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 民主意识
乌山雨被问得一愣，不知还能想得出什么其它的权力来。
“当皇上其实是件很辛苦的事了，他每天饭没有比别人多吃一口，肉没能比别人多吃一坨。
还要操心这，操心那的，如果处理不好，觉都睡不着，再生个病什么的，划不来得很。更重要的事，大家肯定还不领他这个情。”莫明秋附带说出自己对皇上这个职业的看法。
乌山雨和灵尚对自己父亲的工作深有体会，老龙王不过六十来岁，头发已经花白花白的了，在他们眼睛里，从来就没有看到自己父亲早睡过。
“如果让你当皇上，你愿意当吗？”莫明秋挑逗庞百年和彭城说道。
“不，不，不，我可不会。”庞百年紧张无比。
“那就这样吧！让二龙王去山上当龙王吧！我们接老龙王回家去，反正我跟着老龙王就行。”彭城说完庞百年点头附和着。
莫明秋继续攻心道：“我们让出龙王岭又没有给外人，给的还是秦族自己的人吧？如果有机会，或许将来它还会回到我们手里的。”
“只要我父王觉得可行，那就可以。”乌山雨最后咬牙说道。
终于有了个相对完美的结果，莫明秋轻松了许多，他不知道这样一个结果是龙源尊者的功劳大些还是自己苦口婆心劝戒的功劳大。
看着这群执着的秦族汉子，莫明秋一点都不怀疑他们的意志力，他想象着这龙王岭上的老龙王的模样来。
最困难的事情敲定了。莫明秋长出一口气后说道：“刚才我们说的是我们得让出去的东西，现在我们来说说我们得争回来的权益。”
“啊！我们还有权益啊？”灵尚高兴了起来。
“肯定了！我们不揍他们，而且还让他们当皇帝，拿点权益回来很正常啊！我们是去谈判的，不然就真是投降了！”莫明秋义正言辞。
“你说说看，我们还有哪些权益了？”彭城问出所有人的心声来。
“第一，我们得限制二龙王的权力的永恒性，我们一段时间内就必须搞一次选举，谁选上了，谁才可以当龙王。”
“啊？”彭城和庞百年都觉得匪夷所思。不得已莫明秋把民主选举大意说了一下。
“那我二叔不愿意呢！怎么办？”乌山雨十分悲观。
“这个你放心，你二叔不愿意，五叔也许会愿意了！更何况还有你四叔了！如果他不愿意，你二叔马上就得垮台。”莫明秋笑出声来。
“对！谁干得好谁才能当秦人的王。”乌山雨点头表示赞成。
见众人没有反对意见，莫明秋继续说道：“这第二，我们得附上一些防止他们利用权力来害我们的条款。”
“对！不能让他老是欺负和挤压我们，那样我们就太委屈了！”庞百年拍着大腿啪啪的响。
“不过我们肯定要尽些义务的，这都是要谈的。
比方说秦人遇难，即便他们是二龙王的人，我们还是必须要帮，对吧？这个对我们来说就是责任了！”莫明秋巡视了一周圈。
“这是自然，我爹常说，对外的时候，秦人必须团结。”灵尚点头表示赞成。
众人终于讨论出结果来，而且大家心情都很高兴，莫明秋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手和腿，灵尚学着他的样，其它三人看了，都乐了起来。
乌山雨突然问道：“莫老弟，那边我五叔的人，我们什么时候清理出去？”
“明天一早吧！这么晚了，林子里又黑，现在让他们走也不太安全。”莫明秋抬头看了看天色。
“莫公子真是太善良了！那些叛徒管它那些干什么？”庞百年想拍一下莫明秋的马屁。
事情就是这个事情，道理就是这个道理。莫明秋让出一块风景区，并给二龙王安排了一份不仅操心劳神而且讨人嫌的工作，众人都找不出不让的理由来。
大家散去，庞百年回到自己先锋的队伍中，乌山雨和彭城去查岗，灵尚陪着莫明秋在林道中遛着弯。
“明秋哥哥，你说我那三个叔叔为什么会造反啊？真是我爹做错了什么吗？”灵尚还没有从早前的探讨中走出来。
“你觉得他有做错过什么事吗？”莫明秋心里也没有底。
“我也不知道，我就见他每天都挺忙的，好多事让他做，操心死了！”莫明秋刚才夸张的形容皇上的悲惨人生，让灵尚觉得十分真实。
“那他就是个好龙王了！肯定没错！”莫明秋点头认可。
“那为什么我三个叔叔会同时反他了？”灵尚小声问道。
“怎么说呢？你三个叔叔虽然都反你爹，但并不代表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也不代表他们就会都想支持你二叔。”莫明秋开导灵尚说道。
“他们不是都在帮二叔忙吗？如果民主选举的话，肯定就是我二叔当龙王了啊！”灵尚分析道。
“民主？你五叔的人品，在我们国家根本就没有投票权力的。”莫明秋笑道。
灵尚知道莫明秋在笑话自己五叔好色的事，自己脸一红，低下了头。
“你五叔或许是拿了你二叔的好处，才站在你二叔那边的，这样的民主在我们国家里是犯罪，是要坐牢的。”莫明秋补充道。
“那以后怎么民主啊？二叔如果给好处四叔和五叔的话，那不是还是他当龙王吗？”灵尚有些担心。
“多增加一些投票的人啊！一百个人来投票，一定正直的人会占多数的！”莫明秋的表情十分自信。
灵尚觉得有道理，但又觉得这样操作起来很难，她不再想这些，望着眼前这个心目中的高富帅，心一下就醉了！
她想靠在莫明秋的身上，却又有些不敢。
晚上睡觉时，莫明秋学着秦人的样子，团身在一张熊皮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醒来，站起身后，周围的景致看上去如童话里的一般，他转身看见灵尚依然睡着，脸红扑扑的，甚是可爱。
乌山雨和彭城在较远的地方整理行囊，莫明秋打算过去帮忙，于是走了过去。
150 大飞军
孟婷雨派去接陆远清的车马一连三四天都扑空了，回来禀告都说是被汉玉候提前接走了！这令孟婷雨觉得有些无奈。
以往两人下棋都是来她的墨雨坊，如今陆远清成了玉候的红人，直接出入起候府了，而自己似乎却少了个知音。
今日，孟婷雨干脆一早就把车马派了去，赶在陆远清吃早饭之前就把他给接了过来。
“孟坊主有事吗？”陆远清被引领到一个凉亭之下。
“怎么？现在非要有事才能找你了？”孟婷雨娇气的问道。
“不是的，这么早！我以为是有事了！”陆远清委屈的解释道。
“不早不行啊！晚了你就被别人抢去了！”孟婷雨抱怨道。
“皆是玉候知我寒酸，于是多加照顾于我了！”陆远清解释道。
“你还寒酸？你那五两信鸽的牌子挂得比我墨雨坊的牌匾都要高，生意还会差到哪里去吗？”孟婷雨比划着说道。
陆远清呵呵笑道：“我那是个俗气的生意，怎能跟孟坊主这斯雅的产业比了？实是想借助了一点墨雨坊了一点名气，坊主不会怪我吧？”
“悟安城买信鸽的人多吗？”孟婷雨好奇问道。
“不算太多，周围镇上的倒是有些人来买，孟坊主你这有这个需求吗？”陆远清推销道。
“只要你的鸽子好。我就买几只玩玩了！”孟婷雨不好拨陆远清的面子。
“这个你放心，我的鸽子选种是莫公子推荐的曲阳边城的大飞军，耐力强，速度快，而且是高飞鸽的一种。”陆远清说道。
“又是莫公子？他倒是感觉什么都懂，还什么都精了？”孟婷雨好奇心起来了。
“这个确实，我起初也觉得鸽子这东西没什么太多的讲究，但他让人给我带了一对种鸽过来之后，这一眼看过去，差距就一目了然了！”陆远清也觉得莫明秋身上虱子多了不怕痒，所以都抖他身上去得了。
“哦？真的光看就能看出差距来吗？”孟婷雨无比好奇。
“这是自然的了！看鸽子的体型，羽毛质量，精气神都是有讲究的。一羽鸽子要是中等体型，能够保持比较好的站姿，眼睛非常有神采，羽毛非常柔亮有光泽，那么这样的鸽子一般身体素质都是比较不错的，并且也是比较聪明的鸽子。”陆远清入了自己的专业，说得头头是道。
“你过来看看我的鸽子如何？”孟婷雨说完，引领陆远清绕过几间小屋子，上到一栋两层屋的楼顶，走到自己的鸽舍前。
陆远清感叹着说道：“原来孟坊主也喜欢这东西！”
“比你的呢？”孟婷雨笑着问道。
“比我的多，比我的漂亮。你这每天要喂不少的饲料吧？”陆远清说道。
孟婷雨被陆远清的话气笑了起来，说道：“我是在问你质量比你的鸽子如何？”
“种不一样，不能比，我那是北方选种出来的鸽子，能高飞，能耐寒，能扛饿，持久力也强。”陆远清还是在宣传自己的产品。
“优点都给你的占去了，那我的呢？”孟婷雨问道。
“你这是南方的鸽子，温柔，友善，黏人，苗条而且好看。”陆远清说道。
“苗条和好看不是一个意思吗？我的鸽子就不适合送信了？非得你的鸽子才能当信鸽了？”孟婷雨气坏了。
“这个是可以的，距离短点而已。这种鸽子正好适合于孟姑娘你养了！”
“你的鸽子我就不能养了？刚才我还说要买几只玩玩的。”孟婷雨说道。
“那可不行！姑娘可不能同时去养这两类鸽子了！”陆远清连连摆手并说道。
“为什么？”孟婷雨问道。
“我的鸽子如果进了你的这个鸽舍里，只要进入一只，你的鸽子就会被全部啄死的。”陆远清说道。
“全啄死？你以为你的鸽子是老鹰啊？”孟婷雨觉得陆远清在吹牛。
“真的，这不是开玩笑的啊！”陆远清惊恐的表情十分真诚。
“那我分开养，在那边再放一个笼子如何？”孟婷雨有些相信了。
“那也不行，这距离太近了，必须五百尺以上的距离，而且它们的鸽舍还必须互相不能看见对方才行。”陆远清说道。
“至于吗？感觉跟养老虎似的！”孟婷雨说道。
“孟姑娘一定得听我的，这是两种风格的鸽子，你的鸽子比我的鸽子漂亮，温柔。只不过打架不如我的鸽子，应该不能说打架了！就是我的鸽子站在你这鸽舍的外面走上这么一圈，估计你的鸽子三天内都不敢吃食了！”陆远清说道。
“我不信，你赶紧去你那给我取两只你的鸽子来，让它们在这溜达，我倒是要看看，我的鸽子敢不敢吃食？”孟婷雨感觉受到极大的侮辱一般。
陆远清无论怎么表示自己的真诚，孟婷雨再也不信了。见陆远清一直不愿意去拿，孟婷雨于是叫来了晨曦，让晨曦赶去陆远清开的鸽店，买两只最贵的鸽子回来。
晨曦在旁一直听着两人的交谈，确实也觉得不信，于是立马赶去完成任务。
“我们就拿一只出来试试如何？”陆远清见自己无法阻拦，于是说道。
“你选？我选？”孟婷雨问道。
“你的鸽子，你选。”陆远清说道。
见陆远清如此自信，孟婷雨有些怵了，她选了两只大个的鸽子出来，装进了一个小笼子里。
“这鸽子不行。”陆远清指着其中一只说道：“你看它翅膀都收不全了！”
“不！我就要用它。”孟婷雨怕陆远清在骗自己。
此时突然有侍女进来禀报，汉玉候来了。孟婷雨望了一眼陆远清说道：“应是来找你的，也是来怪我的，我们一起去迎迎吧？”
陆远清赶紧摊手示意坊主先行，自己跟在身后，并往楼梯方向走。可没走几步，就见汉玉候的人已经上得楼来。两人赶紧行礼。
