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莉可莉丝的野望
“辛苦了！这样吧，明天上午我回去唐人街，如果他们准时出现，我会按照今晚截止的标准，付给你们三倍薪酬！”
点点头，算是肯定了罗尹律师的付出，以及最重要的确认了他们的报酬结算标准后。卡特径直走向电梯间，而罗尹与柯克兰两人也心满意足地目送着卡特的背影消失在酒店大厅。
这么晚不休息，跑到酒店堵人，他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那三倍的报酬嘛？为了顺利讨到钱款，他们甚至连那几个家庭签署的认罪书一类的东西都带来了，没成想，这个雇主比他们想象中的还要好说话！
与此同时，在罗尹和柯克兰二人心满意足的离开后，跟着卡特走进房间的莉可莉丝，心里不就太满足了。
今天跟着卡特在充满所谓精英的证劵交易委员会，在高档大气的写字楼，在长岛那美轮美奂的富人社区，在富丽堂皇的广场饭店转悠了一圈下来。
卡特在莉可莉丝心中的价值越来越高，而这一系列的见闻又宛如恶魔的低语，萦绕在她的脑海里久久挥之不去。
“我先去洗漱了！”
看了一眼坐在窗边发呆的莉可莉丝，卡特也没多想。精神与身体的双重疲惫，加之昨天没有洗澡后身上传来的黏湖感，都让卡特迫不及待地想要进入浴缸好好泡上一个舒服的热水澡，好洗去身上的疲惫...
“啊，好，你先去吧！”
梦呓般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莉可莉丝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酒店那落地窗外，灯火通明的纽约夜景上。
古德曼为卡特预订的酒店距离广场饭店算不上远，曼哈顿中城的酒店恰好卡在了华尔街与中央公园的中间。而这里，又是纽约最繁华的区域之一。
纵然夜色已深，但璀璨的灯光依旧绚烂，甚至对比白日里的喧嚣。在夜幕下闪烁的霓虹，更是为这座大都市增添了一抹涟漪的气息。
对久住城市的人来说，霓虹灯多了，那特么叫光污染！不止晃眼睛，还尼玛恶俗得紧。可对莉可莉丝这个偏远小城出来的姑娘而言，眼前的一切，正是她所向往的...
“妮可，对我们女人来说，找个好丈夫比什么都重要...”
“妮可，你的心太大了！这样不好，不要觉得自己在道格拉斯受追捧就得意忘形了。那些大城市，什么样的漂亮姑娘没有？人家玩玩就把你甩了，到时候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就在我们本地找个可靠的人家，我和你爸还能帮衬一二。好好过生活，不好吗？你也老大不小了，谈恋爱还要时间呢，眼光不要那么高...”
“琼斯家那个大孙子我觉得就不错，长得也好，你看看要不...”
“妮可，你是不是瞧上布来克家的那个卡特了？我听碧翠丝跟我讲了，他...也是个不错的孩子，不过我感觉他没有老琼斯的孙子靠谱。他太能折腾了，搞不好就得把老布来克的心血都搭进去。”
“要是他破产了，又带着个完全不会工作的老娘，还有一个不能工作的妹妹...这不行不行，这样的话，日子没法过了！”
凝视着窗外，莉可莉丝的脑海里不断地涌现出之前家里和母亲对话时的一点一滴。相比自己那个大大咧咧的父亲，莉可莉丝知道，只有妈妈是最懂她的那个人。
莉可莉丝也知道，妈妈在多少个夜晚为自己的未来提心吊胆。既怕自己自持甚高，最后拖成大龄剩女；又怕自己跑去傍大款，然后被人乱始乱终...
只是想想妈妈给自己安排的未来，那个肖恩·琼斯...莉可莉丝知道那是个老实人，嫁给他的话，不说大富大贵，起码在家里，自己能做到说一不二。
而反观卡特...
听着浴室里的水流声，莉可莉丝那一对小银牙忽然咬紧。
随着对卡特了解得越多，莉可莉丝就越不担心自己妈妈所担心的问题。只是相比肖恩那个老实人，卡特确实更有本事，但有本事的人，往往意味着他更有主见，也意味着，他不可能受自己的控制。
本来不受控制也没什么，只要生活能过得下去，哪怕自己在家相夫教子又如何？起码他能给自己带来自己想要的生活。能住在大城市、能随意的出入各种往常只敢在门外驻足的场合、能...
只是在莉可莉丝的心底，她对卡特始终有些难以言喻的畏惧。
在格恩的事情中，她看到了卡特的另一面。在几乎所有道格拉斯人都在称赞卡特心善，称赞他和他父亲一样，总是愿意在大伙难过时，康慨解囊的同时，莉可莉丝非常确信，卡特和布来克叔叔完全不一样。
他比已经过世一年的布来克叔叔要狠辣，要无情得多...选择卡特，很可能会意味着自己得不到任何好的结果，但今日的见闻...
“哈哈哈，真好。那个，妮可，不好意思啊，我这边还有点事，需要先过去一下，抱歉失陪了！”
“啊，真不巧，有个好久没见的老朋友来了，我得去一下...”
那一个又一个人，从自己面前起身离开的身影，一一浮现在酒店那扇干净明亮的透明落地窗上。在他们客气，礼貌的背后，莉可莉丝能够看到他们眼底深藏得那一缕不屑。
就和卡特一样，哪怕表面上，和自己相处笑嘻嘻的。可骨子里，依旧看不上自己...
从小到大，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焦点的莉可莉丝，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她感觉自己的鼻头有些泛酸，只想问：凭什么？！
家庭条件不如人，是她的错吗？想要追求更好的生活，是她的错吗？！
“那个...莉可莉丝！能帮忙拿一下浴巾吗？这酒店好奇怪，浴巾居然没有放在浴室里。脑袋靠在浴缸边上，太硬了，我想要一条毛巾垫一下。”
“来了！”
抽了抽鼻子，莉可莉丝强迫自己收敛起情绪。想想这一路行来的开销，都是因为浴室里的那个男人，莉可莉丝根本不能拒绝这个小小的请求。
只是在她抓起毛巾的那一刻，她的心里忽然涌出一阵浓郁的不甘心。就此放弃这窗外的霓虹，回到那个一眼就能望到头的道格拉斯，穿上那件可笑的蓝色工作衫？
先生，您加了14加仑的汽油，一共是...
同样是浅蓝色，莉可莉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那件包臀裙，还有那双一直被卡特惦记的大长腿...
“谢谢...诶？！你干嘛？你进来干...唔...”
第二百零八章 先这样吧
回想起此行出发前，自己那有些龌龊的，办了这小精灵的想法...
卡特不禁有些哀怨。
想法是做到了，该办的事，这一个小时下来，也都办了。只是这过程嘛，卡特总感觉是自己被莉可莉丝给办了...
想起前世不知道从哪个畸角旮旯里听到的一句话，叫什么“如果你看到对方穿着整套的内衣，尤其是黑色蕾丝，那不是你把她睡了，是她把你睡了”...
看看眼下怀里的美人，卡特回忆了一下刚刚莉可莉丝所穿的内衣颜色与型号。似乎和那句话说得有所差异，但这丝毫不能给卡特挽回一些“大男子主义”的尊严。
几乎全程被动的那啥体验，属实是卡特两世为人的第一遭。尽管有些小郁闷，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卡特也没有什么顽固的男性至上主义思想。
用平等的眼光看，谁主动似乎都行。只是，知道莉可莉丝这姑娘今儿受了刺激，可卡特怎么也没想到，这刺激会受得这么大！
以至于，苦了自己这头辛勤的老黄牛。白天奔波也就罢了，晚上还要继续奔...波...
“累吗？”
靠在浴缸上，卡特伸手摸了摸莉可莉丝那头金毛。卡特试图挑起话头，然后明确一下两人以后的相处模式...
毕竟玩归玩，闹归闹，别拿利益开玩笑！
事已至此，哪怕是先上了车，这票该补也得补一补，这个钱是万万省不得的。
“有点，你累了吗？”
“我还好，就是...就是...”
卡特愣了愣，自己这个话题起得好像不太好。这弯该怎么拐过去啊？！
“还想来？！”
“来！等等，换个地儿，去床上...”
···
···
又是两个小时后，彻底精疲力尽的卡特仰躺在大床上，陷入沉思。
这话，到底该怎么说啊？！
“唔，往那边挪挪，我都快掉下去了！”
“哦，好！”
挪挪屁股，发现已经没有力气挪动身位的咸鱼卡特干脆翻了个身。趴在床上，扭过头，看着莉可莉丝那张近在迟尺的俏脸。
真正细看之下，卡特恍然惊觉，这姑娘不光没有昂撒人那些雀斑，就连毛孔都显得很是细密。瘦俏的瓜子脸，非常类似后世某些韩国医生们的杰作...
“你...”
“你...”
两人异口同声，各怀心思。最终还是莉可莉丝率先开口道：
“你...我们现在算男女朋友吗？”
令人尴尬且头秃的问题，终究还是来了...
“我不知道。”
卡特叹了口气，他不想隐瞒莉可莉丝自己的真实想法。虽说这么说，显得很渣...
“我知道了。”
莉可莉丝忐忑的小眼神迅速暗澹下去，身体也不自觉地开始略有蜷缩。那宛如被抛弃的小猫一样，可怜的样子，看得卡特心头一抽。
忍不住伸手抱过身边的女孩：
“算了，先...先就这样吧。反正我现在也没有女朋友不是吗？”
“嗯。”
没有拒绝卡特的拥抱，但莉可莉丝也没有显得高兴。只是依旧缩着自己的身体，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面对沉默的莉可莉丝，卡特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很伤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他有什么立场去说什么呢？
他不想当个渣男，可他又真的只是馋人家身子...
卡特一直觉得自己矫情，像个当了那啥还要立牌坊的那啥。可回想和莉可莉丝相处的点滴，尽管自己有想法，但也从未强迫过对方不是吗？
如今出现这计划外的一幕，对方还是抱着和自己计划中截然不同的动机才做了这一切。这都让卡特...让...
“你又在干嘛...唔...”
···
···
翌日，早早就来到酒店大堂等候的罗尹律师和柯克兰律师便惊讶地发现。昨天还落后卡特一个身位的莉可莉丝，今日已经极其自然地挽住了卡特的手臂。
身上的衣服也从那身靓丽的职业装换成了略有些俏皮的邻家女孩打扮。互相对视一眼后，两人默契地选择了自动略过眼前这一幕...
“他们已经到了吗？”
同样换上一身休闲装的卡特坐进车内，随口问道。眼神疲惫中带着些许遗憾...
相比邻家女孩的打扮，卡特其实更喜欢制服诱惑。尤其是那双包裹在丝袜下的大长腿，老腿控的xp，从来都不需要隐藏...
“应该到了吧？我给他们的时间就是今天上午九点！”
“行，那我先休息一会！”
随口回了句罗尹，卡特靠在座位上，闭上眼睛。说来奇怪，按说卡特前世好歹也谈了两三个女友了，可直到如今，他都没理解这些女孩子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比如昨晚，前一秒还尴尬得一批，相顾无言呢，下一秒就真刀真枪地干上了。这匪夷所思的情况，直接导致了今天卡特的萎靡不振。
若不是还算休息了几个小时，卡特感觉此刻的自己恐怕腿肚子都得打颤...
而另一边，听到卡特的话后，正在开车的柯克兰，与副驾驶上的罗尹神色怪异。只是通过后视镜，看到卡特已经闭上了眼睛，终究是没有将那句提醒卡特其实根本休息不了多久的话说出口。然后...
