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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夏言冰     宦海无涯txt下载     宦海无涯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77章 交锋

    照组织部计划,这次拟任干部一共有五十八个名额,不觉得自己一个人占用了十六个名额有什么不妥。因为五十八个名额中正县级干部有二十三位,王刻舟才提了三个,不过也就是八分之一的名额,剩下十三个人虽然有点多,但是却是副县级职务。我王刻舟堂堂的一个大市长,把正县级职务都让给了你们,多占两个副县级职务又算得了什么?

    组织部吕部长又把名单拿到了苗书记那里,苗书记端着茶杯扫了名单一眼,嘴唇上挂着一抹讥笑说道:“好吧,就按照这个名单定吧。你立即安排人手下去考察。”

    说实话,苗书记真的没有想到王刻舟这个人如此不知道进退,莫非以为有一个当省委副书记的老丈人,就可以在海州市为所欲为了?他也懒得再让吕部长把名单退回去。这样显得好像是我苗晓故意在卡你一样。你王刻舟不是坚持嘛,好啊,就按照你的名单去办,到时候常委会上再见个分晓。如果常委会上把你的人选否决了,你还能再说什么?即使是省委副书记路跃进,也挑不出半点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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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这次考察干部涉及的人数比较多,时间又很紧迫,组织部人手明显不够。为了及时完成任务,组织部便向市委提出要求,由市委同意抽调人员,下去考察干部。这样除了组织部所有能抽调出来的干部外,海州市纪委、海州市委宣传部、海州市直机关工委等部门也抽调了许多干部,和组织部的人打乱分成十个小组,浩浩荡荡地分头下去考察。经过半个多月的忙碌,考察活动顺利结束。

    紧接着,在海州市委小会议室内,召开了海州市市委常委会议。在以往召开常委会时,总有一两个常委要么是出差在外边,要么是请病假事假什么的,很少能够全部到齐。但是今天这个常委会,十一名常委全部到期,无一缺席,谁都明白这次常委会的重要性,这个时候如果缺席,就等于自动放弃手中的权力。

    苗晓坐在会议桌的顶端,神态安详,和常委们闲聊着。王刻舟一脸欢笑,时不时地在旁边插上一两句话。赵长风和高昌山两个人坐在一起,兴致勃勃地研究着高昌山刚弄来的一款精致地ZIPPPo打火机。

    组织部吕部长和市委办主任一起拿着通过组织部考察的干部调配名单向每一个常委一一分发。

    这边吕部长和市委办主任分发完毕,那边苗书记就收住了话头,目光在整个会议室扫了一遍,开口说道:“今天把大家请过来,主要是讨论研究一批干部的问题。名单大家都看到了,一共有五十八个干部,人数有点多,所以呢我们就紧张一点,加个班,争取今天就把这件事情给定下来,大家说呢?”

    一边说苗书记目光一边扫向大家,仿佛是征求他们的意见,于是每个常委不由自主地都点头。苗书记目光最后落到身边的王刻舟身上,王刻舟就轻轻咳嗽了一下,点头说道:“这个干部问题拖了有大半年了吧?说起来惭愧,这里也有我的责任。因为半年前我刚到海州,对情况还不熟悉,苗书记就暂时冻结了干部调整计划,把这件事情一直拖到了今天。我很赞同苗书记的意见,这干部问题不能再拖了,今天即使加班加点,也要把这批干部的问题研究完,不能影响他们地工作积极性。”

    常委们都拿起面前地名单看了起来。虽然上面并没有注明哪一个干部是由那位领导提名地。但是这些问题根本不用标注。他们心中非常清楚。在海州干了这么久。谁是谁地人。还不一目了然吗?

    虽然在之前各个常委们都听到了风声。代市长王刻舟提名了十六个人。但是听说是听说。今天亲眼看到名单上那长长地一溜名字。他们心中还是很不舒服。这王刻舟刚到海州半年。就提了这么多人出来。如果再海州工作个三年两载地。这海州市还不变成了王家店?

    “时间很紧迫。其他就不多说了。”苗书记放下了茶杯。对列席会议地组织部副部长白长江说道:“老白。开始吧。”

    白长江地任务就是按照名单上地顺序。简单减少一下考察对象地考察情况。然后就是常委们发表意见。最后对这个考察对象进行表决。

    首先讨论地是副县级干部。这也符合党地原则。由易到难。先在容易解决地问题上达成共识。然后再去寻求复杂问题上地解决之道。

    前面两位拟任干部地表决都进行地非常顺利。几乎没有什么阻力。到了第三位。是粤海县委办主任莫日根。拟任海州市财政局副局长。

    苗书记等白长江介绍完莫日根的情况,就开口说道:“大家都谈一谈看法吧。”

    王刻舟伸手拉过烟灰缸,把烟头在里面拧灭,这才说道:“我先说两句吧,对于莫日根同志,我并不是太了解,但是仅仅就刚才白部长介绍地情况来看,这个同志没有财政工作方面的经验,安排到财政局去是不是不大合适呢?财政工作一向是重中之重,马虎不得啊!对于这个任命,我建议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

    ”

    会场上一下子就静默了下来,常委们心照不宣地碰了一个眼神,王刻舟也太霸道了吧?自己提名了十几个人,却容不得赵长风提两三个人,以后在市政府,你们两个人还怎么合作?不过因为没有牵扯到他们地具体利益,所以他们虽然对王刻舟的做法不以为然,却也没有人愿意出头,他们要看一看风向,看看赵长风怎么反击,看一看苗书记地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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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作秀要做足

    一尘本来以为拿捏到卫建国的短处了。可以任意揉|却没有想到卫建国态度还这么嚣张。看来老卫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这个时候丁一尘心中反而有点惧怕。卫建国坐的距离他最近。万一卫建国有个什么鲁莽的举动。闹将开来。传出去对他这个一把手影响也不是很好。

    见丁一尘脸色有点发白。卫建国心中冷笑一声。姓丁的。你也怕了?老子好歹也是当过委书记的人。还没有冲动到要动手的地步。

    “车我是卖了。款我拿去扶贫了。事情就是这个样子。该怎么处分就怎么处分吧。别的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卫建国撂下一句话。转身推开挡在他面前的办公室主任戴天德。扬长而去

    “砰”

    望着卫建国的背影。丁一尘的手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看看。你们大家看看。老卫这成了什么样子?擅自把局里的小车卖了。我批评他两句怎么了?他还有理了他?这个情况我一定要向功成市长反映!”

    副局长们都装着糊涂。谁也不说。以往他们可以帮着丁一尘去踩卫建国。但是现在情却又不同。这个卫建国简直像是失心疯了一样。做出这么疯狂的举。摆明是要破罐子破摔。这个时候谁如果不知道好歹凑上去不是明摆着送给卫建国挡靶子吗?万一卫建国抱着舍身炸堡的精神拉着人同于尽。那岂不是自找倒霉?反正现在卫建国把目标对准了一把手。他们副手就跟着看热闹吧。如果丁一尘把卫建国彻底踩死那时候他们再在卫建国的政尸体上踩上两脚做做样子。这叫做打死老虎。万一卫建国弄出个奇迹。丁一尘身上搞出什么花活儿出来。那也未尝不可反正丁一尘位置动一动。他们些副手也可以跟着挪一挪嘛!至于说现形势未明。是明哲保身妙!

    卫建国回到办公室。就接到穗城晚报社名记的电话。说新闻已经排版印刷了。下午就能见到。卫建国心更是笃定。客气了两句挂了电话。

    当初让于青山邀请报社记者的时候。卫建国也是费了一番心思最后才决定邀请穗城晚报社的记者过来最好。因为东省三大平面媒体中。其他两家报纸都是上午出版。而穗城晚报却是下午出版。正好打一个时间差。

    刚才卫建国去向丁一尘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故意没有提有报社地记者陪同前往。而今天上午的报纸上也没有报道卫建国车扶贫的消息丁一尘就没有往舆报道这件事情上想。所以才对卫建国的态度才那么不客气。而且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情的话卫建国道。丁一尘一定会到分管劳动局的副市长胡功成面前去告状。因为卫建国这个级别属于市管干部。丁一尘然可以刁难建国。批评甚至训斥卫建国但是要想动卫建国。还须市里面发话。所以胡功成市长对卫建国的看法就至关重要。

    果然。正如卫建国推测的那样碰头会草草结束后。丁一尘立即打电话给了胡功成市长。汇报了卫建国私卖公车。而且还大闹局长碰头会地情况。因为劳动局的重要性。胡市长一向很其中丁一尘但是这次。功成听了丁一尘的汇报后。却沉默了很久。最后却说“老卫这件事是做的有点过了不过老丁。你也多从自身上面找原因啊。这事情还是要妥善处理闹大了影响也好。对不对?”

    胡市长那边挂了电话丁一尘还呆呆地拿着话筒发愣。胡市长是什么意思?让我从自身上面找原因?妥善处理可是怎么一个妥善处理法呢?如果不处理卫国。他丁一尘以后在劳动局内怎么服众?如果要处理。又怎么着才不会闹大呢?

    到了下午。让丁一尘更头疼的事来。穗城晚报上竟然有了大半个版面刊登了卫建国卖扶贫的事迹。还配发了照片。丁一尘拿着城晚报手都是冰凉的。他真地不知道。卫建国还埋了这么一手。这下麻烦大了……

    就在这个时候。丁一尘的办公桌上的蓝色电话响了起来。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抓起了电话。里面传来一陌生的声音:“请问。是海州市劳动局丁局长吗?”

    丁一尘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与这个声音匹配的资料。又迟疑了一下。才问道:“你是……”

    “哦。我是海城二路岗楼值班交警。我们这里发现一个人骑着自行车违规载人。拦下来之后。骑车的人就说他是海州市劳动局地司机。坐在后面车

    是海州市劳动局的副局长卫建国。我们觉的这件事不可思议。堂堂的副局长坐行车?您知道的。现在社会骗术百出。无奇不有。我们担心……所以就打你们的电话证实一下。”

    丁一尘直觉的一股热血涌上脑门要把他整个人憋炸了。这个卫建国究竟要干什么?竟然司机骑自行车载他上街?他放下电话。立即把办公室主任戴天德叫过来。让他立刻赶到海城二路岗楼去看看。卫建国在搞什么名堂。

    戴天德点头哈腰地领命出去。来不及叫司机。自己拿着备用车钥匙就开着那辆八成新的桑-00去了。等戴天德赶到海城二路岗楼。发现有两个电视台记者正扛着摄像机在采访呢。卫建国的专车司机正一脸正气地对着摄像镜头说道:“我们卫局长不是没有车。但是他看到山区地老乡们还生活在困苦之中。就把专车卖掉。把钱拿过来支持山区老乡们扶贫项目。然后他自己骑行车上下班。是今天中午下班的时候。他被别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扭伤了脚。自己没有办法骑自行车。所以我就骑自行车载着他出来办事。”

    “噢。他就是卖了专车帮助东江县山区老百姓建设高山蔬菜基地的劳动局局长卫建国啊?”旁边有人正拿着穗城日报。打开来对比着上面的照片。“可不是嘛。报纸上还有他地照片呢!”

    电视台记者又把话筒递到坐在后车座上的卫建国面前。问道:“卫局长我们看到。现在领导干部出入都是高级轿车。这个时候却骑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上下班。脚扭伤了也不休息。还坚持在工作地第一线。请问你是怎么想呢?”

    卫建国摆了摆手。说道:“记者同志。请你不要采访我好吗?领导干部本来就是公仆。是为人民服务地。所以就不能条件。比享受。我现在不过是和我们广大市民同志做一样而已。他'|-天也是顶着烈日暴雨。骑着自行车上下班。和他们相比。我这点行为也很普通不过。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好讲的。也记者同志不要再采访我。你们应该去采访……”

    说到这里。卫建国用手指了指周|的的大堆看热闹的人群。“你们应该去采访这些市民。他们才是第一劳动生产力。是创造我们这个时代的主人啊!”

    戴天德不敢再听下去了。他连忙下车。一边往里走。一边说道:“让一让。让一让。”穿过人群。走到卫建国的面前。先对记者说道:“记者同志。先不要拍了。”然后又对卫建国毕毕敬的说道:“卫局长。丁局长听说你摔伤了。特意派我开车过来接你。”

    卫建国摆了摆手。义正词严地说道:“戴主任。我有一辆自行车就足矣。如果局里还有富裕的车。我还如捐出来给希望工程。给山区的孩子们买几件文具。给乡下的孩子添几张课桌。”

    然后卫建国扭头拍了拍扶着自行车的司机。说道:“走吧。我还要去市扶贫办汇报工作。不能再耽误了!”

    司机心领神会。说一声:“大家让开!”然后就从前面跨上自行车。猛蹬了两下。就歪|斜斜地向前骑去。

    两个值班交警一时也忘记了自己的工作职责。竟然没有再去阻拦这种骑车载人违反交通法规想情况。海州市电视台的两名记者却把摄像镜头追着卫建国猛拍一。

    “两位。两位记者。你们辛苦了辛苦了!”戴天德连忙上前挡在镜头前面。笑呵呵地两位记者递烟。“你们这么辛苦地拍摄我们局领导。我怎么样都要示一下是不是?这样咱们找个地方坐一坐?”

    两个记者已经搜集够足够的新闻素材。听说要去坐一坐。倒是也不反对两个人就收了摄机。往新闻采访车里放。

    趁着这个功夫。戴天德立即打电话给丁一尘。把才发生的情况汇报一遍。他对丁一尘说道:“丁局长。我这边先稳住两个记者。看看能不能直接在这里把这个新闻给抽掉如果不行我就去找他们的副台长。总之。我向你保证。这个新闻不在海州市电视播出!”——

第35章 规矩

    赵长风要到省里去,东江县县委书记马千里就领赶了过来。

    “赵市长,您这次到省里去活动,肯定要打通不少关节。东江县家底薄,我也拿不出多少东西,县里小金库中只有二十多万,我都带过来了,当作是活动经费,另外还有运来了一卡车土特产,虽然不值钱,但是都正经是东江县山里产的。”马千里小心翼翼地捧着茶杯,一边向赵长风汇报着,一边看着赵长风的脸色。

    赵长风沉吟了一下,一脸和蔼地看着马千里:“老马,市里面去跑这条公路,哪有道理让县里出钱?别人知道了还不笑话我这个市长抠门?”