“你俩在这干什么？”汉玉候好奇问道。
“我们在谈些养鸟的事情。”陆远清回道。
“嗯！他说他养的鸟能吓得我养的鸟不敢吃食。玉候你会信吗？”孟婷雨挑明原因。
“什么鸟？老鹰么？”汉玉候好奇问道。
“是鸽子。”孟婷雨说道。
汉玉候疑惑的望了陆远清一眼，证实真实性。
汉玉候问道：“你的鸽子有这么厉害？”
151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应是孟姑娘的鸽子太温顺了！我的鸽子跟她的都不是一个种了！这两种鸽子驯化的方式和目的性是不一样的，所以是不能在一起比较的。”陆远清的解释证明那就是事实。
“不都是用来传信的吗？”汉玉候问道。
“只要是驯化了的鸟都可以用来传信，但孟姑娘是女孩，自然应该养些漂亮好看的鸟了！”陆远清解释道。
“胡说！我就是在用它们来传递信息了！可没当它们用来观赏的。”孟婷雨坚持说道。
“孟姑娘传信属于短程，所以这些鸟就可以了！而且还很好看，其实选择上说也是对的。”陆远清说道。
“你的鸟能飞多远？”孟婷雨被惹毛了。
“是说一天吗？”陆远清自问自答：“莫公子曾经精确的计算过，我这种鸽子一天能飞两千八百多里。”
“那我的呢？”孟婷雨问道。
“我想它如果努力飞的话，一千来里肯定是有的。”陆远清曲指估算了一下说道。
“差一倍，不！如果不努力飞，就差两倍了！玉候你听见没有？他的鸽子是莫公子精确计算来的，我的鸽子是他用两根指头就估摸出来的。”孟婷雨说道。
“不至于吧！孟姑娘这些鸽子好些都是我从军营里配种出来的良品。你说的也太过份了点吧！”汉玉候给孟婷雨打抱不平。
陆远清感觉被两人围攻了，于是妥协说道：“孟姑娘这些鸽子确实是良品，而且也适用，价格也不贵，也没必要飞那么远。”
“那你的鸽子为什么要飞那么远？”汉玉候好奇的问道。
“是莫公子要求的啊！他说玩宠物就是要玩这种高大上的东西。他还说他有一天要跨海去海岛上玩，然后写信给我方便些了！”陆远清说出莫明秋的梦想来。
汉玉候和孟婷雨对望了一眼，他们信不信的都信了。
莫明秋在他们眼睛里就是这么一个人，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不说，还什么都能说出一些高大上的境界来。
孟婷雨见陆远清眼睛不停的往门口看，似乎盼着晨曦早点回来的样子，于是心虚了。
鸽子终于来了，孟婷雨迎了上去，笼子是竹制的十分小巧精致，她俯身去看，只能见到两双明亮的眼睛。
陆远清和汉玉候跟了过来，见孟婷雨想伸手指去拨弄鸽子的羽毛，笼子一下被陆远清抢了过去。
“你干什么？我买的。”孟婷雨叫道。
“不能这样摸，会啄人的。”陆远清说道。
孟婷雨望向晨曦，晨曦赶紧点头说道：“那老板嘱咐过，得圈养十五天以后才能去碰它！”
孟婷雨望向陆远清，看他如何处理。
“就拿一只出来和你那两只对望一下就可以了！对吧？”陆远清问道。
“嗯！只要能让它俩不敢吃饭就算你赢了！”孟婷雨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们这还有大一点的笼子吗？”陆远清问晨曦说道。晨曦赶紧去取了来。
“换个地方，不能让它们知道你这窝在什么地方，保不齐被它们给记下来了，以后放出去后，寻仇过来就麻烦了！”陆远清说道。
“那你说去哪里好吧？”孟婷雨说道。
“有空屋子没，我们让它们在空屋子见面。”陆远清说道。
孟婷雨示意晨曦带路，几人下了楼顶，然后随便找了一屋子，陆远清熟练的将大小笼子对接，一只鸽子蹭的一下钻进大笼子里来，陆远清赶紧关上小笼的门。
钻出的鸽子，浑身光溜溜的，胸脯挺得很高，站姿十分雄壮，而且看不出一丝慌张的样子。
孟婷雨明显感觉和自己的鸽子不太一样，但又说不出什么不同来。
“陆公子说说，它们有什么不一样了？”孟婷雨把疑问甩给陆远清。
“和你的鸽子比么？”陆远清自问自答说道：
“这只胸骨的高度要高一些，所以心肺功能要更好一些。还有这耻骨闭合比较好且厚实，这样飞行时风对它的阻力影响也会小一些。”
“还有呢？”孟婷雨问道。
“最主要的是鸽子的眼睛比较明亮且色彩丰富，并且眼神是坚定的。”陆远清补充说道。
“我的鸽子呢？”孟婷雨想比较着看看，此时才发觉自己的鸽子被忘在鸽舍边上了，晨曦于是赶紧跑去取来。
两鸽笼放在一处，明显上的差异不说，陆远清的鸽子神态没有明显变化，依然高昂着站立着，嘴里发出咕噜声。
而孟婷雨的两只鸽子发生奇特的反应，本是站着的鸽子，突然全都趴窝了，不仅如此，出现了身体抖动的迹象，最后还分别拉出一泡稀屎出来。
陆远清摆手让晨曦将那两只鸽子拿走，并望向孟婷雨。
“你这鸽子多少钱一个？”汉玉候问道。
“这是种鸽，零售价是五两一只。”陆远清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
“那有幼鸽卖吗？”汉玉候问道。
“有的，大一点的，还没有认门的，是一两半一只，刚出壳的，是一两五只。”
“给我先准备一百只大一点的，种鸽我也先来二十对吧！”汉玉候说道。
“我也要十只大一点的。”孟婷雨说道。
“我估计是没有这么多货了！”陆远清说道。
“你去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告诉我们。”汉玉候大包大揽说道。
陆远清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孟坊主，你先帮我垫付给他一百两订金，让他赶紧去准备。”汉玉候说道。
“不用给定金，我这就去准备。”陆远清转身要走，被汉玉候叫住。孟婷雨喊晨曦拿出银票，并硬塞给陆远清。
陆远清见推辞不掉，于是接在手里，转身离开。
“你这么早让他走了干什么？我今日找他本是为了让他给我的琴谱提点意见的。”孟婷雨说道。
“我不想看到他。”汉玉候说道。
“为什么？”孟婷雨吓了一大跳，她有点担心陆远清的安危了。
“就因为他的鸽子比我们的好吗？我们刚才不是买了他的鸽子了吗？过不了多久我们的鸽子就一样了！”孟婷雨试图让汉玉候恢复理智。
“我们的鸽子可是军鸽，他一个市井之徒玩的东西能把我的军鸽吓得拉了稀，知道吗？”汉玉候拍着桌子叫道。
“玉候别生气了！他和莫公子都是玩这个行家，自然这方面懂的就多些了！”孟婷雨安抚着说道。
“那我文国的行家呢？每年向军队提供信鸽的那些人不是行家吗？难道他们不知道哪种鸽子最好吗？”汉玉候几乎是在吼叫了。
孟婷雨终于明白汉玉候为何发怒了，忧国忧民的侯爷觉得在此事上受到极大的侮辱。
152 意料之外
“这得慢慢来吧！晚些时候，你让贤王把这种鸽子给皇上报上去，推广到军队里去，也不是件难事了！”孟婷雨说道。
“不难吗？等他那几只鸽苗就得一个月，长成大鸽子又得多少天？而且正式批文下来又要多久？我可等不了了！先用起来再说。这银子你先出着，我随后再补给你了！”
“不就这一百多两银子吗？玉候别太在意了！”孟婷雨说道。
“不只这些，他有多少鸽子我都提前要了！另外我今日过来，还要找你借三千两银子走。”汉玉候说道。
“啊！”孟婷雨吃惊叫道：“玉候最近干些什么？怎么开销这么大啊？”
“我不是从兵营调兵出来守白马坡了吗？虽说是以正常训兵的模式操作的，但总比呆在兵营里练费用要高许多，这银子我得自己补上。”
“啊！”孟婷雨说道：“这个兵营自己不能往上报吗？非要你来出？”
“我不出谁出？至少再以后用人，也能图个方便了！”汉玉候说道。
孟婷雨还在犹豫，汉玉候于是说道：
“别再磨蹭了，墨雨坊我是有股份的，我又不是没有能力还你。”
“是现银吗？我这现在可没有这么多银子了！”孟婷雨说道。
“那我先回去了！你有了就派人给我送过去。”汉玉候打算离开。
“玉候不再坐坐吗？”孟婷雨问道。
“不坐了！没有心情了！”汉玉候起身。
“对我墨雨坊没有心情，对陆远清也没有吗？”
“陆远清怎么了？”汉玉候问道。
“你不是曾经说过要给他一个名额去会试的吗？怎么忘记了？”孟婷雨问道。
“他那样子能去考试？除了下棋，倒腾鸽子是行家，他还能干啥？我怕他去了！会把我们悟安城的脸给丢尽了！”
“我看他不只就只会这两样，他的琴如今就弹得十分好了！”孟婷雨说道。
“是吗？不过就算如此，这会试里面又没有比琴这一项了！”汉玉候说道。
“弹可以，唱也可以啊！乐曲的韵味里面就是诗词的韵味，我觉得他诗词肯定也是一把好手了！”孟婷雨很欣赏的说道。
“玉候我为您弹唱一曲，你再想想如何？”孟婷雨说道。
汉玉候不知何意，于是点头答应。
孟婷雨引领汉玉候去了琴屋，稍作调整，就开始弹奏起来，珠串落盘好不悦耳，而后开始唱道：
“雨兮雨兮，一夜。相思相思，半宿。雨乱人心，心难归属，是心有亏欠？又或是错怪了雨？
一丝清凉，一缕花香，一番心怡，乱我心境。听声听声，琴配歌者，无需迎，也不需送，不知去在何处，转后落下心底。”
歌声悠扬伤感，停停又续续，人间沧桑待尽，又寻花落流水之声。
孟婷雨唱得十分陶醉，不禁泪珠滚落几颗。汉玉候想起身相扶，又恐乱了琴曲，手抬起时，却又忘记放下。
“玉候觉得这曲唱得如何？”孟婷雨唱罢问道。
“他也能唱得如此好听吗？”汉玉候问道。
“好听不好听的，我这坊里姐妹却都是爱听的，而且这词也是他为我写的。”孟婷雨说道。
“他写的？他能写得出这东西出来？”汉玉候站起身来。
“玉候请看，我当日只想试他一次，让他帮我写了一首歌词，不想他却答应了！”孟婷雨从衣袖中摸出一块叠好的白色绢布，并递了过去。
汉玉候连忙打开，只见绢布上字迹纤细柔滑，正是适才孟婷雨的唱词。
“他真有这般水准？”汉玉候自语道。
孟婷雨见汉玉候看完，于是将绢布取了回来，显得十分的爱惜并重新叠好，嘴里说道：
“他给我写词，就能哄我开心。如果给皇上写，或许也能让皇上开心了！”
“那为什么当初连个童生都没能得到？”汉玉候疑惑问道。
“也许当时考评的考官不欣赏他的风格了！或许他当时还小，没有如今这般水平了？”孟婷雨分析道。
汉玉候想了一想，于是说道：“那好吧！你尽快跟他沟通一下，看看他的意思如何？”汉玉候说道。
“他的意思？你是说他可能还会不愿意？”孟婷雨十分诧异。
“你没见到他每天乐滋滋的样子吗？感觉比我俩要快活多了！”汉玉候问道。
陆远清从墨雨坊出来，确实乐呵得不行，他随便叫了辆马车就直奔崔五的鸽市，崔五见到他也十分高兴，迎上来说道：
“陆公子，你知道吗？五两信鸽，一次买了两只，那主价都没还。”说着拿出银子显摆着晃荡着。