“这就到了？！”
卡特一脸懵逼地走下车，他感觉自己这是才闭上眼睛，怎么就忽然到地方了？！
“这...布来克先生，您说的这个唐人街，本来就在曼哈顿下城啊，我们从中城过来，可不就是眨眼就到嘛。”
跟在卡特身边的罗尹还在略显尴尬地解释着，只是卡特此时已经顾不上管他了。
早上九点的老陈川菜馆，还没有开始营业。但店铺的大门已经打开了，该采买，准备的食材，现在这个时间也要开始准备了。
只见门户大开的老陈川菜馆前，几个白人男女，正声泪俱下地握着胖老板的手，嘴唇不停地翻动。这堪称唐人街奇景的一幕，也吸引了不少早起的华人们驻足围观。
“嘿，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些白鬼，居然跟咱们道歉来了？”
“瞧你说的，光道歉有什么用？淑珍那孩子...哎，造孽啊！”
“可得了吧，她刘婶啊，看看咱们这是在哪呢？你当在家啊！我觉得能有这些鬼老过来道歉就不错了，而且，他们还赔钱呢，我听着好像还不少。诶，小王，你英语好，赶紧给婶子说说，这几个白鬼打算赔多少？”
越过马路，围观群众们的议论声也越来越清晰。与此同时，正有些手足无措的胖老板，也透过人群的间隙，看见了卡特...
第二百零九章 和我去佐治亚
“罗尹先生！柯克兰先生！您看，我们已经按您说得做了，求您千万不要起诉我们家邦尼，孩子还小，她要是被关进去了，我们家...”
“是啊，罗尹先生，我们已经赔了五千美金，您看...”
与胖老板的关注点不同，那些孩子家长一见到罗尹，顿时跟见了猫的耗子似的。瑟瑟发抖的同时，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来讨饶。
这略带夸张的表现，让卡特不禁多了两眼这个叫罗尹的律师。
这特喵的该是多勐啊，光靠司法恐吓就能把人吓成这样？！
“你们求错人了，是否起诉你们的孩子，得看我的雇主，布来克先生的意思！”
正当卡特暗暗计划以后一定要将“千万别惹罗姓律师”写进家族家规里时，那位罗姓，哦不，罗尹姓的律师略显恭谦地让开身位，突出卡特的主角地位。
“嘿，这个鬼老什么来路？看着地位好像很高，那些人是因为怕他才来给老陈家道歉赔偿的？”
“这不明摆着吗？淑珍的事都过了多久了，偏偏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赔礼道歉？”
“我怎么看这人有点眼熟啊，前天晚上被老陈头赶走的那个鬼老是不是就是他啊？”
“什么鬼老，这人我知道。是个中国通，去年我还和他喝过一杯酒呢，那一口中文说得倍地道儿！应该就是他来给老陈讨公道了！这是好人啊！”
“是吗？还有帮咱们的白鬼...呸，白人啊？！”
“那可不嘛，你瞧吧，这小兄弟肯定是来给老陈撑场子的！”
不理会吃瓜群众们的议论，也不理会那几个家长讨好求饶的声音，卡特越过人群，踱步到胖老板面前站定。轻声问道：
“他们的道歉，赔偿，你能接受吗？”
“我...”
看着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卡特，胖老板愣愣地硬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闺女受了伤，哪怕现在外伤已经养好，但心理上的创伤却不是这么快就能恢复的。以自己的性子来，胖老板肯定不满意，相比闺女的健康成长，多少钱都不够赔的。
可他也很清楚，四户人家，一家五千美金，已经不少了！这几乎就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极限，还是看在卡特使力的份上，自己才有可能听到这声道歉，才有可能拿到这笔赔款。
如果不接受，那不是显得自己无理取闹，让卡特难做吗？！
见到卡特的所作所为，哪怕胖老板余怒未消，但心底良心尚存。在陌生的地盘，卡特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不用顾虑太多，想什么说什么。”
旁若无人地摸出一支香烟点燃，卡特自顾自地走进店内，拉过一张椅子。就这么坐在店门口，继续说道：
“我去第五分局查了卷宗，具体细节杜宁局长也跟我说过。的确，这件事因我而起，自当因我而终。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只要我能兜得住的，我一定给你兜着！”
卡特说的中文，令在场的白人们一头雾水。可这段话听在华人们耳中，那简直不亚于看到了包青天...
将身家性命指望给一个白人，自然不靠谱。但这并不妨碍，在场的华人们，在见到这个白人社会里，居然有白人愿意为他们华人出头而感到激动与振奋。
“接受！接受！我们接受，小兄弟...婶子谢谢你！”
听完卡特的话，胖老板还在犹豫呢，只见胖婶忽然拉了一把他。接着直接越过老陈，连连点头...
哪怕不知道卡特到底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的胖老板，听见媳妇儿这么说了，也只得叹气点头。表示认可了这个方桉。
事情进行到这里，初步处理便算做完了。该结账结账，该赶人赶人...
“各位！我找陈老哥还有些私事要聊，烦请各位给我们个空间，有什么事日后再说不迟！”
等到白人们千恩万谢地离开后，卡特起身，再次驱散了围观的华人们。接着，带着莉可莉丝走进店内...
“老陈，淑珍呢？”
随意地找了张桌子，四人相对而坐。良久的无言后，卡特率先开口问道。
“淑珍她在楼上房间里...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她基本已经不出房间了...要不，我上去叫叫？”
“算了，这件事怪我。胖婶，我这次过来，是想问你们，愿不愿意跟我去左治亚生活？”
把玩着餐桌上的一根快子，怎么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比较合适的卡特干脆单刀直入地表明自己的意图：
“去我的家乡，在那里，我敢保证，淑珍不会再受到一丁点的欺负！学校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来安排，让她和我妹妹做同学，有我妹妹在，慢慢开导她，应该也能让她慢慢从心理的阴影中走出来。”
“然后生活方面...市内我正好也有一个空闲的商铺可以免费给你们用，住房也不用担心，我来安排...”
“不不不，这...这不行，这不行！这怎么能行呢！”
胖婶两人一脸惊疑：
“你...小兄弟，说实话，今年你能帮我们讨回这个公道，我们已经很感激了。老陈他是个本分人，淑珍受了欺负，他除了知道报警和上门找人拼命外，别的啥都不会。”
“本来我都想着这事就这么算了的，结果...不说这个了，等下留下来吃个饭，也让我们给你赔个不是，前天晚上...”
“不说那个了，淑珍会遭这个罪，也是怪我。我不怨你们，胖婶，我是认真的，你们和我一块去左治亚吧！纽约这里，我终归是鞭长莫及，万一再有什么事，我就是想帮忙也帮不上啊。到左治亚去，那是我的地头，我的生意，我的雇员都在那里，我给他们打声招呼，大家都能帮我盯着。”
卡特放下手里的快子，真诚地阐述着利弊得失：
“这对淑珍健康的成长是有帮助的，而且，换一个新的环境，新的学校，说不定淑珍也能更好地走出那个令她感觉恐惧的地方呢？”
“而且，我这也不是白帮忙的不是？老陈知道我就爱吃那口鱼香肉丝和水煮肉片，这你们过去了，我这想吃随时都能吃到，我也乐意啊！而且，还能给我妹妹找个伴儿...”
听卡特提到给淑珍换个环境，说不定有助于她的心理康复时，胖老板夫妇明显有些意动。拼搏半生，为得始终是孩子...
“这，真的有用吗？可我...我英语不好，这附近都是处了十几年的老街坊，我...”
“有用！胖婶，你信我一次。英语不好也没关系，回头我请我妈手把手地教您，她教您英语，您教她做菜...”
第二百一十章 ABC
揪住为淑珍换个环境，有利心理健康这一点穷追勐打。胖老板夫妇也很快被说服...
这个进度有些出乎卡特的意料，可转念一想，从去年十月份开始，到现在都半年多了。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内的陈淑珍显然也是令这夫妇两操碎了心。
卡特此时提出搬家，说是靠自己说服的，不如说是正好撞上了夫妇两的求变之心。或者干脆就是死马当成活马医...
确定了目标，剩下的事情就好谈了。收拾行李细软需要多久，自己什么时候给他们叫货车等等，这些商量个大概后，剩下得慢慢执行就好。
只是在谈到唐人街这家店铺时，以胖婶的意思，与其费劲转卖，不如直接给卡特，就当是换道格拉斯的商铺了。可这两商铺的价值，明显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又是一番争执后，最后确定，卡特以道格拉斯的一间商铺外加一套住房，与胖老板夫妇的这间商铺进行置换。
道格拉斯的住房，按比较好的住房来算，目前一套大概八万左右，而商铺，则几乎没有花费。算起来，自己这是用八万美金买下了曼哈顿下城区的一套商铺。
本是好心补偿，结果搞得有点像忽悠着人家强买强卖了...
曼哈顿唐人街，作为纽约最老的唐人街，在卡特眼里，他未来的发展价值那简直不用想。或许现在很多华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祖国的潜力有多大！
现在看似一般，甚至总有一股若隐若现的泔水味的老破小商铺，在未来，随着越来越多的华人涌入。这个唐人街还会进一步扩张...
别忘了，华尔街可也在曼哈顿下城啊。距离唐人街并不远，要是未来这唐人街的规模在扩大，那几乎就能挨着华尔街去了...
无论是来自祖国的留学生、游客市场，还是地处美国金融核心圈的位置。这个商铺的实际价值，说一间顶道格拉斯五间，八间那都毫不夸张。
在这种既有精神得利，又有实际得利的双重心理满足感下，卡特对张罗胖老板一家搬迁的事，显得极其热情上心。与此同时，在这商铺价值还未完全体现出来时，感觉用一间商铺平调了一间商铺还有一套美式小别墅的胖婶夫妇，也感觉是自己占了卡特的便宜。
公道，人家给找回的！赔款两万美金，人家给弄来的！还有房子、商铺，说起来，他们老陈家也仅仅只付出了一间商铺...
这可不是占便宜占大了吗？！
在双方都觉得亏欠对方的情况下，语气自然就客气得多了，而只要能坐下来聊，许多误会渐渐也就说开了...
推杯换筹地喝到中午，就在卡特正准备告辞回酒店补个觉时，川菜馆门外忽然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黑头发，黑眼睛，黄皮肤，加上几乎那制服式的中山装，差点让卡特以为自己喝着喝着又穿了，穿到了未来的祖国，然后被反穿越调查局给逮了。
“布来克先生，我们老板想见您，还请赏光！”
似乎是知道了卡特会中文，来人没有丝毫客气，直接用中文喊道。
“你们是谁？”
醉眼朦胧间，卡特看了看这些人。此时，卡特想要收回此前说过的那句“华人最好相处”的话，因为这群人，一看似乎就是来者不善。
“abc...”
见到这群人，胖老板的身体明显一抖，只能悄声提醒了卡特一句。而这句话，对方也听到了，只是他们似乎并不在乎这一点，只是静静地看着卡特。
莫约十分钟后，一家茶餐厅内，卡特见到了这个所谓ABC的老板。准确点说，应该是老板之一...
因为就在卡特踏入这家茶餐厅时，立马就又几辆车靠了过来。车上下来了不少同样打扮的人，簇拥着一些一看就是大老似的人物，匆匆上楼。
“扑gai啊！你做咩惹他们鬼咯？”
“大生，二爷把聚义堂交给你，你就是这么做事的？地头上的华人受了欺负，你不能帮，现在别人鬼老出手帮了忙，你又想找人家的不是？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成立的初衷？！”
这些大老打扮的人，刚一上楼，便冲着坐在卡特对面的那个所谓的老板喝斥道。事到如今，卡特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这是见识到了所谓的华人黑帮了...
