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新的教义
当罗伊询问：“你说的良机，指得是什么？”时，比尔主教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自怀里掏出了数张羊皮纸，递给了教皇。
罗伊细细查看，就发现上面写的却是“教义”。
它与他们新教所提倡的教义很是相似，仅在一些地方略有改动，但若不是熟悉的人来看，决也不会轻易察觉出来。
罗伊的看的心动，不禁问道，“这是？”
“我和凯妮丝小姐在这旅途一路上，商议出来的结果。”比尔果然说出了他的猜测，再略有得意的道：“这些都是小姐她亲口所说的，是真正的神谕——我们近些来所倡导与它相比，也是相差不多——以此来看，我们新派确实是最能理解神的意图的！”
红衣主教绝口不提他与凯妮丝对此教义几删几改的事情，只是为教皇解释那其中的改变。
“像是我们一直在倡导的，被视为我们新派最为基础的核心‘虔诚的信徒在死后，是会被父神的天使接引到天国去的，到了那里他们不用再去劳作，可永享富贵。’就是得到小姐她亲口肯定的，她说‘这本来就是事实。’又道‘这正是我神仁慈的体现。’”
“凯妮丝小姐她还说了，除了虔诚的信徒外，神他还格外的亲睐勇士与学者，那些杰出的勇士与学者在抵达天国后，不但能够永享富贵，还会被神赐予殊荣，叫他们成为神的天使，为神掌管一方。”
凯妮丝会这么对比尔说，当然有她的用意在里面：她所侍奉神是智慧与战争之神，他能从身为勇士与学者的信徒身上，得到更多的信仰之力。（也就是灵魂宝石。）
而非常恰巧的，勇士与学者最容易诞生的地方，就是贵族与教士这西方社会的两大统治阶级……所以在最初，她就将这‘神谕’说了出来，希望以此来吸引他们，叫他们更容易的接受新的教义，新的神说。
而且有着两只圣天使为她背书，凯妮丝也不怕会有人对此说法产生怀疑。
就像眼下，那教皇虽然对凯妮丝的说法感到担忧、害怕，也不禁听的动容，追问道，“这可当真？圣子她真的是这么说的？”罗伊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更是惊喜，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又稍稍沉吟，然后就点头称赞道，“这么看来，这真正的神谕推广起来，阻力应该不大才对。”
从推广新说会给社会带来冲击，变成了其实看起来问题不大。罗伊的想法正在不知不觉的改变着，他开始设身处地思考此事，就很快发现了问题，“只是，这样的说法与我们原先所提倡的‘众生平等’有所冲突吧？这要叫那些民众信徒知道，倒会引起些不必要的麻烦。”
可教皇也知道，只要贵族与教士一起出手劝说，那些教徒是翻不起什么大风浪的。他只是随口一说，也能展示自己的思绪并没有糊涂。
这个结果同样也在凯妮丝与比尔的考虑当中，也想到了应对的方法。但比尔并没有说出来，只是道，“这与越虔诚的信徒就更能讨神的欢心，其实是大同小异的……”
“这么说起来也对。”罗伊点点头，忽将话锋一转，“可是，比尔你知道吗？我们教会为了让那些教徒的虔诚心，能与他们的老爷们相等并论，花费了多少努力！”
“这……”比尔做出思考的模样，犹豫而不连贯的说道，“我们为了帮信徒们保持对神的尊敬，让他们更加虔诚，会给他们进行洗礼，会带他们祈祷，会听他们忏悔……那么，我们能不能也用类似的方法来帮助他们……可是，那该怎么样去做呢？”
“帮助他？帮助他们成为战士与学者？”教皇先是一惊，继而大喜，“比尔，你这个想法真是不错！”
“我们既然能帮助他们对主更加虔诚，就也能帮助教导他们，让他们也成为战士与学者！”罗伊站起身，开始在会客厅里走来走去，他想了想，又摇头，“不，教导战士应该是骑士们去做的。我们只要去教导信徒如何成为学者就好……”回过头，再征求着主教的意见，“比尔，你说我将神学院不分阶级的开放给所有信徒，这个决定怎么样？”