    上司们向来对下属的经济支援是来不拒,马千里却没有想到赵长风却和其他领导不一样,竟然拒绝了他送上门的“心意”,心中很是没底,就期艾艾地说道:“赵市长,我也知道这确实有点拿不出手……要不,我、我再给下面打几个电话,让他们再给我凑点。”

    “呵呵,老马,你误会了。”赵长风身子往后一靠,微笑着看着马千里,“我不是嫌你手笔太小,是真的不需要。东江县财政本来就不宽裕,我再向你伸手,不是乞丐碗中抢饭吃吗?市里虽然也不怎么宽裕,但是毕竟家大业大,有点底子,跑一条公路,这点活动经费还是能拿的出的。你把东西都带回去吧,东江县需要办地事情还很多啊!”

    “赵市长,那怎么能行?”马千里急得脸上的汗都出来了,“怎么说这海东新线东江段都是为我们东江县造福,我们东江县能没有一点表示吗?如果我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东江县的干部群众还把我的脊梁骨给戳断啊?”

    他往前挪动了一下屁股,身子几乎倾斜在大班桌上,“赵市长,我知道市里财政富裕,不差我们东江县这一点。可是到省里活动用钱的地方很多啊。要不,这钱您先带上,万一钱不凑手时,拿出来应应急……”

    “老马,让我怎么说你!”赵长风有点哭笑不得,他沉吟一下,说道:“这样吧,钱你带回去,土特产给我留下,这总行了吧?”

    “那……那好吧。”马千里见赵长风态度十分坚决,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只好说道:“这钱县里给您准备着,万一需要用,打一个电话,我马上给您送过去。”

    见赵长风抬腕看了一下手表。马千里就知道该走了。他站起来说道:“赵市长。那您忙。您看那车土特产……”

    “找秋山秘书长吧。下午我们就动身到省里去。正好带上。”赵长风站起来和马千里握了握手算是送别。

    半个多小时后。市政府副秘书长余秋山和交通局局长陈心仁一起来到赵长风地办公室。余秋山先向赵长风汇报:“赵市长。我安排了一辆面包车。路面全部都是高档烟酒。如果不够地话。再在羊城那边采购。海州土特产我已经准备好一卡车了。正好东江县马书记又送来一卡车。两大卡车土特产。交通厅那边应该没有什么意见了。”

    “秋山秘书长安排地很周到。”赵长风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陈心仁。陈心仁就连忙说道:“赵市长。交通局小金库里还有五十多万元。我把零头留下。带个整数过来。您看……”

    赵长风略微沉吟一下。说道:“陈局长。你是老交通了。我却是个新手。以前从来没有过和交通系统打交道地经验。所以这次出去办事还是要借重你地丰富经验啊。”

    赵长风说话这么坦白。倒是让陈心仁有些忸怩起来。以往他遇到地领导都是万能地。即使以前对某一方面一窍不通。但是一旦走到这个领导岗位上。分管了某方面地工作。就立刻摇身一变。具有无限地神通。可以对某方面地专家学指手画脚。而令人惊奇地是。这些专家学往往俯帖耳。对领导狗屁不通地观点点头称是。像赵长风这样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没有经验地领导简直成了凤毛麟角。

    “赵市长,像您这么谦虚的领导不多见了。”陈心仁脑海一转,嘴巴上立即来了词汇,“当初您也没有和电业局打交道的经验,可是您在海县当县委书记时硬生生地从省电网集团多弄来了二十万千瓦的用电指标,这样的奇迹恐怕即使那些在电业局干了一辈子的老手也做不到吧?我们下边这些人都佩服得紧呢!”

    从省电网集团弄过来二十万千瓦地用电指标可以用虎口拔牙来形容,这确实是赵长风最得意的事情,陈心仁这个马屁还真是踏踏实实地拍到了地方。赵长风哈哈笑了起来,伸手指着在一旁泡茶的鲍晓飞说道:“陈局长,这个功劳你可别按错了,这虎口拔牙的功臣在这里呢!”

    鲍晓飞没有想到赵长风把话题扯到他身上,连忙说道:“老板,这还不是您面子大,指挥的好?如果不是您面子大,又指挥得力,我一个小兵去跑腿,谁卖我的账啊?”

    余秋山和陈心仁都笑着附和:“就是,可不是咱们赵市长面子大,主意多嘛!”

    赵长风摆了摆手,继续刚才的话题,他对陈心仁说道:“总之这次我们要掌握这个原则,到省里去跑这条公路,该花的钱我们也一定要花到,不该花的钱呢则一分都不能浪费。至于什么该花,什么不该花,陈局长你是老交通,熟悉里面的道道,我可就靠你来把关了啊!”

    陈心仁连忙说道:“赵市长,请您放心,我绝对为您当好这个参谋,一定花最少地钱,办最经济的事情。”

    赵长风笑着点了点头。虽然他在省里有关系,但是跑公路要花钱还是免不了的。这基本上已经成为官场上公开地潜规则。纵使你认识省长,认识厅长,下面的处长、科长、办事员,每一个人还必须打点到,否则不定什么环节都会给你惹出麻烦。这其实也算是华夏国地悠久历史传统。比如清朝末年时慈禧太后崇信的大太监李莲英气焰那么嚣张,他地一个当官的亲戚到宫里去拜见他也要给小太监塞银子,否则小太监们就不给通报。李莲英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也只是对这个官员说,宫中地规矩都是如此,所以你虽然是我的亲戚,但是宫里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第36章 一块老姜

    


    场风气如此,赵长风可以不收钱,但是却挡不住别元看着挺多,一层一层关卡打点下去,方方面面都要照顾到,其实也和撒胡椒面差不多。当然赵长风也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关系自上而下一级压一级的强行压下去,但是那些具体办事的小鬼收不到银子,虽然不敢说不办,但是会想出各种办法刁难,比如随便找个岔子把你的材料退回去让你重新修改了、完善了之类,即使在材料上找不的岔子,每道审批手续上也要给你拖到法定的最后期限才给你办。这一样一个环节一个环节的拖下去,即使项目最后审批下来,黄花菜也凉了。时不我待啊,相比起海东新线东江段修通之后带来的巨大经济和社会效益,这付出的一点代价也是值得的。

    “陈局长,咱们也搞个分工吧。”赵长风给余秋山和陈心仁分别让了一根烟,笑盈盈地说道:“交通厅综合计划处处长这一关你来负责。分管副厅长、厅长这一关我来负责,怎么样?”

    陈心仁寻思了一下,有些为难地说道:“赵市长,综合计划处王处长很难说话,我……”

    赵长风收了笑容,手扶着皮转椅扶手,淡淡地说道:“陈局长,你在海州市交通局局长这个位置上五六年了吧?别告诉我,你连省交通厅里的一个处长都搞不掂。”

    陈心仁心中一咯噔,咽了一口唾沫,说道:“赵市长,那王处长就交给我了,我豁出去这张老脸,也要把综合计划处上上下下都打点地周到满意。”

    “老陈,这才像话嘛!要的就是这个态度!”赵长风脸上又浮现出了笑容,“那你们准备一下,我们下午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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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下午,一行车队浩浩荡荡地从海州市出,往省会羊城开去。这支车队就是海州市到省交通厅去活动的车队,领队的是海州市常务副市长赵长风,海州市交通局局长陈心仁和市政府副秘书长余秋山陪同,下面就是陈心仁精心挑选的几个得力干将,这些人都分有任务,利用自己地关系,把这次海东新线更改设计方案所涉及的交通厅职能部门包干到人,对口公关。至于综合计划处王处长,则有陈心仁亲自做工作。

    公安局长高昌山派了两个民警,开了一辆警车沿途护送,主要是因为车队里有送烟酒的面包车和两辆运送土特产的大卡车,有警车开道路上会顺利一些。

    两个半小时后,这支庞大的车队抵达了羊城,驶入了海州市驻羊城办事处。办事处主任早就殷勤地等候在外面,见赵长风下车,连忙迎了上来,连声说赵市长辛苦,又说房间都安排好了。

    赵长风就把余秋山、陈心仁两人叫道自己地房间。又商量了一下行动细节。看没有什么问题。就让陈心仁和余秋山两个人带队出去办事。争取早点把综合计划处这一关给攻克。

    这时候鲍晓飞已经把卫生间浴盆里放满了热水。他又用手试一下温度。又往里加了点热水。这才出来请赵长风去泡个澡。这个时候泡澡倒不是为了解乏。主要是要见客人。冲洗一下让自己焕然一新。也是对客人地尊重。

    洗完澡出来。赵长风伸手抓起了电话。拨通了公安厅常务副厅长何承明地电话。

    何承明一听到赵长风地声音就热情地说道:“长风老弟。我算着你也该到了呢!在海州办事处啊?那我过去接你?”

    “别价。”赵长风连忙说道:“何大哥。还是我到厅里去找你吧。你这好端端地开个警车过来。办事处地人看了还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呢!”

    嘴里这样说笑。实际上赵长风是不想太招摇。办事处人多嘴杂。海州市各个领导都有眼线在这里。能低调一些就尽量低调一些。

    到了省公安厅,大门口地保安职业素质挺高,看来的是一辆奥迪A6,再一看车牌,YH00006,这肯定是下面地市的领导,就免除了登记证件的那道手续,把电动伸缩门打开,老张一踩油门,车就驶进了公安厅大院。老张停好车之后,赵长风让鲍晓飞和老张在车内等候,他夹着公文包进了办公楼。

    公安厅地办公楼只有十一层高,在到处都是摩天大楼的羊城市这样地办公大楼就有点太过于平凡,如果再考虑到这是一个实权极大的正厅级单位的办公大楼,

    凡两个字应该换成寒酸才对。

    厅长们的办公室都集中在最上面一层,明确无误地传达出了他们在公安厅内高高在上的地位。

    何承明的办公室在11C2号,赵长风来到门前,轻轻地敲了两下,里面就传来一个威严地声音:“进来!”

    赵长风暗笑了一下,推门进去。这是一个巨大地办公室,分为里外间,外间装饰精美豪华,很有一种华贵的气度,这是何承明用来招待客人地会客室,里间才是正儿八经办公室的地方。

    何承明正坐在皮转椅上收拾着桌面上一些文件,他抬头一看是赵长风,就把手中地文件放下,推开皮转椅,笑着从大班桌后面绕了出来:“长风老弟,来得真快啊!”一双大手已经和赵长风紧紧握在了一起。

    “我想念大哥,怎么能不跑得快一点呢?”赵长风笑嘻嘻地说道。

    “走,到里面坐去。”何承明拉着赵长风的手往里走去,经过大班桌时,伸手按了一下上面一个红色按钮。

    来到巨大地落地窗帘前,何承明又按了墙上一个白色的按钮,电动落地窗帘就缓缓打开,后面是一扇落地推拉门,推开门,就来到阳台上。

    这个阳台面积巨大,足有三十多个平方,上面种了一些君子兰、金合欢、苏铁等花木,长得郁郁葱葱,看起来甚是喜人。

    阳台的一角摆放了一张巨大的根雕茶几,茶几乃是依据树根的天然形状一气呵成,左边采用圆雕手法,刻的是一条金龙腾云驾雾,嘴边斜着一只圆珠,取得是“金龙吐珠”之意;右边才采用深浮雕技法,雕出几只喜鹊在一支老梅上叽叽喳喳,则是“喜上眉梢”。整个茶几造型古朴、层次错落有致,四角摆放着四只黄褐色的枣木圆凳,和根雕茶几浑然一体。

    “呵!”赵长风惊讶地叫了一声,上前抚摸着根雕茶几,说道:“何大哥,我一个月没有过来,你的茶几可就升级换代了啊。”

    “唉!”何承明叹了口气,嘴角却有一丝得意之色,“半个月前,羊城公安局的老张过来,相中了我原来那套茶具,硬是把它讹走了。没办法,只好又添置了一套。”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何大哥,我看这套的比你原来那套老的要高级的多啊。”赵长风用手轻轻拍着茶几。

    “长风老弟还真是有眼力。”何承明被赵长风搔中痒处,他用手爱惜的抚摸着根雕茶几,轻声说道:“这个茶几的原料是南方红豆杉,这么大一块树根,说明这红豆杉至少生长了三千年以上……”

    “三千年?好东西啊!”赵长风再次端详起这根雕茶几,嘴里说道:“这套茶具下来,怕不要十万块吧?”

    “十万块?”何承明笑了起来,说道:“古玩市场有一套两千多年的红豆杉根雕茶几,开价二十五万。”

    “天!”赵长风摇头惊叹,“那咱们这套茶几岂不是要三十万了?”

    何承明笑而不答。

    这时何承明的秘书端着托盘进来,托盘上摆放着精致的紫砂茶壶,配着六个大小如酒盅的紫砂茶杯。刚才何承明按大班桌上的红色按钮,就是通知秘书送茶。

    何承明让秘书退下,他亲自为赵长风斟茶,茶色金黄,醇香扑鼻,这特级铁观音喝起来和赵长风平日里的信阳毛尖香味大异其趣,倒是各胜擅场。

    何承明等赵长风放下茶杯,又为赵长风斟满,这才语重心长地问道:“长风老弟,真没有想到,你最后还是选定了海东新线下手啊。”

    赵长风微笑着反问:“怎么,何大哥不看好我?是不是觉得我这样做很鲁莽?”

    何承明嘿嘿一笑,骂出一句粗话:“鲁莽个屁!你的心思,别人猜不出来,大哥会猜不出来?”

    他端起茶杯,轻轻嗅着杯口的香气,瞟着赵长风慢条斯理地分析道:“海州市不比粤海县,要想推行财政制度改革,涉及的方方面面的利益太多,老弟在海州市又没有根基,光靠上面杜书记的支持,恐怕难以服众,只有展示出自己强大的实力,才能够震慑住海州市这些实权派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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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便装拜访

    


    宦海无涯第37章便装拜访

    长风老弟。你这如意算盘可打的哗啦哗啦响。海东新线项目可是一举两的。如果项目成功。不但可以打通海州盲肠。让海州市西北部经济塌陷带迅速展起来。更可以敲山震虎。向海州市的方上实力派展示一下你强健的政治肌肉。这样你在海州市推行财政制度改革的阻力才会减少的最|。”

    何承明慢条斯理的分析着赵长风的心里。让赵长风也不的不佩服何承明的敏锐眼光。他在心中感叹着。何承明还真是一块老姜啊!也是啊。能够居于公安厅常务副厅长高位的岂能是一般人?何承明在官场上打滚数十年。其官场经验之丰富。为人处事方面之历练通达。政治眼光之敏锐。自然不是下面基层官员所比拟的。所以自己这点用意被何承明看出来。也没有|么奇怪。不过。何承明毕不是赵长风。他还是用权谋的老眼光去分析这个问题。所以虽然把握了赵长风七八成心理。但是却并不是部。赵长风最深层的用意他没有品味出来。

    “只是还有一个问题。”何承明放下了茶杯。望着赵长风说道:“长风老弟。你这算盘打的虽然很好。但是你想过没有?万一失败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呢?”

