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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言冰     宦海无涯txt下载     宦海无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章 破例任用

    零零三年三月份中旬,粤东省人大会议闭幕。

    三月底,人大会议闭幕半个月后,海州市政坛进行了一轮人事变动。原市委书记陈天贵调到省里任东省政协副主席,原市长苗晓接替陈天贵出任海州市委书记,同时原羊城市副市长王刻舟调到海州任海州市委副书记、代市长。

    在这场人事轮换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二十九岁的原粤海县县委书记赵长风被任命为海州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备注:关于赵长风的年龄,由于老夏的疏忽,在书中有几个不同的说法,也有网友提出疑问。这里老夏正式订正:赵长风的出生日期为一九七三年五月二十七日。仅以此日期纪念老夏一位好友。)

    在离开粤海县时,赵长风对自己忠心耿耿的老部下进行了安排,这个在官场上是人之常情,如果赵长风不这样做,倒是有点刻意做作之嫌。老部下忠心耿耿地跟着你跑前跑后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图一个好前程吗?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不官是好领导还是坏领导,都喜欢优先提拔自己身边的人。有些人可能有点不理解,坏领导喜欢提拔身边的人还有情可原,为什么好的领导也喜欢提拔身边的人呢?其实答案很简单,坏领导喜欢提拔身边的人是因为身边的人用着顺手听话,会帮领导干一些领导不方便干的事情;好领导喜欢提拔身边的人是因为了解身边这些人的能力和品行,所以用起来放心。如果用其他人,毕竟不如身边人这么了解,万一其他人能力不行,或政治上不可靠,提拔到重要的岗位上之后净捅篓子,最后还不是领导出来收拾残局?

    所以无论好领导和坏领导,无论是处于公心还是私意,在推荐使用干部的时候,都会率先考虑从身边亲信的人中筛选。而在离开某个领导岗位时,把身边的人安排一下,更是领导们的惯例。因此官场上才会出现奇异的风景,人人都挤破脑袋往领导身边靠,争取成为领导身边小圈子里的一员,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够在将来残酷的官场竞争中领先别人一步。

    这次离开粤海县,赵长风需要安排的老部下只有三个,就是县委办主任莫日根、县委办副主任、专职秘书鲍晓飞和司机方忠海。

    县委办主任是县委常委,属于市管干部,要想调整岗位需要市委那边点头,再说莫日根担任县委办主任才刚刚一年,目前还不是合适的时机,就暂时不动。好在莫日根已经非常满意,能够从政府办主任调到县委办主任,进入县委常委的序列,这一步跨越已经很大,如果再奢求什么,不是明摆着给小赵老板添麻烦吗?

    司机方忠海,由于是特种兵转业,一身功夫很是过硬,公安局局长刘大江本来就很喜欢方忠海,这次就名正言顺地把方忠海要了过去,担任县公安局刑警队副队长。

    至于鲍晓飞,赵长风本来是想安排到下面乡镇或县直单位去锻炼一下,鲍晓飞却不同意,他软磨硬泡地缠着赵长风,说是才跟着老板一年半时间,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学会,还不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现在出去只会给老板丢人,所以如果可以,请老板给他一个机会,把他带到海州去,让他继续跟在老板身边继续学习。

    赵长风本来就很喜欢鲍晓飞,见鲍晓飞执意不肯离开他,所以也就点了头。当市委苗书记代表市委询问赵长风对组织上还有什么要求时,赵长风就提出,能不能把鲍晓飞从粤海县调过来?其实这件事情赵长风自己就能运作,但是他坦坦荡荡地把这件事情摆在了桌面上,目的就是为了省得惹起别人的议论。在官场上就是这么神奇,你越是偷偷摸摸地不像让别人知道的事情,越是会传的沸沸扬扬,路人皆知。如果把这件事情撂在桌面上,暴露在公众的眼光之下,人们反而会失去了兴趣。

    就这样,鲍晓飞就调到了海州市政府办公室综合二科担任科长,这个科长同时也是海州市常务副市长赵长风的秘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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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常务副市长。赵长风除了协助市长王刻舟负责市政府地日常工作外。另外还分管着经济运行、财政税务、金融、审计、城建、交通等方面地工作。

    按照粤东省委地意图。把赵长风放到海州市常务副市长地位置上。就是打算把海州市当成一个试点。让赵长风把粤海县在财政制度改革方面地经验在海州全市推行。并继续深化和完善其中地措施。等条件成熟后。再在粤东全省推行。虽然省委书记杜红军非常欣赏赵长风在粤海县推行地财政改革措施。但是财政工作影响重大。牵一而动全身。所以必须采取稳妥地、循序渐进地方式进行改革。等积累够足够多地经验后。再在粤东全省进行推广。失败地风险就会减少很多。

    一般来说。县委书记提拔为副市长。这种例子比较多。直接从县委书记提拔为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就比较少见了。尤其是像赵长风。出任县委书记还不足一年就被提拔到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地位置上。就更加属于打破常规地提拔任用了。从这个打破常规举措中。也可以窥见东省委对赵长风这个安排地一片苦心。

    想要让赵长风在海州市推行财政制度改革。就必须给赵长风相应地权力。一般来说。财政工作都由常务副市长来负责地。所以只有让赵长风担任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才便于赵长风推行财政制度改革。

    其次。如果赵长风是普通地副市长。而不担任市委常委。按照惯例。副市长分管地工作还要有一名市委副书记来分管。这样等于给赵长风头上安了半个婆婆。一般来说。如果分管副书记和分管副市长意见相左。下边地干部只有一个选择。听从副书记地。这样赵长风地自主权限就受到很大闲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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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微服私访

    长风担任常务副市长,进了市委常委的序列,那么就T作来说,除了市委书记和市长之外,就不用再看其他副书记的脸色。所以从这个打破常规的人事任命上也可以看到省委书记杜红军支持赵长风在海州进行财政改革试点的一片苦心。

    被省委一号长看重,既是荣誉,也是压力。赵长风就是带着沉甸甸地压力走到海州市常务副市长这个岗位上的。到任之后,赵长风被没有因为省委杜书记的支持,就立即大张旗鼓地推进海州市的财政制度改革工作,相反,赵长风还有意把财政工作放了一放,先从其他工作开始入手。所谓欲速则不达,赵长风深谙其中的道理。

    这天早上,赵长风在办公室处理完文件后,告诉鲍晓飞,跟他出去转一转。鲍晓飞跟在赵长风身边一年多了,对老板在做事风格早已经理解,这个时候老板说出去转一转,显然是不想惊动下边人,有点微服私访的意思。

    “我这就去通知老张把车开过来。”鲍晓飞说道。

    老张是政府办给赵长风配的专职司机。鲍晓飞其实已经考过了驾照,在方忠海的教练下,驾驶技术已经不次于那些老司机。只是鲍晓飞对海州市的道路还不是很熟悉,不然,这次鲍晓飞就可以一个人充当秘书和司机两个角色了。

    鲍晓飞要走出门的时候,赵长风忽然间像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叮嘱了一句:“交代老张换一辆车吧。”

    鲍晓飞微笑了一下,又是老套路了。下去微服私访,老板那辆最新版的奥迪A6是有点打眼,不说别的,单单是那个YH5006车牌就足以暴露老板的身份。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鲍晓飞打了电话给老张,交代了赵老板的意思。放下电话没有一分钟,机关车队队长大李就把电话打过来了,他用十分抱歉地口吻对鲍晓飞说道:“鲍科长,本来还有一辆皇冠呢,刚被王书记要过去了,现在只剩下一辆桑塔纳2000您看……”

    机关车队当然不会只有两辆车,这是一个隶属于机关事务管理处的科级单位,市委市政府的用车都归机关车队管理,其中市委市政府二十多名领导每人配一辆专车,这就二十多台,另外还有十多台通勤车、值班车,再加上十多台接待用的豪华大巴、中巴和面包车,机关车队一共有近六十辆车呢!车队队长大李说的皇冠和桑塔纳2000实就是指的是值班车。

    值班车一般都是领导配备了新车之后打下来的旧车,安排在车队里值班,以备临时调用或突情况下的应急用车。这些旧车就如同于过季的服装一样,被压在衣柜底,一般情况下,市领导很少会坐值班车,因为乘坐值班车出去,就如同穿着过季的服装上街一样,会被人笑话的。只有在一些比较特殊的情况下:比如专车送去大修了;又或专车被领导夫人征用了等等,市领导们才会乘坐值班车出去。像赵长风这种打算借值班车掩饰身份的情况还是很少的。因为市领导们即使想掩饰自己的身份,也不用乘坐值班车,只要从分管的下属部门调一辆车过来,既能达到掩饰身份的目的,又比这些过了时的老旧值班车气派。

    当老张向大李要值班车的时候,正好是车队的值班车都派出去,只剩下一辆桑塔纳2000的时候。

    如果是一般副市长要车。大李根本不会紧张。值班车是吗?剩下什么车就派什么车去。你爱用不用。但是赵长风却不是普通地副市长。而是常务副市长。是市政府地第二把手。况且在海州市谁不知道。小赵市长背后站着省委杜红军书记啊?当初在粤海县把一帮粤海县本地实力派收拾地服服帖帖。现在省委杜书记亲自点名让赵长风到海州担任副市长。谁还敢不长眼。去触赵市长地霉头?

    没有官场经历地人可能会感到奇怪。这种事情。大李一个车队队长也能够知道?当然。这没有什么稀奇地。在官场上。司机、尤其是领导司机。那消息甚至比领导还要灵通呢!平时没事地时候在车队值班车。领导司机们互相闲扯着。什么信息都能够知道。作为市委市政府所有司机地最高长官。机关车队队长大李自然是对其中地内幕一清二楚。尤其是小赵市长刚来。大家都不摸脾气。这时候只剩下一辆老旧地桑塔纳2000。大李又怎么敢给小赵市长派过去呢?

    “桑塔纳2000就行。你让老张开过来吧。”鲍晓飞听着大李诚惶:恐地语气就有点心中暗笑。

    “鲍科长。这……赵市长地身份。这车有点掉价啊?如果让老张开过去。赵市长会不会……”大李期期艾艾地说道。

    “没问题。让老张看过来就行。”鲍晓飞微笑着说道:“赵市长不会介意这些东西地。”

    大李这才放下心来。让老张开着这辆桑塔纳2000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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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海州市政府前面的海州大道出,一直向东走,出了海州市区,全部都是标准的二级公路。道路上铺着厚厚的柏油,两旁是美丽的绿化隔离带,桑塔纳2000跑在上面非常平稳、非常舒适,车轮和柏油路面接触,只出轻微的沙沙声,完全没有奔驰在水泥路面上那么刺耳地噪声。

    向东走了二十公里之后,就进入东江县。和粤海县一样,东江县也是海州市下属的一个县。不过比起海县来,东江县的经济就差一些,在海州市两区三县中排名最末,属于海州市的经济洼地。这经济洼地的特征先就从公路上体现出来了,一进入东江现,二级公路上的绿化隔离带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成了铁护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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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海东新线

    很多书友留言,说赵长风提拔重用不合惯例,这里老T一下,因为老夏中间特意忽略过一段时间,2003,正是中华大地上**肆虐的时期,这个时期涌现出了很多可歌可泣的事情,但是同时也是一个比较敏感的话题。老夏在这里忽略掉这段时间,顺便也把赵长风提拔重用一下,29岁的副厅级干部,也不算什么新闻了。

    -------------------------------------------------------------------------------------;数堆泥土出现在公路正中,把四车道的二级公路堵得严严实实。

    “赵市长,到了。这条路就到这里,再往前就不通了。”老张扭头说道。

    赵长风点了点头,说道:“那就停这里吧,我下去看看。”

    老张把车靠路边停好,鲍晓飞照例抢先下车,打开后门,用手护着车门上方,请老板下车。等赵长风下车之后,鲍晓飞又轻轻地关上车门,然后示意老张从后备箱里拿出一只手提袋,自己则左手夹着手包,右手端上老板的水杯,快步跟上赵市长的步伐。

    土堆有一米多高,横亘在整个马路上,像是一堵红土墙。赵长风从土堆的边缘绕过去,前面只剩下十多米长的柏油路面,宽阔四车道二级公路到此噶然而止。再往前,就是宽达两百多米的荒草地,荒草地那一端,就是东江的母亲河,蟒河。在蟒河之上,是一座初具雏形的大桥。

    赵长风扭头看了看身后的公路,再看了看前方那座未竣工的大桥,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小鲍,我们到桥边看看。”说着迈下公路。

    “等一下。”鲍晓飞拦下了赵长风,伸手从老张手里拿过了手提袋,从里面拿出一双雨靴,轻声说道:“老板,换上去吧。”

    刚下过一场小雨,道路上虽然没有积水,但是前面的荒草地却是有些泥泞,野草上也挂着水滴,如果穿着皮鞋从草地了过去,恐怕没几步裤腿就会被打湿,皮鞋上也会沾满污泥。赵市长脑海里装着国计民生的大事,自然不会考虑到这些细节。鲍晓飞身为秘书,就要替老板考虑到这些细节,照顾好老板,不能让老板弄得一身泥泞,狼狈不堪。

    外行人总以为,秘书秘书,不就是替老板写写稿子嘛,秘书不是还有个说法,叫做文秘吗?

