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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艾先知道     飘游伞txt下载     飘游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60 出题作对

    “各位公子真的不愿意给小女子这个面子吗?”

    身后传来一个柔美声音,那侍女躬身行礼,众人连忙转身,莫明秋顺眼看去,只见眼前一女子——

    年纪看起来二十出头,服饰红艳特别,头饰满满,闪闪的好不耀眼,肤色白皙不说,淡眉清扬,红通通的嘴唇上撅,娇艳感十足。

    “姑娘可是这侍女所说的小姐?”

    莫明秋也有些不相信妓院的老鸨是如此人物。

    “算是吧!小女子讨扰各位公子了!在此赔罪了。”那女子首先赔礼。

    “姑娘请勿客套,放我等离去就是。”

    莫明秋感觉出来麻烦,想赶紧走。

    “各位公子,其实小女子是有一事相求……”那女子拖了个长音接着又道:

    “当然了,如果各位帮得了我的话,墨雨坊定会重金酬谢!”

    “姑娘这般人儿,恐不是缺人手的人物,我等不过是悟安城过客而已,恐是帮不上什么忙的。还请姑娘放我等离开。”

    “什么事?对对子吗?”张重好奇插话道。

    “这位公子甚是聪明。”那女子本被莫明秋怼得不好说话,此时赶紧接口道。

    “什么对子?很难吗?”张重继续问道。

    见张重说话,莫明秋一则也有点好奇,二则也不便太武断,也就没有拦阻。

    “此方说话是否太过吵闹?不如去那边雅间一叙?如若各位对上这个对子,小女子定当重谢?”

    “多少钱?”张重问道。

    “纹银五十两如何?”那女子说道:

    “不过此对留了快百日了,都没人可对上。”

    “那得一百两。”莫明秋说道。

    那女子先是一愣,没想到莫明秋会翻倍的来还价,犹豫片刻说道:

    “一言为定。几位公子这边请。”

    莫明秋突然有了挣钱的冲动——

    毕竟自己从张重的爹那里拿了三百两,一路开销加给陆远清的一百两,已经用去了一半有余,见到如今对个对子就可以补上亏空,如何不是一种诱惑。

    思考以后也找不出这女子要害自己的理由来。于是五人跟着那女子绕开桌椅向里间走去。

    进得雅间来,雅间甚是明亮,几人再看那女子,便如公主装束一般。

    那女子引导众人坐下,让侍者上了茶水,也不客套。每张几台上都放上了笔墨,显然觉得跟这几个想挣银子的主再没什么别的共同语言了。

    莫明秋很想看到这样的感觉——你越俗,别人越没有心思害你。

    那女子此时从身后拿出一张卷轴来,顺势打开并竖着摊在自己身前的几案上。众人仔细看去,上面写着一幅比较长的上联。

    张重帮着大家念道:

    “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日送僧归古寺。”

    这对子似乎有些难度,但莫明秋早就见识过了——

    原对是出于哪个朝代没有定论。

    讲故事的话是郑板桥跟一个和尚闲玩时候对的对子,当时郑板桥没有对出下联,在回家的途中经过一片树林突发灵感才得以对出下联。

    如果早于一千年出的这个上联,那自然这对子就不是出于郑板桥,难道说历时一千年都没有人对出下联来吗?莫明秋看向张重,他似乎在冥思苦想。

    莫明秋于是说道:

    “这对子在下倒是听人说过”。

    那女子一惊:“哦!”了一声。

    “下联应该是: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莫明秋解释道:“拼字拼语,游戏而已。恐非什么绝对。”

    那女子愣在当场,似乎还在检索莫明秋的下联是否工整?

    “需要在下写下来吗?”

    莫明秋也不要回复,直接在纸上把对子写了下来。莫明秋此举显然也是给张重一些提示。

    果不其然,张重见后也很快写出下联,张龙读道:

    “田木是果,果前言课,课道:清水浇花结硕果。”

    莫明秋挺满意张重的对子,见那女子愣在当场,也不说话,怕是忘记了那一百两银子的事情,于是说道:

    “看在这一百两银子的份上,我也写一份自己的,免费送于姑娘?”

    莫明秋不管不顾,随手写下:

    “日立成音,音下心意,意思:何人调琴遇知音。”

    众人见那女子还是有些呆立,陆远清凑前几步问道:

    “这位姑娘,这些对子你还满意?”

    “满意满意,各位公子真是才高八斗啊!”

    那女子终于缓了过来,见五人都望着她,想起银子的事来,于是赶紧让旁边侍女去取银子。

    莫明秋感觉女子适才神情太过痴迷,怕又被自己如此容易对了下联来,心生烦怨而会入了魔障。于是劝慰道:

    “这位姑娘,对对子其实就是消遣娱乐而已——

    出对子的往往是拿自己所长去怼对方所短,所以出的人肯定是占了先机的。

    就好比围棋里的先手一般,如果姑娘打算难住我们,大可以出些女装织补的句子来,我等自然也就不知了!”

    “公子不必谦逊,何况上联本也不是出至小女子,此联存于我这已有百日。唯有公子们对得甚是工整,令我好生佩服。”

    此时侍女拿来银子,十两一个,一百两几乎看起来就是一盘,那女子转手递出银子,莫明秋觉得不好意思,于是道:

    “此对太过容易,就折半给了,也行。”

    那女子见状倒是爽快,直接塞给离得最近的陆远清道:

    “我们此约早定,我虽为女子也不会反悔。”

    陆远清望着莫明秋,莫明秋见状点头让陆远清收着,陆远清事后给了张龙。

    莫明秋道:

    “姑娘既如此喜欢对对子,当是好文之人,在下写首旁人的诗词送于姑娘如何?”

    “是吗?”

    那女子似是受宠若惊:

    “公子才学愿留文墨,当是墨雨坊的荣幸。”

    莫明秋突然觉得上古子写的匾文或许就是这样来的。于是坐稳拿笔写道——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此诗词是宋时女诗人李清照所作,莫明秋此时默写出来送于那女子是不想她太过痴迷于对对子——

    既然喜文好学,不妨劝其走入正途,而且女人的诗词,估计女人更会喜欢。

    写完莫明秋拱手带着四人径直出了墨雨坊,留下那女子如痴如醉的欣赏和陶醉,半晌后突然跳起来问道:

    “他为什么没有留下名字?”

61 陆远清的能力

    大家出得墨雨坊,走出好远,莫明秋长出一口气,陆远清很奇怪的眼光看着莫明秋。

    “是不是这钱挣得太不厚道了?毕竟她不过就是一个痴迷于对对子的女流。”

    莫明秋征求陆远清的意见。

    “公子真乃奇才啊!这种千古绝对,你短短时间居然能对出两个来?”

    陆远清和莫明秋想法完全不在一个频率上。

    “这算什么?他当初训练我的时候,一口气能对七八上十个出来。”张重帮莫明秋鼓风。

    “那对子有点长,不太好对,我不过是对了一个而已,前一个是古人对的。”莫明秋感觉上是在表示谦虚:

    “对出个三五个还是有可能的。这钱确实挣得太容易了。”

    朱五道:“想那墨雨坊的女老板此时肯定开始心疼她的银子了。”

    “应该不会,墨雨坊这属于日进斗金的地方,估计是不会在乎这一次两次的亏空。”陆远清最后说的话也没有底气了。

    “是啊!我也怕她觉得吃亏吃大了,会想着法子来找回去,才送她一首李清照的词。希望事后不会有别的麻烦才好。”

    “原来莫公子有如此深远的考虑!”陆远清佩服道。

    “如果这悟安城再有几处这样的地界就好了,挣起银子这般容易。”

    莫明秋想把陆远清的崇拜感化解掉,转而表现贪婪的本性。

    陆远清一愣,似乎心里起了波澜。

    “这一坨是陆兄你的。”

    莫明秋从张龙怀里摸出一封银子,一共二十两递给陆远清。

    陆远清叫道:“这怎么可以?”

    “我们五兄弟一人一份,怎能不要?”

    “我不过就是引个路而已,此收获全是张公子和你的才对。”

    “我兄弟四人一向不分彼此,同进同退。陆兄未必想如此见外?”莫明秋道:

    “更何况如果没有陆兄带路,恐也是难寻得此地。还有这进门的对子,你也是对了的。如果真要是论起功劳,实在是应该多分些才是。”

    “先前已经收了莫公子一百两银子了,此下如何还能收?”陆远清不管不顾就是不要。

    “那好吧,你还欠我八十两。”莫明秋也不多说道。

    陆远清心中默默算计——

    买房剩了三十二两,等导游这差事干完,估计能挣上个三四十两,想是这趟活干完是能挣出间大房子出来。

    他看着眼前潇洒淡定的莫明秋心里充满了羡慕感。

    “今夜疲乏,明天上午我们休息休息。陆兄顺便去把家里的事办完,还有护工不知道请好了没有?你陪着我们这游山玩水的,家里没个人不行。”莫明秋想到哪里就说哪里。

    “已经请了,就是以前隔壁家的大婶,人蛮好的,莫公子放心。”

    陆远清清楚知道莫明秋在为自己着想。

    莫明秋见再想不出什么事来道:

    “那陆兄先去吧!明日午后再安排我们游玩。”

    见陆远清走远,四人也回去休息,他们今夜似乎从高潮走回到了平常。

    不过墨雨坊里的女主人却是一夜没睡,灯光下看着那首男人写出女人味的经典诗词,兴奋中又生出许多哀怨来。

    陆远清第二天一早就去安排自己家的事情,有钱后很多事情都变得简单了许多,又请了个贵一点的郎中来给老太太看病。

    虽然还有些琐事,全都交给王婶解决,见老太太得以享受每日的阳光,脸上露出难见的笑容,陆远清感激之情又升了起来,得去找找崔五。

    想到这,陆远清也不耽搁,所有事情交给了王婶,就往城东崔五家赶去,结果没能找到。

    辗转几番,在一个街市的小赌场终于找到了,此时崔五正走背运,扎在人堆里想扳本,被陆远清强行拖了出来。

    “陆哥,这是干啥?抓我的赌吗?”崔五也不客气。

    “输多了吧?我帮你缓缓。”陆远清道。

    “你不是看城门的吗?怎么转成悟安县衙差役了?”崔五讽刺道。

    “输了多少?”陆远清不急不慢问道。

    “八百文有多的。”

    “问你点事情,如果你知道的话。这钱我补给你。”陆远清学着莫明秋的样子谈事情。

    “什么事?”崔五惊讶于陆远清的经济能力的变化。

    “就是悟安城里的事,没见到张麻九,就先问你了。”

    陆远清骨子里的能耐慢慢显露出来。他不急于说事,似乎拉的是家常一般。

    “说啊!”崔五反倒是急了。

    “城西菜市知道不?也就是那个姚岭村民占多数的那个集市,行把头是谁?是什么来路,知道不?”

    陆远清把所有自己知道的都提前说出来,等着有不同的东西给挤出来。

    “赤眼鹰陆大同,跟你可是本家啊!”崔五道:

    “是云雁帮的行把头。”

    “哦!可是悟安城本地人?”

    “这难说了!有说是武国的也有说是秦人。看长相更像是秦人。”崔五道。

    “这也不能肯定?”

    陆远清刁难起来。见崔五有些急了,顺手摸出两串铜钱,然后停了下来说道:

    “再问一下你,你知道墨雨坊的底子吗?”

    “加钱不?”崔五有点不买账道。

    “就刚才那样的结果,加什么钱?我随便在街上寻两混世的主,估计都比你强。”

    “墨雨坊的底子,估计没人会比我强,真的,我的一个兄弟可在里面做事。”崔五很自信道。

    “说来听听?”陆远清很潇洒的把手里的钱丢给了崔五。

    “墨雨坊背后是汉贤王之子汉玉侯做的金主,坊主孟婷雨还师从上古子老夫子,不光悟安城里的这个场面,就是京都也有分号,好像叫风雨阁,听说气派更是宏大。”

    “以后能不用好像和听说这样字眼行不?”