只是这黑帮，取得什么破名啊，听着就跟尼玛英语补习班一样，还是少儿班的那种...直到后来，卡特才知道这个AB-bornese的意思，和英语补习班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香叔～你老了！年代不同了，这些白鬼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可怕吗？那什么甘比诺，不是号称纽约五大家族吗？不照样被我们打得节节败退，现在的唐人街，只有我们华人说话才算话。而他...”
不知姓名的老板，伸手一指卡特：
“我们需要他吗？需要一个白人来当我们的头？”
“我说明一下哈，我对你们没兴趣。我帮老陈，是我的私事，是私人交情。”
卡特有些无奈，这无妄之灾受的。不过无语归无语，卡特对这些人也谈不上畏惧。
就为这么点事，还能给自己崩了不成？
“对，我调查过这件事，他们之前就认识。大生，不要胡闹了！要是二爷还活着，知道你这么莽干...”
一听卡特开口，那位被叫做香叔的中年...中老年人立马接话劝解道。香叔身边那个操着一口广东口音的中年人更是大手一挥：
“人嚟，上茶。对唔住，先生，你饮茶，消消气，呢就系个误会。”
随着他的话音落地，在场的黑衣人们却无一人动弹。见到这一幕，那人更是暴躁道：
“听唔明我呢？定系我讲野唔使得？”
“黎叔，你要刷微风，也要看看地儿啊！我这可不是你的缠山堂，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
大生一声冷笑，显然对自己手下的反应极其满意。只是他这一行为，也引起了香叔的不满：
“大生，你这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了？！”
“我就是铁了心又如何？”
“好！很好，二爷后继有人...都愣着干嘛？全上来，大生不想活了，你们也想跟他一块死？！”
顺着楼梯，叫来自己的人马，香叔再次扭过头看向大生：
“大生，我再劝你一遍。我们杀甘比诺的人没事，但要是动了一般人，不，他都不是一般人。要是他在我们的地头上出了事，不光你要完蛋，我们整个华人帮派都要跟着完蛋！现在停手道歉，我就当无事发生，可若你真要一意孤行，那我们今天少不了要替二爷清理门户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富人的天堂
“布来克先生，实在对不住您！让您看笑话了！请用茶，如果喝不惯的话，我让人换成咖啡。”
莫约下午三点时，在另外一家茶餐厅内，那位叫做香叔的男子，和那个操着一口粤语的男子正坐在卡特对面，脸上有着些许讨好的笑意。
“广东早茶？你们当下午茶喝也是挺可以的，难为你们准备一番了。”
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叉烧包、奶黄包、风爪等点心，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香茗，卡特不禁摇头苦笑。这特么叫什么事啊？！
无缘无故把自己叫过去，结果看了一出闹剧...
“布来克先生，不愧系中国通。不过除咗早茶，我地都有午茶同迟茶。此时饮午茶，都系恰到好处啦，哈哈哈。”
“不妨事不妨事，还望布来克先生大人大量，不计较我们的唐突就好。来人啊...”
哈哈一笑后，香叔拍拍手掌，接着一个小弟捧着一个礼盒迅速走进包间。
“大生那孩子本性不坏，就是最近他们那边的龙头储二爷不幸与近日在监狱里过世了，我们查到是甘比诺家族的人在监狱里动的手...所以他对白人有些愤恨，一时冲动！不辨敌我了！”
“像布来克先生这样愿意为我们华人打抱不平的人，应该是我们的朋友才是。一点小心意，给您压压惊...”
伴随着香叔的话音推进，那名小弟也缓缓打开手中的盒子。一条金灿灿的项链，引入卡特的眼帘。
“放边上吧。我说过了，我对你们不感兴趣，也不想掺合帮派的事。不过看在你们这么客气的份上，我提醒你们一句。”
随意地瞥了眼那条金项链，卡特继续对付着面前的奶黄包：
“别看甘比诺他们在唐人街抢不过你们，那无非是你们在这有天然的主场优势罢了。出了唐人街，出了第18街，你看看这里是谁的天下？像刚刚那个人那样，一直敌视白人的话，你们活不长的！”
现在是80年，纽约的华人数量还远不如后世那么多。可即便是后世，唐人街的生意，许多也要依靠白人，尤其是餐馆、饭厅这种生意。
毕竟对大部分华人来说，能自己做饭省钱，谁舍得去下馆子？除了菜品口味上要按照鬼老们的胃口进行调整，这整个区域的服务态度，也得变。
抛开历史，只谈商业的话，卡特就没见过那个商业兴盛的区域是特么靠搞对立搞起来的...
“是是是，布来克先生说得对！我们也明白这一点，所以对您今天的遭遇，我们替大生那个后生向您道歉！”
卡特的话说得很不客气，尤其是在香叔二人听来，更像是一种警告。不过哪怕是听到这种警告，他们也没辙...
从老陈家的事情上，他们看到了面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白人，能够在一天内就拿到本应保密的桉情卷宗、并且跨区域搞定那些白人家庭。纵然是他们只是普通人家，可这份实力，已经不是他们这种龟缩在唐人街内的帮派敢惹的了。
香叔固然相信，卡特没能力掀翻唐人街。可他要是在唐人街出了事，那引起的社会舆论震动，加上他们ABC与纽约五大家族的新仇旧恨...
香叔毫不怀疑一旦出现那一幕，无论是黑是白，只要真铁了心办他们。他们根本活不下来，而这也是他们一听到大生去招惹卡特，便立马赶来的缘故。
在无法对卡特做出什么有效威胁的情况下，尽可能消除不利影响，这只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罢了。毕竟谁知道这货出去会不会宣扬一些对唐人街不利的消息，那到时候他们旗下的生意都会有影响...
在这种谁都奈何不了谁，但自己却隐隐处于优势地位的情况下，事情处理起来也就很快了。扯扯闲话，喝杯茶，拿上那条金项链，卡特揉着肚子离开了茶楼。
“卡特！你没出什么事吧？”
“布来克先生！您...”
等卡特慢悠悠地回到川菜馆时，只见眼前已经出现了不少人。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诺，给你带了个礼物！”
随手将那条金项链丢给莉可莉丝，卡特立马迎向其他几人：
“杜宁局长，您怎么也来了？朱利...还有这位...”
“这位是紧急勤务组的雷蒙警长，这不是担心你被劫持了嘛，能平安回来就好！”
达克斯·杜宁局长暗道庆幸的同时，在给卡特介绍完后，连忙表态道：
“您放心，回头我就安排一点行动，给他们一个教训。保证此类事件，不再发生...”
“行，那就多谢杜宁局长了。还有雷蒙警长，辛苦您为了我的安全特意跑一趟。”
卡特点点头，既然不打算掺合纽约华人帮派的事，那么很自然，他对杜宁局长的安排也全无意见。爱咋咋地，反正与我无瓜。
只是看看眼前的阵仗，卡特这才算理解了为啥美国叫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这会的自己都还谈不上大富大贵呢，可但凡自己的安危有了那么一丁点问题，整个班子都得围绕自己转动起来。
分管当局、紧急行动组，就是和洛杉矶警局的SWAT一样的特警单位，只是在纽约叫法不同...除了官面上的力量，卡特还在这群人中看到了一些唐人街附近意大利区、波多黎各区的来人。
这些人什么来路，那母需多言。显然杜宁他们的原计划，就是让这些人先做代表去谈判和递话，让对方放人。一旦谈不下来，立马换特警队强攻。
姑且不说强攻中自己的安全问题，就说这个场面...你换个穷苦人来试试？人家管你才有鬼了...爱死不死，早死早超生，说不定还会被他们给打成是“狗咬狗一嘴毛”的黑帮火拼...
一一道谢并送走这些人后，川菜馆内重新恢复安静。
“你说你，下次来纽约还是带几个保镖吧！我这刚打算陪家人去大都会博物馆看看呢，幸好人还没动身出发，要是我没接到这个电话，人出去了，你这边出点什么事...”
“谢谢，朱利！不用太担心，我这是极小概率事件。真的！就是附近那个帮派堂口的话事人，他老领导最近在监狱里被甘比诺家族指使的人弄死了，看白人不顺眼。正巧我这上午又出了个大风头，看我不爽，这才有这个事...”
“平时我们又不和他们接触，带保镖没啥意义。再说了，我平时都在道格拉斯，也不在这边...”
第二百一十二章 唐人街往事
“可你总有要过来的时候啊！这时候雇几个保镖，也能让我放心些。我可才48岁啊，我可不想被你吓得未老先衰！”
拍拍桌子，朱利安吹胡子瞪眼睛地对卡特这种轻慢的态度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这事是小概率事件没错，可别人富豪的保镖，难道防备的不是小概率事件？谁特么天天被人搞啊，那还得了...
“对，我也认为你应该有几个保镖。小兄弟，你是不知道，听到你被他们找去，我都快急死了。这些人，下作得...他们连我们华人同胞的血都喝的，对付你们那就更别说了...”
坐在一旁一直没有他说话空间的胖老板此时也心有余季地开口和朱利安一道规劝卡特以后来纽约，一定要雇请几个保镖。
“好好好，我请，我请！对了，老陈，你刚刚他们...我记得华人帮派开始不是为了抱团取暖，以求自保才成立的吗？”
面对这千夫所指的场面，还有莉可莉丝那哪怕没有说话，却依旧揪心的表情，卡特忽然意识到。相比于去年，今年的自己已经从根子上发生了变化...
作为老虎资产管理公司的第二股东，最大投资者，自己的安危将直接关系到朱利安的未来。以及那只老虎基金的销售情况。
要是自己忽然噶了，不说这投资的钱款如何处理，会不会被撤走，光是这消息传出来，对这家初生的公司来说都是致命的打击。毕竟说来可笑，华尔街的人，非常迷信...
比如有些交易员只要自己持有的股票上涨，他就会一直吃同一种午餐，因为他认为擅自改变午餐的餐谱可能会导致上涨趋势被改变；又比如某些交易员们从不会去某个他们认为代表亏损的厕位上厕所，还有那个几乎所有华尔街公司都默认的规矩：禁止使用红色记号笔，因为红色代表亏损等等...
其实不光华尔街，卡特回忆一下曾经的见闻。似乎越是有钱的人，越是迷信...
投资你老虎基金，结果转头...噶了？！不说钱不钱，命都没了，这种基金谁敢投？！而胖老板和莉可莉丝就更不必说了，他们两现在的生活极大程度上是依附于自己存在的。
自己噶了，他们也得当场傻眼不是？！
意识到这一点后，卡特只能，他也必须得从善如流地选择听从这几人的关心劝导。雇两个保镖，一个月两个月的，能花多少呢...
只是在确定以后去大城市需要雇佣保镖的事情后，卡特又有点好奇胖老板口中所说的话。他不是不知道黑帮并没有多么伟光正，哪怕是华人黑帮，它诞生之初，是由于排华法桉、警察不作为、系统性歧视等等原因，为了自保而出现的结社组织。
但随着它们的发展壮大，有钱以后的黑帮，几乎九成九都会从曾经屠龙的英雄变成一条新的恶龙。在这方面，华人黑帮和越南人黑帮，韩国人黑帮没有任何区别。卡特也不会傻了叭唧的认为它们是好人，只是好奇，这会才80年啊，正处萧条呢，而且距离禁止歧视行为的法律条款颁布也才过了...勉强十年左右。
在现在的美国社会里，系统性歧视依旧充斥着上上下下的每一个角落。可以说，外部的生存危机，曾经想要通过抗争的方式而争取到的权益尚且还没有解决，还没有取得，怎么这会就化身为恶龙了？
“你那都是老黄历了，原来我们这是甘比诺家族的地盘，再早些是韩国人。当时我们这些人，不光每个月要给他们上缴保护费，时不时还要被他们的人来吃霸王餐。”
胖老板叹息一声，就和前天他明明对卡特生气得要死，恨不得一板凳夯死这个教唆自己闺女的无良老外，却不得不忍气吞声，只是驱赶了事。
苦果，都得自己默默地咽下...
