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校园赞助
“咳咳，上课了！同学们安静一点，那边讲小话的...卡特是吧？听说你...”
此时此刻，卡特要是再不明白自己成了艾尔蒙德学校新一届校园传说，那他就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
同学们往自己这里凑就算了，就连很多老师都知道了自己。尤其是地理老师，更是直接在课堂和自己聊起了旅行，让自己给同学们讲讲什么蒙大拿的冰川谷，科罗拉多的大峡谷啥的实际见闻...
小透明卡特已经一去不返了，现在的卡特，坐下身边就会有女生凑过来。出去，就会有男生看着他，羡慕忌妒恨。
这种体验，如果换成原身小布莱克，恐怕会激动得飞起，可对卡特来说，这就有点麻烦了...
“卡特，你要去吃饭吗？这是我给你买的酸奶...”
“谢谢，我不喝奶！”
面无表情地婉拒掉今天第四个殷勤的女孩，卡特有些幽怨地走进食堂。有女孩子主动，内心说没有一点暗爽，那是骗人的。
卡特郁闷的是，她们殷情归殷情，可自己瞧不上啊！这学校就没几个自己看得上眼的。美女存在于人群中的比例终究是很少的，正所谓量变引起质变。
道格拉斯这么屁大点的地方，一共就这么点人，出美女的几率和中彩票都有的一拼了。尤其是经过未来短视频“美女”饱和打击后，卡特的眼界已经被无限拔高了。
对眼前这些“歪瓜裂枣”，属实难产生兴趣...一旦没了兴趣，那这些狂蜂浪蝶就有些烦人了...
“诶？这算不算美女...帅哥的烦恼？”
端着餐盘走到食堂的窗边坐下，卡特有些莞尔地自嘲一笑。两辈子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好不容易享受到了，竟然还不满足。
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卡特慢悠悠地吃着手里的午餐。学校午休时间不长，但对没有午睡习惯的美国人来说，这个时间只用来吃饭，那是绰绰有余的，完全可以做到细嚼慢咽。
正当卡特不疾不徐地品尝午餐的时候，餐厅内忽然响起一阵有意压低过得喧哗。并且声音还有逐步向自己靠拢的意思...
卡特好奇地抬起头，只见一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金发妹正缓步向自己走来。
“你好，卡特，请问我可以坐这边吗？我应该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吧？”
“自然不用，请坐吧！”
对比此前那些姑娘，卡特眼前这人绝对称得上一声美女。祖上似乎是北欧裔的莉可莉丝·谢珀特是艾尔蒙德学校公认的校花，白净无暇的肌肤，深陷的眼眶搭配上那一对碧蓝色的瞳子，仿佛童话中的精灵公主步入凡间。
她的确不需要自我介绍，在卡特的记忆里，原身小布莱克此前可没少意淫过这位北欧“女神”。但令卡特有些不解的是，就凭眼下的自己，想要吸引到这样的姑娘倒贴，怎么想都不太真实...
毕竟流水的弄潮儿，铁打的女神嘛！在荷尔蒙泛滥的校园里，只有女神的地位才是真正稳固的。换句话说，卡特眼下在校园里的咖位是不及眼前这位的。
“听说你暑假环美旅游了一趟，跑遍了东西海岸？”
“没错，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面对这今天已经听过无数遍的开场白，卡特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觉得其乏味。出于对美女的尊重，卡特稍微多补充了一句：
“你该不会是来找我打听纽约，或者洛杉矶的生活、工作环境的吧？”
“不是，虽然还有一年我也要毕业了，但那是毕业以后考虑的事。我找你，是来拉赞助的！新一年度的橄榄球、篮球联赛就要开始了，你愿意为我们学校的校队，做一些贡献吗？”
手指绕着鬓角的金丝，莉可莉丝俏皮中又带着一点抚媚。好像是暗示，又好像是在明示般地说道：
“赞助校队的话，你又是校内的人，会很容易接触到我们啦啦队的女孩哟～”
“抱歉，我没有赞助的想法。”
果然，桃花运什么的，九成都是桃花劫！
现在只感觉自己穷疯了的卡特一听这“女神”居然在打自己钱袋子的主意，立马拒绝道。这会惦记我的钱，别说女神了，女神经都不行！
“哈？你是说拒绝？抱歉，我想不到你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卡特干净利落的拒绝令莉可莉丝显得有些愕然，因为惊讶，小嘴微张。不过，卡特并没有过多的欣赏到女神惊讶的画面，因为她又开口了：
“我们学校场地有限，没有棒球队。你只需要赞助橄榄球队和篮球队就可以了，一共也花不了多少钱。而且球衣球服上也会打上你的广告，你还能...”
“还能什么？能和你约会吗？如果不行，那就别说了。”
卡特强行打断莉可莉丝的话，他感觉这姑娘可能被捧习惯了。自己那么明显的拒绝态度听不出来吗？
“你知道我家是干嘛的吧？在道格拉斯，我们布莱克银行需要打广告吗？而出了道格拉斯，抱歉，先不说银行暂时没有向外扩张的打算，就是有，就凭我们学校的校队，能打出去吗？”
美国高中的体育联赛制度做得确实很好，事实上也存在一些小高中的体育建设很棒。就是所谓的统考成绩不咋地，但联赛排名很高，但很遗憾，艾尔蒙德并不是这样的学校。
这所学校，很容易让卡特找到前世在中国读高中的感觉。就因为在玛丽太太的领导下，现在的艾尔蒙德上下几乎都是唯成绩论，以sat考试为核心目标。别的活动，过得去就行，体育建设不能说没有...但你只看这学校连棒球场都没有，就能知道是个啥情况了...
棒球在美国可是第二受欢迎的运动啊，比篮球排名还要高！这样的学校校队，让自己赞助，那不是把自己当冤种是什么？
“别怪我说话难听，就校队那些人，能打出道格拉斯就不错了。所以赞助的事就别提了，我看不到任何好处。”
“你！！你怎么能这样，卡特，你也是艾尔蒙德的一员啊。你就忍心看着自己的同学穿着鞋底都快磨平的球鞋在赛场上奔跑吗？”
嚯？利诱不成改道德绑架？
可道德绑架这事，谁还不会咋滴：
“那你是不是忘了，同样是在艾尔蒙德，我们还有很多同学连一双像样的球鞋都没穿过。何谈鞋底都磨平？他们能穿着球鞋毫不心疼地磨平鞋底，已经生活得很幸福了！”
第六十一章 谁都知道你有钱
女神气鼓鼓地扭头走了，神色间颇有些像被负心汉抛弃的幽怨。
而我们的负心汉卡特，在中午赶走打秋风的女神后，忽然发现，自己的世界都变得安静了。狂蜂浪蝶们，宛如昙花一现般。上午来得有多热烈，下午消失得就有多迅速。
有点摸不着头脑，不知为何的卡特稍微想了想，便放弃了刨根问底的打算。清净点也好，该上课上课，毕竟今世有了机会，有了资本，再不给自己的大脑充充电可不行！
别的不说，起码一个常春藤总得考一考的嘛！哪怕学不到什么东西，光是人脉的培养就不是像自己这样在道格拉斯瞎混能比的...
安心回到教室，规规矩矩开始上课的卡特，还是低估了校园女神的号召力。但，很快，他就见识到了。
因为，他被人堵了！
“你就是那个卡特·布莱克，对吧？”
“听说你很看不起我们橄榄球队啊？”
“还有我们篮球队！”
下午三点左右，卡特如往常一样，去停车场准备拿车闪人。结果刚到停车场附近，便被几个“壮汉”挟持着来到了校园旁的一栋建筑后，而这里，还有十几个“壮汉”，正在等着自己。
默默地对比了一下敌我双方的战斗力，卡特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这里已经出了校外，虽然离学校很近，但并不在学校范围。校警巡逻也不会到这来，而叫人...抱歉，艾尔蒙德学校的位置本身就有些偏僻，几乎没有什么人会从附近路过，就是真有人路过...
看到这乌泱泱十几个，近二十个壮汉，恐怕也是视若不见，掉头就走。
“嘿，你特么是个哑巴吗？怎么不叫嚣了？中午不是很嘚瑟吗？”
一个壮汉上前推了一把卡特的肩膀，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
这种感觉简直和前世初中时，在学校里所谓混社会的一毛一样，着实没想到重生后居然又遇见了这久违的场面。
曾经的卡特也是稍稍混过那么一两年的，自然不会被这种场面吓到。如果在中国，卡特百分之一百二十会选择追着领头的锤。
哪怕自己挨打，但只要自己够狠，把领头那个打趴下。不说能吓到其他人，起码自己不亏啊！
但这是美国，谁特么知道这帮人会不会带什么凶器？万一有哪个大山炮带了枪，或者刀，给自己来一下，那特么...
不说他们未来怎么样，自己绝对是血亏的！
“废物！”
就在卡特思考得失时，已经有人忍不住了。上来就是一脚...
而这时，卡特也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双手抱头，蜷缩在地，护住自己的要害，任凭他们打骂。
“老子让你叫嚣！你个婊子养的东西！”
“打死这个碧池！”
拳脚如雨点般落在身上，此时的卡特格外狼狈。但奇怪的是，卡特的内心却非常平静...
曾经打架也有过打输的时候，那时候的卡特虽然也是挨打，但无一不是咬牙切齿地惦记着什么时候报复，反打回来。但现在，卡特发现自己的内心居然没有什么波动...
拳脚落在身上痛吗？痛！但也赤手空拳，说实话，痛感很有限。校园暴力真正令人难受的很多时候并不是肉体上的疼痛，而是对尊严的伤害，对脸面的践踏。
那种在同学面前，在自己心仪的女孩面前呈现出弱者的姿态，对一个男孩的心理打击才是最大的。而很不巧，卡特在艾尔蒙德压根就没有这种感触。
但被人殴打，也确实令卡特觉得难堪。可另一方面，卡特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发什么毒誓报复回来了，因为现在的自己完全可以去做到釜底抽薪式的报复，根本用不着发誓什么的...
“嘿，谢帕特！给你难堪的小子，就在这，你要不要来踢两脚？”
就在卡特一边护着身体，一边冷静地思考时，耳边忽然听到这么一个声音。果然，侮辱篮球队什么的，还不如说是想在女神面前表现自己所谓的男子气概...
虽然换了地方，但小年轻们的打架，却总是脱离不了女人这个动因。不屑地笑笑后，卡特并不当回事。可下一瞬，又有一道声音响起：
“法克鱿，格恩！有种冲你爷爷来！”
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响起，又过了很短暂的时间后，声音渐渐平息。
“卡齐姆，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卡特和你有什么关系？”
“管他有什么关系的，一个是揍，两个也是揍！打特么的！”
落在卡特身上的拳脚忽然少了许多，卡特偷偷看了看身侧，只见一个黑人小伙正躺在自己身边，和自己一样狼狈地抱着头挨着打。
嘿，这可新鲜了！
在道格拉斯，黑人和白人可谓是泾渭分明的两拨人。白人一般不会去黑人街区，黑人同样不会来白人的地盘，体现在学校里就是两个完全独立的圈子。
白人是白人一拨，黑人是黑人的一拨。卡特连白人圈子都没玩明白呢，道格拉斯的黑人更是没接触过。所以，这事情就奇怪了...