“我们现在有多少鸽子？”陆远清没有理他，急切的问道。
“得看什么鸽子了！种鸽能有十二对，小鸽子有七八十只了！”崔五回道。
“不够，太少了！这段时间种鸽必须保证每月有五十对以上，最主要的是择门鸽的数量必须保证每日的一百羽以上。”陆远清吩咐道。
“什么？弄这么多，是有谁要买吗？”崔五张大眼睛问道。
陆远清掏出那一百两的银票，并递给他，说道：“这是订金钱，记住啊！这个月必须准备二十对种鸽，一百只以上择门。不能零买了，凑齐后全送玉候府上去。”
“啊！”崔五怪叫道。
“你做不到吗？”陆远清紧张的问道。
“应该可以的，只是感觉这生意太大了一点了！”崔五赶紧解释。
“不用太急，我们先求稳。很多事情先得想周全，定出计划来。”陆远清终于平静下来，恢复回自己的常态。
崔五说道：“陆公子，你今天忙么？我们坐一起喝次酒，很多事情我也好用笔记一下了！”
“嗯！好吧！你去准备，我请你喝酒，就今天这大笔生意，我们兄弟俩也值得庆贺一番。”陆远清高兴的说道。
“那可不行，虽说这鸽店是你出钱开的，但我每日守在此处，我算地主不为过吧？你来此地就如同是到我家，怎能让你请客？”崔五如今是个讲究人了。
“好吧！你去找餐馆安排几个菜来，今天我就在你这喝了！”陆远清说道。
“那也不用，贱内就做得一手好菜，陆公子可愿意尝尝？”崔五很神秘的说道，并摊手将陆远清让进里屋。
“你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了？怎么没听你说过？”陆远清惊讶的问道。
“还没有呢！”崔五有些尴尬，腼腆的解释道：
“她是我乡下儿时玩伴的妹子，前些时候我们不是差人手吗？我去找了他们，见他们在乡下实在是过得苦了些，于是就接这来了！不过陆公子你放心，她，我可没给工钱。”
153 陆远清的雄心
两人进屋后，崔五拉开一侧门帘向院中喊道：“秀妮啊！我们老板今天在这吃饭，你赶紧弄几个好菜出来，我们等着呢！”
院外很快有个女子声音回应道：“好的，我这就去做。”声音清脆可人，充满了热情和喜悦感。
陆远清贼兮贼兮的说道：“崔兄这就是你不对了！别人过来帮你的忙，你却拐了人家的妹妹来，居然还不给工钱？”
崔五一脸尴尬的红脸干咳不停。陆远清问道：“你们这每日伙计的吃食都是她在弄吧？”
“嗯！简单的缝补还有喂食工作也是她在弄，她本是农家女，学这也快。”崔五回道。
“那就得给嫂夫人工钱。”陆远清认真的说道：“而且我们如今又不是没有钱了！”
“陆公子说过了，她不过是帮我在干活罢了！是我偷懒，我把我的工钱分她些就是了！”崔五摆手笑着说道。
“现在你只负责管账和管人，别的事都让旁人去干，知道吗？”陆远清更加认真的说道：“看见没有，照着我这行头给自己做两套衣服，每天不许再去干粗活了！五两信鸽的大老板，不能让人看起来像个伙计了！”
“陆公子我可不能同你比了！你可是我们悟安城的大名人，能赢翰林的。如果没有你提携，我不过就是街面上的混混罢了！”崔五说道。
“我们兄弟认识都二十多年，以前我又是怎么样了？比崔兄你又好到哪里去了？你说就这一月多的光景，如何我能有现在这般成绩？”陆远清说道。
“陆公子估计是运数到了，而且自己也有能力，一旦有人扶持，自然就脱颖而出了！”崔五毕竟属于老江湖，看问题比较透彻。
“嗯！你觉得我遇到贵人了，这个不假，但你肯定猜他们是孟婷雨或者是汉玉候，对不对？”陆远清提到这，人似乎来了兴致。
此时，门外侧身进来一人，陆远清抬头一看，似乎是个村姑，只见她上身穿一花格长布衫，下身穿一条灰色裤子，黑里透红的脸上带着羞涩的微笑，浓眉下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她面带笑容，却一直低着头，显出娇羞的模样。
没等崔五引荐，迅速起身并抱拳行礼道：“小弟陆远清参见嫂夫人。”
那姑娘被陆远清如此称呼，脸上一红，赶紧回礼，并望向崔五。
崔五也没想到陆远清会如此客气，忙请陆远清坐下，并说道：
“陆公子不可如此客气，我跟秀妮可还没完婚呢！”
“早晚的事，而且此事宜早不宜迟。”陆远清笑着说道。
那姑娘见两人商量这事，心里高兴却又觉羞涩，借口去取菜，跑了出去。
“真的，这事得抓紧办了！别人可是姑娘家，在这免费给你干活，你还不给工钱，这算个什么事了？”陆远笑着说道。
“本想鸽店生意好起来后再说的。”崔五说道。
“没必要，生意好不好，跟结婚没关系，何况现在生意已经好了！差银子吗？从店里账上先支着，另外我先随二十两份子钱你。”
“啊！太多了！这可使不得了！”崔五说道。
“你必须得收着，这不是我一个人给的，其中还有莫公子的一份心意。”陆远清解释道。
“莫公子？”崔五问道。
“嗯！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贵人了！”陆远清说道。
崔五不知莫公子是谁，想象着他一定是一个大富大贵的胖子。
最后是一锅炖鲶鱼，被端上来后，陆远清想邀请秀妮一起坐着吃，但秀妮觉得不好意思，于是也就没有勉强。
崔五很期待着让陆远清尝第一口，陆远清也不客气，夹了一块放在口中。
“确实好吃！崔兄好福气啊！”陆远清赞叹不已。
“我也觉得不错，这炖鱼下酒最是不错了！”崔五高兴着说道。
陆远清于是同崔五干了一杯，又尝了一口鲶鱼肉，再次赞叹：
“这比五福阁的鱼做得都不差了！不如你我兄弟忙过这鸽子的事，再开家酒馆如何？”
崔五虽觉得是戏言，但心里十分高兴。
如今鸽子的事才是最大的事，崔五找了张纸和笔墨过来，准备起记录的事了。两人于是走入正题。
“怎么说呢！这是玉候府的鸽子，马虎不得，不合格的鸽子一只都不要混进去。”陆远清安排道。
崔五点头答应，不过陆远清还是不放心，补充说道：
“崔五，你是个明白人，这一趟意味着什么？
很可能我们能拿到后期的订单，那可能就不是成千上万只鸽子啊！不仅如此，我们这五两信鸽的名头，你好好想想……”陆远清自己想不出来，于是把这个难题让给崔五去做。
“啊！”崔五起初根本没有意识到数量才是最大的难题，而陆远清看得非常透彻。
“对，你得做好这个准备，我们的种鸽必须保证，从育苗到训飞，到最后的筛选都必须形成一个系统。
开始数量上小一点不要紧，但技术方面必须你亲力亲为。
也就是说，有人离开以后，不会出现任何困境了！”陆远清把自己早就有的规划说了出来。
崔五识字不多，但有自己的替代方式，他十分认真的记录着。
“我们还必须保证安全，最好去郊外租一块空地出来，专门做为进行鸽子的孵化和驯化场地，鸽舍和鸽舍之间距离要拉大，减少鸽瘟的风险。”陆远清吩咐道。
“现在租地是不是太早了点啊？”崔五问道。
“不早，我们现在就得去挑选了！而且最好是买上一块地，大一点的。钱你不用担心，我这都有。”陆远清肯定的说道。
崔五点头答应。
“用人方面要注意，谁能用谁不能用，要分清楚。而且鸽子也得分开养，别一只出事害一窝了！”陆远清补充说道。
“那这鸽店呢？关了吗？”崔五考虑到减少成本。
“别关，继续开着，这里负责零售，你就坐镇这里，悟安城和周围镇上的生意我们也要做了。”陆远清说道。
见崔五似乎有点不以为然，陆远清解释道：
“我们跟玉候做成的这笔生意对五两信鸽的名头来说，就是个十足的肯定了！
你猜猜会有多少人想来尝试一下我们的鸽子？一百个人有没有？
每人买五六只，你想想看？他们如果觉得好，再一推广，你也算一算看看。”
崔五没能算过来，于是他很认真的在纸上记录了一条：必须保证五两鸽店的正常运作和质量。
154 隐患
天色已然黄昏，既然白马坡已经开始撤兵，那么前面应该有一段一马平川的区域，莫明秋如今成了军师，所以乌山雨问莫明秋是否可以继续赶路。
莫明秋向乌山雨要来地图，问了一下具体情况后说道：
“不用急，时间上应该是够了的，我们只需四日后赶到龙王岭就行，
我们开始得稍微走得慢些，两天后的我们就不必担心路上再有埋伏了！”
庞百年疑惑道：“两天后可就到了四龙王的地界了！如何还不用担心了？”
莫明秋解释道：“我们待会派人去给他传信啊！我们来和谈的消息只要龙王岭上知道了，他们就不敢劫杀我们了！”
“我们之前不是派了四龙王的人回去报信了吗？”庞百年边问边抠着脑袋。
“那不一样，当时的传信他们或许会选择鸽子，现在报信可以直接走白马坡，也就是直接去龙王岭，我们派四龙王和五龙王的人分别去报信，人数也多，可以做到众所周知，这样二龙王就不敢装不知情了！”莫明秋肯定的说道。
“那我这边派谁去？”庞百年有些担心莫明秋会选择自己，人于是紧张了起来。
“五龙王的人那边你自己安排，不能确定的都让他们上龙王岭吧！”莫明秋顿了顿接着说道：
“待会我和乌大哥接跟剩下四龙王的人摊牌，我们没有抓他们，只是因为我们打算和谈，让他们回去也好好劝劝二龙王，至少让二龙王得摆出个当这龙头的气度来。”
莫明秋的解释带着很强的煽动性，庞百年此时才明白过来，莫明秋意图让和谈变成众所周知，如此再有阴谋诡计就属于卑鄙小人了。
“什么时候？现在吗？”乌山雨显然觉得周围越清净越好。
“晚两个时辰吧！等这白马坡的文军撤干净以后再说，不然他们很可能还是被堵在那里，真要跟文军起了冲突，恐怕这路又会被堵上了！”
莫明秋说完回身看了看灵尚公主，安慰性的眨了下眼睛。
“好吧！我们先就地休息。”乌山雨说完，然后带着彭城和庞百年下去安排去了，留下灵尚和莫明秋两人。
“如果没有你来，我真不知如何能劝得了他们。”灵尚感激说道。
“这龙王岭就这么重要吗？你父王宁可被抓都不愿意下山来避一避？”莫明秋一直觉得这事有些不合情理。
“龙王岭就是我们的圣地，比生命都重要的，我爹是龙头，更是不会舍弃它的了！”灵尚说完，感觉莫明秋脸色苦了下来，本想劝解，但又不知如何说话。
“我们先睡吧！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莫明秋看出她想安慰自己，于是放松说道。
灵尚很快从自己的马鞍处取下一张兽皮来，铺垫着让莫明秋躺上去休息。
“你睡吧，我靠马鞍休息就行了！”莫明秋拉过灵尚让她坐在了上面。
灵尚想站起身，又被莫明秋拉住，于是说道：“不行，你们都是要办大事的，得好好休息才行，我又不碍事。”
“我上龙王岭又不是去打仗，或许你二叔还会好酒好菜款待我呢！”莫明秋露出嬉笑的表情来。
灵尚哪里信这，还是打算把兽皮让出，此时乌山雨折了回来，手里又多出张兽皮，他丢给莫明秋后，打算转身离开。
