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利益平衡
两个多月...两个多月...
在心里默念几遍这个时间后，卡特无奈地说道：
“行吧，那就这样吧。如果真有人这几个月内敢下狠心卖房，来道格拉斯，那咱们也认了！”
“这...就这样？”
本杰明愣愣地点了点，想要说点说什么，再争取争取。可良心实在让他说不出更多的话来，不过转念一想，好歹这两个月内，还是有吸纳新市民可能的嘛...
“好，我知道了。我回去后就着手办这件事！对了，有个情况，我得跟你说一下，我给你减免的消费税，你别在油价里动手脚啊！”
“油价？这个有什么问题吗？”
卡特闻言一愣，自己那个油站成品油售价降价后，生意的确如自己预料的那样。格外火爆，单说单店利润的话，自己的油站反而是目前自己名下产业里最赚钱的一个生意。
只是赚钱归赚钱，一来，它只是一个单独的油站，并不能成规模。二来，总利润虽然不错，可单位利润就太低了！
除了消费税减免的部分，自己让了利外，在利润方面，卡特也进行了放水。毕竟定位不同，目的不同，油站在卡特的计划里，就不是让它赚钱的，它只是一个帮助引流的工具人，或者叫工具店罢了。
所以这玩意，卡特并不上心。只要不亏本，能吸引客流就好，赚得再多，了不起也就是一个月一万美元左右的利润。
“呵，问题大了。麦克·琼斯最近对你意见很大，甚至对我都有意见了！说我不该给你消费税减免，弄得他的油站，三家加一块都不如你一家生意好，说你这是在搞恶意竞争！”
本杰明呵呵一笑，他能够理解卡特此时的迷惑原因。
一万美元，对如今的卡特来说真不算什么。不说他现有的资产规模了，光是森林银行那边的贷款，已经签约的26家门店，就意味着卡特如今最少放出了五百万美元的贷款。
只要ht的营收正常，那么年利12%，一年光是利息收入就有60万美元，平均到每个月就是五万美元。这还不算未来HT门店开起来后的营业利润分成。
而且更恐怖的是，卡特在这一部分的收益还是具备极高成长性的。随着门店开设的越多，生意越好，他在这一方面的收入只会越来越多！
这可比一家因为吃了政策红利，才有高额收益的油站，香太多了！卡特不在意它才很正常...
“我能理解你的目的，但我也感觉，你那油价确实需要涨一点了。你是不知道，现在道格拉斯，很多人宁愿开车二十公里，往返四十公里去你那里加油，都不愿意去麦克的油站。”
“这没道理啊，往返四十公里加油的话，这个路上就要消耗两加仑多的汽油，额外支出的钱，对比我那点优惠不算什么吧？”
美制加仑大概等于国内的3.785升汽油，而美国车，向来都是以油老虎着称。未来经过几次石油危机以后，才开始研究节油节能技术并应用后的美系车，百公里都动不动就给你上十几个油。
更何况在这会...
就卡特自己那辆野马GT，那就是个吃油大户。跑高速的时候，速度上来了还好点，平时在城市里开，那油耗就没下过18...
在这种夸张的油耗下，疯掉了？！为了贪图一个每加仑汽油便宜的那么几十美分，专门多花好几美元跑到自己这加油？！
脑子瓦特了？！
“单纯看油价的话，你或许感觉不到什么。哪怕是大油箱的家用车，这么加油最多做到收支平衡，体现不了太多的优势。可你是不是忘了，你那油站边还有个HT餐厅呢？你当你那边一天好几千张饼是怎么卖出去的？”
“你是说，他们去加油，然后顺便就在那边买一大堆饼回去？”
还有这种操作？！卡特表示惊讶...
“那可不嘛！你这个油价的优惠，就相当于是给他们出了路费，让他们可以跑到23号公路那边去买卷饼。而你的卷饼售价又便宜，单独一项吸引不了人，那这两者相加呢？”
“明白了，你的意思就是，油价我需要涨一涨，大概涨到市民们跑这样一趟，会觉得有点不划算，会有犹豫的地步，对吧？”
“没错！毕竟，这也是为了市里的稳定，不然麦克那三家油站的客人都被你吸走的话，他那边再出问题，又是一堆麻烦事...”
本杰明点点头，这么说虽然不地道，可事还就是得这么办。所谓市长，他需要做的工作首先就是要保证城市的稳定，一座城市的稳定程度，治安只是表象，隐藏在治安问题背后的，是这座城市的利益分配问题。
如果一座城市，人人皆可得利。人人都有事做，有活干，有面包吃，那么它的治安问题绝对会少上非常多！
除了天生的反社会人格外，大部分的人，能好好活着，谁特么愿意铤而走险啊？！
“不过作为补偿，我也帮你找了个位置。巴布纽克街上，有个产权暂时还在我们市政府手里的商铺，你可以把这个商铺接过去，只用象征性地给一个价就行。然后，重新在市内开一家店，什么店都随你，就是ht不行，除非，你能在道格拉斯也搞皮尔森那一出...”
为了弥补，或者说平衡卡特失去的利益，本杰明不得不再次割肉放血。
巴布纽克街上，有着道格拉斯市最好的小学。用未来的话说，这就是学区门面房，这价值可不低，本来本杰明是打算待价而沽的。
可现在想想，也只有这个东西，能够补偿卡特因为提高油价，而导致的餐厅利润损失了。至于ht门店...
“哎，算了吧...我发现你们真是把我当土财主了，在道格拉斯再弄一次HT计划，你不如直接把我砍了，拿去屠宰场看看能卖几个钱？”
卡特一脸苦笑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本杰明的补偿方桉和条件。
为了平衡利益，他只能认下这个事。不认的话，未来麦克破产，不说敌对不敌对的关系，到时候那屁股不还是得自己擦？
要拿出一大笔钱来收购三家没什么卵用的油站不说，就是自己拿到了，这生意如何平衡？
如何不提高23号公路旁油站的油价，这新三家收到自己名下，那也是个赔钱的玩意。可要是提了，那自己的生意还是会面临眼下这种，可以预见的效益降低...
与其闹到大家都不愉快的那一天，自己还要承担更多的损失，那还不如干脆点，现在就答应下来。好歹还能换到一家学区商铺呢！
尽管，这个商铺，短期内同样没什么卵用...
第一百九十三章 空难之王
“卡特，那个人是来接我们的吗？！”
第二天下午，办好请假手续的卡特与莉可莉丝刚到校门口时，就见到了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正停在校门口，车门旁还站着一位身穿黑西装，手带白手套的男子。
手边还放着一块用花体英文写有卡特名字的牌子...看样子是这人有点举牌举累了...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这还问我？”
卡特能够理解身边那个紧紧地攥着自己手臂的姑娘的心理。
凯迪拉克这个汽车品牌，可不是未来那个足浴帝王车，或者什么足浴会所专用车。在这年头的美国，凯迪拉克就是豪车的代表！
在经过荒诞年代的火箭车造型洗礼后，此时的凯迪拉克正处品牌辉煌时期。宽大方正的车身，加上那酷似劳斯来斯的大气前脸，还有那个象征着富贵的立标。
在这时候的美国，什么奔驰，宝马，和凯迪拉克比，那都是弟弟！
这辆车别说停在学校门口了，就是停在道格拉斯市中心，它都是最靓的那个仔！更别说还有那个一看就是司机，管家一般打扮模样的人了。
这架势，别说体验了，想想就令莉可莉丝忐忑难安...
“你好，我就是卡特·布来克！预定的达美航空，今天飞往纽约航班头等舱的那个人。”
“你好，布来克先生！很荣幸您能够选择达美航空以及我们的商务接送机服务，请上车吧，时间有点赶，路上我可能会开得快一些，请见谅！”
“无妨，辛苦你了！”
简短得打了声招呼，确认了身份后，三人快速上车。司机还十分贴心地在上车后的第一时间拉上了前排与后排中间的隔断帘。
除了心理暗骂一声这些该死的富二代外，他还能做什么呢？！
坐个飞机都搞这么大阵仗，身边还带个妹子...呸！下贱！
“卡特卡特，你...你这要花多少钱啊？”
随着车辆启动，莉可莉丝俯身在卡特耳边悄悄问道，同时伸出一根葱白小指，指了指前排...
“不知道，古德曼叔叔帮我安排的。”
卡特摇摇头，十分诚实地说道。卡特是真不知道这次行程的花销是多少，反正是古德曼打电话去预约服务，预订机票的...
哪怕是几千美元的开支，放在上千万现金的账户里，那点数字变动也丝毫不显得起眼。
殊不知这话落在司机的耳朵里，更是坚定了这货就是那种该死的富二代，暴发户的想法...
“真好，这一定不便宜...”
将装有ol制服和高跟鞋的小包包丢到一旁，莉可莉丝伸了伸腿。宽阔的后排空间，让她舒服地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
这副姿态，不禁让卡特再度坚定了这回一定要给这货办了的想法。希望古德曼能靠谱一点，比如...订一间房！
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车程后，两人抵达亚特兰大哈茨菲尔德国际机场。只是此时的机场看上去显得有些简陋，不少地方还在施工。
据司机所说，机场的扩建改建工程预计得到今年十月份才完工。所以现在暂时无法提供头等舱旅客休息室服务，也正因为此，达美航空特意调集了一批凯迪拉克车队，并签约了一家星级酒店用于贵宾休息，并提供接送。
说起来，卡特还算是沾了波光，享受了一波超规格服务！
顺着云梯车登上客机后，看着自己面前宣传单上的737-200，卡特一阵恍忽。未来他坐过最多的飞机，都是737-800，200型的737，他是见都没见过...
目光顺着舷窗，再转移到窗外。只见此时的亚特兰大机场停机坪上，停放最多的飞机，并非波音的737、727或者747机型，反而是那个号称空难之王的DC-10...
说来有趣，这个空难之王dc-10的生产商正巧也叫道格拉斯。只是这个道格拉斯丝毫不能让卡特产生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觉。
反而在想到要预订机票的第一时间，就吩咐古德曼，一定一定要给老子避开DC-10！哪怕今天飞不了，也不能选DC-10执飞的航班。
于是乎，在卡特这苛刻的要求下，才产生了时间紧迫的需求。
相比于卡特看着窗外的飞机陷入对过往回忆的缅怀，莉可莉丝心理剩下的就是兴奋，以及一丢丢的紧张了。
这一紧张，自然就想到了身边的辣个男人...
感受到自己的手掌里忽然挤进来了一个软嫩的东东后，卡特笑着扭过头安慰了一句：
“别紧张，飞机还是挺安全的！当然，旁边的dc-10除外！”
“啊？为什么这么说？”
卡特那搞怪似的补充说明，成功地引起了莉可莉丝的好奇心。眨巴着大眼睛，奇怪地问道。
“还能为什么，你瞧它那个设计。尤其是三发的位置，屁股重，脑袋轻的，但凡空中有发动机失效，这个大家伙都很难保持平衡。”
“可它既然这样设计，还能通过各项检查，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呵呵，你后面慢慢看吧...反正我这辈子是不碰那东西的！”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到客机起飞，凭借着上辈子看《空中浩劫》的经验，卡特成功地把小姑娘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然后...
“你好，卡特先生！很抱歉打扰二位了，但我刚刚在你们后面听了半天，我发现先生你似乎对DC-10飞机十分了解，连我们的液压管路没有配备应急熔断机构的情况都清楚...”
卡特看着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一个男人，顿时有些尴尬。从对方口中“我们的液压管路”这句话中，卡特不难猜到这位可能就是麦道公司的人...