一个完全没有接触过的黑人同学，为啥会帮自己出头？
带着疑惑，卡特静静地等着这场殴打结束。或许是觉得一直打卡特这个一句话都不说的闷瓜太过没劲，自从那个叫卡齐姆的黑人出现后，大半的拳脚都分到了那人身上。
莫约十来分钟后，殴打结束。卡特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又脱下沾满脚印与几口唾沫的外套，随手扔到一边。
这玩意，卡特不打算要了。
“嘿，你叫卡齐姆是吧？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需要你帮我！”
同样站起身子的黑人男孩，冷静地看着卡特，同样浑然不在意刚刚遭受的殴打。非常直接地开口说道。
“我能帮你什么？钱吗？”
卡特笑了，他似乎明白了这个黑人卡齐姆心里的算盘。
先来帮自己，但不真帮。反而和自己一块挨顿打，由他吸引走大部分火力，在卡特面前卖个惨，然后再开口请求帮助。看在同患难的面子上，一般正常的年轻人很容易被他的行为打动。
说白了，就是苦肉计！
但明白归明白，卡特也不点破，心里多少还是承了这个情。
“对，我父亲被抓了，需要一笔保释金去救他。我没钱，我朋友们也没钱，但你有！现在艾尔蒙德谁都知道你有钱，我想跟你借钱！我保证一定会还的！”
第六十二章 我是个好人
“为什么被抓了？走吧，边走边说。”
丢掉外套，拍拍裤腿上的灰脚印，卡特率先向停车场走去。
卡齐姆则回头看了看卡特随手丢在地上的衣服，又看了看已经动身的卡特，有些不舍地咬牙追上卡特。
“因为卖叶子。”
看到卡特上车，但没有发动车辆的意思，卡齐姆略一犹豫后，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来。
“卖叶子被抓了，可不是小事啊。恐怕很难搞。”
“不难搞的话，我为什么要求你这个白人呢？”
这话没毛病！
卡特有点被呛了一下，随后发动车辆。
“带我去你家看看吧，还有找几个熟悉的人过来，了解一下情况。知道是被谁抓了吗？如果是市警局，还好说，要是被禁毒局抓了，那我恐怕也没什么好办法。”
“不知道，但我知道谁可能知道内情。”
顺着卡齐姆的指引，卡特将车开到城西的黑人街区。这是卡特第一次来到黑人的地盘，车还在路上时，街边都有不少黑人神情戒备地盯着自己的车。
或许是看到副驾驶上坐着卡齐姆，他们倒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在低速越过两个路面凸起作为减速带的路障后，卡特将车停在卡齐姆家的门前。随后，跟着卡齐姆走进对方家里。
“卡齐姆，这位是？”
陡然间看到儿子带回来一个白人同学，卡齐姆的妈妈有点惊讶和不知所措。
“他是卡特，卡特·布莱克。我的同学，也是市里那家银行的老板，爸的事，只有他能帮忙了。”
“好好好，那...那布莱克先生，你快坐！你...你们...卡齐姆，你们是被人欺负了吗？”
手忙脚乱地招呼卡特坐下，卡齐姆妈妈忽然注意到了两人身上的灰泽。凌乱的衣衫与灰尘，不是简单拍打就能抹去痕迹的。
“这是谁干的？巴里斯他们没有帮你吗？！”
这巴里斯也是黑人，算是他们在学校里的小团伙。听到老娘差点暴露自己明明能叫人帮忙，却不叫人的卡齐姆有些尴尬地偷偷看了看卡特，见到对方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后，连忙转移话题道：
“妈，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把爸救出来是最要紧的事。你先招待一下卡特，我去把巴里叔叔，还有杜莱德里克叔叔他们叫来。卡特要知道，爸到底是被谁给抓了，这很重要！”
“对对对，那你赶紧去！他们应该都在家，刚刚我还看到他们了。”
卡齐姆妈妈连连应是，在临出门前，卡齐姆又对卡特打了个招呼，并告诫自己弟弟别给卡特惹麻烦后，这才步履匆匆地走出家门。
除了客套的应承外基本没怎么说话的卡特暗暗观察着眼前这一幕，看得出来，这个卡齐姆和自己有点相似。
妈妈不太能顶事，一旦家里男主人出了事，就只能靠他奔走了。就在卡特思索间，一个莫约只有七八岁的黑人小男孩忽然跑到卡特身边，认真地问道：
“卡特，哥哥说你会帮我们。但你是白人，你为什么要帮我们黑人？”
“卡利姆！不要对客人无礼，回你的房间去！”
厨房里，正在泡红茶的卡齐姆妈妈闻声喝道。
“没事的，夫人，我不在意。”
回了厨房一声后，卡特转过头看向眼前这个年纪小小，但满眼都是对自己不信任的小男孩，伸手想揉揉对方那头自然卷的头发，却被后者直接躲了过去。
卡特也不在意：
“这个问题，前面我问过你哥哥。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帮我？要和我一块挨打？他说，因为我需要你帮我。”
“同样的答案，告诉你，我也需要你们帮我。”
“可我们能帮你什么？你有钱，有...”
小男孩的迷惑还没有解开，卡齐姆就回来了。
“你先回房间去，卡利姆。卡特，人找来了，这是杜莱德里克，这位是巴里。和我父亲都是一个帮派的，他们应该知道我父亲是被谁抓了。”
跟着卡齐姆一同回来的，还有两个黑人壮汉。两人盯着卡特，半晌没有说话，卡特也同样在打量着他们。
没有什么纹身，也看不到什么所谓的凶光。但这两人往面前的沙发上一座，卡特就能感觉到一丝紧张的压力，那对淡漠的瞳孔里，隐藏着一丝凶戾。
“来，刚泡好的红茶，你们边喝边聊。杜克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只能拜托你们了，我先回房间了，你们聊，有什么需要的直接让卡齐姆去叫我。”
“放心，我们会尽力的。杜克救过我的命，我不会坐视不理。”
“对，太太放心吧！”
等到卡齐姆的妈妈拽着卡利姆上楼后，楼下的客厅里便只剩下了卡特四人。这时，那两黑人大汉，开口了。
“卡特·布莱克。我知道你！银行的那个小资本家，你帮杜克，需要我们做什么？”
开口的人好像叫杜莱德里克，他并不相信路上卡齐姆对他的说辞。仅仅是陪卡特挨了顿打，就能换来卡特的帮助，他认为卡特一定对卡齐姆，或者说对他们这些黑人有所企图。
“告诉我杜克是被哪个单位抓走的就够了，卖叶子不是小事。交了保释金也不代表万事大吉，法律方面的东西你们不懂，我也不懂。杜克回来后，让他老实一段时间，我再找律师想办法，看能不能给事平了。”
“不，我不是说这件事。我是问，杜克救出来以后，你要我们做什么？”
杜莱德里克目光炯炯地盯着卡特，卡齐姆这时也看了过来。迎着两人的目光，卡特笑了笑，满不在意地说道：
“不用你们做什么，做你们的老本行就行。当然，如果你们能帮我揍几个人，嗯...可能人数有点多，十几二十个吧...那就更好了！”
“白人？”
杜莱德里克看了看卡齐姆，看似疑问，实则笃定地反问道。
“准确地说，是失势的，即将逃离道格拉斯的白人。”
“你要让他们消失吗？”
一听卡特的话，杜莱德里克和巴里对视一眼，微微有些惊叹，但很快露出一丝了然的神色。果然，资本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动起手来一个比一个狠...
“不不不，那太夸张了。我是一个遵纪守法，按时纳税的好人...断手断脚就够了，毕竟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时间？”
不理会卡特的立牌坊行为，杜莱德克里直接问道。
“等杜克出来后，听我通知！”
第六十三章 更好的办法
在欧美国家，从警局捞个人出来，对资本家而言简直就是再轻松不过的事情。
在说如何捞人之前，就得先说说这个所谓的保释金制度。在英美国家的司法制度里，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基准原则，就是“无罪推定原则”。
无罪推定，是指一个人在没有被审判有罪前，在法律眼里，他就是无罪的。哪怕有多项证据都指明他有罪，但只要没有经过法庭的宣判，他都是无罪！
用十八世纪英国民主思想家威廉·加罗爵士的话说就是：无罪，直到证明有罪！
所以无论现在杜克被关在哪，被谁抓了，从法律上说，他都是无罪的。那么再根据美国宪法中政府无权限制无罪公民人身自由的规定执行，就会出现一段非常尴尬的空窗期。
即在开庭审判前与被抓捕的时间中间这一段，这一段时间内，被抓捕的人法律定义上是无罪的，不能被长期关押。
所以在开庭前，这个人必须得放出去！直到他被宣判有罪，才能将其关到监狱。为了防止这人一出去就跑了，压根就不去参加庭审，所以收钱！先收你一笔保释金，才允许你暂时离开。
在美国有专门的保释金公司，替这些人支付保释金，通常被抓的人出3%-9%左右，剩下部分由保释金公司支付。到了庭审日，被抓的人按约去开庭的话，保释金退还给他本人与保释金公司，然后保释金公司再从中收取百分之三左右的报酬。
如果这人不去参加庭审，那就会由保释金公司派人进行抓捕。这就是所谓的赏金猎人！美国的赏金猎人并不只是在西部大开发时期存在，现在有，未来只要保释金制度不消失也将会一直有！
由于对黑人的歧视问题，杜克得不到保释金公司的帮助。又因为卖叶子被抓，保释金的金额比较高，这才让卡齐姆不得不想办法，将主意打到卡特头上。要是白人的话，他自己就能搞定这件事了。
所以只是保释金问题，卡特压根就不用费什么功夫，掏笔钱，随手就能做到。下午四点不到，当杜莱德里克答应了卡特的条件后，不到五点，杜克就出现在了家里。
事情到这里，第一步就已经办完了。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明天我会给你找个律师过来。你和他好好对接一下，开庭的时候，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自己掂量吧。”
“我清楚的，谢谢你，卡特。要不，留下吃顿饭吧？”
杜克一家将卡特送到门口时，杜克先生开口挽留道。
“不了，我回去还有事要办。名单拿到了，总要做点什么吧！”
卡特挥了挥手里那张，刚刚由卡齐姆写给自己的名单。笑着冲杜克身后的卡齐姆眨眨眼。
“对，就该报复回来！不能随便受人欺负！卡特，以后在学校有谁欺负你，你就找卡齐姆，或者来找我。虽然老娘没文化，但谁欺负你，老娘一枪崩了他！”
杜克回来了，主心骨就有了。有了主心骨后，杜克太太立马暴露出黑人大妈骨子里那种的彪悍，对此卡特只能笑笑表示感谢了。
不能随便受人欺负是真的，但真为了这么点事去崩了人家，就太过了！再说了，卡特并不认为物理消灭是最好的办法，精神攻击才是最令人痛苦的。
“古德曼，请帮我查一下这名单上的人，他们的父母都在哪工作？有什么家底，有没有在我们这贷过款，或者他们工作的单位，有没有贷过。”
赶在银行下班前，卡特回到银行。一进门，卡特便迫不及待地将手上的名单，直接交给一头雾水的古德曼。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你看看我现在，仔细看看，你觉得发生了什么？”
卡特指指自己身上的痕迹，倒也不显得有多气愤，但态度，古德曼看明白了。
就是要报复呗？！
“行，我马上去查一查。”
“对了，再帮我找个律师。擅长为叶贩子做无罪辩护的那种。”
“律师？你找这样的律师干嘛？”
古德曼又疑惑了，他可不相信卡特会去卖叶子。不说卖了，平时卡特是碰都不碰这东西的啊。
“帮个朋友。今天出了这样的事，以后在学校里想要清净清净，可不得找点朋友嘛！”
卡特灿烂地笑了笑，似乎完全没把今天挨得这顿打当回事：
“对了，银行的保安人员现在够吗？如果我要抽调一个人去保护我的安全，银行这边...算了，不顶用，上课的时候他总不能跟着我，而且一个人没有武器的话意义不大。还是我自己解决吧。”
“银行这里抽调一个保安倒是没问题，需要的话随时跟我说就好。不过，卡特，这些...朋友，你最好还是少来往，想要报复他们，太简单了！”
古德曼将这个“朋友”咬得很重，同时扬了扬手里的名单。
“随便找个那种财务公司就能把他们整得家破人亡，何必和那些人接触呢？”
“那种财务公司？哪种？什么意思，怎么操作？”
听到不懂的新名词了，卡特眉头一挑，颇感兴趣地问道。
说实话，卡特只是知道在美国，资本家，哪怕是小资本家想整这些普通家庭都很简单。但他目前想到的办法，暂时就是清查贷款名单，如果他们家里有在贷了自家款的公司工作，那就直接以贷款卡人，让相关老板把他们开了。想必那些老板会卖自己的面子...