“乌大哥，待会去跟四龙王的手下交代事情的时候，还是我来说话吧！”莫明秋对乌山雨要求道。
“我们有必要求他们吗？”乌山雨没有转身，他猜测出莫明秋想说什么。
“你是秦族的王子，如果真是为了秦族着想，你就不要把这和谈看成卑微之事。”莫明秋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们这次和谈，不是去求人，你也应该相信你的族人也都会为了秦族好。”
乌山雨站立在那好久，似乎是在思考莫明秋的话，随后大步走远。
如今有了两张兽皮，莫明秋也就不再客气，两人取下马鞍，挡在头部，而把包裹枕在脖颈下，仰望天空躺下，灵尚故意把自己的兽皮跟莫明秋的连上，身体似乎立马觉得温暖了许多。
“你本事真大，我哥都听你的。”灵尚有些陶醉感。
“他们私下肯定骂过我的。对了！你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是不是比你哥还……”莫明秋说了一半，不知道如何继续说下去。
“嗯！比我哥脾气还要爆，我就担心他是不是会听你的！”灵尚诚恳的说出自己的担心来。
“应该没事，怎么说他都是你们秦族的王了！大局为重当是会明白的，我劝他的时候耐心些就好了！”莫明秋想安慰一下灵尚。
“要不我同你一起上山去好不好？”灵尚突然坐起身来。
“你？那可不行！你若上去出点什么事，肯定我会被庞百年给打死的。”莫明秋对庞百年凶狠的样子记忆犹新。
“你一个人上山，我也担心啊！”灵尚解释道：“我二叔他们平日里对我不错的，应该不会把我怎样了！”
“不是吧！追杀你们才没几天吧？他可曾手下留情？”莫明秋摇头。
“那是对二两半。”灵尚继续争取。
“不行啊！你哥也不会答应的。你再惹出事来，他能把你赶回长隆镇了！”莫明秋威胁，让灵尚打消这个念头。
“你不是能说会道吗？你说他肯定听你的。”灵尚求肯道。
“说是可以说，就怕说崩了，我上山的和谈也会给取消掉，那个时候怎么办？”莫明秋最终选择以退为进。
灵尚呆了一会，权衡利弊后，叹了口气，重新躺了下来。
“其实我上山谈判的把握还是比较大的。”莫明秋舍不得让灵尚忧心。
“能有多大？”灵尚瞪大眼睛问。
“几乎是十成十，除非……”莫明秋很乐观的笑着，随后拖了个长腔。
“除非什么？”灵尚兴奋的追问。
“除非你二叔精神不正常。”莫明秋笑了起来，灵尚听完也笑了。
灵尚是相信莫明秋的，那种信任感像是一种膜拜。
155 乌山云绕梦千里
天色入夜后彭城不久拿来些烤熟的肉串过来，并帮两人身边生着了篝火，他见两人谈得投机，不便打扰就离开了！
莫明秋吃了口肉问道：“这龙王岭上我可能会遇到什么人了？”
“肯定就是我那些二叔的手下了！有他的四大护法，还有他的几个拜把子兄弟，对了还有他的儿子乌梦里。”灵尚一边想一边掰着手指数着。
“乌梦里？这名字取得停浪漫的呢！乌山云绕梦千里。”莫明秋来了兴趣。
“嗯！他确实挺像个女孩子的，而且他胆子可小了，我们小时候常吓唬他玩。”灵尚脸上露出窃笑来。
“小孩胆子都小啊！该不是你们欺负弱小吧！”莫明秋不以为然。
“他比乌悦都大两岁的，比我大了快七岁了。”灵尚笑着解释道。
“那就是你们合伙欺负他了？”莫明秋为乌梦里鸣不平。
“他连蚂蚁啊，蟑螂啊都怕，对了，他最怕老鼠了！”灵尚边说边呵呵的笑了起来。
“我不信你不怕老鼠。”莫明秋挑逗似的看着灵尚公主的眼睛。
“我？”灵尚表情很快承认自己也是怕的，于是支吾了起来：“我没他那么怕了！”
“如今他会如何呢？现在应该不会怕了吧！”莫明秋笑着问道。
灵尚想了想说道：“大了就没怎么来往了，除非过年过节能见上一次两次的，不过每次见他，他还是扭扭捏捏的。”
莫明秋同灵尚闲聊着，灵尚感觉十分放松，不知觉间就睡着了。
莫明秋起身将自己的兽皮给她盖上，并用在附近找了一棵树，用马鞍做了一个支撑，然后靠坐着眯了一会觉。
莫明秋的举动，远处的乌山雨都看在眼里，他能估摸出自己的妹妹已经看上了这个自信满满的年轻人，而自己也不由得对莫明秋生出好感来。
一个时辰后，莫明秋感觉有人向自己走近，他抬眼看见了乌山雨，乌山雨也没想到莫明秋会突然挣开眼睛，触目时，两人都是一愣。
“你听到我的声音了？”乌山雨好奇问道。
“没有，我静坐着没有睡着，想是昨日白天睡得太长了！”莫明秋解释道。
“时间到了！我带你过去同他们说话。”乌山雨半信半疑，随后说出目的来。
莫明秋知道乌山雨所说之事，起身跟着一起向前面走去。
乌山雨的布置比较合理，组队之间的保持在近百米的距离。
这让突发情况下预警的时间比较充足，当然了，这也是秦人对自己单兵作战的能力十分自信的表现。
乌悦已经喊来了五个人，两个人感觉还是有身份的头领。
乌山雨的到来，让众人都严肃了起来。
“各位，我乌山雨不太会说客气话，我就请我这兄弟代劳了！
不过大家也不用紧张，我始终视你们为我秦族兄弟就是。”乌山雨说完，把莫明秋让至身旁，乌山雨的口气给这场面定了个基调，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
“各位应该都是四龙王的人，所以你们心里应该也有数，我们同你们谈什么？如今只有两个选择，我们都可以听你们的。”莫明秋站前后缓缓说道。
“乌王子，这是什么意思？”领头一个圆脸的汉子假装疑惑问道。
“这第一个选择，秦族从此分了，二龙王同你们一起，龙王岭让给你们就是，我们回风岭另起炉灶。
你们回去帮忙转达，如果二龙王还念在兄弟情分上，请他善待老龙王就是。”莫明秋不回答他的话，自顾自说道。
“这算什么？我们如何可以去转达这个？”圆脸惊愕异常。
莫明秋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继续说道：“这第二个选择，我们上山去劝说老龙王将龙王岭让给你们，并且今后愿意听从龙王岭龙头的调度安排，秦族依然还是一家人。”
圆脸显然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一个结果，他望着乌山雨如水一般的眼睛，气势和场面都溃败了下来。
“乌王子，我们真没有想…………”圆脸说了一半的话说不下去了！
莫明秋摆手说道：“想不想，你们都应该站在四龙王那边，这有利于团结。
再说了，我们上山去谈和，对秦族是好事，如果你们愿意把我们的原话和心愿带回去，自然也就是为了秦族的好了！”
“是您刚才说的那两个选择吗？”圆脸核实问道。
“不错！是你，你觉得哪个选择最好呢？或许我们都应该选后者吧？”莫明秋引领着所有人的思想。
“这最后一个选择，你们真会答应？”圆脸不信的问道。
“会的，但凡对秦族有益的条件，我们都会尽力去做的，你们说呢？”莫明秋最先登顶道德的制高点。
“乌王子，你知道我们是……还愿意放我们回去？”矮个一点的年轻人问道。
“我乌山雨说话什么时候食言过？”乌山雨没有正面回答，表情中一点变化都没有。
“好吧！别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了！此次我去了龙王岭定然将您的话带到，我们还会力劝让四龙王和二龙王选择和谈。”矮个年轻人说道。
“乌山雨在此谢过了！”乌山雨抱拳躬身给五人行礼，这礼把他们吓得不轻，于是赶紧躬身还礼。
彭城将五人马匹牵来，并备上了食物和水，缰绳递到他们手上。
乌山雨说道：“我就不留你们了！白马坡的文国兵卫已撤，你们大可放心前行。我们随后也会赶往龙王岭。”
五人有些羞愧感觉，也就不再多说，纷纷上马然后向前方跑去。
乌悦，庞百年都围拢过来，目送着五人离开，莫明秋相信他们的感触各有各的不同来。
“大家再回去休息一个时辰，然后我们就出发。”莫明秋安排道。
“为何？天亮再走不是更好吗？”乌悦问道。
“我们必须得尽快穿过白马坡，不能在那里停留。既然文国兵士曾在那里设卡，想必也是有些道理的，如果在那里逗留久了，恐怕又会生出麻烦来。”莫明秋含蓄解释道。
156 筹谋
“莫公子，你是如何让这文军从白马坡撤走的？”乌山雨疑惑问道。
“其实这不是我的本事，我的一个朋友跟这悟安城的贤王还有侯爷走得比较近一些，我让他帮的忙。”莫明秋想把自己的功劳淡下些去。
“那早前堵卡呢？也是你那朋友帮的忙？”乌山雨猜测道。
“是的，侯爷练兵而已，在哪里练应该都一样，所以不算什么难事。”莫明秋笑着打起哈哈来。
莫明秋运筹帷幄的洒脱度确实让人羡慕，乌山雨感觉出莫明秋有些事没有说出来，所以也就不再多问，几人重新回到队伍中休息。
莫明秋回到树旁，翻动了一下篝火中燃烧着的木柴，火苗一下加大了许多，他又往火中投放了一些新的柴木条。
回身看着灵尚公子睡得很香，脸上似乎露出偷偷的笑意来，他走上前帮忙扶整了一下有些歪斜的兽皮后，再次退回到树下，闭上了眼睛。
安静下来的树林，仿佛就像星空一般空旷，除了远处的几处篝火放着光，像是星火一样，深灰色的丛林，已经无法识别出方向感来。
龙王岭上是个什么光景，会像容云山吗？能否看见那血色的霞光，隐隐绰绰的影子？莫明秋开始期待起来。
一个时辰后，天色突然暗下许多来，莫明秋猜测是黎明之前的感官。
不多会四周哨声响起，众人纷纷起身，灵尚也坐了起来，发现身边没了莫明秋的人后，旋转着身子找寻着。
莫明秋站起身活动着手脚，并对她眨了下眼睛。
“你干嘛把这给我一个人盖着？”灵尚抱怨道。
“你睡着睡着就把它扯了过去，我不得不让你了！”莫明秋玩笑说道。
“不会吧？”灵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却也想不起来，表情有些尴尬。
“我们走吧！今日要尽力往前行，要赶过白马坡。”莫明秋随后说道。
“是吗？”灵尚不敢再多想，赶紧起身收拾装备，莫明秋和她一起将马鞍重新绑在了马背上去，大家上马急行向前。
一段时间后，莫明秋发现秦族特有的行军方式，大约一个半时辰会休息一次。
休息时间也十分讲究，有时会多留出一些时间出来，让马吃些草料，但又不让它们吃饱，领头的马匹相互倒换着，似乎对马匹有鼓励的意味在，
午时休整的时候，莫明秋不得不提醒乌山雨要放慢一些才行，以免追上了前面报信的人。
“他们应该比我们能跑，我们已经是减速了的。”庞百年显摆着说道。
“还是得再慢一些，我们只要今日夜晚赶过白马坡就行。”莫明秋要求道。
“白马坡不是没人了吗？”彭城好奇问道。