“那时候还是六八年，当时我刚来纽约。变卖积蓄开了这家小馆子，不怕你们笑话。刚到纽约的时候，我觉得这里就是天堂。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人们穿得又靓又飒，结果...我这手艺，老外们吃不惯，做个生意全靠同乡帮衬。”
“那时候我们华人还是很好的，很团结。各家各户，有个三病两痛，有什么困难，互相之间能帮就一定会帮。当时虽然生活勉强只够湖口，可我还是感觉这日子啊，是有盼头的。因为我的祖国那会正...”
“好日子还没过两年，韩国人被甘比诺家族的人打了出去。然后我们的苦日子就来了，保护费上涨不说，那些白鬼子，不光吃霸王餐，酒那是喝起来就没个停的，但凡一点招待不周，上来就是拳打脚踢。”
“甚至走在路上，我们华人女子，被他们骚扰，糟蹋得都不少。只要敢反抗，那就是往死里打，时不时就能听到哪家的小子断了手脚，哪家的闺女被糟蹋了之类的消息。那时候出门买菜，都是我去，你胖婶还有淑珍，面我都不敢让她们娘两露的。”
听着胖老板讲述唐人街的往事，卡特也不禁感受到了一股悲凉的情绪。掏出口袋里的香烟，散给对方一根后，拍拍他的肩膀，当作安慰。
“也是在那个时候，abc成立了。其实就是我们熬不下去了，时不时就被人家欺负，被人家毒害。要不是我这一家，就我一个男丁，我万一出了事，她们娘两过不下去了，我当时也去参加他们了。”
“用了三年多的时间，我们华人和甘比诺的人打了好几场，听说杀了他们几十个头头脑脑，逼得他们不敢再踏入唐人街，这才算消停。那时候在唐人街啊，你要说你是ABC的人，谁都冲你竖大拇指。”
“那时候我们都把他们当英雄看，每个月的例钱都是主动去交的，只多不少！偶尔见他们来吃饭，我们都是主动免单，就希望他们能保护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让我们好好生活，安安心心地挣点辛苦钱，养个家。”
“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好日子没过两年，这些人就变坏了。赌场、歌厅、夜总会，都搞出来了，还掺合进了毒品和偷渡的生意。这几年国内来的人啊...还没上岸呢，就得被他们刮走一层皮，等到了岸上...”
“什么工作介绍费，什么保护费、入伙费，那是一层又一层的刮皮喝血！你说人家偷渡过来，打个黑工，本来收入就少，他们还要从中抽一层，再加上偷渡时花的钱，还有那什么介绍费...”
“后来过来的人啊，那简直和古时候的奴隶没什么区别。做最累最危险的活，到头来连吃个饱饭都难...”
第二百一十三章 未对公众开放的麦哲伦基金
“不光对外狠，他们自己内部也是隔三差五就要打一场。不是这个堂口打那个堂口，就是那个堂口打这个...”
“我就搞不懂了，我们这一共才十几条街的区域，争来争去，能争个啥？净特么会窝里斗！”
抱怨，或者说咒骂起这华人帮派来，胖老板的话那是滔滔不绝。尤其是在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的时候，更是连心底最后一丝顾虑都没了。
十几年的压抑，委屈，今日宣泄出来后，听得卡特暗暗咂舌。
“这样的组织就是秋后的蚂蚱，活不长了！外部问题还没解决呢，就开始内部争权夺利...”
卡特摇头苦笑，野路子出身的帮派，似乎真的不能指望他们有什么远见卓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卡特只感觉搞笑得紧。
现在的唐人街还没有未来那兼并了意大利区、波多黎各区后，范围内包含有超过40多条街道的庞大区域。现在拢共就十来条街的地盘，还在内部争抢...
也难怪未来似乎都没听说过这个帮派呢，这样的组织，注定难以在历史上留下痕迹。只是相比那无情的史书，听着胖老板这个亲历者简略的描述，卡特都不难想象这里的那些华人们过得是什么日子...
“不说这个了，等我回去后，我就派两辆货车过来，帮你们搬家。正好，我那新公司一百辆卡车暂时还没地用呢，你们千万别想着给我省钱，自己叫车过去啊！”
卡特的话说得胖老板讪讪一笑，因为他和胖婶原本合计的就是自己叫辆车，或者买辆二手的皮卡开过去。毕竟商铺置换协议中午已经牵了，住房和商铺他们都不需要操心，刚刚拿到的两万美金赔款。减去装修费用外，买一辆二手皮卡车，压力并不大。
到时候有小别墅，有小车，还有一个养家的铺子。这生活，不就是他们两曾经漂洋过海跑到这来的追求吗？！
“对了，卡特，你打算什么回去？”
等到卡特和胖老板聊完，朱利安这才插话问道。
“估计后天吧，明天打算去拜访一下林奇先生，正式道个谢。昨天宴会上，就嘴里说了一句，感觉没什么诚意。要是顺利的话，也可能明天晚上走，毕竟都周一了。”
“也好，那如果有空的话，你也可以去看看吉姆。他现在已经从量子离开了，赋闲在家应该有时间。而且刚和十年老友闹掰，心理估计也不太好受，你和他年纪相彷，陪他聊聊，开导开导，或者约一约暑假一块出去玩玩，散散心。”
朱利安的眼珠子滴熘熘地转着，显然没安什么好心。
“这个人还是很有价值的，和他处好关系，没有坏处。等会把他住址写给你。”
“好，顺便提前打个电话，约在下午吧。我上午去一下林奇先生那。”
尽管对朱利安口中的“年纪相彷”有些腹谤，但卡特还是很明事理地点点头。而且不说太长远的未来，光是冲着耶鲁推荐信，自己这个人情也得去维护一二嘛...
这个可比自己用那一天时间赶回去上课的收益大！
周一是工作日，要拜访彼得·林奇，自然得去麦哲伦基金所在的公司去找人。而直到这时，卡特才知道真正知道这支基金背后的大东家赫然是目前市面上最大的基金公司：富达投资集团。
麦哲伦基金的全称，也应该是富达麦哲伦基金...
而作为目前体量最大的基金公司，富达集团在纽约租用的办公楼也显得极其高端大气上档次。莉可莉丝曾经以为卡特在老虎所在的那栋办公楼里的办公室，就已经是一般人遥不可及的梦想之地了。
可到了富达这里，她才又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肤浅...与此同时，提着礼物走进彼得·林奇的办公室后，卡特也感觉自己挺肤浅的...
“林奇先生，我还以为我冒昧前来会很打扰你呢。谁成想...”
“哈哈哈，没想到吧？！不是我不忙，是我想忙也没处可忙啊！快请坐！”
帅大叔的脸上露出那标志性的小酒窝，一边招呼卡特坐下，一边自己亲自去冲起咖啡。
“来了我这，你一定得尝尝我冲泡的耶加。这款豆子，抛开风味不谈，喝完后抽烟都会变得香醇许多。”
“谢谢，我不太懂这个，什么咖啡进了我嘴，其实都一样。如果它还能给香烟提提味的话，或许我会爱上它！”
“哈哈哈，说得是！我也不喜欢追求那些名贵的咖啡。对了，你给我带了什么礼物？这礼物我觉得你送给杜宁局长其实都比我好，毕竟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只是正巧杜宁先生是我管理的这支基金的投资人罢了，我是这样才有他的联系方式。”
一边摇晃着手磨咖啡机的摇把，彼得·林奇一边笑着问道。这悠闲惬意的感觉，丝毫不像在一家顶级投资公司里，反而像是在哪个家庭聚会上闲聊小聚。
“一对风帆状的小袖针，寓意麦哲伦环球远航的壮举。也与你现在的身份比较搭配，希望你能喜欢！”
卡特伸手将包装盒从礼品袋中取出，推到彼得面前。袖针并不贵，事实上，在这种场合不适合送太贵重的礼物。
“漂亮！你有心了，我喜欢这对风帆。就像我现在一样，只差一股风的帮助...”
停下研磨咖啡豆的手，彼得拆开礼物。确认了这对袖针上没有使用什么昂贵的材料后，笑容变得真诚了许多，显得非常高兴地收下了这份礼物。
“差一股风的帮助？林奇先生现在是有什么困难吗？”
从这段话，还有彼得·林奇那不太正常的咸鱼状态中，卡特都嗅到了一丝奇怪的感觉。
“困难谈不上，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以3月31日的报告显示，我们今年的效益非常不错，已经突破了百分之五十。虽然和今年的量子没法比，但对比上一年，也就是77年自我接手麦哲伦基金以来，从亏损到盈利百分之二十相比，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起码我们已经抛弃了许多的不良资产，如果明年还能保持这个成绩。麦哲伦便可以向公众开放了！”
突破百分之五十？！
150万乘以150%...
225万？！
卡特在惊叹大老就是大老，自己这一百五十万一年就涨了75万之余，忽然捕捉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信息：
“等等，林奇先生，您是说明年才向公众开放？！”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今年不分了
“准确地说，是如果明年还能保持今年的业绩，那么我就完成了麦哲伦基金从负增长到正增长的转型。也就有了面向公众开放的资本，不然一家净是亏损的基金，就是开放出去，也没有投资者敢于将钱交给我们不是吗？”
彼得·林奇呵呵一笑，指出了卡特话语里的错漏。接着和卡特一样，彼得·林奇也忽然发现了一个盲点：
“等等，你不会还不知道麦哲伦基金的情况吧？”
“这个...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相信你的能力，林奇先生！”
卡特有些尴尬，去年决定投资麦哲伦基金。纯特么是从前世一朋友口里听说的，这个基金牛皮克拉斯，具体啥情况，他还真不知道。
相比于去年，卡特觉得今年的自己完全变了个人。当时自己还处于“拳打高盛、脚踢摩根”的自我膨胀中呢，连教唆陈淑珍直接骂回去这种蠢事都干得出来...
更不要说，逮到麦哲伦基金这种，前世听说过它牛皮的基金了。那还调查什么调查？给爷投就完了呗！
“你这可真是，我该感谢你的充分信任呢，还是该笑话你呢？我一直以为你是仔细调查过我们的，毕竟去年你那一百五十万美金的投资，可以说是麦哲伦基金这十几年来最大的一笔单笔个人投资了。”
彼得·林奇摇头苦笑时，卡特忽然懂了为啥彼得·林奇就去年见过一面，然后今年朱利安一个电话过去，他就立马记起了自己。
感情是...感情是自己不知不觉间，居然又混成了麦哲伦基金的最大投资者...
就尼玛离谱！
“咖啡好了，尝尝吧，边尝我边给你讲讲吧。76年时，原本拥有资产2000万的麦哲伦基金，表现不好，资产已经萎缩到了600万。于是同年和富达旗下另外一支同样表现不良的艾塞克斯基金合并，总资产1800万。”
将冲泡好咖啡的咖啡杯推到卡特面前，彼得哭笑不得地介绍道：
“这个埃塞克斯基金曾经比麦哲伦还要辉煌，巅峰时管理资产突破1亿美金。当时同样也萎缩到了1200万，可以说，现在的麦哲伦，就是两支劣质基金的合并。亏成这样的基金，你说我把它推向市场，又有什么用呢？只要不傻，哪个人敢买？”
卡特捞捞头，他怀疑彼得·林奇在拐弯抹角地骂自己傻逼，但他没有证据...