    陆远清心里有了比较大的起伏,但样子很是淡定。见崔五可怜巴巴的样子,他又摸出一吊钱给了崔五,转身要走。

    崔五何曾见过陆远清如此大方过,追着屁股问道:

    “陆兄可是遇到什么发财的机缘,带上小弟如何?”

    陆远清转身对崔五道:

    “我去找人核实核实,如果是你糊弄我,我会回来找你的。”

    崔五一惊,不敢再跟,陆远清径直向莫明秋住处而来。

62 初识汉玉侯

    莫明秋醒来的时候,上午已经过了一半。

    此时朱五张龙甚至于张重都起来了,估计是大家见他昨夜辛劳,没忍心把他叫起来。

    张重挺懂事的在院子拐角处背着书,朱五和张龙一起云廊下切磋着武功,莫明秋远远的看着他们好一会,心想自己是否是属于多余?

    而且自己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我到底是来这干嘛的?参与者?还是旁观者?

    当初赌博拼命一般的过来,现在唯一的目的却是想如何回去。

    但这归路又在哪里?

    近来夜里无梦,整个人像是坠入云海,飘飘然不知归路,到底哪个是前世,哪个是现实?

    好像都是,又都不算。

    一切存在皆有他的缘由,是需要多积累些这个地方的日月精华,好让时间给自己提示?

    毕竟两种不同分子,量变后更容易引起质变……

    “莫公子。”

    听见后面有人叫自己,莫明秋转身,发现陆远清已经站在身后。

    “陆兄这么早?事情都办完了?”莫明秋道。

    “一早就办完了。”陆远清道。

    “那好,中午吃过午饭,我们可去哪里游玩?”

    “莫公子这边请。”

    说着陆远清把莫明秋拉进房间里,“莫公子恐怕你们是不能再在悟安城呆了。最好现在马上就赶去樊城。”

    “为什么?”莫明秋问道。

    “昨夜墨雨坊恐怕我们去错了。”陆远清停了停又道:

    “那坊的后台应是这汉玉侯,也就是汉贤王的二儿子。”

    “此事当真?”

    “应该没错。”陆远清道:

    “出手如此阔绰,我昨日就有些怀疑,今日一早特地找人问了此间关联,八成不会有错。”

    “汉贤王为人如何?会为这等小事找我们麻烦?”

    莫明秋也开始紧张,毕竟谁的屋檐谁说了算。

    “汉贤王为人到底如何在下不知,表面上做的倒是不愧贤王这称号,但他这二儿子可在悟安城里是出了名骄横。”

    “说来听听?”莫明秋道。

    “这从哪里说起呢?总之就是那种好狠赌胜之流。”陆远清道。

    “举例说明一下如何?”莫明秋来了兴致。

    “三年前,悟安城里有场赌棋,那是没人不知没人不晓的,赢的人就是这玉侯,输的是悟安城丰安饭庄的老板,当天丰安饭庄就被烧了个精光。”

    陆远清眼神里能看出恐惧感。

    “赌下棋?”

    “嗯!”

    “赢了就烧房子?”

    “嗯!赌的就是那饭庄的所有权?”

    “是有点变态的。多大的脾气才会烧房子?”莫明秋自言自语道:

    “那玉侯把什么押上去了?难不成是他爹的汉贤王府吗?”

    “那就不知道了。”陆远清道:

    “最后那丰安庄的老板当日就被赶出了悟安城。后来去了哪里,无人知晓。”

    “还有别的吗?”

    “小事不断,他在烧房之前还烧过一次船,还是官船,被上面掩盖着,也不知道为了什么?”陆远清道。

    “这爱放火的习惯确实不好。”

    莫明秋想起自己一线天放的那把火,烧了个通天红,如今都心有余悸。

    “汉贤王不是贤王吗?出这事也不管管?”莫明秋道。

    “管了!不管的话估计这悟安城都会被他烧了,后来被放逐去了京都城三年。”

    “王子犯法与民同罪啊!这是怎么管的,去旅游?还是京都城?这算什么放逐?”莫明秋抱怨。

    “有赌约,烧自己的房子在官面上都定不了罪,属于家法罢了。”陆远清道。

    “扰乱社会治安不算罪?而且这肯定属于逼赌吗?那饭庄老板应该是惧怕他的王侯身份才只能输的吧?”莫明秋猜测。

    “坊间传闻是玉侯微服参加的比赛。那老板知道不知道难说。”

    “什么原因?”莫明秋问道。

    “听说是饭庄老板自认棋艺高超,到处吹牛赌胜,惹了玉侯的逆鳞了。”陆远清道。

    “一个好对对子,一个好下棋,这一男一女都玩物丧志到了极致,真是一对绝配。”莫明秋道。

    陆远清见自己说得群情激昂的,莫明秋反到逐渐平静下来问道:

    “莫公子可是有了对策?”

    “应该不怕,我们又没有东西让他烧。”莫明秋摊了摊手道。

    “真不跑?”陆远清疑惑。

    “不跑。”莫明秋很肯定。

    “那下午我们就去郊西白马坡逛逛。”陆远清有点被莫明秋的气魄感染了,一副舍命陪君子的感悟。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张重还在那里读书。

    “这张公子上进好学,将来必成大器。”陆远清道。

    “嗯!陆兄也觉得他是可造之材?”莫明秋问。

    “那是当然,我像他这般年纪哪里有他这般自觉?”

    “将来他得了功名,陆兄可愿辅佐于他?”莫明秋也不知道如何定位张重的成就。

    “我哪里有那本事?莫公子将来位爵封侯,如果不嫌弃,就让在下当个马前卒如何?”陆远清道。

    “我不行,我就是个打酱油的,这会试的机会我都可能让了别人去。”

    莫明秋不想让陆远清缠着自己。

    “以莫公子的本事,当个尚书都有多的。”陆远清真心评估莫明秋的能力。

    “张重,朱大哥,龙哥”莫明秋转头叫道。

    朱五张龙张重都聚了过来。

    “我们下午去白马坡,现在先去吃饭。”

    “白马坡有什么?”张重问莫明秋。

    “问我干什么?”莫明秋道:

    “这是向导。”

    张重转头看向陆远清,陆远清说道:

    “郊西属于军事区域,大多地方都不让游玩,但还有个凤眼山,离大营房有不到百里远,山上有个法兴寺,不过到那里反到可以看见大营房的全貌。”

    “那不是训兵练兵的方法都被看去了?”莫明秋道。

    “离得比较远,看不太清楚,何况能看到的都是兵营,训练场只能看到一小部分。”

    “那就去看看,烧根香求求菩萨也好。”张重说。

    “求什么?你的前程?”张龙打趣问道。

    “求个给三哥能再挣一次银子的机会。”

    张重学会一点调侃人的技巧来。不想又让莫明秋陷入了彷徨中。莫明秋暗中祈祷:

    “这个汉玉侯千万可别是个神经病了!”

63 秦族腰牌

    “醉仙楼”两层几乎都给人坐满了。

    陆远清带路只知道去最好的去处,却不了解具体行情,到了以后见大堂居然满员,外面还有人排队,于是想换个别的去处。

    “人多自然有人多的道理,”莫明秋道:

    “不如等等。”

    陆远清见状也只好留了下来,不过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去里面看看有没有可以行个方便的,莫明秋也没拦着,转头对张重说道:

    “陆兄的这股子劲,你必须学着,赶紧跟着去了看看。”

    张重不服,不过却是想看陆远清如何表演,将敞开的衣衫丢给张龙就跟进去了。

    两人进去一段时间后,陆远清就从醉仙楼里兴高采烈的飞了出来。

    “跟我走,三楼雅间。”

    三人接踵上得三楼,陆远清带路闯进一间屋子,莫明秋进去一看,确是雅致之所——

    不仅桌椅气派,格调古朴,满屋居然香气怡人,张重呆在房里,一活计模样的人立在身旁显然是在等待吩咐。

    “这雅间倒是讲究,不知陆大哥使得什么手段弄来的?”莫明秋问道。

    “先点菜,待会再说如何?”

    陆远清卖了个关子。莫明秋等人一人点了个特色菜,唯独张重没有心情。

    见那活计下去准备菜品,陆远清压低声音对莫明秋道:

    “肯定这饭店是云雁帮开的。”

    “什么云雁帮?”莫明秋配合着陆远清的表情。

    “就是那帮买菜的,送张公子板车的那些人。”陆远清笑着解释道。

    “什么?”莫明秋看着张重,张重苦着脸。

    “这顿饭未必会吃成个免单的节奏?”莫明秋道。

    几人都好奇起来,莫明秋问陆远清道:

    “你没问问他们,具体是个什么意思。这张公子不会真是他们帮里的什么宝贝吧?”

    “说是老板随后就到。有人去家通知去了。或许今日就会有些眉目。”陆远清道:

    “刚才问了活计,活计也不知道。”

    “谁认出他的呢?那人总该知道吧?”莫明秋道。

    “账房,账房亲自去找掌柜去了。”陆远清道。“我们先吃,认没认错是他们的事,反正位置有了。”

    莫明秋一想确实没错,转头看着张重道:

    “今天你立功了!以后吃饭的事都由你开路比较合适。”

    菜的味道确实不错,鱼滑肉嫩,清香可口。不过此时几人都多了份心思,几乎快吃完的时候,那账房才赶来,满头大汗的对几人说道:

    “各位,吃得可舒服?还需加些什么菜品,只管说来,我这就去安排。”

    “你们老板人在哪里?”张重问道。

    “这个,我们掌柜人不在家,小的去了扑了个空,小的替我家掌柜跟各位赔礼了。”说着那账房躬身行了个礼。

    莫明秋见状赶紧拦住道:

    “这位大哥,这是说的哪里话来?此番得你们照顾,本该谢你们才是,只不过我等实在不知贵帮因何要照顾我们?请先生释疑!”

    那账房显然受到惊吓,支支吾吾起来。

    莫明秋见状,对陆远清使了个颜色,陆远清顺手把门关上。那账房见状吓了个半死。

    “先生不必惊慌,关门说话是图个方便,你如果把缘由告诉我们,我们绝对不外传,先生该如何对人说,我们也如何对人说就是了。”莫明秋说道:

    “不然我等不知缘由,憋着难受。”

    张重在旁附和着。那人见莫明秋说得诚恳,于是稳定了一下情绪,鼓足勇气说道:

    “这位公子,腰间号牌是龙王岭的信物。”

    “什么龙王岭?”张重问道。

    “龙王岭你们都不知道?”那账房诧异得喊道。

    “你还是别疑惑了,这都不是你该管的事,你们掌柜的都不敢来,你愿意管?”陆远清此时插话进来。

    那账房觉得说出了自己心里话,于是躬身想要退下,被张重伸手拦住道:

    “你可是想跑?”

    见那人被吓得半死,莫明秋赶紧说道:

    “这位公子吃白食吃腻味了,你们如果不收钱,他肯定是不干的,如把饭钱收了,他就不难为你了,你跟我们说的事,自然也不会说出去的。”

    账房哆嗦着领了饭钱赶紧退出屋去。陆远清道:

    “大概情况我知道了,路上说如何?”

    于是几人下得楼去,上马奔城郊西而去。

    路上陆远清问张重:“张公子可是秦人?”

    “不是。我是文国人。”张重答道。

    “那这腰牌怎么得来的?”陆远清看向张重腰间。

    “是我的一个朋友送我的,我没地方放,让他拿着玩。”莫明秋接口道。

    “原来如此。”陆远清羡慕道:

    “你那朋友定是秦人皇族子弟。”

    “云雁帮也是秦人的帮派?”莫明秋问道。

    “想必是的。”陆远清答道。

    “那为何如此怕这牌子?不是他们的王吗?恭敬也就罢了,搞得神经兮兮的干什么?”

