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她真可笑啊……
周遭将士们吵吵嚷嚷，还有骂她疯婆子的声音，传到前镇北王妃耳边后，就好像被她自动屏蔽了一般。
她愣愣地看着始终不为所动，好似早已知晓一切的镇北王，
忽然身形一晃，恍然间明白了什么，语气也变得绝望而又凄厉起来：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是啊……你最爱的一直都是凌薇那个女人……
哈哈哈哈哈……”
她仰起头，笑声从一开始的自嘲，到最后的癫狂。
笑声停下的那一瞬间，她猛然瞪大了眼睛，眸中竟是豁然流下了两行血泪！
“所以红月说的都是真话是不是？
当年就因为凌薇想要保住她的女儿，你就拿我们的亲儿子去交换！
后来仅仅只是因为我在不知情的时候，把那女婴换走，你就一怒之下直接休了我！
而现在，你甚至就连这唾手可得的江山，都甘愿拱手送到那天盛皇的手里，
就因为她是当年那个女婴！是她凌薇的女儿！！
这么多年……这么多年！
我竟一直被瞒在鼓里，甚至还卑微而又可笑地期待着你的垂怜！
我竟还天真到希望你能杀了凌薇的女儿，为我们的孩子报仇……
哈哈哈哈哈……”
话说到这里，她又一次笑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的笑，却不若之前那般疯魔，
而是低低的，带着无尽的凄凉，仿佛瞬息之间，这将近二十年的悲苦，全部糅杂在一处，疯狂地向她涌来，将她淹没，
然后变成一张又一张看不清五官的脸，将她团团包围，肆意地嘲讽着——
“夏岚，你真可怜啊……你这一生，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看到了吗？这就是你心心念念了一辈子的裴朔，在他心里，你永远也比不过凌薇，
甚至就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不如！”
“你可真能痴心妄想啊！你和你儿子算什么东西？
就凭你们，也妄图跟凌薇的女儿相提并论？”
“就连你的儿子也骗了你呢！
他根本就不在意你的死活，他把你骗到这里来，为的大概只是揭露凌薇那个女儿的真实身份吧？
可笑你居然还以为他真是为了你好？”
“从出生起就没养育过一天的儿子，你凭什么觉得他会孝顺你？
就连真正造成了这一切的裴朔，都对你没有丝毫的愧意呢！”
“你真是个可怜虫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
“啊！！！！！”
不断在她脑海中疯狂叫嚣着的声音，终于击溃了前镇北王妃心里的最后一根防线。
她双手抱住脑袋，忍无可忍地吼出那一声后，忽然从马车里抽出一把短刀，转身笔直地朝着云潇冲了过去：
“我杀了你！”
既然她这一生的悲苦都源于凌薇，源于裴朔，那她就杀了这两个人最在意的云潇吧。
凌薇已逝，但她总还能让裴朔也感受一下痛苦的滋味。
就当……这是她作为娘亲，送给泷儿的第一份，也是最后一份礼物吧。
虽然她的泷儿兴许根本就不肯承认她这个娘亲……
第784章：镇北王妃……没了？
苍白削瘦的脸上，两道血泪让她本就狰狞的模样，看上去越发可怕了许多。
她奋力地举刀冲向云潇，然而才不过刚刚跑出了几步的距离，脚下的步子，便永远也迈不出去了。
那一支从城墙上飞射而来的利箭，狠狠地贯穿了她的胸膛。
手中短刃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前镇北王妃缓缓垂下眸，看了眼自己胸前染血的箭头，
再看看依然端坐在高头大马之上，远远凝视着她的云潇，
恍惚间，那一身银白色铠甲的少年，好像与记忆之中那一道长裙翩跹的女人身影缓缓重合。
“凌……”
她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凌薇的名字终究是没能说完，但她也不介意了。
伤口处的剧痛后知后觉地席卷全身，前镇北王妃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临闭眼之前，还极为不甘地伸出了手，
也不知是还想抓住那柄她打算用于杀掉云潇的短刃，
还是恍惚间，又看见了早已消失不见的楚泷的身影。
从中箭到阖目，前镇北王妃的眼睛，其实看过了很多地方。
箭头、云潇、兴许在半空中出现过的楚泷幻影，