    “何大哥。有你在边替我压阵。么可能失败?”赵长风笑呵呵的岔开话题。回了一不轻不重的马屁。

    “你呀。这句话去对杜老板去说还差不多。何承明伸手虚点着赵长风我最多就是帮你敲敲鼓。这件事情上。除了杜老板外。谁敢替你压阵?”

    何承明以为赵长不愿意回答他问题。实际上确实赵长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这件事情上赵长风并没有什么绝对的把握。但是又不的不这样去做。他如果不是分管着交通局这一块。那么海东新线他还可以视而不见。但是既然分管了这块工作。他必须要把海东新线拿下来而且要先下来。

    在别人看来。海东新线改线项目及到老省长孙平。肯定是块难啃的骨头。不如先避让开从海州市财政制度改革入手。但是赵风心中却很清楚。财政制度改革牵扯到太多人。太多部门的利益。他在海县之所以能够顺利行财政制度革。原因不外有三。第一海县层次比较低政制度改虽然也牵扯到方面面的利益。但是以赵长风的背景。在县级这个层次上解决这问题并不困难;第二。县里政治派系之间的权力争给了赵长风机会。让赵长风可以利用高明的政治手腕顺利分化瓦解各派势力并且佐以一些高压强硬手段。又打又拉。从为推行财政制度改革扫清了障碍;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赵长风在粤海县把旅游产业和永磁材料产业搞的红红火火。成为粤海县新兴的两大支柱产业。县里的财政收入翻了将近两番。这样虽然财政制度改革了控制了下面各乡镇各县直部门的钱袋子但是由于财政收入总量激增。下面各乡镇各县直部门实际享有的福利待遇其实并没有比财政制度改革前减少。反而是略有增加。在自身实际利益没有受到明显损害的情况下。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出面去反对县委书记的财政改革呢?更何况这个县委书记还是颇有背景。手腕高明的政治强人。

    现在到了海州市。这三个有利条件都不存在了。先海州市是一个在东省经济排名第五的的级大市。重要性远非粤海一个县所能比拟的。市里面这些实力派人物谁在省里没有个背景?赵风在海州推行财政制度改革说不定就牵动了省里某些政治大的神经。虽然说明着有省委书记杜洪军。里有省长赵强的支持但赵长风在海州市面对的局面无疑要比在粤海县面对的局面要艰巨的多;第二。比起基层**裸的斗争来说。越是到高层。权力斗争就越是显的温情脉脉。除非万不已。否则各方都尽量选择相互妥协。动不动就斗个你死我活的那种方式并不适合海市这个环境。赵长风如果在州市动作过大。很可能会被上面当作妥协的一部分给牺牲掉。第三。就是赵长风是带着任务到海州市上任的。没有太多间给他让他去先振兴海州市的经济然后再推行财政改革。

    再说海州市经济盘子这么大。再想像在粤海县那样靠一两个项目就让海州市的财政收入激增的愿望肯定是不现实的。这么以来。在推行财政制度改革的过程中。相当一部分既的利益的利益肯定会受到损害。如果是短时间的受损。这些既的利益或许还能忍受下来。但是如

    一点。难保这些既的利益集|不反扑。这样一来。不不陷入权力斗争的怪圈那时候赵长风就是想腾出手为海州市人民做一两件实事。恐怕也不由己了。

    赵长风有这个顾虑倒不是害怕推行财政改革失败自己的退路问题。他是领着省委书记杜洪军的令箭来的。即使改革失败了。在海州市呆不下去了。杜洪军也不会不管他。对于忠实执行领导命的下属。即使是任务失败了。领导也会给安排一个很妥当的出去。不然。兔死狐悲。以后谁还肯为领导卖命?同理。对于|些不听领导招的下属。即使干出了很出色的政绩领导也可能会把这个下属调到闲衙门中坐冷板凳。以示惩戒。

    赵长风顾虑的是。他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心愿能不能实现。既然走到海州市常务副市长的位置上。总的给海州市人民留下点什么纪念吧?不能就上来就搞财政改革。财政改革失败了虽然自己不愁退路。但是在海州市这段政治经历却留下了一块大大的空白带。人提起赵长风来。除了失败的财政改革。别人都想不起他还为海州留下了什么。给海州市人民干了什么实。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顾虑。所以赵风才想先从海东新线入手。这样即使推行财政改革失败离开海州市。至少他还可以拿打通了海州盲肠兴了海州市西北经济聊以自慰。更何况这海新线项目如果成功。又可以反过来促他推行财政制度改革的成功呢?

    虽然有人觉海新线有孙金平老省长横在那里。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赵长风却觉大有望。毕竟孙老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他虽然是大溪镇人。更是东江人不能因为一个溪镇。就耽误了整个东江县的展吧?以前之所以觉的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只是因为某些官员担心的罪人不敢去做。甚至根本就没有想到去做孙金平孙老的工作。只是听到孙名头就被吓退了。如果真的去做了工作。说不定孙老很好说话呢!

    何承明见赵长风岔开了话题。也意深究。他说道:“长风老弟。我和交通厅副厅长梁山路关系不错。他的工作就交给我。但是交通厅厅长金冠天的工作。你恐怕要去找富海秘书长了。”

    说到这里。他压低音神秘的说道:“金冠天家的老二就在富海秘书长手下当差。”然后他伸手戳着赵长风的肩膀。笑着说道:“你可别告诉我说。你知道啊。”

    赵长风笑了起来。他还真是知道这个事情。所以谢富海秘书长肯定也是要出马的。不过程序要一个一个。他必须先把分管副厅长梁山路解决了。然后再去让谢富海带他去找金冠天。

    “好了。我带你去找梁山路吧。”何承明看了看赵长风说道:“不过你先要换一套-闲装。你现在西装革履的太正式。”

    “休闲装。为什么?”赵长风挠了一下头。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啊?”何承明拍了拍赵长风的肩膀。“总之。你听我安排就行。”

    也好办!待会儿在路上找个专卖店买一套吧。”赵长风说道。

    承明说:“你稍等一下。我也把这身行头换了。”

    里面这间办公室还有隐藏了一个小套间。里面面积不大。但是大床衣柜冰箱彩电卫生间什么都有。供领导工作累了休息之用。

    何承明进了小套间。夫不大。就换了一身便装。头上带着一个遮阳帽。手里还拿着一个阳镜。对赵风说道:“走吧。我带你去找老梁。”

    赵长风心里跟闷葫一样。何承明既然没有说。他也不多问。跟着何承明下去。在不远处的花花公子专卖店买了一身花花公子的休闲装换上去。任谁看到了。都以为他是一个有钱的年轻老板。绝对不会想到他是海州市副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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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投其所好

    


    明正在打电话,看赵长风换好了便装出来,就挂对他说道:“长风老弟,一会儿咱俩单独行动,小鲍和司机就……”

    赵长风心领神会,过去把换下的衣服交给鲍晓飞,让他和老张就近找个地方等他。鲍晓飞接过手提袋,仔细地放进车厢里,又把手中的手包递给赵长风,轻声对赵长风说道:“老板,这里装了五万元现金……”

    赵长风也不多说,接过沉甸甸的手包夹在腋下,转身回到何承明的身旁。何承明指着赵长风那辆逐渐远去的奥迪A6,说道:“我也把司机打回去了,今天去的地方咱俩的车都不合适,太扎眼。我打电话让下边送一辆普通的车过来。”

    赵长风笑着说道:“大哥,这是你的地盘,你说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反正我啥都不想,就听大哥的。”

    “长风老弟,你这可是推卸责任啊!”何承明笑着说道:“硬是往我身上压担子。”

    赵长风说道:“大哥,你的肩膀结实着呢,我再压一点分量没有什么嘛!”

    “哈哈,那就借老弟吉言了!”何承明一脸欢愉。他现在是公安厅常务副厅长,如果没有意外,基本上是要接厅长的位置了,而当上公安厅厅长,那么省委常委、政法委书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但是,在现在的官场上,谁敢保证没有意外呢?官场的竞争是如此残酷,甚至会出现任命文件都打印好了,眼看就要下的时候,忽然间杀出个程咬金把位子夺走。这到了嘴的鸭子都能飞走,更别说他现在还只是在理论上是接任公安厅厅长地第一人选。所以何承明要时刻关注着各个竞争对手的情况,并使出浑身解数来确保自己的优势地位。赵长风后面站着大老板杜洪军,如果赵长风能够在大老板面前替他美言几句,那么他这个优势地位无疑就更巩固了一些。刚才他和赵长风之间的对话其实也就是在打这个哑谜,公安厅常务副厅长,再压一点分量,那会是什么?赵长风这边要是帮着使一点劲儿,那可要省他多大工夫啊?

    正聊着,一辆银灰色的捷达开了过来,停在了两人身边,一个三十出头的外表文文静静,戴着个金丝眼镜的年轻人从车上下来,对何承明干脆利落地警了个警礼,说道:“何厅,庞伟军奉命向您报道。”然后把一串钥匙递到何承明手里。

    “回去吧。”何承明一脸严肃地接过钥匙,冲年轻人挥了挥手。

    “是!”年轻人又敬了个礼,转身离去。

    “刑警总队大案科科长。我地宝贝疙瘩。别看外表文气。可和你原来地司机小方一样。特种兵出身呢。”何承明看着年轻人地背影为赵长风介绍了一句。然后挥了挥手中地钥匙。对赵长风说道:“走吧。今天我当你地车夫。”

    “哎呀。能让公安厅厅长给我开车。我今天也算是享受了省部级地待遇啊!”赵长风玩笑道。

    “长风老弟早晚也是一方诸侯。封疆大吏。今天我不过是提前为你服务了一回。”何承明笑着说道。虽然这话有点肉麻。但是觉不夸张。赵长风还不到三十岁已经爬上了常务副市长这样地实权副厅级地地位。按照这样地速度。省部级还不是早晚地事情?年龄是个宝。文凭不可少。关系最重要。这官场升迁地三大条件都被赵长风占全了。虽然说何承明现在地位比赵长风高一些。但是以赵长风过硬地背景和条件。再过个十年八年。地位肯定会在他何承明之上啊。

    何承明既然充当车夫。赵长风当然不能坐在后排了。他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地位置上。一个是礼节问题。另外一个也方便和何承明说话。

    何承明没有往交通厅方向驶去。而是调转车头。快速而稳定地向西开去。

    一边开车。一边笑着说道:“长风老弟。肚子里是不是憋了好多问题啊?是不是很奇怪。我这又是换车。又是换行头地。究竟是要带去干什么呢?”

    赵长风双手放在脑后,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悠哉游哉地说道:“我才不管呢!我就不信大哥你能把我卖了。”

    “嘿嘿,我就是打算把你卖了,卖给梁山路。”何承明嘿嘿两声,然后才正色说道:“我们这是去西关古玩城。梁山路是学历史的,这些年他的专业功夫一直没有拉下,平时就喜欢捣鼓这些瓶瓶罐罐的东西,不过这些东西他从不在外人面前谈起,所有很少人知道。我和他是多年的交情了,所以知道他这个秘密。”

    一边说着,何承明一边熟练的打着方向盘,拐向了高架桥。

    “我上午听说西关古玩市场今天新到了一批酸枝木家具,老梁喜欢淘便宜,肯定会赶过去的。”何承明说道:“我们现在过去,正好

    到他。”

    赵长风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要换便装,要换车了,到古玩市场那种地方,他们是要遮掩一下身份,不能让人从他们身上看出那个官味来。

    捷达敏捷地在车流中奔行着,看得出来,何承明的车技绝对是一流。他一边瞟着后视镜,一边对赵长风解释道:“老梁淘到好东西时心情会非常好,选在这个时候和他谈事情,就等于事情成功了一半。今天我是专门压着这个点带你去找他。对了,你如果懂得古玩方面的知识,那就更对老梁的胃口了,他满肚子牛黄马宝平时憋在心中没办法对人说,难得遇到一个知己,肯定会一吐为快的。”

    赵长风心中微微一叹,说起古玩方面地知识,谁还能比的过林欣萍?可惜地是,他辜负了欣萍……

    到了西关古玩市场,何承明把车停好,就领着赵长风往里走去。刚进去两步,就有一个鬼鬼樂樂的黑瘦男子拦住了他们地去路,他拿出腋下的旧报纸包裹地一块东西,举两人面前,压低声音说道:“我有一块好东西,两位老板要不要看一看?”

    “什么东西?”何承明收住了脚步,赵长风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

    黑瘦男子机警地往四周望了望,然后用诡秘的语气说道:“铜镜,晋西省那边的古墓挖出的,昨天才到咱们粤东的。”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报纸,里面是一面锈迹斑斑的铜镜,看起来很有些年头,上面还沾了一些泥土,倒是像从古墓中刨出来的。

    何承明拿在手里看了两眼,然后放回到黑瘦男子手中,问道:“多少钱?”

    黑瘦男子脸上露出谄媚的笑容,说道:“这位大老板一看就是个明白人,您开个价,咱俩碰一碰。”

    何承明哈哈一笑,指着那面铜镜说道:“带河路那边批过来的吧?上星期我过来,就见你卖这种铜镜,你仔细看看我,脸熟不?”

    黑瘦男子讪讪一笑,用报纸把铜镜包了起来,嘀咕了一句,然后就奔向下一个目标去了。

    赵长风就问何承明:“大哥,你也经常来?”

    何承明摆了摆手,说道:“一年也就那么一半回。这小子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是古玩城贩卖假货的都是这个调调。”他指了指两边的林立的古玩店铺,说道:“如果真有好东西,还轮得到咱们?早就被这些古玩老板给淘走了。”

    一边说笑,一边往前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古玩城的中心地带,何承明用手指着对面挂着荣祥的牌子的古玩店说道:“老梁应该在这里。”说着拉着赵长风正要过去,却见荣祥里面出来一个中年人,留着齐刷刷的板寸头,带着黑色大墨镜,上身一件梦特娇真丝提花T恤,下身一条浅白色的纯棉休闲裤,脚上一双老人头皮鞋,看着仿佛是黑社会老大,步履昂扬地走了出来。

    “老梁,真巧啊!”何承明一拉赵长风,过去冲这个黑社会大哥打了个招呼。

    “老何,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梁山路有些意外,“今天怎么会有此雅兴啊?”

