着眼前这个梳着男子头,穿着青布衣的少女,仿佛从来不认识她一样,她身上带着一股倔强和骄傲,她这回终于知道为何自己一见这个姐姐就那么喜欢,原来,不仅仅是因为他姓沈,还因为她瘦弱的肩膀,有着不弱于男子汉的担当。”

    珠珠的心也受了感染,热情似火到,“好,到时我也跟去,父亲不让我带私兵,那我就把家里的几个会些拳脚功夫的厮也带去!”

    沈心然却是摇了摇头,制止道,“珠珠,你不能去,听你父亲的话,杨将军说的没错,他不是怕被我们连累,还是在保护你们?若你去了,连累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整一个杨府,甚至是杨氏一族都会被人点着头说赚昧良心的钱。”凶娇更新速度最快。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凶娇》,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说,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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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心然前世被所谓的良人弄死了,看看追求求而不得,得到之后却是深渊。凶娇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凶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凶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