她甚至还看了一眼幼时被她痛恨、苛待过多年的裴翊，
却唯独再没有回头看过一眼城墙之上，那个她爱了很多很多年，也误了她一辈子，
最后却被她恨到了骨子里的人。
“前镇北王妃……没了？”
短短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里，裴杰涛已经受到了太多的惊吓。
如今事情已了，前镇北王妃也没了，
按理来说，他该感到心安了才是。
可……
裴杰涛怔怔地望着前镇北王妃倒地的身影，神情有些茫然：
“我怎么觉得还挺难过的呢？”
“难过是正常的。”
云枫在一旁抿了下唇，拍了拍他的肩膀：
“从某种层面来说，你爹真是个彻头彻尾的人渣！”
“……”
裴杰涛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固然，从他方才听到的那些话里可以得知，前镇北王妃同样有错，
可这一切悲剧的源头，终究还是他爹！
裴杰涛垂下了头，周遭将士们，同样也没有说话——
倒不是他们也跟裴杰涛一样，有着过于强盛的同理心，
实在是他们这会儿想说的话题，都不是随便能说的。
比如……
陛下莫非真是女子？
再比如……
镇北王愿意投降，难道真是因为陛下的身份？
想知道的问题太多，却一个也不敢问出来，
一时间，数十万人的场地上，竟也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在悄悄打量着云潇和镇北王，希望这两人能出面说点儿什么。
然而镇北王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般，顶着那么多人的视线，也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脸：
“还愣着做什么？开城门！”
“王爷！”
还在等着镇北王给出一个解释的副将终于忍不住了。
他嘭的一声单膝跪地，带着视死如归之意的嗓音铿锵有力：
“还请王爷恕罪！
但倘若王爷您当真只是因为那天盛皇的身份就要放弃兄弟们跟在您身后辛辛苦苦这么久才打下来的江山……
恕属下等实在难以遵命！”
第785章：天盛皇真是当年那个女婴！
有人冒死开了这个头，剩下的人虽然没敢像副将那般大胆的直接冲到镇北王跟前去进言，
但跟着哗啦跪下去的一大片，也还是真真切切地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甚至就连城外云潇带领的将士之中，都有不少人下意识地期待起镇北王的回答。
一片肃穆之中，镇北王嗓音沉怒：
“本王问你们，若天盛皇决定直接炸开城门，你们可否抵挡得住？”
知道云潇他们先前没有阻拦前镇北王妃的举动，就是在默认要公开真实身份的意思。
镇北王一开口，直接就用上了内力：
“回答本王！”
“……不能！”
镇北王麾下的将士们虽不甘愿，却也还是铿锵有力地照实回答了：
“但属下等，愿为王爷死守到最后一刻！”
“然后呢？”
镇北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所有人全部战死，天盛皇毫发无伤地踏着我们的尸体路过青州，直上盛京？”
将士们：“……”
“本王再问你们。”
一句话就已经将质疑他的将士们压得死死的，镇北王却并没有就此住口，而是严肃地又扫视了一圈：
“本王当初起兵时，是怎么说的？”
这问题大家也不好七嘴八舌的回答。
镇北王那目光扫视一圈后，最后毫不意外地落到了副将身上：
“你来回答。”
“……您说……”
副将硬着头皮：
“您说，大盛在那狗皇帝手里迟早完蛋，
与其让这天下被外族人践踏，还不如让您去当那个皇帝。”
“那你觉得，本王若是真当了皇帝，又当如何？”
他顿了一下，又补了一句：
“本王说的是和天盛皇相比。”
“……”
话题进行到这儿，就连副将也不敢吭声了。
虽然他忠心于镇北王，也打心眼儿里更加偏心于镇北王。
可饶是他心都快偏去咯吱窝了，他也没办法说出什么镇北王必将比天盛皇做的更好的话来！
毕竟天盛皇如今给百姓们带来的各种好处，已经显而易见，
而镇北王……
从前的北疆，难道还不能看清镇北王在治理天下这一块的弊端吗？
他们家王爷的确比大盛皇那个只会玩弄权术的窝囊废强，
但比之天盛皇，却是不如的。
副将垂下了头，没再说话，
镇北王见状，也总算是放过了他，转而面向其他静默无言的将士们：
