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占功劳
房内。
江沅指导瑞妃娘娘做动作。
这一套下来，总共五个动作，每个动作间隔三十秒的时间。
一套不行，那就再来一遍。
一套做下来，瑞妃娘娘累的躺在地上的绒毯上喘气，
她微微起身，捏了捏额角，而后欣喜的抬起头：“我好像不晕了，头也不疼了。”
她转了个头，又站起身，大胆又小心的转了个圈。
都没有出现眩晕的症状。
要知道，前段时间，她睡觉只要稍稍转个身就能眩晕好久。
走路的时候，走着走着，转个头或者低个头都能晕倒。
“这叫什么？”
江沅想了下，随口取了个名字：“耳石复位操。”
“还真有用，你来。”
瑞妃娘娘拉着江沅的手，脸上满是欣喜。
“我可还要吃药？这病，以后还会复发吗？”
“这病不似其他，吃药也能缓解，但是效果不好，至于说以后会不会复发，还要看娘娘的身体状况，娘娘也不用担心，如实发作，这耳石复位操多做几遍就是。”
“好。”
瑞妃娘娘打量着江沅。
说实话，她第一眼的时候，也觉得这胖姑娘着实很丑。
这会子再仔细看，却又觉得这姑娘虽然很丑，可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随性气质。
说话行事做派，一点不像乡下村姑。
而且，细细观她的眉眼，她竟是有一丝的恍惚……
江沅这会也才细细打量了瑞妃娘娘。
她虽发髻散乱，可仪态却不显轻浮，反倒是有一种潇洒肆意的美。
清丽如梅，眉眼含英。
这么一看，三皇子的眉眼倒是非常像她。
见瑞妃娘娘看她入了神，她开口，“娘娘，天色不早了，我要告辞了。”
“碧萝，去和风儿说一声，送一送江大夫。”
瑞妃娘娘吩咐丫鬟。
碧萝开了门，请江沅出来。
一开门，门口一群人站着。
“母妃如何？”
“娘娘这会子觉得舒服多了，吩咐奴婢，殿下不要怠慢了姑娘。”
碧萝这话，让在场的大夫都是一怔。
她说的隐晦，可谁都能听得出来，江沅治好了娘娘。
要让殿下赏赐她呢。
夜凌风心里也诧异的很。
碧萝这么说，说明母妃真的是觉得大好才会如此。
夜凌风点头：“人不可貌相，江大夫果真是医术高超，先前是我冒昧了。”
江沅淡淡颔首：“三殿下客气。”
裴大夫惊疑。
这就信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村姑的话？
“殿下！娘娘刚才头痛惊喊，可见头风邪气久侵，世间珍药，也少有能在短时间驱逐病根的，殿下可要慎重。”
“是啊，头风症本就时好时坏，这会子娘娘觉得舒坦了，也不一定能确保治了病根啊。”
“若是因此被耽误了，只怕后面会加重娘娘的病情。”
其他几个大夫也都开口。
他们这几天来这里会诊，劳心劳累，也胆战心惊。
这确定下来，几乎要用药的时候了，来了一个村姑，让人给抢了风头。
谁都不爽！
刚才会诊他们可是把症状，以及如何用药，都说出来了的。
要是这村姑照搬了过去，先一步自己给娘娘用了，岂不是占了他们的功劳！
第一百三十七章 凤凰草
“不知江大夫有什么灵丹妙药，能快速的根治头风病？说出来，也让我等开开眼界！”
这一群大夫，都盯着江沅。
他们都在担心同样的事情。
唯恐江沅抢了他们的功劳。
与其被一个人横插一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成了垫脚石，还不如这个时候争取一把，说清楚！
“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灵丹妙药能快速的根治头风啊。”
江沅偏首，头风病在后世都是顽疾，何况是现在。
哪能说治好就治好的？
“呵，江大夫是哄我们呢，还是在哄殿下和娘娘？难道江大夫没治好娘娘？”
“还是……江大夫只是用了什么野路子的法子，暂时止住了娘娘的疼痛呢？”
裴大夫咄咄逼人，盯着江沅。
江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裴大夫那么激动干什么？不知道还以为我坏了裴大夫什么好事呢！”
“我说过了，娘娘得的并非是头风症。而是耳石症！”
“耳石症？”
裴大夫一愣，这不是刚才三殿下问的那个症候吗？
“耳石症？我行医那么多年，从未听过耳石症呀。”
“是啊，莫不是你随便编出来糊弄人的！”
“你没听过，那是你孤陋寡闻。多学学就行了。”
“你！”
几个大夫被江沅一句话给抢白了。
讽的他们脸上通红，一阵羞愧。
裴大夫还想说什么的时候。
房门打开。
瑞妃娘娘已经是整理好了仪容。
“本宫的话，都不顶用了吗？江大夫替本宫找到了病根，治好了眩晕之症，要本宫给你们证明吗？”
她眸光严厉，那些大夫忙跪下呼不敢。
“母妃，您怎么出来了？”
“我现在觉得好多了，就这么几步路，也走得轻松的很。可多亏了江大夫。”
夜凌风见她气色，的确比往日都好，眼睛也有精神了。
以往发病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敢直视东西的，用力看了，就会头晕。
“江大夫，你治好了母妃，本殿会好好赏你的。”
这会子，夜凌风才彻底信了江沅。
“多谢殿下，我可否向殿下指定要一样东西？”
“哦？”
“凤凰草，我听说，殿下新得的？”
江沅偏首，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她之所以在这里周旋那么久，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她想要凤凰草。
给傅九解蛊的药材，凤凰草必不可少。