直接断掉收入来源，接着再让让利，给其他道格拉斯的老板们打个招呼，给点好处，都不接受他们的工作申请，逼得他们在道格拉斯呆不下去就好了。
这个操作的难度，卡特其实也不清楚到底是大还是小，那些公司的老板会不会卖自己面子同样说不好。此时听到古德曼似乎有更好的办法，卡特自然是择优而从了。
“这些财务公司就是指那些从税务部门包了收税业务的公司。他们会扣押一些国税局或者州税局发出的税款催收单，等累积到足够的量后，一次性发给纳税人，催缴税款。一旦交不上税款，他们就有权直接将这些房产卖掉。”
“而且，是超低的价格。一座正常市价，20万的房产，他们发卖只用不到10万左右，最多不过12万就能拿下。”
“还有这种操作？那也不行啊，12万，我现在都拿不出来，而且这么多家呢。”
卡特愣了愣，总感觉这个模式好像似曾相识。
“那就先盯着领头的搞，然后一个个来。知道自己实力还不够，就别想一次干死一群人。我看你的名单上，排第一的是这个叫格恩的吧？就拿他下手了？”
第六十四章 规矩
“等等，等等。我有个疑问，这种操作合法吗？他们不会主动报税吗？”
卡特有点迷惑，扣押税务部门的税款催缴通知单，胆子这么大？
要说美国最强势的部门，或者说强权部门，税务肯定是其中之一的。谁敢扣他们的催缴单？再说了，哪怕扣了，但人家按时报税呢，我不用你催，我自己交，你能拿我咋滴？
“天真，你看过联邦税法典吗？国税，州税，地方税，税种多如牛毛，一般人有钱请会计、请财务顾问帮忙算税，报税吗？”
“谁不是等着税款催缴通知到了，然后再去交的？而且，他们扣这个催缴通知单是可以的，是合法的，因为这本身就是税务部门将税收留置权卖给他们的，他们为什么不能扣押？”
古德曼冷哼一声，显然对这种操作有些鄙夷。但他并不迂腐，这种事他改变不了，现在能利用的时候，就用一用，也挺好。能用合法的手段整得仇人家破人亡，何必搞那些下九流的路数呢？
“接到通知和付款要求后，宽限期是21天。这个你知道吧？就是21天内，把税款、利息、罚金交了就没事，21天过后，税务部门就可以启动强制执行程序了。”
“这些财务，不，应该叫包税公司的做法就是小额税款，我先压着。等利息与罚金滚到估计你还不起的时候，通知税务部门启动强制执行程序，再用低价将你的房产买下，高价转卖出去并从中盈利。”
“美国做这个行当的公司可不少，说不定这个格恩家里已经被他们盯上了都说不定。”
“这不是明抢吗？！”
卡特惊了，他好像知道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被冤枉多年的蒙古带元老爷们直呼内行的同时，忍不住流下委屈的泪水！
很多人一提元朝就说包税制，其实真正的包税制应该在宋朝，叫“扑买商税”，元朝时反而是明令禁止的。带元老爷们是冤枉的，可这么说他啊麦瑞肯却一点都不冤枉！
“这就是掠夺，明目张胆地掠夺！但他们是合法的，是符合联邦税法典规定的。等等，我找来给你看...”
不一会，古德曼抱着两部大部头回来了。翻开第一本的其中一页，指着其中一条司法解释说道：
“看见了吗？什么叫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扣押财产，并同时获得出售及处置该财产的权力！”
“你再看这个，联邦最高法对税收强制执行程序的司法解释：这是一种简易的非司法程序，得到法律授权，注意这点，是得到法律授权的一种自助方法。可以帮助联邦税务局及各州税务局更加迅速、便捷地拿到被拖欠的税款。”
看到这里时，卡特已经彻底无话可说了。这个自助用得可太特喵精髓了...
可不就是自助了，压根都不通知事主本人，或者说一通知就是催命般的通知：能交钱不？交不上，好啊...啊不，很遗憾地通知您，您的房子不属于你了，你的车子可能也不属于你了...
我们自己拿走，我们自己拍卖，保证不劳烦事主操心。卡特仔细想了想这个流程，忽然发现一个等式：法律授权=皇权特许；强制程序=先斩后奏...
都说只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美国西厂，IRS当之无愧！税警对普通人而言，比西厂的走狗也好不到哪去！IRS的凶名，也不是区区一个阿尔·卡彭就能奠定的不是？
在未来，相关的报道一点不少。比如2014年的宾夕法尼亚州，就曾有人因拖欠6.3美元的税款导致房子在事主不知情况的情况下，直接被州税局拍卖掉的事情。
除了这个案例外，华盛顿特区，美国首都的脚下，也发生过有老人的欠税单被这些所谓的财务公司滞留，然后让利息滚到一个他压根缴不起的高点时，再发出通知，并强制卖掉他房产的事情发生。
更加恐怖的是，根据《华盛顿邮报》的调查报道，05年到13年间，仅华盛顿特区，这个只有30万套房产的地方，就有1.3万套以上房产的留置权被税务部门卖给了这些所谓的财务公司。比例达到了惊人的30比1。
“那就这样干吧，你认识这些什么财务公司的人吗？”
知道这种操作是合法的后，卡特就不担心了。对比自己那不确定能不能让他们父母丢掉工作的操作，这种办法似乎更加直接，或者说，其实都不是自己动手，最多就是推动一下罢了。能成最好，成不了自己也不损失什么。
忽然，卡特感到背后一凉：
“等等，先不说他们的事。我们这边的税，找会计核算过吗？房地产税啊，利得税什么...等下，遗产税！我接手布莱克银行后，好像还没交过遗产税吧，到时候他们会不会把这一招用在我们头上？”
“放心吧，我们的税一向做得很好。老布莱克曾经就一直强调过这点，我们很重视的。遗产税问题，你得感谢两年前的新规，隔代继承的豁免额度上涨到了75万美元。银行里属于你们家的钱，还有这银行的建筑价值、土地价值，车辆什么加一块，净值都没过这个数量，所以遗产税你是不用交的。”
古德曼笑了笑，帮卡特宽了宽心：
“当时你还在病床上的时候，我们就对这些资产做了核算。也请了州税局的人过来帮忙监督和公证，遗产税申报与遗产公证已经一并提交给国税局了，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被盯上。”
“而且这些鬣狗似的财务公司通常只会用这招对付一般人，主要目标多是孤寡老人。有工作能力的中年人，他们都做得比较少，因为他们有工作，可以贷款，有稳定收入，一般的税款他们都缴得起。那就更不用说我们了，针对我们，那就坏了规矩了，在这行里活不下去的。”
“所以，我也不确定这招现在适不适用，但我可以去打听一下。我有个同学，现在就在亚特兰大一家这种公司里工作。可能会有格恩他们家的欠税记录，也可能没有。”
“我只是不希望你和那些人接触，你懂我意思吧？那些街头的人，会坏事的，不上台面而且做事常常不守规矩，并不是成为伙伴的良选。哪怕这个办法暂时行不通，我们也总能想到别的，在规矩内的操作办法。美国是资本的，而资本最重视规矩，做任何事，最好都在这个规则里面做，不要越界。”
“我明白的，谢谢你的关心，古德曼叔叔。”
感受到古德曼那发自肺腑的关爱，卡特认真地点头保证道。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古德曼的话说得有点绕，但他大概听明白了些。大概意思就是尽量不要跟黑沾染太多，也不要总是想着用什么物理消灭的手段去打击仇家。因为这么干，容易犯忌讳，惹得同一阶层的人反感。
“我会和他们保持距离的。只是在校园内，以目前的情况看，我想要安静地读书，没点人手听我使唤是不行了，起码，不能让今天这种事，再次发生吧？”
“而且，他们还有个好处。有些我们不好出面的脏活，可以交给他们去做，就比如...埃里克斯那个狗东西！”
“真没钱还，我们能理解。明明有钱，还敢赖账！对付这种老赖，过于守规矩，问题就不好解决了，有时候不守规矩，也是一种规矩！”
第六十五章 再等等
“你自己心里拿捏好分寸就好！”
古德曼耸耸肩，并不反对卡特的话。
谁不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呢？他太清楚校园霸凌是什么情况了。一旦你示弱，那些霸凌者往往会变本加厉，根本不知道什么叫收敛，而你也不能指望一些心智还没成熟的孩子懂什么叫“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卡特接触一点校园内的“社会”，古德曼不反对，甚至觉得作为以后布莱克银行的掌舵人。卡特有一些和三教九流之人的接触经验，也挺重要的。只要不过度，不把那些家伙们的行为方式学到自己身上就好。
“会的，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先去把作业处理了，等下你们先下班吧，我来关门就好！”
“好，你忙吧。”
通过这些鬣狗公司在税务方面动手的计划，肯定不会像堵人打架似的，说动手就动手。在各方消息回报前，也就是动手的时机成熟前，卡特该上学还是得上学。
只是这第二天到学校后，卡特发现自己又出名了...
“懦夫！”
“外强中干！”
“草包，怂包！”
沿途的指指点点让卡特有些烦躁。但也没什么好办法，总不能现在冲着他们大吼一声：“一群傻逼，等过几天，看老子怎么整死那几个比”吧？！
这不是给敌人通风报信吗？趁口舌之利，给敌人预警，这尼玛二十年脑血栓都干不出来啊！
可不能说，那这些风言风语就只能先受着咯。进入教学楼后，临上楼前，往常一个月都不定能碰到一次的莉可莉丝，这次好死不死的居然在楼梯上遇见了。
仿佛不知道昨天自己窘态被女神尽收眼底的卡特看了对方一眼，随意地露出一丝笑容，算是打过招呼后，继续上楼。而莉可莉丝，则神色复杂地看着卡特的背影，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容易过去...
女孩往往都比男孩要早熟的多，尤其是在欧美这种国家。很多女孩子结婚的岁数简直能突破国人的想象，比较为人熟知的是俄罗斯，法定结婚年龄14岁，其实还有更低的，比如沙特，九岁，也就是说，一个在沙特读小学的女孩子就能嫁人为妻了。这要放在中国那就是三年起步，最高死刑...
美国虽说大部分地方的规定都为18岁，但总有例外。比如新泽西州就允许14岁的男孩娶12岁的女孩，别的州如果低于18岁结婚，也并非不行。只要有父母同意或司法同意就可以突破法定结婚年龄的最低限制。
在这种大环境下，莉可莉丝自然不会像那些莽汉一样，什么都不懂。明白姑娘出嫁在即，家中闲聊时，莉可莉丝的母亲就有意识地跟她讲述过很多社会上的事情。
虽然和卡特一样，对资本家们在这个国家到底有多少潜藏的能力了解并不全面，但她却明白。资本，才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
格恩他们几个就这样把卡特揍了一顿，完了还什么事都没有？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就是普通人家，听到孩子在学校被霸凌了，家长都得闹闹事吧？
再联想到卡特刚刚那格外淡漠的笑容...