    其实不然,身为秘书,你的能力和机智不仅仅体现在要能为老板写一篇精彩绝伦、光芒四射讲话稿(当然这个也很重要,就好比鲍晓飞替赵长风写的那篇《粤海县推行财政制度改革的实践与思考》,正是这篇文章引起了省委书记杜红军的注意,把赵长风推到了杜红军面前。),还要体现在平时对某些细节的把握和火候的处理上。一个不会在细节上下功夫,不能够处理好看似平凡的细节的秘书绝对不会是一个好秘书。

    赵长风满意地看了鲍晓飞一眼。伸手接过雨靴。鲍晓飞又连忙过去。欠着身子。让赵长风扶着自己地胳膊换雨靴。

    等赵长风换好雨鞋后。鲍晓飞又从手提袋中拿出一只塑胶袋。小心地把老板换下地皮鞋装好。交给老张看管。然后自己也换上雨靴。跟着赵长风下到荒草地里。向前面地大桥走去。

    远看这座大桥不怎么起眼。走近之后。觉大桥虽然还是颇具气势。虽然尚未完工。但是大桥地桥面部分都已经建成。主要是大桥地附属设施没有建成安装。桥体、桥面、过梁等衔接处。粗大地钢筋裸露在外面。从上面地斑斑锈迹来看。想必是经过不短时间地雨淋日晒风吹才会成这样。

    “果然是这样。败家。败家啊!”赵长风有些痛心疾。用手不停地抚摸着眼前这座闲置地桥梁。

    这座未竣工地大桥叫做蟒河一号大桥。是二级公路海东新线上四座大桥中地第一座。海东新线。就是刚才赵长风他们从海州市往东江县来时走地那条公路。

    原来海州市和东江县之间有一条海东老线。虽然也是二级公路。但是设计标准低。通行能力差。不仅限制了海州市和东江县地经济往来。也严重制约了东江县地经济展。于是海州市就搞了这个海东新线项目。按照项目上所说。海东新线不但是连接东江与海州地纽带。更可以通过这条海东新线把海州市和东边地江州市连接起来。使两市地经济联系更加紧密。

    按照设计,海东新线全长为八十七点四六公里,路基宽度为二十四米点五米

    资为十亿三千万元,计划于二零零一年底建成通车。|况呢,却是海东新线的海城段和西湖段都在二零零一年底顺利竣工,而按照计划,同样要在二零零一年底竣工的东江段四十五点五公里长的路段却到了现在还没有能通车,东江段的部分道路甚至还没有开工。

    现在已经是二零零三年五月份,距离海东新线建成通车的计划日期已经过了一年零五个月。

    眼前这座蟒河一号大桥,在二零零一年三月桥面部分建成后就陷入了停工状态,一直持续到现在。

    关于这个海东新线的情况,赵长风在粤海县当县委书记的时候已经听说过,但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没有深入了解过,现在既然到了海州市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分管着海州市的交通,那么这条半途而废的海东新线能否建成通车就成了赵长风心头的一块心病,赵长风甚至把这条海东新线当成他在海州施政的第一个目标。

    看着眼前这座投资近千万的大桥废弃在这里,遭受着风吹日晒,赵长风心中是又疼又气,他手抚摸着这尚未竣工的桥体,不停地摇着头。却不曾想,手掌碰上了桥体上的一根倒刺,一下把手掌划开一个口子,殷红的鲜血顿时流了出来,桥体上也留下一道血痕。

    赵长风刚觉得手掌一痛,那边鲍晓飞已经现了情况,他叫了一声:“老板,您手掌破了,别动。”

    说着鲍晓飞就飞快地打开了公文包,先从里面拿出一根消毒棉签,小心翼翼地替赵长风把手掌上的鲜血抹去,这才看清楚了伤口。还好,只是一个浅浅的伤口,约半厘米长,因为手掌毛细血管丰富,出血较多,看着有些吓人。

    清理过伤口之后,鲍晓飞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瓶云南白药粉剂,倒了一些在伤口上,用棉签抹匀,然后取出一个创可贴,小心地替赵长风把伤口包扎好,其动作之熟练,不亚于医院的护士。

    “老板,等下再到医院处理一下吧。”鲍晓飞处理完之后,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对赵长风说道。

    赵长风活动了一下手掌,说道:“小鲍,你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这点小伤,还用得着大张旗鼓地去医院?”

    他转身又看了看大桥,对鲍晓飞说道:“走吧,我们到对岸去看看。”

    鲍晓飞就把他的一套东西收好放进手包,跟着赵长风往回走。鲍晓飞这个手包一般是不离身的,他手包里不仅仅有棉签、创可贴、云南白药。还有体温计、感冒药、润喉药、止泻药、消炎药甚至包括绷带等等一些常备药品药具。老板出门在外,难免有个头疼脑热,或是扭伤蹭伤,鲍晓飞手包里装了这些东西,就可以在老板最需要的时候解一下燃眉之急。

    可以说,鲍晓飞的手包是一个百宝箱,除了这些常备药品外,鲍晓飞的手包里还有世界地图、中国地图、交通图、面巾纸、指甲刀、掏耳勺、牙签、小剪子等等,这些东西都是老板随时都可能需要的,有了这些随身法宝,秘书就可以随时满足老板的需要。

    这些也是秘书跟随领导必须注意的细节之一。

    回到公路上,换下了雨靴,鲍晓飞又取来后备箱的水壶把雨靴冲洗干净,这才让老张把雨靴收好。老张在一旁看着暗自点头,他也跟过其他领导,见过其他秘书,但是那些秘书和鲍晓飞一比,在细心方面就有不小差距。

    等赵长风上车之后,老张就开车调头往回走,走了三公里左右,就往右一转进入一条岔道,沿着岔道往前走两公里,就柺到海东老线上。

    比起冷清的海东新线,海东老线非常繁忙,车流密度很大,由于老线只是二车道的标准,所以走起来就很不顺畅,半个多小时后,才过了老蟒河桥,到了蟒河对岸。

    老张已经知道了赵市长的目的地,所以过了桥之后,不用交代,就直接柺向一条小路,向南开去。开了两公里左右,就可以看到远方的蟒河一号大桥。

    鲍晓飞抬眼看了一下后视镜,老板正出神的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看要到蟒河一号大桥了,却忽然出现了一个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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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愤怒的农民

    方的道路上聚集了一大堆人,从他们衣着打扮和手中)]镐头等农用工具可以看出,这是一群农民。

    “搞什么搞!”老张嘀咕了一声,放慢了车速,等车快接近人群的时候,他按了按喇叭,示意农民们让开道路。

    听到车喇叭响,农民们把目光投在这两桑塔纳2000,有几个人就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叫什么叫?这条路不让外面的车走,你们回去!”

    老张就有点冒火,他在市政府开车,在海州市向来是畅通无阻,今天却被这一群老农民挡在这里。他摇下车窗,对外面不耐烦地喊道:“快让开!这是市政府的车,车里是市领导,耽误了领导的事情,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市领导的车?”

    农民们并没有像老张想象的那样让开一条道路,反而是握着铁锨镐头愤怒地围了上来。

    “谁是市领导,下来!我们正有事要找市领导!”为几个农民嚷嚷道。

    鲍晓飞心中咯噔一下,他看着车外面农民们愤怒而敌视的眼神,暗道坏了。虽然不知道这些农民们找市领导要说什么事情,但是看着架势不会是什么好事。这时候想让老张倒车出去已经来不及了,车的前后左右都围上了农民,如果是以往,有方忠海在这里,保护小赵老板不成什么问题,但是现在方忠海不在,靠老张这个干瘦的中年司机显然是靠不住的。要保护老板,就只要靠自己了。

    想到这里,鲍晓飞扭头低声说道:“老板,您在车里不要动,我下去一趟。”不等赵长风说话,鲍晓飞已经推门下去。

    现在情况不明朗,赵长风当然不能让鲍晓飞一个人到车外,他对老张交代道:“把好你的车。”然后也推门下了车。

    两人一下车,就被举着铁锨镐头的农民团团围住。鲍晓飞虽然心中打鼓,却往前跨了半步,把赵长风挡在他身后,对农民们说道:“老乡们,你们有什么事情要反映?”

    农民们用围着鲍晓飞和赵长风嚷嚷道:“我们要找市领导。你俩谁是市领导?”

    农民有农民地逻辑。车里总共有三个人。市领导当然不会自己开车。那么司机就除外了。剩下这两个人肯定有一个是市领导。

    鲍晓飞不等赵长风开口。就抢着说道:“当然我是市领导。”

    赵长风明白鲍晓飞地用意。他也不说话。静静地站在鲍晓飞后面。看着局势地展。

    “你是市领导?”为一个中年农民用警惕和怀疑地目光盯着鲍晓飞。显然有点不相信他地话。“我怎么看不像。”他指着赵长风说道:“他才是市领导吧?”

    鲍晓飞心中一咯噔。嘴上却好笑地说道:“他是市领导?你们什么眼神?你们也不看看他才多大年龄?有这么年轻地领导吗?还有。他如果是领导。还会坐在车后面?”

    虽然是仓促之间,鲍晓飞还是迅速找到了理由,来说服农民们相信他才是领导。

    先赵长风只有二十九岁,鲍晓飞却三十四岁了,所以从年龄上来说,无疑是鲍晓飞更像是个领导。

    其次就说这个坐车的位置。在普通人看来,小车的副驾驶位置地方宽敝,视野开阔,无疑是最好的位置,当然是留给领导坐的,而普通人员则只能窝在后面。所以在普通人看来,坐在小车前面的才是领导。

    当然也不能说这种看法没有道理。就基层单位来说,坐在小车前面的多半是领导。为什么呢?因为基层单位经费有限,一个单位也就那么一两辆小车,这个小车平时除了载载领导外,不可避免地也要让下面员工出去办事的时候使用。有的时候可能还会出现领导和单位员工共同乘一车的情况。这个时候领导自然不能和员工挤在一起,所以最好的选择就是坐在前面副驾驶座位上,一个人一个座位,宽宽敞敞。员工们则挤在后面,两个三个的都塞进去。所以在基层单位,人们都知道,坐在小车前面的多半是领导。

    但是等到了一定的层次,领导就要坐后面了。这中间有很多原因,比如官职越高,生命越宝贵,坐在后面比坐在前面安全系数要高许多。还有就是到了那样的层次,领导的车基本上是专车专用,如果没有领导的邀请,谁敢和领导共乘一车啊?所以也就不会出现基层领导那种尴尬的局面。

    鲍晓飞相信,这些农民们的经验里一定也会认为坐在前面的是领导,所以才会用这个理由来说服农民们相信他是市领导。

    果然,农民们就相信了鲍晓飞是市领导,他们七嘴八舌地说道:“你是市领导,那

    们一个说法,我们的土地被占了五年了,为什么补偿T+们?”

    “乡干部说市里的钱没有拨下来,为什么不拨下来?是不是市里把土地补偿金给吞了?”

    “我们没有了地,没有办法种粮食,补偿金还不给我们,让我们怎么活?”

    “你们为什么找人推平我们的鱼塘?必须给我们赔偿!”

    “对,今天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你们就别想走!”

    ……

    听了农民们群情汹汹言语,鲍晓飞心中就紧张起来,原来农民们是为了土地补偿金来的啊。他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T恤杉的后背也湿了一大块。听农民的口气,这补偿金已经欠了五年多,既然欠了五年,说明这补偿金绝对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把他困在这里不要紧,但是如果让小赵老板出了点什么差错,那就是他这个秘书的失职。

    不行,必须想个办法让老板先脱身再说。

    鲍晓飞急中生智,他双手扬了起来,对周围的农民们说道:“乡亲们,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谈,包括这补偿金的事情,我都可以留下来陪你们慢慢谈。但是这车你们不能扣啊。我这车上装的是急救药品,我老家里有人犯急病了,我专门请了医生到老家看病的。”

    说到这里,鲍晓飞扭头对赵长风大声说道:“赵医生,我留下给农民兄弟聊聊,去抢救病人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还不快走?”

    司机老张也担心赵市长会出什么事情,听了鲍晓飞的话,他也连忙下车拉着赵长风的手说道:“赵医生,人命关天,您赶快上车,我们去抢救病人啊!”

    农民兄弟还是朴素地,听说眼前市领导身后这位年轻人是医生,要去抢救病人,为的中年农民就挥手说道:“大家让开,让司机带着医生去抢救病人。”

    那些拿着铁锨和镐头的农民哗啦啦让开一条道路。

    中年农民就对鲍晓飞说道:“医生可以去抢救病人,但是你必须留下,给我们解决问题!”

    鲍晓飞见赵长风还不动,就推了他一把,说道:“赵医生,上车啊!你去了就告诉我家里人一声,我在这里和乡亲们聊聊,没有什么事情。”

    “小鲍,感谢你这番好意啊!”赵长风伸手拍了拍鲍晓飞的肩膀,这个时候,他不能走,也没有必要走。虽然说这些农民手握铁锨镐头,看着很不友好,但是赵长风相信,农民兄弟还是讲理的。全华夏国最能吃苦,最能忍辱负重也最容易给点好处就心满意足的就是农民兄弟,现在农民兄弟既然遇到了问题,他留下来谈一谈有怎么了?只要他能拿出诚意,即使满足不了农民兄弟的条件,赵长风也不相信农民兄弟会真把他怎么样。

    鲍晓飞见赵长风这种态度,心中说道要坏,嘴里却在做最后的尝试:“赵医生……”

    赵长风摆了摆手,说道:“小鲍,别说了!”

    他扭头对周围的农民说道:“乡亲们,你们好。刚才我的秘书鲍晓飞同志跟大家开了一个玩笑。我不是什么医生,我是海州市新任常务副市长赵长风,刚调过来不久,今天到东江来考察道路建设,你们有什么情况,可以向我反映!”

    “什么?您就是新任常务副市长赵长风?”为的中年农民愣了一愣。

    “对,是我。”赵长风微笑着说道。

    “就是那个原来在粤海县当县委书记的赵长风?”中年农民又问道。

    “对,我在粤海县干过一年多。”赵长风点头说道。

    “赵青天,您可要给我们做主啊!”中年农民忽然间哭了起来。

    周围那些农民也愣了起来,袁老二这是怎么了?他不是口口声声说要领着大家伙儿和那帮坏人和那帮贪官斗吗?怎么见了这个年轻的副市长就吓得哭了起来?难道说是一个没有卵蛋的男人?不像啊,袁老二以前可不是这样啊!

    “老乡,别哭,有什么委屈你说出来,你这一哭,我还怎么帮你解决问题啊?”赵长风和颜悦色地说道。

    鲍晓飞极有眼色,立即打开手包,抽出一条纸巾,塞到袁老二手里:“对,有我们赵市长给你做主呢!来,擦擦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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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合法的强盗

    个绰号叫袁老二的中年农民名叫袁练达,是东江县府9T村的村民。他的侄子以前在海县坪山镇一个鞋厂里当制版师傅。去年三月份的一天深夜,他侄子加班后回宿舍的路上被一辆汽车撞倒,因为当时路上行人稀少,肇事车辆就逃走了。等工友们在路边现袁练达侄子的时候,他侄子已经死亡了。

    袁练达侄媳妇听到这个消息,就抱着刚满月的孩子去鞋厂找老板索要工伤赔偿。因为按照有关规定,在职工在上下班的路上遇到机动车事故伤害,应当认定为工伤。

    可是鞋厂的老板却不愿意支付工伤赔偿,当然他也不是说不赔偿,而是说等找到肇事逃逸车辆后,向肇事车主索要过死亡赔偿金、丧葬费等费用后,剩余费用由鞋厂承担。

    这明显是搪塞的话,袁练达侄媳妇当然不同意。于是袁家就来了好多人,包括袁练达也到粤海去,要帮死去的侄子讨个公道。无奈鞋厂老板财大势大,根本不怕他们。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有人向袁练达出了主意,说粤海县委书记赵长风外号叫赵青天,最关心体恤老百姓,你们这事情要想解决,必须找赵青天。

    袁练达一听就来劲儿,就打算到县里去找赵书记赵青天。

    那出主意的人却拦住了他,说你以为县委办公大楼是你家建的,想进去就进去了?