凤凰草除了有滋阴养神的功效外，更是补气圣品。
且凤凰草入药后，血液在三天内，会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极淡，人若是不注意的话，是闻不出来的。
但对于存在于体内的蛊，就不一定了。
裴大夫一愣，看向江沅的目光有些怨愤。
这是东家拿出来的凤凰草，是让他借娘娘的病，给三皇子示好的。
现在这个女人，竟是开口就要！
慕云鸣也是一愣，他看三皇子看他，他轻轻一笑：“殿下，那凤凰草本就是要送给娘娘治病的。如今没用上，也是正好。殿下随意处置了就是。”
他倒是没什么，毕竟他原本就是要将凤凰草献给三皇子。
第一百三十八章 黏人
让裴大夫治病，也不过是为了赌一把，如果是裴大夫用凤凰草治好娘娘，岂不是更好？
现在虽然不是裴大夫治好的娘娘，可这凤凰草却是献出去了。
唯一受损的，就是裴大夫了，他本是要借此机会，出人头地的。
都被江沅这个村妇给破坏了！
“既然江大夫想要，这凤凰草就给你了。”
“多谢殿下。”
江沅从慕云鸣手里接了凤凰草，抬眸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而后便和瑞妃娘娘告辞了。
姜夫人看瑞妃娘娘的时候，家里临时有事，先回去了。
让管家给江大夫备了马车，走得时候，直接就可以走了。
她事先找瑞妃娘娘，也是为了给瑞妃娘娘打一声招呼。
看在她的面子上，江大夫也不至于受欺负。
江沅正要上马车，身后陈大夫叫住了她。
“江姑娘，江大夫，留步！”
“陈大夫，有什么事情吗？”
“刚才听江大夫说耳石症，不知这耳石症是个什么症状？其病灶又是起在何处？”
陈大夫有些不好意思，可他心里猫爪似的，要是不问一下，总觉得对不起自己大夫的身份。
江沅和陈大夫算比较熟了，还在村里的时候，陈大夫也经常请教她。
她也不藏私。
就把关于耳石症的病因，病理，都尽量详细说了。
其他的大夫本也是要出门，听江沅在说，也都驻足去听。
裴大夫最后一个出来，见此冷哼一声，背着药箱，径自走了。
江沅还把耳石复位操给他们说了。
几个大夫都拼了脑袋的去记。
那行宫的管家对江沅倒是刮目相看。
这江大夫为人洒脱爽利，也难怪她能治好娘娘的病。
治好娘娘的法子，这多么的珍贵啊。
她竟然毫不犹豫的告诉别人。
为人医者，大抵如此吧。
江沅回了家，慕二正在院子里敲木头。
小石头蹲在旁边，小白和小粉卧在旁边休息。
见江沅回来，小石头蹭蹭的跑过去，
亲昵的抱着江沅蹭了蹭。
“娘亲，我好想你啊。”
石头最近是越来越黏江沅。
一会不见，就想得不行。
“娘亲，二大爷要给小白和小粉做个小家呢。”
“小白想要和小粉打架，小粉好像不想理它呢。”
“娘亲，我又新学了一个字哦，二大爷教我的，是个二！是两个一，放在一起的。”
他絮絮叨叨，江沅则是哭笑不得。
小石头说话顺畅了之后，这几天总是和她说个没完。
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和她说一遍。
甚至于，昨天晚上他放了个屁，他也跑过来告诉她——
娘亲，我刚才放了个屁哦。
说完这句话，他就自己去玩了。
不掺杂任何私心，纯粹只想和她分享他的任何事情而已……
江沅想着，幸亏他没把屁股撅起来，和她一起分享那个屁……
“二大爷，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
从他受伤以来，也都快半个月了。
伤口基本上是愈合了。
只要不乱动，再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搬过来之后，江沅忙着店铺的事情，所以，他的伤都是傅九检查的。
第一百三十九章 生气了
小石头的目光被江沅手里的盒子给吸引了。
他眨巴着眼睛看着：“真好看。我可以摸一摸吗？”
那盒子是装凤凰草的，慕云鸣准备的，盒子自然是十分的精致。
“摸吧。”
江沅把盒子拿给他。
她就看着慕二盯着那盒子，有些愣神。
她敛眉，开口道，“里面是凤凰草。”
慕云鸣原本疑惑的眸子，瞳孔一缩。
江沅明显能看到他神色暗淡了下来。
她忽然间想起来，那慕云鸣也是姓慕。
这么看来，他们之间，应该是有不愉快发生的。
江沅本不想打听别人的事情。
她问这么一嘴，也是因为她看出来他似乎对凤凰草在意。
凤凰草是给傅九入药的，江沅不会让凤凰草有什么闪失。
“你要吗？”
慕二没想到她问的这么直接。
他苦笑一声，摇头道：“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江沅点头，得了他这个说法，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
趁着那边养猪场还没改造完，江沅把家里的药材整理了一遍。
然后开始制作药剂。
东厢南边的那间房，让江沅当做了仓库。
她提取药材的时候，十分怀念那些先进的制药仪器……
看来，她得再找傅九尝试一下！
吃过晚饭，傅九先检查了小石头的作业。
小石头先嘚瑟了一会自己会写二了。
还说，三他也会写。
傅九见他得意的模样，当即就教他写四。
看着那一个框框样式的字。
小石头开始沉默。
爹爹一定是嫉妒他！
江沅站在门外，对着傅九招手。
傅九以为她有什么事，放下手里的书，跟了出去。
江沅来到一处安静又隐秘的地方——
灶房。
灶房黑咕隆咚，傅九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江沅给抱住了头。
他本身身量较高，比江沅高出了大半个头。
江沅抱着他的头，往下压了压，随后就一口亲在了他的脑门上。