不对劲！不对劲！
一个正常的16岁，即将17岁的男孩，在女神面前被人揍了，丢了老大的脸。再见到女神时，怎么可能如此淡定？如此若无其事？！
脸皮厚也不能厚到这种程度吧？！
莉可莉丝被捧了这么多年，她对自己的容貌是很自信的。大部分的小透明男生，见到自己时，不说失态吧，多半也是面红耳赤，手足无措。更何况是在自己面前出过大丑以后再遇见呢？
他一定有后手！他一定在谋划什么！
“格恩，你们几个最近别来学校了！赶紧回家躲一躲！”
心里笃定卡特在酝酿报复的莉可莉丝连忙赶到球馆，向格恩几人示警。虽然看不上他们满脑子肌肉的行径，但昨天被卡特甩脸色也让莉可莉丝感觉仿佛受了奇耻大辱般的憋闷。
格恩几人虽然脑子不灵光，但当个打手还是可以的。而且还是具有主观能动性的好打手，如果有可能的话，莉可莉丝也不希望折损掉这些人。
折掉他们，以后学校里自己有什么不快活的时候，岂不是没人可用了？
“哈？谢帕特，我没听错吧？你叫我们回家躲？躲卡特吗？现在应该是那个碧池躲着我们吧！”
见到女神到来，格恩随手将篮球抛到一旁，迅速凑上去聆听女神的训话。结果女神这一开口，就给他整懵了。纳闷地扭头看了看几个同伴，格恩丝毫没有莉可莉丝那般担忧：
“你们今天有人见到那个什么卡特了吗？他还敢来学校？！”
“没见到，不过无所谓，来了就继续打呗，打到他不敢来，多大点事？”
“就是，那就是个怂包。有钱又怎么了，还不是被我们打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同伴们的叫嚣仿佛给了格恩底气，又似乎是这种吹捧让他在女神面前倍有面子。自觉在艾尔蒙德是个人物的格恩，混不在乎地拍拍胸口：
“听到了吗？现在应该是他怕我们，而不是我们怕他。等等，他是又去骚扰你了吗？这个婊子养的，等放学，这次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
格恩还在昂着头叫嚣，浑然不知自己的女神已经不知何时，离开了球馆...
算了算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该提醒也提醒了，自己是仁至义尽了...
莉可莉可那张可人的小脸逐渐舒展，轻轻叹了口气后，回到教室，正常上课。心里已经基本放弃了格恩这几个蠢货，剩下就看卡特要做什么，能做什么了吧...
“卡特！给老子滚出来！”
上午有人给格恩示警的事情，卡特并不知情。他来学校是读书的，又不是来当特务的，还能到处监控，偷听学校发生的所有事情不成？
自然不知道因为莉可莉丝的示警，让格恩觉得女神好像看不起自己，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又纠集了一帮马仔打算给卡特一点colourseesee的事情。
当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后，听到教室外的这声叫嚣。卡特显得有些意外，还真就没完没了了是吧？！
目送着教室里的同学们跟鹌鹑似的缩着脑袋离开的背影，卡特淡定地坐在座位上。心里虽然有点意外这帮人居然真得这么彪，可也没有什么慌乱的情绪。
“跟我们走一趟吧？”
眼看着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而卡特却老神在在地坐在位置上不动。格恩便带着小弟走进教室，打算亲自动手把卡特拖出去“教训”...
“等等再走吧。”
“等？为什么要等，等什么...”
“等你爷爷！给老子打！就这几个比，往死里打！”
第六十六章 黑人的朋友
“卡齐姆，你特么有病是吧？这卡特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
“少比比，吃老子一板凳！”
“法克，巴里斯，这事特么和你有什么关系？！”
教室内一片混乱，卡齐姆叫来的这些黑人小伙们可不像所谓的白人绅士，管你现在在什么地方。要打架？那就直接动手呗！
自卡齐姆飞起一脚踹在格恩身上后，一场大乱斗就此拉开帷幕。或许是发现了卡特是个怂包的事实，自大的格恩这次并没有喊多少人来，乱斗前期一直被人多势众的黑人们压着暴打，毫无还手之力。
而这黑打白的局面一出现，在种族对立的艾尔蒙德立马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夭寿了！黑人居然敢欺负我们白人了？！其余本来事不关己的白人们这下可忍不了了：
搞事呢！造反啊？！不知道谁是上等人了是不？！
于是乎，仅仅局限在教室内的大乱斗很快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展成了黑白混战。随着越来越多的黑人、白人赶到“战场”，不出几分钟，卡特所在的这间教室就基本得宣告报废了。
到处都是倒塌的桌椅板凳，讲台上的黑板上都多了许多触目惊心的划痕。天花板上的一个吊灯也不知道在哪位“掷弹兵”地攻击下，宣告阵亡。
场面那叫一个热闹！
“都住手！分开！分开！”
“再不停手，我们就将采取措施了！”
混乱的场面，直到校警与市警局前来支援的警察到来，这才逐渐平复下来。而随着黑白两拨泾渭分明的人群缓缓退开，处于交战中心的卡特自然就暴露在了所有人的注视下...
“嘿，卡洛斯叔叔，你来了？来来来，抽根烟！”
叼着一根香烟，靠在窗户边坐看大戏的卡特一看市警局带队的警长，顿时笑了。熟人啊这是！
“你...到底怎么回事？”
同样看到卡特这个大金主的卡洛斯，愕然之余，也不由得哭笑不得。你说你特么，好歹也是一个老板了，跟特么一群小孩子在这打什么群架啊，跌不跌份啊？！
卡洛斯有点想骂人，但出于对资本的尊重，他还是上前接过了卡特递来的香烟。边点燃，边随意地问道。
还别说，卡特这个小老板，做人地道！也不知道从哪学的习惯，见人就递烟，比其他那些只会叫嚷的刁民会来事多了！
卡洛斯警长这种只问卡特，压根不管其他人意见的态度，在场的人又不瞎。卡齐姆等人兴奋之余，格恩那边就一片哀怨了...
这狗日的卡特，什么时候连警察那边都认识了。还有这位阿sir，拉偏架也不是这么拉得吧？！直接把事情的定型权都给卡特了，那自己还能有好果子吃？！
“嗨，没多大事。这不，这几个人想找我麻烦，然后我朋友卡齐姆他们来帮我，就这。场面闹得有点大，给您添麻烦了，哈哈哈。”
挨个给警员们都散过烟后，卡特好似不以为然地指了指格恩几个人随口说道。可卡特的淡定，下一瞬就破功了...
“卡特！让你早退，你就给我闹事是吧？！”
随着场面在警察们的控制下稳定住后，玛丽太太气急败坏地走进教室。双目喷火似的瞪着卡特，显然，老太太并没有受到卡特的言语蛊惑。
什么叫他们想找你麻烦，卡齐姆来帮忙？！不就是你个狗东西撺掇着两拨人打群架吗？！
“好了好了，玛丽夫人，请你冷静一下。我们会把当事人带回警局，调查相应情况后，做出合理的惩戒的。”
本就站在卡洛斯身边的卡特从听到玛丽太太的声音开始，便不停地冲着他挤眉弄眼。卡洛斯抽了抽眼角的同时，也明白了卡特的暗示。当即大手一挥，将卡特、卡齐姆、巴里斯、格恩等几个领头的家伙全部带回警局。
到了警局，这待遇差距立马就体现出来了。卡齐姆与格恩几人跟着另一位警员进了拘留室，而卡特则直接转向跟着卡洛斯走进警员们的办公室。甚至卡洛斯还给卡特搬来一张椅子...
“躲得了一时，躲不过一世啊，你还是好好想想明天回学校怎么给老太太交代吧。”
“能躲一时，躲一时吧。诶，你桌上那是雪茄吗？你还抽这玩意呢？”
卡特翘着二郎腿，浑不在意地说道。这警员办公室，之前学枪时，没少跟卡洛斯进来，警察们也认识些。看到卡特在这，竟然连一个警察意外得都没有。
“之前抓人的时候搜来的，尝尝？”
打开雪茄盒，丢给卡特一根，卡洛斯连问情况的想法都没有。闲聊了一会，做足样子后，卡特就能出去了。正常来说，校园内的问题，在美国是归校警管的。美国的校警基本等于保安与驻校警务室的结合，有独立的校园内执法权。
在大城市专门设有校园警察局，和一般的市警局并不是一个单位，但小地方，就没那么讲究了。艾尔蒙德的校警就是市警局派去的人，市警局这边放人了，校警自然不会多问。而这种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年轻学生打个架而已，多大点事？
象征性地批评了两句后，卡洛斯就将卡特连通他那一票“小弟”都给放了出来。当然，格恩几人就没这么好运了，不能长期关押没错，但关你一晚上，卡洛斯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走出警局与卡特汇合，卡齐姆等一票黑人小伙们在见到格恩几人并没有跟着自己一块出来后显得极其亢奋。
多少年了，哪次和白人打架，不是人家先走，自己后走的？！头一回走在了白人前面，让初尝特权阶级腐朽滋味的黑人们，格外兴奋。
“嘿嘿嘿，卡特，我做得还可以吧？还是跟着你混痛快！刚刚我瞧着格恩还在里面叫嚣，质问警察为什么不放他们走呢！”
“习惯就好，走，咱们搓一顿去，我请客，感谢哥几个今天来帮我了。呐，卡齐姆，去买几条香烟，明天带学校去，今天来帮忙的，一人派一包！”
遵循“社会”规矩，卡特懂行地掏出几张票子递给卡齐姆。却不想这个在卡特看来及其正常的动作，却让卡齐姆愣神了半天。
回过神后，卡齐姆连忙将钱塞回卡特手里：
“不不不，这不能要！你帮了我家的大忙，我们是朋友，是兄弟，我不能要这个！”
“对，卡特，你帮过卡齐姆，帮杜克叔叔从警局出来，帮过我们黑人，你是黑人们的朋友。我们不能收朋友的钱！”
第六十七章 你说我该怎么办
“给你，你就拿着！你知道，我不缺这几个钱的，以后在学校，有人找我麻烦，不还是得你们帮我吗？雇佣员工都要给工资呢，何况是这个？我不能让弟兄们白忙活不是？”
尽管卡齐姆等人一再坚称不要卡特的好处，但卡特依旧坚持将钱塞给了卡齐姆。正如他口里说的那样，卡特并不缺这三瓜两枣。
一包中档烟，足够这些小伙们乐呵好久了。自己也不损失什么，还能收足人心，何乐而不为呢？
或许有人觉得人情世故什么的，有点拖沓，甚至是什么封建糟粕。但这些东西，在卡特看来，那是真的好用！
什么叫人情世故？就是尽可能地让所有人都感觉到满意，这样别人下一次才会更乐意帮你，更乐意与你接触嘛。
两三条香烟派出去，翌日卡特再到学校时，情况又变了。
沿途见到卡特的黑人同学们，无论昨天有没有来帮过他，均是客气又热情地冲卡特打着招呼。卡特也同样笑着挨个与他们攀谈几句，这才上楼回教室。
俨然一副艾尔蒙德黑人大哥的做派！
正所谓有得必有失，得到了黑人同学们支持的卡特，在白人那就不太受待见了。明面上的针对没有，但第一天热情找他的白人同学，第二天因挨揍少了许多，可还是零星有一些的，到了这第三天，却彻底不见了。
不过卡特也不在乎，只要他们不敢来招惹自己就好。安安心心读两年书，自己就会离开这个地方了。不喜欢在纽约常驻，不代表卡特喜欢窝在道格拉斯不是？
人生中的过客罢了，爱咋咋地...
“嘿，卡特，我刚刚去球馆看了，格恩他们还没回来呢！”
“放心吧，今天你都别想在学校看到他了。我跟警局打过招呼的，关足他24个小时。”
看在在自己教室里等自己的卡齐姆，卡特毫不在意地随口答道，同时放下自己的书包，准备拿出课本预习一下。
从打算认真学习，考个美国名校开始，卡特就发现，其实美国的高中教育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样轻松。尤其是对他这种打算考大学，还是考常春藤名校的学生而言。
除了正常的科目外，他还必须准备ap课程，也就是大学预科的学习。并且要保证足够高的sat分数，才有进名校的可能。
自己已经很忙了，哪有功夫管格恩他们的事。关就关呗，就凭自己学枪时给卡洛斯贡献的money，让他把格恩关个一天，简直不叫事～
“嘿嘿嘿，大哥就是牛...玛丽太太来了，我先润了...”