    “他们已经不是秦人了,在秦人眼里,他们应该属于叛徒。”陆远清道。

    莫明秋豁然明了,随后叹道:

    “这样定性未免太过偏激了一点吧!不过就是些流离失所的难民罢了!”

    “秦人彪悍,性子直,视死如归,不好说了。”陆远清安慰道。

    “你把牌子包好啊!别再露出来了。这东西保不定会招人恨。”莫明秋对张重道。

    “你拿回去好了。”张重开始嫌弃起来。

    “我是说你们是怎么过得来一线天的?原来有这宝贝!”陆远清见皇族腰牌被推来推去的。

    “过一线天可没用这东西,是我们硬闯过来的。”张重的嘴拦不住。

    陆远清被吓了一大跳:

    “不会吧!火烧一线天的该不会是你们吧?时间上也不对啊?”

    莫明秋见瞒也不住,就让张重讲了一下大致的经过,然后问道:

    “陆兄早就知道我们是打一线天过来的?”

    陆远清还没有从惊讶中缓过神来,莫明秋问第二遍才有些尴尬的回道:

    “你说的那条来悟安城的路估计比走一线天还要难。不仅要穿三国的地界,而且还得穿两座军营。”

    “那你为什么不拦阻我们?”张重问。

    “文书是对的,我们就是查这的职责,如果真是从一线天过来的,想必是有门路人物,岂是我这守门的小兵卫管得了的?”陆远清苦笑说道。

64 白马坡

    莫明秋问道:“守一线天的是秦人吗?”

    “不一定,拦路抢劫的都蒙着脸。而且那地界换了好几拨人了,听说还有官兵参与。”

    “不过现在好了,被几位大英雄给平了。你们如果明说了,我们汉贤王还会封赏诸位呢!”

    “陆兄最好别把这事说给旁人听,会无端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莫明秋道:

    “就像陆兄你说的,能获得守一线天机会的人肯定也会有些本事,并且这些人都喜欢暗箭伤人,我等挡了他们的财路,自然是会心生报复了。”

    “莫公子分析的极是。我绝不会再让第三人知晓。”

    陆远清四周一望,见已经数出五个人来了,五人顿了顿一片欢笑。

    “你们是不知道啊!汉贤王曾派人攻打过几次一线天,大队人马一去,贼影都见不着了,派的人数少了,死伤却太惨。”陆远清手脚并用的描述着。

    “就没想过用火攻吗?”张重问道。

    “这个应该没有吧!不然怎么就没把他们灭了呢?”陆远清猜测。

    “应该也用过,我从一线天经过时,见过几根烧黑了的木头。”莫明秋道:

    “不过没用好罢了。阴雨天不行,风向不对不行,天气好,但那些材草过于潮湿也不行。”

    “我们那天这些都是对的?”张重问道。

    “天时,地利,人和啊!”莫明秋道:

    “运气的成分确实是最重要的,我们过来的时候,估计有一周的时间都没下过雨了。”

    张重津津有味的听着。陆远清看着莫明秋潇洒淡定的聊着天,心里不由生出一丝恐惧感。心想这人到底有多大本事?

    几人一路顺畅直奔郊西白马坡,途中分支比较多,但陆远清似乎清清楚楚,每到一处分叉点,只是稍作停留,立马便清楚方向。

    张重甚是好奇问莫明秋:

    “看他识路这般容易,该不是常来此处?”

    “这就是他的本事。你跟他去学学?”莫明秋道。

    见张重不愿意,于是继续道:

    “当初我们过城门的时候,也是他一眼看出我们的来处的。这般本事你现在不学,将来肯定后悔。”

    张重想了想,催马跑到头里对陆远清道:

    “陆大哥,这一路路况如此复杂,你是如何分清楚的?”

    见张重第一次主动跟自己亲近,并还谦虚问自己,陆远清有些受宠若惊,慢下马速解释道:

    “张公子不知,那白马坡我五年前就来过一次。不会有错。”

    “五年前的路,你都还记得?”张重还是不信。

    “大概记得。前两天不是成了你们的向导了吗!也就参考看过一下地图,十拿十准的没有问题。”

    陆远清以为张重还是担心路错了。

    “地图上能标注那么清楚吗?这丁字路口和三岔口如此众多,你是如何辩识走哪条路的?”

    张重有点觉得陆远清在卖关子,干脆把问题直接提出来。

    “原来是这啊!这个简单。”陆远清道:

    “白马坡在郊西偏东的地方,这是个大的方位,平时很少有人来,这路自然就只有三种人会走——

    一种是像我们这样的游客,第二就是附近村民,三呢就是巡逻的兵卫了。

    巡护兵卫必是走的环绕兵营的路线,参照他们走的路所有问题就简单多了。”

    “你知哪条是兵卫走的路?”张重问道。

    “这些宽点的,杂草少的就是啊!”陆远清似乎被问糊涂了,怕张重还是不懂继续解释道:

    “巡护兵卫每天几乎定时定点的走上几趟,这路定是整齐,干净。”

    张重见自己问了个傻问题,有些尴尬,于是想把面子找回来,追问道:

    “那村民的路和游客的路又是如何区分?”

    “你赶紧回来,我跟你讲,莫影响陆兄引路。”莫明秋听不下去了对张重喊道。

    张重确实问了个更傻的问题。

    “你要知道村民和游客是有区别的,我们骑马,他们走路,充其量就是牵牛或者骑驴吧?”莫明秋引导道。

    张重恍然大悟,随后有些伤感——

    自己本以为已经学富五车了,在莫明秋等人眼里却是如此幼稚,这状元还能考得上吗?考上了又有何用?

    “知道什么叫游学了吧?”莫明秋安抚道:

    “书本上的东西对与错你可以都拿出来实践一下——

    死板的东西其实会有很多变通的手段,就像这路也一样。你如果按你的方法制定出来的路,未必就是别人想走的路,即便你把它修得整整齐齐的,走的人始终不会是所有的人。”

    “为什么他们不走官道?非要自己单独走出一条道出来?”张重道。

    “目标不一样啊?”莫明秋道:

    “另外还有一个想早日归家的心情。路即便难走,但心里也不怕。”

    莫明秋说完这话,五个人都开始沉默了。

    张重出来后一直都在新鲜感中畅游,此时被莫明秋一提,突然有些想家了。莫明秋何尝不是的?就属他的家最远。

    “白马坡”这名字是汉贤王给取的,以前叫“玉鞍坡”。

    几人终于到了目的地,陆远清开始讲解:

    “多数人认为是为他二儿子避讳一下名号。”

    “汉贤王的儿子叫玉什么?”张重不知道汉玉侯的事,于是问道。

    “叫朱玉朱丙年。”陆远清也不忌讳道:

    “白马坡偏西就是兵营,我们上得坡去就可以看到了。

    当年朱子文王亲征点兵之时,就在此处扎过营,营帐肯定就是在这里了。”

    陆远清指着白马坡的一处高地上的平缓处,分析道。

    莫明秋走到那里,转身往陆远清所述兵营方向看去——

    果然隐约那边有几个黑方块,像是营帐,用个二百倍望远镜看的话,估计还能看见兵卫们如何走动。

    “此处看不太全。”

    陆远清此时也站在莫明秋身旁,继续解说:

    “再往上去,就是凤眼山,山顶就是法兴寺,那里有个地方看郊西兵营就震撼了。”

    “陆兄,这凤眼山的名字似乎也有出处?”张龙问道。

    “那是自然,你们从兵营往这山顶看来,就像只无嘴凤凰的头一样。”

    陆远清解释道:

    “不过如今兵营长期驻扎于此,恐是难以见到。”

65 法兴寺

    此时五人牵着马,向山坡上走去。

    “陆大哥,那法兴寺和尚多吗?”张重问道。

    张重对陆远清态度明显改观,陆远清也觉得变化太大,一时感觉有点不自然,于是赶忙答道:

    “寺起先不大,后来是汉贤王给扩建的,这僧众嘛!显然待遇比别的庙要好许多,自然和尚也就会多些。算起来这庙里的和尚也算是吃皇粮的了。”

    “哦!怎么说的?”莫明秋感觉好奇起来。

    “如今这庙里主持方丈以前是朱子文王的亲随,后来估计是倦了凡尘,入了这空门。”

    “朱子文王下令扩建了这法兴寺,多半就是为了他。每年汉贤王定时定量会送些米面来。”陆远清说道。

    “如此规格,这法兴寺定是香火不断了!”莫明秋感叹道。

    “那到没有,一则此事关联很少有人知道,二则法兴寺又离悟安城过于遥远,三则又离兵营较近,所以这香客却是不多。”

    “很少人知道?那陆大哥如何知道的?”张重一语中的的问道。

    “这就是陆兄的本事!”莫明秋笑了起来。

    陆远清一时说得高兴,如今被抓了个正着,好不尴尬于是连忙解释道:

    “我当值城门看守,怎会没见过运粮车队?”

    “你怎么知道这些运粮车不是给兵营运的军粮?”张重继续问道。

    “车子不同啊!用的是汉贤王府的私家车啊!”陆远清有点着急了,张重被怼得没有话说了。

    “陆兄,事后又如何核实的呢?”莫明秋却加入进来:

    “想必陆兄在这悟安城有着自己的网线吧?”

    “是出于好奇,于是跟城中混世的混混打了个赌,他亲自跟了一趟才发现的。”

    陆远清不想瞒着莫明秋,因为根本没必要。

    “陆兄肯定是赢家!”莫明秋哈哈笑着。

    陆远清羞红了脸,张重无比好奇追问道:

    “陆大哥,你们赌的什么?怎么有如此把握?”

    “肯定赌那不是军粮吧?”莫明秋道。

    陆远清仿佛被吓了一大跳,但转念一想,就平静下来道:

    “莫公子真乃神人也,陆某佩服得五体投地。”

    张重获得上个问题的答案,不想又多出更多的疑问来,见两人互相膜拜,又不知道如何问起?急切的看着莫明秋。

    “很简单,西郊除了兵营就是法兴寺,估计那混混就只知道西郊有兵营吧?赌运粮车不是运的军粮是最保险的,他估计会认为运的是精粮,专供军官吃的。”

    “凡事都瞒不过莫大公子!”陆远清感叹道。

    “你原来也是这般狡猾?”张重叹道。

    张重一语骂了两个人,陆远清干咳着化解尴尬。莫明秋反到觉得是种赞美,继续说道:

    “只是这混混还算守信对吧?但肯定今后不会再跟你赌了。”

    “是啊!从那以后,再见我就没有好脸色了!”

    陆远清苦着脸自嘲道。五人于是乐开了花。

    凤眼山本就不高,快到山顶处,出现几个亭子。

    陆远清把众人领到最靠左的一个亭子里,此处离崖边最近,顺他手指方向看去——

    远处茂密青绿的枝头上托出一片黑压压的方块,整齐排列着,看上去至少有一百多个营帐,视线向右,方块变了颜色,也变得更大,似乎还在移动,显然是正在操练的兵士。

    莫明秋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起,但张重张龙甚至于朱五却格外的兴奋,清算起兵士的人数来。

    “排这么整齐,一炮就都干光了。”

    莫明秋心中暗想。但又不想扫了众人的兴致,于是坐到亭边环形石梁上歇息。

    “莫公子怎对此没有兴致了?”陆远清陪了过来问道。

    “这场景阅兵也就罢了,如果是练兵的话就有些呆萌了。”莫明秋道。

    陆远清张大嘴道:“原来莫公子还属于将才啊!”