然后，江沅风一般的跑了出去。
留下了混乱又懵逼的傅九。
江沅亲了傅九之后，就开始感知盲盒空间。
她想要医用仪器。
盲盒空间倒是十分给力，原本开辟出的一个养猪空间。
如今又给她开了个医用设备空间。
这个设备空间不大，顶多二十平，里面有研磨机，和提取器，甚至有好多培养基。
在空间边上，还有一个药材柜，不大，药材也不多。
可足以让江沅惊喜了。
她很容易满足……毕竟这比一坨屎强多了，不是吗！
——
江沅发现，傅九生气了。
他见了她都当没看见她。
一句话也不跟她说了。
也不问她医书看到哪了。
睡觉前也不在她面前晃荡了……
江沅有点子不习惯。
这天晚上，江沅洗漱完，小石头已经睡了。
傅九靠在床上看书。
她从床边走过。
傅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江沅走到耳房门口，然后又折了回来，又在床前慢腾腾的走了一圈。
傅九翻了页书。
江沅不气馁，继续走。
傅九翻了个身，换了个位置，继续看书。
“你挡着我了。”
冰冷低沉，莫得感情！
江沅让了个位置，慢吞吞的回了耳房。
傅九微微抬眸，翻了页书，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第一百四十章 原来是太粗暴了
江沅在床上看了会书，却是怎么都看不下去。
她下床，又来到傅九床前。
抬起手，把他手里的书给抽掉。
“我有话要问你。”
傅九抬首，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的道：“你说。”
“你为什么会生气？”
傅九差点被气吐血。
合着她连他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
“你觉得我不应该生气？”
“我开盲盒又不是为了一己私欲，我还不是为了你！”
“是吗？”
傅九眯起眼睛，“为了治好我，然后把我杀了，这是为了我？”
江沅一时间有些心虚，好像的确是这样哈……
她找不到反驳的话，有些泄气：“行叭，以后不找你开盲盒了。”
傅九微愣，不找他找谁？
见江沅转身走，他开口：“你回来。”
“干什么？”
“咳，我又没说不让你开。”
“那你那么大气性？”
“你被按着头当工具人，你能开心？”
傅九很生气！
根本不能说是当工具人，给他的感觉，他就是一个工具好吗！
江沅：“……”
原来是方式太粗鲁了……
“早说呀，行，我知道了！”
江沅得知这个便宜工具人还在，心情大好。
把书放到傅九怀里。
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的回了耳房。
傅九深吸一口气，微微闭上了眼睛。
捏了捏自己的额角。
他觉得没被江沅杀掉，他就先被江沅给气死了……
行吧，慢慢来。
——
江沅这几天，上午去姜府给姜老太爷针灸，回来就捯饬药剂。
有了空间，果真是方便许多。
她制药的速度，也快了很多。
养猪场的事情，终于办妥了。
江沅去了一趟养猪场看了一下成果。
然后把空间里的猪放了六十头在养猪场。
回来后在定远县租了一个破旧的院子，花了一两银子不到。
以后她隔段时间，就放十来头猪在这个院子里。
让尚三刀从这里拉猪去养猪场。
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每次亲自去养猪场把空间里的猪放出来了。
另外一个，也掩盖了这些猪的货源。
她可以说，是她让别人送来，她先自己过目一下的。
等处理的差不多，她又带着尚三刀等人去了养猪场。
教他们养猪的经验。
做猪饲料，养猪场的卫生，消毒，猪粪的清理，以及重复利用。
她还把杀猪的手法演示了一遍。
直接杀了一头大肥猪。
他们这些人，对这个学习还挺快，毕竟以前也是混江湖的。
“这些猪可真肥啊，我都没见过这么肥的猪呢。”
小六趴在猪舍口，看着里面的猪，忍不住感慨。
“我也没见过这些猪啊，怎么和经常见的不一样？”
尚三刀也是开了眼界，这些猪很多黑色的，甚至看起来像是野猪的模样。
江沅一个个的指给他们看，告诉他们都是什么品种。
“以后送猪肉的之后，就告诉我今天杀的是什么品种的猪。”
“为什么？”
“因为不同品种的猪肉，肉质和口感是不一样的。”
“有那么大区别吗？”
“那区别可大了。刚杀的这头，叫做大约克夏猪，属于瘦肉型的品种，肉质比较紧实，吃起来比较嫩。一会这头猪就留着你们吃吧。”
第一百四十一章 宣传单
这养猪场里面的猪，江沅是不打算都拉到自己铺子自己卖的。
她也可以把整头猪卖给其他肉铺。
这样才来钱快嘛……
至于不同品种的猪，猪肉的价格，江沅还不打算区分。
对于这边的贫民百姓来说，这些猪肉的不同价格，会让他们望而却步。
因为很多人是连肉都吃不上的，有时候十天半个月，甚至是一个月才会吃一回荤腥。
所以，这些猪她都会先按照市价来卖。
反正没有本钱，怎么样她都是赚的。
“你们既然跟了我，就得按照我的规矩，好好做事，否则，偷懒耍滑，惹是生非，我不会手软的。”
“东家放心！”
“以后你们每人每个月二两银子，干得好了，有年终奖。”
一个月二两银子，已经是定远县工资的中上水平了。
要知道，江家开肉铺的时候，整个盈利，多的时候也不过三两银子。
尚三刀他们没意见，只问：“啥是年终奖？”
“年终奖是对于你们一年工作的额外奖励！上不封顶哦。”
“真的呀？”
“好好干吧，小伙子！”
——
江沅安排好养猪场的事情之后，回了家。
她找了二大爷，商量开张事宜。
因为事先找人打了牌匾，所以肉铺名字取得早。
叫的是小肥猪。
“我打算先打个广告。”
“哦？”