    “老梁,我听说今天这里到了一批酸枝木家具,所以很感兴趣,看看能淘换出一两件不能。”何承明也不忙着介绍赵长风,只是先顺着梁山路的话说道。

    “唉,这个古玩市场是越做越差,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梁山路摇了摇头说道:“什么酸枝木家具,九成都是假货,剩下的一成虽然是真货,但是品相很差,没有什么收藏价值。”

    说到这里,梁山路像是想起什么来了,看着何承明说道:“对了,听说你前一段淘换了一套红豆杉根雕茶几。刚得到个宝贝还不满足,怎么又打起酸枝木家具的主意了?”

    “我这不不也是被那套根雕茶几勾上瘾了吗?”何承明笑眯眯地说道,看着梁山路目光落到他身旁的赵长风身上,就介绍说:“老梁,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老弟,我以前跟你提过的,海州市的赵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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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厅长不要干了

    噢,赵市长是吧?你好。”梁山路伸出手和赵长风态度却不怎么热络,想来是没有淘到满意的酸枝木家具,心情不佳。

    赵长风知道现在再按照何承明的套路走下去肯定是不行,于是脑子一转,就决定临时改变一下剧本,于是就笑吟吟地说道:“梁厅长,我可是久闻你的大名了。听何大哥说,你是学历史出身,在古玩古董鉴别是专家级水准。今天也该着我巧了,正好碰上了你,就借借你的光,用你的慧眼帮我挑一件东西。”

    梁山路最得意的就是他文物古玩方面鉴定的特长,却苦于身在官场,无法多向别人展示。今天一听赵长风求他帮忙挑一件东西,立刻来了兴趣,于是也不推辞,只是问道:“不知道赵市长要买什么东西?这个东西是自己用的还是送人的?”

    “算是自用,也算是送人吧。”赵长风笑着说道:“老爷子喜欢摆弄瓷器,我这做女婿的当然要投其所好了。”

    梁山路点了点头,说道:“难得赵市长有这份心啊。不过我还要多问一句,你买这个瓷器是给你老泰山凑个趣儿,还是要……如果只是表示一下心意,那么花上个几千块钱意思一下就好了,如果要有别的意思,没有几万块钱可淘换不来。”

    梁山路的意思很明白,就是问赵长风打算花多少钱去买瓷器,这样他心中有数,才好帮赵长风去选,不然即使选到了好东西,价钱上方面有些不对,那岂不是出力不讨好?

    赵长风笑着说道:“梁厅长,我还指望着老泰山帮稳定大后方呢,所以这个钱是省不得的。”

    何承明就在旁边笑着说道:“长风老弟,敢情你走的是曲线救国的路线,变着法哄老婆开心啊?”

    赵长风就嘿嘿笑着。

    何承明又对梁山路说道:“老梁,我可是替你在小老弟面前吹下了大话,今天你可要好好掌掌眼,不要李逵没有买到,弄了一只李鬼出来。”

    “老何。你也别激我。”梁山路哼了一声。“今天就让你这老鬼见识见识。什么叫做真功夫。”说着也不搭理何承明。侧脸对赵长风说道:“走。我们到前面枕云斋去看看。

    ”

    到了枕云斋。只见柜台后面坐了一个胖胖地老头。五十多岁地样子。他一手拿着一把描金折扇。一手端着一只素色陶瓷茶杯。在悠闲自得地品茶。

    梁山路领着赵长风和何承明进了店内。那胖老板眼睛扫见梁山路。连忙放下茶杯。笑吟吟地迎出了柜台。赵长风只看这个架势。就知道梁山路一定是经常往这个枕云斋跑。他以前跟着林欣萍也逛过中州市地古玩市场。知道这些古玩店古董店地规矩。

    一般来说。做古董古玩这门营生地人对那些不知道根底地新顾客。一般是不主动理睬地。只是在一旁冷眼观察你地动向。分析你地心理。你在店里随便走着看着。他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是在像一只猎豹在悄悄地窥视着自己地猎物。等你停下来把目光落回到他地脸上时。他心中基本上已经判断出来。你是个行家里手、普通玩家又或者是刚入门地新手。你只是随便看看。还是心中打算要买东西。甚至连你地身份、职业。甚至这满屋地宝贝你喜欢哪个。不喜欢哪个。哪一个又是你特别上心地。都能揣测个**不离十。要不说玩古董地人眼睛毒。这个毒不光是说看东西准。而且看人也同样地准。

    果然,就像赵长风推测地那样,胖老板老远就亲热地叫道:“梁老板,我还说您今天在那边看老家具,不会到小店来了呢!”说着就要张罗着给三个人泡茶。

    梁山路摆了摆手,说道:“王老板,今天时间紧,你就别张罗了。我今天来选一件瓷器,你这一段有没有进什么好货?”

    胖老板嘻嘻一笑,说道:“赶巧了,我这里还真有这么一件。”说着弯腰在柜台下面搬出一个木箱,打开之后,里面用棉花衬着一只大肚小口的青花瓷瓶。

    梁山路接了过来,先用眼睛瞄了一眼,也不细看,只是用手轻轻掂了两掂,那个动作有点像卖西瓜的人挑西瓜时鉴别西瓜生熟时地动作,然后又微闭双眼,用两只手轻柔地抚摸着瓷瓶,来回往复,大约抚摸了两三遍。这才睁开眼,抱着瓷瓶到窗户旁,把瓷瓶放在阳光下仔细端详着。

    赵长风见识过林欣萍和中原省博物馆的专家鉴定瓷器的过程,今天一

    路这个套路,却完全和他以往见过的不一样,心中不起来。

    何承明也在一边观察着梁山路地一举一动,他虽然不玩瓷器古玩,但是这种场合中好奇心还是有的。

    胖老板站在一旁不动声色,微笑着看着,任梁山路在那边摆弄。

    “放大镜。”梁山路把手伸了过来。

    胖老板仿佛这才想起来,转身去柜台里面拿出一把放大镜,递给梁山路,梁山路拿着放大镜仔细地看着瓶体,一寸一寸的看着。时不时还把放大镜停留在某一个部位仔细观察着。大约有十多分钟,这才把放大镜交换给胖老板。

    赵长风以为程序已经结束,可是梁山路又把瓷瓶瓷瓶倒过来,在阳光下仔细观察瓷瓶底足部位没有上的胎体,他一边观察着,一边用手摸着瓶底,动作缓慢轻柔,神情很专注,这一刻在赵长风眼里,梁山路完完全全是个老学究,身上丝毫没有副厅长的影子。

    抚摸了好几遍瓶底,梁山路抬起头来对胖老板说道:“水。”

    胖老板伸手拿起他放在柜台上的白底兰花地陶瓷茶杯递了过来。

    梁山路眉头一皱,说道:“我不要茶水。”

    胖老板笑着说道:“我今天感冒了,喝的是凉白开。”

    梁山路这才舒展眉头,接过胖老板地茶杯,把瓷瓶倒转起来,往瓷瓶底部倾倒了几滴水,然后把茶杯还给胖老板。胖老板接过茶杯,随手放在柜台上,然后跨前一步,并排和梁山路站在一起,观察这瓷瓶底部的那几滴水珠。

    赵长风和何承明被梁山路地动作弄得神神道道,也大气不敢出,在一旁伸着脖子看着瓷瓶底部的水珠。只见水珠慢慢地慢慢地缩小,大约过了四五分钟,水珠竟然被瓷瓶底部裸露地胎体吸干。

    梁山路脸上就露出一丝微笑,然后把抱起瓷瓶,把瓶底凑近鼻子,用力得嗅了嗅,微微点了点头,又把瓷瓶送到赵长风鼻子下让赵长风嗅了嗅,然后问风道:“赵老板,你看行吗?”

    赵长风除了嗅到瓷瓶底部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带着枯腐泥土味外什么也看不出来,嘴里却连声说道:“行,行,梁老板看过的东西,还能有什么问题。”

    “包起来吧。”梁山路就扭头对胖老板交代道。

    胖老板利索地把瓷瓶用棉花包裹好,放回木箱里,然后抬头看着梁山路。梁山路也不说话,也盯着老板。胖老板就笑,梁山路也跟着笑,还是不说话。胖老板架不住了,他摸了摸有些稀疏的头顶,说道:“梁老板,知道您是个爽快人,我老王今天也不磨叽了,五万块钱,您拿走。”

    梁山路微笑着点头:“五万块?倒是值得起这个价。不过我看四万块你也会赔本。”

    胖老板眉头就耷拉下来,苦着脸说道:“梁老板,您也知道的,我再给您让一让,四万八吧。”

    “四万三,行不行,你说个利落话。”梁山路依旧是满脸微笑。

    胖老板叹了口气,说道:“梁老板,如果买家都像您这样精明,我看我的店铺也不要开了,关门大吉好了。”

    “老王,你亏不了的。”梁山路从腋下拿过手包,就要去拉拉链。

    赵长风连忙拦着梁山路,抢着拉开自己的手包,中里面拿出一叠钱,数了七十张出来放回手包,其余的塞到胖老板手里。

    胖老板愁眉苦脸地接过钱,看也不看,直接撂进柜台后面的抽屉里,指着那个有些粗糙的木盒子对赵长风说道:“货是你的了。”

    何承明看了看粗糙的木头盒子,说道:“王老板,这包装有点太简陋了吧?送一只好的盒子过来嘛。”

    梁山路伸手拍了拍何承明的肩膀,说道:“老何,你明明就是个白脖,还硬要充内行。这古玩城里,只有假货才会用配上精美的包装来糊弄你!”

    何承明和梁山路关系极好,被刺了也不恼,嘿嘿笑着随着赵长风和梁山路出了门。梁山路仿佛有意刺激何承明,他问何承明道:“老何,知道老板刚才喝水的茶杯值多少吗?”

    “多少?”

    梁山路一边戴上墨镜,一边感慨地说道:“如果你花三百万能够买下来,老何你这个厅长干不干都无所谓了!”

第40章 明路

    


    明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话。梁山路显然是被趣,他转身问赵长风道:“赵市长,还需要挑什么东西不?”

    赵长风笑了笑,说道:“讨好老爷子,一件东西就够了,反正他家闺女早就被哄到手了。”

    梁山路就看了看手表,说道:“那好,我还要到那边去看看,就不陪你和老梁了。”

    赵长风怎么肯放梁山路走,他连忙说道:“梁厅长,那怎么能行?你今天帮我挑了这么一件好东西,怎么着也得给我个机会谢谢你啊。再说,我还想向你讨教一下瓷器方面的知识呢,以后老爷子问起来,我也好有个应对。”

    梁山路还在犹豫。何承明就一把拉着他的胳膊嚷嚷道:“老梁,这地方你天天过来,还没有看絮叨啊?走,今天陪我喝酒去。长风老弟酒量大,我一个人可招架不住。”

    梁山路无奈,说道:“酒就不喝了,瓷器方面的知识倒是可以和赵市长交流一下。”

    当下三个人出了古玩城,梁山路看来也不想引人注目,开了一辆桑塔纳2000,就停在何承明这辆捷达车不远的地方。

    何承明就说,今天就咱们三兄弟了,别的人就不请了。距离这里不远有个荔园,环境优雅,我们就到那里去吧。

    当下三个人两辆车一前一后往荔园开去。到了荔园,要了个精致的小包,坐下之后,赵长风找了个由头,拿着电话离开了包厢,找了一个僻静地方打电话给副秘书长余秋山:“老余,你马上想办法给我搞一套一点地酸枝木古家具。”

    “赵市长,什么时候要?”余秋山问道。作为聪明地下属,余秋山当然不会笨到问上司要古家具干什么用,他只是请示一下领导的时间要求。

    “越快越好。最好是今天能够搞到立刻送来。”赵长风说道。

    “赵市长。时间太紧了啊。”余秋山苦着声音说道。

    事先没有准备。这仓促之间去寻找酸枝木古家具。也不是说寻到就寻到地。关键是领导还交代了要“好一点地”。那肯定不能随便找一套普通地酸枝木古家具来充数。必须找一套精品才行。而余秋山本人还在羊城。现在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当天找到。当天送过来。恐怕是……

    “最多给你两天时间。”赵长风板着脸说道。“如果找不到。你看着办吧。”随手就挂断了电话。

    小包厢里。何承明正和梁山路在嘀咕。

    “老梁。咱俩地关系。我还会害你吗?当初我在厅里地情况你也知道。就是因为长风老弟。转眼之间就越过前面四个。成了常务副厅长。你再看看我这小老弟。还不到三十岁。级别就和我们一样了。你别说咱们东省。就是找遍全国。有几个不到三十岁地副厅级干部?”何承明推心置腹地对梁山路说道:“你还记得去年那期《粤东工作研究》吗?杜老板什么时候洋洋洒洒给别人批过那么多字?你是学历史出身。这东西看得比我明白?”

    梁山路手里捻转着香烟,一脸凝重,缓缓说道:“可是,老何,那条海东新线是孙老亲自定下来的。孙老这人,你也不是不知道。”

    “嗨,我说老梁,你也不想一想,孙老之所以在省里受尊重,不就是因为杜老板吗?杜老板和我这小老弟可是……”说到这里,何承明比划个手势,“你明白吧?”

    梁山路把香烟在桌面上顿了两下,沉吟着说道:“即使我这一关过了,还有老金的一关啊,我看这个事情难度太大。”

    何承明笑了笑,说道:“别人做可能难度大,但是我这个小老弟既然做,我看也不会有什么难度,你这边先放一马再说。”

    这时后包厢门一响,赵长风推门进来。何承明就收住了话头,指着赵长风说道:“长风老弟,你这是去跟那个红颜知己打电话了,把我和老梁晾在这里?”