    袁练达就说道,门卫不让进去,怎么样才能见到赵青天?

    出主意的人说这好办,门卫不让你进去,你可以写信啊。你亲自给赵书记写一封举报信,把你侄子的情况反映一下,赵书记看了肯定会帮你解决的。

    一封信就可以?袁练达觉得这个办法有点不靠谱,但是又没有其他办法,只有抱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心态给赵长风书记写了一封信,把他侄子的遭遇讲述了一遍。没有想到这个办法果然管用,十多天后,粤海县劳动局执法大队就联系到了袁练达的侄媳妇,让她拿着材料到执法大队去,在执法大队的监督下,鞋厂老板最后老老实实地按照工伤标准支付了死亡赔偿金、丧葬费、交通费等一系列费用。事后袁练达虽然回到了东江县,但是却记住了粤海县县委书记赵长风是有名的赵青天。

    后来《海州日报》刊登出赵长风出任海州市常务副市长的消息时,袁练达还指着赵长风的名字对别人说,赵市长好别的官员不一样,是个好官,在粤海县的时候,就是有名的赵青天。

    让袁练达没有想到的是,他和赵长风赵青天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完成了第一次见面。

    那么袁练达他们这帮农民是干什么来地呢?事情还得从海东新线说开去。

    海东新线从松岗村地土地上穿过去。一共征用了松岗村一百八十亩土地。按照征地补偿标准。土地补偿费、安置补助费以及青苗费综合在一起。每亩地补偿金为四万元。这个标准对于生活在玉江三角区地农民来说实在是太低。一亩土地在他们手中。哪一年净收益没有个三四千块?只要勤劳肯干。十多年就赚过来六万元钱。可是他们现在却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以四万元地价格。交出去了他们世世代代生活在上面并赖以生存地土地。

    让松岗村这些村民没有想到地是。即使是这区区地每亩四万元补偿金。他们还拿不到手。土地一九九九年就被征用了。可是现在已经到了二零零三年了。还是一分钱补偿金没有拿到。

    村民们去村委会要个说法。村委会就说了。因为海东新线东江段还没有开工。所以土地补偿金还没有到位。等这一段路开工建设了。海东新线东江段项目建设指挥部征地拆迁领导小组把土地补偿金下来。村委会就会到每个村民手中。

    眼见这几年都没有动静。村民们没有办法。就商量着说。农民就是靠土地吃饭地。既然这段路还没有开工建设。土地补偿金也没有放。那么咱们就把这土地利用起来。赚点活命钱。于是今年年初。这些失地农民们就按照原来地生活方式。在曾经属于自己地但是已经撂荒几年地土地上开始了耕种生活:种植水稻、蔬菜、花卉。或继续在鱼塘里养鱼养虾等等。

    可是这片土地撂荒在那里没有人管。村民们在上面开始耕种了。就有人出来了。东江段项目建设指挥部征地拆迁领导小组地工作人员闻风而动。开着车到了。为地一个叫石勇华地副组长耀武扬威地对松岗村这些失地地农民说。这些土地已经被道路建设指挥部征用。属于国家地了。你们怎么能够在这片土地上私自耕种呢?这是违反法律法规地。

    村民们就问石勇华,既然是被国家征用了,为什么补偿金到现在还不放到我们手里?没有补偿金,又没有了土地,让我们

    活?现在这些地块荒着也是荒着,我们先利用起来,^+补贴点家用,又有什么不可以?

    石勇华说,补偿金是还没有放,这点情况不假,但是,并不能因为补偿金没有放就改变了这些土地被国家征用的事实。既然被国家征用了,那你们就不能在上面耕种,如果耕种,就是违法。而且补偿金也不是说不放,只是因为这段路尚未开工,所以暂时没有到位,等这段路开工的时候,补偿金肯定就会放下去。

    村民们一片哗然,说征地拆迁领导小组这是不顾村民们的死活,没有补偿金,这些地还不让他们耕种,难道眼睁睁看着我们这些村民饿死?

    石勇华就叹了口气,说道,考虑到松岗村村民们的特殊情况,征地拆迁领导小组可以做出一些变通措施,给村民们一些照顾,在目前这段道路没有开工建设的时候,可以允许村民在这些土地上进行耕作养殖。不过呢,村民们必须上缴一些土地租赁费,考虑到村民们曾经是这些土地原有主人,土地租赁费就按照市场价格减半,每亩一年缴纳租赁费四百元。

    村民们当然不干,这本来就是他们自己的土地,这些土地目前撂荒,政府又没有把土地补偿金给他们,他们现在没吃没喝,在这些土地上种些粮食自己养活自己,凭什么还是给政府交钱?

    眼看着群情汹汹,石勇华就率领着征地拆迁领导小组的工作人员退走了,临走之前,他冷笑着说道:“这些地已经是国家的,你们不交承包租赁费,就别想在上面耕种,否则,后果自负。”

    村民们本来想这不过是石勇华吓唬人的一句话,谁也没有放在心上,该在上面种水稻的种水稻、种蔬菜的种蔬菜、养鱼的放养鱼苗。而征地拆迁领导小组的人也没有再出现过。可是时间进入了五月下旬,眼看着再有一个月,早稻就可以成熟收割的时候,石勇华却又领着征地拆迁领导小组的工作人员来到松岗村,他告诉村民们必须再三天内按照种植面积缴纳承包租赁费,否则就要采取行动。

    村民们谁也没有理会石勇华的威胁。可是就在昨天,征地拆迁领导小组工作人员忽然间率领人员开着几辆推土机来到了松岗村外,几辆推土机开进即将成熟的早稻田里,横冲直撞,把早稻全部压坏。还有两辆推土机则开到鱼塘边,不停地往鱼塘里铲土,对鱼塘进行破坏。等村民们接到消息赶过来时,征地拆迁领导小组的工作人员已经带着推土机撤离了。但是他们撂下话来,让那些没有缴纳费用的村民赶快到征地拆迁领导小组去缴纳承包费,否则那十多亩水稻田和两口鱼塘的下场就是他们的榜样。

    村民们气愤填膺,这些水稻、蔬菜、花卉和鱼塘都倾注了他们的心血,怎么能让人来破坏?于是他们都拿着铁锨、镐头聚集在道路上,如果征地拆迁领导小组还敢派人过来搞破坏,他们就用手中的铁锨、镐头来迎战。由于袁练达性格豪爽开朗,乐于助人,在村民中威信比较高,大家都公推袁练达出来当主事人。

    于是当老张开着桑塔纳2000载着赵长风过来的时候,就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听了袁练达的述说,又加上村民们在旁边七嘴八舌地在一块补充着,赵长风基本上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对于东江段项目建设指挥部征地拆迁领导小组石勇华那些人的做法,赵长风也感觉到非常气愤。作为国家工作人员,这样对待农民兄弟,跟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难怪这些村民们如此愤怒。同时赵长风又感到庆幸,如果不是他今天到这里来考察海东新线的情况碰巧遇到这件事情,那么等征地拆迁领导小组的人再过来,遇到松岗村的村民,比较生一起流血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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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只有一更。明天老夏三更送上。弟兄们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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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们他妈的反了?

    乡亲们,你们为了我市经济建设的需要,如期把被征TT)了出来,这种为了我市经济大局的利益而牺牲局部利益、牺牲个人利益的行为很值得人敬佩,再这里我向大家鞠躬了!”

    赵长风一边说着,一边深深地向周围的村民鞠了一躬。

    松岗村的村民都惊呆了,他们没有想到堂堂的海州市副市长会当场向他们鞠躬。在他们印象中,国家干部哪一个不是耀武扬威、趾高气扬的?乡干部村干部在他们面前说话从来都是粗喉咙大嗓门,至于县干部,更是懒得拿正眼看他们,更别说是向他们鞠躬致谢了。现在,堂堂的海州市副市长赵长风却充满诚意地向他们鞠躬表示感谢,这怎么能不让他们吃惊呢?

    “我给乡亲们鞠这个躬,除了向乡亲们牺牲个人利益支援我市经济建设表示感谢外,另外也是代表市政府向大家表示道歉。”赵长风用诚恳地目光望着袁练达、望着周围的村民,“由于某些政府部门的官僚主义作风,没有能够及时兑现征地时的承诺,给乡亲们造成了很大困难,甚至严重影响到了乡亲们的生活。这说明政府在这方面的工作做得不好、不够细致,作为分管交通建设的副市长,我感觉到内心有愧,在此,我向大家说一声对不起!”

    “赵……赵市长,这不关你的事情,你也是刚调过来。”袁练达内心中把赵长风视为老袁家的恩人,内心极为敬重赵长风。此时见赵长风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心中很是难受。他扭头对着身后的乡亲们说道:“这都是石勇华那帮人搞的鬼,与赵市长无关,大伙儿说是不是?”

    “对!对!”松岗村的多数村民跟着七嘴八舌地说道:“这事不怨赵市长,是那帮人搞的鬼!”

    可是也有人不理这个茬,在一旁冷言冷语地追问道:“赵市长,你道个歉倒是轻轻巧巧,但是对我们来说,道歉也当不得饭吃,我们要吃饭,我们要活命。这个征地补偿款啥时候能够发到我们手里,你总要给我们一个话。”

    被这个话一引,村民们的情绪又上来了,对啊,道歉了,感谢了都是虚,只要钱才是扎扎实实的。他们没有了土地,还指望征地补偿款发到手里去做一点小生意,现在征地补偿款的关键是赵市长能否把征地补偿款的问题给解决了,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所有村民把目光都集中在赵长风的身上,他们要看看,这个年轻的市领导该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乡亲们,你们说的这个情况我今天回去就开始调查。如果说情况真的像你们所说的那样,那么我会督促有关部门尽早地给你们解决问题。”赵长风说道。

    “尽快是多快?尽早是多早?”先前说话的那个人又冒了一句。

    “山子。你这是干什么?”袁练达横了那个人一眼。厉声说道:“赵市长既然说解决。一定会帮我们解决。我们别人不相信。还能信不过赵市长吗?”

    赵长风心中苦笑一下。这袁练达看着是替他解围。其实是把他往火堆上架。看来袁练达和这个叫山子地人应该是松岗村村民地主心骨。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得很好。

    “乡亲们。这个情况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中间有很多具体情况我还没有了解。所以你们让我给你们一个确切解决问题地时间。不瞒你们说。我还真拿不出来。”赵长风老老实实地说道。“不过。我这里可以给你们撂下一句话。我会以一个GC党员地良心和责任向你们保证。尽我个人最大地决心和能力去解决这个问题。争取在最快地时间内把大家地问题解决。”

    村民们被赵长风诚挚地语调所感染。都不在聒噪。静静地听着赵长风讲话。

    “不过呢。有一个问题我现在就能当场给你们解决。”赵长风微笑着看着周围地村民。用手指着路旁地土地说道:“在这一段道路工程没有开工之前。你们可以继续在这些土地上耕种。这么大块地土地。就这么撂荒着难道不让人心疼吗?”

    “那征地拆迁领导小组再来收什么承包租赁费呢?”山子冷冷地问道。

    “这个你们不用担心。”赵长风大手一挥,“我会跟有关部门打招呼,谁来这里收承包租赁费,我就把谁的乌纱帽给撸了!”

    “好,太好了!”

    “有赵市长给我们做主,我们还怕什么?”

    “对,我看他们谁还敢过来!”

    村民们的情绪顿时***起来,兴高采烈地嚷嚷道。

    “赵市长,赵青天,谢谢,谢谢您啊!我代表全村的

    们谢谢您了!”袁练达走上前来,想用握赵长风的手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大手,最后把双手紧贴在大腿双侧,弯腰给赵长风深深地鞠了躬。

    “赵市长,我们全松岗村的老少爷们谢谢您了!”

    村民们也都跟在后面鞠躬。

    赵长风眼角就有些湿润,多么淳朴的村民啊!地被征用了,补偿款却五年都没有发下来,生活没着没落,现在仅仅是因为自己开口允许他们在这些撂着荒的土地上进行耕作,收获一点口粮,这些老百姓就感恩戴德地感谢他。谁说华夏国的农民不讲理?华夏国的农民是天底下最好说话,最讲理的啊!

    “乡亲们,你们这是干什么?”赵长风伸手扶着袁练达,又招呼后面的村民们也起来。

    “不过,这里我也要批评你们几句。”等村民们都直起身来后,赵长风又说道:“你们今天的行为是不是有些冲动啊?有些过激,有些过火啊!这样很不妥当!”

    他伸手拍了拍袁练达的肩膀,又看了看周围的村民,继续说道:“虽然说政府某些部门某些人的做法欠考虑,但是你们这些行为也有些过激啊!假如今天那些征地拆迁领导小组的人过来,碰到你们,会不会起冲突?看看你们手中的家伙,这些铁锨、镐头可是不长眼啊,一旦出现个伤亡情况,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考虑过这样做的后果吗?”

    村民们脸上的神情都是讪讪的。

    “赵市长,我们……”袁练达老脸通红,想向赵长风解释,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赵长风摆了摆手,说道:“今天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希望大家下次遇到这样的事情时多考虑一下,不要再犯下这样冲动的错误,好不好?”