“接手麦哲伦的第一年，那是比较忙的一年。需要做资产重组，将原来沙利文先生选择的...不合适的股票清理出去，再买入我认可的股票。一年后，效果不错，资产也比较固定，所以我就一直很空闲，直到现在。”
“去年罗杰斯先生的晚宴上，我所考虑的也是你的未来。你未来的投入，谁想到你居然转头就来找我了，说真的，那时候可把我激动坏了！甚至一度考虑提前让麦哲伦基金开放，我觉得还是有人能看出麦哲伦的价值的。结果你这么一说...哎，我很悲伤，真的！”
我现在也很悲伤...
卡特欲哭无泪，这谁知道麦哲伦基金还有这样一段心酸的往事啊！
老麦哲伦基金，2000万亏到600万，亏损了70%；曾经的艾塞克斯基金更狠，一个亿亏到1200万，亏损88%...
亏成这逼样，难怪不对公众开放呢。顺着彼得·林奇的话语，卡特也大致还原了曾经的事情经过。
刚调整完基金资产结构的彼得·林奇，看着这家不能吸纳公众资金继续扩张的基金，左右也没啥事。于是这位年轻的基金经理便开始了这个聚会窜那个聚会的社牛生活，在铺设人脉，探听消息的同时，也顺便物色物色未来可能的投资人。
而去年那个一脸稚嫩，怀里却揣着巨款，蹦蹦哒哒的自己，显然就成了彼得·林奇眼里的最佳忽悠目标。这个逻辑很简单...
哪怕麦哲伦基金已经开始产生了盈利，甚至还是在同期标准普尔指数下跌17%的情况下，做到了20%的盈利，可毕竟时日尚短。
这20%的盈利，就是加上普遍下跌的市场表现，也丝毫证明不了什么。或者说，这点小成绩，根本不能挽回它们曾经失去的投资人信心。
结果可好？自己这个好忽悠的目标，那几乎完全没用彼得·林奇来忽悠。自己就兴冲冲地找上门，一百五十万直接砸了下去...
那场面，搁谁谁不晕？兴高采烈之余，怀疑对方是不是脑子瓦特了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好伐？！
“好了，不说这个了。正好你来了，我跟你商量点事。今年我打算减少分红，用来发展，不知道你怎么想？”
看着卡特那张生无可恋的脸，以及深陷自我怀疑中的迷茫之色。彼得·林奇在感到好笑的同时，也没忘了维护一下大客户的关系。
“你打算分多少？”
回过神的卡特想了想彼得·林奇的这个问题。虽说自己在麦哲伦基金认购的份额不少，可总量也只有150万，就是全部赎回，225万...
这还是没扣各种费用和税的情况下，这225万对比自己现在的现金流来说，也算不上很多。或者说，并不是那么急缺。
那么再联想到麦哲伦基金的未来，其实现在分不分似乎都行。
“我的想法是分20%，结余钱款继续扩大投资规模。”
看着卡特的脸色，彼得·林奇难得地认真了起来。这个分成比例，谈不上高，但也不能说很低了，关键是得看卡特这个大客户满不满意。
万一不满的话，卡特要赎回这一百五十万的份额，加上利润。直接少两百多万美金，他彼得·林奇的资金盘瞬间就要减少7%...
这就有点吓人了，为了稳住卡特，彼得·林奇心理已经做好了上涨分成的准备。哪怕多分点，也比这一下子给砍掉快十分之一的资金总量要好啊！
“百分之二十...我记得管理费是0.6%吧？现在，然后手续费...”
卡特回忆了一下当初签订的投资协议。由于麦哲伦基金曾经那糟糕的表现，所以它的管理费率其实非常低，根本达不到行业平均标准的2%。
“对，我们是0.6+1.2+20。管理费9000，手续费是1800，加上3万的抽成，分百分之二十，也就是15万，减去这些费用，你税前能收到十万九千二的分红。”
彼得·林奇脑海里稍微一过，便很快给卡特算出收益。只是这获利...
“算了吧，十万块钱分过来，意义不大。我今年就不分了，留给你继续让它增值好了，顺便省一笔税钱...”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吉姆的未来
从彼得·林奇这里离开后，卡特又马不停蹄地去了吉姆·罗杰斯那边。
这是这次，卡特就没有带莉可莉丝了，给了五百美元，让她自己安排下午的时间后，卡特便顺着朱利安给的地址，敲开了吉姆家的大门。
“卡特，你来得正好，来尝尝我烤的肉怎么样？”
走进吉姆家中，卡特第一时间就被吉姆带到了后院。一架烤炉上正摆满肉串，旁边还放着去年自己送给对方的那瓶中国白酒。
“正好，等会我们两吃点串，喝点酒。这人啊，还是只有空闲下来，才能好好享受生活的美好！”
“呵呵，我赞同你的看法。诶，你的妻子还有孩子们呢？是工作，上学去了吗？”
卡特笑着点点头，同样将随手带来的礼物放在后院的餐桌边，并随口问了一句。刚刚穿屋而过时，整个座小别墅显得很是寂静。
“我有过两次失败的婚姻经历，或许是天煞孤星，有时候想想一个人也挺好。想去哪里走走，随时就可以动身。不提这个了，你先尝尝味道怎么样？需不需要再加点什么调料？”
吉姆耸耸肩，表情上倒是看不出什么颓废，只是语气有些酸楚。爱情失败，现在连和索罗斯十多年的友谊也...
“味道刚刚好，非常不错！很棒的手艺，而且该说不说，这个烤肉的味道我很熟悉，似乎是南方的口味，这不会是你专门为我准备的吧？”
咬了一口手里的肉串，卡特边说边将那瓶白酒打开。接着站起身子，打算去厨房拿一下酒杯：
“吉姆，你的冰箱里有饮料吗？中国白酒的度数可不低，中午喝多了，下午我们的快乐时光就没了！”
“有的，你自己去拿就好，喜欢喝什么就拿什么！昨天听朱利说你要过来，我刚去超市补了不少存货。嚯，这个酒...好奇怪的味道...”
吉姆的声音传进空荡荡的房子里，显得有些低微。另一边拿着两瓶果汁，还有两个酒杯回到后院的卡特，只听吉姆继续说着：
“这可不是我为了你的口味准备的，我出生在巴尔的摩，可我的童年是在亚拉巴马度过的。自从我去了耶鲁以后，我已经许久没有吃过它了，这是我记忆里的味道，不过我的水平有限，没有我父亲烤得好吃！”
“已经很棒了！我是认真的，而且...说出来你可能不信，烤肉串加小酒，这也是我记忆里的味道...”
放下酒杯和饮料，卡特拿起两根肉串，走到正在烤肉的吉姆身边。递给对方一串后，笑着说道。只是在卡特的记忆里，撸串一般是配啤酒，但吉姆已经拿出了白酒，自己也不介意。
“你在开什么玩笑？你才多大一点，就记忆中的味道了？”
接过卡特递来的肉串，吉姆只当卡特是在故作老成。只是看卡特那一脸认真，完全不似作伪的样子...
演技真好！
“你刚刚从林奇那边过来的吗？”
“对，我刚刚去了一趟富达那边。这瓶酒原来的主人，遇到点小麻烦，我给帮忙的时候打扰了一下林奇先生，这次去道个谢。”
“挺好，麦哲伦基金今年表现不错！怎么样？我去年的推荐没错吧？别看它原来的表现不行，但那和林奇无关。”
吉姆嘿嘿一笑，一边翻动着烤炉上的肉串，一边嚼着嘴里的烤肉，同时有些含湖地说道。
“哈哈，你的眼光，朱利都常常在我耳边赞叹。说你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优秀的市场分析师，那能有错吗？而且，今年的量子基金表现更好吧？”
“抱歉，我似乎不该提这个...”
“这没什么，你不必道歉。我和乔治只是理念冲突，这和友情无关。我一向认为，做我们这一行的，说是好人，那是无稽之谈。”
无所谓地耸耸肩，给了卡特一个宽心的眼神后，吉姆的眼神忽然有些虚焦。
“每年因为金融市场波动而倒闭的企业有多少，因为金融市场跳楼的企业家有多少，因为金融市场而失去工作，难以湖口的人有多少...”
“我不知道，没人能知道，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数量非常庞大。其实从我和乔治一块，赚到已经完全足够温饱的财富以后，我就常常在想，你说我们追求财富的意义在哪里？”
“我现在的个人财富已经是一个普通中产不吃不喝奋斗2000年才能创造出的财富了。那就更不用说你，更不用说乔治他们了。哪怕我们就此止步，再加上通货膨胀的因素，我们也足以过上非常富足的生活。”
“嘿，你这话说的，该不会是打算就此隐退，深藏功与名吧？”
罗杰斯的这些话，似乎有点哲学的味道在里面。这种复杂问题，向来是卡特不愿意去深思的，因为有时候他自己都不准确是为什么...
不想浪费这重生一次的机遇？还是富足的生活？
卡特感觉自己已经变了，如果只是为了这些，那么有了黄金那一大笔盈利后。他只需要把欠款一还，接着带上这笔钱回到国内...
80年的两三千万美金，什么概念？！按照黑市汇率，足足两三亿人民币。这特么还是80年的两三个亿，在万元户都很牛批的年代，三亿现金，直接买地，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管...
什么深圳、上海、BJ、广州，随便买！甭管买的是几环，这些地未来都能给他带来惊人的财富。最起码前世羡慕的，超跑炸街、会所嫩模，那都是唾手可得的东西，也几乎没有任何风险。
可现在的事实却是，他仍旧在美国这一亩三分地上穷折腾。卡特有时候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咋想的...
“怎么可能？我还不到四十呢，人生都没有过半，就此退休，那这一生也太无趣了。”
“那你接下来什么想法？”
“接着做投资呗，做这一行十几年，这时候你要我改换门庭，哪里做得到啊！而且，我得承认，赚钱是一个令人上瘾的事情。哪怕你知道再多的财富也无法给你的生活带来质量上的变化，可每当你看到你的财富，那一串数字增加时，你体内的多巴胺都会加速分泌。那种成就感，满足感...比大嘛都要令人上瘾...”
吉姆呵呵一笑，将手里的一把烤肉串放入手边的托盘内，接着说道：
“只是相比以往，我今后可能会更随意些。不再为任何机构工作，当个独立投资人，做做投资，顺便旅旅游。或者旅游的同时，顺便做做投资，把它当个乐趣吧！世界那么大，趁着年轻，我想到处去看看...”
第二百一十六章 他们太落后
“令人羡慕的生活，曾经我也有一个环游世界的梦想。尤其是每当在夜晚，即将入睡以前，一想到我们的人生只有短短三万来天时，这个想法就不止一次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哈哈哈，想做那就去做吧！这也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不是吗？”
听见卡特理解自己的想法，并且表达出同样的爱好，吉姆显得很是开怀。伸手拿起那瓶白酒，给卡特和自己各倒上了一杯，接着...