    “也许是我想当然了,规范式训练也是必须的。但这样把如此大的群体堆积在一起,确实有点夸张了。这得有五六万人吧?”

    “我们算过了,看得见的差不多有三万多。”张重显摆道。

    “你们看完了?”莫明秋见众人终于转过头来于是道:

    “现在我们去庙里转转?”

    五人继续向上走了十几级台阶,穿过一处牌坊,距离十数米外,就看到了法兴寺的正门。

    门口石狮站立,门上匾牌高悬,在其右手边还有一排马厩,几人拴好马,陆远清和朱五从旁边抱来两捆草料放匀撒在食槽中,于是五人走入法兴寺。

    陆远清跟引路僧交流了几句,去旁边侧门里买了一堆香烛出来。

    莫明秋见状,命张重赶去帮忙,朱五也跟了过去,莫明秋见张龙也要过去,一把给拉住:

    “哪里需要那多人手?本就让张重一人去就够了。”

    “先给谁磕头?”张重大声叫道。

    “你不说话好不好?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知道了没有?”莫明秋故意夸张的压低声音道。

    张重觉得委屈,陆远清赶紧安抚道:

    “佛教圣地不宜高声喧哗,有什么问我就是了。”

    张重见四周确实安静,想想刚才却是不对,于是小心了起来。

    莫明秋提议说道:

    “大家自由活动,四处转转,陆兄麻烦你带着张重去给文曲星烧两柱香。”

    不想四人都瞪着自己,于是转而想到估计这个世界文曲星还没有入驻寺庙吧!

    “我就那个意思,对他考状元有帮助的都去拜拜。朱大哥龙哥,你们也去,为父母啊家人啊都烧烧香,还有你们的前程。”

    “那你呢?”张重问道。

    “我?我自己转转,我又不考状元。”莫明秋道。

    见陆远清瞪大眼睛,估计自己不考状元的话把他搞懵了,于是对陆远清说道:

    “麻烦陆兄了,我跟他爹商量好的,今年不跟他抢状元,陆兄请多多指点他,这佛教礼义我也不懂,陆兄尽管安排。待会你们搞完了,就去最里面找我?”

    陆远清点头应了,想是朱五和张龙也是信佛之人,一起跟了陆远清走了。

    留下莫明秋孤孤单单一个人,望着前面高耸庙宇,是否这回去的门就在里面?

66 棋局

    莫明秋确实是故意让自己一个人独处的。

    他幻想着在这里能发现回去的出路,从那边过来走的是道家的门路,回去又何尝不可是佛道?是否能遇到一个只有自己能看见的老和尚呢?期盼的时针开始跳动起来。

    很快收索从期望中开始,失望中结束。

    本以为是圣庙,但身边走过的和尚都是凡俗之人,庙中字与符号也都很正常。莫明秋本也没有期望过高,最后也就放弃了。

    在最后一座庙宇的后面似乎是个花园,莫明秋打算在这里等张重他们。

    绕过一簇花舍,莫明秋看见一座雨亭,雨亭里面正中有一个石桌和四个石凳,此时凳子背身坐有一人,从穿着上看,像是跟自己一般属于游客。

    如今日落西山的光景,雨亭石柱的影子印在那人的灰布衣衫上,像是把人消去了一多半,莫明秋好奇向前走了几步,于是看见了桌上的摆设,原来是一盘围棋。

    自己同自己下棋其实很是正常,莫明秋也是此间高手,本身就考过业余八段,并且在大学期间还参与编程过一款围棋的网络游戏,并因此而获得过一份不错的额外收益。

    向大海也好此道,但莫明秋可以轻松让他一子加先手,如此才可以输赢参半。

    “你怎么不继续进级成职业选手?”向大海问。

    “没时间耗在那上面,本来这东西属于娱乐比较合适。”

    “是耐不住寂寞吧!你好的东西确实太多了!”向大海又道。

    “知我者,向大海也!”莫明秋佩服的表情说道:

    “如果我用职业干你这个非职业的,你输了会服气吗?”

    向大海确实不服气,因此在围棋上又下了很多功夫,虽然还是输,但感觉上好了许多。

    “去看看。”莫明秋最终兴趣战胜了理智。

    由于不想打搅那人思考,慢慢的,蹑手蹑脚的靠近过去,在那人身后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并向左移动了两步,很小心的把影子偏到那人的身后,静静的看着。

    那人似乎没有发现异样,继续在棋桌上认真的打着谱,时而摇头把棋重新提起,时而又直起身来,从各个角度观看,良久不敢下决心一般。

    莫明秋看了看桌上的棋局片刻,心里似乎有了底气,于是开始向后退。

    “你就不想建议一下?”那人突然说话。

    莫明秋也是一愣,见四周再无旁人,显然是被发现了,于是答道:

    “在下平日也好下棋,今日一个没忍住,请先生莫怪。”

    “来得无声不怪,走得无声却是不对。”那人又道。

    “观棋不语乃是行规,见先生还在下棋,走出声响怕是会乱了此局本该有的章法。”

    “你已见得白棋要输了,如此一走,岂不是属于见死不救?”那人抬杠起来。

    “先生不输就行。”莫明秋求和。

    “哦!你怎知我下的是黑棋?”那人十分诧异。

    “先生下的是白棋。”莫明秋笑了起来。

    “哦!你又怎知我下的是白棋?”那人很是惊讶转过身站起来问道。

    莫明秋定睛看去,夕阳的余光斜照成的一张通红的脸,此人看年岁估计四十五六,高挑的身材,灰布衣衫显得格外的合身,尖长的脸,下巴下一捋细长的胡须,甚是显眼。

    “黑棋下了没悔过,白棋看起来是在尝试,每次诲棋的位置相同,而且都是白棋先下,自然是先生在尝试白棋的变化了。”莫明秋解释道。

    “你果然是此间高手,可否你我比试一番?”那人似乎来了兴致。

    “这寺庙,这时辰恐是不便吧?”莫明秋四周看了一番道。

    那人看看西落下去的太阳道:

    “不妨事,先吃饭后下棋还是先下棋后吃饭,你选!”

    莫明秋很肯定一点,这人是想先下棋后吃饭。

    “我等游客,如何能让这僧人来管饭,不如下得山去,再找地娱乐。”莫明秋多少觉得打扰到这尖长脸形和胡须的人,有些愧疚感。

    “此庙是我的,我说了算。”

    那人摆手道,顺手把柱子边的一根红绳拉了一下,隐约远处有了一连串铃铛声响起。

    不一会就赶来了几个年轻和尚,将莫明秋和那长脸人围了起来,似乎要等待那人吩咐。

    那人正要发话,不想朱五张龙张重此时也赶了过来,他们以为莫明秋和人发生了冲突,于是拦在莫明秋身前,将那些僧人隔开。

    “你这身手还需要他们帮忙吗?”那长脸人笑了起来。

    “先生如果管饭,估计还得多添四幅碗筷才行。”莫明秋也不管那些说道。

    “这个不难,”那人倒是豪爽,转身对那几个僧人说道:

    “你们下去准备够吃食,越丰盛越好。”

    那几个僧人领了命,转身去了,长脸人侧脸看着莫明秋道:

    “吃完饭比划比划?”表情甚是滑稽。

    听得此话张龙向前迈了一步,显然是想帮莫明秋扛事。

    “围棋而已,先生如果高兴,在下陪上一局何妨?只是先生还得给我们弄几间上房出来,今晚估计是下不去山了。”莫明秋道。

    张龙见两人不过是打算下棋,尴尬的退了下去。

    “你这下棋的本事如何还不知道,排头却是不小,这前有保镖,后有……”

    那人见莫明秋身后站着的张重和离得更远的陆远清不知道如何形容,尬在那里。想了想继续说道:

    “后有小孩的。”

    张重感觉到自己被无视,顶嘴说道:

    “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就好,看空一切,往往就是看错了自己,你这棋艺想是也一般。”

    那人见张重说话能一语双关,有些惊讶。于是说道:

    “这本事大小比过才知,房间肯定不是问题,你这几个保镖护卫言语气势倒是厉害的很。”

    “他们都是在下的朋友,想是怕我被人欺了生,义气本就是文国首要道法,岂是可以嘲笑的?”莫明秋说道。

    那人开始犹豫起来,一则怕真的背上欺生的罪名,二来也不想改了文国的伦理道法。

    最后纠结了很久,想清楚只跟莫明秋比试下棋,不比口才了。

67 第一盘棋

    “如果你输了,我好吃好喝好招待,明日再送各位下山。我输了,你想要什么我都尽力而为,就是要去这庙宇我也给了。”

    长脸为了表示诚恳把话说得一点都不含糊。

    “下棋而已,如果一定要附些赌注也是小赌怡情,豪赌就没意思了。既然是赌也必须公平才对。”莫明秋道:

    “我看就赌吃宿算了。如果先生赢了,我等留些银子下来。如果侥幸在下赢了,明日放我等离开就是了。”

    同莫明秋聊天气势上没占到便宜,道理上也处于下风。那人有点心灰意冷的感受。于是冷冷说道:

    “好吧!你们下去吃好喝好,一个时辰后,我们藏金阁见。”说完转身独自离去。

    不一会跑来一个小和尚过来领路。

    陆远清拽了拽莫明秋的衣袖小声说道:

    “慎重,此人官味太重。”

    “陆兄有这本事?这也能闻得出味来?”莫明秋也小声回话。

    陆远清呵呵干笑了两声。

    几人被带到了一间宽大的屋子里,本是放在当中的家具被抬到了四周,中间处用台案拼出一张大桌子,显然是为他们单独准备的饭厅。

    几人相继坐下,莫明秋不好意思的对陆远清说道:

    “陆兄对不住啊!我棋迷,没忍住。如今摊了这事,想是今天回不去了。不知道你家里可还有事?”

    “没事,工钱都给了王婶,十天半月都不是事,莫公子小心应对估计也没什么风险。”

    陆远清望着莫明秋欲言又止。

    此时饭菜摆了上来。一管事的大和尚问道:

    “各位施主,我家方丈想问各位对饭菜满意吗?可还有其它要求?”