“那是个卡口，我们霸着，别人就不敢过，别人霸着，我们也不舒服，给人方便自己也就方便了！”莫明秋不敢把山上法兴寺里的汉贤王说出来。
“过去就是四龙王的地盘了！”彭城提醒说道。
“不怕，那边的路有几条，他真想围我们，多少人能够？”乌山雨大气说道。
“过去之后暂时还是不能掉以轻心了，只要过了这一夜，我们的风险就几乎为零了！”莫明秋认可彭城的小心。
众人吃了点东西，再次上马向前赶路，大约一个时辰后，前方隐约可以见到凤眼山的轮廓，半个时辰后就赶到了白马坡。
莫明秋驻马望去，从这个角度凤眼山又是另外一番模样，法兴寺隐约可见，莫明秋试图去找寻那个望兵亭，最终发现它藏在了林木之中。
几乎到了地头，众人于是不再着急赶路，都慢下马来，向前溜达。
“数日前，这文军不知为何就堵在了这条路上。”彭城帮莫明秋指了指具体位置。
“这路真就只这一条？”莫明秋核实从地图上看来的结果。
“那边是个湖区，那块区域差不多就属于沼泽，而那边就是凤眼山，绕过去就是这悟安城的兵营了。”彭城很认真的解说着。
“确实有点难过，最近几天风向如何？还是和今天这般的模样吗？”莫明秋随后问道。
“这季节都差不多吧！只是晚上会觉得有点凉，这个时候感觉还是比较舒适的。”彭城一边说一边眯着眼享受着。
莫明秋暗自庆幸彭城属于天真，他似乎没有从一线天一战获得任何的经验来。
穿过白马坡，地势变得宽阔了一些，再走了一个时辰后，莫明秋试着选了个高位处，建议在这里扎营。
乌山雨认可，并问道：“莫公子，你还带过兵？打过仗？”
莫明秋摇头说道：“那倒没有，读过一两本兵书罢了！”
“你能说说选这地的好处吗？”乌山雨考问起莫明秋来。
“我们前面还是林道，所以如有埋伏，肯定也是林内藏着的，我们保持这个距离，应对防护就不会过于仓促了！”莫明秋随意答道。
“还有呢？”乌悦频频点头。
“如果敌军不多，我们可取守势，致高而下，抢得主动权后，可以轻松完成反击。如果敌军人多，我们也可强行支撑一阵后，为退防留出相应的时间来。”
莫明秋也想看看自己对这个时代的战争理解，是否能得到乌山雨这个专家的认可，所以说得比较全面。
“他们既然选择林道偷袭，相信人数应该不多，我们合理安排，守到天亮应该不是难事。”乌山雨也补充说道。
“对！地利上的优势大概是这些，这天时上还有一些讲究。”莫明秋来了兴致开始补充道：
“马上入夜，山头光亮度比较强一些，但又比月光暗，如此色差就不会太过明显。
如果敌人从下向上想看清楚我们就会很困难，弓弩的射杀将会减半，而我们俯视他们，就会十分清晰，把握性自然也就大了。”
莫明秋的这番分析是别样的一种理念，或许久经沙场的老将也未曾想过这般道理，就像夜战未必就一定适合那些穿黑衣服的人一样，灰色衣服者更难被发现。
157 潜行
众人向远处丛林看去，此时已近黄昏林木似乎在随风摇摆，浓黑的色泽，确甚是明显，林道像一根弯曲的灰白色的蛇将两边分开。
乌悦和彭城有想下山坡去看看实际情况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那片林子里能有埋伏吗？”灵尚有些紧张。
“待会或许就能知道了！”莫明秋笑着说道。
“待会怎么就知道了？”灵尚好奇问道。
“待会倦雀要回家了啊！如果林间有人，肯定就不敢回去了！”莫明秋分析得到乌山雨认可。
“你要说你没有带兵打过仗，我真不信。”乌山雨看着莫明秋的眼睛。
“我们一路从曲阳过来，每到一处险地都会分析一下，不过这些都属于纸上谈兵，做不得准了！”莫明秋哈哈笑了起来。
“一路都分析这个？”乌悦羡慕问道。
“是啊！我们一行四人，有一个打算考武状元。”莫明秋微笑着解释道。
彭城对此时深有体会，他对一线天的事历历在目。
等的时间不长，就很精准的确定了丛林中有人，不过并不是靠归雀判别出来的。
此时林内居然出现了火光，不仅多而且大，肆无忌惮的样子，根本就不在乎被人发现一般。
“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乌悦和灵尚都觉得问莫明秋比较合适。
“怕我们晚上真的去走这条路吧？”莫明秋猜测着。
“为什么？他们不是躲在暗处吗？这样不就什么都暴露了！”灵尚觉得不可思议。
“和我们一样啊！他们也不想真的劫杀我们。”莫明秋喃喃说道，随后偷眼去看乌山雨。
乌山雨表情十分严肃，目光中闪着晶莹的光。
乌山雨对乌悦吩咐道：
“我晚上跟庞大哥过去一趟，你负责夜间的守职。”
“我跟着一起去，不行吗？让彭城大哥守着。”乌悦恳求着。
“彭城和你一起，就这么定了！”乌山雨话十分简单，没有再给乌悦留出商量的余地感。
乌悦和彭城互相对望了一眼，感觉上有些郁闷，但也无可奈何。
“应该没事，他们只是不想让我们今晚过去，所以才烧起的篝火来，我猜他们应该猜不到我们会过去看他们的。”莫明秋十分赞成乌山雨的决定。
庞百年粗声说道：“跟着二龙王都干出那样的事来，如今假惺惺的又能算得了什么？”
“未必是他们的意愿，我们待会下去问问就知道了！”莫明秋帮庞百年稳定情绪。
“那又如何？如今做的事就在这摆着呢！”庞百年据理力争。
莫明秋接着说道：“我不知龙王岭具体什么样子，但真要围杀几个人应该不难，能跑下山来这么多人，而且二两半和灵尚公主没有任何损伤，我猜多半都是他们的功劳了！”
庞百年愣在当场，无言以对，莫明秋的话十分现实。
莫明秋转而对乌山雨说道：
“待会我们下去，也不用难为他们，就跟他们说清楚和谈的事，如果他们也支持和谈，那么我们后面的路就好走多了！”
“你也要一起去？”乌山雨虽然问但没有太多惊讶感。
“乌大哥放心，我也学过一些武功，特别是轻身的功夫，保命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莫明秋哈哈笑着。
灵尚和庞百年都兴奋起来，庞百年插嘴说道：“待会倒是看看你的本事。”
莫明秋笑着回道：“我尽量不拖后腿就是了！真要看本事，得看金大哥的。”
“谁是金大哥？”庞百年不知莫明秋和金羽的事。
“是金羽。”灵尚喜滋滋的帮忙回道。
“你能跟羽鬼比？”庞百年摇晃着大脑袋。
莫明秋忙摆手并说道：“比不了！真比不了，私下里倒是模仿过，但感觉差得太远了！”
“大哥，待会也带上我吧？”灵尚虽然觉得这事不太可能，但还是乞求了起来。
乌山雨果然很严肃的拒绝了。
莫明秋想了想突然说道：“我觉得公主应该跟我们一起去。”
众人惊愕起来，特别是灵尚公主自己，她呆呆看着莫明秋。
“她是公主，你是王子，你俩都去意义肯定是不一样的。”莫明秋言语十分沉稳。
“可是……”乌山雨犹豫了起来。
“乌王子放心，公主的安危就交给在下好了！如有闪失，莫某以命相偿。”莫明秋躬身拱手说道。
莫明秋改变了称呼，让场面一下子严肃起来，乌山雨本来十分淡定的面容看起来有些尴尬。
他本就对莫明秋产生过怀疑，无论是身份还是能力，但一直都没有把他当成一个武林高手来看待。
如今的秦族属于危难之际，莫明秋挺身而出为了什么？当初救了自己的儿子，如今又每每冲杀在最前面，灵尚公主呢？他回身看了看灵尚公主，自己的妹妹表决心似的靠向了莫明秋的身边。
“好吧！我信你！我带全族秦人多谢莫公子了！”乌山雨也躬身行礼并说道。
莫明秋赶紧去扶乌山雨，乌山雨定立身形不动，并往下压。
莫明秋知是他在查核自己的本事，于是略微使力，双手上托，随没有一下将人抬起，到保持了一种均衡的态势。
乌山雨几次加力，都没有达到效果，猜测出莫明秋有所保留，抬眼看去，只见莫明秋依然谈笑自然，不由得心中佩服，随后收身起来。
几人于是定好，并开始准备起来，莫明秋提议大家也生起火来，适当休息吃喝，乌山雨指挥着布防安排。
一切妥当后，几人聚在了一起，庞百年把身上花格条纹的衣服换成了灰色的，灵尚也摘掉了身上多余的一些首饰。
由乌山雨带领着，众人绕开正路，从侧方向下得山丘来，进入正路后，直接穿行进入到了林木之中。
潜行不多会，发现两处岗哨，众人选择绕行躲避，几经周转后，最终发现一片空地上围坐着一群人，中间燃烧着一堆篝火。
乌山雨和庞百年显然认得他们，他回身对莫明秋和灵尚点了个头，四人大步向场中走去。
158 义气和大义
四人步伐稳重，根本没有引得任何人察觉，直到乌山雨走到他们的身后，正面对着的一个汉子抬头看时，大惊跳起，人往后退，顺手抽出腰间佩刀。
围坐的一群人反应过来，也纷纷向旁一滚，再站立起来时，手中也多出兵刃来。
“梁刚，谭东，别来无恙啊？”乌山雨缓缓说道。
“半山云！”一个宽大肩膀的汉子高声叫道，随后四周有了响动，瞬间几人被围了起来。
庞百年见状也不含糊，上前一步就坐在了篝火旁，从火堆里翻出一块烤熟了的番薯，吹拨着选吃了起来。
应该是有些烫，他轮番着换着手，并吹着气，样子就如同到了自己家一般。
“半山云，你们来这做什么？”一灰布衣衫的中年人板脸问道。
“猜你在这，所以来见见兄弟，你该不会不欢迎我们吧？”乌山雨继续问道。
“你们走吧！我不难为你们就是。”那人咬牙说道。
乌山雨问道：“仅是吃喝闲聊也不愿意？”
“遵从父命，不得不为，半山云，你无需怪我！”那中年人说道。
“当初是你们攻打的龙王岭？”乌山雨问道。
那中年人硬声回道：“不错！是我。”
“是你们劫杀的我儿乌染？”乌山雨问道。
“是的，是我。”那人继续把头昂起。
“多谢谭东兄弟手下留情。乌山雨在此谢过了！”乌山雨躬身行礼并说道。
那中年汉子显然没有想到乌山雨会这样，身形往旁边闪开，而身后的人也赶紧向旁避让，包围圈豁然就留出了一道宽宽的通道出来。
“半山云，你不必如此。
你我如今也不再是兄弟，今日你潜伏进来，想是取我等首级不难，如今情形却不容你等逃掉。
不如这样，我还你一个人情就是，你们自行离开便是。”那中年汉子解释道。
“谭东，我们不能坐下谈谈吗？兄弟不谈，这秦族……”乌山雨话没有说完，就被谭东打断。
“半山云，你不用说了。我遵族长意愿，而且上面是我父亲，我不可能回头。”
莫明秋见说话遇到梗了，于是推了一下灵尚的胳膊，自己也一起向前走出一步。
莫明秋高声抢过话语权：
“各位，我们今夜来此不是闲谈交情来的，各为其主固然重要，但要说明一点，你们之间的争斗，属于内部矛盾，对吗？”
“你是何人？”起初那个宽肩汉子呵问道。
“我是半山云的朋友，不过我不是秦人。”莫明秋十分耐心。
“不是秦人？”谭东感觉十分诧异。
“不是秦人，干嘛来多管闲事？”宽肩汉子质问道。
“帮朋友而已，各位交朋友不是这般讲究吗？”莫明秋也不示弱，反问道。