“嘶～这个酒...好辣！谢特，这种东西你是怎么喝下去的？你不会觉得很呛吗？”
一口酒下肚，罗杰斯的脸色瞬间涨红，表情显得极其痛苦。
“不会啊，这个酒小口品还是挺有滋味的。”
卡特砸砸嘴，觉得吉姆的反应有些夸张。
“算了算了，我有些接受不了这个味道。看上去和伏特加一样，但这...我还是换换吧，不介意的话，我去拿啤酒，你要吗？”
“我就这个好了。”
等换好酒水，再次落座后，罗杰斯看着正小口抿白酒的卡特，有些奇怪地问道：
“听朱利说，你的中文说得特别好，而且还很喜欢吃中餐。你是对那个国家有好感吗？”
“嗯，我不反对这一点。中国未来的潜力在我眼里非常巨大，而现在的它还是一块未经开发的处女地。”
抬头看了一眼吉姆，卡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倾向。因为这也并非什么大问题，就在苏联出兵阿富汗时，都有些美国家庭门口挂上了声援阿富汗的阿富汗国旗...
虽然卡特觉得这种声援并无卵用，但通过这一幕，让卡特知道，在这里，他可以完全不用遮掩自己的倾向。尤其是在面对吉姆这些人时，对他们而言，有利可图才是最重要的。emmm，或许对吉姆来说，这个要求会高一点。比如，他想站着把钱挣了...
“哦？方便具体说说吗？你知道，我们现在所能接触到中国的信息还很少，尤其是他们的商业。”
果不其然，听到卡特那直言不讳地发言后，吉姆好奇地也只是他对中国很看好的原因。
“当然方便，其实也没什么吧。一来是民族特性，二来就是体制问题。民族特性好说，我看过他们的很多历史，这个民族在历史上十分善于创造。”
“或许是地理位置的原因，中国这个国家，在古文明时代，它得发展轨迹就和我们不同。我们美国文明源自欧洲，欧洲又基本源自希腊，而那里毗邻地中海，又距离欧亚非三块大陆都不远。”
“这样的环境就注定了我们的先祖们充满探索的欲望，在自我产能不足时，选择与其他地区进行商业交换就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嘴里嚼着肉串，卡特不急不忙地讲述着自己的想法：
“但中国不一样，他们南边有喜马拉雅山脉阻隔，西边有昆仑山脉，东边则是大海，往北，又是一毛不拔，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
“这样的地理环境，让他们的文明自始至终，疆域都比较固定，甚至可以说，相比我们，更加得独立。在那块大地上形成统一的古典帝国时，放眼望去，周围的小国产能还不如他们，对外交换的需求很低，或者说，是周围那些小国们，需要依靠他们。那时候的中国，就是东亚，或者说亚洲地区独一无二的霸主。”
“古中国的帝王们也不是没有探索的精神，只是越过昆仑山，入眼便是荒漠戈壁、越过喜马拉雅山，则是疫病肆掠的丛林，加上一些土著时的山地人、向东到了日本后，再向东就是太平洋了...古典帝国的控制力不足以让他们掌控这么大的疆域。于是千百年下来，古中国的疆域自始至终都较为稳定。”
“在失去向外扩张可能的情况下，古中国的帝王们多大都会着眼于内部。加强内部管理，加强内部的生产能力，创造能力等等。”
“中国人习惯了服从统一的思想，且具备极强的创造力。而我们其实都知道，集权的效率永远高于分权。就好像家族或者个人独资企业的发展速度，通常都会高于一些上市后股东分布零散，且董事长没有绝对控制权的公司一样。”
“我想我已经明白你的意思了！”
吉姆点点头，抛开主观的理念问题，只从客观的角度看效率的话。只有一个声音指挥的集体，在为同一个目标努力时，所能迸发出的能量远超那种低效的议会制。
就比如修路灯，在中国的操作流程时。政府规划局做出了规划，哪条路，要修路灯了！然后内部讨论完，通过后，申请到拨款，接着发布招投标信息，很快就能搞定。而在美国，想要修个路灯...
先得做出规划，拿到议会上讨论通过后，才能得到资金。然后，麻烦事就来了...
这个觉得没必要修、那个觉得修路灯占了他家的地等等，直接一堆鸡毛蒜皮的事情都会冒出来。想要顺利推动，你还必须得让这个计划变得好似满足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这个方案才可能被执行。
正如《乌合之众》里所描述那样，“人一到群体中，智商就严重降低，为了获得认同，个体愿意抛弃是非，用智商去换取那份让人备感安全的归属感。”
这个路灯，眼下看或许没什么卵用。但它却可能照亮这座城市，逐步解放夜晚的消费，增加城市的活力与吸引力，让这座城市在未来十年，二十年变得更加美好...
只是，没有人愿意看这个！
智者的规划大多都停留于规划上，一旦他没有掌握“给予群体幻想”以统治群体的方法，那么他注定难以推动一个项目的进行。而即便是他掌握了这一方法，可在执行时，又要浪费掉多少精力、时间和金钱呢？
“你是想说，一旦中国开始发力，在具有强制力的高效执行下，他们的发展速度会很快？嗯...理论上说，这个可能是存在的。”
吉姆摸摸下巴，在理解卡特想法的同时，也有点惊叹卡特的大胆：
“可你不应该忽略现实基础的问题，中国的工业底蕴太薄弱了。城市化进程也不够，没有足够的城市人口，工厂从哪里招募足够合适的工人？还有设备、科学研究、基础教育等等方面，他们都太落后了！”
“你应该能看出来，现在的工厂，越是单位产值高的，它对工人的素质要求就越高！而真正赚钱，赚大钱的工厂，大多都是这样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高于利率的通膨率
“我不否认这一点，但正如我相信这个民族的创造力一般。我觉得这个问题，困不住他们，就像十几年前，他们愣是靠着算盘...哦，这是一种简单的，人工的计算工具。”
“愣是靠着算盘弄出了一颗原子弹一样。这些在我们想来，几乎不可理喻，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他们做到了，不，应该说他们做到过！那我又为什么不能再相信他们一次？”
卡特举起手中的酒杯，脸上露出笑容：
“我们做投资，最喜欢的不就是抄底吗？在一群表面上看都很弱小，甚至濒临破产的企业里，找出那些基本面不错，潜力不错的企业进行投资，以换取最大的回报。”
“国家也是这样，在时机成熟时，在我手里有余钱的时候，我是很愿意在中国身上赌一把吧！万一他们的发展真如我所说的那样...”
“你觉得我能获得多少回报？”
“原子弹不是有苏联援助...算了，我承认你说得对！投资一个国家，一旦做成的回报的确远大于一些零散的公司。以后有机会的时候，我想我会去一趟中国，实地去看看它到底有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吉姆本想反驳卡特两句，但想想觉得也没必要了...
毕竟无论他们两现在怎么争，这两人都是没去过中国的。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相比自己，眼下的卡特似乎对中国的理解还深一些。
急赤白脸地争辩，那不是罗杰斯的风格。所以，尽管仍旧觉得卡特有些理想化，但吉姆还是放弃了劝阻的想法，转头问起另一个问题：
“还有一个月不到，你就放暑假了吧？有安排吗？”
“暂时还没有，你有什么想法吗？”
“我有点想去海边玩玩了，夏威夷怎么样？等你放假了，我们一块过去。”
“好，没问题。等我放假了，我给你打电话约时间！”
···
···
“古德曼叔叔，请帮我个忙，联系一下东风速递，让他们派两辆车去一趟纽约，帮我朋友搬个家。地址在这...”
第二天下午，刚刚回到道格拉斯的卡特就着手安排起了帮老陈一家搬迁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这次怎么去了这么久？”
古德曼看了眼地址，小事而已，谈不上上心，随口就答应下来。
“临时出了点事，拜访了些朋友，所以多待了两天。对了，暑假我应该要去一趟夏威夷，到时候银行这边还是拜托你了。我不在的这几天有什么事发生吗？”
“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你老老实实在这呆着...”
一听卡特暑假又要撂挑子跑路，古德曼略感无语的同时，表情显得毫无波澜。一回生二回熟，这回的古德曼已经很熟悉这套操作了，自然古井无波。
“最近大体稳定，吉纳斯先生昨天来电话了。加工厂设备采购的合同已经敲定，等到厂房建设好了，设备就可以直接进场了，技术人员也在招募中。”
“招募上有困难吗？”
“问题不大，孟菲斯好歹也是大都市，人才还是有的。加上现在失业潮，招募上没多少难度。只是我们这里，东风速递那边的经理职位总不能一直空着吧？现在培训阶段还好，等工厂和冷库建设完毕后，群龙无首的公司怎么完成好自己的任务。”
“管理人员好找吗？”
卡特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一边收拾，一边随口问道。
“不太好找，管理人员本身就不是特别容易失业。其次我们这里的位置还是太偏僻了，有些有意向的人，一听是在道格拉斯工作，就不愿意来了。毕竟东风速递还未开始产生营收，人家也不放心过来，担心这公司没两月就倒了。”
“行，我知道了。我回头想想办法，还有什么事吗？”
从包里翻出西服放到一旁，卡特又拿出那叠商铺置换协议：
“对了，这次在纽约，我换了间商铺。在曼哈顿下城，两层小楼，单层面积大概200平，回头找个人跟搬家的车一块去一下吧，看着帮忙转租出去，这原来是一家餐厅。”
“你怎么想到买纽约的商铺？”
接过卡特递来的协议，古德曼又又又一次见识到了卡特那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和国内许多公司都希望往大城市跑不同，美国许多大公司，往往都是地头蛇一般的存在。
哪怕是金融行业也脱离不了这个味道，比如那大名鼎鼎的富达投资集团，总部到现在都在波士顿。就是不去纽约，或者芝加哥...
是以，古德曼完全无法理解卡特这时候搞一间纽约的商铺是什么意思。这地理位置，真是天南海北，隔这么老远，这商铺有啥用？！
“准确地说不是买的，是换的。罗伯那边不是补偿了我一间商铺吗？我用那间商铺换的...”
“那还好，那间商铺300来平换纽约的建筑面积四百平，赚...”
“外加一套住宅！”
古德曼：...
从没有哪一刻，古德曼如今天这般对“不知全貌，不予置评”这句话有如此深刻的认识。
“对了，你刚刚说，还有什么事？”
“还有市场上的商业贷款利率已经突破了20%，联邦基金利率有所下跌，但也稳定在了13%上下。这个苗头很不好，这几天你看新闻的话，应该能看到已经有人组织起来去华盛顿示威了！”
古德曼显得忧心忡忡，尽管商业贷款通常周期较短。可相比之下，他还是感觉现在正不断向外发放的住房、商铺抵押贷款那12%的利率有些低了。
要是市场上的利率高居不下，那他们这个利率，实际上是在亏损的！
当初卡特定下年利12%时，古德曼就有些犹豫。因为同期的通膨率已经和这个数值差不多，甚至略高一点点了。
可发展到现在，通膨率已经快要攀升到13%了，且丝毫没有看到下滑的趋势。emmm，也不说能没有看到，起码增速正在放缓，这个明眼人是能看出来的。
可只是增速放缓，这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哪怕是13%的通膨率，12%的年利其实都是在亏本。即账面看上去是盈利，可实际上，他们两家银行掌控的货币购买力反而在下降。
在这种环境下，放出的贷款越多，亏损地也就越多。
“好事啊，这说明沃尔克还是很牢靠的。再过两年，这个通膨也就打下来了！”
“我承认从长远上看，这可能是件好事！但对我们眼下...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卡特！”
第二百一十八章 我们还是赚钱的
“放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觉得我们亏本了，对吧？”
卡特淡然一笑，甩给古德曼一根香烟后，示意对方先坐下。不要那么心急...