    “方丈?刚才那人是方丈?”张重跳了起来。他的大惊小怪和大伙的淡定形成鲜明对比,仿佛自己才是另类一般。

    “是本寺方丈海慧法师。”大和尚还是解释道。

    “很好,虽是素食但似乎还有肉香。”莫明秋调侃着。

    “实是天色已晚,不然我等定会跟各位施主弄些肉食来。”那大和尚以为莫明秋在含沙射影,于是解释道。

    “不用了,这几日就是想吃个清淡。你们下去休息吧,我们慢慢吃。”陆远清接话道。

    张重嘴巴张得老大老大。

    那僧人见莫明秋也点了头了,于是退了下去。

    “这不是黑店吧?还能吃肉?”张重道。

    “待会莫公子确是得小心应付,这方丈肯定不一般。”陆远清提醒道:“让汉贤王进贡的或许不是那般简单了。”

    陆远清成功否定了张重的判断,给莫明秋也提了个醒。

    把方丈做成了一个神棍的感觉,莫明秋心想:海慧法师这名字听起来更像是街头到处游荡的江湖道人,这棋能赢还是不能赢确实是个问号。

    “待会你就不要去看下棋了。”莫明秋对张重道。

    “为什么?”张重又跳了起来。

    “你这动静容易整得比较大,待会我好不容易赢了,那海慧法师要赖账肯定是会拿你当借口的。”莫明秋慢慢悠悠的说道。

    “他会这么不要脸吗?”张重问道,突然发现四人都默默的看着自己,表示肯定。于是赶紧说道:

    “待会我保证一声都不发,可以吧?我发誓。”

    围棋比赛在饭后一刻钟开始,两人先后坐上了桌子,四周看棋的除了张重朱五张龙陆远清四人外还有两个老点的和尚。

    棋盘上四角的星位上已经分别放上黑白两种子,在油灯的火星跳跃下闪着光。

    “先生喜欢黑棋还是白棋?”莫明秋问道。

    “这不是需要猜先吗?”长脸疑惑。

    “常理却是客随主便啊!”莫明秋道

    “我要白色。”长脸不想让莫明秋等人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先生需要变换一下方位吗?”莫明秋又问道。

    “什么意思?”海慧法师惊讶道。

    “此四子已经摆好,黑白对位看似很公平,但习惯上往往不是平日里的那般自然,所以你还可以决定我们换不换位置。”

    “我刚才已经选了黑白,现在你决定换不换边吧!”长脸索性大方到底。

    “先生刚才选的后手,已经是让了在下了,如果再让我定位置,恐怕我是胜之不武了!”莫明秋道。

    “谁说一定是你胜了?”海慧法师有点急了。

    莫明秋道:

    “不如这样,我们弃掉这四子,再摸子猜先,各自按各自的风格来,谁赢谁输或许才是公平。”

    “不要这四子?空盘走棋?”海慧法师疑惑。

    “正是,前两步也没必要只局限在星位上,随心所欲,你一步我一步,公平对决,一盘定输赢。”莫明秋道。

    “好吧!”海慧法师亲自动手把棋子清理干净。

    转而在猜子中海慧法师竟然猜得先手,一场大战就此开始。海慧以右下星位开局,莫明秋随手以自己右下点三三回手。

    莫明秋没占星位让海慧法师有点疑惑,想是觉得对方或许在此种手段下有所心得,倒也不去管它,继续以星位成局。

    一来一回,行至中盘,绞杀大戏都势在必行,海慧法师此时汗开始往下流。莫明秋起先有些紧张,但十来步以后,似乎开始游刃有余了,但表情上没让人看出悠闲,时不时也搽一下没汗可搽的额头。

    又继续走了十来步,海慧法师丢出一子落在棋堆里,说道:

    “我输了。”

    四周鸦雀无声,那几个僧人也面露惊诧。

    张重起初就打定主意绝不第一个出声,此时心跳加速,却又不敢露头,满脸憋得通红。

    莫明秋假装诧异的样子又看了看棋盘的局势,好像才发现自己是如何赢了一般,说道:

    “实属侥幸。”

    “这位公子贵姓?”长脸问道。

    “在下莫明秋。”

    “莫公子确是此间高手,老夫三十五岁以后再未遇到敌手,不想今日却败于了你。”海慧仰天叹道:“今日你们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再来找你。”

    说完站着身来有点伤心的走出门外,其余僧人皱着眉头相继跟随在后。

    陆远清将海慧送出门后,莫明秋几人聚在一起。张重压低声音问道:

    “我现在可以说话了吗?”

    众人哗的一声笑出声来。

68 第二盘棋

    此时门外走进一小和尚,对五人躬身说道:

    “各位房间已经整理好了,请随小僧来。”

    几人只好憋着笑跟着小和尚寻到自己的住处,房间比较宽敞,甚至隔出三四间单间来。

    小和尚略微问了些需求,见众人感觉满意,于是就退了下去。

    “莫公子,此番大胜肯定能被传成佳话。”陆远清道。

    “谁知是凶是吉,事后才知。”莫明秋道。

    “现在还不是事后吗?”张重问道。

    陆远清苦笑道:

    “如今我们还在别人嘴里呢!”

    “明天一早我们就下山。”朱五道。

    “实在不行就硬闯。”张龙道。

    “有点难!最初听他的口气,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陆远清认真分析后,失去开始的快感。

    “确实不容易。”莫明秋看着张重,想着自己拍着陆远清说道。

    “实在不行,我明天再找他下棋,输他两盘就是。不到万不得已,没必要用强。”

    莫明秋看看四周,床铺倒是舒服得很——

    房间宽敞不说,室内还有一个炭火炉子,此时正烧着热水。

    “看起来睡觉还是安全的,毕竟这是文国的皇族养着的和尚,不会这么小肚鸡肠吧?下盘棋而已。”

    莫明秋和陆远清同时想到了汉玉侯。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莫明秋安慰陆远清道:

    “肯定不会烧的,不是赢了才烧吗?他输了。”

    “烧什么?”张重问道。

    莫明秋不敢说汉玉侯的故事,怕是说了谁今天晚上都别想睡觉了。

    “烧香,今天没烧够,明天继续烧。大家先睡觉。”莫明秋说道。

    第二天一早,莫明秋他们就起来了。虽说不是一夜没睡,但朱五和张龙相互轮值了半宿。

    众人不好意思走得过早,天稍微有点亮,几人就开始收拾准备出发。

    不想刚推开门,一群和尚就守在外面。为首的中年大和尚说道:

    “各位施主,早膳已经备好,请了!”

    莫明秋众人打算推脱,但没能如愿,所谓盛情难却——

    几人几乎是五个架一个的被请进了膳堂。

    早饭做出了讲究,不光是品种多样,甚至于还有燕窝羹。莫明秋见实在推脱不掉,只有开吃。

    几人相继吃完,莫明秋问道:

    “你们方丈现在何处?”

    门外有人应声道:“莫公子,吃的满意否?”此人正是海慧法师。

    “吃饱了,也吃好了。”莫明秋打了个饱嗝说道:

    “不如我们再杀一盘?”

    那海慧法师一惊,估计是没想到自己的期盼居然让莫明秋提前说了出来,含糊问道:

    “再来一盘?”

    “时日尚早,棋逢对手,怎能只下一盘,我们至少也必须来个抢三获胜了。”

    莫明秋其实心里已有决定,毕竟吃人嘴短,更何况自己也想再来一盘。

    “那好,我们就来个五盘三胜了。”长脸哈哈说道。

    棋桌摆好,海慧法师再也不给莫明秋多话的机会,摸出几粒棋子,让莫明秋猜先。

    莫明秋再次猜到白子,海慧暗露喜色。同样以星位开局。

    基础定式走完,速度就开始慢了下来,不光海慧,有时候莫明秋也陷入长时间考虑。

    好棋之人会在一步妙棋之后重新提起精神来。对那些不善其道的人来说那就是一种煎熬——

    张重,朱五实在是受不了了,慢慢起身拉上了张龙挪出门外去闲逛了。

    棋到中盘已近午时,莫明秋道:

    “我们封盘如何?”

    “为何?”长脸疑惑不解。

    “大家先吃饭啊!你该不会舍不得管饭吧?”莫明秋调侃道。

    海慧抬头看看周围问道:“这么快就到中午了?”

    一主事和尚答道:“禀主持大人,已到午时。”

    “那赶紧弄些饭给大家吃。吃完好下棋。”

    “已经做好,不知主持大人是去膳堂吃还是拿过来吃?”

    “你说呢?”海慧问莫明秋。

    “我还是去膳堂吃了,你可以在这边吃边研究,等我回来。”莫明秋说完,转身带着众兄弟往外走。

    “等我一下。”海慧法师追了出来。明显是怕被莫明秋瞧不起。

    吃饭之时张重问道:“三哥这次胜券如何?”

    “一半一半吧!”莫明秋说道:

    “他换了心态,不急于绞杀,又是先手,有点难办。”

    “输了,了不起不管饭,没事。”陆远清安慰道。

    “那也不一定,他最终的脾气还是他的死穴,如果想在晚饭前赢我,估计他就输定了。”莫明秋笑着道。

    “啊?还要下到吃晚饭啊?”张重苦着脸。

    “就你定力太差,心浮气躁,难成大器?”莫明秋批评道。

    “三哥,该不是你自己也想下这盘棋吧?”张重诡异的问道。

    莫明秋还想说什么,但发现其余四人都一样表情的看着自己。

    饭后一刻钟,双方又回到桌旁。

    海慧果断走了一步中路大飞手,莫明秋居然就当没看见,马上在右上角尖顶了一下。

    这令海慧法师有些诧异,于是重新估判了一下形式,漫长棋局又开始了。

    陆远清也算此道高手,还有三五个和尚多少有些水准,此时都似乎看得如痴如醉。

    一个时辰之后,莫明秋感觉对方的目数明显比自己多。再走了两步,海慧居然挑衅式的来杀自己的大龙。

    莫明秋感觉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示弱性的补了一手空位。

    海慧倚仗着先前的优势,继续想杀死莫明秋的大龙从而获得一场大胜——

    又走出五步之后,大法师发现自己已经骑虎难下了:

    如果杀不死大龙,自己反倒就要输棋,可是战线拉得太长,哪有如此简单?

    莫明秋简单的利用海慧防他做眼的机会反杀了中位的五子。

    又是十分钟长考,那海慧法师再次丢掉了手里的棋子,说道:

    “你赢了!”声音里带着无比的惋惜。

    “大法师,承让了。”莫明秋此时改了称谓道。

    “晚饭后我们下盘座子棋如何?”海慧法师想了想试探着问道:

    “或者明日我们再玩?”

    “可以,那就明日再来一盘,说好抢三才算赢的。不过今晚大家都得养足了精神。”

    莫明秋也想尝试一下座子棋,所以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69 局间休整

    “那就好好休息,你们有何要求只管跟他们说。”大法师指着身后的和尚们道。

    “法师莫要分心照顾我们,分心乃围棋大忌,适才若不是先生贪图巨胜,或许结局就相反了。”莫明秋安抚着。

    “你能看出我输在哪里?”长脸问道。

    “输在了这一步。”莫明秋指着右上角的一粒黑子道。

    “嗯!老夫下出这步的时候,确实十分后悔。”

    大法师频频点头。莫明秋倒是耐心,居然和海慧复起盘来。

    此时张重赶到,听陆远清说起今夜还要留宿,明日还要再下一盘,抬头看着莫明秋和大法师微笑淡定的复着盘,张重一屁股坐下道:“不会吧?”

    “你那几个朋友估计不好此道,不如我明日安排他们一点事情做。也不是难为他们,我这寺中有两和尚会些武功,索性就指点指点他们?”

    海慧法师感觉是拍着胸脯在说。

    “我这几个兄弟本是会点功夫的,切磋切磋肯定是没有问题。”

    莫明秋不想朱五和张龙被瞧不起。

    “他们不行,我帮你教教他们,免得将来江湖遇难你还要分心照顾他们。”海慧摆手道。

    莫明秋见海慧说得如此信誓旦旦,转念一想,文国皇族大法师想必还是有些门道的,于是喊来朱五张龙来,对他们说了此事。

    两人很是高兴,于是躬身行礼,表示感谢。

    海慧见莫明秋对两人很是恭敬,于是客气着摆手道:

    “你等不需谢我,莫公子陪我下棋,你们是莫公子的朋友,自然也就不是外人。”说完转身跟身后的侍卫一般的和尚交代了任务,再次转头看向莫明秋。

    此时张重也跟着过来看热闹,海慧见他自由散漫,不像朱五张龙那般拘谨,骨子里到有几份公子哥般的感觉,于是上下打量张重一番。

    张重被海慧看得发毛,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对,也自己浑身上下的找了起来。

    “你这小朋友倒是特殊,估计是个没吃过苦的小少爷?”长脸笑着。

    莫明秋暗自佩服海慧的眼光,张重这才领会过来,顶嘴道:

    “有人苦的是命,有人苦的是心,法师下棋下得却是苦了点。”

    海慧听得一惊,不想张重口才尽然如此了得。于是说道:

    “我自然是苦在棋上,不过如不是遇到莫公子,苦的未必是我了。”他看了看张重不服的脸蛋又问道:

    “那你能苦在哪里?”