想想刚刚自己说了一路的dc-10坏话，卡特表示：兄弟，你听我狡辩...解释啊！
“我承认，现在大众普遍对我们的DC-10安全性存疑。卡特先生存疑，我能理解，并且您刚刚所说到的货舱门设计缺陷，也确实存在。就连你刚刚所说的液压管路问题，我认为这种担忧都是合理的，虽然风扇盘脱落，不太可能，可一旦出现脱落，的确容易划伤液压管路，导致液压油泄漏。”
“但你最后说的那个因为跑道湿滑，导致轮胎打滑...这个我不认同是我们的设计有问题！起降轮打滑，如果在V1前，完全可以开启反喷减速并让飞机停下。V2后的起飞，也不会受到太大影响，我们的三发设计本身就让它具备了极短的起降距离，所以从v1到VR的时间会很短，极其短暂的打滑，不太会导致飞机脱出跑道...”
－－－－－－题外话－－－－－－
先来五章，然后俺接着干！奥利给！
第一百九十四章 玄学的dc-10
那位突如其来的“恶客”还在滔滔不绝地解释着自家公司的设计，以图像卡特证明dc-10这款飞机没有卡特所说的那么烂。
仅凭这一点，卡特八成确定了这货的职业。这要不是个搞研发，或者制造啥的工程师，卡特把自己的头都拧下来。
理工男的标志之一，那就是在谈到专业内容时，习惯性地滔滔不绝。几乎完全不在乎外人能不能听懂，或者在他看来，卡特能指出DC-10的问题，应该是懂行的...
可...
“那个，那个，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一点，好吗？”
卡特回忆着去年曾经电视上看过的内容，有些听不下去地打断道：
“哪怕你说设计上没有太多的缺陷，去年的芝加哥空难也是因为机务检修原因导致的一号发动机脱落，但它损坏了液压管路也是事实吧？”
“你说服不了我，我对它不信任。如果你坚持你们的设计没有问题，我无话可说！你应该是麦道公司的人吧？如有冒犯，我向你道歉！”
“不不不，卡特先生，您误会了！我不需要您的道歉，相反，您刚刚提到的液压管路问题，的确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比如那个应急熔断机构，从这一点上来说，是我应该感谢您！”
理工男们的情商固然普遍偏低，但低情商不代表没有情商。卡特脸上的不耐烦，中年人在看出来的同时，连忙摆手道明自己的本意：
“我的确是麦道公司的航空工程师，我叫克尔比·普罗科特。在向您道谢之余，我也想替麦道，替我和同事们研发出的dc-10让您失望表示道歉，并希望您能给我们一个机会！一个证明我们的机会！”
“等回到公司后，我就会将新增液压熔断机制的建议上报。当然，我会署上您的名字，方便给我留一个联系方式吗？我希望能在我们完成对DC-10改进的第一时间通知您，然后邀请您来参观未来我们全新的，比现在更加可靠的DC-10适航安全性测试！”
卡特：...
是不是搞航空工业的人，都特别喜欢邀请别人去参观他们的测试活动？？
在听完这个普罗科特的话后，卡特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冒出的就是这个古怪的念头。想想当初保尔森好像是邀请自己参加湾流iii的首飞测试，现在偶遇一个麦道的人，又是邀请自己参加狗屁测试...
你们特么能不能玩点新花样？！
“行吧行吧，另外，纠正您一下。卡特是我的名字，布莱克才是我的姓氏。”
为了尽快打发掉这个自我纠结的理工男，卡特在无语的同时，也麻利地叫来空姐，要来纸笔后，迅速写下自己的大名和办公室里的电话。
凭心而论，卡特相信对方说的话。dc-10的设计缺陷有，但也没那么大！不然它如何通过的适航检测呢？！
在DC-10空难之王的名头背后，人为因素导致的空难占据了绝大部分的比例。比如去年的芝加哥空难，机务问题导致的发动机脱落；比如同样发生在去年的埃里柏斯空难，更是因为航空公司擅自改变飞行计划，加上机组飞极地航线经验不足，导致客机迷航后撞上了埃里伯斯火山的山腰...
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复飞不果断导致飞机冲出跑道撞上民居啊；什么机长迷之自信在大雾天气强行降落，结果撞山啊；什么降落时落错了跑道，落到了正处于关闭状态的跑道上，然后和正在跑道上作业的货车相撞啊等等...
更离谱的是，这玩意在《空中浩劫》的记录中，还有被尼玛恐怖分子劫持，然后在半空中引爆炸弹，导致飞机凌空解体的记录...
真正因为设计缺陷导致的空难，细想一下就能发现，那是真的不多。可这特喵才是最恐怖的事情好吗？！
似乎所有的厄运，倒霉事，都能让dc-10这个大冤种碰上，这都摸得上玄学门槛了。相比科学的设计问题，这种玄学的厄运，反而更让人害怕好不好？！
正因如此，留电话归留电话，但要让自己因此选择乘坐他们的DC-10，那就大可不必了！
小小的插曲后，载着卡特等人的客机于当天晚上七点20分，降落在纽约皇后区的拉瓜迪亚机场，隔壁就是法拉盛湾。
带着莉可莉丝走出航站楼，卡特第一眼就在停车区看到了那个正靠在车门边嘬着香烟的老头。emmm，用老头来形容现年48岁的朱利安或许不太准确，可与卡特这个还不到18岁的人对比，说是老头似乎也无妨。
“好久不见！朱利，香烟少抽些，有孩子了你可得节制一点。”
热情地相拥后，卡特拍拍朱利安的后背，提醒这个老来得子的家伙赶紧把手里的香烟丢了。
“哈哈哈，放心吧，我在家中从不抽烟。倒是你，你还小，你才真正应该少抽些烟，你这家伙的烟瘾可不小，这要是年纪大了，你这身体还吃得消吗？！”
随手甩掉烟头，与卡特抱了一下后，朱利安看到了站在卡特身后的女孩。那眼神，顿时就暧昧起来：
“这位是？女朋友？”
“不是，我...我是卡特的同学，也是他的秘书，莉可莉丝·谢帕特！很高兴认识您，朱利安先生，我经常听卡特说起您。”
稳住心神，莉可莉丝迅速进入状态。挂着一脸浅浅的笑容，轻轻伸出自己的右手...
“哈哈，你好你好！能认识这位年轻美丽的女士，也是我的荣幸！”
一边与莉可莉丝轻轻握手，朱利安一边眼神古怪地打量着卡特。从对方称呼自己为朱利安先生这一点上，朱利安就很确定，卡特根本没有跟她说过多少自己。
也就是说，这个姑娘根本就不是卡特的秘书。朱利安很自信，如果是卡特真正的工作秘书，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全名，再说了，平时打卡特的电话，要么是卡特接听的，要么就是一个自称古德曼的人接听的。
这一年下来，他可从来没有听到哪一次是一个女声接听的电话。那么现在这个自称秘书的姑娘...
“看样子，你晚上找好住处了？我本来还打算带你去我家里暂住几天呢，现在似乎用不着了。”
“哈哈哈，谢谢你的好意。我确实已经安排好了住处，当然，这都是古德曼自作主张。明天我再登门拜访！”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这里不欢迎你
“没问题！今天时间不早了，等会我先带你们去吃个晚餐，然后送你们去酒店。”
“明天上午我们一块去SEC领取RIA牌照，中午就在我家吃饭。吃完午餐后，下午我们去公司参观参观，晚上再参加庆祝开业的晚宴！”
把着方向盘，朱利安一边开车，一边向卡特介绍着行程安排。
“对了，你的礼服准备了吗？明天的晚宴和上次乔治他们的那种不太一样，有开业揭牌的性质在，所以会更加正式一些。”
“你是说哪种礼服？燕尾服吗？那个我没有，不过西装我带了！”
卡特拍拍身边那个对比往日更显鼓囊的书包，表示自己理解这种宴会性质上的差别。
当初乔治·索罗斯他们举办的晚宴，庆祝基金更名，只是个噱头。本质上还是更偏向于私密性的小圈子聚会。
但这次老虎资产管理公司成立的庆祝晚宴，在目的上，更多偏向于向世人宣告，老虎来了！
募资不募资的反而是次要，主要你得先让人知道自己，记住自己嘛。
“西装就够了，我们又不是老古董一样的传统贵族聚会。当然，西装得正式一点的，你可别给我穿个花花绿绿的出来，不然得话，我这张老脸都要丢净了！”
笑着调侃了一声卡特后，朱利安问起正事：
“还有，你晚上想吃点什么？法餐？还是意大利菜？或者去我们美国风味的餐厅？”
在稍微正式一些的宴会上，美国人长期偏爱法餐。就连白宫的美国国宴，一直到05年时，一位擅长做美国菜的菲律宾裔女厨师晋升白宫大厨后，这才开始了美国化转型。
而在这个年代，白宫的国宴还是法餐正盛行的时候。就连菜单上印的还都是法文，甚至肯尼迪的夫人还放话说要让白宫成为美食上的美国凡尔赛宫...
正所谓上行下效，连带着在这个年月里。一般一个地方最高档的餐厅，基本都是法餐厅。别的餐厅，哪怕宾客如流，可这档次就是很难上去。
同理，在这时候的美国，法餐也基本和高端大气上档次划上了等号。一听朱利安提到昂贵的法餐，莉可莉丝的眼神都有些放亮。
又是坐飞机，又是吃法餐，所谓的上流人士也不过如此了吧？！
然而下一秒，莉可莉丝就听到了令人心碎的声音...
“算了，法餐太浪费时间了。意大利面我在家里都快吃吐了，还是省省吧，去唐人街吃中餐吧！我强烈推荐你尝试一下中餐里的川菜系和湘菜系！”
好了屁股忘了痛的卡特，看着车窗外纽约的车水马龙，心思忽然活泛起来。在打算再次挑战自己的肛肠耐受力极限的同时，贱兮兮地笑着打算坑一把朱利安...
想想明天本该是这货风光无两的时刻，他却不得不憋着脸，捂着腚的样子...
嘿，绝了！
“上次那家？”
朱利安闻言，脸色立马古怪起来，同时隐隐有些畏惧，痛苦之色。
去年他可是和卡特去吃过所谓中餐的，得益于卡特这个坑货专挑辣的菜吃。搞得现在朱利安已经将中餐和变态辣划上了等号，在其心中的恐怖程度更是直接超越了墨西哥菜。
可偏偏，卡特是客人，人家都提出来了，朱利安也不好反对。只能一边嘟囔“真搞不懂你口味怎么这么重”，然后一边调转方向盘驶向唐人街...
“啊哈，没错，就是上次那家！”
陡然记起来曾经和朱利安去吃过一次的卡特不禁有些遗憾，看来这次是坑不成朱利安了。不过想到那记忆中的家乡味，卡特的心情还是十分畅快的。
只是这个畅快，很快就消失殆尽...
纽约的唐人街这一年里变化不大，夜晚八点出头的时间，也过了大部分人吃晚餐的时间点。正闲得无聊，在餐厅内坐着的胖老子一开始见到有车在餐馆门口停下时。
脸上挂出灿烂的笑容，起身准备过来迎迎，结果在看到卡特从车上下来的一瞬间...
“滚！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你不要再来了！”
看着胖老板脸上那宛如川剧变脸一般，由喜转怒的表情变化，还有那已经摸到身边椅子把上的手。卡特登时就惊了。
这是怎么了这是？！
自己最近都没来过纽约，哪里得罪他了？之前临走的时候，不还是哥两好的嘛？！
在店门口停下脚步，卡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还是那句话，来到唐人街，哪怕顶着一张白皮，可骨子里的那种亲切感却是难以磨灭的。对比上次，此时已经渐渐融入美国人生活里的卡特，已经没了去年刚到这里时的激动，可走进唐人街时。
他的心理上还是愉悦的，是感慨的。纵然不是带着一种去见亲人的心态，那也是一种见久别老友的期待。
可现在呈现在卡特眼前的，哪里还是什么老友？那就差动手的架势，说是仇人都不为过...