“本王承认，若非有天盛皇的另一层身份在，即便本王最终依旧选择了投降，心里多半也还是会有个疙瘩在。
但本王可以拍着胸脯问心无愧地告诉你们，
若天盛皇不如本王，任她有再多的身份，本王也绝对不会让她踏入青州半步！”
哗——
镇北王这话一出，两方将士之中，尽是哗然。
他们并不是怀疑镇北王所说的话，
正相反，他们相信镇北王现在所说的每一个字！
可也正是因为相信，所以才更加不敢置信！
毕竟镇北王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明摆着就是在说天盛皇当真如前镇北王妃所说那般，就是当年被前朝皇后换出宫的那个女婴啊！！
大结局
天盛皇竟是女子！
天盛皇怎么可能真的是女子？！！
所有人，包括刚刚同样刚刚才得知这个消息的裴杰涛全都傻了眼。
那一头，镇北王的声音却还在继续：
“但现在本王给你们这个机会。
若你们觉得，即便是一个毫无作为，如大盛当今皇帝那般废物的男子坐在皇位上，
也比一个可以平息战乱，可以让百姓温饱，甚至是可以让贫民百姓也能跨越阶层改变命运的女子坐在皇位上要好，
那本王今日便陪你们一起，同天盛皇血战到底！”
“……”
青州这边，此前质疑镇北王的将士们，仍是一片缄默。
如果可以天下太平，谁愿意在战火连绵中马革裹尸？
如果可以繁荣富强，谁又想在疫病饥荒中艰难求生？
如今可以带给他们从前只敢在梦中祈愿之未来的人就在城墙之外，
他们不赶紧打开城门迎对方进来，到底是在犹豫什么！
副将手中长剑重重地插入地面之中，一如他此前质疑镇北王那般，认错也同样认地坦坦荡荡：
“属下知罪！”
“请王爷恕罪！”
之前跟着他一起跪地请命的将士们见状，也都跟着齐刷刷地低下了头颅。
再无反对之声，
镇北王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面向城墙之外的云潇等人，沉声低喝：
“既然尔等并无开战之意，那便随本王一道打开城门，恭迎天盛皇入城！”
伴随着镇北王这一声令下，那一道隔绝了城墙内外的厚重大门，终于被人轰然推开！
“恭迎天盛皇入城！天盛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十万将士们齐声恭迎的呼喝，传出了很远很远，
远到青州境内的百姓们都忍不住自家中走出，跑到街头巷尾上奔走相告——
“天盛皇到青州了！咱们现在也是天盛百姓了！”
“太好了！咱们以后也能吃上饱饭了！”
“天盛皇来了！战事结束了！！”
“是天盛皇！咱们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了！！”
……
有子吟他们在前面打头阵，到处传播云潇的事迹，
如今这天底下的百姓们，一个个对云潇这位天盛皇的好感度早已拉满，
甚至还有不少人自发涌向城门处，欢喜地迎接着她的到来！
即便之后没过多久，云潇的真实身份也跟着一并传开了，
百姓们对她的热情却仍旧没有丝毫的减退。
尤其女子们对她的崇敬，更是到了一种近乎狂热的地步！
据史书记载，
天启元年十月，天启帝入青州，百姓争相迎驾，万人空巷！
同年十一月初，大军直破盛京，斩盛炀帝云泓深于太宣殿前！
天启元年十一月十日，天启帝于登基大典之上，册封大盛朝先太子之子云翊为夫。
尊其父燕王云泓清为太上皇，其母容娴圣懿皇太后。
同时，追封大盛朝先太子云泓承为盛襄皇帝，先太子妃殷姝妩贤昭皇后！
北漓、西凌、东襄三国皇帝携重礼亲至朝拜。
自此，彻底开启天盛盛世！
正文部分就到这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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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最后，祝所有的母亲节日快乐，天天开心！
番外1：此事关乎我天盛国本啊！
天启帝在位三年，天盛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周遭附属小国更是无敢侵犯！
朝堂之上，没了从前隔三差五这里闹饥荒那里闹山匪的破事儿需要操心，
大臣们近两年来的目标，也一致对准了他们最最尊崇，但却也最最令他们头疼的陛下——
倒真不是他们闲来无事，就喜欢跟陛下唱反调。
实在是……