谭东和那汉子都被问愣了，见他身边站着的灵尚公主，更是惊讶非常，于是都低头不再言语。
“数日后会由我上龙王岭跟二龙王和四龙王谈判，如果谈成，相信大家还能做回朋友来。”莫明秋继续补充壮大自己的形象。
“你？去龙王岭上谈和？”谭东惊愕的表情看着乌山雨的脸，确定自己的没有听错。
“确实我打算派他上山促成这次和谈，和谈对整个秦族来说都是意义重大的，谈成谈不成，你们到时再选边站队吧！”乌山雨面色依然严肃。
“如何谈和？当初老龙王为何一定要守在山上？如今的死伤，如何又能让大家相安无事？”谭东有些激动起来。
莫明秋接过话来道：“老龙王是乌王子的爹，我们自然会安抚，你们那边如果懂道理的话也应该不再计较。”
“这不可能，二龙王是不会愿意下龙王岭的。”
“我们决定不要这龙王岭了！”乌山雨回道。
“什么？”谭东惊愕的喊道。
莫明秋顺接着说道：“我也会上山劝老龙王放弃这龙王岭，将这龙头让于二龙王就是。”
“老龙王会听你的？”宽脸斥了一下鼻子。
“老龙王不会只听我的，不过他会听秦族历代祖先的，他会为秦族的将来着想。”莫明秋的话说得很慢，气势上像从高处发出来的声音，有种神圣的感觉。
在场所有人都静立不动，不敢发声，时间流逝，只听见篝火中燃烧的火焰在跳动。
“二龙王有令让我暗地里劫杀你们。”谭东说道。
“你却烧起这篝火来，给我示警？”乌山雨接话。
“龙王岭上我也没下死手，可是山上的龙王亲卫皆不愿退，奋力与我们抵抗，我们也没有办法。”谭东凄苦说道。
“他们皆是秦族勇士，我不怪你。”乌山雨还是没有表情。
“我们这就退走，一路之上皆不会再有阻扰。”谭东不想再多说，于是高声叫道，身子向后退去，身后所有人也是一样，三步之后，谭东带头转身，大步向林外走去。
“谭东。”乌山雨突然对他喊道。
谭东没有转身，但身形定了下来。
“陈林，陈果他们如今可还在？”乌山雨高声问道。
“陈果战死了！”谭东说完，不再停留，带人向林道外跑去。
果林中再次一片寂静，庞百年蹲坐在地，一时没有起身，莫明秋感觉空气陡然被抽干了一般，他转身去看灵尚，她脸上簌簌的流下泪来。
庞百年突然站起，对黑色的天空怒吼了一声，这声音凄苦异常，就如同受伤的猛虎一般，林木似乎也颤动了起来。
乌山雨背身站立着，莫明秋没看见他的脸，却已然猜测出他的模样来。
“乌大哥，陈果这事怎么办？难道就这般算了么？我们可是一起磕过头了的。”庞百年泪痕弄花了脸，模样就如同花脸的豹子。
“他是秦族，你们都是秦族，在没有结拜之前你们就是。”莫明秋接口道。
“可…………”庞百年没有可下去的话能说的出来。
“他说的是对的。事关秦族大局，皆无兄弟可言，如有一天，我控制不住，你定要劝我。”乌山雨抬起衣袖，抹了一下脸后说道。
159 龙王岭下
众人灭去身前的篝火，然后往宿地走去，他们心中的感受各不一样，莫明秋猜测出那般兄弟情深，而自己此时定是属于外人。
灵尚的表情里也是凄苦异常，莫明秋想象出一个怜爱和蔼的大哥哥是如何对待妹妹的样子，如今这个大哥哥走了，不再回来…………
一夜过去，天微亮众人就起身上路了！莫明秋查看出几人都眼眶红肿，猜想着他们一夜的悲伤。
路上再没有了阻碍，相反时不时的路边会堆放着一些青草，显然是就给马匹吃的，莫明秋猜想是谭东故意为之的。
第四天中午，莫明秋就看见了远处的龙王岭。
灵尚十分兴奋，主动帮着介绍起来。莫明秋顺眼望去，远处高山似乎有一面十分陡峭，远远望去，似乎可以想象成从水中昂头起来的龙头一般。
“绕过那边就是上山的路了，对了左边还有一口深潭，里面还有鱼呢？”
“这山爬上去估计也得些时间吧？”莫明秋提出自己的问题来。
灵尚说道：“得半天左右，有一处地方是用绳梯做的，可费劲了！”
众人边说边走，申时刚过，终于到了山脚之下。再看这龙王岭，那就得仰视了，山的一面坡势略缓，其上的小路蜿蜒曲曲，看得十分明显。
“待会我就从这上去吗？”莫明秋抬头看着似乎看不到顶。
“到了地头，应该会有人下来接你的。”乌山雨说道：“要不你把彭城带着一起上去？”
“不用，我如今不属于秦族，说到底二龙王最多当我是个传话的，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了！”
乌山雨见过莫明秋的胆识，虽然觉得还是十分危险，但如今只能这样。
“我父王的脾气应该不会太好，待会你如果说不完好的地方，尽管往我身上推就是。”乌山雨补充道。
莫明秋点头，此时耳边听到一声风哨声响，一彪人马从山脚处林中窜了出来。
为首之人见到乌山雨和灵尚后，忙翻身下马，并抱拳说道：“小的，李正参见乌王子，灵尚公主。”
“你们还当我们是王子，公主？”乌山雨反问道。
“二龙王已然下令乌王子，灵尚公主皆可以随意上山。”李正也不解释。
“我爹在山上还好吗？”乌山雨问道。
“很好，二龙王每日起居都派专人安排着。”李正低头说道。
“他倒是真够费心的！你们也很忠心啊！”乌山雨生气道。
李正头低得更低了。
莫明秋上前化解气氛，说道：“我们是赶来合谈的，谈好了秦人和秦人还是好朋友。”
李正抱拳对莫明秋说道：“二龙王，让我来问乌王子打算什么时候上山？山下兄弟如何安排？龙王岭愿意提供一切所需。”
乌山雨又想发脾气，被莫明秋拦阻，莫明秋转而对李正说道：“就烦请二龙王帮我们添点日需品吧，另外弄点新鲜的米面，油盐，蔬菜，肉食等等吧！我们这几日吃的全是干粮。”
李正没想到莫明秋说话如此客气，抬头看了看他，并转向乌山雨想获得肯定的答复。
“就按他说的，你原话跟我二叔说了！”乌山雨说道。
李正点头答应，并问道：“乌王子，您打算何时上山，我好去回禀。”
“今日下午，我先上山去跟二龙王谈个初步协议，然后再定正式合约。”莫明秋把自己的安排说了出来。
“这位公子是……”李正不认识莫明秋，却见灵尚公主跟他紧挨在一处，于是问道。
“我叫莫明秋，是乌大哥和灵尚公主的朋友。”莫明秋在说话的时候，灵尚又靠近了许多，并用手挽住了莫明秋的胳膊，莫明秋没有觉得怎么样，但在那人看来却是十分明显的了！
再又从乌山雨的眼神中，得到了首肯，李正于是抱拳行礼后，转身回去报信去了。
见李正带人走远，灵尚才松开莫明秋的胳膊，乌山雨看在眼里，心里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经是心有所属了，他心里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担心。
“我如果顺利的话，今晚可以同老龙王见上面，你们有什么话让我带的吗？”莫明秋问道。
“莫公子，你说话的时候得注意安全，别凑太近了，我爹不知你是我们的人，或许会当你是二叔请来的说客了！”乌山雨说道。
“嗯！我爹脾气好大的，你说话得注意一些，而且他的鹰爪功可厉害了！”灵尚补充道。
莫明秋本是想帮着传递一下亲情，不想变成了两人为自己的安危担心。于是笑着说道：“你们放心吧！我随机应变就是了！而且保证完成任务。”
午时过后，莫明秋吃了点乌山雨从林中摘来的一些水果，又肯了一块干肉脯，就出发了，灵尚坚持送出去半里路，莫明秋不敢再往前走了。
“你还是先回去吧！不然你哥要担心了！”莫明秋安慰说道。
“我就想跟你一起上山去。”灵尚可怜巴巴的说道。
莫明秋为了让灵尚放心于是说道：“你放心吧！你们的龙源尊者也说是要合谈，那就是跟我们站在一边的，你那两个叔叔不敢胡来的。”
“我哥说，那支箭很可能不是龙源尊者留的。”灵尚苦着脸说道。
“为什么？”莫明秋感觉心虚。
“我哥说龙源尊者的射的箭，从来都没有箭羽，而且他写的字很难看，而且也不会写诗了！”灵尚把乌山雨的原话说了出来。
“没有箭羽？那用什么来平衡箭身的稳定性了？”莫明秋有些意外。
“用硬竹片啊！用树叶啊！好些东西，反正不用羽毛了！”灵尚说道。
“也不一定就不是他了！人的习惯是会改了，而且都一二十年了，怎么也就把字给练好了对吧？”莫明秋解释道。
“希望是他就好了！”灵尚表情中有些期盼。
“好了！你还是回去吧！你大哥如果分心的话，我们的机会估计就会出问题了！”莫明秋认真的说道。
灵尚见莫明秋话语严肃，知道重要性，于是听话的转身回去了。
160 讲条件
莫明秋见灵尚走远，他第一次感觉到孤单，来到这个世界里，头一次身边感觉是一个人，他拉转马头，丛林的窄路上幽静阴凉，他大声唱道：
“征途，征途寻真理的路，不能少了激情和难度。”马走急行，直奔龙王岭而去。
莫明秋被带领着没入林中，再次露出已然有到了山道之上，此时他身边是两个带路的秦族兵卫，他回身向乌山雨众人望去，人影虽小，但显然还没有散去。
“这山路真要爬半天吗？”莫明秋问身边带路的秦族兵卫。
那人见莫明秋无所忌惮的问自己，于是紧张了起来。
“看速度吧！慢点的话，应该就得半天了！”
“那就快些爬，争取赶上晚饭的点。”莫明秋说道。
秦族兵卫觉得这不是一个问题，也就没有回答他，脚的步子似乎被莫明秋带快，一路攀爬着，手脚都用上了。
山势确实险峻，有些地方不得不横行数十米后才能继续向上，大约爬了半个时辰，那两个兵卫体力不支，缓下来要求休息。
兵卫原地休息，莫明秋四处游荡着放松了一下，再回来时他二人不知从哪里寻得了两支火把，点燃后继续向上攀爬起来。
天色确实昏暗，不过莫明秋看得还是十分清晰，见两人有一只手被火把占住，开始担心他们起来，也就不敢再催促。
大约又行了一个时辰，出现一段索梯，不得已两兵卫丢掉手中的火把，三人扶梯而上。
此后路似乎变得好走了许多，半个时辰后，莫明秋看到山顶上的一丝微光，大家做最后的休整。
“怎么说呢？多谢两位了！”莫明秋看着气喘吁吁的两人，表示感谢。
“不需客气，属我们当值之事，公子模样像是觉得爬这山不难？”一兵卫壮胆问道。
“嗯！打小山里长大的，爬山不算是事，而且我也学了些拳脚功夫。”莫明秋发觉自己有可能会暴露实力，随即委婉的解释了一下，并假装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公子真是来和谈的？”另一兵卫更关心这个。
“这是自然，且不说大家都是一家人，单说如果真的决裂，产生了族群之间的打斗，我相信每年节庆之时，大家都会少些乐趣了吧？”莫明秋觉得基层上的宣传更是重要。
“是啊！我的舅舅那边都还在风岭呢！”那兵卫抱怨着。
“谈成了就好了！大家就还是一家人。”莫明秋笑着安慰道。
头前说话的那名兵卫提醒道：“待会进聚龙厅的时候，我们乌少爷可能要刁难你，你可小心点。”