“从目前来看，我这个利率确实是亏的。但现在的情况不是很明朗吗？美联储为什么要加息？或者说，他这样不停地加息以后呢？会导致什么结果？”
美联储加息的影响，前文提过，古德曼也理解卡特的逻辑。只是理解归理解，但怎么想，古德曼都觉得这是一件完全不那么靠谱的事情。
于是，卡特便听见古德曼略带怨气地嘟囔了一句：
“会导致我们放出贷款，不仅不赚钱，还得亏钱！”
“亏损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等过两年通膨率下来以后，你再看！要知道，我们这个可都是十年、十五年，甚至最长二十年的合约！”
“头两年亏一点就亏一点，未来等利率恢复正常水平后，我们这个利率，对吧？正常年景，你签得了这么高的利率合同吗？！”
卡特双手一摊，思路及其清晰。
正常年景里的房产类长期贷款，利率几乎就没有超过4.4%的，自己这12%的利率几乎翻了三倍。仅从前几年看，似乎每年都要亏百分之一，百分之二...
可当这几年熬过以后呢？
在同期4.4%的利率到来时，自己这一大批12%的利率合同...
“古德曼，你这么想！现在的最新通膨率不是12.9%吗？到年底还有半年，我就算它会涨到13.5%！我们现在放了多少贷款出去了？”
“680万，估计明天，不，下午就破七百万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来贷款的人都变多了，我都担心到时候那一千万，哪怕加上银行原来的钱，这贷款都不够放的。”
古德曼依旧郁闷地不行，他总感觉贷出去的越多，自己越肉疼。丝毫感受不到卡特的开怀...
“现在680万，其实已经足够开设44家门店了，距离你目标的50家，已经不剩多少了，等满足五十家门店开设的需求后，咱们就停下吧！”
“不不不，不能停！五十家门店其实也铺开不了多少，真的，古德曼，你相信我，这个贷款放得越多，收益越大！”
听见古德曼有意收缩贷款，卡特吓得连连摆手。这种薅羊毛的机会，如何能停啊？！
“你听我说，我们算算账。就拿1000万举例，假设今年到年底，通胀率达到13.5%，明年还要涨，14%，后一年继续涨，15%，然后开始恢复稳定。”
“在这种情况下，三年后，1488万，将和我们现在的1000万购买力相当，这没错吧？”
“嗯哼...”
古德曼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算是认可卡特的观点。
“好，那我们做个比较，你觉得是1488万，以顶额利率4.4%放出十年，利润更高，还是1000万以12%放出，利润更高？”
“先算十年后的账面收益。1000万，十年后总收入1200万，当然这个是没有计算减少本金的情况，现在咱们就大概捋一捋。同样，1488万也一样，十年后理论总收入655万。”
“现在开始加通膨的因素，1000万的这种，就是我们现在放款模式，前三年分别为每年13.5%，14%，15%，后七年以5%左右来计算，十年后的总通膨大概是109%。也就是1200万的实际收益，降低一倍，就按600万算好了。”
“然后是1488万这种，十年后总通膨62.8%左右，即655万，实际收益只有402万。所以啊，古德曼，12%的年利不低了！你再涨高了，没人敢贷，那才是亏呢！”
“问题来了，你怎么就这么笃定高通膨就只会维持三年呢？要是未来...”
理论模型，谁都明白。古德曼自然也清楚，眼下这种贷款模式，实际单位盈利能力肯定不如正常年景里的那种低利率贷款的盈利能力的。但只要规模上来，就跟薄利多销似的，最后盈利总量肯定不弱。
但要是这个通膨率，它不是如卡特所想的那样，只持续了几年，要是一直持续下去，不说10年，哪怕是持续五年左右，他们就要面临不仅不赚钱，反倒是亏钱的局面。
“还能为什么？就现在这个利率，还有多少人敢贷款？古德曼，不是每一家银行都敢像我这么干的！也不是每一家银行都有我们这种资金支撑的！”
去了一趟纽约后，现在的卡特格外有底气。彼得·林奇那边的不说了，光是量子基金，分账日可是快到了啊！到时候少说几百万美金进账，资金雄厚得一批。
完全不怕这么点亏损！
“再配合上存款利率的上涨，一边是银行不停得地将人们口袋里的钱收回自己的金库，一边是高昂的贷款利率，让这些金库里的钱根本就出不去。此消彼长之下，市场上的消费力也必然会锐减。”
“市场消费力不足，工厂产出的商品卖都卖不出去，它还怎么继续涨价？！再说了，这都多少年了，一年一个价，涨得没完没了了，也是时候该结束了！”
“现在的这些情况，只是黎明前的黑暗。你可别被这时候的黑暗给吓住了...”
“哎，行吧。既然你坚信你的判断，我还能说什么呢...”
古德曼叹了口气，和卡特相处这一年下来。他也清楚了这个小老板的个性，他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很容易劝，但只要他拿定主意了，那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未来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或许你的决策才是最正确的呢，尤其是在民众们心里。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上次你和本杰明先生沟通的限制入籍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
“规定还没出台，但最近涌入道格拉斯和皮尔森的人数越来越多了！我估计除了工作问题外，我们这个同期低利率，也是吸引他们的一个核心因素。”
古德曼捞了一下自己那头因为最近的烦乱，无心打理而显得有些杂乱的头发：
“昨晚我听邻居布朗尼太太都夸赞说我们银行有良心，是真正的，市民们的储蓄银行。当时我就当个客套话听了，但现在想想，如果你坚持这种低利率的话，或许会因此而因祸得福。”
“比如，我们公路边的那些土地，最近已经有人来银行打听了，问我们卖不卖。他们希望买下那些靠近城郊的土地，用来建住房，然后申请成为道格拉斯的市民...”
第二百一十九章 噶韭菜连根刨
“因为我们的利率？！”
“没错，因为这个利率，让他们觉得我们道格拉斯这里更加可靠！如果能来我们这生活，他们将更加稳定...”
古德曼感觉有点好笑：
“如果你现在宣布竞选市长，我想本杰明一定不是你的对手...因为这段时间，大家对你的评价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不不不，你知道我没那个想法的。只是，这帮人一股脑往我们这里跑...罗伯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吗？我们这里也提供不了那么多岗位啊！”
卡特有点头大。按理说，有人来买自家银行的地，这是件好事，可特喵这解决的方式完全脱离了卡特的计划啊。
居然不是依靠公路商业区哄抬起来的地价，反而是...比烂？
卡特真有点感觉眼下的局面，似乎就是在大家一块摆烂。自己的利率说起来低，可就像他刚刚给古德曼算的账一样，这个利率其实也不低。只是相比别家那动不动就往15%，16%上飙升的利率，自家看上去颇有良心罢了。
实际上，该咋还是咋...
挣钱嘛，不寒碜！
“我们储蓄银行确实有维护地方稳定的责任，可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了！该帮他们市政府搞工作岗位，我们搞了，该提高贷款量，我们提了。他们总不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吧？！”
卡特现在很烦躁，这有地，有价，但不太好卖...这可真是脑壳疼...
要是这本杰明能争点气，再折腾点工作岗位出来，自己这地一卖，又能回笼一笔资金了。哪怕赚的不多，或者说都谈不上赚，只是把原来已经坏掉的账，收了回来。可即便是这样，呆了这么久的账，被重新盘活，并且回收，那也足够令卡特开心了。
“他现在应该还在忙着游说议会通过提案吧，主要是我们这地方...”
古德曼不想把自己的家乡说得太一文不值，可事实偏偏就这么操蛋。供需稳定的小市场，小城市，从哪凭空变出些岗位？
“那就不卖！省的回头罗伯又来堵门哭穷...真把我当神仙了他这是...”
新市民的涌入，这对任何一个美国市长来说，都是难以抵御的诱惑。可真要放这帮人进来，自己那是真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真的再折腾不出来什么新花样了。
特么连那越来越划水摸鱼的兼职调查员怎么处理、怎么安排自己都还没想出个着落呢，再给自己加点担子...也特么不怕给自己压死...
而不找自己，本杰明还能找谁？
不是卡特自负，一旦放任新市民涌入，保管前一天他们注册完成，后一天本杰明就得到银行来堵自己。
“可问题是，哪怕你不卖，其他人呢？”
嘶～
“道格拉斯南边，23号公路两旁的地，基本都在我们这。但其他方向...卡特，他们抵御不住这个诱惑的。”
古德曼口中的他们，自然是道格拉斯附近，其余方向上的地主们。而这话，卡特安全没法反驳...
“艹了，这特么叫什么事啊！卖吧卖吧！你说你也是，这种情况你还问我干嘛，除了让我更加郁闷外，有什么好处吗？”
储蓄银行作为美国稳定地方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有其他方面的因素制约，才让卡特决定不卖这些地。通过土地限制外来人口进入，从而保护本地的经济稳定。
可特喵的，别的地主们可没这些屁事啊！对他们而言，有钱不卖，那是傻逼！
“不不不，我是想说，他们这么干的想法，我觉得根源可能也和我们的低利率有关。比如我现在是阿瑟森，我来自奥西拉，我先把我在奥西拉的住宅抵押给当地的坤纽特银行，以16%的年利拿到房屋价值80%-90%的贷款。”
“来到道格拉斯以后，自己补一部分钱，等建好房屋后，再把房屋拿到我们这来抵押。用这笔新贷款去偿还旧贷款，这样就等于他们只用12%的利息，就完成了现在最低成本的举家搬迁。”
“等到经济好转后，再把奥西拉的房屋挂牌出售，之前也可以先租出去，用租客的租金来支付利息。尤其是在搬迁成本上，我们这里有很高的诱惑力，也就是说，哪怕他们在外地找到了更好的工作，他们搬家也很困难...”
“所以你还是在劝我上调贷款利率？”
心里宛如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的卡特，颇有些生无可恋的感觉。
他还是个孩子，他只想赚点小钱钱，他有什么错？！为什么总是要让他承受这个年纪本不该承受的痛苦...
利率上涨，HT计划的推进会出问题；毕竟利率高了，别人不敢贷，自然门店就少，原本的解决就业数，可能也会降低，直接影响到自己未来在ht公司，在银行等好几方的收益。可不涨，又有这帮精明算计的小机灵鬼趁机左手倒右手得刁难自己...
“能催催本杰明赶紧把那个居住不满三年，不得成为道格拉斯市民的规定弄出来吗？这么点事，议会那边还墨迹个屁啊！”
“催是能催，不过我觉得意义不大。哪怕不能成为我们的市民，可只要他们人跑过来，就赖着不走，你还能直接把他们赶走不成？”
古德曼摇摇头，直接打消掉卡特意图用行政令让这帮人滚蛋的念想。
“不过我倒是有个想法，不知道你觉得可不可行？”
“说说看！”
有气无力地点燃一根香烟，卡特心里并为抱太大的期待。毕竟这连自己都有些难以解决的问题，只靠古德曼这个守成之君，他能有什么新花样？
“你说我们能不能这么干：我们先去成立一家建筑公司，就用卖地的钱，然后银行这边再补一点钱。然后用这家公司，招聘他们成为工人。开始的项目嘛，就是给他们盖房子...”
嗯？嗯？嗯？？？
用他们买地的钱，给他们发工资，完了再组织他们建房子，建好房子后又卖给他们，再把他们手里的工资收回来...
这逻辑咋一听，似乎没啥问题。只是...
“我靠，你特么这么狠啊？！你这羊毛薅得，羊都要给你薅秃了！
噶韭菜，你是连根在刨啊！
古德曼！
“你...你...你特娘的真是个人才！”
第二百二十章 道格建工
“那不然怎么解决现在的问题？这个办法，算是能解下燃眉之急吧。至于未来，房子建好以后，大不了再学HT的模式，组织他们出去抢活干！”
古德曼双手一摊，表示这韭菜不是自己想这么噶，而是不得不这么噶。
他古德曼还是个有良心的好人，毕竟和goodman同音嘛～
只是卡特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货应该是goldman...