还打算继续聊一会格恩的卡齐姆眼角瞥见一脸阴沉走进教室的玛丽太太，立马从心跑路。帮大哥打架可以，但面对玛丽太太...拉倒吧，这人自己可惹不起...
“卡特，跟我来办公室！”
玛丽太太并没有在教室久留，甚至都没有走进教室，站在门口丢下一句话后，很快就离开了教学区域。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格恩到现在都没有回来，是你做的手脚吧？”
片刻后，校长办公室内。面对玛丽太太，心知瞒不过对方的卡特也不打算隐瞒，直接坦白道：
“是，我和警局打了招呼，关满他们24小时，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格恩就会出现在校园里了！”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卡特！这里是学校！不要把外面那些歪风邪气带进来！”
玛丽太太一拍桌子，显得及其激动：
“昨天晚上格恩的妈妈来学校了，看不到孩子回家，人都急哭了！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恩怨，但我希望你做事能够多替别人考虑一下。你能想象一个母亲，见不到孩子回家，心里该有多着急吗？有多担惊受怕吗？”
“玛丽夫人，您也说了，你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恩怨，那您又何来底气与我说这样的话呢？”
格恩的家底，对卡特来说并不是秘密。虽然还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欠税记录，但家庭情况已经查明了。
父亲是个酒鬼，母亲在安娜所在的超市上班，说起来家庭条件也不好。这其实也是废话，如果格恩家庭条件比较好的话，校队也不至于找到自己拉赞助不是？
听到格恩的母亲因为孩子没有归家而焦急，卡特也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当然，是曾经的母亲，那时候是自己第一次被人堵，导致没有按时到家，当时妈妈也是急得找不着北...
卡特眉头皱了皱，他承认自己对格恩的母亲起了恻隐之心。但随之而来的便是更上一层的愤怒：
似乎每个老师都喜欢只看表面，几乎从不关心这些事到底因何而起。
“我也很好奇，我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格恩要找我的麻烦？就因为我说了几句校队球打得烂？对格恩妈妈的遭遇，我表示同情，但我不认为我的做法有问题。”
“你可以认为我在利用校外的社会资源，欺负他。可您别忘了，是他们先找到的我，这麻烦，是他们自找的！我有校外资源，所以我能这样做，还有很多做不到的人呢？就凭白被他们欺负吗？还是您要跟我说，艾尔蒙德绝对没有一起校园霸凌？您敢说吗？”
“仅仅是关他们24小时，已经很轻了！”
“卡特！你还不满足是不是？你还要做什么？”
玛丽太太开始被卡特这没由来地愤怒弄得有些奇怪，但随即听出了卡特话里的意思。他似乎还打算继续报复？
“我当然不满足，我从不欺负人，但也不想被人随意欺负。格恩他妈妈教育不好他，那就我来！正好，我现在有这个能力！”
被勾起了曾经不好回忆的卡特，寸步不让。
“滚！滚出去！”
“好！”
轻轻地带上办公室的大门，卡特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也不着急回教室了，就在办公楼下点燃一根香烟，静静地想着未来...
在格恩的家庭里，格恩妈妈无疑是最无辜的一个。拼命的工作供养家庭，全部的希望就是格恩这个儿子，如果格恩被杜莱德里克他们打断手脚...
这对格恩母亲来说，会不会太过残酷了些？
可就这么放过他？卡特心里过不去。明明自己才是受害者啊！
带着这种烦恼，卡特翘掉了即将要上的课程。开着车直接离开学校，沿着23号公路胡乱地开了一段后，返回银行...
“古德曼，你说我该怎么办？”
第六十八章 满意
“抱歉，这个问题我给不了你答案。”
听完事情的全过程后，古德曼摇摇头，将事情的决定权重新推给卡特。
“我只能告诉你，他们家的欠税记录没找到。但最新一张8.7美元的州税税单已经出来了，如果你想的话，完全可以让他们收不到这张税单。”
收不到这张税单？！
卡特明白了古德曼的意思。
州税局发出税单，然后让这张税单暂时消失一段时间。等21天后，就可以启动强制税收执行程序了，别说没收到！
对美国税务部门而言，从他们发出税单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计时了。你没有收到，那是你自己的问题！美国税务就是这么霸道！
此前通过古德曼已经充分了解到了美国税务部门有多强势的卡特，立马就明白了古德曼的潜台词，就是在问自己还要不要动手。
那，还动吗？
卡特愣愣地盯着面前的桌面，心里也在问自己。
一边是对格恩妈妈的不忍，一边是对格恩的愤怒，卡特的腿不停地颤抖着。半晌后，卡特开口了：
“道格拉斯市还有空闲房产吗？”
“没有，你知道的，这只是一个小城市，并没有太多的就业机会，外人很少会来这里久居。”
房产信息，银行肯定是有搜集的。古德曼不假思索地给出了答案。
“帮我通知一下杜莱德里克吧，打断一只左手就可以了，我需要准备多少钱？”
“一分钱都不用，除非你想要格恩他们家的房子。”
古德曼闻言欣慰地笑了，临出门前，忽然回过头：
“我很高兴见到这样的你，卡特。过于仁慈的商人，不行，但太过狠辣，也不行。你的选择很好，很合适。”
“谢谢你的夸奖。”
卡特苦笑着目送古德曼离开去执行自己的决定。卡特现在只感觉讽刺...
自己这叫仁慈吗？绝对不是，而狠辣似乎也谈不上...卡特承认最后一刻，自己还是心软了。给格恩留下一只右手，让他起码还有从事一些简单工作的能力...
卡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合不合适，但，随他去吧！
下午，卡特回到学校，继续上课。剩下的日子里，哪怕第二天格恩回到学校，也依旧风平浪静。
面对在学校有卡齐姆等一众黑人“小弟”，在外又有市警局撑腰的卡特，纵使格恩有多少坏心思，都很难找到下手的机会。而玛丽太太对卡特极度失望之余，也同样拿他没有多少办法。
哪怕开除卡特，也不能解决问题。手里有钱，他去哪里不能读书？开除根本威胁不到卡特，甚至玛丽太太还担心，自己开除卡特的话，会让卡特更加愤怒，从而变本加厉地报复在格恩一家身上。
而为了等待21天的宽限期过去，卡特暂时也没有整事的想法。一时间，局面诡异地平静了下来。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各做各的事情...
时间很快就这么过了二十多天，就在莉可莉丝和玛丽太太疑惑卡特难道是真的放弃了报复时，校园内忽然来了一个失魂落魄的女人。
女人浑浑噩噩，跌跌撞撞地走进了校长室，不一会，格恩也去了校长室。又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格恩退学，并要举家搬离道格拉斯的消息立马传遍了整个校园。
“卡特，这是你做的？”
教学楼四楼的走廊上，卡特正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格恩两人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心情理会身边卡齐姆的惊呼。
卡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两人落魄离去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野尽头，这才收回目光。说实话，卡特心里丝毫没有大仇得报得快感。反而看着格恩妈妈那仿佛瞬间鞠瘘下来的腰身，卡特只感觉心里仿佛塞了一个大石头一样，堵得他胸闷。
“走吧，马上上课了。”
第二天，下午，不知道是从哪个厕所开始传出的消息说：格恩家在离开道格拉斯后，路上遇到了劫匪，在保护家人的过程中，格恩的手被劫匪打断了一只。接着又变成了“格恩被打断手”...
“玛丽夫人...”
“当作没听到吧，卡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卡特了。他敢这么做，肯定不会让我们抓到证据的，何况，我们也不是警察，没有执法权。只要他不在学校里乱来，就够了，再过两年，他也不在这了。”
翻看着桌上关于卡特的学生资料，还有他这段时间的考试成绩记录以及作业，玛丽太太叹了口气，摘掉鼻梁上的眼镜，有些苦痛地揉着自己的额头。
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玛丽太太是暴怒的，恨不得立即将卡特这颗老鼠屎给赶出艾尔蒙德。但随即，玛丽太太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现在开除他，还有意义吗？
“好的，玛丽夫人。那我先走了...”
“等等，请帮我通知一下卡特，让他来一趟我这里。”
片刻后，卡特敲响了校长室的大门。
“夫人，听说你找我？”
“是，那天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为当初的话向你道歉，同时，我还想问你一个和那天一样的问题，你满意了吗？”
卡特微微一愣，有些奇怪玛丽太太居然没有问自己格恩家的事，但这样更好。卡特展颜一笑，道：
“满意了！”
“好，你回去上课吧。好好学习，你的成绩，保持下去，考个常春藤，没有什么问题的。你的舞台不在道格拉斯，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明白的，夫人。我先走了！”
是啊！自己的舞台不在道格拉斯，而且，卡特经过这么些日子的冷静后也明白了自己当初的想法有多可笑。
如果对当初校队的每一个人，都如同格恩这样做。哪怕这是杜莱德里克动的手，自己也绝对要倒大霉。没有证据归没证据，但谁都知道这是自己指使的。
只有格恩一家，尚且还在规则内。或者说，还在众人能接受的范围内，毕竟是他们自己找事在先，但如果自己要扩大牵连，二十多人，那就是二十多个家庭！
整个道格拉斯才多少户？一万户恐怕都不到呢！
自己真要那么干了，恐怕当天晚上市长都得来堵自己。而自己，以及自家的布莱克银行，也必将成为道格拉斯的全民公敌。
所以，哪怕自己不满意，也得满意！还必须是心满意足！
卡特明白这个道理，他相信玛丽夫人也明白，今天叫自己来，无非是想要自己亲口确认一遍，图个安心罢了。
卡特愿意给玛丽太太一个心安，这件事，她有她的立场，也有她的难处。
卡特能理解老太太。
第六十九章卡特说得对
当一切归于风平浪静后，卡特也变得忙碌了不少。
步入高二后，课程安排多了，随着施工队进场，公路商业区的建设也开始了。除了学校，银行两点一线外，卡特还需要时不时去一下工地。
十月的美国南部，虽然烈阳依旧高照，但气温已经降低了不少。尤其是佐治亚州临海，这就让该州的温度更加适宜了。
今日，卡特一如既往地吹着清凉的秋风，开着车直奔工地。
“帕特尔先生，现在可以开始商铺建设了吗？”
“可以了，布莱克先生。您看，我们已经开始准备了，等地基夯实以后，就可以起楼了...要不，还是做两层吧？只做一层，会不会太浪费土地了，两层商铺的话，楼上还能住人。晚上不想回市里，店员们完全可以在这里歇息一晚。”
建筑队的负责人帕特尔在看到卡特这个甲方爸爸的第一时间，就从工地上迎了出来。热情地向卡特介绍着他们正在干的活计，邀功般的表明他们绝对没有在卡特不在的时候偷懒。
“不了，一层就够啦。这里离市里并不远，如果人多以后，大不了买辆客车当班车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不需要留住宿空间。”
多一层空间，就意味着多花钱。卡特才没有理会帕特尔的忽悠，带上安全帽在工地晃悠一圈，又和派驻在这的那两名未来的肯德基店员们聊了两句后，卡特便匆匆离去。
对于非工程专业出身的卡特来说，到工地看看的象征意义完全大于实际意义。只要让这建筑队的人知道，自己这个甲方很重视，会经常来抽查就足够了。
“珍妮，我回来了！安娜和乔伊来了吗？”
回到家后，卡特一边换鞋，一边扯起嗓子喊道。
当基础的水电管路铺设好后，一层商铺的建设，卡特觉得根本要不了多久。也到时候跟安娜摊牌了...