“就是宣传一下，让别人先有个概念。”
慕二对于她提出的点子很是好奇。
宣传他倒是知道，以往做生意，总是会先通知圈内好友，尽可能的让别人知晓。
不过，他以前的生意大都是连锁店铺。
基本在贵族圈子里面混。
这些贵族子弟，一人知道了，口口相传，其他人也就知道了。
但这些靠的都是他们原本的口碑。
而江沅这个肉铺，毫无基础，她要怎么宣传？
江沅想到自然是发宣传单。
只是，这边的印刷技术太过的昂贵，这样就不太划算。
“可以找人抄写？”
慕二开口，代笔抄书的人，是很多的，特别是对于读书人，有时候他们都是靠着抄书来养家糊口。
“我来抄吧。”
傅九在边上开口，一张宣传单，写的简单点，他倒是可以抄很多份。
“那就不用找人了，我也可以抄。”
慕二也开口，这样一来，可以省下一小笔银子。
江沅点头，她还想着找姜夫人帮忙，只是，她这猪肉，卖的并非只是那些上层圈子，想了想，还是算了。
接地气一点好。
江沅设计了一张宣传单。
虽然不忍直视，可还是一眼能看的出来。
正上方小肥猪三个大字。
中央画了一头简笔猪。
两边写着，九月十八，开张大吉。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猪肉，猪骨，猪板油……
地址用了更小的字去写。
到时候发传单的时候，顺便吆喝地址就可以了。
她还使用了不同的颜料。
对于她这种喜欢研究粉末药剂的鬼才，颜料的制作就太简单了。
所以，一张宣传单设计下来，几乎不费事。
慕二觉得很新奇。
很多百姓其实不识字的，这么画出来，倒是一目了然，很容易让人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第一百四十二章 并列第一
好在他也有点绘画功底，抄写下来也简单。
傅九自是不用说。
江沅看他随便几笔画下来的小猪崽，活灵活现。
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种技能，应该不单是原来的傅九的能力吧？
真没看出来啊……
傅九被她盯着，微微正了身子，大方的给她看！
两个人抄了半夜，一共抄了一百五十份。
江沅觉得也差不多了。
等明天就出去发传单！
傅九揉了揉胳膊：“明天我也来帮忙吧。”
“那倒不用，发传单而已。”
而且，这传单算少的了。
江沅出去打水洗漱，回来的时候后，傅九侧躺在床上已经睡了。
她把被子给他盖了，才回了耳房。
江沅惦记着明天发传单宣传的事情，起了个大早。
傅青青，慕二两个一起，他们一共三个人。
吃了早饭，就去了街上。
江沅先吆喝了一声，至少先把人给吸引过来了。
然后把宣传单给别人看，并把店铺简单介绍了一下。
百姓几乎没见过这样的方式，这么一通操作下来，很快就知道了，祥南街明天有一家猪肉铺要开张了。
开张前三天，价格优惠五文钱。
口口相传，不怎么费事，宣传单就被分光了。
不少人知道了这么回事，还想要一张宣传单。
主要是那宣传单上画的小猪还挺有趣的，主要是那些小猪还不重样，每个小猪崽都有表情，活灵活现。
在他们看来，这可比什么大家画的好多了。
慕二也没想到效果那么好。
原本三个人说好的，他和傅青青先看江沅是怎么发传单的，然后三个人分开发。
扩大区域。
谁知道江沅这才吆喝一声，这宣传单就消耗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看这火爆的样子，至少目的达到了。
很快，几个人发完传单，收工回家。
今天一整天，大街上的路人，以及饭馆里吃饭的人都在说有一家小肥猪肉铺明天开张的事情。
主要是便宜了五文钱，让很多人都动了一下明天去买的心思。
县里的几家肉铺也得到了消息，虽然有些不满，可也没放在心上。
放在心上他们也没办法。
难道不让人家开张了不成？
他们也找人打听了那小肥猪肉铺的消息，地理位置不好，刚开张而已，以后什么样，还说不定呢。
江沅回去后，找人打的牌匾也送来了。
田氏还给这牌匾找了块红布，明天挂上。
——
学院里，到了下学的时间。
傅九收拾了东西，旁边凑上来几个人。
“大海，这不是你妹夫吗，没想到他一个病秧子，读书也像是那么回事。”
杨桂挑眉，讥讽道。
江大海没说话。
他也看了一眼傅九。
傅九来学院才没几天，就已经是让学院里的夫子对他十分偏爱了。
前两天的策论考试，他竟然是和他一起拿到了优。
以往的时候，这个优，夫子只给一人。
基本都被他得到了。
可现在，竟是破例给了两个。
“你这第一的位置，以后可能要坐不稳喽。”
杨桂看热闹不嫌事大，调笑了两声。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一个死人
“你们看不起谁？傅兄要不是生病，只怕早已经是举人了。”另一人在后面开口，他是傅九以前的同窗，叫杜昌文。
“哟哟哟，好大的口气，还举人呢……我们定远县，这么几年了，也不过才出了一个李举人，他一个病秧子，还想考举人？”
杨桂一直是李兆鹏的小跟班，所以，一直很维护李兆鹏。
江大海听这话，就有些不自在。
在杨桂眼里，也那么看不起他吗？
其实杨桂说的不错。
以前的定远县，成绩更差。
这要不是近几年齐院长来了，他们这些人，去府试也都是炮灰的命。
有了齐院长，他们至少有资格去拼一把了。
“杨桂，你说话可以，请你不要言语侮辱！”杜昌文维护傅九。
傅九只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跟杜昌文道：“走吧。”
“大海，我可记得，你那妹妹，是一个丑肥婆呢，又丑又肥，还真有人眼瞎的去娶，找虐呢不是！”
“你们都还不知道吧？”