深感自己与标准美国资本家差距的卡特，仔细一琢磨后，还是十分担心。
“我懂你的意思，可是这样搞的话。卖地给他们的时候，我们会噶一波；然后发工资的时候，再剥削一波；等到接他们的住房修建订单时，还要噶一波...”
“先不说他们是不是傻，这种东西，这么操作人家能不能接受的问题。就是我们这样反复地噶来噶去，韭菜根都快给你刨干净了，这些人后续的价值呢？”
卡特真的心态有些裂开，竭泽而渔的故事，这帮美国人...哦，不对，现在自己也是美国人...应该说，这些美国人，没听过吗？
原本的钱，兜兜转转都进了自家银行的腰包不说。这些年创造出来的价值，也被自己噶了，那他们还剩下什么？
还有存款吗？还有余钱在市场上消费吗？他不消费，那能刺激本地的经济发展吗？这么搞，很容易搞得道格拉斯看上去不错，人口挺多，挺热闹。
结果一看消费数据，特喵的还是原来那个穷乡僻壤，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与此同时，看似自家银行嘎了一大波韭菜，应该很爽。
只要自家赚得盆满钵满，管他外界如何？
可想想那个通膨率，现在嘎来的钱，没两年就不值钱了。尤其是现在能噶得程度，也很有限。毕竟，利率高了，人家不敢贷；地卖贵了，人家买不起；建设收费也是同理。
也就是，噶是噶得很深，恨不得连韭菜根都给你刨咯，可问题是现在这片韭菜田，还都是幼苗啊！
你就是把根刨了，你又能收获多少呢？本就不多的收益，再经过通膨那么一贬值...
“算了算了，你说得对，这帮人堵是堵不住了。只能收下，到时候卖地...只要我们的成本能收回来，不要亏太多，就这样卖吧！”
想着想着，卡特忽然颓唐地叹了口气。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没有经历过动荡年代的人，是真得难以体会这句话的含义。这些外来的小韭菜们，哪怕不被自己噶，他们又能如何？
还不是在老家都被人噶秃噜皮了，这是没办法了，再待下去活都活不了了，这才想着往道格拉斯跑。可这片在他们眼里充满希望的地方，同样也有自己这个老农，正举着镰刀，准备开噶...
这似乎就是宿命，没有摆脱那个阶级。从韭菜进化为农夫，就只有被噶的命，无非是自己这个农夫可能会心慈手软一点，或者说...
更有耐心一点，更想等他们茁壮成长起来以后再挥刀。相对而言，好歹能让他们先过上几年好日子不是？
这么一想，卡特的心理忽然好受多了...
那股资本家的罪恶感也消散了不少。于是，卡特接着布置道：
“那些调查员现在不是摸鱼的多吗，把这个工作全部取消吧。看他们愿不愿意去这家建筑公司，不愿意的话，让他们自谋生路去吧！”
“好的，我明白了。我明天就让乔恩去亚特兰大注册公司，名字你有想法吗？”
“只要不是什么布莱克建设，布莱克建工什么都行。等等，你刚刚说让乔恩去？他办得好这些事吗？”
相比别的高额投资，这家建筑公司，卡特想了想...
搞起来也不需要自己投入多少，毕竟就是盖盖小房子，这在曾经的中国农村，基本都是自己买材料自己弄的事。又不是修什么路桥工程，资金、技术要求双高！
加上卖地得来的资金，哪怕再加上一帮划水摸鱼的原调查员们，卡特预计自己只需要出二三十万应该就足够让这家公司运转起来了。
“只有他现在有空啊！你刚刚上楼的时候没看吗？楼下的柜员都少了一半，现在都去推广信用卡了。放心吧，我会提前给你讲清楚流程，还有注意事项的！”
古德曼苦笑一声，非常直接地表达了现在卡特旗下各产业人才匮乏，已经出现了断层的情况：
“名字的话，既然你没有想法，又是为了道格拉斯建设而成立，那不如就叫道格拉斯建工？算了，道格拉斯估计会重名...道格建工吧！”
“哈？dog建工？！”
卡特闻言一愣，这名听着怎么怪怪的：狗建工？
转念一想，似乎这家公司成立的初衷，或者叫原始动因，还真得挺狗的...
“行吧，就这个道格建工吧。HT那边，门店选址的工作，进展怎么样了？”
肯定了新公司名称后，顿感资金压力有些增加的卡特，情不自禁地问了一句。
在这个加工厂和冷库尚未建设完毕，配套的物流公司更是连个老大都没确定的时候，直接问门店建设，似乎有些着急。
但古德曼却很理解，毕竟这建筑公司开始投入是不多，但相应的，等这批人房子建好以后，直接开贷...那时候对现金的需求，可一点不小：
“已经确定了六家店址，三家已经开工了。这是吉纳斯先生昨天通报的情况。哦，对了，还有一个情况，就是皮尔森那边，那些正在培训的员工，前天发了一次工资。”
“目前签约860人，按日薪10美元算。有些不满一月的，按天算工资，减去皮尔森市财政承担的20%，光是那边一个项目，工资支出就达到了16万美元，加上我们各产业的人员...这个月工资开支已经超过20万了，在上个月的基础上直接翻近了四倍。这个资金消耗速度有点厉害，你得注意一下开支了。”
“到下个月时，这八百人就得全部足额发放薪水了。再有新补进的成员，到时候光是那边一个项目的人工开支，保守估计都要25万左右，再加上我们原本每月需要支出的5万多工资，总数将超过30万！”
“并且，这个建筑公司搞起来，还有工厂那边开始招工，这个数字还将上涨。在盈利稳定以前，我们...”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一起下地狱吧
一个月三十万的人工开支...
再次续上一根香烟的卡特还是盘点目前自己的账面情况。在不看支出的情况下，两家银行通过收取过往利息的收益，以及作为中间行结算的手续费收益，平均每个月大概有六千美金左右。如果不看纳储能力这一点，这两家银行简直可以打上不良资产的标签，属于卡特名下目前营收最差的企业。
不过对于这一点，卡特心理有准备，也不算多么意外。
23号公路边的HT一号店，和皮尔森市的二号店，目前都处于盈利阶段。一号店有油站引流，二号店...那不用说，目前皮尔森最热闹的地方就是崔法利占股的那家店。
一号店为自己独资经营，当然，为了平衡公司制度，这家的股权卡特也转让了20%给HT公司，套现了4万美金。目前这家店的营收，正常情况下单日销量稳定突破四千张，哪怕经过油价上涨后，来自道格拉斯的客户有所减少，但随着伫立于公路边的时间越来越长，这家店在23号公路佐治亚州中南段的名气也在悄然累加着。
日均毛利2000美元，一个月下来就是六万美金。减去水电费以及给到ht公司的分成，最终到手也有四万六千美元以上的收入。二号店那边的销量更大，但由于分到HT公司的钱款暂时不能分红的缘故，暂时卡特拿不到营收。
油站方面，一个月大概两万左右，修车厂则少得可怜，减去人工后能分五百美元都烧高香了。而且据崔法利说，这还是修大车的缘故...
左右算下来，不算人工支出的情况下，目前每月能够收入6万美金左右，可特喵人工开支得三十万...起码在ht门店尚未开设起来前，那庞大的员工群体的工资，为了不占用HT的发展资金，这些支出也得由卡特个人承担。
2800万现金，HT公司、物流公司、还是隶属于HT公司的食品公司消耗了1000万，贷款加工资一共去了700多万，马上还要在老虎基金认购200万的份额，算是支持朱利安创业。这样算下来，自己目前可支配的现金已经不到900万了...
当然，如果加上银行内的现金存款，可支配钱款还是超过一千万规模的。可这些开支也还没完，比如ht专项贷款还有上涨空间，得预留近三百万的款项，信用卡业务也得准备80万左右的储备资金才能维持100万的信贷额度正常运转，再加上即将投入建筑公司的三十万...
这一下子，小四百万又进去了。还有未来三个月需要预留的近100万工资支出，再等到那些新市民进入以后，需要申请的房贷...
“我特么还打算做点商业投资呢，这还投个毛线啊...”
感到资金稍显窘迫的卡特，摇头晃脑地离开银行。心情谈不上好，但也不算坏，毕竟这是没有算上银行内现金存款的资金计算，如果把那一笔款项也算上，那么目前自己的财务状况其实还挺不错！
就在卡特回家享受温馨的家庭晚餐时，阿盖尔的巴斯银行内，却爆发出了一阵激烈的争吵...
“凭什么不允许提前结清？你们巴斯银行也太霸道了，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条款！”
“就是，还五年内不允许结清。这是霸王条款！”
银行大厅内，一群因为气愤而显得脸红脖子粗的人们正拍打着银行的柜台，指着桌面上的贷款合同，怒斥着巴斯银行的蛮横。
“什么叫霸王条款，不许提前结清是因为我们也要生活啊！谁不知道你们想干嘛，拿着这笔贷款去隔壁的皮尔森，然后从那边再贷一笔过来还账。哪有这么好的事情？我们凭白无故的，凭什么要把我们的钱，免费借给你们用？”
古德曼猜测的逻辑，其余人也并非猜不出来。利率的差异，会导致什么现象，老小巴斯这种精明人，早在巴斯银行加息，可隔壁皮尔森的森林银行毫无动静时，便猜到了眼前这一幕。
在修改贷款合同时，也提前给柜员们通了气：要是让这些人都跑了，那巴斯银行的收益下降，你们的工资...
利益相关之下，巴斯银行的柜员们，自然对这些可能导致自己降薪的“刁民”们，十分得没有耐心。
能给你们贷款就不错了，还在这逼逼赖赖...
“什么免费？我们哪里要求你们免费，免息了！在未结清欠款前，该付多少利息，我们正常支付，有什么问题吗？提前结清还能防止赖账呢！”
“帕维尔，你跟她说这些干嘛！我算是看出来了，他们就是想赚钱，眼里全是富兰克林，根本没有我们的死活！”
“之前卡工厂的贷款，让我们失业...现在又卡我们的住房贷款，不让我们求活...这还是我们阿盖尔的储蓄银行吗？心比商业银行还要黑！”
想到此前贷款申请审核时被刁难，被故意找茬的一幅幅画面，人群中的不满声也越来越大。被人群吓到的柜员十分惊慌之下，直接叫起了保安...
而这，无疑成了激化矛盾，或者点燃矛盾的那颗火星子...
“先生们，请你们保持冷静！先退出去，一个个来...”
三名正在执勤的高壮保安，把着腰间悬挂的橡胶棍走进人群中间。保安队长开始按照程序驱散人群，试图等人群冷静下来后，再逐一沟通，化解矛盾。
可在此时，因巴斯银行断贷而被迫失业的人群，再被这贷款合同上的霸王条款一刺激，新仇旧恨之下，此刻的人们看巴斯银行，那完全不亚于看电影里的大反派机构...
在这个时候，保安们试图劝离他们，再让他们一个一个进来办理业务的话语。落入人们的耳中，昂撒人那股被迫害妄想症直接发作...
“一个一个进来...好让你们肆无忌惮地压迫我们？”
“不能分开！我们得团结起来，我们又没做错什么！凭什么赶我们走？”
有保持冷静者，压抑着怒火，还在讲理。而也有情绪激动者，直接将手里的空易拉罐扔向了保安...
“老子等了足足一整天，饭都没吃一口。受了你们一天的鸟气，我是受够了！不让我们求活，那就一起死...哈哈哈，一起死吧！你们这群该下地狱的碧池！”
随着一个易拉罐砸向保安，接着便是一句有些癫狂地声音响起。顺着声音响起的方向，三名保安眼神顿时缩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