“他们下班还要一会，你先去洗漱吧。等下梅丽丝应该也回来了，正好开饭。”
动用家里的钱开商铺，卡特自然不会瞒着珍妮。知道卡特今晚有正事要和大女儿与准女婿谈，珍妮也是早早就开始准备起晚餐。
“好，那我先上楼了。”
不一会，等卡特洗漱完，浑身清爽的下楼后，一家人外加一个乔伊都已经在餐桌边落座了。
“赶紧坐下吧，肉酱面，趁热吃！有事吃完再说。”
“我...好吧！”
看着珍妮端到自己面前的一碗肉酱意面，卡特抽抽嘴角，愣是将即将出口的话憋了回去。可吃着吃着，卡特忽然发现坐在自己对面的乔伊似乎有点紧张...
吃东西几乎都是浅尝即止，屁股也是若即若离地贴在凳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时不时就会回矇瞥一眼安娜...
“乔伊，饭菜不合胃口吗？”
“啊，不不不，布莱克夫人做得很好吃。”
面对卡特这随口一问，乔伊竟直接丢下刀叉，神情紧张地连连摆手。
“你别这么紧张，乔伊！我弟弟没有外面传言中的那么可怕的！”
哈？
这下轮到卡特蒙圈了..
狐疑地眨吧眨吧眼睛，卡特看着自家这便宜大姐，似乎在询问她这是什么意思，外面传我啥了？我咋不知道？
“对了，卡特，你这次叫我们来，是为什么事？”
安娜似乎没有看到卡特的暗示，也可能是看到珍妮在场，并没有在这个话题上久留。直接转移话题，问起卡特的目的。
自从参加工作后，兜里有了票子的安娜虽然还没有搬出去与乔伊同居，但餐桌上已经是基本见不到人的状态了。如果这次不是卡特提前让梅丽丝通知她过来，今晚也别想见到安娜。
“最近家里在23号公路那边要开一家餐厅的事情，你听说了吧？我想让你和乔伊去那里工作。工资暂时和超市一样，开业时过来帮忙的那个店长只会干三个月，等你们熟悉后，晋升店长，工资肯定要比超市高。”
倒不是卡特不舍得将餐厅送给大姐，而是一开始就告诉他们这家餐厅给你们了，卡特觉得不是好事。反而让他们从基础做起，有点竞争压力会更好，更能真正对餐厅上心，并学到东西。
等到肯德基总部派来的店长离开时，只要他们的能力不被安娜那两同学甩开太远，这店长肯定是她们的囊中之物。
关于这点，卡特已经和珍妮沟通过了，珍妮自然不会反对卡特的意思。
“去餐厅？可我们现在超市的工作才刚刚熟悉，卡特，你这也太突然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
“我倒是一早就想告诉你了，我见得到你吗？”
卡特忍不住翻翻白眼，平时见不到就算了。当时自己开店前就想告诉她的，结果还不是被她自己赶走的？
再说了，水电管路铺设这一个月。布莱克家的真金白银花出去，珍妮平时可没少惦记，去超市买菜的时候卡特就不信珍妮没和安娜说过家里在准备开餐厅的事情。就是在超市没说，晚上她们母女两讲体己话的时候也会说吧？
自己后知后觉，不上心，怎么还怪起自己了？！
“行了行了，难得见一面，怎么一见面就呛话呢。安娜，卡特说的建议，你和乔伊商量一下吧？我还是想你们去餐厅工作的，给别人工作哪有给自家人工作顺心啊？等那个什么店长走了，这位置不还是你们的！”
致力于维护家庭和谐的珍妮一瞧见卡特翻白眼，立马就上手呼了卡特一下。虽然巴掌很轻，卡特也知道珍妮并非恶意，但，老娘啊！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吐噜啊？！
“诶诶诶，别瞎说啊！现在店里还有两个员工呢，那都是安娜的同学，到时候肯定是公平竞争，能者上，庸者下的。不然你任人唯亲，人家看到了心里怎么想？店员都跑光了，我难道就指望他们两把餐厅撑起来吗？”
卡特疯狂向珍妮使眼色...
暗箱操作，怎么能搬到明面儿上说？！
“嘿，卡特！你瞧不起我们吗？我们两凭什么不能撑起一家餐厅？两口子开餐厅的那么多，他们都可以，我们也行！”
“你行个屁！我开的是快餐厅，知道什么叫快餐厅吗？核心就是要快，要高效！出餐快，店内清洁也要快！人少了，根本做不到的，不信你问问乔伊...乔伊！你觉得你们两个人，能做到1分钟内做出餐品端给客人吗？”
乔伊似乎有点出神，第一时间并没有回答卡特的问题。于是，卡特又喊了一声：
“乔伊？！”
“啊？”
这次乔伊反应过来了，但反应却过度了...
突然从座位上猛地窜起身子，乔伊的膝盖疏忽下径直磕在桌沿的边角上，明明疼得龇牙咧嘴，却急急忙忙地回道：
“不能，不能！安娜，我们做不到的，布...卡特说得对！”
第七十章 卡利姆的偶像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乔伊为什么这么怕我？原来我记得不是这样啊，甚至他都没少欺负我。”
卡特就是反应再迟钝，也从乔伊的过激反应中看出了不对。
耐着性子等到晚宴结束的第一时间，卡特立马就拉着安娜来到屋外的草坪上，有些蛋疼地问道。
“哼，你还说呢，我都没想到你现在居然变化这么大！逼走格恩一家，又打断他的手脚，现在整个艾尔蒙德谁不怕你啊？”
安娜娇哼一声，仿佛刚认识卡特一般，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这个弟弟，同时说道：
“现在学校，包括我们刚毕业这一届都传遍了。都说你是艾尔蒙德的新大哥，还是有史以来最厉害的一个，全校所有黑人都听你的...还有白人警察也听你的，黑白通吃啊你！”
“不是，就算艾尔蒙德的人怕我，你们都毕业了，乔伊他还怕个什么劲啊？”
虽说安娜口中的“黑白通吃”和自己的理解似乎有点不太一样，但卡特还是能猜到乔伊的过激反应可能是格恩事件的“后遗症”，但怎么也想不到这后遗症还能蔓延到校园之外。就像他说的那样，乔伊已经毕业了，在外工作，不说卡特就是想找麻烦好不好找，单说一个理由呢？
两人的生活除了安娜外，可以说毫无交集。卡特吃饱了撑得，无事要起三层浪？见树还要踢三脚吗？！
自觉风评被害的卡特，急忙自辨并转移话题道：
“难道他背着你在外面乱搞？那样的话，那他确实应该怕我...”
“别胡说，乔伊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他胆子小了点，但对我还是很好的。你姐又不是傻子，他要是背着我乱搞的话，我还这么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继挨了珍妮一巴掌后，卡特又挨了安娜一巴掌。丝毫没有一点大哥的模样，反而贱兮兮地笑着调侃安娜：
“你都说了是背着你乱搞，被你知道的话，那还叫背着吗？诶，姐，说真的，要不要我帮你查一查乔伊？虽然传言有点夸张，但你弟弟，也就是我，现在找些黑哥们帮我做点事还是不难的。你知道的，这种坊间八卦，这些街面上的黑人们，打听起来很容易的。”
“你算了吧，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本来乔伊就怕你，你再查他，不得把人吓死啊？对了，他之前...之前就是拿你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拉倒吧，你还真信外面那些传言啊！我肚量还没那么小，格恩...如果不是他主动挑事，他今天也不会是这个结局。而且！谁特么传的是断手脚的，这不是诽谤我吗？我明明...算了...你跟乔伊说吧，我不会记原来那些事的，让他爷们点，我卡特没有这么怂的姐夫！”
乔伊喜欢拿卡特这个小舅子开玩笑的事情，基本和现在的卡特无关。自从卡特穿越来后，就是学校，银行两点一线，基本和乔伊没啥交集。现在他离开学校后，就更不用说了，如果不是这次家宴，卡特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他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嘴里骂骂咧咧的卡特心里很清楚，传言这种事情，嘴长在别人身上，你压根就管不了。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卡特也似乎忘记了昨晚要追查“元凶首恶”的豪言壮语，普普通通地开着普普通通的车，普普通通地背着书包进了教室...
“卡特，我爸他的案子，明天就要开庭了，你能陪我一块去吗？”
然而自觉平凡的卡特刚一坐下，“小弟”卡齐姆就找了上来，一副聆听教父训示的模样，忐忑地站在卡特身边，低声说道。
“我去没什么用，有律师在就好了。巴特尔曾经做过二十多起卖叶子案件的无罪辩护，经验丰富，有他在，你爸不会有事的...起码，不会有大事！”
“谢谢，卡特，这次真的多亏你了。等开庭结束，请你一定要来我家一次，我妈妈一直惦记给你做一顿大餐感谢你呢！还有卡利姆，他也有点想你了。”
美国的阶级壁垒，其实就是用各种法条构建的知识壁垒。法律条文里的专用名词，不是专业人士你连看都看不懂，想要跨过这条壁垒，真正了解到美国的社会运行规则。要么你自己找到途径去学习，要么像卡特这样，有钱雇用这种人为你服务，不然你永远也别想在美国这个社会里讨到好。
卡齐姆的理解虽然不如卡特深刻，但他也明白，如果没有卡特。仅凭他们家，恐怕连请一个专业的律师都做不到，至于法庭上提供的公益律师...
懂得都懂，那帮人能顶用才有鬼了！厉害的律师，谁不是去律所挣大钱？搞公益？浪费生命罢了...
“哈哈哈，卡利姆那小家伙现在怎么样了？我记得第一次去你家时，他还怀疑我的用心呢，现在不怀疑了吧？”
卡特哈哈一笑，点头同意了自己这头号“马仔”的请求。人们都说自己是艾尔蒙德黑人们的大哥，其实严格说起来，卡特更觉得自己是卡齐姆的大哥。
只要有他帮自己，就能间接的利用起黑人资源了。无论是出于同学、朋友情分，还是出于维系小弟感情的功利考虑，卡特都认为自己应该答应卡齐姆的邀请。
“不会了，不会了。他现在天天念叨你呢，常说以后想成为你这样的人，谁欺负他，说要人家破人亡，就要人家破人亡！你现在可是他的偶像呢！”
卡特：...
“咳咳，他这么叫嚣，杜克夫人没削他啊？小小年纪，不学好！”
“没啊？为什么要揍他？被人欺负，然后还击，天经地义好吗？总不能随便受人欺负吧？”
卡齐姆愣愣地摇摇头，丝毫不觉得自己弟弟说得有问题。甚至，在见到格恩一家落寞离去时，他的心里也产生了和弟弟一样的想法。
只是对比年幼的卡利姆，卡齐姆将这个想法藏在了心底。想到，去做就好！光说顶什么用？又不是小孩子...
深深感受到了文化代沟的卡特，兴致缺缺地摆摆手，打发掉了卡齐姆。爱咋想咋想去吧...反正他卡特，是没兴趣当什么道格拉斯教父的...
“算了算了，随便他吧。祝杜克先生明天好运，到时候你告诉我时间就好，我会准时去赴约的！”
第七十一章 过高的银价
如果能重来，我要选李...不，我一定不会选择去卡齐姆家吃什么答谢宴！！
三天后，坐在卡齐姆家餐桌旁的卡特，看着对面熟悉的三人组，脸色显得及其诡异。
时间倒回到刚刚赴宴时，一开始一切都好。再次见到杜莱德里克与巴里这两位帮派分子，卡特也不意外，毕竟他们也算杜克的朋友，兄弟嘛。
杜克脱罪庆祝，他们来参加，太正常不过了！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这味不知不觉就渐渐变了...