    “赵市长,我们听您的,只下次绝对不会这样。”袁练达说道。

    “赵市长,只要政府帮我们解决问题,我们也绝对不会和政府过不去。

    ”山子也凑到跟前说道。

    正在这时,忽然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警笛声,扭头看去,却看见两辆警车鸣着境地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一辆广本,在广本后面则是四台发着巨大轰鸣声的推土机。

    “赵市长,恐怕是征地拆迁领导小组的人又来了。”袁练达指着那边说道:“昨天就是这几台推土机,今天他们还开了警车过来……”

    “叫村民们不要冲动,也不要说我在这里,先看看他们是什么意思。”赵长风对袁练达交代道。

    袁练达立即扭身给身后的村民们交代一番。若是以往,村民们看见鸣叫警笛的警车心中肯定会有些畏惧,可是今天有赵市长在这里替他们撑腰,村民们不但不感到害怕,心中反而有些许兴奋和期待。

    两辆警用面包车和那辆广本呼啸着开了过来,眼见着要撞上人群了才“嘎”的一声停在马路中间。

    石勇华和一个满脸横肉的警察从广本里跳了出来,两辆警用面包车里也刷刷刷地跳下来十多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根粗大的电警棍。

    “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想造反啊?”那个满脸横肉的中年警察歪戴着警帽,用手里的警棍往前戳着。

    袁练达认得这个带队的中年警察是府城镇派出所的张副所长,于是往前迈了一步,不卑不亢地说道:“张所长,我们可不敢造反,我们只是想保护我们的庄稼。”

    “保护庄稼?我看你们就是想闹事!”张所长咆哮着说道,“嗬!哟嗬,一个个手中还拿着家伙!你们胆子不小!”

    石勇华长得白白净净,戴个金丝眼镜,就是有点虚胖,肚子把上衣撑得溜圆。他也在旁边冷笑着说道:“袁老二,你们的庄稼?你可要看清楚了,这庄稼可是长在项目指挥部的地上!”

    “石主任,土地补偿金不给我们,我们在这地上种点水稻当口粮怎么了?”袁练达反问道。

    “反了,真***反了!”张所长咆哮道:“你***吃了豹子胆,敢对我叫!”他看着身边的民警吼道:“还不***动手,给我抓起来!”

第7章 基层干部的道德观

    个警察跳了上来,一左一右地夹住袁练达,一人抓住T手臂往后面一背,就要给袁练达铐上手铐。

    赵长风站在人群中没有动,鲍晓飞跟在赵长风身边一年半了,当然知道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处理。他分开人群走上了出来,说道:“你们怎么能随便抓人?他犯了什么法?“

    张所长看鲍晓飞衣着打扮不俗,举手投足间也有一股气势,绝对不像是农民,一时摸不准鲍晓飞的底细,就把蛮横的态度往回收敛了一下,有些怀疑地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你先别管我是什么人,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先把他放了。”鲍晓飞指着袁练达说道。

    “放了?你说放就放啊?”张所长蛮横劲就又上来了,“老子偏不放!这个袁老二聚众闹事,老子要把他抓回去审问!”

    “你注意你的措辞!”鲍晓飞是常务副市长的秘书,又怎么会把下面县里一个小派出所的副所长放在眼里,“你要记住你是国家工作人员,你的一举一动要对的起你身上这身警服才行!”

    “操!跟老子面前装大尾巴狼啊!老子对不起身上这身警服怎么了?你还能给老子扒下来?”张所长怒声说道:“你快点给老子老实交代,你什么地方人,来这里干什么!我们警方现在怀疑你暗中挑唆这些村民闹事!”

    他扭头对身后的警察恶狠狠地说道:“来人,把这个大尾巴狼也给我一起铐回去好好审问!”

    两个警察闻声就扑了出来,鲍晓飞正要说话,却陡然听到一声:“够了!”就见赵长风分开人群走了出来,一脸怒容地看着张所长。

    “你、你又是什么人?”张所长心中就有些打鼓。所谓官有官威。长期处于高位的人身上自然有着一种气势,他们往那里一站,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张所长是一个长期在基层滚打的老公安,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鲍晓飞一见赵长风走出来,就知道老板要表明身份了,于是就厉声喝道:“什么人这句话也是你能问的?告诉你,这是咱们刚调到咱们海州市赵市长!”

    “赵、赵市长?”张所长看着赵长风身上地气势。又看赵长风不到三十岁地样子。再一想海州市新任常务副市长赵长风可不就是不到三十岁嘛?这、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您真地是赵市长?”张所长脸上地横肉哆嗦着。一脸苍白。双腿也有些软。嘴里喃喃地说道。

    石勇华也吓了一跳。白皙地胖脸涨得通红。他眼睛躲躲闪闪地望着赵长风。期期艾艾地说道:“赵、赵市长。您亲自下来视察工作啊?”

    赵长风冷冷地扫了石勇华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什么部门工作?”

    “赵市长。我是海东新线东江段项目指挥部征地拆迁领导小组地副组长石勇华。”石勇华抹了一把额头上地虚汗。毕恭毕敬地说道:“这是东江县公安局府城镇派出所地张所长。”

    “你们这样大张旗鼓。是准备干什么?”赵长风指着石勇华身后那两辆警车和四台推土机冷着脸问道。

    “赵市长,松岗村的农民违法在东江段项目建设用地上种稻养鱼,项目指挥部的领导就派我待人过来采用强制措施来制止他们的违法行为。”石勇华低头汇报道。

    赵长风压着心中的怒气,平静地问道:“村民们半年前就开始在这土地上耕种了,为什么现在才过来采取强制措施?”

    石勇华说道:“不在这个时候采取强制措施,农民们就不会感到心疼。那么下次他们还会继续耕种,这会加大我们的执法难度,增加执法成本。所以我们领导小组经过讨论,决定在这个时候采取行动,这样才会使农民们接受这个教训,不会再在项目建设用地上违法耕种。”

    “荒唐!”赵长风喝了一声。他真的没有想到,下面的官员们竟然会有这样的做事逻辑。为了让农民心疼、让农民长记性、让农民记住这个教训,竟然精心选择了在这个早稻快要成熟的时候来下手毁田,这已经不能用工作方法简单粗暴来形容,这简直是缺阴德啊!这些基层官员,不能设身处地为“粒粒皆辛苦”的农民着想也就罢了,却竟然还要变本加厉,专挑农民的痛处下手,专门让农民心痛,专门在农民眼看着庄稼就要成熟就要有收获的时候进行毁田,难道说现在基层的官员们都是这样的道德素质?

    “让农民接受教训?”赵长风伸手指着身后的那一大片即将成熟的水稻,对石勇华说道:“你可知道,这一共有多少亩水稻?一亩水稻能打多少斤?这些水稻又能卖多少钱?农民兄弟们花了多少钱来买种子和化肥?又投入多少人力物力来管理照看这些水稻田?现在眼看水稻要成熟了,你们却要开着推土机把水稻给铲除!先不管这土地上的水稻合法不合法,这些即将要收获的水稻都属于人类的共同财富!浪费粮食都是可耻的,更何况你们还要毁掉粮食?你知道不知道,就是在我们华夏国,还有多少贫困地区老百姓盼着米面下锅?即使不说那些贫困地区,就是站在你眼前这七八十位乡亲,他们何尝不是指望着这田里的水稻来养活一家老小?”

    石勇华被赵长风说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白一阵,他没有想到,赵市长对农民、对粮食竟然有如此深厚的感情。

    “你现在回去,对你们项目指挥部领导汇报,就说是我赵长风说了,这块土地在项目没有开工之前,就由着松岗村的乡亲们耕种,谁也不能来阻挠。”赵长风泄了一通,心情平复了一些,他对石勇华说道:“关于这件事情,你回去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交给你们指挥部的领导,并让他们把处理意见上报到市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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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老班长

    石勇华和张所长领着人灰溜溜地离去,松岗村的村民TTT3T3来,赵市长既然说了话,这一百八十亩地上的庄稼和鱼塘算是保住了。

    以袁练达和山子为的村民们就围着赵长风一个劲儿地道谢。赵长风摆手说道,我只是做了一个普通党员应该做的事情而已,你们谢什么?你们就放心地侍弄庄稼,征地补偿款的问题我会安排人尽快给你们解决。

    然后赵长风又问村民们,对海东新线东江段的情况知道多少?这蟒河一号大桥为什么修了一大半就扔在这里。

    “赵市长,这个情况山子知道的多一些。”袁练达一边说着一边把山子推到赵长风的面前,“山子,平时你不是给我们说什么什么的吗?你现在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赵市长啊。”

    山子有些羞涩地挠了挠头,说道:“赵市长,其实我也不知道多少。只是我听在市里工作的同学说过,海东新线东江段一开始好像不是像现在这样设计的,一开始设计的线路是过来蟒河一号大桥之后从我们松岗村往南,然后走横塘、麻涌过去,过东江县城,最后通向江州市。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成直接通穿过我们松岗村,然后绕个大弯,走洪梅、石塘、大溪,然后到东江县城。听同学说,比起最开始设计的线路,现在的东江段不但多出五公里路程,而且还要多修建三座大桥、一条穿山隧道,费用好像也多了好一个多亿。”

    赵长风还真没有想到海东新线东江段竟然有这样的传闻。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山子,你说的那个走什么横塘、麻涌比现在这条线路近吗?”

    “肯定要近啊,不信你问我袁叔。”山子指袁练达说道:“是吧,袁叔?”

    袁练达点头说道:“我们也不懂这个修路什么的,但是从距离上来看,我们感觉走横塘、麻涌最少要近个七八里地吧。”

    袁练达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比划着:“而且横塘、麻涌这边可以沿着山脚下走,不用建隧道,也只要过一回蟒河就行。像现在这条东江段线路,在蟒河上绕来绕去,要建四座桥呢!”

    赵长风沉吟了一阵,忽然间问道:“山子,你同学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上班?”

    山子就有些犹豫。

    “放心。我只是找他了解一下情况。对他不会有什么影响地。”赵长风微笑着说道。

    山子咬着嘴唇在犹豫不定。赵长风见状就大度地说道:“好吧。既然你觉得为难。那就算了。”

    抬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赵长风对鲍晓飞说道:“不早了。我们回去吧。”然后又对袁练达、山子还有一众村民说道:“乡亲们。再见。”就迈步向停在路边大榕树下地桑塔纳2000走去。

    袁练达就狠狠地捅了山子一下。山子终于下定了决心。

    赵长风打开车门正要上车。山子就追了过来。他来到赵长风身后。又扭头望了望不远处地村民。这才小声对赵长风说道:“赵市长。我地那个同学叫鲁东生。是海州市交通规划设计院地。”

    “谢谢你地信任!”赵长风微笑着和山子握了一下手。说道:“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鲁东生同志添麻烦地。”

    桑塔纳2000绝尘而去。山子呆呆地站在马路中间,看着自己一双粗糙的大手,上面还残留着赵市长的温暖。

    桑塔纳2000刚过了老蟒河桥,手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鲍晓飞接通了手机,里面传来东江县委书记马千里的声音:“鲍科长,是我啊,东江县的马千里,长风市长现在和你在一起吧?能让我和长风市长说两句话吗?”

    鲍晓飞就扭过头去,用手指着按下静音键的手机,说道:“老板,东江县马书记的电话。”

    赵长风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个马千里消息还真够迅速,想来应该是东江段项目指挥部把消息汇报到马千里那里了。一边想着,赵长风一边伸手接过了手机放在耳边。

    “赵市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电话里传来马千里殷勤的声音,“您到东江县来视察工作,也不提前通知一下,我好安排接待工作。现在您看弄得……”

    赵长风微笑着说道:“千里同志,不要这么客气,我只是打东江路过,所以就不想惊动县里的同志们了。”

    “赵市长,我可不管您路过不路过的,既然到了东江的地盘上,我们东江县的同志就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向市领导汇报工作。”马千里恭敬地说道:“您在什么地方,我这就过去接您。”

    “呵呵,下次吧。”赵长风微笑着说道:“我现在已经到了海州。”

    “赵市长,这……这让别人知道了,还不骂我们东江县领导班子失职啊?”马千里声音听起来又充满了歉意和遗憾,“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您看……”

    “千里同志,”赵长风不让马千里继续挥下去,“海州东江咫尺之遥,有的是机会。我这边还有点事,就先……”

    “那不打扰您了。”马千里连忙说道:“您什么时候方便,再光临我们东江指导工作。”

    挂了电话,赵长风轻轻摇头。以前他在粤海县当县委书记时也和马千里照过几面,当时怎么没有觉得马千里是这么一个人呢?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鲍晓飞看了一下电话号码,对赵长风说道:“是卫局长的。”这个卫局长不是别人,正是原来粤海县县委书记,后来调到海州市劳动局担任副局长的卫建国。

    赵长风听说是卫建国的电话,就接过电话,刚放到耳边,嘴里就笑着说道:“老班长,我是长风啊。您有什么指示?”虽然说赵长风现在地位高于卫建国,但是对于这个老班长,赵长风还是保持着足够的尊重。

    “长风市长,您是市领导,应该是您指示我才对啊。”卫建国感慨一句,有些伤感地说道:“也就是你现在还记得我这个老班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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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热屁股冷板凳

    长风听着卫建国语气中有些消沉,就扫了一眼手表,3:“卫书记,中午没有安排吧?咱俩找个地方坐一坐?”

    “我闲人一个,能有什么安排?我现在时间大把,就怕耽误您的时间啊!”卫建国笑着说道:“您现在可是市领导,有多少人……”

    “老班长,您还和我客气?”赵长风亲热地说道:“我刚来海州,很多东西都是一团雾水,正巴望着老班长给我指点迷津呢!”

    “长风市长,您这话就是在批评我了,应该是我向领导汇报工作才对。”卫建国在电话里说道:“那……我定个地方吧,凯悦大酒店好吧?”

    “好,我还在路上,”赵长风说道:“大约还要半个小时吧,见面聊。”

    收了电话,赵长风轻轻摇了摇头,像是为卫建国叹气,又像是对自己不满意,老班长在海州市过得不如意,说起来也有自己的责任啊!

    什么?卫建国在海州市过得不如意?没有弄错吧?读看到这里肯定会有疑问。因为当初卫建国虽然背了个处分,从粤海县委书记的位置上被调离的,但是卫建国去的单位确实炙手可热的海州市劳动局,这可是热得烫手的衙门,多少人打破脑袋想进去,当初组织上把卫建国调过去担任劳动局副局长,不知道羡慕死多少人呢!有些人就牢骚说,别的官员受到嘉奖,想进劳动局而不得,而卫建国一个受到处分的官员,却堂而皇之地调进了劳动局,这个世界真***颠倒了!