    “对不起,对不起,家里地电话。”赵长风拱手笑道,“待会儿我自罚三杯,算是向两位领导请罪。”

    赵长风这边一入席,服务员立即上菜,龙虾、鲍鱼、燕窝、鱼翅等,很快就上齐,服务员又捧来两瓶二十年的五粮液,打开为三个人斟酒。

    赵长风挪开面前的小酒杯,让服务员拿了三只玻璃茶杯一字排开放在面前,示意服务员倒酒。服务员心中吃惊,脸上却带着浅笑,打开另外一瓶五粮液,正好把三只玻璃杯倒满。

    赵长风双手捧着玻璃杯说道:“两位领

    才小弟有所怠慢,这里向两位领导赔罪。”

    梁山路心中也是吃了一惊,他前面听赵长风说自罚三杯,以为就是普通的小酒盅,三杯也不过一两,罚了不算啥。却没有想到,赵长风竟然用三只大玻璃杯来认罚,这个有点太……他本来想阻拦,心中一动,却停了下来,只是看着何承明。

    何承明却一点都不惊讶,笑嘻嘻地看着赵长风。

    赵长风双手捧着向梁山路和何承明示意了一下,说道:“请两位领导监督。”一仰脖,喉咙动了两下,一大杯白酒已经下肚。他把杯口朝下,让梁山路和何承明看清楚,他地酒杯里干干净净,没有一滴酒滴落。这才又捧起第二杯酒,如法炮制,也不过就不到一分钟的工夫,赵长风竟然把三大杯白酒全部灌下了肚。

    “怎么样,老梁,看到了没有,我这小老弟可是实诚人啊。”何承明捅了一下身边地梁山路,“这样的人现在可是越来越少了,我们可不能让老实人吃亏啊。”

    梁山路听出了何承明的话外音,他也举起了酒杯,笑着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赵市长果然是海量啊。和老何一样,我也喜欢实诚人,你远来是客,我敬你一杯。”

    赵长风连忙端起了酒杯,说道:“梁厅长,这杯酒应该我敬你。今天借你的慧眼帮我挑选了这件瓷器,我还没有感谢你了。”

    “哎,举手之劳,赵市长既然信得过我这双老花眼,我又怎么敢不尽力?”梁山路笑着和赵长风一碰,两个人都是一饮而尽。

    这杯酒一碰,气氛就上来了。何承明也居中调和气氛,三个人你来我往,连干了好几杯酒。

    赵长风识趣,也不提海东新线的事情,只是虚心地向梁山路请教瓷器的知识。梁山路几杯白酒下肚,又被搔中痒处,谈兴大,为赵长风讲解起来:

    “这个古瓷器鉴别,各人有各人地路数。比如那些科班出身的专家学,有他们一套鉴定方法,有地还要动用先进的科学仪器。咱们这些玩家没有那么些先进仪器,怎么办呢?各人有各人地套路。比如说我吧,除了一些常规的鉴别古瓷器地方法外,还有一些独家心得。比如在鉴定古瓷器时,手感非常重要。”

    梁山路双眼灼灼光,摇头晃脑的,完全沉醉在自己的述说之中,真有的酒不醉人瓷醉人的感觉。

    “凭我多年的研究,现大多数清初以前的古瓷器,只要面保存良好,手感都会有点‘软’,摸上去特别舒服,表面好像镀了一层膜。新仿的或近现代的,手感就会有点‘硬’,没有那种舒服感。什么叫‘软’?什么叫‘硬’?用言词很难说明,只能举例:手摸玻璃、光滑的金属表面,那种感觉为“硬”,手摸漂亮而厚厚的漆膜,那种感觉就是‘软’。如果是出土古瓷器,由于环境等原因,釉膜受到破坏,虽然没有那种舒服的‘软’的感觉,但它却是滋润的,甚至有的有点像触摸陈年盐缸的感觉。

    如果是人工作旧的,绝没有那种滋润感。就连胎体,真东西摸上去也会有滋润感,棱角部分也会感到润滑。即使是破瓷片,只要年代久远,摸上去也没有锋利感,决不会刺手。”

    “真正的古瓷器,胎必然都会老化,质感自然不同。所以,质感也是鉴定古陶瓷不可忽视的一个方面。凭我多年的经验,现真正的古瓷器,都会有‘熟’的感觉,新的就会觉得‘生’。什么叫‘熟’?什么叫‘生’?也很难用言词来表白,也只能举例说明:刚切开的冬瓜就为‘生’,煮过的冬瓜就是‘熟’。这就像是卖西瓜一样,我伸手一掂瓷器,就基本上知道它是‘生’是‘熟’……”

    见梁山路越扯越远,何承明出声打算了梁山路的话:“老梁,来日方长,以后还怕没有机会在长风老弟面前卖弄你这些陈谷子烂芝麻?咱们谈点正事,长风老弟这次到省里来是想跑一跑海东新线的事情,你能不能给长风老弟指一条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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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暂时保管

    


    长风没有想到何承明会在这个时候把他的目的直愣愣来,纵使他脑子转得太快,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好尴尬地笑着,席间的气氛十分微妙。

    “你这个老何,我难得遇到个知音,让我过两句嘴瘾还不行?”梁山路不满地看了一眼何承明,这才笑着对赵长风说道:“也罢,我先把我这些陈谷子烂芝麻收起来,以后赵市长若是有兴趣,只管来找我,可是有一点,我事先声明啊,像老何这样牛嚼牡丹的俗物赵市长可不要再给我带来了啊。

    ”

    何承明点燃一根烟,嘿嘿地笑着,也不生气。

    梁山路数落了一番何承明,这才正色说道:“赵市长,当年厅里其实也不赞同海东新线目前的方案的,这也包括我和金厅长。但是呢,当时省里的有些领导却有不同意见,我们交通厅是省政府的职能部门,省政府领导拿出意见,我们确实不好再说什么,所以最后海东新线就成了现在的方案。”

    赵长风知道,梁山路嘴里的“有些领导”指的就是当时分管交通的孙金平省长,只是这种话外边人能说,梁山路作为交通厅的领导,却不好点出当时力主修改线路的领导名字。

    梁山路接着说道:“现在你们海州提出要修改海东新线的设计方案,要求也是合情合理。我们交通系统修桥铺路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支援地方经济建设?可是作为我个人来讲,在这件事情上活动的余地很小,最多也就是放你们的申请报告过关。至于金厅长那边,工作恐怕还需要你们亲自去做,我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赵长风喜上眉梢,他折腾了这么久,要地不就是梁山路这句话吗?

    “梁厅长,”赵长风举着玻璃杯腾地站了起来,“感谢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了。总之现在像你这样能够顶住上面的压力的好领导太少了。今后交通厅工作需要我们下边支持的,只要你梁厅长放一句话,海州市长一定倾尽全力支持你!这杯酒是我代表海州市四百万父老乡亲向梁厅长表示一下心意。”话音一落,头往后一仰,三两多白酒又灌进喉咙。

    “哎,你看,你看这个小赵市长,这是干什么嘛,太见外了!”梁山路对何承明叫道,他心中有点过意不去,算下来,赵长风差不多喝了有一斤半白酒了。

    “长风老弟。你是不是心疼你这顿饭钱?所以要猛吃猛喝混个够本?”何承明举起桌子上地酒瓶:“你看看。一共两瓶五粮液。你一个人就喝了一瓶半。真是吃不得一点亏啊!”

    赵长风放下酒杯。嘿嘿一笑。说道:“大哥。怎么着?要不你也来一瓶半。补补亏秤?”

    “算了吧。我这把老骨头可没有你小子这么能折腾。我和老梁还是细斟慢饮吧。”何承明举起了白旗。

    这时赵长风地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是余秋山秘书长地号码。就向梁山路和何承明告了个罪。到包厢外去接电话。

    “赵市长。您交代地任务完成了。”电话里传来余秋山兴奋地声音。“东江县马千里书记说。东江县博物馆保存一套明代屏风。酸枝木镶玉地。一共五扇。”

    “好!”赵长风说道:“立刻让老马派人送到羊城来。你和陈心仁什么事情都不要做。等这套屏风送到之后。你俩立即送到交通厅梁厅长家。他家里人如果要问。就说这是梁厅长今天下午在古玩城淘换到古家具。其他什么都不要说。明白吗?”

    “是,我明白。我这就打电话给马书记。”余秋山连声应承着,他心中很是兴奋,才几个小时,就完成了小赵市长的任务,那么自己的办事能力应该给小赵市长心中留下比较深的印象了吧?

    放下电话,赵长风回到包厢,何承明就嚷嚷道:“长风老弟,干脆把你的红颜知己叫过来,让老梁帮你参谋一下,你这样电话来电话去地累不累?”

    “红颜知己?我还真的想找一个红颜知己呢!”赵长风笑着说道,“两位领导,要不咱们转移个战场?找个地方亮一亮歌喉,随便给小弟一个找红颜知己的机会。”

    赵长风的目地就是尽量拖住梁山路,让他晚点回家。今天他们吃饭早,六点开始,到现在还不到八点。酸枝木家具从海州运过来,带上下高速的时间,十二点前肯定能送到梁山路家。十二点这个时间点对北方来说已经是很晚了,但是对于习惯了夜生活的粤东人来说,却正是黄金时间呢!

    梁山路既然答应放海州市的申请报告过关

    时候就没有理由不去了。他也正想借着这个机会和下感情,以后好借一点杜老板的力。

    何承明和梁山路随即打了电话,把各自的司机叫过来。虽然说两个人喝的那一点酒不会影响开车,但是两个人都是副厅级干部,到了这个级别肯定是安全第一,万一有点什么意外,岂不是可惜了他们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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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人在夜总会玩的非常尽兴。其实十一点半地时候,赵长风就接到了余秋山的电话,说明代酸枝木屏风已经送到梁厅长家里。赵长风放下了心思,玩得就更加放松,而梁山路和何承明两个显然也是习惯了夜生活的老鸟,一个人搂着一个清纯的学生妹在拼酒,到了十二点多结束的时候,脸上也不见一丝疲态。

    从夜总会出来后,三个人兴犹未尽,有让司机开车杀到玉江边上地海鲜大排档吃了宵夜,然后才算散场。

    梁山路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他在客厅门口换了拖鞋,正准备往里走,却忽然间愣住了,目光落在客厅一角——几扇屏风在吊顶地照耀下,幽幽地泛着光芒……

    “那,怎么回事?”梁山路努了努嘴,问正在弯腰替他收拾刚脱下来的鞋子地小保姆。

    “叔叔,我也不清楚。”小保姆怯生生地说道,“晚上来了几个人,对阿姨说这是您下午在古玩城买的家具,他们替您送回来了。”

    “唉,这个婆娘!”梁山路冲着卧室方向嘟哝一声,此时他地那个婆娘正在香甜的睡觉,自然是听不到他的埋怨。

    梁山路来到屏风前,仔细摩梭着屏风,以他的眼力,当然能够看出这屏风是酸枝木中最好的黑酸枝木制成的——这个倒是在其次。因为酸枝木虽然也算是名贵木材,但是和黄花梨、紫檀木比起来还是有些茶具——关键是这屏风的工艺和风格,明显是明代中早期的作品,这样的屏风能有一扇就很了不起,更何况他现在是一套五扇都齐全着呢?这怎么不让梁山路兴奋呢!

    “宝贝啊,宝贝!”梁山路一边抚摸着屏风一边喃喃自语,很久才从兴奋中清醒过来,不用问,他就知道这套屏风是谁送的。当即就拨通了赵长风的电话:“赵市长,你这是做什么?”

    “梁厅长,你是说那套屏风吧?”赵长风当然明白梁山路是因为什么打电话回来,他笑着解释道:“这是海州市剧团里的东西,粤剧团现在解散了,就成了没主的东西,堆放在杂物堆里。

    我想这好歹是件老东西是吧?总放在那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丢了。今天见梁厅长喜欢旧家具,就自作主张,给梁厅长送过去了,梁厅长如果赏识它,也算是给这东西找一个归宿吧。”

    见电话那边没有吭声,赵长风知道梁山路心中还犹豫,就说道:“梁厅长,这就当你替他们剧团保管着,等回来粤剧团恢复了,你再把它送回给粤剧团不就行了?不然这东西放我们这里谁也不知道如何保管,就当作是帮我们一个忙了。”

    “哎,你这个长风啊!”梁山路回眼看了一下屏风,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先放我这里吧。咱们可先说好啊,我只是暂时保管。”

    挂了电话,赵长风感慨地摇了摇头。现在潜规则太强大了,有的时候为了做成一些事情,不得不向潜规则低头。至于说这个屏风送得对不对,赵长风不想考虑,他所考虑的是,就是快点把海东新线东江段修通,让东江县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也能像海城、西湖、粤海等地的老百姓那么富裕。

    第二天早上,赵长风起床之后,市政府副秘书长余秋山和市交通局局长陈心仁就在外面的会客室等候,他们要趁着这个吃早餐的时间向赵市长汇报一下他们昨天下午公关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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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夏真废,搞了一通宵,才弄出来一章,第三更又没有赶出来。马上天亮了,老夏不得去眯一会儿。书友们,对不起啊。老夏今天下午争取补上这一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42章 硬钉子

    

    陈心仁的汇报来看,他们这一路进展的也算是顺利望用半天时间就把下面这些人的工作做好是不可能的。 下面地市上来跑项目,省城这些部门的大爷们给你拖个三五个月,甚至一年半载都是很正常的。不过陈心仁能够在海州市交通局局长的位置上坐了六七年,自然也有他的门路,厅长副厅长够不上吧,下面的处长科长差不多都喂熟了,只要工作做到位,下面的小鬼们应该不会难为他的。

    吃过早饭,陈心仁和余秋山分别率领着两路人马继续出去活动,赵长风这边则考虑如何作通交通厅厅长金冠天的工作。虽然何承明提起金冠天时说的轻松,什么金冠天家的老二在谢富海秘书长手下工作,谢富海去做金冠天的工作,老金还能不给面子?但是赵长风却知道何承明说这话多半是在宽他的心,这件事情远非想象的那种容易。因为金冠天是孙金平亲手提拔到交通厅厅长的位置上的,现在要修改海东新线的设计,金冠天能够不顾忌到老领导的感想?不过事在人为,这条路再难,赵长风也必须走下去。

    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估计谢富海秘书长早上的公务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赵长风才把电话打过去。

    “长风,这件事情难度很大啊。不过你难得开一次口,这件事情难度再大我也得给你办下去。”谢富海在电话中说道:“这样吧,一会儿我打个电话,把老金给约出来中午吃个饭,你俩先碰个面,简单的交换一下意见。至于下面的工作怎么做,到时候看情况再说。”

    放下电话,谢富海苦笑着摇了摇头,赵长风还真是塞了一个烫手的山芋给他。如果是别的事情还就好办,偏偏却是……唉!