杨桂哈哈大笑。
江大海一直不喜欢杨桂的一点，就是他的嘴很贱。
已经走到门口的傅九忽然间停下脚步，转首看着杨桂。
杨桂正对上那一双清冽幽冷的眸子。
不带一丝的温度，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杨桂噤了声，一瞬间，后背汗毛竖起。
半晌，才回过神来，傅九已经走了。
他心内嗤笑，怎么被一个病秧子给吓住了？
——
“傅兄，你别在意杨桂的话，他就那样，嘴贱的很。”杜昌文劝慰道。
傅九敛眉，淡淡的嗯了一声。
“傅九，傅九。”身后有人叫他，是学院的一位夫子。
“齐院长找你呢。”
傅九蹙眉。
“傅兄，你去吧，我先走了。”杜昌文拍了拍傅九的肩膀。
傅九点头，去了前院院长的住处。
“齐院长。”傅九敲了敲门。
“进来。”
傅九进来后，齐院长上下打量着他。
眼前的少年，稚气未脱，可眉眼之间却又是藏不住的冷然沉稳。
一双眸子清冷淡雅，清姿玉立，饶是他见多识广，也少见这样的人。
“这篇文章，是你写的？”
傅九微微上前，接过齐院长手里的一篇策论，点头，“是我写的。”
“好，不错。有人见了你这篇文章，想要见你一面。”
“我可否知道是谁？”
“他是我的岳父，曾是上任太傅，如今辞官在这里。”
齐院长说出这话，是姜老太爷亲自应允的。
说明姜老太爷很看好这个学生。
要知道，姜老太爷辞官修养之后，就对朝中之事不闻不问了。
有人想要拜访，拉拢，贿赂，他也是一概不见。
能让他起了心思，想要一见的学生，可见必定不凡。
傅九敛眉，道：“承蒙老太爷另眼相看，傅九自当拜访。”
“哈哈，好，明天吧，可好？”
“明天，恐怕不行。”
“哦？”
“家中有事，我已经和李夫子告了两天假。”
明天肉铺开张，他要在家。
“这样啊，那就等你有时间吧。”
齐院长点头，也不勉强。
不过，他这样，不焦躁，不近利，更让齐院长对他多了好感。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开张
齐院长回了家。
姜老太爷正在和姜小宝玩。
他把傅九的事情给姜老太爷说了。
姜老太爷点头：“我也教过不少学生，也少见谁能写出那样的文章。不急。”
齐院长低头看小宝：“小宝今日怎么没去学堂？”
“前两天不是和张府家的那小子打架了，不愿意去。”
“他是因为打架不去吗？怕这只是一个借口，岳父大人也太惯着他了。”
齐院长无奈，小宝说不想去，那就不用去了吗？
“不去就不去，有你教他，还能差了那学堂的功课？再不济，我还活的好好的呢！”
姜老太爷横了他一眼，齐院长闭了嘴。
姜夫人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个两盒子的点心。
“这是什么？”
齐院长接过了食盒，眼见着姜夫人手里，还拿着一张纸。
“哦，这个叫宣传单，我刚去甜心铺买点心的时候，看到人家手里的。”
“我问了才知道，是一家肉铺要开张了，发了这宣传单，告诉大伙一声呢。”
姜夫人开口，她见着新奇，就跟人家买了一张。
是的。
这张宣传单还是她花了三文钱买的。
“这个点子倒是有意思。”姜老太爷摸着胡子笑了笑。
“何止点子有意思，这画的也很有意思。”
齐院长把那宣传单给姜老太爷瞧了。
“这画法也是少见，寥寥几笔就可以把一头猪的形态给展现出来，可见这画画的人，画工了得。”
姜老太爷眯起眼睛看了，忍不住赞叹了一句。
可见，民间的人才，还是很多的。
齐院长微微沉思，那旁边的字，他倒是觉得有些眼熟。
——
翌日，江沅一家人都起了个大早。
尚三刀驾着车，赶在天没亮的时候把一头刚杀好的新鲜猪肉送来了。
今天是第一天，猪肉送来的时间不用太早，以后送猪肉的时间，都要比今天提前一个时辰才行。
铺子门口，已经有好多人在等着了。
眼见着排起来的长队，说明昨天的宣传还是很成功的。
时辰一到，傅九就点了鞭炮。
江沅把那牌匾的红绸布给拉了下来。
一阵欢闹中，这就算是正式开张了。
“真的便宜五文钱啊？”
“前三天，都便宜五文钱。”
“那给我来三斤瘦肉。”
江沅的手法利索，屠刀不过是划拉了几下，三斤猪肉就已经是割下来了。
然后她将猪肉递给傅青青称重。
傅青青称了个寂寞。
正好三斤。
她只需要把猪肉给用荷叶包好就行。
傅九则是负责收钱。
一开始人多，尚三刀还没走，也来帮忙。
慕二不宜长时间站着，江沅就让他在后面帮衬看着点。
“江大夫，这铺子，是你家开的啊！”
姜夫人原本看到那宣传单上的地址，思索着竟是和江大夫家一条街，索性来看江大夫。
也看看这家新开张的铺子怎么样呢。
谁知道就是江沅开的。
“姜夫人。”
江沅现在忙不过来，田氏只能先接待着。
“进来坐吧。”
姜夫人点头，吩咐向桃去买五斤猪肉。
向桃手里还拿着几盒子点心，以及几匹布料。
原本姜夫人就是要来看江沅的，正好带了礼物。
第一百四十五章 大钱小钱她都爱
等人稍微少一点的时候，江沅就把切肉的工作交给了尚三刀，然后回了院子。
“我这坐坐就走了，你忙你的。”
姜夫人开口。
“不妨事的，人手够。你怎么来了？是老太爷怎么了吗？”
“那倒没有，你给我爹针灸之后，他胃口好多了，能吃的东西也多，我今天就只是来看你。”
“哪里想着，正巧赶上你开店。你也不跟我说一声，向桃也是，都没个眼色的。”
姜夫人嗔了一声，以往都是向桃来这里找江沅，看不出她要开店的吗？
“一家小铺子而已，就没想着打搅夫人。”
“你这就是跟我客气了！”
姜夫人又道，“可你不是大夫？你这医术，不开个医馆可惜了。”
江沅笑道：“我开肉铺，也不影响给别人看病。”
至于医馆，等肉铺稳定下来，傅九府试之后，再开医馆。