    对于这些议论,卫建国听在耳里,喜在心里。世界上本来就不存在绝对的公平,尤其在官场上,大家比拼的是综合实力。世界颠倒了?有什么奇怪,颠倒的世界才是正常的。

    在卫建国的内心,对于这个安排也是非常满意,在粤海县的送行酒会上,他端着酒杯和别人碰杯时嘴里说着惭愧惭愧,受了处分,现在去给别人当差去了,可是听着口气却是意气风,那惭愧两个字听起来更像是自我炫耀。

    +吗?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有您这样的福气,也受一个这样的处分,调到市里劳动局、财政局去。”

    “是啊!是啊!”又有干部举着酒杯凑趣,“卫书记到海州劳动局去,虽然是副局长,级别却是正处级,和劳动局的一把手丁局长平起平坐,这劳动局里至少有一半事情得您来拍板了。”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卫建国一本正经地说道。“什么正处级。我只是一个副局长。去了就是给丁局长打下手当差地。”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卫建国内心对到劳动局担任副局长还是很期待地。

    海州市劳动局除了局长丁一尘外。就他一个正处级了。那么他在劳动局里虽然不敢说和丁一尘平起平坐。但是这劳动局二把手地交椅肯定是坐稳了。

    可是有句话怎么说呢?愿望是美好地。现实是残酷地。卫建国这种美好地愿望在到海州市劳动局上任地第一天就被打破了。

    按照海州市地规定。领导干部上任是不允许原单位来人送行地。所以卫建国上任地那天。就规规矩矩地一个人来到海州市委组织部来等候。按照规格。卫建国这种正处级副局长应该是由组织部副部长出面到海州市劳动局去宣读任命。但是分管副部长率领一批干部出国考察还没有回来。其他副部长也都被事情缠着脱不开身。最后只派出干部科科长代表分管副部长到劳动局宣布卫建国地任命。

    官场上向来讲究地就是一个规格待遇地。如果该享受到地规格待遇没有享受到。那只能说明组织上对你不够重视。卫建国见只是一个干部科科长出马。大好兴致立即被破坏了一半。但是卫建国又不能提什么意见。组织部就是掌握干部命运地人。干部科科长虽然级别比他低。但是他地考评考核考察都掌握在干部科科长手里。他这时候如果有什么意见得罪了干部科科长。那么干部科科长只要在关键时刻在他地考评里添上那么一句半句话。就可能使卫建国之前所做地一切努力都复制东流。

    海州市劳动局召开了中层干部会议,欢迎新任副局长卫建国,这个规格倒是做得很到位,一点都不参杂水分。可是当干部科科长代表分管副部长宣读了对卫建国的任命后,会场上只响起稀稀落落的一片掌声,丝毫没有一点欢迎新领导上任的气氛。这又让卫建国心中一凉,感觉有些不太对味。

    会后,一把手丁一尘热情地挽留干部科科长吃顿便饭部科科长却推说到,副部长们都不在,他还要回去代表分管副部长和几个干部谈话,公务在身,今天就先对不起了。说话到这个份上,丁一尘也就不再强留,率领副局长们把干部科科长送出局大门口。这其实是组织部副部长才能享受到的礼遇,丁一尘却破格用再干部科科长身上,可见其对干部科科长的重视,用心良苦啊!

    但是事情一码归一码。丁一尘对干部科科长额外礼遇,并不代表他对卫建国也是如此。

    送完干部科科长,卫建国本来以为丁一尘会安排一个欢迎宴会,欢迎他这个新任副局长的到来。这其实是一个惯例,几乎所有单位和部门来了新领导新同事都会安排一个饭局,庆祝一番。

    可是丁一尘却根本没有这个意思,送完干部科科长之后就向卫建国说道:“老卫啊,我这边还有点事,中午就不陪你了,下午我赶回来开个局务会议,把工分一下。”

    他伸手把办公室主任戴天德拉到卫建国面前,说道:“这是办公室主任小戴,有什么事情,小戴会替你安排。”

    然后丁一尘又板着脸对戴天德交代:“小戴,我可把卫局长交给你了,照顾不好卫局长,我可拿你试问啊!”

    最后丁一尘说了一句抱歉,就坐上小车扬长而去。

    其他六位副局长也不约而同过来向卫建国说抱歉,自己还有什么什么重要的公务要办,然后一哄而散,把卫建国留在原地呆呆的愣。

    到了下午,丁一尘和其他副局长们满身酒气、一脸红光的出现在局会议室,在丁一尘的主持下,对局里的工作进行了分工,在会议上讨论的结果就是,卫建国分管机关事务,重点分管办公室。对于这样的分工结果又让卫建国生了一肚子气。机关事务和办公室说的不好听就是打杂的,劳动局有那么多实权部门,怎么就让他分管一个机关事务呢?怎么说他也是堂堂的正处级副局长,怎么连那些副处级副局长都不如呢?

    但是这话卫建国不能讲,也不好讲。这样的分工安排不但是丁一尘局长的意思,其他副局长们也都表态支持。他如果讲了,就是不尊重一把手的权威,不配合其他同志的工作。作为一个初来乍到的副局长,在第一次局务会议上就和一把手、和大家唱反调,这个合适吗?卫建国强把心中的不舒服忍了下来。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办公室主任戴天德推门进来,抱歉地对卫建国说道:“卫书记,局里现在住房很紧张,黄局长调到省里后,他的房子还没有交出来,现在只有一套二室一厅的小房子,只能让您暂时委屈一下了。”

    卫建国脸就阴沉了下来。对于海州市劳动局的情况他知道的非常清楚,局长们都住的是局长楼,上下跃层,差不多两百平方,怎么轮到他了就要住二室一厅的小房子?难道别的局长是局长,他这个局长就是后娘养的?

    戴天德见卫建国脸色不好看,就又小声说道:“卫书记,要不,我给黄局长打个电话,把情况给他说一下?”

    黄局长原来是海州市劳动局第一副局长,三个月前调到省劳动厅规划财务处任处长了。规划财务处可是劳动厅的要害部门,掌管着劳动厅的钱袋子,负责全省各项劳动保障事业展专项资金的计划和分配,掌管着全省社会保险基金的预决算,制定和实施全省的社会保险调剂金和社会保险财政不住资金的分配方案等等。这是一尊财神爷,甚至比某些排位靠后的副厅长还要牛气,是下面各地市劳动局巴结都巴结不到的对象。现在戴天德讲给黄局长打电话说一下情况,那不是明摆着让卫建国去得罪黄局长吗?哦,你卫建国到了海州市劳动局,就要让我交局长楼?

    卫建国当然不会去做这个恶人,他喝了一口茶水,强压了心中的怒气,说道:“房子的事情缓一缓再说吧,我一个人在海州,就住咱们局里的劳动大酒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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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面子

    直机关和部门都办有三产,劳动局也不例外。海州)又叫劳动大厦,是海州市劳动局办的第三产业,下面是劳动培训中心,上边是大酒店,其装修豪华程度都是按照四星级酒店标准设计的,其作用就类似于县里的小招。卫建国在海县当了两三年的县委书记,自然知道劳动局下面有一栋劳动大酒店。既然没有局长楼,那么卫建国就考虑暂时住进劳动大酒店,里面装修豪华,设施完备,最主要是住进去不失体面。

    戴天德迟疑了一阵,偷望了一下卫建国的脸色,期期艾艾地说道:“卫局长,咱们局里专门下有文件,领导干部非公务需要不得安排宾馆住宿。”

    啪得一声,卫建国重重地把茶杯往桌面上一,火道:“什么叫公务需要?我在这里上班就是公务需要!”

    卫建国分管着机关事务,是办公室主任戴天德的直接上司,戴天德见卫建国火,只要硬着头皮说道:“卫局长,我这就去给劳动大酒店打个招呼,您暂时在里面住个两三天。我也就这么大权限,您如果要打算在里面常住,最好还是让丁局长去给他们打个招呼。”

    卫建国双手用力的握着茶杯,指关节处显出青白的颜色,可见是多么用力,办公室的空气就有些沉滞。过了片刻,卫建国缓缓地放开茶杯,平静地说道:“既然局里有规定,那我也不破这例了。不是还有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吗?我就暂时将就一下。”

    有道是能屈能伸大丈夫。卫建国在粤海县当县委书记时被钱云枫和段志魁压成那个样子,他都忍下来了,更何况他目前在劳动局还只是一个副局长呢?看目前这种情况,劳动局肯定是有人不欢迎他这个外来户,诚心看他笑话,现在情况未名,卫建国只有先隐忍下来,把情况摸清楚之后再做道理。不然他又能怎么样?即使强行让戴天德安排进劳动大酒店去,也不过只能住两三天,两三天后再搬出来,岂不是更狼狈?如果不搬出来,难道他还真要去向丁一尘开这个口?如果丁一尘应允他了,这件事情还好说,万一丁一尘打个官腔,说局里没有这个先例云云,他脸上岂不是更挂不住?而且从眼前这些情况分析,丁一尘多半是要打这个官腔的。

    “多谢卫局长,多谢卫局长。”戴天德脸上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来,“如果局领导个个都像您这么高风亮节,我们下边人的工作就好做了。”

    这是卫建国到了劳动局之后听到的第一句入耳的话,他心中的气就顺了一些,脸上也有一丝微笑,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

    戴天德就过来拿起杯子替卫建国续了点水,又说道:“卫局长,那我就派人把房子收拾一下,下班后我带您过去。”

    房子就在劳动局后面不远,下班后戴天德把房子钥匙送过来,带着卫建国到后面去看房子。

    可是不看房子还好,一看房子,卫建国刚刚自我调整过来的心情立刻被破坏殆尽。

    从家属楼地外观来看。可以判断出来。这是一栋建造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地房子。走进楼道。更验证了卫建国地判断。只见楼梯又窄又陡。楼道里没有留采光口。全靠昏暗地灯泡来照明。

    给卫建国安排地房子在二楼。打开老式房门。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卫建国皱着眉头走进房间。房间里虽然刚经过清扫。还算干净。但是那股霉味却无处不在。房屋面积不大。最多六十个平方。室内结构设计也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地理念。大卧室小客厅。更显得空间狭小逼仄。更让卫建国无法容忍地时。房间里虽然配有家具。但是样式也颜色都是五花八门。好像是刚从旧货市场淘过来一样。

    见卫建国面色不愉地在家具上来回梭巡。戴天德就在一旁陪着小心说道:“卫局长。这些都是原来房主搬家后留下来地。您要是……那我明天让人把它们都拉走吧。”

    卫建国懒得再多和戴天德说一句话。他挥了挥手。示意戴天德可以走了。戴天德也不敢多说。轻轻地退了出去。听着楼道里传来戴天德地脚步声。卫建国坐在客厅地老式沙上。重重地喘着粗气。

    卫建国本来以为这场别具一格地欢迎仪式是对他这个外来户地一个下马威。可是随后地时间他才明白。这只不过是一个开始。后面地闹心事一件接着一件呢!

    先遇到地就是专车地问题。在官场上。专车就好比是古代地官员地轿子。代表着一个人地身份。官场中人只要一看专车。基本上明白专车主人地级别。卫建国既然是官场众人。自然不能免俗。他是正处级副局长。在配车问题可马虎不得。可是怕怕怕。鬼来吓。卫建国越是在意什么问题。就越是会遇到什么问题。

    劳动局这样热门的实权单位,还是有几辆好车的。一辆奥迪A6、两辆奥迪A4,一辆广本、一辆帕沙特、还有一辆别克。只是这些好车已经是名花有主,分别被丁一尘等这些正副局长占着了。除了这几辆小车之外,局里还有两台桑塔纳2000,一辆是全新、一辆有八成新,另外还有一辆普桑、一台切诺基和两辆面包车。等卫建国到了劳动局之后,可以选择的范围就非常有限了,其实也就是在两辆桑塔纳2000普桑里选择。而且那辆全新的桑塔纳2000还是办公室主任戴天德的专车。

    “桑塔纳2000?”卫建国黑头黑面的靠在皮转椅上,冷嗖嗖地对卫建国说道:“我是劳动局副局长,出去也是代表劳动局的形象,你给我安排一辆桑塔纳2000,不是给咱们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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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更晚了一个小时,对不起啊。第三更两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11章 问题就在正处级

    可不是。这桑塔00们下边开开还行。您是局出去确实有点……”戴天德顺着卫建国的话说了两句。然后为难的说道:“可是。局里现在就剩下这几辆……”

    “老戴。你是办公室主任。连这一点事情就办不好?”卫建国敲打着戴天德。

    “卫局长。要不您先用委屈一下。用那辆新的桑塔0。”毕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戴天德不敢不卖力。他说道:“我以局办公室的名义向局务会打个换车申请。这边也请您和丁局长他们沟通一下。然后上报财政局。等财政局批下来。我们就去给您购买新车。”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卫建国除了接受戴天德的建议外还能有其他什么办法?纵使是再掉身价。也只能先开着那辆桑塔0这一段过渡期度过。等财政局批下换车报告后。再去挑选一辆与自己身份相符的新专车。

    说起这个公车申购程序。各个地方都有各个地方不同的规定。比如在北市的时候。申购公车就需要使用机关向市机关事务管理局申请。然后是财政局审核标准和经费。这两关通过后就上报到控购领导小组集体研究。然后找分管副市长签字批准。然后是财政把购车款拨下来。

    但是海州市公车申购程序和北市就有些区别。具体到劳动局来说。是局办公室先提出申购报告。然后上报局务会议讨论。局务会议讨论通过后。就把申购报告上报到财政局。财政局分管领导审核没有问题后。才上报到分管副市长。分管副市长签字同意后。财政局就根据分管副市长的签字正式发文批复购车申请。劳动局拿到财政局批文后就可以去采新车。新车采购回来后。就由海州市政府采购办公室根据财政局的批文统一支付货款。在财政局的批中只注明购车的资金额度。具体购买什么车。就由劳动局自己掌握了。

    从这上面的程序来看。我们知道即使一切顺利。卫建国想乘坐上和自己资格相称的专车也需要一段时间。而且如果这中间只要某个环节出了问题。卫建国的愿望就不的不往后推一推。甚至可能在相当长时间内实现不了。

    卫建国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知道又能如何?那几辆好车在他来之前已经被几个副局长占住了。他总不能去让人家把车让出来吧?况且即使他去说。人家就会让吗?大家都是副局长。你无非就是多个正处级。又能如何?