“杜克，最近奥尔维克街啤酒馆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没有，你知道的，我这段时间都在跟律师学习怎么在庭审上说话，没有精力关心外面的事。帮里出什么事了吗？”
杜克疑惑地放下刀叉，看向自己的老朋友。卡特则继续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对这几个老男人聊的帮派之事，丝毫没有兴趣。
“不是我们的人出事了，是奥内尔的人。那个啤酒馆不是和那帮红脖子谈好了吗？是自由市场，谁都可以进去卖东西的。”
“你是说，崔法利他们毁约了？”
“不不不，没有。是这么回事，奥内尔手底下有个人，叫哈德利，就住你隔壁那条街，说不定你还认识。他前天去啤酒馆内卖叶子，已经谈好了一个客人，但那客人身上的钱暂时不够了，于是哈德利让他回家拿。”
杜莱德里克摇头晃脑地向杜克解释道。哪怕卡特在场，也丝毫没有隐瞒卡特的意思。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那人回家后也如约回了啤酒馆。但他回来后，却直接把钱给了崔法利的人，从他们那买了叶子。这一幕正好被等他回来的哈德利看到了，小伙子就认为是崔法利的人截了他的客人...”
“我吃饱了，杜克叔叔，你们先聊吧。我陪卡利姆看会电视去了！”
匆匆吃完自己面前的食物，卡特立马从餐桌上闪人。自己需要维系卡齐姆的感情，方便在学校图个清静是没错，但更深的帮派恩怨...
抱歉，谁爱打听谁打听去！
不感兴趣，也不想涉足帮派的卡特避嫌离去，卡齐姆看到后，倒是想留下听听，但看看卡特，又看看老爹对自己使得眼色，无奈之下，卡齐姆也跟着卡特一块离开了餐厅。
“卡利姆，吃饱了没？”
揉揉蹲在客厅茶几上吃饭的卡利姆的小脑袋，卡特笑着问了一句。
“嗯，够了，这些吃完就饱了。我是小孩子，吃得不多的！”
乖巧得让卡特揉揉了脑袋后，卡利姆拿着电视遥控器，挪动着屁股，凑到卡特身边。
“卡特哥哥，这是电视遥控器，你应该不爱看动画片，你可以找你想看的频道。”
“啧啧，卡利姆，你有点过分哦！平时我想看别的频道，你都是抱着遥控器不撒手的，怎么卡特一来，你就大变样了？”
紧跟着卡特来到客厅的卡齐姆笑呵呵地调侃着弟弟。心里对弟弟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卡特哥哥是客人，和你不一样！”
“呵呵，那我就先谢谢卡利姆了。看看新闻吧，卡利姆，多看新闻对你们以后的发展会很有帮助的。卡齐姆，你也是，那些电视剧少看些，没有什么营养的。”
笑着谢过两兄弟，卡特也不客气。接过卡利姆递来的遥控器就将频道切换到了纽约台，现在已经是79年10月了，沃尔克上台两月，如果他有什么动静，第一个反应的地方肯定在纽约！
不仅因为纽约是美国的金融中心，更因为纽约可谓是沃尔克的大本营。多年在大通曼哈顿以及纽约联邦储蓄的工作经历，让沃尔克对纽约的市场，纽约的人及其熟悉。
想要遏制眼下的高通膨，难度不亚于一场金融革命。而任何改革都必然伴随着巨大的阻力，相对来说，放眼全美，只有纽约对沃尔克来说，阻力可能会小一点。
是以这段时间，卡特没事就喜欢打开纽约台看看，看看能不能从新闻报道中瞥见一些征兆。
“嗯，我知道了，我会多看看的...不过，我可能看不出来什么来...”
暗暗将卡特这句话记在心里的卡齐姆，讪笑着捞捞头，显得非常不好意思。
“哈哈哈，没事，一点一点来，看多了，或许你就能看到一点门道了。”
一边嘻嘻哈哈的与黑哥俩闲聊，卡特一边看着新闻打发时间。想从公开报道中获取第一手消息，那肯定是扯淡，卡特本身也没有对此抱有太大的期待，只是打发时间时，顺带的小目标罢了。可偏偏，意外总是不期而至。
“各位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大家下午好，根据刚刚纽交所收盘的情况来看，白银价格依旧维持上涨。截止今日，每盎司白银的价格已经涨到了11美元，对比两个月前的6美元，涨幅已经接近一倍了！但相比白银的涨势，黄金依旧坚挺，最新成交价已经突破了500美元每盎司...”
穿越到卡特身上也快半年了，对原本不熟悉的英制单位，如磅、英尺、盎司等计量单位，现在的卡特也有所了解，并慢慢熟悉了。
报道中关于白银的价格涨势，仿佛只是顺便一提，接着直接跳过了白银，开始讲起了黄金行情。但就是这短短的一句话，却令卡特皱起了眉...
“等等，卡齐姆，先别说话，我算一笔账。”
停下闲聊，卡特飞快地心算起来。1盎司大致等于28克左右，平均下来也就是1克白银，0.4美元左右，同期换算的话，4块钱左右一克，看上去似乎和未来的银价差别不大。
但卡特很明白，账不能这么算！
首先，通膨，这就不用说了吧？这几年又正好是美国通膨最厉害的年份。物价水平、工资水平几乎一年一个样子。三十多年后的1美元和现在的1美元，压根没有可比性。
哪怕同比换算到人民币上，也是一样！79年的4元，和未来的4元，能是一个概念吗？
纵然卡特平时不爱戴首饰，也没炒过期货，对贵金属交易市场并不了解，也敏锐地意识到了问题：
白银的价格，过高了！
正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黄金价格暴涨，卡特能够理解，毕竟黄金作为货币锚定的贵金属，通膨越厉害，它就越值钱。因为需求量大...
国家财政需要更多的黄金来维持货币公信力，普通人也想多买些黄金对抗通膨，转移货币贬值的风险。所以，黄金在这个年月，无论它怎么涨，哪怕前些年尼克松宣布了美元与黄金脱钩，卡特都不觉得意外。
但白银，它可没有这个效力啊！
第七十二章 街上不太平
“卡特，是出什么问题了吗？”
客厅里，卡特的异常表现不光吸引了卡齐姆哥两的注意，连在餐厅抽烟，喝酒，聊帮派事的三个老家伙都被吸引过来。
站在客厅的沙发后，看着皱眉沉思的卡特，静静地等待着...
“啊？没什么大事，就是白银的涨势很奇怪，不符合常理。但对我们来说，也算是个好事，你们如果手里有白银，或者白银首饰什么的，这段时间应该能卖个好价！”
感受到忽然安静下来的环境，惊醒后的卡特笑了笑，向众人示意没多大事。
白银价格的不正常走高，卡特敢断言这背后有人在搞鬼！说起来，他自己也算是去纽交所见识过，甚至还在朱利安的帮助、指点下，小小的操作过一下的。
自然明白，想要让一种商品，交易价格变高。只有一种办法，那就是增加需求！需求增加了，供给端跟不上，自然单价就上涨了。
说起来很容易，逻辑也很简单，但市场需求，会很容易增加吗？需要用到白银的家庭、工厂，总数就那么多，每年的需求量大体是稳定的。是根本不足以在短时间内，将白银价格推到翻一倍的地步的！
那么这个需求的增加，就很奇怪了。就算是有新的，需要大量白银的工厂建立，从你建厂开始，到产量增加，再到新建一个又一个生产车间，这都是需要时间的啊！
完全不可能说，一次性，十分突兀地就要用到大量白银。如果在中国，还稍微有那么一丢丢可能，比如国家哪个重点项目建设，需要海量的白银支持，于是有了银价暴涨等等...
但在美国，这一点决然不可能发生。这个国家，天然就没有那么大的组织动员能力，说难听点，就是一盘散沙...
起码在没有涉及到本土的战争前，没有感受到生死存亡的压力。这个国家，这个国家的人，不可能做到那么高效的组织动员！
这样一想，卡特的思路就清晰多了。既然真实的需求，不会增加，那假的呢？什么人要去制做假的需求？
投机者！
只可能是投机者，只是这个投机者，或者说，这群投机者，做得动静似乎有点大...
“是吗？葛布瑞，你听见卡特说的话了吗？我们家有银首饰吗？”
听到卡特的话后，杜克摸了摸下巴，随即转头问道。
“银首饰...我们结婚的时候，你送过我一条银项链，别的好像就没了。”
“咳咳...你先拿过吧给卡特看看吧，如果值钱的话，咱们可以先卖了，回头再给你换一条大的！不，换金的！”
一条银项链，撑死了也就一盎司。还是结婚时买的，看看卡齐姆的年纪，卡特不难推算出杜克两人结婚的大致年月，那段时间的银价...
似乎每盎司才2美元左右？
这么想，好像是有点掉价了哈？难怪杜克脸上有些窘迫的尴尬呢...
“你算了吧，没听电视上都说了，金价现在都超过500美元一盎司了。你有这个钱乱花还不如还给卡特呢，保释金退还了，律师费可还是人家出的呢！”
杜克夫人骂骂咧咧地上楼拿项链去了，徒留杜克一脸尴尬地看着卡特：
“卡特...你放心，我没有赖账的意思，你住在城南不了解，城西这的人都知道，我杜克从来不欠人...”
“好了好了，没关系。杜克叔叔，我理解的，再说了，我和卡齐姆也是好朋友。这个钱我也不急用，你们什么时候方便了，什么时候还就行。”
卡特笑着摆摆手，心思并不在讨要律师费上。或者说，卡特压根就没想过要这笔律师费，用一笔律师费，换卡齐姆心里感觉对自己的亏欠，就等于换来了未来两年校园里的安逸。
这生意，硬是要得！
除此以外，在意识到银价不正常上涨，并判断出有人在搞事后，卡特下意识就在想，自己要不要也去掺合一手？
但很快，卡特就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没钱了！不，准确地说是，小钱不缺，大钱没有。而没有大笔的空闲资金作为本金，那么点小钱投进去，就是白银涨幅再翻一倍，又有什么用呢？
两万变四万？然后在银价上涨，以及上涨后抛售的这段时间内，全家一块喝西北风吗？
“就是这条，卡特，你看看这个值不值钱？要是值点钱的话，你就拿去吧，就当我们家先还你的一笔律师费了，差额部分，我和杜克后面会一点点还你的！”
拿着项链下楼的杜克夫人鸟都没鸟杜克，径直走到卡特面前，将项链递给他，并说道。
“不用了，杜克夫人！这是你们的婚姻纪念，我不能要！我刚刚也就随口一说，如果你们不想卖掉它的话，还是留着吧。白银有价，感情无价嘛！”
连忙推回杜克夫人的手，卡特默默擦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
这玩意可不兴要啊！要了，就变成交易了，自己还打算用人情捆绑卡齐姆呢，这哪能收项链啊，而且，自家也不缺这玩意不是？
这年头的私立小银行，虽说不是什么大鳄巨擎，但其拥有者一般在本地来说，绝对是最为...较为富裕的那一波人了。
之前的银价又不高，珍妮可没少买这些在卡特看来毫无卵用的玩意，甚至不光她，安娜、梅丽丝手里都有不少。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告辞了。杜克叔叔，杜莱德里克、巴里叔叔，我先回去了，再不回去珍妮该着急了。你们先玩吧！”
推回杜克夫人的手，卡特起身拧起自己的书包就打算溜了。心知如果时间太晚，把卡特留在黑人街区也不是件好事的杜克也没拒绝，连忙和两个老朋友一块，将卡特送出家门。
在卡特临上车前，杜莱德里克忽然说了一句：
“卡特，最近一段时间，晚上把门窗关紧！街上可能不太平...”
“嗯？什么意思？”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卡特停下扭动钥匙，准备点火的手。狐疑地扭头看向车窗外...
“没什么大事，之前我们不是说奥尔维克啤酒馆那件事嘛，奥内尔的小弟被人搞了，以他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这几天很可能带人去南边找红脖子们的麻烦...”