    金冠天虽然不是孙金平一手提拔上来的,但是在当初确定交通厅厅长人选地时候,孙金平在关键时刻却说了一句很有分量的话,也就是这句很有分量的话,才让金冠天脱颖而出,战胜了强劲的对手,坐上了交通厅厅长地宝座。虽然说让人干什么职务,都是组织上的安排,但是谁都明白,领导的意见才是决定性的。金冠天受了孙金平这样重的恩惠,现在让他推翻当初孙金平确定下来的海东新线设计路线,这岂不是强人所难?

    但是这件事情谢富海又不得不去做。因为他前几天他专门找了一个没有第三个人在场的机会,把赵长风修改海东新线的事情汇报给省长赵强,赵强听了之后脸顿时沉下来了,把签字笔重重往桌上一搁,说道:“这臭小子刚升了官,就翘尾巴了?你们都不要管他,让他自己折腾,看他究竟能折腾出什么结果!”

    谢富海跟着赵强也快有两年的时间了,这快两年地时间已经足够让谢富海去了解和熟悉他的新老板。现在的谢富海在体会和揣测赵强的心思方面甚至超过了黄秘书。可以不夸张地说,谢富海甚至能够从赵强的眼神、脸色、口气,以及举止上去判断赵强此时是否是口渴、是内急或只是走神,是否体虚、疲劳或郁闷什么的。

    就好比现在,赵强声色俱厉地赵长风地脾气,其实却传达了他对赵长风的涓涓爱护的心意。这个时候做下属的一定要会体会好领导的意思,赵省长越是说“你们大家都不要管他”,做下属的越是要一定要去管,假如你把领导这句话当真,不去理睬赵长风地事情,那么赵长风的事情一旦出了什么差错,赵省长绝对不会给谢富海什么好果子吃的。

    正因为领会赵省长的意思,所以这件事情再难办,谢富海也必须硬着头皮办下去,而且还必须办好。不然单单凭赵长风的要求,谢富海是不会接下这个烫手地山芋的。

    谢富海一边想着。一边拨通了金冠天地电话。

    在电话接通地那一刻。谢富海脸上地神情已经恢复了正常:“金厅长。我是老谢啊。”

    “福海秘书长啊。”金冠天笑着说道:“领导亲自打电话过来。有什么指示?”

    “老金。你真不厚道啊。论级别。咱俩平级。论地位。我是在领导跟前跑腿地。你却是领导一个实权大衙门。要说领导。应该我称呼你才对。

    ”谢富海笑着回敬道。

    “富海秘书长。可不敢这样说。虽然级别是平级。但是你却是在领导身边工作。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领导。对我们来说。你说出来地话就等于是领导地指示了。”金厅长打着哈哈。

    “你这个老金啊,这话传到省长耳朵里,又得批评我们这些人了。”谢富海说道:“怎么

    午有没有安排?”

    “中午啊?倒是有几个地方让去呢,暂时还没有决定。”金冠天说道:“秘书长这边有什么指示?”

    谢富海就道:“也没有什么,就是好久没有和你拼酒了,怪想得慌,中午想请你出来坐一坐。”

    电话那端就沉默了下来,过了好久,才传来金冠天的声音:“富海秘书长,和你也不是外人,我也就不藏着掖着,实话实说了。今天中午如果是秘书长你请我,我二话不说,什么邀请都推了,过去陪秘书长。但是如果是有其他人,那我恐怕只能谢谢秘书长的好意了……”

    从金冠天的回答来看,他已经知道谢富海邀请他是为海州市当说客,这点其实也不奇怪,赵长风他们动作搞得那么大,作为交通厅厅长,金冠天会一点都不知道?

    “呵呵,老金,确实是有人想见你啊。海州市赵长风市长想邀请你出来,怕你不同意,特意拜托我来过来邀请你。老金,不要拒人千里之外嘛。只是做一起吃个饭,聊一聊,给老弟我个面子,行不行?”谢富海身段放得足够软。

    “富海秘书长,麻烦你替我转告一下赵市长,就说我谢谢他好意了。”金冠天态度很是坚决,“富海秘书长,这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赵市长是为什么事情找我的秘书长应该清楚,如果是别的事情,秘书长一句话,我绝对给办了。但是现在……我和孙老的关系,秘书长也很清楚,让我做出那种事情来,我真的办不到!”

    “老金!”

    谢富海还要说话,那边金冠天却抢着说道:“富海秘书长,改天我亲自上门向您赔罪。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对不起了。”就把电话挂了。

    谢富海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虽然他想到金冠天会拒绝,但是没有想到会拒绝的这么彻底,甚至在他没有开口之前就把彻底把他给堵死了。如果是别的事情,谢富海也就算了,但是现在这涉及到赵长风,是赵老板很关注的一件事情,如果他办不下来,赵老板会怎么想他?一个大管家连这点能力都没有,还有什么用处?

    不知道在那里做了多久,桌上的手机响了谢富海拿起一看,是赵长风的电话。

    “秘书长,金厅长那边……”

    赵长风等了很久没有见谢富海的消息,看看时间马上要十一点了,就顾不得礼貌,把电话打了过来。

    “长风,很棘手啊!”谢富海调整了一下情绪,平静地说道:“老金还是顾念着孙老当年对他的提携之情啊。他甚至连私下里见你一面的机会都不给。”

    停了片刻,他又说道:“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情你既然找上我了,我绝对不会撒手不管的。只要给我点时间,我会想办法做通老金的工作的。

    ”

    “唉,早知道给秘书长添这么大的麻烦,我就……”赵长风叹气道:“要不……秘书长就……”

    “什么要不要不的?”谢富海板起了脸,“长风,这件事情你如果不让我管的话,那么以后什么事情你都不要找我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赵长风还能说什么。

    “秘书长,我就知道你关心我这个小老弟,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怎么会管我呢?”赵长风嘿嘿笑着,“马上就中午了,咱俩找个地方坐坐?”

    “没那个工夫!”谢富海没好气地说道:“你该忙啥忙啥去。我这边还要想办法搞定老金呢!”

    放下电话,谢富海背着手在办公室走来走去,忽然他目光落在办公桌上一份文件上,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暗道,我怎么忘记这件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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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冠天刚进屋子,还没有换拖鞋,就听见里面一阵说笑的声音,原来是儿子儿媳一家过来了,他心中就有点奇怪,今天也不是周末,儿子怎么会一家人都过来呢?

    他换上拖鞋往里走,老伴儿看到他回来,就抢着嚷嚷道:“老金,好消息,好消息,正军要下去挂职锻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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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东江东江

    

    好比每年三月十五日一定要举行一场轰轰烈烈的三一费权益打击假冒伪劣的活动一样,每年这个时候,粤东省就会开展一轮选派优秀青年干部下基层锻炼的活动。//

    干部下基层锻炼,又叫做挂职,前提就是现有干部行政关系保持不变,到基层挂一个具体职务开展工作,这颇有点“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味道。

    在以前,提到下基层锻炼,干部们是谁都不愿意去。基层都是穷乡僻壤的小地方,去了就是吃苦受罪,那里有呆在上面安逸?在下面又远离领导的视线,不比在上面机关,就在领导什么边,干出了什么成绩领导都看得到。所以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干部到基层锻炼,苦哈哈地干了一两年,等回来之后,却看到原来比自己级别低的同事和自己平级了,和自己平级的同事成了自己的上级,心中怎么能够平衡?吃苦的人没有升官,享福的人却提拔了,哪里有这样的道理?所以每逢下基层锻炼的任务时,干部们能躲就躲,能推就推,托关系走后门,什么招数都使出来,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别让老子下基层去锻那个鬼炼!

    也许是听到广大干部们的呼声,后来这种情况得到迅速而有效地遏制。组织上开始对到基层挂职锻炼的干部给予政策上的倾斜,凡是到基层挂职锻炼的干部,只要在下面不犯什么大的错误,回来后级别都会提上一提。按照某位领导的说法,这叫做不能让老实人吃亏;而另一位领导也指出,不能让优秀干部流汗又流泪。从这个时候开始,挂职锻炼又多了一个雅称——“镀金”。

    金冠天有两个儿子,老大移民去了美国,老二叫金正军,在省政府办公厅担任副处长。

    省政府办公厅副处长,到外面去看着倒是风光无限,下面那些官员哈着你绕着你捧着你,可是等你回到办公厅,就会现自己狗屁不死,办公厅到处都窝的是正处长副处长,享受正处级副处级待遇的调研员副调研员更是数不胜数,还不说上面还有大大小小二三十号秘书长、副秘书长,巡视员、副巡视员等正厅副厅级领导。所以金正军这个副处长,比起一个大头兵好不到什么地方去。虽然说在省政府办公厅,跟着领导工作,升职的机会比较多,但是架不住狼多肉少,那么多正处副处眼睛都绿油油地盯着,每前进一步,都要踩着同僚的肩膀甚至脑袋才能爬上去。

    和办公厅其他副处级干部相比,金正军的年龄算是比较年轻地,才三十一岁,这当然是沾了他老子是交通厅厅长的光。可是能够在省政府办公厅混上处长副处长的人,谁个背后没有个后台?金正军三十岁当上副处长就被别人诟病,说他资历浅,经验少,尚需锤炼。所以纵使金冠天是交通厅的响当当地一把手,也需要找一个能够说服别人的理由才能够让办公厅的领导给金正军地级别再提一提。

    本来这件事情也不着急,只要金冠天还在交通厅厅长的位置上,还怕别人不照顾自己的宝贝疙瘩?可惜的是,金冠天年龄马上就要到线了,纵使他不愿意,明年也要离开交通厅厅长这个位置。这退到二线的官员就比是隔夜的茶一样,看着还是色泽金黄,但是只要用鼻子轻轻一闻,就能嗅到有一股嗖味。金冠天也明白,到时候想凭借着一杯隔夜的嗖茶去给老二努个处长,主动权就不在他的手里了,到时候人家如果记得当初他老金地情意,给老二安一个正处长的帽子,他当然是谢天谢地;假如人家装糊涂,完全忘记了当初他老金做的那些事情,他老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所以金冠天今年就早早的展开了筹划,把目光盯在了省政府办公厅挂职锻炼的指标上去了。如果老二正军能拿到一个挂职锻炼的指标下去,那么两年后挂职回来,即使他已经退到二线,老二的正处级的待遇是跑不了。按照年龄计算,两年后老二才三十三岁,能混上个正处级,将来还是大有可为啊!

    省政府办公厅地挂职锻炼指标只有两个,能够对这两个指标有决定权的当然是秘书长谢富海。金冠天当时就是找的谢富海,谢富海也满口答应。半个月前正式把金正军的名单报给了省委组织部。

    前两天谢富海打电话给金冠天说赵长风的事情地时候,金冠天还在暗自庆幸,幸亏正军的事情半个月前就确定下来,要是没有确定下来,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绝谢富海地。至于现在得罪了谢富海,对金冠天来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老省长地提拔之恩他不能不报吧?谢富海是官场中人,应该会体谅他这一点的。即使是现在有点气,等过了一段时间也会消了,到时候金冠天再上门去赔罪,老谢还会真地为这点事情和他计较?都七八年的老关系了嘛!

    再说了,即使谢富海真的计较,也不可能去省委组织部把金正军的名单给撤回来啊。别说是没有理由,即使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也不能去撤回来啊!那只能证明你们当初没有认真对待组织上的工作,太过于草率了——这是组织上选拔优秀青年干部下去锻炼,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你说让谁去就让谁去,你说想撤掉谁就撤掉谁?

    今天金冠天听老伴儿一嚷嚷,顿时明白了,儿子一定是接到了挂职锻炼的正式通知,一家三口过来报喜来了。于是他笑眯眯地问儿子道:“正军,你到什么地方挂职啊?”

    “我到海州市东江县挂职副书记。”金正军兴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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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市长召见

    

    44章市长召见

    “哦,东江县啊?不错。//”金冠天淡淡地说道,走向卧室去换衣服了。

    金正军见父亲脸上并没有出现他期待的笑容,心中也有些意外。俗话说父子连心,谁又能比他这个做儿子的更明白,父亲对他这次下去挂职锻炼的期待?

    “这老头子,越来越阴阳怪气了!”老伴儿对金冠天的态度也很是不满,冲着他背影哼了一声,扭头对金正军说道:“咱们娘仨继续扯,不用理睬老头子!”

    金冠天关上卧室门,坐在床上,一张脸完全垮了下来,他没有想到,谢富海竟然在这里等着他。这一招太阴毒了,一下子就打中了他的要害,让他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干部下去挂职锻炼,虽然说是镀金,回来就可以获得提拔,但是这只是一般情况,也少数干部下去锻炼两年回来,还是安排在原来的位置上,在那里原地踏步踏。更少个别人,回来之后甚至连原来的位置都不能保住,被弄到一个闲职上去,就那样挂了起来,直挂得霉,也没有领导会想起来你。

    这两种干部之所以落得这么个结果,一般不外乎是两种原因,第一,是挂职期间和下面的领导关系相处不好,甚至是很僵,这样当组织上到下面去考察挂职干部的情况时,下面领导给的挂职干部的评价就会不高,甚至会给一些负面评价。如此一来,组织上怎么会提拔这个干部呢?连最基本的团结都搞不好。即使想提拔,也要考虑一下影响啊!这样挂职干部挂职锻炼回来,也就只能是继续担任原来的职务;第二种情况,则是挂职干部在下面挂职期间犯了严重错误,这样的干部回来之后当然连原来的职务都保不住,只能去一个闲置去反省错误。

    这也符合组织上用人的一贯原则:能上,平让,庸下。只有在挂职期间表现优异的干部才能获得提拔,那么表现一般的,表现很差的,只能是让一让,下一下了。

    原则制定的是很好。但究竟谁是“能”,谁是“平”,谁又是“庸”,却没有什么统一地标准,全看领导怎么说。总而言之,那是那句话,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只要挂职单位的领导认可你,即使你工作做得跟臭狗屎一样,挂职总结时也会把你描绘成一朵玫瑰花。相反,如果挂职单位领导不认可你,即使你工作起来像个焦裕禄,但是挂职评价也不会高到哪里去。

    正因为如此,那些聪明的挂职干部,到了下面之后,先要做的就是甩掉在高高在上的大衙门大机关的老爷习气,和下面泥腿子出身的干部打成一片,获得这些泥腿子干部的认可,更重要的是获得泥腿子领导的认可,这样在将来挂职干部总结时,挂职单位地评语才会是金灿灿的一片,能把你夸成花骨朵一样,让组织上不提拔你都会感到不好意思,所谓事半功倍,此之谓也!