“开放神学院给所有的信徒？”比尔听的一惊，其中倒有一半是真的。他低下头好好想了会，方开口慢慢道，“教皇大人，这个主意很棒，可就是还有些瑕疵……不好解决。”
“说说看。”
“神学院是为教会培养教士的地方，而教士则有很大一部分，来自于贵族的次子……我们将它开放给所有信徒，那些贵族恐怕会有所不满。”
“这不要紧，神学院只要开放了。我们必然会加大规模，那对贵族们来说也是好事。”
“那些信徒大多都不识字，神学院所教导的教义、典故，他们只怕是看不懂……”
“不会的话，我们可以传授！”
罗伊的态度要比主教想象的还要强硬，他稍稍觉得无语，决定拿出最后一个杀手锏来，“可是教皇大人，在那神学院里主事的，可大多都是旧约派的牧师啊！”
“这……”教皇果然怔住，比尔就再接再厉的道，“教皇大人，想必您也感觉到了，我们现在正站在一个很微妙的边缘上——就像那位先行者与他的圣徒们一起建立了教会那样，如今这位圣子也给我们带来了同样的机缘——她引领我们再次接触到了神，并教会了我们该如何真正的聆听神的话语。她为我们带来了真正的神谕，她告诉我们，神会更亲睐有勇气与有智慧的信徒！”
“这对我们来说，就是良机！而且就像您认为的那样，为神培养学者可是不亚于为神向世人传播福音的重大荣耀！可这样的荣耀，我们为什么要分享给那些旧约派的人？那些家伙可是到现在还仍然在漠视着神指定的圣子，无视着圣天使降世这样的消息！”
“我们的神固然很亲睐勇士与学者，可那也仅仅是在信徒中进行挑选、辨别……而那些到现在还不能理解神存在的教士，又怎么能称为神的仆人？不，哪怕是作为虔诚信徒，他们都是不合格的！”
“而我们又怎么能把为神栽培人才这样的重担，交付给那些伪信者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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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李鬼的信徒遇见了李逵信徒的传教，固然是件叫人觉得好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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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启蒙学院
在比尔主教的提醒下，教皇旋即也醒悟了过来。
为神培养学者还只是个构想，具体能取得什么样的成果现在还不好说，那巨大的荣耀，现在也仅仅是个可能。
比这可能更关键的，其实是他不能为他人做嫁衣，亲手将这份可能送到旧约派的手上。
那旧约派的劳尔在东征之后，民间的称赞声是日益的水涨船高，若在得到这样的机会，只怕教会里再无其他主教能与他一较长短，成为下任教皇，也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一旦那劳尔成为教皇，那么他的新派，只怕就会有倾覆的危机！
这事若是放在以前，教会里的派系之争或许还没有这么紧张，他们之间会为教义争吵，会互相攻歼，但彼此间总还会给对方留下一点余地，以作回旋。
可那劳尔提议东征却改变了这一情况，看到那位红衣主教的这般手段后，众人固然对此佩服不已，却也暗生了小心警惕之意，唯恐在一个不小心下，就步上了东方教会的后尘。
也正因为这样，有了强烈危机感的教皇，才会在听见“圣子”的消息后，就迫不及待的发出了邀请。
微微沉吟后，罗伊又察觉出比尔其实另有所想，就问道，“那么你说该怎么办？”
比尔咬咬牙，道，“大人您既然有开放神学院这样的决意，那么我们做的再彻底些又有何妨？”
“做的再彻底些？”罗伊先是疑惑，继而隐约领悟了比尔的意思，“你是说？”