“老陈！你别乱来！把凳子放下！”
胖老板的怒吼，不仅吸引到了路人的注目，同时也引得胖婶从二楼急匆匆地赶下来。一看丈夫的手都搭上了椅子边，连忙开口喊道...
“滚啊！我这里不接待你们！”
不提手上被胖婶摁住的事情，胖老板自己也清楚，这个凳子，他真不能举起来...
作为少数族裔，他若是此时向卡特动了手，那后果不是他能承受的。尤其是，在他还清楚，卡特是个有钱人的情况下。
“这是...这位陈先生，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看到眼前这剑拔弩张的一幕，朱利安和莉可莉丝两人第一时间也和卡特一样有些陷入呆滞。但好在，朱利安的心思到底不如卡特复杂，在遇见这种事情时，也只当是突发的误会事件。
快步走到店门口，拦在卡特和胖老板中间后，朱利安试探性地问道。
“误会？！有什么误会？没有误会！”
“我算是看明白了，你们这些鬼佬就没一个好东西！”
“老陈，别瞎说！人家又没惹你！”
胖婶的劝告说的是中文，朱利安没听懂。可胖老板口里的“Gwailo”，他就不可能听不懂了...
这种颇具歧视性，起码在这个年代颇具歧视性的辱骂，顿时让朱利安的脸色难看起来。正当他压着火气，打算警告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胖子时，卡特忽然开口了：
“老陈，我是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我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你直接说，我会负责到底！你不至于这样恶语相加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第五分局
“还说什么？啊！如果不是你胡乱教唆我闺女，她会遭这个罪嘛？！”
卡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胖老板更加激动了。
看到丈夫怒发冲冠，胖婶连忙死死的锢住丈夫的身躯，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流出：
“你别冲动啊！老陈啊！”
“咱们不能和他们斗的！这不是在国内，你要和他们斗，那些警察再把你关进去，我们这个家就完了啊！老陈啊！”
“淑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未来的日子还要过下去啊！”
淑珍？闺女？
在听到这两个词语的瞬间，卡特就意识到问题出在了哪里...
应该是那个叫陈淑珍的小女孩出了什么事，而且还和自己有关，所以胖老板才如此激动，以至于现在视自己如仇寇一般...
再结合另一个关键词，教唆？
自己教唆她什么了？！
“老陈，陈婶，淑珍到底出什么事了？”
理解了胖老板为何如此恼怒之余，卡特更加不理解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事。
“你...”
胖老板刚想开口喝骂，嘴巴忽然被胖婶一把捂住。
“淑珍...淑珍她被人打得...算了，你赶紧走吧！别来了，虽然我知道你可能不是坏心，但...我不想说了！我只想求你们离开这里，不要再来打扰我们的正常生活了，好吗？！”
“小兄弟，你还管我叫声婶子的话，就当是婶子求你了！”
关键词又一次增加了，而这一次，看着声泪俱下的胖婶，卡特的嘴唇抖了抖，最终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有些颓败地招呼了一声朱利安和莉可莉丝两人后，卡特神情低落地回到车上...
“卡特...”
“朱利，请送我去一下唐人街这附近的警局，谢谢！”
本想宽慰卡特两句，大不了不来这家店吃中餐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朱利安在回头瞥见卡特那极其阴沉的脸色时，顿时将原本的话憋了回去。
“唐人街这里是归纽约警察局巡逻勤务局下属的第五分局管理，距离这里不远。”
“NYPD里，你有说得上话的人吗？我要关于那个叫陈淑珍的华裔女孩相关的所有案卷资料！”
“等等我打电话...”
纽约市警局第五分局就位于唐人街所在的伊丽莎白街19号，几乎没用多长时间，车辆便在第五分局门口停下。
“喂，林奇先生，有件事拜托你帮帮忙...嗯，有点重要...卡特·布莱克，你还记得他吗？”
“对，他现在在纽约呢...我们在伊丽莎白街这里，需要在第五分局找一些信息，所以...”
跟着朱利安找到街边的一个公用电话亭后，卡特静静地站在朱利安身后听着对方开始找人攀关系。林奇这个名字，让卡特有些了然，大概是彼得·林奇吧...
“卡特，电话记一下：xxxxxxxx”
不一会，朱利安挂断电话后，又拨通了新的电话。双方沟通片刻后，朱利安冲着卡特点点头：
“运气不错，杜宁局长现在在办公室，我们直接上去就好！”
“好，谢谢！”
卡特有些感激地点点头后，一马当先走入警局，等来到接警台前站定后直接冲着接警处的一名女警问道：
“杜宁局长的办公室在哪？我是卡特·布莱克！我们要见他！”
女警被卡特这唬人的举动弄得一愣，没听说今天杜宁局长有约见谁啊？而且这都八点半了...
就是有邀约，谁会约在这个时间点啊？！
“叮～”
就在女警发懵时，手边的电话响起。暂时没空搭理卡特几人的女警拿起电话，接着一脸惊疑地又看了看卡特...
“杜宁局长的办公室在楼上，请往这边...”
女警本想出来带个路，然而卡特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在看到她手指的楼梯方向后，连楼层都顾不得询问，便急吼吼地走了过去。
事到如今，卡特已经猜到了可能是哪里出了问题！
在自己和陈淑珍那有限的接触中，唯一谈得上教唆，甚至可能因此导致小姑娘受到人身伤害的事情，只有一个！
就是在双子塔那个时候，自己告诉她的：该骂就骂，别怕！
卡特承认当初的自己有点得意忘形了！
无论是他眼下的白皮，还是曾经在中国强盛时的生活经历，都让他可以不必低声下气地哀求任何人。面对无端的责难与刁难，他也可以做到想骂就骂...
可陈淑珍，不行！
在这个年代，身为少数族裔的她，本来就容易受欺负。要是再因为自己当初的误导，正面顶撞了那些欺负她的人，确实有极大的可能出现那种被对方变本加厉地伤害的情况。
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也明白这事是因自己而起后的卡特，非常迫切地需要知道真相。哪怕心里已经猜到，大概率就是这样，但...
内心的歉疚，依旧让卡特有些不愿意相信那个可爱的小姑娘会因为自己而遭受无妄之灾...
“哈哈，你好，卡特·布莱克先生吗？我...”
“我需要和唐人街那家老陈川菜馆有关的所有案卷资料！能办的话，3万美金！警局拿多少，你拿多少，我不管。能办吗？”
稍微敲了一下杜宁局长的办公室大门算是提醒后，卡特直接推门而入。正处上头的卡特，也顾不得和对方客套，直接报出自己的价码。
“布莱克先生，你这...”
“能不能办？”
卡特不为所动，继续咄咄逼人地追问道。
“卡特，你冷静点。抱歉，杜宁先生，布莱克先生他刚刚受了些刺激，情绪不容易控制，我替他向您道歉。还望您看在林奇先生的面子上，帮帮忙，让他知道真相。”
心知卡特情况不对的朱利安尽管也有些心烦意乱，却也不得不出面替卡特圆场：
“这是我的名片，大家交个朋友，以后您有任何投资上的问题，都可以联系我！”
接过朱利安双手递上的名片，在看到名片上那个资产管理公司的名字后，杜宁脸上那些许轻微的不快之色，也迅速散去。
尽管还不知道这个叫老虎的资产管理公司是什么来路，但只凭借他能一个电话请动彼得·林奇的事情，还有这个叫卡特的小鬼开口就报出三万美金的价码上看...
想必来头不弱...
转念一想，关于一些华人的案件资料，只是看看，似乎也不算多么为难。于是...
“哈哈哈，好，既然是林奇先生介绍来的，那就不用这么客气了。他现在可是我的摇钱树啊，有他开口，能帮上忙的地方，我肯定帮！”
“不就是案卷资料嘛，请稍等一会...”
第一百九十七章 司法恐吓
“罗伯逊先生，冒昧地问一下，布莱克先生这是？他和那家华人有关系？”
随着案卷资料送来办公室，卡特便立即签下一张支票，接着抱起案卷坐到一旁，凝神翻看起来。
这副完全不似开玩笑，且极其认真，重视的做派，看得杜宁局长眼角一跳。这金发碧眼的，怎么看似乎都和华裔扯不上关系啊？
“嗯，布莱克先生和那位陈先生的关系很好。”
在说到关系很好时，朱利安面色同样有些古怪。显然是想到了刚刚差点被人追着打的一幕...
与此同时，随着案卷资料的翻阅，卡特越看脸色越黑，甚至变得有些阴沉。
事情，真的被自己猜中了...
根据案卷显示，就在自己离开纽约后没两个月。也就是十月份，正常放学的陈淑珍在还未走出校园时，受到了来自同学的歧视性辱骂，然后这姑娘真的就按自己当初所做的那样，当场顶撞了回去，然后...
“这个案子后续的处理结果呢？”
根据记录，陈淑珍是直到放学回家后，才被发现受了伤。接着由老陈带她来第五分局报的案，可根据纽约市警局的工作流程，这种案发地在校园内的暴力问题，最后都会移交给社区事务局下属的青少年犯罪与校园安全司。
也就是说，卡特手里的这份卷宗记载也仅仅是登记了当事人描述，或许是觉得不值得在华人身上浪费胶卷的缘故。连伤情拍照留档都没有...
这正巧避免了卡特受到更多的刺激...
“这个就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了，明天我帮你打电话给校园安全司问问，怎么样？”
或许是感激这三万美金赚得太容易了，杜宁局长说完后又跟着补充道：
“布莱克先生，关于这个案子，如果您是希望那几个施暴者受到严惩的话，还是不要太指望校园安全司了。”
“毕竟针对这种当事人未成年，又尚不构成恶劣犯罪的行为，一般都是以教育性惩戒为主...”
“我明白...那...”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卡特很明白，在这个大环境里，想依靠自己的力量让那些人受到严惩，给陈淑珍讨回公道，走正常的路线是行不通了。
只因为对方是白人，她们就会受到整个司法系统的系统性偏袒，甚至庇护。何况她们身上还有那非常关键，此时令卡特感到极其恶心的未成年标签。
硬抓着这一点做文章，司法审判，那就是开玩笑，走过场...
那还能怎么办？！
“朱利，你有认识的流氓律师吗？可以帮我联系两个吗？”
“当然，我现在叫他们过来？”
朱利安闻言，迅速地领会了卡特的意思。
既然正经的司法审判行不通，那干脆就不走司法途径！当然，这个不走司法途径，并非是要整些下九流的路数...
起码这个路数，在纽约行不通。
司法，还是要依靠司法。只是不走法庭的司法恐吓！
得益于美国法律多如牛毛的好处，只要不是专业的司法从业者，根本不可能摸清每一条法律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又是什么情况，又能作何解释。
加上以陈淑珍的情况，卡特不认为她能上得起私立学校。同理，这也意味着，她的那些同学们的家庭背景不会太强。
一方面，她们，以及她们父母本身，不太可能了解清楚有关的法律问题；另一方面，她们家也不一定能承担得起高昂的律师费用。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办法不就出来了吗？
借了杜宁局长的电话，朱利安很快又叫来了两个表面看上去西装革履，一本正经，可眉眼间始终有些阴森的律师。
“罗伊律师，柯克兰律师，辛苦你们跑一趟了。来看看这份资料吧！”
随手将手中的卷宗资料递给二人，卡特摸出香烟，沉默地点燃后，静静地看着二人翻阅案卷。一时间，杜宁局长的办公室内除了聊聊青烟外，便只剩下了“哗哗”地翻页声...
不一会，两人看完卷宗。互相对视一眼后，罗伊律师站了出来：
“布莱克先生，我们看完了，请问您的需求是什么？”
“我要让那几个人的家庭大出血一次，用以赔偿陈淑珍的精神损失费，医疗费等等。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做到这一点，你们只需要告诉我能不能做到，以及，多久能做到？”
伴随着卡特的讲述，两人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动起来。这种案子说起来根本就不复杂，卡特的意思也很明确，这如此强烈的倾向性，又是在受害者这一方...