莫明秋猜测道：“乌梦里吧？”
“您认识我们少主人？”两兵卫都抬脸往向莫明秋。
莫明秋抠着头说道：“没有，只是听乌山雨和乌悦还有灵尚他们说起过。”
两兵卫见莫明秋直呼这三人的名字，被吓得不轻，想缩头回去，但又不知是否可以，都默声不再说话了！
“要有老鼠就好了！”莫明秋自语说道。
两人没问为什么？但都抬脸望向莫明秋。
“听说，他怕老鼠？”莫明秋笑脸问道。
莫明秋样子十分和蔼，给人十分亲切的感觉，那两兵卫都想笑，但又努力忍着，最后也都没有忍住。
“我们四龙王也在山上。”兵卫好意提示道。
莫明秋起身拍了拍屁股，“嗯！我猜他应该也在，这样也好，和谈嘛！一块都谈了！免得跑来跑去的麻烦！”
两兵卫见他信心十足，似乎自己也生出些力气来，随即站起身来，三人继续向顶峰爬去。
很快几人来到了一牌楼模样，木质的支柱以及横栏，在夜色中屹立着，四周林木，形成了一个天然感十足的门。
此时门下站着一群人，从年岁上来看都属于二三十岁，数人手中持着火把气势汹汹的样子，为首站立着一个青布衣衫，略微身形有些肥胖，由于火把的光都处在他的身后，一时看不太清楚他的容貌，莫明秋猜测他就是乌梦里。
“少主人，使者我们带来了！”两兵卫忙上前复命。
“就一个人吗？乌山雨呢？”那年轻人疑惑问道，莫明秋感觉还有奶气感。
“是乌梦里，乌老弟吗？”莫明秋快步走上前去。
呼啦一声，那年轻人身后的一干人都涌上前来，隔在了两人之间。
那微胖青年，皮肤白静，大眼睛，高鼻梁，眼窝鼓鼓的，感觉上有些斯文的模样。
“我又不是乌山雨，你们怕什么？”莫明秋疑惑问道。
“我才不怕他呢？”乌梦里的声音有些虚。
“他脾气大，力气也大，你不怕他，也别惹他才是啊！”莫明秋说道。
“他……”乌梦里说了一个字，觉得好像说错了方向，于是转话再说：“你又是什么人？乌山雨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啊！跟你应该是一伙的，我也怕乌山雨，还有他身边那个大胖子庞百年。”莫明秋说话时鼓着脸模仿了一下庞百年的样子。
“你也…………”乌梦里察觉出自己可能上当，于是收住了话，再想说时，已经不知道从何说起了！
“这位公子是在开玩笑吧？乌山雨派你来做什么？”乌梦里身前的一位高个壮年汉子此时说话了！
“说是先谈和，再打架。所以让我来帮忙定定这规矩。”莫明秋无所谓说道。
“谈和了！还打什么架？”那人冷笑着说道。
莫明秋表情有些疑惑的样子说道：
“谈和是跟龙王岭上的二龙王谈啊！又不是跟你谈，只要小辈们彼此有不满意的地方，自然就可以比试比试了！秦族不都是这个规矩么？”
莫明秋从秦族那里知道一些这样的规矩，所以顺口试着说了出来，不过效果十分的好，守护乌梦里的那帮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乌梦里半个身子露了出来，他也慌不跌的往后退了一步。莫明秋的猜测是对的，如果说秦族属于部落，平日里的相互比试功夫肯定就是常态。
以乌山雨那脾气和本事，自然没有少揍这帮小子们。
莫明秋附带着加入了庞百年，是因为他相信庞百年的威慑力或许更强。
161 刁难
“你真是来谈和的？”乌梦里涩涩问道。
莫明秋猜测道：“这是自然，我们已经三次传信上了龙王岭，该不是你们不知道吧？二龙王没跟你们说么？”
“我们知道，就是我爹派我来迎你的。”乌梦里已经不想威吓莫明秋了，转而希望莫明秋认可自己的地位。
“我上山前，灵尚公主跟我说了你，她觉得你……”莫明秋说了一半慢下来。
“她说我什么？”乌梦里急着问道。
“怎么说呢？一半好话，一半坏话。”莫明秋继续卖关子。
“什么好话？什么坏话？你说！”乌梦里叫道。
“好话是讲道理，守信用，也讲义气。”莫明秋按自己的思维方式编制着，毕竟这些优点都是大多数人自认为有的，这个讲义气，也是这帮乌合之众的凝聚力。
“还有呢？”乌梦里有些期盼道。
“还有就是有学识，书读得多一些，不过这些乌山雨和庞百年他俩不认为是优点了！”莫明秋解释道。
乌梦里表情中有些神往，感觉上也似乎放松了许多。
“那这坏话又是什么？”乌梦里继续问道。
“说你胆子小了一点，缺少主见，很难有自己的观点。”莫明秋没有再继续奉承他。
“我……”乌梦里本想向前迈出一步反驳，但一下子又意识到自己可能会独自面对莫明秋，于是开始纠结和紧张起来。
“少主，别听他胡说，他定是拿话糊弄咱们的。”乌梦里身边有人说道。
莫明秋呵呵笑着问道：
“我糊弄你了吗？又或者是有人煽风点火？灵尚公主还有乌悦可都跟你一起长大的，他们会说些什么你应该能分辨出真假来吧？”
乌梦里处在矛盾之中，此时的情形他确是成了一个没有主见的人了，他也分不清楚应该信谁的。
“你本可以自己决断的啊！我来龙王岭是为了和谈，和谈是好事还是坏事？你清楚就行了！旁人说的话只需做参考就可以了！”莫明秋忙着乌梦里引导分析着。
乌梦里显然有了自己的主意，而他身后众人也都不再敢插嘴了，莫明秋静静的等待乌梦里的决定。
乌梦里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莫明秋笑着回道：“在下莫明秋。”
“莫公子，请！”乌梦里摊开一只手，并闪开了身子，而他身后众人不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通道。
事后，莫明秋不得不承认乌梦里是属于天性善良的那类人了，当然了对于一个连老鼠都怕的人来说，根本就坏不到哪里去了！
莫明秋从乌梦里身边走过时，顺手也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挽住了他的手，于是两人相依着一起往里走去。
身后众人跟随，浩浩荡荡的气势，让聚龙厅门口的守卫十分惊讶。
“莫公子，你真能谈和成功？”乌梦里把莫明秋送到聚龙厅门口就停了下来。
莫明秋安抚道：“一切都是为了秦族着想，只要是秦族的人，都应该赞成。乌山雨带头选择让出龙王岭了！”
“可我大伯呢？他如何舍得？”乌梦里提醒道。
莫明秋自信说道：“我上山就是为了劝他，他会听我的。”
乌梦里将信将疑，看着莫明秋的认真模样，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
乌梦里帮忙挑开聚龙厅大门的门帘，两人大步走了进去。
聚龙厅里十分敞亮，想是秦族开会所用，通长的木桌上摆放着一些水果和吃食，居里的正中处放着五把不一样的古藤椅子，而最中间的一把格外的显眼。
它的色泽没有太大的区别，但椅子的四根椅腿和扶手处向外张扬着，藤蔓缠绕出妖魔一般的感觉，像是一条条游弋乱窜的蛇。
此时有一个红脸的老者正坐在上面，莫明秋猜测他就是二龙王——乌善堂。
他右手边隔了一个位置也坐了一人，此人比较低调的将身子歪在一边，没能露出正脸来，莫明秋猜测他应该就是四龙王乌江。
再旁边还有十数人，坐姿十分随便不说，而且看起来年纪都差不多，应该都是部族中的长老，或者打小大家还都是玩伴。
乌梦里和莫明秋手挽着手进门，让在场的多数人都十分惊讶，都看了过来。
“爹，我把莫明秋带来了！”乌梦里的声音大小和力度，都显得有些没有底气。
“莫明秋？你叫莫明秋？”二龙王一双鹰一般的眼睛上下打量起莫明秋来。
“不错在下叫莫明秋，莫明秋就是在下，事先说好啊！我不是秦人，上山来只是帮忙和谈一下的，谈成谈不成跟我可没有多大关系。”莫明秋不想被人死盯着看，于是绕圈解释道。
二龙王问道：“谭东传书上来，不是说你是半山云的朋友吗？如何又没有底气了？”
莫明秋笑着说道：“朋友确实是朋友，但帮忙也得量力而行，我觉得帮忙和谈的成功性比较大，所以才主动上山来的。不过万事皆有变数，我可没跟乌山雨保证什么。”
“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二龙王皱眉问道：“难不成是乌山雨让你这般说的？”
“是我自己这么认为的，秦族内部矛盾，跟我一个外人无关，所以待会谈成谈不成，希望各位都别难为在下，如何？”莫明秋说完话，感觉所有人都投来鄙视的目光，乌梦里也向旁边撤开了一大步。
二龙王紧盯着莫明秋的眼睛又看了半天，最后说道：“我不信，乌山雨会有你这样的朋友。”
“为何？”莫明秋摊开双手。
二龙王有些温怒说道：“乌山雨重情讲义，一向直来直往，对贪生怕死之辈，委与奉承之人从不交结。”
“哦？”莫明秋疑惑问道：“可如今你们不是有矛盾了吗？难不成二龙王也看不惯乌山雨这怪脾气？”
“胡说！”二龙王真的发怒了，“我们之间的矛盾属于政见不和，跟人品好坏无关，你这小儿，怎敢乱语？”
莫明秋能感觉出身边的乌梦里离开自己很远了！显然是怕受到牵连。
“所以说了！政见如果统一了！所有事情也就都解决了！我就说了，你们这事还是挺好办的！”莫明秋在众人怒目的氛围下，脸上乐开了花。
162 聚龙厅纷争
二龙王乌善堂觉得自己掉进坑里去了，而且无法独自爬出来，于是不自觉的望向周围众人。
“政见是什么？你知道吗？说得倒是轻巧？”
侧身坐在尾端交椅上的那人终于发话了，此人中等身材，阔鼻大眼，发际线显得很高，一身黑色调的衣衫有些紧身，感觉上是个十分干练之人。
莫明秋扫了一眼两位龙王，于是抱拳说道：“却不知哪位是二龙王？哪位是四龙王了？”
“我是四龙王，这就是我二哥。”四龙王捋了捋下巴上的几根胡子说道：
“山雨侄儿派你上山，可是求和来的。”
“和需要求吗？难道四龙您王不想和？只想战吗？”莫明秋笑着说道。
四龙王一下就被问住了，眉头皱起，似乎想发怒。
二龙王本来还没有从坑中爬出来，四龙王感觉也掉进去了！
二龙王身体前倾，点头说道：“你确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了！你倒是说说这个和是该如何个和法了！”
“如果你们几个龙王都想和的话，我就来为你们劝和。如果你们几个龙王都想战，我就……”莫明秋说道。
“你就如何？四龙王吼道。
“我就搬张凳子坐着欣赏了！”莫明秋说道。
“大胆！”“混账”“杀了他”莫明秋感觉周围的众人都要扑过来一般。
“你不信我会杀了你，对吗？”二龙王看着莫明秋满不在乎的样子，生气说道。
“信，也不信。”莫明秋说道。
“什么意思？”所有人都好奇起来。
“信你能杀我，但看热闹的又不只我一个，我不信你能杀光所有的人了！”莫明秋说道。