    张重不假思索道:

    “我是苦在寒窗之下,苦在文国社稷之中。”

    海慧被怼,说道:“口气不小,或许有些本事。”

    此时有僧侣来通报,晚饭准备好了,海慧拉着莫明秋一起,边走边说道:

    “待会你我一桌,他们随意。”

    莫明秋也没多客套,随着他一起来到膳堂,两人找了张靠里的桌子坐下,莫明秋可以感觉道海慧对自己一行充满了好奇。

    果不其然饭桌菜刚放好,海慧就张嘴了。

    “你这棋艺是从哪里学来的?”

    “自学来的,参照了一些棋谱。”莫明秋看着海慧游离的眼神于是又补充道:

    “当然了,有个高手陪练了很长一段时间。”莫明秋说的是向大海。

    “确实高手难得。”海慧真心感悟道。

    此时张重跑过来检查了一下莫明秋桌上的菜品,然后有些失落的走掉了。

    “他是想看看我们是不是有特殊待遇。”莫明秋解释道。

    海慧估计从没见过这种场景,望着张重远去的背影不知道说什么好。

    莫明秋哈哈笑道:“他这年岁,法师猜猜是何功名?”

    “有功名?是秀才?”海慧问道。

    莫明秋摇头。

    “举人?”海慧看莫明秋表情不敢往低里猜。

    “举人中的解元。”莫明秋道。海慧想了想摇头道:

    “这不可能,他这年岁都不够考这试的资格。”

    海慧法师分析得不能说没有道理,张重此时的年岁不过是十六岁而已,看起来也最多最多十七八。

    往前里推算十四岁才可考县试,考中后称为童生,虽然称做童生,但童生可不都是小孩儿,三四十岁的大叔、七八十岁的老大爷也是有的。

    三年一轮才有下一次的机会,即便十四岁通过了童生考试,如果不是前三名,肯定就无法参加同年的院考,通过院考才能算秀才。

    所以正常的话中得秀才的人最早也得十七岁左右。

    即便是有非常非常特殊的情况,也根本谈不上能考成乡试,也就更谈不上还能考成第一。海慧此时又有把寺庙押上去赌的心思。

    “你说你是状元,我信。他是解元,我不信,到不是说他能力不够啊,这年岁都没赶上趟。”海慧法师怕莫明秋有误会于是解释道。

    “法师估计是不清楚文国的科考制度吧?”莫明秋道。

    “制度我知道。”海慧心想制度至少有一半还是我定的。

    “三品大员有特权这个制度你也知道?”莫明秋装出很滑稽的表情。

    “三品大员府中可以有一名免去会试以下考试的名额。”

    “这规定无非就是想鼓励官员们更严格管束自家子弟,更容易为文国培养出利国利民的人才出来,毕竟官宦人家,培养人才的资源和能力是比较强的。”海慧解释辛苦顿了顿抠着脑袋道:

    “难不成,他降级去考了趟乡试?免都免了,干嘛去考?”

    “信心啊!你看不出来?”莫明秋指着张重形容道:

    “他看这气势,是不是都想连会试也给省了?在他眼睛里就剩个状元还有点吸引力了。”

    海慧远远看着张重幼稚的举止,感觉很奇怪,好在身边坐着一个更加奇怪的人在安慰着他,他想想或许自己也属于奇怪人中的一种。

    至少在这群人没来之前,他绝对是这寺庙里公认的最奇怪的人。

    他本没有觉得奇怪是件好事,但此时他感到能让人觉得奇怪是件非常非常光荣的事。

    今夜无战事,饭后海慧和莫明秋两人在寺中长廊里悠闲的散步。

    “你的功名是什么?会试过了吗?”海慧问道。

    “我什么试都没考过。身上没有功名,当然也就没有那些烦恼。”莫明秋道。

    “哦!以你的才华不输于殿试三甲,为何不去尝试一下呢?”海慧继续追问。

    “法师怎知我有此才华?从棋里看出来的?”莫明秋问道。

70 谈心

    “阴阳棋局,天色两分,你属于日月星辰,不是简单的几盘棋局就可以断你归属的。

    你看那乡试第一的解元不是也都在你麾下了吗?”大法师说道。

    “他只是我一个兄弟而已。”莫明秋见他又提起张重于是解释道。

    “他如果不是从心里敬重于你,估计他爹都不会让他如此听话。”海慧直接看出张重的本质来。

    莫明秋苦笑说道:

    “他太过书生气,而我定位于江湖,他尊我或许就是起先那点新鲜感罢了。”

    “是你自己把自己定成江湖的吧?”海慧法师道:

    “江湖中不可能出你这般棋艺者。”

    “法师的定位是什么?”莫明秋问道。

    “你问的是我吗?”海慧自答道:

    “我是个囚徒。曾经是什么我忘了,以后是什么也不想去想,反正现在我仅仅是个囚徒而已。”

    “谁能囚住您了?”莫明秋问道。

    “做错了,就该罚。文国就这规矩。”海慧法师估计不想在此方面多说转而问道:

    “那个张小少爷不在家备考会试和殿考,被你带出来游山玩水,他爹能乐意?”

    “此番前去樊城就是带他考试的。”莫明秋直言。

    “太早了吧?”大法师心算着日子道:

    “春围四月初五,还有四个来月,这么着急?”

    “一则路确实有点远,二则抢状元去的,自然赶得早点。”莫明秋顺着法师的形容词往下说。

    “这考状元又不是买白菜,岂能说成是抢?而且再远能有多远?边关吗?走水路也不过十日就可到樊城。”大法师想了想又道:

    “不如这四个月的时间就在我庙里住着,我这安静,舒适,学的用的都有,到时我让他们准时送你们去樊城考试如何?”

    “不会吧?是想我再陪您下四个月的棋吧?”莫明秋道:

    “那可不行,每天老干这一件事情,我可受不了。你自己都当是在坐牢,可不能再带上我了。”

    见心思被莫明秋拆穿,海慧还想解释,但转念一想——

    莫明秋当那是坐牢,自然是要离开,即便留下张重自己帮着伺候,这意义何在?光看张重的态度,估计这侍候起来也是件十分痛苦的事情。

    “那也随你们,在外漂四个月,每天饥饱不分,我看他这状元恐是很难得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觉得他进步挺大的。就是年纪小了点,有时候我就是不忍心破坏他的童心。”莫明秋看着远处陆远清和张重在嬉闹。

    “这年纪确实有点难!”海慧点头道。

    “我在这个年纪好像没有他这般懂事。”莫明秋自己跟自己说道。

    海慧也暗自点了点头。

    “明日估计我会猜得黑先。”莫明秋突然道。

    “什么?”海慧没反应过来。

    “两次都是你走黑棋。明日我黑棋的可能性比较大。你想过没有?”

    海慧法师神情开始有点恍惚,转而说道:

    “那你得好好想想黑棋该如何走?嗯!那就让你回去好好想想去吧!”

    “也对,时间还早,那我回去想想?”莫明秋道,转身奔自己房间走去。

    看着莫明秋消失在拐角处,海慧法师也没有迟疑,他迅速走进自己的房间,并关上了门。

    莫明秋刚进房间,陆远清和张重就跟了过来。陆远清道:

    “莫公子,什么状况?”

    “还好,明日可能我走黑先。”

    “不是这个,那方丈底细如何?可曾打听清楚。”陆远清解释道。

    “说自己是囚犯,应该以前当过官?”莫明秋道

    “囚犯?哪里像囚犯了?每天不干活不说,而且这里的和尚都对他唯命是从的。”张重说道。

    “别人肯定是在自罚。”莫明秋道:

    “知道自己错了,还愿意惩罚自己,这点你做得到吗?”

    “你们都说了啥?能判断出来身份吗?”陆远清等张重的问题讨论完后问道。

    “说了些他的事,然后说了些考试的事,最后说的棋的事。”莫明秋想了想对陆远清说道。

    “我的什么事?”张重又插了进来。

    “你考状元的事啊!说你年纪小了。应该去考童生。”莫明秋说道。

    张重从莫明秋的口气里听出有夸张的成分,于是回道:

    “状元是你说的啊!我爹最早只要求我能考个进士就可以了。”

    “你要就这个志向,那我就留在这里陪他下棋得了,大法师说他送你去考。”莫明秋认真说道。

    “你还下棋啊?”张重怪叫道:

    “在这呆久了,头都会秃的。我努力去考状元就是了!”

    “你听听陆大哥是怎么评价大法师的,和你观察的是不是一个样子?”莫明秋道。

    陆远清听出莫明秋在考核张重的见识,于是也对张重说道:

    “你不防说说大法师是个什么样人?待会我也说,看看谁分析的清楚。”

    “他应该是假和尚,爱下棋,武功还很高,并且……”张重说了一半被陆远清拦住:

    “你怎么知道他武功高?”

    “我爹说过,武功高的人,太阳穴是向外鼓的,眼神离远了看很有神,离近了看却是散的。”张重答道。

    莫明秋看着陆远清,陆远清看着莫明秋,估计两个武盲都没找到肯定的答案。

    “并且什么?”莫明秋问道。

    “并且他应该是我们文国皇族的人。”张重又道。

    “什么?”陆远清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文国皇族啊!”张重重复道。

    “你是哪里看出来的?”莫明秋问道。

    “你们吃饭的时候,用的餐具有皇族的封印标识,另外他衣服上的坠扣是黄金做的,上面也有皇族封印。我估计他至少是个亲王。”张重道。

    陆远清此时失去了所有的智慧,看着莫明秋,莫明秋瞧着张重,半晌莫明秋问张重:

    “那你为何还敢跟他那般说话?”

    “我觉得最好还是装傻比较好。”张重说道。

    “为什么?”莫明秋追问。

    “如果我们说明了这些,肯定得要给他行大礼,那样就太划不来了。”张重说道。

    莫明秋和陆远清呆呆的看着张重,两人心里一定在想:这还能算是一个孩子吗?

    张重问道:“陆大哥,你是怎么看的?”

71 顿悟

    “我仅仅看出他可能是文国的大国师而已。”陆远清对莫明秋说道。

    莫明秋何尝不是这般想法,他俩没看出来海慧的真实身份,应该是对文国皇家封印知识的缺失,估计陆远清这辈子就没有见过所谓的黄金长什么样子。

    但一个十六岁孩子的清晰思路及处事方式此时更为夸张的体现出来。

    “早熟也许不是一件好的事情。”莫明秋心中暗想。

    莫明秋转头对张重问道:“接下来怎么办?你也说说。”

    “赶紧找机会跑啊!离了此地让他继续装他的大法师,我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张重回道。

    “有道理!”莫明秋点头。

    “那我们得找个什么借口跑呢?”陆远清问道。

    莫明秋道:“不能马上跑,得在这庙里再闹腾几天。”

    “我们还要留几天?”张重感到有些紧张,陆远清也吓得不轻。

    莫明秋随后说道:

    “肯定得留几天,走早了肯定会被人察觉到了,必须要等到他这股劲松下来才好,不然亮出身份来逼着我下,我们又能如何?”

    “那我还是装傻充愣。”张重附和道。

    “不仅如此,你还必须保持住对他的嚣张态度,适当的时候还要更过份一些。”

    陆远清看着眼前的这一对妖人,心潮澎湃。

    智商的高低是由视野决定的,视野的开阔度又取决于胆量。

    陆远清的智商一直被胆量给局限住了,所以莫明秋和张重所谈的方案在他眼里就是在盘算如何欺君——

    虽然如今他们属于一条阵线上,但一同商量对付皇族的人确实还是没有这勇气。

    “你别怕,毕竟我们不是刺王杀驾,装傻而已。无知者无畏,他自己不说,肯定也就不会怪别人无知了。”莫明秋安抚陆远清。

    亥时过了好久,朱五和张龙才回房,莫明秋从表情中看出他们很高兴。

    “朱大哥,你们觉得如何?”张重先问道。

    “让我们大开眼界!”