“能！三天！给我们三天时间，保证完成任务！”
一听“三天”的时间，卡特就笑了。
不愧是流氓律师，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太强了。从他们报出三天这个时限时，卡特就明白他们领会了自己的意思。
知道不能走正常的司法途径，必须依靠他们对法律的了解与解释，来恐吓对方，最终达成类似的目的。
唯一有些遗憾的是，这种办法最多只可能让她们大出血，却不可能让她们赔到破产。毕竟，这种解决问题的方式缺少了司法审判里特有的强制性...
所以...
“一天！”
既然缺少了力度，那卡特自然就要追求速度了。
经历过类似事情的卡特很明白，这种事每拖一天，对当事人来说就就多煎熬一天。为此：
“每加速一天，你们的报酬翻一倍！”
“明天日落前能搞定，我出三倍的价格！后天日落前搞定，我只给你们双倍！要是第三天还没搞定...”
“要是第三天还没搞定，我们分文不取！”
罗伊和柯克兰两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随着委托合同的签订，目送两人离开后的卡特一行人也辞别了杜宁局长，缓缓走出第五分局。在去往酒店的路上，随意地找了一家麦当劳，点了两份套餐，算是对付对付晚餐。
“现在心情好点了吗？”
看着正泄愤似的狂啃汉堡的卡特，朱利安叹了口气。陪着卡特闹了这么一通后，虽然没费多少精力吧，这突发事件到底是打断了他原本的计划。
对一个基金经理来说，计划被打乱，简直就跟强迫症患者看到杂乱无章的房间一样令人不适。
“谈不上吧，这里毕竟是纽约，有很多事无法遂着我的性子来。”
“呵呵，你明白这一点就好。不说这个了，明天还有兴致陪我去SEC吗？”
“去吧，答应你的事情，我怎么能食言呢，再说了，这也是我的公司不是吗？”
第一百九十八章 治标与治本
“你比去年成长了不少！”
“这是她的帮助，就在我上楼的那一瞬间。”
“挺好的！”
“没什么好的，如果有的选，我希望能回到那种畅所欲言的日子。在明白我的言论可能给他人带来很严重的影响时，我感觉我的肩上好像多了许多重量。”
咽下最后一口巨无霸，卡特拿着纸巾边擦手边说道。继续喝了两口可乐后，又捻起一根薯条，在番茄酱上划了划：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好像有许多根看不见的绳子将我捆住一样。没有人告诉你不能做，不能说，可你就是不行。”
“凡事都有一个过程的。这是你人生中必将经历的阶段，孩子...”
同样伸手在卡特面前的薯条盒里捻起一根薯条，朱利安一边把玩着手里的薯条，在指肚上留下一些混杂着油渍的淀粉，一边叹气道：
“不过我支持你说的，能够畅所欲言的日子，回想起来，那才是我们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你这么早就错过了这个阶段，是你的遗憾，但可能也是你的幸运吧，谁知道呢？”
“起码，在我这四十八年的人生经历中，我还从未见过哪个如你一般大的年轻人，能够撑起这么一番事业的。”
“但愿是幸运的吧！”
卡特和朱利安这咋一看都挺认真的对话，听得莉可莉丝那是一头雾水。说到底，直到现在，她都不太理解在卡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朱利安好歹去年还跟卡特一块在川菜馆吃过饭，见过他和胖老板的亲切互动。而莉可莉丝，她只能大概听出似乎是那家餐馆的老板似乎出了什么事情，然后卡特很在意...
可谓是全程懵逼的莉可莉丝此时又懵懵懂懂地跟着卡特回了酒店。熟悉的一间房，并未让莉可莉丝感到羞涩。
一回生二回熟，早都习惯了，甚至卡特对自己有想法的事情，她心里也清楚。只是在卡特一直不肯明确地给自己一个表示的情况下，她也仅仅是浅尝即止地勾引，试探一二便作罢了。
就在莉可莉丝打算故技重施时，却发现卡特这回脱了衣服后，连澡都没洗。直接把人丢进被子里，闷头大睡...
“你，不去洗澡吗？”
这还是自己印象里那个每天必洗澡的卡特吗？！
“你去洗吧，我想点事情。洗完记得关灯！”
“哦～”
看着卡特对自己似乎失去了兴趣的样子，莉可莉丝有点小委屈地走进卫生间。而另一边，等到莉可莉丝离开后，卡特掀开蒙住脑袋的被子。
双眼直愣愣地看着窗外...
在纽约，自己所能做的太过有限。而等到自己离开后，陈淑珍说不定...
卡特相信，以纽约这些流氓律师的水平，把几个可以说...嗯...一般家庭的人给吓唬住，完全没有问题。吓到她们赶紧赔礼道歉，也不会存在什么困难。
只是仅此一事后，卡特不得不将事情往更深处想想。
大人嘛，总归是明事理，知得失的。可孩子呢？
她们会不会在日后，在自己离开纽约后又把这笔账算在陈淑珍的头上？
如果她们这么做了，那自己这个替陈淑珍找回公道，也是替自己赎罪的行为，就将和此前教导...不，教唆陈淑珍在面对辱骂时，直接顶回去的事情一样，极其得不负责任。
甚至还是对小姑娘的二次伤害！
可纽约，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自己又不可能在这里常驻。仔细捋了捋自己在纽约的人脉后，卡特悲催的发现，在这个阶段，除了朱利安会义无反顾地支持和帮助自己外。
其余的什么索罗斯、什么彼得·林奇，说到底，就是两字：不熟！
思来想去，卡特发现，如果胖老板他们一家还在纽约，自己似乎真的没有什么好办法。但如果在道格拉斯...
上到市长，下到街边小贩，不可能有人会拂自己的面子。想办法说服胖老板一家跟自己回道格拉斯生活，这似乎才是真正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的办法。
甚至胖老板的事业问题，自己手里这不刚巧有了一间空闲的商铺嘛？！如果能成的话，以后自己想吃中餐，也不用苦等到假期来纽约才能吃上了...
只是，以眼下这个状态来看，说服胖老板一家...难啊！
想着烦心事，听着流水声，卡特不知不觉间合上了眼睛。等到莉可莉丝从卫生间出来时，看到的便是一个歪着脑袋，正呼呼大睡的身影...
轻轻地走到卡特身边，莉可莉丝注视着眼前这个男人有一会，最终沉沉地叹了口气，拉上窗帘，关闭灯光...
翌日一早，刚睁开眼睛的卡特便悲催地发现，自己特娘的居然落枕了！
向左歪着的脑袋稍微想要回正一点，都感觉有股钻心的疼痛直冲天灵盖。本来就怕疼的卡特，不得不就这样歪着脖子洗漱，歪着脖子穿衣，歪着脖子下楼...
“你？！你这又是玩的什么新花样啊？”
楼下早餐厅内，等候多时的朱利安放下手里的报纸，看着眼前脖子都歪了的卡特。想笑的同时，又感觉极其得不可思议...
这特喵的该是什么体位才能玩出这种效果啊？！
太特么离谱了！
“别提了，昨天侧躺在床上想问题。就是关于那个陈淑珍的，我打算把他们一家请去道格拉斯定居，结果想着想着，突然就睡着了。然后早上醒来，就成这样了...”
卡特知道自己此时的样子有些滑稽。一身深棕色的条纹西服，在沉稳之余，也不会显得太过古板。搭配上一条红白条纹的领带，本来是挺庄重大气的打扮，可现在看着就跟尼玛憨豆先生似的。但他能怎么办呢？如果要风度的话，疼啊！
“你吃过了没？没有的话一块吃点再过去？”
“我在家里吃过了才来的。你们吃吧，距离SEC开门还早呢！”
越看卡特这歪着脖子的形象越觉得可乐的朱利安忍不住点评道：
“还别说，你这个形象还挺喜感！想必下午见到他们新老板的员工们，一定会很开心碰到了一个随和的老板。”
“什么随和，你干脆说逗比好了！”
卡特无奈吐槽的同时，伸手揽住莉可莉丝的肩头，并悄悄在其耳边说道：
“拜托，配合我一下，脑袋靠一点过来好吗？”
“噗嗤...”
就在卡特强行挽尊之时，朱利安愣愣地补了一句：
“‘doubi’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九十九章 激进的得失
坐在车辆的后座，脑袋歪在莉可莉丝的肩膀上，卡特此时的形象颇似一个纨绔的二代。而真正的大老板，可怜的朱利安则化身为卑微的司机在前排矜矜业业地开着车。
如果闻着莉可莉丝鬓角间的清香，暂时不考虑自己着悲催的落枕；如果足够相信那罗伊...尽管知道罗伊才是他的姓氏，但卡特更愿意相信他姓罗！
毕竟姓罗的律师基本都不是什么善茬，如果足够相信他，暂时不考虑胖老板家的问题的话，那这趟行程其实是很愉快的！
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向朱利安介绍着“doubi”的含义，车子也很快抵达SEC的纽约分部...
“嘿，约翰！你又来了？还没有消息吗？”
刚刚下车的卡特，还没来得及参观参观这美国证劵行业的最高管理机构呢，便看到朱利安忽然向着不远处一个正夹着公文包，快步走向大厅的人跑去。一边跑向对方，嘴里一边喊道。
“罗伯逊先生，你...这是来领取ria牌照的吧？算算日子应该差不多了，恭喜你啊！”
强笑着伸手与朱利安握了握，这位叫作约翰的男子脸上显得有些苦涩，祝福虽然衷心，但总有种他人的悲欢与我无瓜的孤寂感...
“谢谢你的祝福，老伙计！我也祝你早日成功，我相信你的理念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老顽固们需要一些时间去思考你的革新。还有，晚上一块来参加我的晚宴吧？”
握住对方的手，朱利安又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看到卡特带着莉可莉丝并肩走来后，又继续说道：
“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合伙人，卡特·布莱克先生。他够年轻吧？”
“的确！布莱克先生，看上去好像才二十来岁。我很好奇，你们两是怎么勾搭上的？！另外，约翰，约翰·博格尔！”
卡特那极端年轻的相貌戳在SEC的大门口，不光看上去和朱利安极其不搭调，就连和周围的环境...
这附近都没有一个低于三十岁的人，好吗？！
过于反常的情况，让这个看上去有些衰败的老头也难得提起了兴趣，在与卡特握手时，难得多问了一句。
“我原来是罗伯逊先生的客户。”
不知对方来路，卡特略显矜持地稍微解释了一句。而这一句解释也足够了...
“年轻有为啊！”
约翰的脸上露出了然的声色，有些感慨地称赞了一句。看向的目光有些闪动，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开口。
简短的互相介绍后，两个老家伙并肩在前，一边闲聊着晚上参加晚宴的事情，一边走进SEC。卡特和莉可莉丝这两小年轻自然是紧随其后。
一直到大厅深处，前面的两人这才告辞分别。卡特和朱利安要领取的ria牌照，由SEC投资活动管理部颁发。在前往相应办公室的路上，朱利安对卡特说道：
“这个ria牌照，如果你想要开办投资公司、投资银行的话，它是必备的。以后就来这里申请就可以了，还有刚刚那个约翰...”
“他原来是威灵顿公司的CEO，他的人生经历和你很相似。普林斯顿经济学系毕业后，就进入了威灵顿公司。十四年前，他主持了一场大并购，波士顿当地的好几家投资公司都被威灵顿收入囊中，风头无两，他也因此当上了总裁...”
“37岁，一家中大型投资公司的总裁...呵呵！”
“那后来呢？”
果然，朱利安的朋友圈似乎就不能以太正常的眼光看待。去年刚被震惊过一回的卡特已经不会再为一个落魄老头居然也是曾经的金融大牛这种事而感到惊叹了...