    建|郁闷地乘坐上了桑塔00。'中却时时刻刻记着局办公室的公车申购报告。这个报告在局务议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阻力。丁局长和其他五位副局长都表示理解。觉的卫局长乘坐一辆桑塔0有点不合适。劳动局又是大局。给卫局长换一辆好车也是非常有必要的。但是这个公车申购报告到了财政就被卡住了。财政局的分管局长振振有词的说道。劳动局的几辆小车都没有到报废年限。按照政策规定是不能够更新车辆的。

    丁一尘很无奈地把这个情况给卫建国讲了。在痛骂财政局这帮人不开窍的同时。还建议卫建国到财政局活动一下。让财政局理解一下劳动局这边的特殊情况。给予一些特殊照顾。

    卫建国心中就有些气。虽然说申购的专车是给自己配备的。可是毕竟是劳动局的公车。现在怎么变成好事是他卫建国的私事。还要他到财政局去活动一下?

    不过卫建国后来也想通了。活动一下就活动一下吧。只要能够把批文拿到手。申购回来新车。还不是自己乘坐?不能光想着喝水。不想着打井啊。自己不去活动。谁又会替你操心这件事情呢?

    于是卫建国就把办公室主任戴天德叫过来。让他去财务上支一笔现金出来。他好去财政局活动。

    戴天德却为难地说道。局是实行的是一支笔签字。支取现金必须由丁局长签字才行。

    卫建国这才醒悟。现在不同于他在粤海县当县委书记时候的情况了。不是他发一句话。县委办主任解运来立刻去把现金送过来的时候了。自己在劳动局不过是个副职而已。

    想到这里。卫建国端着茶杯到了丁一尘办公室里。向丁一尘说了自己的意思。丁一尘却惊讶地说道:“卫。要公款去请财政局分管领导吃饭?这不妥当吧?在我们局里可从来没有这个先例啊。”

    卫建国就忍着气问道:“丁局长。既然没有这个先例。那么您建议我到财政局活动一下是什么意思?”

    “哦?这个啊……”丁一尘摸着头顶笑了起来。“老卫。你是不是误解我的意思了?我说让你到财政局去活动。意思就是让你到财政局去找他们分管领导解释一下你的具体情况。让他们理解一下。照顾一下而已。我可没有说要……那个什么样嘛!”

    “哪还活动个屁!”卫建国这才知道被丁一尘耍了。他撂下一句粗话。怒冲冲的离去了。

    专车这件事情再闹心。好歹卫建国还有一辆专车。桑塔0然不气派。但是遮风挡雨。当个代步工具还是可以的。

    下面这件事情不仅仅是让卫建国闹心。更是让卫建国无法接受。

    卫建国以前在粤海县当县委书记时。平时有客人来往。根本不用他考虑。秘书会安排的妥妥当当。吃饭桑拿娱乐一条龙服务。细致又周到。偶然有秘书不再身边。那么这些西照样不用卫建国考虑。专车司机就会出面把这一切搞定。卫建国甚至连个字都不用签。所以在县里当县委书记时。虽然被钱云枫和段志魁架空了。可是在经济上却没有吃过什么亏。卫建国从来不觉的请客人请朋友吃饭是个多么大的事情。

    可是到了海州市劳动局后。一切就又不同了。

    海州市和粤海县也不过相距一个小时的车程。老书记在海州市当劳动局副局长了。粤海县的老部下会不过来看一看?对卫建国来说。县里的老部下过来看一看。至少要安排一顿饭吧?所以当县里来客人的时候。卫建国都打电话给办公室主任戴天德。让他去劳动大酒店安排个豪华包厢之类的。刚开始

    |。戴天德倒是很听话。热心地陪着卫建国到劳动大酒县里来的客人。酒宴结束后还主动在饭单上签字。可是陪了那么三五次后。戴天就不那么热心了。总是推说自己有什么事情要办。包厢那我已经替您好了什么的。卫建国对此也不么介意。这毕竟是自己私人的客人。总让戴天德过来作陪也不合适。吃饭过后。领班就拿着饭单过来请卫局长签单。卫建国也毫不介意的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名字。龙飞凤舞。潇洒依旧。

    可是没有想到三个月过去了。劳动大酒店的经理却拿着一叠单据找到卫建国。说卫局长。能不能把餐饮费给结一下?酒店里的规矩是每半年结一次账。现在是七月初。要结上半年的账。一边说着还一边道歉。什么今天我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啦。确实是因为酒店里的流动资金太紧张。如果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来向您开这个口啦什么的。

    卫建国听的直冒火。想拍桌子。有觉的自己犯不上跟这种身份的人生气。他就淡淡地说道:“你去局办公室去找一下戴主任。他会给你处理的。”

    看到大酒店的经理转身出去。卫建国心中恨的咬牙切齿。暗道这次劳动大酒店承包期到了。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这人承包下去了。***。要帐都要到劳动局第一副局长的头上来了。

    可是卫建国这边还没有生完气。戴天德和大酒店的经理又进来了。戴天德手里拿着那叠单据抱歉地说道:“卫局长。这都怪我啊。没有为您服好。这些单据是您自己签的。照咱们局里的财务制度规定。副职除了正职同意外。不安排招待客人。您现在签的这些单。丁局长都不知道情况。所以就不给签字报销。”

    “戴天德。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情况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卫建国重重地拍了桌子。“如果我知道有这个规定。那来了客人我会不给丁局长打招呼?现在丁局长认为我是在擅作主张。这不是有意制造我和丁局长之间的矛盾吗?”

    戴天德腰往下哈着。一脸歉意地说道:“哎呀呀。卫局长。您批评的对都怪我疏忽了。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个规定。您的客人来的时候都给丁局长说过了呢!”

    卫建国差点没有被戴天德这句话噎死。大口喝了一口茶。顺了一下气。用手指敲着桌子问道:“那其他副局长呢?他们每次来客人都向丁局长汇报过了?”

    只极个别情况会向丁局长汇报。”戴天德态度依旧是恭恭敬敬。

    “那他们其他单据呢?都怎么解决了?”卫建国盯着戴天德。

    “卫局长。他们大多数单据都是拿到下面的分管单位和部门去消化了。真正让局长签字的并不多。”戴德叹了一口气。说道:“卫局长。我对不起您啊。咱们办公室就是一打杂的。也没有什么小金库。没有办法替您消化这些单据啊!”

    说着戴天德恭恭敬敬地把手中这叠单据放在卫建国的办公桌上。转身离去了。

    卫建国到现在才算是彻底明白。他这是被人阴了。他相信。单凭戴天德一个人。还真不敢阴他。在戴天德身后。一定站着某个强大的人。至于这个人是谁。还用说吗?也许当初让他分管机关事务的时候。已经有人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如果他下能有一两个实权部门。还会发愁这些餐饮费吗?

    劳动大酒店的经理见戴天德出去了。这才又出声道:“卫局长。那您看。这些账单……”

    卫建国横了劳动大酒店的经理一眼。问道:“一共多少钱?”

    劳动大酒店经理的脸上露出职业的笑容。飞快地报道:“您是劳动局的领导。可以享受菜金七折。酒水九折的优惠。打过折之后。一共是一万三千六百二十八。我再把零头去。您拿一万三千六就行了。”

    卫建国吃了一惊。才三个月。怎么就吃了一万多块钱。他低头翻了翻饭单。发现上面菜金倒是没有多少。但是酒水太贵。不是每回五粮液就是茅台。一上就是三四瓶。算下来还真的是一万三千多呢。

    “好。账单就留我这里吧。明天让司机把钱给你送过去。”卫建国身上还真没有装这么多钱。办公室里也没有什么人来塞过信封。所以只好让劳动大酒店的经理先回去。

    在自掏腰包买了一万三千六的饭单之后。卫建国就有点担心县里的老部下到海州来看他了。公款消费和人自掏腰包是两个概念。如果单凭卫建国的工资。怎么能招架的住?

    对于这种局面。卫建国也感到很困惑。他以前担任粤海县县委书记的时候也和丁一尘打过交道。印象中丁一尘不是这么刻薄的人。而且劳动局的副职们提起丁一尘来。口碑都很不错。正因为这样。所以当初赵长风给他运作到海州市劳动局来的时候。卫建国才欣然前往。卫建国这时候就想。难道说丁一尘以前的行为都是伪装出来的。到了现在丁一尘才露出本来面目。可是卫建国一观察觉的不对。丁一尘对他虽然刻薄。但是对其他副职却是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根本没有找过其他副职的麻烦。难道说是他卫建国在什么地的罪了丁一尘不成?

    卫建国仔细回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发觉在什么时候的罪过丁一尘。可是为什么丁一尘会这么对待他呢?

    后来。还是一个在海州市党校当教授的老乡为卫建国指点了迷津。他告诉卫建国。如果在其他方面都没有问题的话。那么问题只能出在一个地方。那就是卫建国这个副局长后面跟着的括号里。

    海州市劳动局副局长(正处级)。

    卫建国现在所受到的遭遇。毛病就出在他引以为傲的正处级!——

第12章 老省长

    校教授拍着卫建国的胳膊说道:“卫老弟,你真是聪)一时啊。你最得意的是你这个副局长是正处级的,和你们局长平起平坐,可是你怎么就没有想到,你最得意的事情反而是你们局长心头的一根刺呢?本来是他的江山,你非弄一个一字并肩王出来,他心中能好过吗?可以说你是他最大也是最直接的威胁,有了这么一个和他平级的副手在一旁,他肯定会感到寝食不安,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可能把他的位置顶了。那些其他副手级别上错半级,要想顶他的位置必须要跨过级别这个门槛,操作比较复杂;而其他部门的一把手要过来顶他的位置,组织上还要考虑个熟悉劳动局的情况,是否有利于劳动局工作的开展。唯独你,既没有行政级别上的障碍,又熟悉劳动局工作,丁一尘能不像防贼一样防着你吗?想明白这一点,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要处处理解你,打压你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早知道这样,就是留在粤海县人大当个主任或到政协当个主席也比到劳动局这个热衙门强。当天晚上卫建国喝得酪酊大醉,醒来之后心中对劳动局就有些意兴阑珊,盘算着什么时候找赵长风运作一下,换一个单位,即使到一个清水衙门去,也比留在这里受丁一尘的鸟气强。

    可是这时候又传出来赵长风可能要到海州市任副市长的消息,卫建国就暂时把自己的想法压了下来。现在眼见着赵长风已经到海州市担任常务副市长一个多月了,位子基本上坐稳了,卫建国就决定找老搭档谈一谈,让老搭档再拉自己一把。所以就有了刚才那个电话。

    对于卫建国的处境,赵长风也多少听说过一些,知道老班长在海州市劳动局过得不怎么如意。因为让卫建国到海州市劳动局去是赵长风私下里运作的,虽然赵长风的出点是为了让老班长有一个安逸的去处,可是最后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在赵长风内心里对卫建国也是感觉到有些歉意。赵长风也想过有机会了再帮着卫建国说一说话,不能让老班长过得这么憋屈,但是他实在是公务繁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就暂时把这件事情放下了。今天接到卫建国的电话,赵长风就想起这件事情来,他也正好想趁这个机会和老班长聊一聊,听一听老班长的打算,把自己这桩心愿给了结了,所以不等卫建国开口,他就先说了出来,至于说请老班长指点迷津云云,当然是护着老班长的面子。

    赵长风收了电话,鲍晓飞就小声的在一旁提醒道:“老板,中午财政局李明生局长……”

    “就说我临时有事。”赵长风轻闭眼,靠在了后座上。比起老班长来,财政局局长李明生的邀请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鲍晓飞对于怎样处理这样的局面已经是驾轻就熟,听了赵长风的话,他就拿出手机拨通了李明生的电话:“李局长啊,赵市长的一位老领导突然过来了,赵市长中午怕是抽不开身了。是啊,推后吧。等赵市长有空了,我会通知你的。”

    应该说鲍晓飞处理的还是很得体的,把赵长风含糊的指示转化成很具体的语言。卫建国确实是赵长风的老领导,所以赵长风陪卫建国吃饭也就是陪老领导吃饭了。至于李明生那里,多半会以为鲍晓飞口中的赵市长的老领导是中原省过来的又或是省里面下来的大领导,绝对不会想到那个“老领导”竟然是海州市劳动局副局长卫建国。因为卫建国虽然曾经是赵长风的上级,但是现在却是赵长风的部下,按照官场惯例,这种情况下领导是不会称呼自己的下级为老领导的。

    如果鲍晓飞实打实地告诉李明生,赵市长今天中午推了你的约会,去和劳动局副局长卫建国吃饭,李明生听了心中肯定会很不舒服,且不说他和卫建国之间职位的高低,就是单凭他有约在先这一点来说卫建国也不能排到他前头。这么一来,鲍晓飞不等于是有意制造领导和下级之间的矛盾吗?

    但是鲍晓飞说了赵市长和老领导一起吃饭就不同,李明生胆子再大,也不敢和赵市长的老领导去争风吃醋吧?只能自恨时间不凑巧。即使日后李明生知道了赵长风是陪卫建国吃饭,也不能算是鲍晓飞撒谎,卫建国本来就当过赵长风的领导,所以说是赵市长的老领导也不为过。

    这其实就是典型的官场式的语言,只是鲍晓飞跟在小赵老板身边锻炼,运用的越炉火纯青了。

    因为要和卫建国说说体己话

    到了凯悦大酒店之后。赵长风就让鲍晓飞和司机回去T|进了凯悦大酒店。他今天乘坐地是一辆机关车队地值班车。到这里来倒是也不显山不显水地。所以进了凯悦大酒店也没有引人注目。迎宾小姐也没有认出来眼前这位年轻人就是海州市地常务副市长。

    卫建国也很会办事。知道赵长风不想张扬。也就没有到下面迎接。而是静静地在包厢里等候。这个包厢也选地比较好。是五楼角落里地一个小包厢。很是僻静。两三个人坐在里面说说话是最合适不过了。

    服务员推开门。赵长风走了进去。卫建国一看到赵长风就连忙站起来迎接。嘴里正要说话。赵长风那边却抢着说道:“老班长。今天咱们兄弟叙旧。可不要整场面上那一套。”

    卫建国立刻心领神会。知道服务员在场。赵长风不想暴露身份。可是心中地激动又无法表达。遂握住赵长风地手用力摇晃着。嘴里说道:“长风老弟。您能过来。我很高兴!”眼里似有泪花闪烁。

    赵长风右手用力回应着卫建国。左手伸出去轻轻在卫建国手掌上拍了拍。亲热地说道:“老班长。早就想来看您了。一直找不到机会。惭愧。惭愧啊!”