“没错，大人！既然我们的最初目的，只是为了给那些信徒提供个可以学习的地方，有可能成为学者的机会，那样的办法其实有很多……我们有何必只盯着一个神学院不放？”
“那神学院可是旧派的重中之重，就算教皇大人您贸然插手也是不易……而且在动了旧派的同时，也会让学院里的贵族见识教士心生不满……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们何苦要去做？”
“其实您大可以将神学院指定为培养贵族次子，高等教士的所在点，在另开辟出一个地方，成立上一个神学启蒙院。”比尔终于将自己与凯妮丝的计划说了出来，他说完，就静静等着教皇的决意。
罗伊重新坐回到椅子里，靠在坚硬的椅背上，用手托着下巴，细细思考着这样的可能。
片刻后，他笑了起来，“这提议有些麻烦，却也不算难。”然后又意味深长的道，“不管怎么说，这对你来说都是个难得的机会。”
比尔道，“大人，这是我应该做的。”
罗伊笑笑，对此不置可否，却在一会儿后问道，“那位圣子对这学院有没有什么要求？”
比尔立即说了几个人的名字，他们虽然也都是教会里的牧师，但都不是新派的人。
不过还好，他们也不是旧约派的。教皇稍觉安心，点头便道，“他们都是父神的虔诚仆人呢，知识也很渊博，放在学院里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于是这事就算暂且定下了。他们两人接着商议起的别的问题来。
“大人，外面那些信众已经连着祈祷了三天，在拖下去的话只怕会有些不好。”
对于凯妮丝一直被冷落到现在，比尔也是略感到不满的……至少，他现在与女孩站在同一战线里，日后的未来也全要仰仗凯妮丝在这里的表现。
所以他有些焦急，至少也要让教会能明确“肯定”凯妮丝的圣子身份，只有那样，他才能够心安，也才能继续为之努力下去。
“恩，确实如此。”罗伊也明白他的心思，点头寻思道，“后天就是每七天一次的大礼拜日，我们就请圣子大人在那天亲自仪式如何？”
比尔有些为难，“凯妮丝小姐她虽是圣子，却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如果仓促举行的话，或许会有损神的威严。”又用商量的口吻道，“或许我们应该先和她商议一下？”
“商议是肯定要的。不过举行仪式虽然郑重，却不繁琐……有这两天的准备，应该是足够的。”教皇想想，又道，“恰巧约纳斯红衣主教也在圣岗，他对这仪式更是颇有心得，不如我们就叫他来为圣子大人授课吧？”
放眼整个教会，比尔自是要与那劳尔争夺下任教皇的。开对于新派内部，主教同样有着位竞争者，那就是教皇现在提起的约纳斯了。他能力、对父神的虔诚心都不逊于比尔，只是年龄上稍大，所以在以前，教皇是略略倾向于栽培比尔的。
对于罗伊为何会忽然这样提议，比尔自是心知肚明，他最近与凯妮丝走的太近的，以至于叫人略略感到放心不下。
但他并不准备就这样放弃，比尔先是很谦卑的附议道，“如果这是大人您的意愿，我自然没有异议的。”又婉转的提示道，“可是大人，您也是知道的，凯妮丝的小姐那神新说，对我们来说也是有着极大冲击力的……约纳斯大人在教导圣子礼仪时，自然是免不了会接触到这些的。”他抬眼看看，见教皇面无表情，对他暗示并没有理会，就继续说道：“当然，约纳斯主教对父神的信仰会叫他接受这些的，对此我从不怀疑……可那总得要些时间吧？可时间对现在的我们来说，却是有些窘迫……更何况，旧约派的那些人要是从约纳斯主教的反常里，看出了些什么，对我们来说就是更不好办了呢！”
罗伊当然知道比尔心里是什么打算，可又不能说破，加上考虑到消息泄露叫旧约派得知的可能也不能说没有，当下就有些犹豫，又忽然想到，他与比尔在这里说了半天，却是还没具体见过“新的祈祷”，也没听到“神的声音”。教皇就决定将这先放一放，他对有些紧张，等待这结果的比尔笑道，“这么说来的话，圣子大人转述的神谕，我也没有亲自听过呢……不如这样，比尔，你替我为凯妮丝小姐带声好，再询问下：她今日中午可还有空，能否赏脸与我这个糟老头共进餐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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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八 兼职工作