只是边走，边好奇地问道。毕竟曾经有过那么辉煌的经历，如今再怎么想也不会太差才对...
毕竟他的眼界、见识、人脉、经验等等，说甩开普通人八条街那都是很保守，很委婉的说法了。尤其是这次见到他的地点，证劵交易委员会。
他再次来到这里，不，听朱利安此前说的话，应该还不是第一次在这碰见他了。这也说明，他并没有离开这个行业...
“后来...和你做黄金投资一样，年轻人总是更有冲劲的嘛。然后他就迎头撞上了七年前的那次危机，损失了不少钱，最后被其余合伙人们赶出了威灵顿。”
朱利安呵呵一笑，非常直接地以约翰的例子说起卡特：
“你现在名下的产业基本都是个人独资企业，你不用太担心步上他的后程。但道理都是一样，你现在很多的投资策略，在我看来都太过激进了！黄金就不说了，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就看看你当下...”
“HT公司，在只有一家门店的时候，直接砸了上千万进去，放起贷款来也跟开闸放水一样。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干下去，如果一切顺遂，那自然是赚得盆满钵满，可要是这中间一旦有哪一环出了问题，你整个计划体系都是要崩塌的啊！到时候你投入多大，亏损就有多大！”
“哎，我知道啊，可有些事，你没有办法。”
卡特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
“去年银行差点因为资产结构问题被强制破产，再到今年新法案一来，又直接带来可以预见到的银行倒闭潮。有充足的现金在手，我固然可以不担心因为发不出利息，或者说因为资产问题垮掉。但...”
“但一个已经赚过钱的人，你忽然让他不要再去赚钱了，这太难了！只是想想银行内的钱不停地减少，贷款呆帐越来越多，我就感觉头皮发麻！”
“我这么做，也是寻找一个出路吧！让人们有工作，有钱挣，贷款呆帐率就能降低，贷款呆帐率低了，银行就能放，敢放更多...钱这个东西，你必须得想办法让它流动起来啊！”
关于银行，关于HT公司的发展问题，卡特不是没有过担忧。只是，有些事哪怕担忧，你也得去做不是吗？
未来说起美国的顶级银行，什么花旗银行、****银行等等，一水的商业银行与投资银行。储蓄银行，那是一家上榜的都没有...
为什么？！
本来卡特还不理解，但眼下自己正亲身处于这个时代漩涡中的卡特非常明白。在这种大变革时代里，思想保守、固步自封的储蓄银行，如果不能学会商业银行的那种激进策略，纵使你现在有再大的规模，再多的现金，也只会在时代的洪流里一一消磨...
最后黯然退出历史的舞台...
第二百章 朱利安家的午餐
“我理解你的意思，我也能明白你现在的难处。我跟你说这些，也只是善意的提醒罢了。”
与卡特通过那么多次电话的朱利安，心里也很清楚现在佐治亚中南部的情况，以及卡特身为那两座小城市里唯一一家储蓄银行老板，肩上所背负的压力。
“在小资本的阶段，你想要发展，想要寻求突破，真的是不怎么能考虑风险控制的问题。比如做个风险对冲，做个分散投资什么的，最后哪怕是赚的，你短期内都赚不到什么钱。只有主动、激进的策略，就像乔治他们的做法一样，才能快速累积到足够的资本。”
“我只是想说，你现在的资本量，固然还谈不上大资本。但就现在的规模来说，已经不小了，如果你现在所做的这些项目再有起色的话，你的资本膨胀速度也会以一个夸张的数字扩张。随着资本规模越来越大，你对风险的把握，还有关注，也要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视它！”
“我跟你说博格尔先生的经历，就是想告诉你这一点。人生这条路如果走得太顺的话，难免会有点飘，这脚底一飘就容易栽跟头。我不希望你和他一样...”
朱利安说到这里时，忽然哈哈一笑：
“各种意义上的和他一样，比如现在，他的志气都快被打没了。曾经一个主动激进的基金管理人，现在居然转身弄起了指数基金，依靠压缩内部的成本来换取利润...”
话说到这，两人也来到了领取牌照的门外。收拾好心情，调整好面部表情，卡特也不得不强忍着疼痛将脖子扭正。
毕竟这种场合，带上莉可莉丝并不合适...歪着个脖子也不合适...
跟着朱利安走进办公室，领完那张裱在相框里的RIA牌照后，几人再度启程，前往朱利安家中。
朱利安家坐落在纽约长岛，这地方一直以来都是纽约的富人区。周围的环境安逸静谧，伴着明媚的阳光与五月的微风，只见两个小不点看到有车到来，立马跌跌撞撞地靠了过来。身后几个大人连忙追赶着孩童，生怕孩子被车撞到...
“哈哈哈，斯宾塞！今天有没有听温德姆叔叔的话，不给妈妈添乱啊？”
停好车辆后，朱利安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一把抱起其中一个小不点。亲昵地与其说这父子间的小话。
在小罗伯逊咿咿呀呀地回答自己很老实听话的同时，朱利安又一把抄起地上的另一个小不点：
“哦～我们的小蔡斯又变帅了！悄悄告诉叔叔，学校有没有姑娘给你写情书啊？”
“哈哈哈，他才多大啊！你开玩笑也得有个逻辑吧？！”
小不点们身后的大人里，此时也走出一个眉眼间和朱利安非常相似的中年人，在打趣朱利安的同时，伸手接过了他怀里的两个小不点：
“斯宾塞、蔡斯，你们已经四岁了！不能总让人抱着，来，像个男人一样自己站好！今天有爸爸的朋友来家里做客，你们要表现得懂事一些，不然你爸爸多没面子啊？”
“哈哈，大家这么早就过来了！卡特，快瞧瞧，你多受欢迎，大家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你了！”
一行人站在路边的草坪上，其乐融融，真真是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拉着卡特的手臂，朱利安开始向卡特介绍起自己的家人、朋友们：
“这位是我大哥，温德姆，那是我妹妹布兰奇，还有我的妹夫培根！”
培根？！
对这名感到好笑的同时，卡特顺势堆起笑脸，与几人一一握手。
“早就听说朱利在纽约有了个忘年交，一直想见见你，今天可算如愿了！果然是一表人才，可惜乔茜正在厨房忙碌，没能第一时间见到你！”
朱利安的大哥最后一个握着卡特的手，笑得格外慈祥。温德姆那宽大的手掌上传来的触感有些许粗糙，就和卡特曾经在道格拉斯和一些工人、农民们握手时的感触差不多。
加上那一丝与美国东南部口音非常相近的嗓音，一时间令卡特倍感亲切。
“哈哈哈，乔茜等会就能见到了嘛！乔茜是我的妻子，还有这个小家伙，我小儿子斯宾塞，对了，亚力克斯呢？又跑哪儿玩去了？”
“难得周末，他和我们这些老家伙们一块，他怎么待得下去啊？年轻人嘛！”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两个小不点蹦蹦跳跳间走进室内，听到动静后的厨房里又冒出两个中年妇女。再次经历了一遍客套，热情地问候后，众人分别在沙发边落座。
颇感自己像个局外人的莉可莉丝此时也非常识趣地主动带着两个小家伙走到了屋外的草坪上，继续玩耍。而在室内...
“抱歉啊大哥，晚上的宴会对我很重要，所以我不能回家吃饭了，等忙完这两天，我再抽时间好好陪陪你们，在纽约逛逛。”
“哎，你的事重要，忙你的！来，卡特，先吃个苹果垫垫肚子！”
将手里刚刚削好的第一个苹果递给卡特后，温德姆宽厚地笑着拿起下一个苹果：
“这可是你这辈子的大事！毕生积蓄都投入进去了，再怎么重视也不为过。至于我们，时间还长着呢，我可没有那么快就不行了！”
说了会闲话家常，啃了一个苹果后，午餐时间也要到了。一道接一道的菜肴被端上餐桌，其中不乏朱利安家乡北卡罗来纳的特色。只是这个特色...
“哈哈哈，你试试看这个我们北卡的特色菜，实在不喜欢的话就吃别的东西！”
卡特那盯着自己眼前一盘糊状物有些呆愣的模样落在朱利安家人们的眼中，令后者们纷纷露出善意地微笑。老大哥温德姆更是笑着开口说道：
“我们北卡的风味，许多人都吃不惯。主要是时间有限，不然我们就做烤全猪了，北卡的烤全猪才是真正老少皆宜的美味！至于这个肝脏糊，好多人都吃不惯。”
“哎，这...我试试吧！你们要不说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这个是猪肝。”
卡特苦笑着拿起勺子，铲起一勺被菜刀剁得细碎的猪肝碎，又在猪肝糊顶上的那个冰淇淋球上刮蹭了一下后，一块送入口中...
本就不太爱吃猪肝的卡特，感受着口里那冷热交加的窜稀必备口感，还有那咸甜交织的味道，本来已经做好了反胃的准备。结果...
这看上去就像一坨屎一样的玩意，味道居然意外得还挺不错！
第二百零一章 参观公司
朱利安家的午餐，卡特吃得谈不上多么愉悦。毕竟北卡的特色菜属实是反人类了些，可从这种菜品布置上，尤其是在餐桌上显得有些突兀地四道墨西哥风味菜上，卡特能够感受到朱利安一家对自己来访的重视！
那几道墨西哥菜，基本只有卡特在吃，显然是朱利安知道自己爱吃辣口后，特意嘱咐妻子约瑟芬（Josephine，简称Jose）做的。就是那道看上去像屎一样的肝脏糊，它顶上的那个冰淇淋球，也不是什么便宜货色。
吃饱喝足后，卡特又在朱利安家中逗了逗两个小不点，用一个“以后等你们回南方找我玩的时候，我带你们去迪士尼乐园”的许诺，换得两个小家伙喜笑颜开的同时，直到卡特和朱利安离开前，都始终围绕着卡特转来转去。
深谙有奶便是娘，有好玩的就是哥的道理！
“来吧，我们公司在四楼！”
莫约一个半小时后，车辆驶入曼哈顿南区。在华尔街...准确地说大华尔街范围内的一幢写字楼下停好。距离华尔街中心区域的纽约联储、纽交所、梅隆银行、德意志银行等大名鼎鼎的机构尚且还有不短的距离。
只能说，朱利安所选的办公地点，勉强擦进了曼哈顿南部的金融区范围。对此，卡特也能理解，刚开始嘛，钱要省着点花...
“嚯，挺舍得啊！一层楼都租下来了？”
走进写字楼，在电梯间旁的楼层检索图中，卡特看到在4F的位置后面，只孤零零地挂着一块“老虎资产管理公司”的公司牌。顿时就忍不住惊叹道...