    “我本以为五虎断门刀重于攻法,不想守位要求更强,之前的领会全错了,那大师傅步法我也只记得一小部分。“朱五有些凌乱的说道。

    “朱大哥不急,我们明天再来。龙哥,你呢?”莫明秋高兴着问道。

    张龙也道:“另一个师傅教了我三招剑法,我都记下了。不过我对剑法没有太多研究,感觉上确实比我之前学的翻云剑要高明许多,我跟他试手时,回回被他控住。”。

    “那就好好学几天,以后打架不吃亏。”莫明秋鼓励道。

    “真的?还能留几天吗?”朱五很是高兴。

    “包吃,包住不如就多住几天。”张重道。

    “我看这大法师是个有来头的人,我们这么做岂不是过份了?”张龙有点忧心忡忡。

    “这个暂时不用担心,我用心再陪几盘棋就是了。”莫明秋笑着。

    几人兴奋了半宿,然后才睡觉,一夜再也无话,第二天莫明秋主动找海慧一起吃早饭,海慧倒是热情。

    “我那两兄弟十分感谢你,让我跟你道谢。”莫明秋看着海慧法师的专用餐具,认清楚文国皇家封印。

    “那是小事,你我相见如故,而且同了这嗜好,大可不必如此计较。”

    “不如我今日还是让你黑先如何?”莫明秋笑着问道。

    “过份了啊!棋理讲究的就是公平,今日采用座子棋就够了。”海慧像被调侃一般道。

    “难说,我最近时运不顺,估计今日还是会落后手。”莫明秋感慨道。

    “我可以让你黑先。”海慧大度回道。

    “那你昨夜研究的东西不是就白费了?”莫明秋替海慧抱怨。

    “不防,早晚能用上。”海慧也不否认自己昨晚努力过。

    “今日我如果先行,我会以中国流来开局。”莫明秋说道。

    “什么流?”

    “中国流,是古代华国人创新出来的一种速度快,胜率高,同时兼顾实地和势力的布局方法。”莫明秋道。

    莫明秋没说假话,两连星的开局方法属于一种定式,等同于座子棋的模式变化。

    莫明秋曾经和向大海一起研究过这种开局方式,记下了相关变化及其应对方法,当时自己是以黑棋模式入手,所以可以肯定黑先必胜。

    “没听说过,我挺想见识见识。”

    “不过也难说,可能我今天能猜到的还是白棋。”

    海慧听着莫明秋十分佛系的话,自己有点想直接让先的冲动,不过转念一想,莫明秋肯定不是能够他来让先的主。

    棋赛开始,几乎所有呆不住的人都被清场出去,朱五和张龙被人叫去传授武功,两人心里很高兴。

    就连陆远清也主动退了出来,毕竟想着是在跟皇族平起平坐,看棋也是种煎熬。

    好在张重跟他在一起,在言谈上他俩没有太大的不适感,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偶像主题可以分享。

    “你这莫三哥的本事是哪里来的?”陆远清道。

    “什么本事?下棋吗?”张重问。

    “不光是下棋,还有对对子,写诗,他会武功吗?”陆远清突然发现要问的东西挺多的。

    “不清楚,我们认识才两个多月。感觉他什么都会,什么都强。”张重崇拜感十足。

    “什么?”陆远清惊讶道:

    “你们才认识两个月?那朱五和张龙呢?”

    “朱五和张龙是我爹的下属,我打小就认识的。”张重解释。

    “你爹的下属?你爹是都尉大人?”陆远清猜测。

    “是啊!我爹是曲阳城都尉。”张重点头。

    “那莫公子呢?他爹是谁?”陆远清追问道。

    “他爹是谁我不知道,我们问过他的,他说自己是华国人,游玩的时候不小心把自己走丢了。”

    张重其实也不信,但也没有更好的解释。

    “你们怎么认识的呢?”陆远清更加好奇。

    “这个怎么说呢?是我家管家从市集上把他雇来的。对了他还会算术。”张重有点委婉的回答道。

    陆远清没有再追问下去了——

    他从莫明秋是走丢的开始,就认为张重是在给自己编故事。张重童真的一面今晚就已经打了个大大的折扣。

72 第三盘棋

    张重突然道:“三哥说你很有才,可以当尚书。”

    “哦!估计他是在笑话我吧!”陆远清不以为然。

    “真的,他说过如果让他来选朝廷官员的话,就让你当户部尚书。”

    “我哪里有那个本事?秀才都不是,肯定是在鼓励你这个状元郎呢!”陆远清打着哈哈。

    “不信?待会我们一起找莫三哥当面对峙。”张重见陆远清不信,认真起来。

    “晚些时吧!下棋不能分心的。”陆远清不以为然。

    张重道:“三哥肯定能赢。”

    “从局面上来说,他们彼此都适应了,胜负估计就在一念之间了。”

    陆远清的围棋水平也属强手,此时说出对围棋的感觉比较接近于现状——

    莫明秋前两局赢了,局外的原因占得比较多。

    第一盘是海慧轻敌,并且在莫明秋暗示下改了规则,莫明秋适应,海慧却觉得陌生。

    第二盘是海慧着急速胜,拼起了屠龙大法,自然杀不死对方,自己也就完蛋了。

    海慧丢掉了两次先手获胜的机会。却不知这第三盘谁能得到黑棋。

    莫明秋再次猜先失利后,而且还是采用自己不擅长的座子棋,于是觉得很沮丧。

    海慧本以为今天自己会走白棋,昨夜研究一夜的制敌方法也落了空,心里也觉得不舒服,但先手优势明显谁都知道。

    果然座子棋让莫明秋很是不舒服,棋局行至第二十四手——

    莫明秋走了一步诱子,想让海慧来冲杀自己,海慧没有上当,继续稳健的建立自己后方优势。

    莫明秋不得已去争夺左下角黑棋控地,在第五十五手的时候,莫明秋清点了一下自己的目数,已经差了许多,于是又尝试着走了三五步,就投子认输了。

    海慧有些诧异问道:

    “不过是中盘而已,怎么就认输了。”

    “目数不够,棋盘小了。”莫明秋找了个怪怪的理由。

    海慧乐了,第一次听人为自己输棋理由是棋盘小了的。

    “你可下过大于这种棋盘的棋?”

    莫明秋道:“梦里下过,不过也没有赢过。”

    “梦里?同谁下的?”海慧认真问道。

    “不知道,每次能见到的只是下棋的手而已。”莫明秋说的是实话。

    “哦!估计你这本事确是神仙教的。”

    海慧信。因为自己梦中也时常和人下棋,只不过没有下过大棋盘而已。

    “下次让你先行如何?见识见识你的中国流?”

    “不用,听天命吧!不过未必我还会输!”

    莫明秋笑着说道:

    “今日我不过是想试了几步棋而已,看你反应如何?为下盘棋赢你做准备。”

    “试得如何?失望还是有所得?”海慧观察莫明秋的表情。

    “还好吧!得也是得了一些,今日法师的棋风确实稳重,不容易为人所动。”莫明秋平静的回道。

    海慧见探不出莫明秋更多的底细来,自己又不好更直接问他,于是也不想再谈棋道,两人各自起身从藏经阁里走了出来。

    守门和尚见两人没到饭点就出来,很是意外,忙问海慧法师有何需求。

    法师道:“问他们,我要什么自然会跟你说。”

    “这里有酒吗?”莫明秋问。

    那和尚被问得一愣,又望向海慧。

    “把我的酒拿些出来,让他们喝,如果要吃肉,你们就去山里弄几头野猪回来。”

    海慧一多半话都是对莫明秋说的。

    那和尚听后转身下去准备,莫明秋感觉这喝酒吃肉的事,海慧估计在庙里没少干。

    “法师这和尚当得确实自在啊!”莫明秋乐道。

    海慧捋捋自己下巴上的胡须回道:“我说过我就是个囚徒而已。”

    “你不提起,我确是忘了这肉味,不如今日我陪你吃肉喝酒,你继续陪我下棋?”

    “棋明日再下,今日专心喝酒吃肉如何?

    酒肉穿肠过,棋才领风骚。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莫明秋成功的把向大海的句子和古诗拼到了一处。

    海慧一生对棋的忠爱源自于能够沉浸在自赏之中,如今多出莫明秋这样的欣赏对象来,怎么看莫明秋不良的嗜好也是美的。

    陆远清和张重闲转着回来,正好看到两人从棋室里出来,陆远清想跑,不想张重先叫喊着冲了过去。

    “三哥,战况如何?赢了没有?”张重问道。

    转眼看到海慧捏着胡子奸笑,于是猜出了答案,浑身像泄气的皮球一般向后倒去,陆远清赶紧扶住。

    “胜败乃兵家常事,大法师的本事绝非常人所能比,赢也是正常的。”

    陆远清一边跟海慧行礼一边不偏不依安慰张重道。

    “你这朋友说话有水平。”海慧特意点评起陆远清给莫明秋听。

    莫明秋起先有些纳闷,转念一想,陆远清跟自己四兄弟身份毕竟不同,想是让海慧看了出来。于是解释道:

    “这位陆兄是在下在悟安城里请的高级向导,水准肯定也不会一般。”

    “向导?”海慧觉得陆远清的身份怪怪的。

    “我看他也是会下棋的人了!”估计在海慧眼里,会下棋的人就不会是向导。

    “大法师厉害啊!怎知他会下棋?”莫明秋问道。张重也好奇得凑上前来。

    “这个不难,他看棋的时候,表情一看就是懂棋之人。”海慧说道。

    陆远清被两人当面点评得很是尴尬,不想海慧此时一说早就对自己有所观察,一想到海慧的身份顿时毛骨悚然。于是忙躬身行礼道:

    “大法师谬赞,在下惶恐。”

    “法师如果有兴趣,下午不防同他一战如何?”

    莫明秋开始挑事。陆远清此时也想往张重身上倒。

    “这个甚好!”海慧突然高兴起来,望向陆远清想征得同意。

    “要跟他下得花钱!”张重配合得很及时。

    “花什么钱?”海慧望着张重道。

    “他就是个向导,这费用我们已经出了,事先说好如果加活,就要加钱。”张重帮着解释。

    “多少钱?”海慧见张重理直气壮的敲诈。

    “我跟他下过,他赢我,我得给他五十两银子。”莫明秋时机把握得很好。

    “他赢你?”

    海慧此时头皮发麻,眼睛都鼓了出来。

    莫明秋看着海慧的眼睛,正如张重所说,眼神似乎是一片茫然。

73 推荐陆远清

    “是啊!前提是我必须让一子,还必须让他黑先。”莫明秋等海慧把前面一句话消化完后解释道。

    海慧转头看着陆远清道:

    “即便如此,你的棋艺也确实难得。不过你输了呢?”

    “五两。”张重帮陆远清答道。

    “这倒也公平。下午我同你比比。”海慧赌性上来了。

    莫明秋赶紧拦住道:

    “法师且慢,估计法师有误会,他输了,不是他给你五两,是你给他五两。”

    “什么?稳挣不赔?这是个什么赌法?”海慧法师道。

    “不是赌,是陪练。我平日很少能遇对手,见他棋艺不错,所以想要拿他来练手。这些时日,却是获益匪浅。”莫明秋感叹道。

    “那我也消费一盘?”