    这些道理平时金冠天没少给老二金正军灌输。为地就是让金正军下去后能有一个正确心态。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度过两年挂职锻炼期。然后回来迈上一个台阶。可是今天。金冠天才知道。他给金正军讲地这些道理都白费了。金正军要到海州市东江县去工作。即使再端正态度。再会做人。工作表现地再好。都没有用。都不会获得一个正面地评价。而这一切。都是拜他这个当交通厅一把手地老爸所赐。

    金冠天前两天因为海东新线东江段地问题给海州市常务副市长赵长风那么大地难堪。甚至不惜把谢富海秘书长都得罪了。现在金正军到海州市东江县去挂职锻炼。还能有什么好结果?赵长风是金正军地顶头上司。要找金正军地麻烦还不好找?金正军再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也架不住别人用放大镜去挑毛病啊。万一金正军再有个什么工作疏漏被赵长风抓住来个小题大做。金正军这两年地挂职生涯可就算了完了。两年后即使再回到省政府办公厅。有一份负面评价放在哪里。还能给什么好地安排?恐怕这个副处长地位置也保不住了。说不定会被弄到党史办弄个副调研员干一干。现在官场上竞争这么激烈。紧赶慢赶还怕跟不上别人地脚步。哪里还经得起到闲得霉地衙门去蹉跎?一步跟不上。步步跟不上。永远就落于人后啊!

    唉!早知道如此。当初是何苦呢?金冠天心头涌起一片苦涩。比起不听话地老大来。老二金正军就是他地宝贝疙瘩。是广大他金家门风最好人选。从某种意义上来

    地政治生命正是通过儿子金正军得意延续。假如老|为他仕途上受了影响。这个后果是他无论如何都承担不住地。

    阴毒啊阴毒。老谢这王八蛋这一招太阴毒了。知道他最在乎什么。一下子就拿住了他地罩门。事到如今。自己也只能对不起老省长地恩惠了。自己受点损失都没有啥。如果说为了一条本来就是错误地公路再把自己儿子地前途搭进去。这个代价也太大了。金冠天承受不起啊!

    罢了。算了。就拼着老省长责骂吧。反正自己也是要退休地人了。只要正军争气。将来能有一个好地展。自己做出这一点牺牲也是值得地。

    尽管很艰难,金冠天还是做出了抉择,他拿起手机,拨通了谢富海的电话,笑着说道:“秘书长,您有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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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秋山进办公室地时候,赵长风正皱着眉头坐在皮转椅上看着一份报纸。

    “像什么话!”见余秋山进来,赵长风把报纸往桌上重重一搁,说道:“老余,你马上打电话,把财政局老李和劳动局的老丁给我叫过来。”

    余秋山还是第一次见到小赵市长脾气,他心头一紧,也不敢多问一句话,连忙打电话给财政局局长李明生和劳动局局长丁一尘。

    “余秘书长,赵市长召见有什么事情,给透露一下。”李明生在电话里和余秋山套着近乎。

    “让你来你就来,哪里来那么多废话?”余秋山和李明生关系熟络,说话也不见外,“我可给你提醒一句,赵市长今天心情可不怎么好。”

    李明生心中咯噔一下,也不敢多问,立刻挂了电话往西湖一号大院赶来。

    对于劳动局局长丁一尘,余秋山就是另外地说话口气:“丁局长,这个我也不清楚,你来了不就知道了?”

    丁一尘摸了摸脑袋,也想不明白赵市长叫他过去干什么。他想给胡功成市长打个电话探一探口气,话筒都拿到手里了,却又轻轻放下。还是不打这个电话吧,市长与市长之间,情况很难说呢!万一因为他这个电话生了什么矛盾,那最后吃亏的还不是他这个下边跑腿地人?

    在西湖一号大院市长楼门口,丁一尘碰到了同样行色匆匆的李明生,就打了个招呼:“李局长,你是……”

    “领导召见啊。”李明生用手指了指上面,然后问丁一尘道:“丁局长,你呢?”

    “和你一样,也是领导召见。”丁一尘说了一句,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又问道:“是……赵市长?”他想赵长风分管财政工作,李明生嘴里地导多半就是赵长风了。

    “是啊。老丁,你呢?”李明生看着丁一尘的脸色,迟疑地问道:“你……不会也是……”

    “嗯,就是。”丁一尘郑重地点了点头。两个大局长心头就沉了一沉。财政局和劳动局都是海州市举足轻重的大局,赵市长同时召见两个大局的一把手,问题肯定不会简单!

    上了市长楼,先去余秋山秘书长的办公室,想探一下风声,却没有人。李明生和丁一尘只好往赵长风的办公室走去。他们停在鲍晓飞小办公室门口,见房门虚掩着,就推门进去。鲍晓飞正在伏案写东西,见李明生和丁一尘进来,就站起来迎了上去。

    “鲍科长,赵市长……”丁一尘指了指着隔壁办公室,说道“……在不在?”

    因为赵长风是分管副市长,李明生经常过来汇报工作,和鲍晓飞关系比较熟悉,他没有说话,就贴近赵长风办公室的门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

    鲍晓飞咳嗽一声,低声说道:“赵市长在讲电话呢!”

    李明生脸上神情就不大自然,往后退了两步。

    鲍晓飞借着给两人倒茶的机会,用身子背着丁一尘,给李明生悄悄地递了个眼色。李明生一颗心顿时放到了肚子里,知道今天没有他什么事情,看样子老丁就够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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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骂无止境

    

    45章骂无止境

    鲍晓飞把两杯茶往两位大局长面前一搁,也不再说话,低头拿起笔继续他工作,李明生和丁一尘两个人相对而坐,端着茶杯,大眼看着小眼。/.丁一尘本来想在鲍晓飞这里套些话,但是一看刚才鲍晓飞对李明生的架势,他也就熄了这点小心思。

    空气有些沉闷,两个大局长就那样坐在那里喝着茶水,都反复加了两三次开水,茶杯里的水都寡淡如白开水一样无味的时候,隔壁办公室终于传来一个威严地声音:“小鲍,人来了没有?”

    鲍晓飞连忙放下笔站了起来,嘴里应道:“来了,两位局长都来了。”说着推开中间的隔门,做了一个手势,示意李明生和丁一尘可以进去了。

    李明生和丁一尘两个人脸上挂着笑容,小心翼翼地进去,赵长风就坐在高高的皮转椅上,隔宽阔的大班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李明生虽然得到了鲍晓飞的暗示,这时候还是被赵长风的目光盯得冒汗,脸上的笑容也不自然起来。丁一尘心中更是忐忑不安,虽然从分工上来讲,赵长风不是他的分管市长,但是常务副市长是协助市长处理政府常务工作的,地位本来就高于普通副市长,从这一点上来说,如果赵长风要过问其他副市长分管的工作,也完全是职责范围之内,更况且谁不知道小赵市长来头很大,身后有杜洪军书记的背景?如果是赵长风要找劳动局的不是,别说是他丁一尘,就是分管副市长胡功成又能如何?

    李明生和丁一尘来到赵长风的办公桌前站定,赵长风目光冷冷地从李明生脸上滑过,却却微笑着对丁一尘说道:“丁局长,坐吧。”

    丁一尘迟疑了一下,他望了望赵长风,又看了看李明生,拉开了椅子坐了下来。

    李明生也想跟着坐下,但是赵长风直说了让丁一尘坐下,他犹豫了一下,就没有敢跟着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贴着裤缝站在了原地。

    丁一尘坐下后,赵长风目光又转到李明生脸上,脸上的笑容随即隐去。

    “李局长。”赵长风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咱们市财政是不是很困难?”

    李明生有点懵头了。不知道赵长风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在脑海里转了好几转。才小心地开口说道:“赵市长。咱们市财政情况还算良好。虽然比不上羊城、深州。但是比起其他兄弟城市。还算不错。

    ”

    “还算不错?我看你是在说漂亮话吧?”赵长风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伸手抓起桌上地报纸就扔了过来。“你看看。你看看。报纸上都怎么写地?”

    李明生现那是一份《穗城晚报》。和其他报纸不同。《穗城晚报》是下午行地。而他们这些领导都是趁早上吃早餐地时间浏览报纸或是早上到办公室时抽时间看几眼。而下午他们多半是忙于工作。对《穗城晚报》就顾及到了。不知道今天《穗城晚报》上刊登了什么消息。让赵市长这么震怒。

    一边想着。李明生一边拿起了报纸。上面赫然写着“时代呼唤这样地公仆——记海州市劳动局副局长卫建国。”

    赵长风手指重重地敲着桌子,态度越严厉:“咱们海州市的副局长上下班都要让人骑着自行车接送。李明生啊李明生,你说财政千好万好,怎么连给副局长买一辆小车都买不起呢?现在可好,全粤东省都知道了,都知道海州市穷的连堂堂的副局长都要骑自行车上下班了。先不说全省上下怎么看我们海州市的笑话,就说那些准备来我们海州投资地大老板看到海州市穷成这个模样,还敢到我们海州来投资么?”

    虽然赵长风斥责他的态度越来越严厉,李明生悬着的一颗心却放进了肚子里。他现在终于明白了鲍晓飞刚才的暗示,果然不是他的问题,虽然赵市长现在把他骂得狗血喷头。

    在官场上混过地人都知道,领导骂人也是一种艺术,而下属怎么去领会领导的责骂,更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

    一般来说,领导骂人有这么几种情况。第一种情况是气骂。下属责任心不强,工作不认真,捅了大娄子,正在气头上地领导开口骂人的概率就相当高了。但这种情况下骂人,往往对事不对人,基本上属于领导情绪的自我泄,并不真想问下属什么责,治下属什么“罪”。噼哩叭啦骂完了,气消了,事情也就过去了。如果挨上这种骂,下属只管闭着耳朵听着就是了,不必辩解,更不能

    忍一忍天就会放睛。如果这个时候下属不知道进退为自己辩解,那就是触犯了领导的忌讳,给自己地屁股上争取到几记冤枉之极的却又踏踏实实的板子。

    第二种情况是护骂。什么是护骂呢?就是为了保护下属的一种骂法。这护骂的方式多种多样,比如前面说到的,赵强省长当着谢富海秘书长地面骂赵长风,这其实就是一种护骂,表面是骂,实质却是在护。

    再给大家举一个护骂的例子,比如秘书处新来地一个秘书送给赵长风的一份报告中有一个重要数据搞错了,惹得赵长风大怒。副秘书长余秋山得知后,二话没说就把这个新秘书拎到赵长风地市长办公室,当着赵长风的面狠狠地臭骂一顿。新秘书还不理解,以为余秘书长这是在落井下石。其实呢余秘书长是在演一出苦肉计。在官场场中,有些事是可大可小地。领导惦记上了就大,领导不在意了就小。像新秘书出了这种差错,如果等赵市长再算回头账,那这位新秘书可能就要吃大苦头了。而余秋山秘书长趁赵市长还在气头上,当面又责又骂,这样赵市长反而不好意思逮住蛤蟆捏出尿,也就只好不了了之了。这就是有心计的护骂,也叫假骂,骂给别人听的那种骂。

    第三种情况,则叫诈骂。这种骂是所有骂中最可怕的。为什么说它可怕呢?因为这种骂其实是指桑骂槐,手法比较隐蔽。

    这个诈骂呢,也分为好几种情况。给大家随便举个两种。一种呢,就是从表面上看,领导是因为你某一件事情没有做好而在骂你,你如果只是就事论事,只在这件没有做好的事情上反思,那就出了大问题了。因为领导骂你其实并不是因为这某一件事情,而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情,只是另外一件事情由于种种原因领导不方便骂你或没有来得及骂你,现在就借着这某一件事情把它给补回来。一般来说,挨这种骂的下属需要点高智商,去认真分析前因后果,才能琢磨出领导骂你的真实原因,然后才好对症下药,改正错误,更准确的说,是改正惹领导骂你的行为。

    举一个实际的例子,比如中秋节,单位所有的同事都上领导家去串门,顺便送点小礼品祝贺领导中秋快乐。你这个时候可能会想,单位几十号上百号人,都过去送礼,领导能记住谁啊?又或你当时很忙,没有顾得上给领导送礼。那么休完长假上班,你在办公室用手机接了个私人电话,正好被领导撞见了,领导可能就会把你骂个狗血喷头。上班时间怎么能接私人电话呢?难道是私人给你开工资?你这个时候肯定弄不明白领导为什么会小题大做,那边小张小王搂着公家的电话越洋往美国打国际长途,领导怎么不去骂他们?其实道理简单,领导是因为中秋节你没有上门而修理你——虽然领导不一定能记得谁到他家去了,但是领导一定会记得,谁没有去过。

    再来说诈骂的第二种情况,也就是大家通常理解的指桑骂槐。领导虽然是冲甲下属脾气,但是实际上却是冲乙下属来的。就像赵长风今天这样,虽然是冲着财政局李明生脾气,但是实际上却是在敲打着劳动局局长丁一尘。比起前一种诈骂来,这种诈骂相对来说就好理解一些。

    诈骂还有很多情况,这里就不提了,我们再谈一下第四种领导骂人的艺术,就是恶骂。因为这种骂法用词往往比较恶毒。这种骂法在官场中并不多见,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领导是绝不会轻易使用的。但一旦此骂出口,问题就是相当严重了。领导能撕破脸骂人,等于告诉大家我与被骂之人势不两立,今后绝没有他的好果子吃。如果经常遭到领导恶骂,下属就该考虑活动活动换地方了。否则在领导手下绝无出头之日。

    现在赵长风拍着桌子骂李明生,丁一尘如何听不出来赵市长这火是冲着他的呢?他顿时面红耳赤,额头上的汗也出来了,虽然是坐在椅子上,但是却比站在那里俯帖耳听赵长风训斥李明生要难受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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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弥补

    