    赵长风这话说的诚心实意,一点虚假都不带。如果按照官场上的官僚作风,遇到这种情况肯定会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从东江视察回来。”多半还会叹息道,“实在是太忙,本来还有几处应酬,财政局的明生局长已经提前约了三天,硬是被我推掉了。”

    这一套说辞赵长风不是不会,而是他绝对对于卫建国这个老班长,没有必要来这一套。

    “哎,知道您太忙啊!”卫建国拉着赵长风的手就要往上让:“长风老弟,请坐,请坐。”

    “老班长,您和我客气啥?就咱们两个,您坐!”赵长风不由分说地把卫建国按到了上座位上。

    服务员在一旁听着“老班长、老班长”的心中就有些稀罕,心说这两个人看着年龄相差十几岁,怎么还会是同学?嗯,这个年龄大的肯定学习不好,一直留级,所以两个人是同学了。哎,不对啊,如果学习不好,怎么又能当班长呢?

    赵长风落座之后,卫建国提起茶壶,抢着给赵长风倒了一杯茶,把颠倒的位置关系稍微纠正一下。

    赵长风微笑了一下,也没有阻拦,要不就显得太过刻意,岂非不美?

    小服务员听见倒水声,这才醒悟过来,脸上飞起一片红云,连声说道对不起。卫建国摆了摆手,把茶壶放下,说道:“上菜吧。”

    服务员很快就把菜送上来,菜品不多,但是都很别致可口,让人看了就是精神一振。开了一瓶十年的五粮液,赵长风就挥手就把服务员支了出去,小包厢里就剩下他和卫建国十足的好友私人间聚会的气氛。

    喝了两杯酒,赵长风见卫建国始终拘谨着放不开,就有意淡化这种气氛,笑着举起一杯酒说道:“老班长,我今天可是真心实意向您请教来了,您可不能藏私啊。”

    卫建国连忙举起酒杯低低地和赵长风一碰,说道:“长风老弟,你这样说我可真承受不起。有什么事情需要我效劳的尽管说。”

    赵长风沉吟了一下,说道:“我上午去东江县看了一下。”

    “长风老弟,你是为了海东新线……”卫建国是官场资深官员,这点敏感度还没有?赵长风是分管交通的副市长,海东新线久拖不决,尤其是东江段,已经成了海州市交通建设上的一段盲肠,赵长风到东江去,多半是为了海东新线。

    “还是老班长了解我啊!”赵长风笑了起来,把酒盅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拿着酒瓶,一边倒酒一边说道:“老班长,您来海州也一年多了,对这海东新线的情况多多少少也要了解一些吧?”

    “确实是听说过一些传闻,但是真是假就不是我这个级别的官员所能知道的了。”卫建国把身子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对赵长风说道:“听说这里面牵扯到一位老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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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老夏状态不佳,只有一更。明天老夏更新三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13章 重要客人

    于海东新线,卫建国所说的情况和松岗村村民山子掌T|致相似,只是比起山子来,卫建国对其中的内幕了解的更深入一点。

    当初海东新线设计初稿确实在东江段确实是经过松岗村南边,走横塘、麻涌过去,到东江县城。但是当时分管交通的副省长孙金平是东乡县大溪镇人,他想在退休前为家乡做一点事情,于是在他的干预下,最后海东新线东江段的设计方案就变成穿过松岗村,向北绕道洪梅、石塘、经过大溪,最后到达东江段。

    “我也是听这么一说,是真是假也弄不清楚。设计这条海东新线的时候,我还在粤北工作。”卫建国一边为赵长风倒酒,一边说道:“听肯定清楚。”

    到这里,卫建国忽然间停了下来,望了赵长风一眼,说道:“长风,你不会是想在海东新线上……这里水可深着呢!”

    赵长风笑了笑,含混地说道:“我初来乍到,也就是了解一下情况。来,咱们喝酒。”

    如果是以前赵长风在粤海县和卫建国当搭档的时候,有什么话肯定会跟卫建国交个实底。但是现在不行了,两个人地位不同了,身份的差距大了,相互之间的关系就不能还像以前那样,有些话就不适宜说出来。

    有些人常常感叹,自己的朋友属狗脸的,一阔就变脸,其实也并不完全是那么回事。只是一个人到了一定的身份地位,有些话就不能够随便说了,那种上下级之间交往没有禁忌没有等级说起话来没遮没拦的情况是不符合官场规则的。只要你处在一定的位置上,你就不由自主地会进入一幢等级状态,考虑到自己说话的效应和影响。

    卫建国显然也是明白其中的规则的,所以并不认为赵长风的含混是对自己关心的敷衍,相反,赵长风既然肯在私下场合问他这个问题,说明赵长风还是把他当成朋友的。

    了解过海东新线的情况,赵长风就打算进入今天的正题了,他拿起酒瓶为卫建国倒满酒,然后举起酒杯说道:“老班长,这杯酒我是向您赔罪的。在过去一段时间内我对老班长关心不够,让老班长受委屈了,今天特地向老班长赔个不是。”

    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股暖流从卫建国心头涌过,他愣在了那里,眼里泛着泪花,仿佛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等赵长风把涓滴不剩的酒盅底亮给他的时候,他这才醒悟过来,连忙也端起酒杯猛地喝下,由于喝得太急,他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边咳嗽还一边语无伦次地说道:“长风,你……这怎么……让我怎么说……”

    “老班长。别急。慢慢说。慢慢说。咱们有地是时间。

    ”赵长风探过身去。轻轻替卫建国拍了两下背。

    卫建国激动地情绪这些平复下来。言语也逐渐流畅起来:“长风。这怎么能怪你呢?你在粤海也一摊子公务。我和钱云枫、段志魁把一个烂摊子留给你。你要投入多少精力去收拾打理啊?我在海州这边其实还不错。正处级待遇。工作又轻松……”

    听着卫建国地话。赵长风内心一阵酸楚。怎么说卫建国也是在下面当过县委书记地人。那可是一方诸侯。现在在海州市劳动局内被人排挤成这样。物质上地窘境先不说。这心理上地巨大落差又有多少人能承受住地?但是卫建国到海州市之后。从来没有给他提过这方面地事情。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当初在粤海县地时候。卫建国作为县委书记。可是全力配合着他这个县长地工作。当时如果卫建国地天平稍微倾向一点钱云枫和段志魁。恐怕他赵长风早就被排挤出粤海县了。钱云枫和段志魁倒台后。卫建国作为县委书记也受到牵连。背了处分。于是主动申请调离粤海县。这里面固然是有因为卫建国对粤海县有点失望。想换个岗位谋求更好展地原因。但是从另一方面上来讲。卫建国这样做何尝不是把县委书记地位子腾出来让给他呢?而卫建国离开粤海县地去向。也全权交给赵长风负责了。赵长风还记得。卫建国当时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长风。俺老卫这后半生地前途就交给老弟了。今后老兄混地是好是坏。就跟老弟说话了啊。”可是最后呢?卫建国又落了个什么样地处境呢?

    赵长风以前在粤海。还可以说自己忙于公务。实在没有时间做借口。那么现在他到了海州市担任常务副市长就不能再找任何借口

    。长风相信,在这件事情上会有很多人都在一旁看着不仅仅是包括原来在粤海就跟着赵长风的人,也包括现在在海州的一些官员干部,他们肯定都在观望,观望赵长风这个领导是如何对待跟着自己的人的。如果他不能把卫建国安顿好,那就不仅仅是对不起自己良心的事情了,而是他这个领导值得不值得部下效忠的问题。卫建国的悲惨处境如果不能改善不仅会让原来跟着赵长风的人感到兔死狐悲,从卫建国身上看到令他们寒心的东西,也会让海州市的新部下重新考虑自己的抉择是否明智。这种示范效应一旦扩散开来,赵长风作为领导,想再凝聚身边人的人心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所以今天和卫建国面对面地坐着,赵长风于情于理都要给卫建国一个交代。

    “老班长,今天我当着你的面撂下一句违反原则的话,”赵长风真诚地说道:“以往我在粤海,就不说了。现在既然我到了海州,就不允许任何人让老班长您受委屈!”

    听了赵长风掏心窝子的话,卫建国激动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抓起桌子上的玻璃杯,把里面的铁观音倾倒进水盂,然后抓起桌子上酒瓶,把剩下的三两多五粮液全部倒进玻璃杯杯。

    “赵市长,”卫建国双手颤抖着捧起了玻璃杯,对这赵长风说道:“就冲您刚才这一句话,我老卫这一辈子就值了!我老卫不会说什么漂亮话,这杯酒就代表我的心意,干了!”

    “老班长……”

    赵长风想要阻止,卫建国那边一仰脖,已经把满满的一大玻璃杯酒干完。

    他抹了一把嘴角上的酒迹,把玻璃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说道:“赵市长,您刚到海州,先捡正经事办。我这小事你就别操心了,一时半会儿丁一尘还奈何不了我……”

    “老班长,您的事就是正经事,我肯定要先解决。”赵长风显然不同意卫建国的看法。

    卫建国真诚地看着赵长风,说道:“赵市长,以前我心中苦闷,主要是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劲头。现在您到了海州,我心中有了主心骨,就亮堂起来,这点困难又算什么?我是说真的,您先处理大事,等大事处理完了,再来考虑我的问题。”

    赵长风沉吟了一下,说道:“也行。老班长,您在劳动局先放开手脚干吧,不要顾虑那么多。我回头找个机会给功成市长打个招呼。”功成市长指的是副市长胡功成,他分管劳动部门,是卫建国的顶头上司。

    卫建国笑着说道:“赵市长,我看胡市长那边先不用了。您来海州不是要推行财政改革吗?以后丁一尘的权力也要收归到会计委派中心,恐怕也要祈求会计委派中心不要卡他。我这边有您在后面做主,会计委派中心不会太为难我吧?”

    市直部门的权力很大一部分指的是财权,只要财权被收了,丁一尘这个一把手也就成了足的鸭子,卫建国自然是不会再担心了。卫建国这次越赵长风喝酒倒不是急于改变自己目前的局面,他最主要目的还是探询一下赵长风对他这个曾经的老搭档的态度,着眼于以后长远的展。

    现在知道赵长风对他还像以前那样之后,卫建国的一块心病也就去掉了。这心头一轻松,酒量就放开了,遂又要了一瓶五粮液。赵长风知道卫建国以往郁闷,今天难得放松一下,也就不阻拦,陪着卫建国把第二瓶五粮液又喝完,卫建国喝得酪酊大醉。

    赵长风就打电话把鲍晓飞叫过来。鲍晓飞眼皮子极活,在楼下大堂先把单买了,这才上到五楼的小包厢。

    赵长风看到鲍晓飞过来,就指着卫建国说道:“卫书记就交给你了。到市委小招安排一个房间,最好的那种。”

    这种小事对鲍晓飞来说驾轻就熟,他立刻打电话到市委小招要了一个房间。市委小招刘向阳总经理听说是赵市长的客人,不敢怠慢,让总台在不对外的8楼安排了一个贵宾间,然后自己亲自在大堂等候。等鲍晓飞把卫建国送进来,刘向阳现赵市长的重要客人竟然是劳动局副局长卫建国,一下子呆了……

第14章 老省长的晚节

    州市交通局局长陈心仁今年五十三岁,在交通局局长]4已经坐了七年。去年年初换届时陈心仁没有能够再进一步,基本上也就对仕途没有期待了,知道自己也就是一个正处级的命了。不过能够在交通局这种肥的流油的部门当了七年一把手,陈心仁也算是心满意足,没有什么遗憾了。他现在唯一期盼的就是能够顺顺利利干满这一届局长,然后退到二线去当调研员。

    应该说,陈心仁担任海州市交通局局长这几年海州市交通面貌有了很大改观,海州市高速公路通车里程跃居全省前列。但是陈心仁也有遗憾,那就是海东新线至今没有建成通车,这让他本来可以圆满的交通局局长生涯就变得不圆满起来。

    今天上午,陈心仁接到海东新线东江段项目指挥部的电话,说新上任的常务副市长赵长风去了东江县,还在蟒河一号大桥的施工现场出现,陈心仁就知道坏了,看来赵市长一上任就要拿海东新线开刀啊!

    陈心仁不敢怠慢,立刻让秘书把关于海东新线的所有资料都给他找过来。虽然海东新线的大部分数据他还记得,但是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躲在办公室把这些资料和数据重新看了一遍。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赵市长肯定会在一两天之内找他询问关于海东新线的情况。

    事实证明,陈心仁的准备是多么及时,下午三点,他就接到鲍晓飞的电话,让他到赵市长办公室去一趟。

    “鲍科长,给我透个底,赵老板要谈哪方面的工作,我这边也好简单准备一下,汇报的时候也好有的放矢啊。”陈心仁在电话里笑着和鲍晓飞套着近乎。

    “老板没有说,我哪里猜得出来?总之不会离开陈局长的本职工作吧?”鲍晓飞在电话里打了个哈哈,放下了电话。

    陈心仁带上精心准备好的材料来到赵长风办公室,一进门就说:“赵市长,我这几天正在准备材料,好系统地把我市交通展现方面的工作向您汇报,一听您叫我,我就赶紧过来了。”

    “坐吧。”赵长风指了指大班桌前面的椅子,说道:“其他方面的工作先放一放,你先向我说一下,海东新线是怎么回事?”