“那倒也是。你那宣传单是怎么想出来的？我昨天见了，可是觉得有意思的很。上面的画儿也新奇，我爹那个老顽固看了也忍不住赞赏呢。”
“我只是想了这个点子，画和宣传单都是我相公和二大爷提的笔。”
“你相公？”
“前面收钱的那个就是，在县学读书。”
姜夫人想了下刚才见得人，道：“原来如此，你相公可真是好福气。”
江沅诧异，如果见了傅九，又见了她的人，只怕都会说，她好福气吧。
可姜夫人说的诚恳，一点不像是敷衍。
姜夫人是打心眼里喜欢江沅。
就这么几次接触下来，她觉得和江沅很合的来。
尽管她们两个差了快二十岁，可她看江沅，总觉得很亲近。
她忽而想起来，昨天去见瑞妃娘娘。
瑞妃娘娘说那天见到江大夫，她恍惚间想起了以前的一个人。
姜夫人此刻仔细的看了，竟是也觉得有些许像。
只是……
“我今天也打搅的够久了，你忙你的吧，我先告辞了。”
姜夫人起身，江沅给她送了出去。
她今天就只卖一头猪，加上生意好，很快就卖光了。
原本打算卖剩下的肉怎么处理也没用上。
只是无奈的是，还有一部分人不是来卖猪肉的，而是要买她的宣传单的……
午饭是田氏做的，江沅就在屋里数钱。
哗啦啦的声响，她觉得一阵满足。
傅九见她把那些铜币数来数去，有些好笑。
他发现，她似乎真的挺爱钱的……
无论是大钱小钱，她都爱。
前世，她应该也不缺钱吧，怎么这就掉钱眼里了？
“一共赚了七两八钱银子。”
因为便宜了五文钱，所以，这个价钱其实很高了。
傅九把一个小荷包递给她。
江沅打开，里面是五十两银子。
“你哪里来的？”
“唔，挣的。”
江沅疑惑，他怎么挣的？
“你放心，这钱很干净。”
江沅也不多问，只喜滋滋的把钱收了。
她从不嫌弃钱！
“你下午不去学院吗？”下午没什么事情了。
肉铺的生意基本都在早晨和上午。
“不去了，请了两天假。”
刚开张这两天，杂事会比较多，他想在家。
第一百四十六章 便宜点
“小沅，衣服我给你做好了，你快穿上看看。”
田氏从外面走进来，拿了一件衣服。
江沅展开看了，道，“娘，你手艺真好。”
衣服光滑，针脚细密，每一处都是花了心思的。
江沅进了里屋换上。
淡鹅黄色，浅收的腰身，对她的身材十分的友好。
“真好看。”
田氏上下打量着江沅。
其实她现在已经不算胖了，体重已经算是正常范畴了。
只是相比大部分人，还是胖的，所以，给人的感觉还是一个小胖子。
江沅对着镜子看了看。
她不热衷于打扮的一个原因，是她的确对这些不上心。
另一个就是她的身材，她的脸，对她这种手残来说，她真是无从下手……
她脸上的麻子，她自己也看过。
这些都是后天长得。
她印象中，原主小时候得了一场病，那个时候，诊断出来的是疹子。
疹子好了之后，便是一脸的小麻子了。
可是，随着她年龄越来越大，身材越来越胖，脸上的麻子也随之变大。
她穿越过来这段时间，只想着身体健康，想着先挣钱，对于脸上的麻子她也没怎么上心。
不过，倒是因为她注重健康了，麻子的颜色浅了点。
江沅摸着脸，看了好半晌。
田氏以为她见自己的脸伤心了，当即道：“姜夫人又拿来了两匹布，我看那颜色更好，赶明也给你做上。”
“我哪里穿的了那么多？”
“过段时间天凉了，多做两身厚的，必定要备着的。”
“找外面的成衣铺子做吧，娘你别累着了，给石头，傅九也做了。”
“他们几个的找成衣铺子，你的我自己给你做，他们做的没我好。”
江沅笑：“谢谢娘。”
田氏出去后，江沅扭头，就发现傅九盯着她。
“看我干吗？”
“没什么。”
傅九摇头，敛起了眸子。
江沅进了屋子，又把那衣服给换下来了。
她一会还要把肉铺给消毒，好衣服别被糟蹋了。
——
翌日的铺子生意，还是很好，肉也卖的很快。
“还剩下点猪下水，不卖了。”
“我再等等，万一有人要呢。”尚三刀开口。
“没人要就留着，坐在这干等也浪费时间。”
江沅收了刀，先回了院子。
既然江沅这么说，尚三刀就准备收拾东西，关铺子。
“来两斤瘦肉。”一人盯着砧板上的肉，开口。
“没了，只剩猪下水了。”
“那……便宜点给我吧。”那人犹豫着，又带着些许的嫌弃。
尚三刀稍稍沉思，一般猪下水都是没人要的。
昨天生意好，有人便宜买了。
刚才东家还说没人要就不卖了，这刚要关铺子，就有人要，尚三刀自然不会不卖。
“一共三斤，收你十文钱吧。”
“这么贵？便宜点吧，三文钱。”
尚三刀蹙眉，三斤猪下水，卖十文钱，已经很便宜了！
猪下水很少有人要，是因为吃着有一股子的腥气。
但不代表这不是猪身上掉下来的肉！
“掌柜的，你看你们新开张，原本猪肉都是便宜五文钱的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 东家的男人
“我不是掌柜的，不过，你这也太鸡贼了，我记得昨天是不是也是你要的猪下水？”
尚三刀本一脸横肉，说话瓮声瓮气的，所以，声音稍稍大一点，就有点吓人。
“我家老娘，好久没吃荤腥了……我也只能给她买些猪下水尝一尝。”
那人瑟缩了一下，可怜兮兮的。
尚三刀想到东家刚才说没人要就不卖了，这会子有人要，三文钱就三文钱吧……
他刚想把猪下水装起来，傅九从里面走了出来，来到铺子前。
“刀哥，猪下水给我吧，阿沅要。”
尚三刀见是东家吩咐，便对那人道：“猪下水不卖了，你走吧。”
那人脸上的喜色僵住，扭头就看到了傅九。
“原来是你！”那人冷哼一声，又对尚三刀说道，“为什么不卖？我先来的！”
傅九这才注意到，这人是杨桂。
“你先来的，我也不卖，是不卖了。”
尚三刀奇怪，跟先来后到有什么关系？
“他出多少钱？”杨桂问。
“他不出钱啊。”
“免费给？呵！”杨桂讥讽的看着傅九。“你们认识吗？”
他刚听傅九叫他刀哥？
所以傅九要了，才会给他免费？
“听说你家穷的很，怎么？多久没吃荤腥了？你这身子，是得多补补。”