“所有人？你说的还有谁？”四龙王粗声问道。
“文国人啊！武国人啊！自然还有金国人了！你们几个龙王打架，他们不看吗？估计还会有人下注，看你们哪个龙王会赢了！”莫明秋说道。
周围又是一片叫骂声，二龙王大声斥责说道：“你给我闭嘴，好大的胆子，敢说这话！来人啊！”
几名亲卫冲上前来，等候吩咐。
莫明秋面不改色摆手说道：“二龙王，我说错了吗？又或者你肯定自己不想和谈了？想杀我一个使者？”
“你是来合谈的吗？我就看你是来找死的。”四龙王乌江吼道。
“我当然是来合谈的，只不过你们两位龙王都不愿意合谈，我才不得不看热闹罢了！”莫明秋很耐心的解释道。
“胡说，谁说我们不愿意合谈了！不愿意合谈，你一上山就把你给宰了。”乌梦里帮他爹说道。
“真的么？可刚才四龙王不是说和必须求吗？秦人自己的和睦共处需要求谁吗？”
“这……”乌梦里一下被憋得说不出话来。
“我刚才只不过这么一说，你就揪着不放，是在挑拨离间吗？”四龙王乌江吼着解释道。
“说错话了啊？”莫明秋假装抹了一把汗说道：“那我们现在谈吗？”
“谈！现在谈，你谈吧？”乌江继续吼着。
“我们就这么谈？”莫明秋自己围着自己转了一圈。
乌善堂皱起眉头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先谈了再说，不能再扯这些文字游戏了。于是吩咐人给莫明秋搬来一把椅子。
“这位置不行，我们得平起平坐了！”莫明秋见自己的椅子处在下风位，而且还矮了半戳。
“你太过份了吧！即便是我侄儿乌山雨来了，也只能坐这个位置了！”二龙王也吼叫了起来。
“我又不代表乌山雨，我代表的是老龙王和三龙王。”莫明秋说道。
“什么？”二龙王和四龙王被吓得同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代表老龙王和三龙王啊！老龙王比二龙王大，三龙王也正好比四龙王高，难道秦人不讲究这些吗？”莫明秋疑惑着说道。
秦人本是以义气为重，注重兄弟情深，两龙王谁也不敢犯这众怒。
“老三跟乌山雨在一块，这也说得过去，我大哥如今在山上，你却如何代替得了他？”二龙王跟众人解释问道。
“哎！”莫明秋叹气说道：“老龙王跟他儿子心灵相通，于是托梦于他，让他以和为贵，从大局着想。不然以乌山雨这犟脾气，他估计很难想到这些后果了！”
乌山雨的脾气众人皆知，属于宁折不弯类型。
如今愿意合谈，让二龙王和四龙王甚感怀疑，听到莫明秋如此言语，心中有些惊讶，但转瞬间就觉得是莫明秋在鬼扯。但这一犹豫，众人无不觉得莫明秋说的属于真的。
“你少要胡说八道，无非就是故弄玄虚罢了！”乌江打算抢夺道德制高点。
“那四龙王，您觉得怎么才算是真的呢？请出老龙王来，不如我们当面沟通一下？”莫明秋理直气壮反问道。
乌江有些心虚，不置可否，于是望向二龙王寻求帮助。
“你真能代表我大哥吗？”乌善堂有些相信了。
“不然我上山来干什么？当然了，最后肯定还是得你们这几个龙王在一起签字画押才行了！我不过就是来帮忙沟通的小喽啰了！”莫明秋谦虚的说道。
如今谁也不信他是小喽啰。乌善堂起身将自己的椅子让了出来，移位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并示意莫明秋坐自己的位置，嘴里说道：
“莫明秋，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代表不了我大哥，后果会如何？”
莫明秋直接走了过去，假装还弹了弹椅子上的灰，一屁股坐了上去，挪动了几下才坐稳当，并主动要来一杯茶水，正儿八经的抿了一口，这才开始说道：
“二龙王请放心，如果我代表不了什么还来这里，我就是有精神病了！你杀了我，算是帮我解脱，我还要感谢你才对了！”
“在找我大哥来之前，你说说吧！梦里你们是怎么个合谈的？”二龙王不想再纠缠自己吃亏的东西。
“梦里只说了和为贵，要顾全大局，兄弟之间最好不要手足相残。”莫明秋随口说道。
乌梦里被两人连续点了两次名，样子十分尴尬。
163 大包大揽
“这都是废话！我们拿下这龙王岭，不过就是觉得大哥执政能力太差，而且过于偏袒老三。
二哥和我年年征战，害得我族秦人动荡不安，这对秦人的将来不利，所以我们就是在顾全大局。”乌江说道。
“这执政啊！谁对谁错也很难说清楚，换个龙王来当当家其实是个好方法，一比较，谁强谁弱就清楚了！”莫明秋回道。
乌善堂终于从莫明秋口里听到了一句中听的话来。但让他相信莫明秋是支持自己的，他觉得还不大可能。
乌江也感觉意外，于是狞笑着反问道：“你们会赞成换龙王吗？”
“赞成！我举双手赞成！”莫明秋真的举起双手来。
“光你赞成有什么屁用？”乌善堂鄙视着说道。
“龙王必须是秦人的龙王，如果是为了秦人的好，自然就该答应这个方法，老龙王如果不明白这个道理，保证没人会支持他了！”莫明秋说道。
乌善堂和乌江突然发现莫明秋倒向自己这边，觉得很不适应，两人对望了一眼，乌江说道：
“大哥如果愿意的话，我们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了？还在这谈什么？”
“所以我们得沟通啊！我去劝他，说清楚道理，肯定没问题了！”莫明秋说道。
“你去劝他？你刚才不是说托梦了吗？还需要去劝？”乌江讽刺道。
“托梦托得是大方向，具体的细节肯定得沟通了！不过这又不难，只要大家把政见调整成一样，我保管让他先支持二龙王来当龙头了！”
“你倒是说说看，怎样的政见才能调整成一样？”乌江觉得莫明秋终于说到了主题上来。
“政见这东西，是有原则和方向的，或许时日不同，还会有些变化，但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族群好，对不对？自私自利者即便得了这龙王岭，肯定也是当不了这龙王的头的。”莫明秋淡定的摆手说着。
“谁自私自利了？你敢口出狂言？”四龙王爆跳起来，周围众人也都高声喧闹起来，骂声连篇。
“误会！误会了！我可没说谁自私自利了！不然肯定也就不会敢上这龙王岭来和谈啊！”
莫明秋看着众人的表情，接着完善自己的中心思想。
“不光是我，乌山雨他们也认为所有龙王皆是正直耿爽之人，绝非为了一己私利的阴小之徒。
我也想了，毕竟大家都是叔侄亲戚，间隙肯定也就更加小了，别的不说，和谈的面子肯定还是得给的。
对我一个传话之人，也应该礼遇一些才是。”
莫明秋一捧一抬，加上论起了亲人关系，其余众人都不便插嘴说话，
对于莫明秋所说的话，两人都是提前有评估的，谭东等人传话极力倾向于和谈，而且这绝非是他一人之念。
所以和谈如今已经是件不得不考虑的事情，但两人也知道，如今的局势对自己而言属于骑虎难下的地步。
龙王岭之战，是突发性的暴乱，死伤过于惨重，如今真能谈得好，应该属于天方夜谭。
控制龙王岭是否等同于控制了秦族，这也是很难说的，要想赢下这场仗，两龙王更倾向于五龙王的归顺。
而五龙王如今藏着，什么态度都没有，如此就让两人格外的焦虑。
“你真能代表我大哥？”二龙王问道。
“这个自然，我来这就两个目的，一则劝二位龙王和谈，二来劝老龙王和谈，至于你们谈成什么样，我只建议不参与。”莫明秋昂着头，显摆着说道。
“我大哥能听你的？”四龙王皱眉叫问道。
“我刚才已经说了！真不是听我的，万事皆应该以秦族大义为重，哪个方案对秦族好，大家就应该听哪个方案的。自私自利者都难成王道。”莫明秋尽力把话说得气宇轩昂，大厅内的人全部被震撼住了！
“这样你们先慢慢考虑，我爬了半夜的山路，乌兄你帮我弄点吃喝如何？”莫明秋转头对乌梦里说道。
乌梦里没有决定权，偷眼去看他爹，二龙王心绪有些乱，于是也想缓缓，转而对乌梦里挥挥手。
“我吃完饭就过来和谈，时间够吗？”莫明秋边走边回头问道。
门帘掀起后又落下，莫明秋被乌梦里拉拽着走出门外。
乌梦里将莫明秋带到了一间屋子，并吩咐人下去准备吃食，莫明秋顺便嘱咐说弄点酒来喝。
“你不是来谈判的吗？还能喝酒？”乌梦里疑惑问道。
莫明秋解释道：“你爹还有你叔叔表情那么吓人，我得喝酒壮下胆了！不然我怕待会谈不好。”
“我就没看出你被他们吓到，你说话那么有底气，该不是真有那么大把握吧？”莫明秋从乌梦里口气中听出羡慕的感觉来。
“样子吓人其实是心虚的一种表现，表情微笑着杀起人来，才更加干净利落。”莫明秋说完，嘻笑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乌梦里脸上的肉一顿乱颤，没敢去看莫明秋的眼睛。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腊肉为主打菜，附带着还配了一壶酒。
“乌兄，不然你也吃点？”莫明秋邀请道。
“我吃过了！要不你先跟我说说，你们都会开出那些条件了？”乌梦里搬了张凳子坐在莫明秋身边。
“没条件，我跟乌山雨他们商量好了！就当你爹是龙头了，龙王岭也让给你们，另外每年都给龙王岭进贡，还有他们也愿意听调度和差遣。”莫明秋也不隐瞒，一下子都说了出来。
“这不可能，这些乌山雨如何会愿意了？肯定是你胡乱编出来的。”乌梦里跳了起来。
“这些最后都是要写在合约里去的！老龙王也要签字画押的，这你也不信？”莫明秋一片肉一口酒吃喝着。
“可是……”乌梦里有些茫然了！
“你跟你爹说说去，如果这条件他都觉得不满意，那就真不用谈了！对了！他该不是真想杀自己大哥吧？”莫明秋装做惊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你胡说！我爹才不是那样的人呢！”乌梦里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那就好！那你去跟你爹说说吧！看能不能谈了！免得他身后那帮狗头军师又瞎出坏主意。”莫明秋也不着急，又坐下来吃喝着。
乌梦里本是想打听一下情况，但这情况似乎成了梦想，此时莫明秋让他去报信，诱惑还是陷阱，他无法区别，不过最终他还是出门去报信去了！
莫明秋开出的条款是十分具有诱惑力的，以至于没人相信，二龙王和四龙王对望了一眼，都猜想这是莫明秋在跟乌梦里开玩笑。
如果乌梦里表现出来当了真，那就是对这个新的龙王岭少主人的极大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