谁家皇帝一年能变革三次啊？！！
天知道他们这位女帝陛下那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历朝历代，一位君主在位期间，能够完成一次成功的变革，那就已经算是相当厉害有手腕的了。
可这位倒好，去年就已经上半年一小变，下半年一大变，给全国各地官员来了个大清洗，
今年这才刚开春没多久，她就又对土地制度开启了变革。
现如今才堪堪五月初，这位又在早朝之上提出了税改一事！
税改！！
那可是继土地改革之后，又一关乎民生的大事儿！
一连好几天的事情，大臣们都在朝堂上轮番进言，希望能够打消他们这位女帝陛下的奇思妙想，
就算实在无法打消，能够推迟个几年也好。
至少不要税改接土改，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真就是艺高人胆大，完全不怕有利益受损之人揭竿而起了？？
奈何……
“行了！一天天的，一点新意都没有。”
近乎是毫不费力地驳回了又一位大臣的劝阻之言，云潇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
“还有没有谁要起奏的？没事儿赶紧退朝！”
“启禀陛下，臣有事启奏！”
“……安国公？”
这位可不是什么普通大臣，她家皇夫的外公，那也就是她的外公。
云潇轻咳一声，总算是将自己那漫不经心的懒散收敛了几分，就连坐在龙椅上的身子，都稍微挺直了一些：
“安国公有何事要奏？”
“回陛下，臣欲奏之事，乃是关乎我天盛江山万年，关乎我天盛之国本的要事！”
安国公双手交于身前，说这话的时候，双眼微垂，直接避开了云潇轻挑的眉梢，压根儿不给对方打断自己的机会：
“陛下登基至今已有三年，每日操劳国事，日理万机。
如今天下已定，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圣上也是时候该考虑为我朝延续香火，诞下龙嗣，以承大统了！”
“安国公所言甚是！”
安国公这话一出，旁边立马就有大臣眸光一亮，迅速出列附和道：
“龙嗣一事关乎国本，陛下切不可轻慢啊！”
云潇：“……”
行，可以。
这些人总算是会说点新鲜的了，
现在知道直接劝没用，都开始用催生来围魏救赵了？
三言两语暂且打发了这些大臣，
云潇下了朝后，却忍不住又想起了方才在朝上众人所说的那些话。
她其实并不排斥生孩子这件事，
甚至有时候想想自己能够拥有一个长得跟她和裴翊极为相似的孩子，她还挺期待的。
只是之前天下初定，她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所以这才一推再推。
而如今……似乎也该是可以考虑此事的时候了？
番外2：一个个也是真敢想啊！
“冬筠。”
“奴婢在。”
“知道皇夫这会儿在哪儿吗？”
云潇一边往她住的紫宸殿走，一边询问冬筠：
“可还在宫中？”
“回陛下，皇夫一个时辰前就已经出宫了。”
冬筠微垂着头，她如今已是云潇身边的掌事姑姑了，一举一动，皆是宫中女婢们效仿的对象，
即便云潇待她一如从前那般随和自在，但在外人面前，她的礼仪还是从未落下半分：
“皇夫出宫之前说过，他今日要去盛京的天盛书院看看，陛下您若有事寻他，只管派人去天盛书院便是。”
“又是天盛书院！”
云潇叹了口气，一时间甚至都有些后悔给他安排那什么格物司的差事了。
这几年里，就因为她之前那一句“希望格物司能在他的带领下，造出更多有利于天下百姓的东西”，
裴翊几乎每天天还没亮就出了宫，
不是在格物司里跟同僚们一起忙活，就是跑去天盛书院看看那边的格物课程，听听学生们新奇的思想，
一直到天快黑了，才会回来。
成婚这三年，若是不算上睡着之后的时间，她和裴翊待在一块儿的时间，甚至都还比不上从前！
也难怪前些日子都有大臣家的公子……甚至是年轻俊朗一些的大臣敢明里暗里地找各种借口跑到她面前来晃悠了！
一个个也是真敢想啊！
甩袖轻哼了一声，云潇语调幽幽的：
“那就派个人过去一趟，告诉皇夫，朕今日身体不适，头疼得很。”
“喏。”
冬筠应了一声，微微偏过头去，无声地示意跟在她身后的一名小太监赶紧去办事儿。
末了，才又回过头来，眼神略带点担忧地看向了云潇：
“陛下您身体……”
“好着呢！”
随意地摆了摆手，云潇继续慢悠悠地朝着紫宸殿走去：
“你一会儿记得派几个人去把朕的奏折也都搬到紫宸殿来。”
她说着，还又特意补了一句：
“包括朕让你帮着挑出去的那些，也一并搬过来！”