第七十三章 他们想搞垄断
“珍妮，安娜回来了吗？等她回来后，跟她说一下，这几天晚上暂时别出去了，下班后就回家吧！”
卡特家就位于道格拉斯城南这块，得到杜莱德里克的示警后，卡特一到家，就找上了正在看电视的珍妮。这家里其他人，卡特都不太担心，她们晚上几乎都不出门。
练瑜伽的练瑜伽，看电视的看电视，一副宅女做派。唯独安娜，那家伙，每晚不到九点、十点多，压根就不会回来...
有时候卡特都奇怪，这两人到底去哪玩了。这年月的娱乐设施可不像未来那么丰富，道格拉斯又是个小地方，按理说这么玩了一年多，早该玩腻了吧？
可这两人便不腻，作息那叫一个稳定...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降低电视音量，珍妮扭过头，愕然地问道。
“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我不是去同学家吃饭了嘛，餐桌上听说最近那帮机车佬和黑人们有点冲突，说不定会打起来，这时候安娜晚上再出去，怕有危险。”
脱下鞋袜，卡特自然地走到珍妮身边，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苹果，一边削皮，一边说道。
“是吗？他们应该不会涉及不相干的人吧？你坐一会，等会安娜回来，你跟她说。你是知道的，她现在哪里听我的话。”
“理论上是这样，但万一他们打红眼了，或者磕了药，谁知道呢？最好先别出去。我先去楼上洗个澡再下来。”
快速啃完手里的苹果，卡特先行上楼洗漱。
穿越79，卡特觉得这时代最好的一点就是没有手机，没有短视频的诱惑，自己的作息都规律了许多。每晚不超过十点，肯定能睡着。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再下楼与珍妮聊了聊学业，等安娜回来后，卡特将事情说了。安娜也没有在这时候犯倔，老老实实答应下来。
眼见一切都安排妥当，卡特锁好门窗，打着哈欠上了楼。
一夜春梦了无痕！
翌日一早，精神饱满的卡特如往日一样上学，放学。丝毫没有受到那些消息的影响，而在学校里，自从格恩的事出现后，卡特就成了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一般学生不敢招惹，老师们也被玛丽太太打了招呼。几乎全部对卡特视而不见，老师们该讲课讲课，你卡特爱听不听，就是上课上到一半直接跑路，讲台上的老师都不会说一句废话。
用玛丽太太的话说，这家伙过两年就滚蛋了。管他干嘛？只要他不闹事，上课什么的，爱上不上吧...
这无疑暗合了卡特的心意，毕竟他前世好歹也是正儿八经考上本科的人啊。基础数理化什么的，美国高中阶段的教育深度与难度，其实是不如国内的，这种科目，卡特有信心在升学考试时拿到高分。
但诸如美国历史、英国文学、美国文学之类的科目，那就真是老大难了。既然老师不管自己，美国高中又是走班制，那卡特就彻底放飞了。
找老师要了张总课表后，每天就盯着自己需要补强的科目一直上，这个教室蹿那个教室，蹿得不亦乐乎，校园时光倒是过得平淡又充实。
下午三点，随着正课结束，卡特如往常一样，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将背包往副驾驶座位上一甩，接着直奔银行。
“卡特，刚刚有个纽约来的电话，那位罗伯逊先生找你，请你到银行后给他回个电话。”
“好的，我知道了。”
罗伯逊是谁？
哦～朱利安啊！往常，朱利朱利得叫习惯了，古德曼这陡然一下叫罗伯逊先生，卡特差点没反应过。
自嘲地笑笑后，卡特拿起电话...
“嘿，朱利，最近一切安好？”
“哈哈，一切都好。卡特，你最近看新闻吗？白银价格上涨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白银？！
卡特眉头一挑...
“当然，昨天刚刚看到这个消息。”
“那就好，既然你知道了，我就不用废口舌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一把？”
“有一点想法，但你知道的呀，我已经没钱了。而且，我感觉这事挺悬乎，想做多白银，我觉得不现实。”
联想一下未来的银价，卡特就知道，眼下这次白银价格上涨，就是昙花一现。维持不了多久的，跟风进场容易，但要是退场晚了，那就陷进去了。
尤其是，现在的白银成交价已经到了11美元一盎司，并不是低位的2美元时期，也不是两个月前的6美元。
现在进场都属于高位进场了，这样一来，对退场的时机把握就要更准确了。稍有不慎，就会倒亏...
所以卡特有兴趣归有兴趣，但兴趣并不大。反正卡特心里清楚，自己未来赚钱的机会很多，有微软、苹果等...等等，微软？
卡特皱皱眉头，自己回来后，有段时间没和保罗，盖茨这哥俩联系了。想想朱利安与自己通电话的频率...
“哈哈哈，我知道，我知道。没钱不要紧，我可以借你，嗯，私人借款。也算是帮我分担一下风险吧，哈哈哈。”
电话那头的朱利安爽朗一笑，和卡特接触三个月下来，两人已经很熟悉了。明白卡特不会不喜自己直接的朱利安，继续说道：
“我也知道这次白银涨价不会持久，但那有什么关系呢？这不妨碍我们趁机赚一笔嘛...”
“你这是有内幕消息？”
朱利安这么笃定能赚？！
卡特试探性地问道。有些事，自己不清楚，但身在纽约，身在华尔街的朱利安就未必不清楚了。说不定，还真是一个机会？
“咳咳咳，你小子，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没有没有，哪有什么内幕消息，内幕交易是违法的，孩子！”
“就是，我托一个在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的朋友打听了一下。你知道现在市场上，最大的白银买单都流向哪里了吗？”
这个问题，朱利安根本就是反问，也没指望卡特回答，于是继续说道：
“是一家叫国际金属投资的公司，注册地在百慕大。市场上超过八成，不，九成的买单都是他们的手笔，再结合这个注册地，你明白了吗？”
“能查到这家公司背后是谁吗？”
注册地放在百慕大群岛，还能图什么？就和自己投资量子基金要用巴拿马人的身份投资一样，就是躲避监管啊！
到底是什么事要躲避监管呢？结合一下大量买进白银的事实，卡特忽然想到了一个有些惊悚的情况...
“他们想垄断白银交易？！”
第七十四章 现学现卖
“卧槽？！他们疯了？”
激动之下，卡特连母语都飚了出来...
垄断，这个词，任何人都不会陌生。同样，谁都知道垄断的危害，也能知道，垄断的暴利！而通常，垄断在大部分人的印象里，只会出现在实物商品领域。
比如提供某一种产品，某一种服务，并利用各种手段，让市场上只剩下自己一家做这行的公司存在，从而达到垄断该市场的目的，进而掌握定价权，谋取暴利。
卡特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人想在金融市场上，垄断白银的交易！
要知道，光是一个纽交所，大大小小的交易商，散户加起来，简直多如牛毛。甚至不光是美国人，英国人、德国人，各种人都有...
这时候的纽约，纽交所，绝对是世界金融中心。垄断纽交所，或者说垄断美股的白银交易市场，基本就等于垄断了世界BY市场。
哪怕到现在，卡特都有点不敢相信居然真有人这么干。毕竟白银交易，并不是什么新生的市场，甚至恰恰相反，白银的交易历史太久了！
在金本位以前，银本位流行的时间都是数以百年记的。那时候的白银，和现在的黄金基本没两样，各国都要储备，各国都有储备。
时至今日，随着白银储量被越探越明，白银价值虽大不如前，但你却不能否认一个现实，那就是白银早就满世界都是了！
在这种环境下，想要垄断BY市场，你起码得先把市场上的白银收回来吧？不然满世界都是白银，你拿头来垄断？只有市面上没有，你这里有，这才算垄断啊！
但问题来了，想要回收近乎全世界的白银...
需要多少钱，卡特光是想，就已经感到头皮发麻了。更别说，还真有人敢这么干？
可如果不是为了垄断白银交易，那这个什么国际金属投资公司的目的又是什么呢？这公司名都告诉你了，他们就是搞投资的，买来白银也不是用于产品生产。
在高位时，还在大量买进白银，如果不是为了垄断，别的目的似乎都说不过去。因为正常来讲，做多某一件商品，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操作逻辑是逐步减少该商品在市场上的流通量，让供给低于需求，推高单价，然后在价格高位时逐步抛出自己的储备，从差价中获利。
所以，如果这个国际金属投资公司，只是为了做多，为了投机。那现在他们不应该是继续买进，反而是逐步抛出白银才对！
“呵呵，我也觉得他们疯了。这家公司背后是谁，目前我知道的只有沙特人，这帮中东佬最近在石油上可没少捞，有点膨胀也正常。但我觉得应该不只是他们，就凭他们，还做不到这些，具体的信息还在调查。”
朱利安呵呵一笑，并没有理会卡特那句“卧槽”，而是向卡特分享起自己所知的信息。
“不光是我们这些证劵商，期货委员会那边也成立了调查组，在查这家公司。不过这并不重要，有人做庄，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起码，不担心买来白银然后砸到手里嘛！你想想，怎么样？有兴趣的话，我可以个人借你50万美元，我们也趁机捞一笔。”
“你是真相信我啊，也不怕亏了我没钱还啊？”
卡特想了想，觉得朱利安说得有道理。的确，这家国际金属投资公司到底想干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们在高位时都要大量回收白银，就等于自己买来白银，哪怕高价卖出，他们也会要！至于未来，他们是真垄断了BY市场，还是实在扛不住了，宣布破产也罢，和自己有啥关系呢？
只要自己能在他们破产前，把白银卖给他们就好。那么，他们到底能扛多久呢？
沙特人？石油...
“哈哈哈，讲个笑话，你卡特还不起五十万美元！你恐怕还不知道罗杰斯他们今年有多疯狂吧？现在，十月，还不到两个月，他们现在账面盈利已经超过百分之二十了！也就是说，你投入他们基金的600万美金，现在已经是720万美金了！”
“这才过了多久？今年真是疯狂...说真的，罗杰斯他们杀疯了，这个什么狗屁金属投资公司也疯了。大家都疯了！疯吧疯吧，疯狂点也好...”
“哈哈哈，好吧，我同意了！等下我把委托书传真给你，你直接用我留在基德尔的账户操作吧！不过我胆子小，一个月吧，一个月后，不管赚还是亏，都全部清仓。”
听到量子基金今年形势大好，卡特也不自觉地笑了。虽然百分之二十，还没到量子基金历史上的平均年回报率，但就像朱利安说得那样，这才过去多久？
哪怕未来还有涨跌，向来百分之三十的年回报，问题是不大了！
在这种资金不算紧张，朱利安又比较能信任的情况下，卡特也不再犹豫了。利息都懒得问，给了一个时限后，就交给朱利安操作吧。
“好，听你的。这次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谢谢你的信任，卡特！”
“不客气，我也要感谢你呢，朱利。有好事从来不忘了我，哈哈哈！”
与卡特一样，朱利安同样懒得提利息的事情。对他们来说，这种资金拆借，利息多寡已经不重要了。
而挂断与朱利安的电话后，卡特又拨通了保罗留下的电话。
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朱利安的金融知识，卡特暂时没学到，但就朱利安待人接物的本事，也足以令后知后觉的卡特感慨了。
想想自己与朱利安相识的全过程，从一开始的真诚，不轻视，主次拿捏得分寸...没有因为自己是外行，就欺瞒自己，也没有因为他自己专业知识丰厚，就越俎代庖等做法。
再到现在，哪怕只是有过一次合作，可谓是萍水相逢，最多算是相处不错的萍水相逢后，依旧能保持每两周左右一个电话，维系住感情不断，存在感不断。有好事就想着对方，哪怕朱利安也说了，他是为了转移一部分投机风险，但这种真诚，还有做法，也令人感觉颇为舒服，甚至心里还暖暖的。
被人惦记，挂念的感觉总是很好的，当然，前提是不能被贼惦记！
意识到朱利安这一点做的很好后，卡特暗道自己疏忽之余，立马现学现卖了起来。
“喂？是保罗吗？我是卡特，卡特·布莱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