    海慧估计是平日里自己跟自己下棋下腻味了,试探着说道。

    此时陆远清已经呆住了,张重于是帮他答应了下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真的有酒,海慧因为下午要下棋,所以也没有陪他们。

    五人中,陆远清抢到莫明秋身边坐下,感觉心事重重的,朱五和张龙已陶醉在练武的境界之中,于是让到一边探讨自己的娱乐圈子去了。

    “紧张?”莫明秋问道。

    “嗯!”陆远清戳着手指。

    “喝点酒估计会好点。”张重说道。

    “别听他的,你就当跟我下棋一样,赢一两盘也不难。”莫明秋安慰陆远清道。

    “能赢吗?他可是皇族。”陆远清道。

    “怕什么?你担心你的工作不保?”莫明秋问道。

    “莫公子笑话我!”陆远清道。

    “放心吧!大法师不会那般小心眼的。”莫明秋见陆远清真心的惶恐,于是安慰道:

    “他越想自己高大尊贵,越是不会事后找你麻烦的。相反你越是做到俗不可耐,越能显出他的高大尊贵来。”

    陆远清其实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就是缺乏胆量。

    张重在一边插嘴道:

    “赢他两盘,一百两银子就到手了。”

    没想此话一说完,陆远清沉默片刻突然精神大振!抢过一杯酒来,一口喝下,嘴里说道:

    “管他的,输赢都不过是一个死了!”

    此举把莫明秋吓了一跳,看着张重心里在想,难道银子的力量真有这么大么?

    吃过午饭,陆远清赴死一般的走了。

    莫明秋本想去看,但想到他的死状又有点不忍心,自己一念之间想到给陆远清提供一个挣钱的手段,事后觉得有些不妥。

    “他能赢吗?”张重问。

    “从他观棋的感觉上来说是有水平的。不过对大法师恐怕是有点难了,让三颗子或许才保险。”莫明秋道。

    “那起先你不跟他争取三个子?”

    “让三个子,大法师能有兴趣跟他下吗?你以为大法师的时间不值钱啊?”

    张重被问住了,想想也是,钓鱼必须给对饵料。

    人灵性的一面不好说是来自哪里?

    陆远清的围棋素养多半来源于他的天份——

    他儿时家境就开始下滑,读过半年的私塾罢了。

    起先识得几个字,而后就只能辍学,但架不住本人喜欢看奇书认八卦,慢慢的就到了出口能成章,一目能十行的水平,如果不是爱好太广,围棋水平或许还会更高。

    和海慧的对垒,陆远清可以说是把全身心都投入进去了——

    心中抱着必胜的信念,借助天元位置上的让子和先手优势,自顾自的囤积着优势,高手之间即便有差距,也不敢让一子而不有所忌惮。

    陆远清此时虽然谈不上是高手,但有着自己的一套固定的行棋方法,前二十步根本就看不出和高手的差别来。

    海慧没见过此路棋风,在莫明秋的鼓吹之下,大法师觉得陆远清的每一步都走出了道理,不得不防。于是在二十步以后,发现阵位已落下风,转而反击,棋局才转为正常。

    五十步后,海慧没能补回起先的亏空,于是冒险冲击陆远清的阵地。

    陆远清有些慌张,努力补强自己,不想海慧反扑向的是右下角,硬生生的给挖去三子,好在陆远清前期利益巨大,算算还是赢了三子。

    此时申时已过,又到了饭点。莫明秋张重一起赶过来看战况。

    “海慧法师,我们吃完饭再下如何?”张重对门内喊道。

    “他真只能让你一子加黑先?”海慧问道。

    陆远清沉浸在自己的胜利喜悦中,海慧突然问自己,不知如何作答,只能点头称是。

    “我欠你五十两银子,待会再下一盘,一并给你。”

    海慧不容陆远清应答,起身向门外走去。

    陆远清想谦让,又有些舍不得,站起身来跟了出去。

    “战况如何?”张重拉住陆远清问道。

    “他赢了。”海慧代替陆远清回道。

    莫明秋听得一惊,看着陆远清的脸找答案。

    “法师承让了。”陆远清躬身道。

    “让一子加让先,除此之外,我没有让你。”海慧不领情:

    “待会吃了饭,我们再来一局。”

    “还下?”张重问道。

    “五十两一盘棋,不是你说的吗?”海慧问道。

    “或者是五两一盘。”莫明秋安抚海慧的情绪。

    陆远清本是善言多辩之人,此时却是夹在几人言语之中,应不得一声。

    晚饭居然真的有肉。

    莫明秋几人在庙里吃了三天的素食,如今有酒有肉,甚是欢喜。

    陆远清还没有从棋局中走出来,莫明秋看他心事重重的。

    “陆兄不至于还想赢晚上的棋吧?”莫明秋道。

    “赢不了吗?”张重插嘴问道。

    “大法师如果情绪稳定下来,再赢就不容易了。”莫明秋道。

    “确实如此,我开始优势建立得太大了,后来他的攻法我感觉招架十分吃力了。”陆远清很理性的自我分析道。

    “没必要管那些,你反正五十五两的银子肯定是挣到手了。”莫明秋道。

    “反正是输,一起喝点酒吧?”张重给陆远清倒了一杯酒。

    “不许胡来,尊重对手其实也是尊重自己。”莫明秋拦住道。

    陆远清本已将酒接住,于是赶紧又放下,莫说是对手要尊重,关键对手还是皇族。

74 练棋

    莫明秋道:“待会还是按你本事下就是了。只要不贪胜,自顾自下自己的,输赢差距就不会太大,他就不敢乱来。”

    “注意一定得坚持到最后一步。”

    “待会都不想着赢了吗?”张重问道。

    “千万别贪胜,你有优势,最好跟他比稳,少输就是赢。”

    晚上张重在房间看书,朱五张龙废寝忘食的跟和尚们学练武功,莫明秋无事可干跑去观棋。

    大概子时过了一半,莫明秋发现胜利天平倒向海慧法师,果不其然又过了半个时辰,陆远清努力到了最后无子可下的境界,盘点后陆远清输五子。

    陆远清谦虚道:“法师赢了,晚辈心服口服。”

    莫明秋走上来安慰道:“陆兄还好了!”

    “输棋都输得如此吉利了!”

    “怎么个吉利法?”海慧好奇问道。

    “五子啊!所谓五子登科啊!”莫明秋抚掌大笑。

    海慧听闻,也眉开眼笑说道:

    “五子?你如今又打算去考功名了吗?”

    见莫明秋无言以对,海慧也不再多说,让侍者和尚拿来五十五两银子递给陆远清,陆远清不敢去接,莫明秋索性代他接了。

    海慧对莫明秋说道:

    “今天你们好好休息,明天我还要见识一下你的中国流了。”

    “大法师今日连战三场,恐怕明日午后再战比较合适。”莫明秋说道。

    海慧想想也是,不敢托大,应了莫明秋的安排,然后转身离去。

    海慧走后,莫陆二人也向自己住处走去,莫明秋问道:

    “你感觉如何?可有心得?”

    “我感觉他的棋力起伏过大,好像后来在让我。”陆远清喃喃道。

    “嗯!想是怕我看出什么来吧?不过这也属正常。”莫明秋认可陆远清的想法。

    “我想也是。如果不是你让我努力下到最后一步,我早就想认输了。”陆远清道。

    莫明秋附耳在陆远清耳边说道:

    “那可不行,下十步就给你挣五两银子,大法师亏吃大了,是肯定会恨咱们的。”

    陆远清想想也是,不停的点头。

    朱五张龙张重听得响动出来迎接,见莫明秋捧着几锭银子回来,叫道:

    “又赢了吗?”

    “输了。”陆远清道。

    “那这银子怎么回事?”张重问。

    “输了也是给钱的。”莫明秋答道。

    朱五问:“这么多?”

    “下午的一起给了。”莫明秋帮着解释。

    张重想掂量一下有胜利感的银子,莫明秋拦住不让,并说道:

    “这是陆兄挣的,没你的份。”

    莫明秋说完转手将银子塞给陆远清。

    陆远清像银子烫手一般,想塞回去,莫明秋已经将手背于身后。

    陆远清于是看向张重,张重此时也不愿意摸那银子了。

    “不是,这银子我如何要得?”陆远清道。

    “你赢的,如何要不得?”莫明秋道:

    “你看我们兄弟几个谁会要它?”

    朱五张龙都往后退了一步。

    “没有你们,我都不一定会来此处,再说我买房子的钱不是说算我借的吗?”陆远清认真起来。

    “也对,”莫明秋把银子收了过来说道:

    “你起初差我一百两,那天晚上还了二十两,现在又还了五十五两,还欠二十五两,

    导游费用是一天二两银子,我们定的是十日的计划,也就是二十两,你还差我五两。”

    莫明秋从银子里选出那块五两的银子塞进陆远清的怀里补充说道:

    “现在你还差我十两,算个整数,这样比较容易记。”

    陆远清见莫明秋算得很是认真,也收了大部分银子去,自己似也无话可说,尴尬的笑了笑。

    张龙,朱五,张重见莫明秋表情严肃认真的样子乐坏了……

    莫明秋一觉醒来,浑身暖洋洋的,甚是舒畅,这种特殊的感觉是从习练了张龙家传内功心法开始的。不过此心法似乎只能保证他的睡眠质量,除外没有别的好处

    为此他跟张龙探讨过不只一次,张龙都没有他那般感觉,事后还让张重也尝试过,也没有得到自己这般的效果。

    不过事情也不大,既然他已经过了习武的年岁,在这个世界里,能睡得好,吃得饱就是他最大的满足了。

    他坐起身来后,发现屋里没有人,想是几人怕打搅他休息而影响下午的棋局,都躲了出去。

    他重新躺了下来,打算好好想想下午这场围棋比赛,按理说没必要在乎棋局的输赢,毕竟两人也没有赌些什么,但自打莫明秋知道海慧属于文国皇族的人以后,胜负就显得十分重要了。

    此番科举,入的就是文国朝堂,如何才能够高中状元?

    莫明秋不相信这样一个世界里科举制度会有足够的公平性,特别是张重这个年纪根本就不太可能引起上层权贵的足够重视——

    就算张重的父亲在曲阳城算是个大官,一旦进了京城,三品以上官员不计其数,即便你文章写得再好,又有多少人会愿意看了?

    现如今皇族人物就在身边,结识他不得不说有很大运气的成分。君王如果想要自己的江山永驻,自然会显摆出自己是招贤纳士广聚良臣的名君。

    必须赢得海慧心服口服。

    莫明秋定好了必胜目标,但两人水平处在伯仲之间——

    最重要的是一开始是采用了没有座子棋的规则,这正好是莫明秋所擅长的,而且海慧一上来就因为轻敌大意让出一局。

    第二盘又因为想杀莫明秋的大龙,反被莫明秋给反杀了。输棋恐是输的无比的冤枉。

    第三盘走的是座子棋,莫明秋本打算在获得先手后采用两连星的定式开局,但却被对手猜到先手。

    海慧猜先运气非常好,两次是莫明秋猜错了,一次是海慧猜对了,海慧也就是在第三盘上建立起了信心。

    不过这些能有什么规律性了?

    只有一件事可以保证,那就是今天该大法师猜先。他会猜单还是双呢?感觉还是在赌天命。

    既然想也白想,索性不想。莫明秋重新坐起,下了床,梳洗完毕走出房来。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世外桃源的寺庙里,僧来侣往,看上去充满了和谐和安宁,不过安宁在他出的房来的那一刻就被张重打破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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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402/ 第一时间欣赏飘游伞最新章节! 作者:艾先知道所写的《飘游伞》为转载作品,飘游伞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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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游伞介绍:
混沌的生活中百无聊赖,
他有幸抽到了上上签:
明月照窗台,大地为君欢。
左右皆为缘,纵横天下不知年。
他纵身一跃,
混乱的世界惊喜万分。
他离开时的背影,
潇洒而淡定,
一种唯我独尊的感觉。
即便是寂寞,
即便凄凉,
却没有恐惧……
啊!清晨,湖畔,花边,
哼!梦里,伊人,孽缘,
我向往着一马平川,
又期盼着路途中遇到我的爱怜!
漫漫星空漫漫路,曲曲长河曲曲寒。
不是人间孤征雁,哪晓道途枯骨哀?飘游伞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飘游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飘游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