要知道，无论是这个办公地点的选择，还是以往朱利安的做派，都给卡特一种，这人是个老抠的印象。结果老抠今儿居然转性了？！
“不舍得也得舍得啊！这么个地段，你要再不把办公区弄大一点，怎么让别人放心地把钱交给你管理啊？这里的公司招牌晚上揭幕后，明天就带来挂上，走吧，进去看看！”
走出电梯，朱利安先是指了指电梯口墙壁上那块尚且空白的区域，接着苦笑一声，边说边带着卡特走近身边最近的一间办公室。
“这里是交易大厅，那边二十台行情自动报送机，可以满足我们实时监控包括纽约、芝加哥、伦敦、阿姆斯特丹等各地各个交易所的交易实况，以便于我们做出及时准确地判断！”
交易大厅，或者说老虎的交易处理中心，看上去就和卡特曾经在《华尔街之狼》里见过的那个大办公室非常相似。
几排桌子顺势排开，墙边则摆着一整排自动报送机；桌上一部部电话，看上去就跟进到了某个客服中心一样。只是相比于《华尔街之狼》里小李子公司的那个交易厅，这里的机位间隔拉得很大，并没有那么密集。
此时在交易大厅内等候的员工，看上去也不多。在朱利安的介绍下，与交易员们打过招呼后，三人又转到了正对交易大厅的另一间大办公室。
布局，几乎和刚刚的办公室一模一样。该有的自动报送机它都有，而且一台不少。只是相比交易大厅，这里的桌子摆放更加靠拢。计算机的数量也更多，还有一些不知道用来干什么的白板，有好多块！
“这里是老虎的大脑，市场分析师们就在这里工作。他们会根据各种市场数据的表现，以及与行业内的人脉沟通，再加上对政策的解读后，给我们这只幼年的老虎指明前进的方向！”
再次介绍分析师们与卡特见面后，朱利安边走向下一个办公室，边摇头感慨道：
“可惜了，我这里暂时还没有一个像吉姆那样的分析师坐镇。”
“那为什么不把他挖过来呢？罗杰斯先生不是和索罗斯先生闹翻了吗？”
跟在朱利安的身后，卡特问出了这个老早就想问的问题。若不是暂时没有适合他发挥价值的平台，比如投行、投资公司什么的，卡特自己都想挥舞铁锹开始挖人了...
“呵呵，挖人...吉姆现在的个人财富少说一千四百万。注意，是个人财富，比我们现在整个老虎都要多，你拿什么去挖他？”
啊这...
卡特一时语塞，想想也是哈。
索罗斯都要冲击亿万富豪了，作为他的合伙人，罗杰斯的个人财富怎么想都不会太差。而且对于这种已经打响名号的人物，想要挖他，一般的薪资已经不管用了。
毕竟他们的收入构成，早就不是以工资为主了。一般都是看分成，那么想要分成多，起码你的规模得大，这样人家才分的多啊！
如果规模不大，除非给他们提供超高的分成比例，但那样一来，自己的利润要不要了？！
“这边是财务办公室，资金交割、总账盘账、算税报税都由这里处理，这也是你这个公司监事未来直接管辖的办公室。”
就在卡特了然间，朱利安又一次推开了一间办公室的大门。
“别别别！你管就行了，我平时都不在这的，了不起年终的时候我请几个审计师过来算算账。平时的日常工作，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话虽这么说，但卡特在与财务主管见面时，还是认真了不少。起码...记下了这哥们的名字：纳沙特·安布罗斯。
接着三人又逛了逛行政人事、后勤总务办公室后，这才走进总裁办...
“约翰·格里芬！我的老朋友，也是我们现在的大管家，约翰，这位就是卡特·布莱克先生。可以说，如果没有他，你今天也没有这么舒服、宽敞的办公室！”
“哈哈哈，欢迎欢迎！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啊！”
握着卡特主动伸出的右手，约翰笑颜如花。只是在热略的客套背后，卡特明显能够感受到一丝丝的敷衍。
毕竟年轻有为什么的，听听就得了！这不过是看在五百万美金注资，以及自己作为第二大股东的身份上才有的托词而已。
与其说他是尊敬自己，不如说是尊敬那五百万美金...
嘻嘻哈哈地笑着握过手，记下这个名字后，两人再次转移阵地。只是这一次，就有点令卡特哭笑不得了...
“你怎么还给我都准备了一间办公室？还有秘书间，这不是浪费吗？”
在一间门口挂着自己姓名牌的大办公室面前，卡特哭笑不得地摇着头。这间办公室的布局和刚刚的总裁办几乎一模一样。
在进入真正的办公室前，还有一个秘书工作的小隔间。想要真正进入到自己的办公室，必须得先过秘书这一拦路虎...
第二百零二章 晚宴的迎宾位置
“没事没事！现在我们这别的不缺，就是场地多！多你这一间办公室不多，少你一间不少...”
脸上带笑的朱利安双手扶着卡特的肩头，推着后者走进办公室后，接着问道：
“里面我暂时没有怎么装修，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回头你有想法了，或者以后要来纽约，自己再找人来装。反正你也不差这几个装修的钱，哈哈哈！”
“算了吧，就这样挺好的。一年到头来不了两次的地方，花那个钱没必要，道格拉斯的办公室我都没动过呢！”
朱利安口中的没有装修，并非完全没装过。只是沿袭了公司的标准化装修风格，比较简单，除了一些办公用品，桌椅沙发档案柜啥的外，没有个性化的设计。
可个性这东西，卡特摇摇头。真要讲究个性，现在的科技水平也达不到不是？
卡特喜欢的风格是那种简约，带点科技风的智能家居模式。比如声控的灯光、远程控制的空调，自动做饭机器人，扫地机器人啥的...
这些东西，在这年头那是有钱都弄不到的！
只是这卡特觉得无所谓的地方，放在莉可莉丝眼里就完全不同了。
高档的写字楼，带全景落地窗的大办公室。宽大的办公桌还有那张真皮的老板椅...甚至就连中午，朱利安家所在的高档社区...
这所见所闻的一切，让她在开了眼界之余，对于纽约，又悄然多了一丝幻想...或者叫憧憬与羡慕，连带着，看向卡特的目光都带上了些许的炙热。
等参观完公司，时间已经快到四点半了。几乎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三人，连同约翰·格里芬，四人一道，再次启程赶往晚宴的举办地点，广场饭店！
一听这个地名，卡特就想到了那知名的广场协议。可哪怕是没有广场协议在，广场饭店也依旧是名流的代名词！
坐落在第五大街上的广场饭店距离华尔街不算远，当然，那不能是步行。如果开车的话，其实只要十来分钟就能抵达。
始建于1907年的广场饭店，在装修布局上，沿袭的是法国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突出的就是一个奢华，繁复之美。
刚走进饭店大厅，入眼便是环绕着棕桐树的白色大理石柱组成的景观。在这一景观前方，则有一张铺着纯白桌布的餐桌，上面摆满带有复杂花纹的金制餐具，在头顶水晶灯发出的，经过层层折射的灯光照射下，赫赫生辉...
这一幕，不光给莉可莉丝带来了巨大的视觉冲击，连卡特也不得不惊叹这些有钱人真尼玛会玩...
按理说，作为一个未来旅者。卡特也不是没有去那什么所谓的五星级酒店见识过，甚至说起来比这个大厅景观显得更加华丽的他都见过。
可那种景观，多是远看还行，近看就炸了。什么电路啊，灯带啊，毫无美感可言。反观广场饭店这里，远看美轮美奂，近看更是不得不为其细节设计感到惊叹。
每一件小餐具上的纹理，线条都显得流畅、圆润，绚烂的灯光效果也是经过了严苛的光学折射计算后呈现出的效果。让你明明知道这就是人造景观，却依旧感觉这是来自自然女神的馈赠。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得浑然天成...
除了棕桐厅的开幕雷击，行走在饭店的连廊上，一盏接着一盏的华美水晶灯差点晃瞎了莉可莉丝的眼睛。但这些灯具，在卡特看来就少了点意思了，毕竟他总不可能飞上去仔细看其它上面的细节雕刻吧？！
于是乎，卡特那是越走越平淡。历史悠久的老店，固然有其奢华的底蕴，可那种老派的装饰风格，也属实不是卡特的菜。如果要论卡特喜欢的风格，那应该是W酒店那样的，那才是年轻人喜欢的嘛...
“现在天黑得还不晚，大概六点半左右，宾客们就会到了。到时候我们需要去门口迎接一下来宾们！”
暗暗观察着卡特反应的朱利安在看到卡特迅速从震撼中恢复平常时，心下微微赞许。接着带着卡特走入了酒店准备的化妆室，里面早有酒店提供的化妆师在等候了...
“简单化一点，毕竟这里的灯光太亮了。不用这些化学制品压一压，会显得脸上很油腻，容易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似乎是怕卡特会抗拒化妆，朱利安在落座的同时，略微解释了一句。而面对化妆，虽然是第一次，但卡特也不反对。
他又不是什么直男癌晚期患者。虽然不喜化妆，但真有需求的时候，也不是不能接受。
化妆、整理发型、擦皮鞋、烫衣服，等所有的一切都整理完毕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六点出头。眼见一切都准备完毕，卡特便动身准备下楼了，然后...
“你干什么去？！”
看着走向楼梯的卡特，朱利安一脸疑惑。
“不是要准备去门口迎客吗？”
朱利安迷惑，卡特更迷惑了...
难道要坐电梯？二楼的宴会厅，没必要吧...
“谁特么让你去大门口迎了？你是要去当服务生吗？跟我来！”
卡特那一脸无辜的小表情登时给朱利安气乐了。
“我们作为宴会的主人，只用在会客厅门口迎接就好了！而且，也不要自己站到门口，只要在大门附近，能够及时和每一位来宾见礼就好！”
跟着朱利安走进宴会厅外的会客厅，卡特果然在大门的两边见到了四个服务生打扮，正站得笔挺的男侍。心里顿时尴尬得一批...
毕竟这些男侍者们站的位置，如果放在酒店大门口，那简直和前世中国许多宴会主人家站得迎客位一毛一样。而刚刚自己...不说也罢！
“这是宾客名单，你可以大概先看看，不看也不要紧。你先坐一会，我去后面看看格里芬那边准备得怎么样...”
“好，你去吧！”
接过朱利安从裤兜里掏出的纸，卡特随口应道。想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卡特便没有在附近找座位，而是站在大门附近，直接打开看了起来。
名单上的人被朱利安分成了两类，一类是肯定会到场的人，另一类是可能会到也可能不会到来的人。比如那位自己的前车之鉴：约翰·博格尔先生就属于第二类，而彼得·林奇、乔治·索罗斯这些人则在第一类。
可令卡特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一个到场的人，赫然就是约翰·博格尔。正当卡特还在低头看名单时，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晚上好！布莱克先生！”
第二百零三章 先锋的博格尔
“博格尔先生？”
抬起头见到来人后，卡特有些惊讶。
这位老头...伯，昨天见面时那状态可算不上好啊，而且卡特也注意到昨天面对朱利安的邀约，他的兴致还很低落。而今天却...不仅第一个到了，脸上还挂着淡淡地笑意...
“晚上好！看您今晚的神情，似乎是困扰着您的问题被解决了？”
“哈哈哈，你有心了！不过很遗憾，暂时还没有，不过已经有所进展了。谢谢你的关心，你难道不应该和我先握个手吗？”
博格尔呵呵一笑，有些挪揄地冲着卡特眨了眨眼睛。很显然，博格尔看出了卡特在迎来送往上的生涩，并且在没有见到朱利安的时候，他并不介意提点提点这个后生。
“啊，抱歉！这是我的问题，我为我的怠慢向您道歉！”
握手礼的理论细节，很多人都懂。比如什么地位高者先伸手啊、年长者先伸手啊、女士比男士先伸手啊等等，卡特也知道此时作为宴会的主人，他应该率先向客人伸出右手。
只是知道归知道，但类似这种正经场合到底是经历稀少。加上卡特的年纪摆在这，大部分情况下，他从来都是被动握手的那一方，此时忽然两极反转...