“喏。”
……
*
裴翊收到云潇身体不适的消息，匆匆赶回紫宸殿时，
见到的就是单手支着脑袋，坐在一堆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遮住的奏折之中的云潇。
他微皱了下眉，上前轻轻夺过了云潇手中的朱笔，语气中略带了几分不赞同的关切之意：
“不是说身体不舒服？
怎么还在批折子，也不好好歇息一会儿？”
“折子太多，没办法啊~”
见他过来，云潇闭上眼，懒洋洋地往椅背上一靠，任由对方的双手按上她的太阳穴：
“所以这不是派人把你找回来替我批折子么！”
“这折子，怎会如此之多？”
裴翊一边替她舒缓着疲惫，一边抬眸看了眼积压在她桌案上的那一摞摞折子，
惊讶之余，不免也叹了口气：
“难怪能把你都累着了。
你先去榻上休息吧，这些折子不必担心，我会帮你看完的。”
PS：裴翊结局章已改随先太子姓云，
但我写云翊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好像换了个人一样……
所以番外章还是叫他裴翊啦~(*≧∪≦)
番外3：这奏折正经吗？
“不去。”
云潇懒洋洋地撩了下眼，拽着裴翊的衣袖让他坐到自己身边，然后顺势往他肩上一靠：
“我就在这儿歇。”
“这样睡不好的，你……”
裴翊还想再说点什么，云潇却已经再度闭上了眼睛，
连抬手在唇边比划一下都嫌麻烦，只单单发出了一个想要让他噤声的音：
“嘘……”
裴翊：“……”
无奈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云潇能靠得更舒服一些。
裴翊极力保持着上半身的稳定，缓缓翻开了手边的第一本奏折——
“奏呈请陛下安！”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
皇上你好啊！
裴翊：“？”
他又翻开了第二本，这一次上面写的内容倒是稍微长了一点：
“奏报青山镇，有翁拾金不昧哉！”
陛下！青山镇有个老头儿他捡了钱居然没揣自己兜里欸！
裴翊：“？？”
他带着重重的疑惑，缓缓翻开了第三本——
“奏报崇山镇，四月末得水微末！”
陛下，崇山镇四月底的时候，下了点儿毛毛雨耶！
裴翊：“……”
此前他只知天下安定，却不知天下如今竟已安定到了这等地步吗？
一天到晚皇上早安皇上午安皇上晚安的都能写三本儿奏折上来？？
就这种东西，还能让潇潇批奏折批得头疼？？？
一连翻了十几本奏折，陆陆续续地知道了某地有户人家一胎生了五个崽儿，
另一处有个山旮旯里头，有个才气不错的诗人跑去写了首诗，卖了五百两银子，
以及江南那边的某种果子熟了，特别好吃，当地官员想让人送一些过来让陛下尝尝等杂七杂八的各种琐碎小事儿。
裴翊沉默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偏过头，声音极轻地试探了一句：
“潇潇？”
“嗯？”
云潇没睁眼，但声音却很清晰，完全没有那种半睡半醒间的惺忪之意：
“奏折这么快就批完了？”
“……只看了十几本。”
裴翊如实地摇了下头，言辞之间颇为不解：
“你这些奏折，没让冬筠他们帮着筛选一下吗？”
“筛了啊……”
云潇顿了一下，似是有些了然：
“你刚才看的都是放在手边的那一堆吧？
那些是挑出来不用看的，刚才下面人搬进来的时候位置可能放反了。
外面那堆才是要我批的。”
“原来如此。”
他就说潇潇不该成日里被那种奏折围着才是。
裴翊没有多想，恍然大悟地将手边那几摞奏折推开，又稍稍倾了下身，将放的远一些的奏折拿到近前之后，
才重新端坐好身子：
“那你继续睡吧，我接着看奏折。”
“嗯。”
云潇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我就是闭目养神，你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问我。”
“我知道了。”
裴翊点点头，重新翻开奏折，
果不其然，这一回奏折上的内容明显就正经了许多。
有提到各地天盛书院现况的，有上奏禀明各地变革情况的，
还有更多想要阻止云潇进行税改的。
这些奏折，全都被裴翊根据他们写上来的不同内容，给予了相应的批复。
一直到他翻开了安国公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