    陈心仁拉开椅子,扎扎实实地坐在椅子上,把手中的文件夹放在桌面上,开口说道:“海东新线本来计划在前年年底建成通车,海城段和西湖段都已经按照计划建成,唯独东江段因为东江县的配套资金一直没有到位,所以就停顿了下来。”

    说到这里,陈心仁停了下来,偷眼看了一赵长风。赵长风也不说话,手里夹着一根烟,靠在椅背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陈心仁生平就怕和这种看不出喜怒哀乐地领导打交道。他屁股悄悄地往前挪动了一下。腰部就离开了椅背。继续汇报道:“海东新线地建设资金实行地是三三制原则。既省里拨一部分。市里补一部分。县区拿一部分。东江段一共有四十五点五公里。所需投资为六亿七千万元。按照三三制原则。省交通厅下拨二亿二千万元。市交通局补助二亿二千万元。剩余二亿三千万元由东江县当地政府自筹。现在省市地资金到位了。而东江县自筹部分却只到位了五千万。所以东江段地建设最后就停顿了下来。”

    东江县是海州市地经济洼地。经济在海州市两区三县中排行最末。一年财政收入还不两个亿。也就是一个吃饭财政。想要东江县拿出两亿三千万元配套资金用于道路建设。确实有点勉为其难了。

    赵长风对海州市下属县区地经济基本状况还是了解地。听了陈心仁地汇报。沉吟了一阵。这才问道:“当初设计这条线路地时候。没有考虑到东江县地财政承受能力吗?”

    “这……”陈心仁又看了一下赵长风地脸色。吞吞吐吐地道:“这里面地情况说起来有些复杂……”

    赵长风伸手弹了弹烟灰。没有说话。只是用目光示意陈心仁继续说下去。

    “本来按照最初地设计路线。东江段全长三十八点六公里。只需要四亿两千万元。考虑到东江县地具体经济情况。东江县只需要拿出六千万元配套资金。其余三亿六千万元由省市两级交通部分平摊。可是后来情况起了变化……”陈心仁知道这一关是逃不过去地。所以就主动地交代了海东新线东江段修改线路地来龙去脉。

    原来和卫建国说的情况差不多,东江段线路的修改确

    为当时分管交通的副省长孙金平的缘故。孙金平是)T人,从小在那里长大,对那里的一草一木都有感情。东江县是海州市的经济洼地,大溪镇地处山区,又是东江县的经济洼地,可以说是海州市最贫穷落后的乡镇。

    虽然对家乡有感情,但是孙金平副省长平时还是很讲原则的,很少对老家给予什么特殊关照。但是设计海东新线的时候,正是孙金平马上要退下来的时候。大溪镇的领导就去了省里看望了孙金平,说老省长,您不但大溪镇见过以来出的最大的官员,也是大溪镇的整个历史上也是级别最高的官员,可以说是我们整个大溪镇的骄傲,大溪镇的乡亲们也都以您为荣。乡亲们知道老省长清正廉明、最讲原则,所以平日里从来不敢过来给您添什么麻烦。这不眼看着老省长要退下来了,乡亲们才厚着脸皮推举我们几个过来求老省长帮着说一句话。听说市里面要修建一条海东新线,老省长您看能不能帮忙说一句话,让海东新线经过大溪?这些年大溪经济之所以上不去,主要就是交通不方便。如果海东新线能够从大溪镇经过,那么大溪镇就成为连接海州和江州的一个轴心点,有了交通上的优势,还怕没有客商过来投资吗?有了投资,大溪镇的经济就能上去,老百姓的生活就能得到改善啊。

    大溪镇的领导说的可怜巴巴又情真意切,让孙金平无法拒绝。他叹了一口气,说道:“讲了一辈子原则,谁知道眼看要退休了,偏偏要我违反一次原则。看来,我还不是一个好干部啊!”

    随后孙金平就打电话给了交通厅宋厅长,指示他对海东新线东江段的线路进行修改。主管领导了话,交通厅宋厅长还真不好拒绝,尤其是当这位主管领导马上就要退休的时候。有些人不明白,决定主管领导马上退休了,岂不是放一个屁都不响了,这个时候为什么要买他的账呢?其实越是面临退下来主管领导,下级越是要给予足够的尊重。因为在台上的时候风风光光,一旦退下来就面临着权力旁落,那就巨大的心理失落感是很多老领导们无法承受的。所以越是面临退下来的关口,老领导们心理越是焦灼焦躁,这时候谁要得罪了他们,就等于在即将喷的火山上钻了一个口,那扑面而来的愤怒的岩浆虽不至于说将那些引火山爆的人埋葬,但是弄个焦头烂额、灰头土脸的也不好看吧?所以这个时候聪明的部下最佳的选择就是敬而远之,老领导说啥就是啥,尽量满足,不然让领导起脾气来……

    最后的结果就是海东新线重新勘测设计,绕了一个弯,从大溪镇经过,这样不仅仅是路程远了五点几公里,还要多修三座大桥,开挖一条隧道,建设用地也比原来方案多增加了四百多亩,其中绝大部分是高产良田,而整个东江段的工程投资也从四点二个亿上升到六点七个亿。建设资金也按照西湖段和海城段一样,采用三三制的原则,省交通厅和海州市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各增加四千万的投资,其余部分,由东江县地方政府自行筹措。

    本来听卫建国说起这个情况的时候,赵长风心中还在想这多半是个传闻,实际情况也许并不像卫建国听说的那样。却不曾想最后竟然真的是这个情况,是分管交通的老省长孙金平在临退休之前动用了影响力修改了线路,这看似简单的一修改,就要多建三座大桥,一条隧道,多占四百多亩良田,要国家多付出两个多亿的代价,这是何等惊人的浪费啊。

    听完陈心仁的汇报,赵长风内心震惊,脸上却是若无其事,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陈局长,你回去准备一下,这两天我们找个时间,到东江县实地考察一下,把两条线路都走一走。”

    陈心仁心中一惊,两条线路都走一走?难道说,赵市长还打算让东江段最初的设计路线起死回生?这任务甚至比新修一条线路还要艰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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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书友,老夏晚上总有事情耽搁,第二更又晚了两个小时。第三更也无法完成了。只有明天努力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15章 官位与架子

    为二十八日是端午节,市里县里都会组织一些活动,T舟、拔河比赛之类的,既活跃了单位气氛,也增强了同志们之间的团结,所以到东江县的调研活动就放在了二十九日。喜欢该书,请到秀…书…网阅读最新章节·

    二十九日早上八点半,赵长风迈步进了办公室。鲍晓飞夹着手包端着水杯跟在老板的后面,进了办公室之后,鲍晓飞先把手包放老板的办公桌上,又从小冰箱里拿出信阳毛尖为老板泡了一杯茶水,又站了一会儿,见老板没有别的吩咐,这才退了出去。

    赵长风坐在皮转椅上,看着办公桌上秘书处送来的厚厚一叠文件,叹了一口气。这官场真的是文山会海,昨天端午节参加几个活动,一天没有处理文件,这文件就快摞成小山了。

    文件已经分好类别,赵长风拿起来边看边处理。一些文件是省里厅局下的文件,这些文件也就是看一看了解一下就行,对于这类文件赵长风很有处理经验,只要浏览一下文件标题,有个印象,知道大致有这么回事就行;还有一些文件是传阅的,上面打印有领导的名字。这些文件处理起来也很快,只要看看内容,然后拿起铅笔在自己名字上画一个圈圈,表示已阅就行;第三类文件则要费一点功夫,需要赵长风这个常务副市长直接批示的,赵长风就要斟酌一番,在文件上签署处理意见。

    处理完这些文件,赵长风伸一下腰,活动一下筋骨,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九点二十,仅仅是处理这些文件,就花了将近一个小时。

    鲍晓飞已经掐算好时间,推门进来轻声说道:“老板,陈局长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那咱们也下去吧。”赵长风站起身来。

    鲍晓飞就上去拿起办公桌上的手包,端起水杯,跟着赵长风走了出去。

    三辆车奔驰在老海东线上,最前面一辆是最新款的奥迪A6,车号是YH5006,正是常务副市长赵长风的专车。后面则是一辆奥迪A4,里面坐的是交通局局长陈心仁。其实陈心仁的专车也是一辆奥迪A6,这辆奥迪A4张副局长的专车。但是这次陪同常务副市长赵长风下去考察,陈心仁专门和张局长调换了一下座驾。在官场是讲规矩的,顶头上司乘坐一辆奥迪A6,你这个部下也乘坐一辆奥迪A6,这不就意味着和顶头上司平起平坐了吗?所以这个时候,聪明的部下就会变通一下,把自己的级别和上司的级别拉开以示尊重。

    在奥迪A4后面,则是一辆丰田商务车,里面乘坐的是交通局的办公室主任和几个工程技术人员。

    听说赵长风要去东江县调研,公安局局长高昌山就嚷嚷着要给赵长风派一辆警车在前面开道,以壮声威,赵长风却不想过于照耀,就谢绝了高昌山的好意。

    老海东线车流量大。跑不起速度来不说。而且路面也到处都是修补地痕迹。一路上颠颠簸簸地。鲍晓飞有点担心小赵老板被颠着。好在赵长风兴致还蛮高。说坐车还享受免费按摩。难得。

    五十多分钟后。车到了东江收费站。常务副市长地车当然不用缴费。司机老张开着车径直通过了收费站绿色通道。一出收费站。就看到东江县县委书记马千里、县长周锡成率领着一大帮人在收费站口往这边张望着。路边停了一溜小车。见到赵长风地专车。马千里地脸上地表情就兴奋起来。浮现出一副恰到好处地笑容。

    司机老张一打方向盘。奥迪A6就恰到好处地停靠在距离马千里几步远地路边。虽然只有几步远地距离。马千里还是双手向前。小跑着迎了过来。周锡成领着一众官员小步跟在后面。

    “欢迎赵市长下来视察工作!”马千里双手紧紧握住赵长风地手。脸上洋溢着热情地笑容。

    “马书记。你看你们。这样多不好啊?”赵长风一手握住马千里地手。另一只手指着马千里身后地这些人。“我不过是下来搞一个调研。你们就这样兴师动众地。多不好啊?”

    马千里殷勤地笑道:“赵市长。这哪里算是兴师动众哟?您下来调研工作。是我们东江县全体干部难得地一次学习机会。本来应该到县界去迎接地。只是时间仓促……”

    赵长风当然知道这是马千里的一句客气话,在官场上,迎接什么领导用什么标准都是有一定规矩的。只有迎接市委书记、市长这两个党政一把手的时候,才会有县委书记、县长率领四大班子成员到县界去迎接,这叫做界迎。而对于市比较重要的副职,就比如他这个常务副书记,县委书记、县长率领四大班子成员出城

    这个叫做郊迎。因为现在城区和郊区之间的边界很tT以这个郊迎一般都会安排在收费站外面;至于市里其他不重要的副职,虽然也会安排郊迎,但是一般都是分管副县长过来迎接,县委书记、县长是不会率领四大班子成员过来的,最多是就酒宴时出来陪同一下;而市直部门的一把手下来,那就是府迎了,也就是在政府门口迎接一下……

    “马书记,你可别太谦虚了,县里的领导基层工作经验丰富,我也是来向你们取经来了。”赵长风笑说了一句,松开了马千里的手。

    县长周锡成站在一旁赔笑,这时得到了机会,连忙把手伸了过来,就着刚才的话题说道:“赵市长,您们市领导站得高,看得远,视野开阔,不但工作水平高,而且调研水平也高。我和老马以前也总下去搞调研,可是总感觉收获有限,这次您亲自下来,我们县里的同志都想趁机跟着领导学习一下,提高一下调研水平呢!”

    旁边县里其他领导都跟着附和道:“对啊,马书记和周县长把我们心里话都说出来了,这是一个难得的近距离跟着领导学习的机会,我们都不想错过呢!”

    然后马千里跟赵长风身旁的陈心仁握手,笑着说道:“老陈,你这个大局长可不好请啊。这次跟赵市长下来,可要好好关心关心我们东江县啊!”

    陈心仁知道马千里话里有话,就微笑着回应道:“老马,交通系统一直都很支持东江县的经济建设,也提倡县里的同志多扬一下艰苦奋斗的精神啊!”

    赵长风听着马千里和陈心仁斗着机锋,心中说道,听说因为海东新线,交通局和东江县两家闹得很僵,现在看起来这种说法也不是空穴来风啊。

    和县里其他领导都握了一遍手,郊迎仪式算告一段落,大家重新上车的时候,马千里抢在鲍晓飞的前面,用手护在车门顶部,请赵长风上车。然后又绕到车左边,小声地对司机老张叮嘱道:“司机师傅,路上跟着我的车就行。我的车不会开的太快。”叮嘱完毕,这才放心的回到自己的车上,让司机开车在前面带路。

    陈心仁在一旁看着就觉得今天东江县的马书记是下足了本钱,本来一个县委书记是没有必要对常务副市长这么殷勤的,马千里今天做足了功夫,看来是把解决海东新线东江段工程的希望寄托的赵市长身上了。

    赵长风已经让鲍晓飞提前跟马千里和周锡成打过招呼,到县里来先不听汇报,先到海东新线东江段进行实地考察。所以当车队重新开行时,县里其他领导班子的成员就各自散去,只有县委书记马千里、县长周锡成两辆专车加入了车队。而按照常规,一般常务副市长下来调研,是由县长全程陪同即可,县委书记在欢迎仪式后多半会找个借口离开,然后到常务副市长调研结束时再来送一下,做好一头一尾的工作就行。现在,马千里却给了赵长风一个超规格的待遇……

    车队开了不久,就到了海东新线,只见上面停着三辆小车,东江县交通局和海东新线东江段项目指挥部的领导都站在路边等候。

    赵长风就下了车,和东江县交通局和海东新线东江段项目指挥部的领导们一一握手,比刚才和马千里、周锡成等县里领导握手要亲切热情得多。县交通局局长和东江段项目指挥部总指挥见到市领导本来有点紧张,看到赵市长如此亲切,如此平易近人,比县委书记、县长那两张臭脸好看的多,那份紧张的心理反而去了,心中还嘀咕道,人家说官越大,架子越小,果然如此。

    其实未必啊!在官场上领导们都深谙一个道理,越是在基层干部面前,态度越是和蔼可亲,这主要因为基层干部和他们隔的太远,没有必要耍那个威风。而在直接下属面前,领导们的官威就出来了,举手投足就压得部下喘不过来气。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这就有点像是祖孙三代中,爷爷对孙子非常好非常亲热,对儿子却总板着一张臭脸,仿佛儿子欠了他一辈子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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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无涯介绍:
天下乌鸦一般黑,从来没有白毛的……
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因缘际会之下,被人误认为是省府高官的亲戚,从此踏入官场,一个懵懂无知的大学生就这样在官场的酱缸文化中被熏陶成一个心狠手辣,满腹心机的官场高手。
官商勾结,宦海商途,赵长风究竟会抵达怎样的彼岸?宦海无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宦海无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宦海无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