傅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进去提了猪下水就要走。
“站住！”
杨桂拦住傅九：“先来后到懂不懂？不过，你要是想要，我可以让给你！”
他趾高气扬，心里满是扭曲的快意。
他家里穷，其实一直挺自卑的，和李兆鹏混，也都是靠着当李兆鹏的舔狗，嘴巴毒一点，得了李兆鹏的赏识，才能跟在他身边。
这来买猪下水，他也是偷偷摸摸的。
见了傅九，他是有一瞬间的想要落荒而逃的。
可一想到傅九比他还不堪。
顿时，那些自卑统统没有了。
在傅九面前，他就是有一种优越感。
傅九眸光清淡，看了他一眼道：“穷从来不是自贱的理由。”
“你！傅九，你假清高什么！你一个入赘的倒插门都不害臊，我有什么好自贱的！我不过是可怜你，怕你回去挨你那婆娘的揍！”
傅九看着杨桂，眼底有一丝的嘲弄和怜悯。
他这样的人，是骨子里的自卑，让他极其的敏感，性格已经是扭曲了。
他弱，他本该更能理解那些弱小。
可他偏不，他只有践踏那些比他更弱的，才能让他心里更舒坦一点。
“猪下水给你吧。”
傅九从来都知道如何往人心窝子里面捅。
杨桂果然跳脚，傅九是在可怜他吗？
“我不需要！”
“那正好，以后可别往人家铺子里凑，想要占便宜了！”
“你什么意思！你说谁占便宜！”
杨桂拦住傅九的去路。
被比他弱的人鄙视，他是最受不了的！
尚三刀见那杨桂眼睛通红，似乎想要跟人拼命的样子，觉得这人也太不经事了……
又怕傅九受伤，他拦住杨桂：“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东家说不卖你了，就是不卖你了，再吵我揍你了！”
尚三刀说着说着，就威胁起来了。
杨桂吓得脖子一缩，又想到什么。
“你说什么？东家？他？”
“是啊，他我们东家的男人！”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好吃
感情说了那么久，这人还不知道肉铺是他家的啊！
杨桂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羞愤，自卑，耻辱，在他心里揉成一团。
傅九冷淡的眼神，更像是一把火，把他整个人都烧了起来。
他站在那里，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肉铺，你家的？”
傅九没回答他这白痴的问话，只道：“越是没有什么，便越在意什么，有时候，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傅九说完，便进了院子。
杨桂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他握紧了拳头，扭头走了。
江沅在灶房接过猪下水。
“怎么那么久。”
“遇到个熟人。”
“怎么没让人进来？”
“没必要。”
江沅看了他一眼，便知也不是怎么熟的。
她把猪下水用面粉和碱粉使劲的揉搓，然后用清水洗干净。
猪下水其实就是猪的各种内脏，因为腥气太重，很多人不会做，所以就很少有人要。
可是，她会做呀！
把猪下水卤制了，不要太好吃！
慕二在房间里闻到味道，就去了灶房。
傅青青本来在屋子里和田氏做针线，也闻到了味道，凑了过来。
“好香呀。”小石头从几个人的腿间窜出头，使劲的吸了吸鼻子。
“这是什么？那么好闻？”慕二好奇的问。
“卤。”
“卤？”
“嗯，还要煮好久呢，不然煮不烂。”
江沅摆摆手，把人给赶了出去。
——
菜市口的一家肉铺，那铺子的掌柜坐在柜台后面，沉默不语。
他们家今天的生意，很不好。
这都要下午了，肉才卖出一半。
不止今天，前几天的生意更不好。
他们不比别家，只卖猪肉，他还卖牛肉。
就相当于，他们平常比别家多卖一头猪。
放在以往，一头猪和一头牛，差不多能卖完。
就算是卖不完，剩的也不多，卖给酒楼或者客栈，都不浪费。
可这几天，每天都剩下两扇肉。
一扇猪肉，一扇牛肉。
他们家生意原本是县城最好的。
因为他们不仅有熟客生意，地理位置也好，就挨着菜市场。
一般来买菜的人，来买肉是最方便的。
可这几天，除了原本的熟客，来菜市场的人，都绕远道，去了那家刚开张的小肥猪。
来菜市场的人，都是小老百姓，他们自然是哪里便宜，去哪里买肉。
铺子里的生意，一下子没了大半。
“掌柜的，这些肉今天怎么办？”
难不成，还和前几天一样，便宜卖给客栈？
肉品不比别的。
当天卖不出去，就不新鲜了。
那掌柜的脸色不好看，按理说，这三天都过去了，小肥猪恢复了原价，生意怎么还那么好？
“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了吗？”
“打听了，小肥猪的价格，已经改成市场价了。”
“那为什么生意还那么好？”
“小的听人说，小肥猪的猪肉好吃。买过他们猪肉的，都还想着买第二次。”
“猪肉好吃？能好吃到哪里去？”
“人家都这么说，小的也不知道……”
掌柜的正愁着呢，外面走进来一粉色撒花烟罗衫的女子进来，身后跟着一个丫鬟。
第一百四十九章 学生
“舅舅，我上次求你的事情，你怎么不给我办呀……”女子一进来就对着掌柜的撒娇。
“呵呵，这两天事情多，我也没怎么催你舅妈呢。”
“事情多？今天怎么那么晚还没卖完？”
“祥南街新开了一家肉铺，叫小肥猪，铺子里的生意，都被他们给抢去了。”
那伙计抢钱开口，给这女子告状。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本县余县令家的小姐，余香莲。