尚且还处于脑子明白了，身体不明白的阶段。
“不必客气，我们都有年轻的时候。想当年我第一次跟随沃特·摩根先生主持宴会时，我的表现还不如你呢，而且，那时候我已经大学毕业了。”
握住卡特伸来的右手摇了摇后，博格尔一脸和蔼地看着卡特急急忙忙地将宾客名单塞回口袋。
“再者说了，今天本就是我提前到场，失礼在先。我们这也算是扯平了，哈哈哈！”
面对博格尔这帮自己圆场的话，卡特一时有点词穷。只能呵呵笑着复合一下，当作回应了。
“对了，昨天听朱利安说你是他现在最大的投资人时，我就一直很好奇你的具体年龄，方便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吗？”
“当然方便，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现在是17岁，再过半年就18了！”
“哇哦，你有点吓到我了，孩子！这么说，你现在还是一个高中生？”
博格尔脸上的惊讶不似作伪，惊讶之余也不禁有些唏嘘：
“我一直以为我年轻时的成就已经是独领风骚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哈哈，博格尔先生过誉了！我昨天听朱利介绍过您，单是普林斯顿高材生的身份，就让我羡慕不已呢！不瞒您说，我现在都在为考进一所藤校而发愁呢！”
越是正式的晚宴，往往越功利。博格尔前后的变化，以及与自己热情地攀谈，虽然表现得不明显，可卡特依旧感觉到他似乎对自己在某些方面有所想法的态度。
还是那句话，卡特并不反感别人利用自己。社会上的所谓人情，归根结底不就是互相利用吗？
是以在知道博格尔现在似乎比较落魄时，卡特也不由得打起了他身上这个普林斯顿毕业生身份的主意...
前面说过，藤校招生其实非常看重学生的背景成分。要是你的家庭，或者你的成长经历里，与藤校能够扯上关系，这在申请时会提高非常多的成功率。
只是想想自己目前认识的人，朱利安，北卡罗来纳大学教堂山分校毕业...谈不上野鸡，毕竟号称公立常春藤的学校，说它是野鸡太过分了。但这个公立常春藤显然和真正的老牌藤校没有半毛钱关系...
佐治亚的两位市长，都是出自佐治亚理工大学。这所学校同样不差，但还是得看跟谁比...所以同样可以pass掉。
接着是彼得·林奇，这哥们看上去似乎挺好说话的，只是如果没记错的话，去年见面时，他说自己毕业的地方，是波士顿学院，又是一个和藤校无关的人。
至于乔治·索罗斯，pass！pass！这货压根就不是美国出生的，教育经历也都不在美国，更加不用指望。
思来想去，卡特忽然发现，眼前这个小老头，似乎是自己第一个见到的，活着的藤校毕业生。而普林斯顿大学的名号同样也是极其响亮的！
于是乎，卡特便对这人动起了心思。毕竟推荐信这玩意，质量不够，老子数量来凑嘛！
“不会吧？你...”
“哈哈哈，我的父母连大学都没有上过。所以对我来说，想上藤校并不容易！”
看到博格尔这小老头脸上惊愕的神色，卡特哪里不明白对方想的是什么。
无非是自己年纪轻轻，就有上百万的资金挥霍，显然是家庭背景及其强大的那种二代子弟。无论是父母的捐款，还是教育背景，都能让他很轻松的进入藤校学习，根本不必为此发愁。
“原来如此，不过即便是这样，藤校对你来说应该也不难吧？你看上去也不像一个智商不够的人，我想SAT考试对你来说，没有难度！”
“什么SAT？嘿，卡特，好久不见了！你怎么又变帅了，哎呀，你这样一年一变，这让我以后还怎么混啊？！”
正当卡特思考该如何与这小老头攀攀交情，好忽悠一份推荐信时，大门口又出现了一道身影。只见来人将外套脱下交给侍者后，脸上挂满笑容走向卡特。
“吉姆，你别瞎说，男人三十一枝花，你正是如花的年纪呢！”
有了博格尔的前车之鉴，这一次卡特十分迅速地向来人伸出右手。握手的同时，浅浅地拥抱了一下。毕竟，吉姆·罗杰斯，说起来两人还是驴友呢，只是卡特这头驴不太正经就是了...
“谢谢你去年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来，请让我为你介绍一下，约翰·博格尔先生！”
“哈哈，你喜欢就好！博格尔先生？威灵顿的那位？久仰大名了，一直无缘得见，没想到今天遇见了！”
“威灵顿已经是过去式了，相比威灵顿我更想听见‘先锋的博格尔’这个称呼。很高兴认识你，罗杰斯先生，你的名字对我来说同样是如雷贯耳！”
“哈哈哈，先锋的博格尔先生，晚上好！对了，你们刚刚在聊些什么，方便让我加入进来吗？我似乎听到了SAT，是那个学术水平测试吗？”
等两人握手见礼后，罗杰斯再次提起之前的话头，以便顺利加入聊天群...
“没错，就是那个！卡特，请原谅我这样叫你...”
“无妨，卡特就很好，我的朋友们都这么叫我！”
“哈哈，好。罗杰斯先生，刚刚我和卡特在聊关于大学的问题，明年卡特就要参加sat考试并申请大学了...”
第二百零四章 耶鲁的推荐信
“是吗？卡特，你有什么目标吗？还有你现在的成绩如何？”
“目前还不错，但我不敢保证明年还能稳定这个成绩。因为这半年我太忙了，新法案出台后，我家的银行那边一大堆麻烦事，基本没有多少功夫醉心学业...”
与吉姆·罗杰斯那张兴致盎然的脸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卡特那张苦涩的笑脸。
若不是担心未来这一年没有多少机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犯得着这么到处想办法，拉关系，走后门吗？！
“哎，我理解。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实在不行的话，明年我帮你写一封推荐信，你试试申请耶鲁大学吧！”
拍拍卡特的肩膀，罗杰斯一副“兄弟放心飞，哥们永相随”的表情。只是这话...
耶鲁？！
耶鲁大学的牛皮程度可是一点都不弱于普林斯顿的啊！或许罗杰斯现在的个人财富有1400多万美金，放在哪里都算成功人士了。但仅凭这个资产和社会地位，想要用一封信，就敲开耶鲁这种顶级名校的大门，似乎还有点不够看吧？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怎么感觉你好像有点瞧不起我的样子？我知道你投资黄金赚了不少，现在应该比我还富有，但我吉姆好歹也是耶鲁出身。就凭这个，我的推荐信也有些分量吧？”
卡特那怀疑中充满质疑的眼神，看得吉姆·罗杰斯浑身发毛。心里忽然冒出一句话：有钱了不起啊？！
事关智力尊严，罗杰斯不得不说道说道了。只是这话一出，卡特惊了，博格尔也惊了...
卡特惊讶的是，这个不声不响，酷爱四处乱溜达的gai溜子plus，居然是尼玛以盛产律政精英著称的耶鲁大学毕业的...
这特喵的画风差异太大了吧？？
耶鲁毕业生难道不该是那种...那种...
卡特的眼神看向门外...
乔治·索罗斯到了！
与笑嘻嘻的罗杰斯相比，此时的索罗斯不苟言笑。西装革履的打扮，走进会客厅后也没有脱去外套交给侍者。西装仿佛骑士的铠甲一般，紧紧地包裹在他的身上，和罗杰斯这种一进门就跟外套烫手似的，只穿个衬衣瞎晃荡的主截然相反。
耶鲁的毕业生，不该是索罗斯那个形象才对吗？！
见到迎向索罗斯的朱利安，卡特只是看了那边两眼，便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吉姆也是如此，只是他的神色有些复杂，刚刚的畅快也少了许多...
“如果不嫌弃的话，普林斯顿的推荐信，我也能提供一份。只是我...我的推荐信应该没有罗杰斯先生的分量重，毕竟我现在只是一个失败者。”
看明白了卡特的诉求，又从罗杰斯和卡特的对话里探明了一些卡特的底细后。博格尔不再犹豫，立马顺势跟上...
只是心中不免懊悔刚刚自己的待价而沽。现在有了罗杰斯率先承诺会为卡特提供推荐信，自己此时再开口，就难免有点落于下风了...
“怎么会呢！普林斯顿可是我的梦想啊，太感谢博格尔先生的帮助了，真的...”
才怪！以数学闻名的普林斯顿，狗听了都摇头好吗？！
如果不是没得选，卡特是打死...打死古德曼都不愿意去普林斯顿。毕竟数学难也就罢了，偏偏欧美大学还都是和国内反着来的宽进严出...
进普林斯顿或许不难，可想拿到毕业证，洗洗睡吧...
就在卡特这边虚假的客套时，索罗斯和朱利安忽然一同走了过来。还没等卡特或者朱利安为他们彼此介绍呢，索罗斯便直接找上了罗杰斯：
“吉姆，真的要走吗？”
“是的，我已经决定了。你应该明白，我们的理念不一样，我认为我的商誉很重要，也很值钱。这并不是一百万的问题，保持一个良好的商誉，能为你未来带来远超眼下的收益。”
轻叹一口气后，罗杰斯收起脸上的嬉笑，严肃地答道。
明白这两人要谈他们之间的事情了，卡特三人也识趣地告辞躲开，将场地留给他们。与此同时，约定赴宴的时间也到了。
门外的宾客纷至沓来，卡特也开始了自己的假笑boy生涯。跟着朱利安，到处“久仰久仰”...
只是在遇见熟人时，卡特会多聊几句，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浅尝即止地打过招呼就算完了。与朱利安的老客户也是老朋友马肯齐先生聊了聊对方的孩子；与彼得·林奇聊了聊如今的经济萧条，以及对他前日的帮助表示感谢...
一通忙活下来，卡特忽然发现，这个宴会似乎少了点什么...
不是说欧美这种晚宴门外都有很多应召女郎嘛，等待着没有带女伴的宾客们将她们带入会场，从而打入所谓的上流圈子。在某些lsp贵宾满足的同时，她们也能因此获得进身之阶...
然而不算提前到来的博格尔、罗杰斯这几人，正常十五分钟的迎送下来。卡特发现，女伴不是没有人带，只是要么都是带的妻子，要么是女儿，几乎完全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伴混进来。
不对，严格说起来，这里面的确混进来了一个奇怪的人...
莉可莉丝·谢帕特！
只是，这特么是自己带进来的啊！
这么说起来的话，自己反而才是最大的那个lsp？！
“嘿，想什么呢？来宾都记住了吗？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你可以去寻找刚刚你觉得聊得来，有价值的目标攀谈，或者去找那些姑娘们玩会。记住开宴时间，七点二十分，到时候别急着进去，留在这，等我一起，我们最后进！”
十五分钟已到，就在侍者缓缓关上会客厅大门的同时，朱利安走到卡特身边，附耳提醒道。
“没想什么，我只是在好奇。之前总是听说这种宴会外会有一些小模特什么的，等着被选中什么的，结果我一直没看到，就有点好奇这个。”
点头表示明白了的同时，卡特眼见门口这已经没有人驻留了，便诚实地说出自己的疑问。
“哈哈哈哈，你把我们这当成好莱坞了？你要是去参加八大举办的晚宴，或者那些大导演们举办的宴会，你绝对能见到不少这样的人。但在我们这...”
朱利安闻言笑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拍拍卡特肩膀的同时，悄悄伸手指了指场中那些人：
“你自己看看，这场中有哪一位的身价低于三百万了？除了我以外...就这些人，他们缺女人吗？需要女人，一个电话的事情，谁会这么跌份在饭店门口点那种...嗯，不上不下的，你理解吧？”
第二百零五章 鱼饵卡特
“说得也是...”
卡特笑了笑，暗道自己想多了。
这些人有钱归有钱，但和影视圈沾边的，还真没多少。
传闻中的那些女郎，所图的关键似乎也不是钱，而是名来着。卡特不好评论在好莱坞那个名利场里，她们的做法是否正确。
只是说眼下，这些人或许来自各行各业，说不定真有影视从业者。或者手里有相关的资源，但说到底，这机会还是比洛杉矶比佛利山那边的宴会少了太多太多。
想要图名，不去洛杉矶，跑这来干嘛？至于图利，就像朱利安所说，打个电话的事情，何必跑出来弄得跌份呢？
“好了，我那边还有点事得先去过去了。回头你记得找林奇先生，感谢一下他的帮助，然后剩下的时间，你自己安排吧。说起来，你这个年纪也该谈一个女朋友了，瞧见没？这些适龄的女孩，基本都是为你而来的，有看着感觉心仪的，就大胆地上去搭讪吧，她们不会拒绝和你攀谈的！”
说完这段话后，朱利安起身离开。卡特也快步跟上后者的脚步...