    赵市长,您批评的对,这是我的工作失误,给咱们海黑,我向您检讨。/.”李明生低着头,态度非常诚恳。

    丁一尘也连忙站起来,准备开口向赵长风承认错误,赵长风却先开口了。

    “丁局长,坐下,坐下说话。”赵长风做了个手势,脸上笑眯眯的,完全没有对着李明生那样冷若冰霜的神情,他说道:“老丁啊,我得感谢你们劳动局,支持我这个扶贫工作领导小组的工作。前几天我到省里去,省扶贫开领导小组组长孟书记还点名表扬了咱们海州,这都是你们下边这些同志为我争了光啊。就像建国同志为了扶贫事业,连自己的专车都卖掉了,如果咱们海州市各级领导都能像建国同志这样全心全意地对待扶贫工作,我们海州市贫困山区全体脱贫指日可待啊。”

    丁一尘强笑着说道:“这都是建国同志觉悟高。劳动局对扶贫工作一向都很重视,把它当作一个战略性工作来抓。当初局里决定让建国同志担任扶贫工作领导小组,也是看中了建国同志身上的这种优秀品质,想踏踏实实地为我市扶贫工作做一点贡献。”

    “好啊!丁局长对扶贫工作能有这么高的认识,建国同志在扶贫工作上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也就不奇怪了,强将手下无弱兵嘛!”赵长风身子靠在皮转椅上,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扶手,“如果其他部门的领导也能有有丁局长这种觉悟,我这个扶贫工作领导小组组长的位子才坐得下去嘛。”

    丁一尘耳朵后细汗都冒出来了,他这个时候已经明白,以前那些所谓的赵长风和卫建国这对曾经的搭档关系紧张显然是假消息。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点。他现在心中满是懊悔,在拼命地盘算,如何能挽回这个局面。

    赵长风又扭过头看着李明生,说道:“老李,你看一看人家丁局长是什么态度。”他指了指着椅子,说道:“也坐下吧。”

    李明生心中差不多要把丁一尘骂死,嘴上却虚心地说道:“是啊,我以后一定要多多向丁局长学习。”一边拉开椅子,李明生一边扭头对丁一尘说道:“老丁,找个机会我专门登门向你求教,你可不要对我有什么保留啊,一定把你经验要无私的传授给我。”

    丁一尘装着糊涂,着脸说道:“老李,咱们互相学习,互相学习。”

    “老李,要学习就要有一个端正的态度!”赵长风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望着李明生意味深长地说道:“不能光有口号,没有行动。

    ”

    李明生跟赵长风时间不长。还不是很能适应赵长风地语言风格。所以听了赵长风地话没有敢立即回答。而是凝神想了一想。感觉自己把赵长风地意思琢磨地差不多了。这才说道:“请赵市长放心。我们财政局一定会以实际行动向劳动局学习地。回去后我立即安排资金。把卫建国同志地专车问题解决了。不能让扶贫英雄吃亏!”

    赵长风慢条斯理地放下茶杯。微笑着说道:“这是你们地具体工作。我不干涉。”

    丁一尘此时已经完全咂摸出味道来了。他也望着赵长风说道:“赵市长。我们局里最近准备举行一场扶贫工作表彰大会。表彰建国同志在扶贫工作中做出地突出贡献。希望到时候您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去讲两句话。”

    “这个你和秋山秘书长沟通一下。让他安排吧。”赵长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抓起了一份文件。

    李明生和丁一尘就知道谈话结束了。连忙起身告辞。

    到了外面的走廊上,李明生看着丁一尘摇了摇头,说道:“老丁啊老丁……”然后自顾自地走了。

    丁一尘一路上只想着如何弥补自己地失误。得罪卫建国不要紧,但是千万不能得罪赵长风。别的不说,海县几个县领导的下场在那里放着呢!那时候赵长风还是刚从中原省交流过来,只身到了粤海,立足未稳,就把钱云枫、段志魁粤海两个本地大佬送进了监狱,这过了一年多,赵长风的力量只会更强大。丁一尘虽然是劳动局局长,但是还没有蠢到认为自己可以和赵长风掰手腕的地步。事到如今,只能放低姿态,向卫建国伸出橄榄枝,希望卫建国能原谅他。

    回到办公室,丁一尘立即打电话把办公室主任戴天德叫了过来。

    “老戴,局长楼能不能倒腾出一套房子?”丁一尘问道。

    戴天德有些吃惊,摸不准丁一尘什么意思,局长楼是一个萝卜一个坑,都被占的满满的,哪里能够腾出房子来?

    “局长,恐怕……困难。”戴天德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再困难也得想办法倒腾出一套房子出来。”丁一尘冷着脸说道:“我给你一周时间,够不够?”

    戴天德不知道丁局长是哪里来地那么大火气,他被逼迫到墙角,寻思了一下,只好说道:“目前没有在我们局的只有黄局长和张局长。黄局长就……我看只能做一做张局长的工作。”

    丁一尘摆手道:“任务我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是,是,我想办法。”戴天德小心翼翼地回答。张局长现在到江州市担任劳动局局长了,但是房子却没有交出来,留给自己妹妹住着。现在去要房子,肯定会很麻烦。尤其是当初是张局长把戴天德从县里调到海州市劳动局来,戴天德才能够一步一步的往上爬,最后到了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上,但是现在……戴天德也没有办法了。局里现有地局长惹不起,到省里任职的黄局长更惹不起,唯一比较好下手的,只有张局长了。至于当初那份情分,这个时候谁还能顾得?

    “对了,你立即打个申购新车的报告上来。卫局长天天坐自行车上下班,这怎么能行?你这个办公室主任严重失职啊!”丁一尘又说道。

    戴天德一下子就愣住了,丁局长这是怎么了?要给卫建国配车?怪不得丁局长火气那么大,原来是因为这件事情。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去办啊!”丁一尘挥手说道。

    “噢,好的好的。我马上去。”戴天德哈着腰点了点头,转身出去,刚走到门口,丁一尘又把他喊住:“还有,房子钥匙拿到手好,去红太阳家具城挑一套最新的意大利进口家具配上!明白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47章 字痴

    

    一尘和陈心仁刚离开,赵长风就接到了谢富海秘书长说金冠天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长风,为了你的事情,老兄也只能给你做到这一步了,接下来刘省长的工作,就需要你亲自去做了。”谢富海说道。

    “秘书长,我也不和你客套了,反正你帮我也不止一次两次了,老弟还是那句话,什么时候秘书长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撂一句话过来就行。”

    放下电话,赵长风兴奋地击打一下拳头,金冠天的工作做通了,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相比起金冠天了,分管交通的刘兆东省长的工作还更好做一点。

    刘兆东副省长原来是交通部副部长,半年前才到粤东任副省长的,和粤东官场没有什么牵扯。孙金平省长三年前就已经退休了,和刘省长之间更没有交集,所以刘省长对孙金平这位老省长不会像粤东省那些干部一样有所忌讳。再说来,刘省长是京官下放,眼界都高,只要自己认准的事情,是不会理会地方上干部说什么的。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会做工作的人,都会事先收集做工作对象的详细资料进行分析,然后有针对性的制定出方案,这才过去做工作,一般来说,没有做不通的工作,只看你会做不会做。

    就拿刘省长来说吧,虽然粤东省干部对他不是很熟悉,但是并不等于别的地方的干部对他也不熟悉。赵长风通过京城的关系,很快就找到了刘省长在交通部时的司机。现在金冠天的问题已经搞定,赵长风就打算到京城去见一见刘省长原来的司机,看能不能从他嘴里套出一下东西。

    皇城根,天子脚下,京城的人个个能侃,从开出租地司机到卖矿泉水的老大娘,任意来出一个人来放到讲台上,保管的能上一堂精彩绝伦的时事政治课。刘兆东在交通部的老司机也不例外。

    这位司机叫冯天根,三十四五岁,刘兆东临去粤东前,把他安排进京城高速公路总队任副队长,也是一位侃爷,和赵长风坐在酒桌上也不见外,几杯酒下肚,更是超级能侃。

    “其实刘部长那人很好打交道的,如果是第一次上门,你就说你对刘部长的书法慕名已久,想要他一副字画,专门托了我的关系上他家来求字的。”冯天根端着酒杯说道。

    赵长风和冯天根碰了碰酒杯。有些为难地说道:“我和刘省长第一次见面。就求他写字合适吗?再说人家愿意跟我写吗?”

    “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冯天根拍了拍赵长风地肩膀。说道:“我告诉你。刘部长还就喜欢这个调调。平常有人向他求字。他总装得不愿意给。懒得写。其实心中高兴地很啊!你上他家去。刚开始向他要。他肯定也会推辞一番。但是你听我地。千万别信他那一套。就当做他是天下第一号书法家。缠着他磨着他求着他就好了。到最后他肯定会给你写一副地。这幅字拿到手之后。你千万别拿什么颜体啊、柳体啊那些什么体来形容他地字。不然就要坏菜。你就说刘部长这字有特点、有性格、别开生面、独树一帜之类地话。保管刘部长听了会高兴。”

    “你拿了字之后。马上找最好地装裱店。把这幅字裱糊起来。然后在立即返回他地家。再向他要字。这一回呢。你可以准备一些钱。或拿一些礼品。也少太多。三两万就好了。你就说。人家装裱店地老板见了这幅字。喜欢得不得了。非要买下来。你舍不得只好回来再麻烦他给写一副。刘部长听了之后表面上会不高兴。其实心里是乐透了。你多缠着他一会儿。总之他不写你就不走。他最后就还是会给你写地。写好之后。你一定要把钱或礼品给他。刘部长肯定会拒绝。你就说了。这装裱店老板说了。刘部长地字画如果放到拍卖会上。至少能卖个一二十万。这幅字因为是装裱店老板个人珍藏地。所以就只给了一些象征性地润笔费。如果是拿刘部长地字去倒卖。这么一点润笔费是绝对拿不出手地。刘部长肯定是不会要。你呢。不管三七二十一。扔下来拿着字就走。”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领导地爱好也是多种多样。如果不是刘兆东地司机冯天根在这里讲出来。赵长风绝对不会相信。刘兆东省长会爱这个调调。

    赵长风虽然还没有和刘兆东省长打过交道。但是刘兆东省长地字他还是见过地。是刘兆东到海州市交通局调研时留下了题词。一大团字

    地拥挤在条幅上。远看似老树盘根。近看似黑狗撒尿落款处是刘兆东这三个字。估计早就被人扯下来扔废纸篓里了。就那样地水平。和书法完全都不沾边。没有想到这位刘省长还真地相信世界上居然有人会喜欢他地字。看来这一趟京城没有白来。收获颇丰啊!

    替赵长风和冯天根穿线的是方天雷的一个老部下,京城高速总队总队长,他在旁边听了就说了一句:“刘部长靠这一套赚了不少钱吧?”

    冯天根摆了摆手,说道:“总队长,你这可误会了刘部长。那些润笔费,你前脚走,他后脚就派人把这钱送到红十字会、青少年基金会、福利院什么地。我可没少替他跑腿。去送这些钱的时候,还要一定告诉这些机构,这些钱是刘部长的润笔费,刘部长一分钱不留,都捐给慈善机构了。”

    总队长挠挠头,嘿嘿笑着,说道:“那刘部长这样折腾是图个啥?图个名声?”

    冯天根也跟着苦笑,撇嘴说道:“图什么名啊?不说别人,连我这个大老粗都能看出来他的字一钱不值。如果这种字也能弄到润笔费,估计我也能够当书法家了。”说到这里,他举起酒杯对赵长风说道:“赵市长,你也别光顾着听,喝酒啊。”

    赵长风就举了举着酒杯,说道:“冯队长,干杯。”

    冯天根把酒喝完,继续说道:“没办法啊,刘部长就是好这一套,简直就入迷了。咱们也别管他图啥,只要能哄刘部长高兴,把赵市长的事情办了,不就可以了?”

    “多谢冯队长了!”赵长风笑了笑,抓起酒瓶为冯天根倒酒。

    总队长在一旁问道:“老冯,是不是求过字画之后,事情就成了?”

    冯天根拿着筷子夹了一片象拔蚌,蘸了蘸芥辣,嘴里说道:“这也只能说是敲门砖,等于说是认识了,获得了刘部长地好感,下面的事情然后再说嘛。不过他既然喜欢写字,也就喜欢文风四宝,赵市长到时候可以想办法弄一套比较稀罕名贵地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送给刘部长,他一定会很高兴。但是,记住,千万不能给他送什么名家字画,送这些玩意儿,刘部长会认为你看不起他地字。

    ”

    赵长风心中暗叹,幸亏这次拖了方天雷的老部下,找到了冯天根,要不然光听说刘省长喜欢写写画画,就贸然地送一些名家字画过去,岂不是把刘省长给得罪了?

    酒足饭饱之后,赵长风就又陪着冯天根到娱乐城潇洒了一把,冯天根也没有讲出更多的东西,看来基本上也就这些了。

    第二天一早,赵长风就乘坐飞机回到粤东,在羊城下了飞机之后,赵长风直接奔省政府就去了,找到了谢富海秘书长,把他在京城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谢富海听后也是窃笑,还真没有看出来,就刘省长那两把刷子,还喜欢给人题字。

    “这样吧,我跟张秘书打个招呼,有他带着你,去刘省长家也方便点,是不是?”

    张秘书虽然是刘兆东省长的秘书,但是从行政关系上来说,他也是省政府办公厅的人,谢富海这个秘书长交代一句话,张秘书还真不敢不办。

    有了谢富海的交代,张秘书爽快的答应了下来。但是即使是有张秘书,刘省长也不是说想见就能见到的,张秘书让赵长风先等着,有机会他会第一时间通知赵长风。

    赵长风也不敢回海州,只害怕这边接到张秘书的电话再赶到海州时间上会来不及,就在海州驻羊城办住下。一连等了两天,张秘书那边都没有消息,赵长风也不好打电话去催问。到了第三天下午,张秘书终于来电话了,他告诉赵长风,刘省长今天晚上有时间,到时候他领着赵长风过去拜访。

    到了晚上,张秘书带着赵长风,熟门熟路的来到刘兆东省长家。开门的保姆见是张秘书,就亲热的打着招呼。

    进了客厅之后,张秘书对赵长风说道:“赵市长,你先坐这里喝杯茶,我上去看看。”

    赵长风坐在宽大的沙上,品着保姆刚沏好的茶,打量着面积巨大的客厅。让赵长风想不到的时,客厅的墙上挂的条幅竟然全出自刘兆东之手,别人的字一副都没有。看来冯天根说的果然没有错,刘兆东对自己的字真的是爱到无以复加的地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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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无涯介绍:
天下乌鸦一般黑,从来没有白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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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商勾结,宦海商途,赵长风究竟会抵达怎样的彼岸?宦海无涯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宦海无涯,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宦海无涯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