“那还不简单，我和爹爹说一声，随便找个由头，封了他们的铺子就是！”
余香莲不以为意。
曹掌柜眸光一动，“这不太好吧。”
“哪里不好了？谁家做生意能干干净净的？你放心，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
曹掌柜笑：“还是外甥女有办法，我今天再催一催。”
“那你可得快点，告诉舅妈，我一定要最新款的！”
余香莲出了铺子，就吩咐身边的丫鬟：“你去打听打听，那新开的铺子在哪里，回来告诉我。”
杏儿答应一声，就去办了。
回了家，余香莲见曹夫人整理东西，她问：“娘，你这是干什么？”
“今天在街上偶然遇到了姜夫人，我也算是运气好了，那姜家小少爷贪玩，碰到我了，我这才能和姜夫人说上话。明天去姜府拜访。”
姜夫人其实很少和这些贵夫人打交道的，这次，可是结实她的很好机会。
“我也去。”
余香莲拉着曹夫人的手臂，撒娇的开口。
“好，到那里，你可收着你的性子，别让人看笑话了，姜府可不比别的府第。”
姜府的姜老太爷，到底曾是朝廷太傅，那齐院长也做过中书侍郎。
人家是书香门第。
可不是这县城里这夫人那夫人的小门小户可比的。
“我知道了！”
翌日，到了姜府，姜夫人十分的热情。
“昨天是小宝莽撞，这倒是让你来府上登门做客，真是不应该。”
“姜夫人说的哪里话，本该是我们叨扰才是。”
“这位是余小姐吧？”
姜夫人的目光落在余香莲身上。
余香莲羞赧一笑。
几个人说着话，齐院长从外面回来了。
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齐院长径直去了书房。
傅九见了姜老太爷，姜老太爷上下打量着他，几不可察的点点头。
果真是如幸之说的那般。
“我听闻你有好几年没有在学院读书，今年才去的学院？”
“以往身体不好，是以耽误了。”
“也不算耽误，你的那些文章我都看了，倒不像是多年没读的样子。我以前也教过不少学生，倒也没让我碰到你这样的。”
姜老太爷有些唏嘘，要是早遇见了，他宁愿再在朝堂拼个几年。
“姜老太爷，乃是文学泰斗，所教学生，自然也不差。”
“这就是你谦虚了。既然你如此看重我，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姜老太爷开口，傅九心里明白，微微一礼：“是。”
他既然辞官，自然不想再收学生。
可傅九这样的资质，他又不忍心看着不管，就起了爱才之心。
第一百五十章 心动
他这么说，虽未收傅九为自己的学生，可实际上，只是差了个师徒名分而已。
傅九当然也不会推辞。
姜老太爷乃是上任太傅，更是当今皇上的老师。
有他指点，他会精益很多。
姜老太爷见他同意，有些开心的和他聊了不少。
他发现，幸之对他的评价，似乎还太过浅显了点。
越是聊，他越发觉得，此子的心性，才华，少有人能及。
饶是他阅人无数，却还是在此刻觉得后悔晚见了他。
傅九出来的时候，就和齐院长告了辞。
适逢曹夫人和余香莲夜合姜夫人告辞。
余香莲上车前，就见到一人上了另一辆马车。
那惊鸿一瞥，让她的心脏都忍不住跳了跳。
“看什么呢？”
“娘，那个人不是刚才和齐院长一起回来的人吗？”
“嗯，我听姜夫人说，他是学院的学生。”
“学生？他是个秀才？”
“能让齐院长请回家，另眼相看的，应该并不是一般的秀才，必定是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余香莲抿唇，她掀开帘子向外看，那一辆马车已经走远了。
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男人呢？
“娘，你找人问问，他叫什么名字，住哪。”
“怎么了？你看上人家了？”
余香莲低头，脸色微红，就那么一眼，她就觉得她沦陷了。
曹夫人稍稍思索了一下，便应允了。
这人虽然只是一个秀才，可看刚才的情况，齐院长对这人倒是很看重。
是齐院长看重的学生，他高中应该不是问题。
而且，还和姜家有了关系，岂不更好？
“我回去就给你打听打听。”
余香莲点头，只一颗心早已经飞远了。
——
肉铺的生意，从开张之后，就一直很好。
慕二也没想到会这么好。
他也总算是明白，江沅所说的她有优势是什么了。
她卖的猪肉，的确好吃不少，腥味不重。
尚三刀今天送了猪肉来，就给江沅道：“昨天有好几拨人来打听我们养猪场的猪呢。”
“哦？怎么说？”
“他们想从我们这里买猪。我看着，倒像是县里的人。”
“应该是县里其他肉铺的人。”慕二开口。
江沅现在的肉铺的生意比较好，而且是直接碾压其他四家。
其他四家肯定坐不住。
他以一个生意人的身份去看，第一时间肯定是打听消息。
得知买了小肥猪肉的人，都说小肥猪的猪肉好吃。
他也会想办法让自家肉铺的肉变得好吃。
目前的办法就是买同样养猪场的肉。
“他们要买，那就卖给他们，按照市场价格，一头猪一斤二十文来算。”
江沅一开始就没打算只自己卖猪肉。
有别人直接买整头猪，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原本她就让尚三刀吩咐小弟，没事的时候去拉卖猪肉的客户。
江沅这个肉铺，就只打算一天卖一头猪。
“对了，你卖给他们猪肉，就把这个给戳上去。”
江沅拿了个圆形印章出来，递给了尚三刀。
“这是什么？”尚三刀询问。
“这是我们小肥猪检疫合格印章。以后杀了猪，你就把这印章印在那猪皮上就行了。卖给别人的猪也是如此。”
“这……还能吃吗？”
慕二也是奇怪，弄个印章戳猪皮上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