朱利安的话已经说得很直白了，在遵循对等原则的晚宴上。那些带子女过来参会的宾客们，所带来的子女，无一例外，都是和卡特差不多的年纪。
最小的15岁，最大也不过20岁。超过这个年龄的孩子，在场中根本见不到。如此有针对性的布置，卡特用屁股想都知道。
肯定是他们知道了老虎的大股东，最大投资者是个17岁的孩子。才17岁就有如此庞大的资金投入，无论这笔资金是来自他的家庭，还是来自他自身。
这个年仅17岁的股东，都是这次晚宴中最大的那一块香饽饽。甚至卡特完全有理由怀疑，今天能到场这么多宾客，肯定和朱利安有意无意地宣扬有关。
毕竟这里是哪儿？
纽约！曼哈顿！华尔街！
在这里每天新成立的金融公司、资产管理公司，各种乱七八糟的基金，不说多如牛毛吧，那也决计不可能少了...
没有你老虎，还有狮子，还有小猫，还有helloKitty...在你没有做出成绩，没有打响名头之前，谁知道你是哪根葱啊？！
相比于这个籍籍无名的老虎，反倒是“17岁的单身款爷”，似乎更有诱惑力！无论是带有恶意的想要来宰肥羊分羊肉、还是来嘎韭菜，无论是带有善意的，想要寻求合作，甚至联姻的...
卡特恍然惊觉，自己特喵的居然成了朱利安这个姜太翁钓鱼的鱼饵了！
难怪一直处处提携、提点自己的朱利安，此时居然一反常态地不带自己去接触那些人，反而给自己完全的自主权，甚至还暗示自己可以去勾搭一些妹子呢...
合着这是感觉亏欠自己了，希望用这些惠而不费的美色来弥补自己？
至于恶意的利用，卡特没有想过。如果是恶意的利用，他昨天也不会对自己说那些话不是吗？
“布莱克先生，您好！听我外祖父说，你是一个天才的投资人，他希望我能够与您交谈，并从您身上学习到一些我能够受用的知识或者品质。不知道您现在有空和我聊聊吗？”
正在暗暗感慨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被朱利安卖了的卡特，忽然被人拦住去路。只见一个穿着小燕尾服，打着白领节的小鬼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直来直去的叙事风格，不禁让卡特感到有些好笑。大人说归大人说，可你娃这也太老实了吧？直接就告诉自己，你家大人让你来找我聊天？
“当然，这位小先生如何称呼？”
感到好笑的同时，卡特也没有拒绝对方的邀约。这个人小鬼大的家伙，看上去似乎连十五岁都没有...
当然，外表是有了！只是这说话的风格，显然不像十五岁的人。毕竟一个人的成熟与否，和他的经历息息相关。出生在富贵人家的孩子，在早熟方面，往往远超普通中产家庭，当然，底层也是...
只是底层家庭的孩子早熟，往往是因为“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而富人们的孩子则是在诸如此类的应酬环境里长大的，他们不得不去领会这些表面对你笑嘻嘻，背后骂你哈麻批的言语套路。
“谢谢您，我是肯·格里芬。您叫我肯就好了！我...我...”
迈开那双并不算短小的腿，小格里芬追着卡特的步伐。脸上显得有些窘迫...
外祖父让他来找卡特搭讪，可特喵没告诉他如果卡特同意和他交流后，他要说什么呀？！或许在小格里芬外祖父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想过卡特会和这么个小鬼交流。
是那些“成功人士”不香了？还是小姐姐们不美了？和个小毛头有什么好说的...
甚至就连小格里芬自己，都没有抱什么成功的期待。结果此时忽然意外地达成了目的，小格里芬一时窘迫地不行...
“我喜欢数学和计算机，布莱克先生，你...你喜欢它们吗？”
情急之下，小格里芬回想起与同学的交往历程，试图从兴趣爱好上入手寻找一个共同话题。在肯·格里芬的小脑袋瓜里，能做出成功投资决策的人，数学一定很好！
然而...
“我...我得承认，我讨厌数学！数学是我最讨厌的学科，没有之一！”
卡特眼皮抽动，顿时就觉得这个小萝卜头不可爱了！
这唇红齿白的小家伙，怎么会喜欢数学呢？异端！绝对是异端！
“啊？！你不喜欢数学，为什么？数学明明那么有趣，解开一道难题时，那种成就感...”
卡特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回答，让本就紧张的小格里芬更加紧张了。挥动着小手，试图将卡特这只迷途的羔羊重新拽回数学研究的光辉大道上...
“我承认你说得有道理，可问题是，真正的难题我根本就解不开啊！解不开题，我哪来的成就感？”
带着小格里芬走到一处无人的桌椅附近坐下，卡特顺便从侍者那里拿过两杯饮料：
“你今年多大了？虽然现在没有禁酒令，但如果你的年纪太小的话，我还是不能给你酒喝！”
“我今年12岁了！布莱克先生，我不小了，我在外祖父家喝过啤酒！那一点都不好喝，我还是喜欢喝果汁一些...”
“哈哈哈，挺好挺好！的确，啤酒一点都不好喝！”
果然，还是个小鬼头！
卡特哈哈笑着将手里的两杯果汁放到桌上后，开始转移话题。如果聊数学什么的，那可太为难自己了...
“听你说，你是和你外祖父一块过来的？那你父母呢？他们没有过来吗？”
第二百零六章 无聊的晚宴
“他爸妈在工作呢，这孩子毕业比较早，家里也没个人看着。这不，就让他来看我这个外公了，然后我就想着孩子总窝在我那农场里也没什么意思，这就带他来纽约看看。”
一个显得稍有年迈，却温和慈祥的声音回答了卡特的这个问题。
“希望这孩子没有因为他的唐突冒犯到你，尊敬的布来克先生！我是他的外祖父萨阿迪·弗里茨。”
弗里茨先生的自我介绍中，那句“grandfather-in-law”乍听之下，差点没让卡特反应过来。字面翻译叫来自姻亲关系的祖父，然后回头一想，这不就是外祖父吗？！
“根本不会有冒犯，很高兴认识你，弗里茨先生！与您的担忧恰恰相反，我觉得这孩子的未来不可估量，而且他十分得真诚。”
伸出右手和对方握了握后，两人顺着肯·格里芬的话题又聊了一会。聊着聊着，卡特忽然发现，这孩子的家庭成分似乎非常不错...
当然，能走进这个会场的人，肯定不会有太差的家庭。只是，这小子的家庭与自己的计划对口率简直太高了！
老爹原本是通用电气的项目经理，现在在佛罗里达开了一家建筑供应公司。用卡特的方法理解，那就是建材公司；外公，也就是弗里茨先生，则在尹利诺尹州有一家地区性的燃料公司，一家种子公司，外加三座庞大的农场，而其产出也恰好是自己最需要的玉米，以及不是很缺，但很必要的大豆，就是黄豆。
他老爹的建材公司，或许能成为皮尔森市那些木材的承销商？而作为交换，自己似乎又能从弗里茨手里采购一些原料？
卡特并不担心自己做这个利益交换，会让自己吃亏。毕竟相比建材，美国农场品的价格在进入七十年代后，一直比较稳定。供应端的采购价也一直很透明，只要那些大粮商们不搞事，或者没有什么天灾人祸，从弗里茨的农场采购一些原料，根本不会增加自己的采购成本。
而另一边，随着朱利安有意无意间表露出的信息，对卡特这个年仅17岁，却已经拥有超过四千万身家的新锐富豪，弗里茨也是眼热得紧。合作不合作的另说，只看看身边这个小外孙，哪怕是为了外孙的未来考虑，弗里茨也不愿意恶了卡特。
一时间，那叫一个郎情妾...不对，那叫一个臭味相投。各怀心思的老小狐狸聊得十分热络，合作的意向也在宴会厅大门开启前一分钟，顺其自然地达成。
以至于小格里芬，随着谈话的进行，他的存在感也越来越弱...和他一样存在感极低的，还有一位...
“感觉怎么样？有认识到新朋友吗？”
伴随着宾客逐步步入宴会厅，作为主人压场的卡特与朱利安一块将宾客们请进宴会厅。等到宾客们基本进入宴会厅后，卡特这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身后站定的莉可莉丝，不禁笑着问了一句。
“感觉...不太好...”
莉可莉丝的神情在卡特注视下变得有些低落。而原因嘛，卡特猜想八成是受了打击...
毕竟混在一群非富即贵的二代子女里，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或许那些二代们还会主动找到莉可莉丝攀谈几句。可当她的底细泄漏后...
卡特从不怀疑这个世界的功利性。在这样的场合，自己越如鱼得水，就意味着那些家底平平的人，越难如意。
“放宽心吧！”
面对这种情况，卡特也只能拍拍莉可莉丝的肩膀，算是安慰了。
接着，三人一同在最后走进宴会厅...
晚宴的后半段，对卡特来说，其实挺无聊的。除了一个揭牌仪式，需要卡特走上舞台，抓住一块幕布的一角，与朱利安，还有约翰·格里芬一道揭牌外，整个宴会都不需要他做什么。
毕竟作为鱼饵，他的任务从会客厅大门关闭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圆满完成了。在这种公开性的场合，林奇、罗杰斯等一众大老们，除了面色难看的索罗斯外，也都有说有笑的扯着闲话，干货那是想都别想...
旁听了一会大老们的八卦，比如谁谁最近在办公室偷情被老婆抓了啊、哪家证劵公司集体叫鸡啊，听得卡特除了感慨贵圈真乱，那是叼毛收获没有。
你们吃瓜就吃瓜，好歹把联系方式透露一下，也不枉我期待这么久啊？！
想想那多什么，咳咳咳，自己一个，对一群的那种画面，卡特是有点小心动的。可谁让这帮大老，只顾笑话人家，就是没说他们是从哪找到的人...
这就很操蛋了，而更操蛋的还有那些二代子女们的搭讪。对比直抒胸臆的毛头小子肯·格里芬，这帮人倒是圆润多了。圆润到，他们总能找到一些奇奇怪怪得角度来切入话题。
比如卡特看到了侍者那里的威士忌，忽然想到了曾经被波本支配的恐惧，于是伸手招呼侍者拿来一杯。然后放点冰块，结果旁边立马有人搭话：
“1915年的格兰威特最好不要加入超过两块方冰，不然会极大的破坏它香醇的口感...我是xxx，系兄弟就来...”
抱歉，后面那段有点窜词了。
总之，这种搭讪套路，一开始，卡特还有点认同。起码觉得这帮人，对吧，小小年纪就滑熘得一批，算是很不错了。可在经历多了以后，也不禁有点厌烦。
因为这些叼毛，说来说去都是那么点事。要么就是拐弯抹角地探听自己的底细，要么就是商量哪里好玩，哪个夜店的妹子比较正，啥时候同去云云。
说来说去，似乎除了玩，自己压根获得不了任何回报。与其跟他们在这聊八卦，卡特觉得自己还不如去找小格里芬聊数学。起码学数学，还能锻炼锻炼自己的逻辑思维能力不是？
就这么一直苦等到了九点，在送走最后一名来宾后，卡特这才带着莉可莉丝回到下榻的酒店。奔波了一天的卡特早在朱利安的车上，就已经脱下了外套，解开了领带。
早晨的衣冠楚楚，到了晚上已经变成了衣冠不整。可即便是这衣冠不整的打扮，也依旧令某些人觉得帅气逼人，因为...
钱，来了！
“布来克先生！期望我们这么晚没有打扰到你，任务我们已经完成了，明天一早，他们就会去唐人街登门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