当凯妮丝与教皇共进午宴的时候。
激流堡那边的风飞扬也正在用烤肉犒劳着近日里很忙的告死天使，陪同他们的，还有理查德与莉莉姆两个小孩子。
他们进餐的地点就在那个隐秘教堂的旁边，是在凯妮丝走前专门准备下来的。很小的房间就他们四个，并没有叫仆人在一旁侍候。
所以就算告死天使对烧烤类的肉食很是钟情，也要不时停下来，为身边的两个孩子擦拭嘴角的油腻。而风飞扬，更是只能在烧烤的同时，偷闲般的给嘴里扔上两块肉。
身份为“神”的风飞扬去做这些事情，说出去当然不是那么好听与光彩的，不过却也值得，至少在座的这两个小孩，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凯妮丝外，唯二见过他，真正知晓他模样与存在的两个人。
与凯妮丝一样，他们两个对风飞扬来说也是有着特别的意义，在他的规划里，这两个孩子也都是极为重要的“棋子”。
而且比起凯妮丝，他们两个要更妙些。
理查德才十岁，莉莉姆虽然稍大，却也不到十四岁，他们还是孩子，还没有自我的人生观，也就是说，他们更容易受到风飞扬的影响，也更容易被他塑造成型。
这就是凯妮丝所不足的地方了，女孩虽然优秀，却已经是副动人的画卷，风飞扬所能作的改变，也就是尽可能叫她变得更加出色而已……这样再是努力，也比不上亲手在白布上的描绘更能叫人感到贴心。
所以在这些天，凯妮丝走后，风飞扬就一直在亲自教育他们两个孩子，而且为了不叫他们受到旁人的影响。那些闲杂人等是一律不能接近他们的。
就连为激流堡工作了一辈子的老管家，每天里也只有不到半天的时间能见的到小少爷。那些侍候孩子们生活的仆人，更是在保证忠诚的前提下，尽可能轮班更换，以此避免孩子们与那些仆人有了些额外的友情。
像是依赖心那种东西，风飞扬更是希望那只源于自己。
他这么的做法当然收到了些效果，不过缺点也不能说没有。
比如说，风飞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是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是为了给自己培养信徒，是为自己寻找灵魂宝石的矿脉的。他来到这个世界上，为了当神而不是当领导的，他需要的是众人的崇拜，而不是尊敬。
而一个太过于真实的东西，是很难得到他人崇拜、信仰的。
所以风飞扬才会尽可能淡化自己的存在，一切事情都交给女孩去做……
当然，如果女孩那边的事情做的都很顺利的话，他也是会出现在世人面前的，不过那将是另外一种样子，比真实的他要更加威压，叫世人更能感到敬畏与惧怕的形象。而不是现在这个客串教师、保姆以及厨子的模样……
而他既然要隐藏住自己的存在，那么就不可能随时出现在两个孩子左右，在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里，陪伴孩子的依旧是那些仆人。
那些仆人现在都是他的信徒，对激流堡、以及他们的小少爷的忠心，也是无可挑剔，只是因为轮换的关系，对他们所照顾的主人的生活习惯，并不是那么了解，所作所为也就不甚贴心。
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对于之前还浪迹街头的小贼莉莉姆来说，现在的一切本就是像是梦一般——每天都能吃到许许多多好吃的，不用再为一点吃食而努力奔波，能学到以前做梦都想不到的知识，更是叫她欣喜若狂，而且最最重要的是，莉莉姆再也不用担心：她会因为那样的能力，给被众人送上火刑架了。
所以稍稍出问题的，是理查德。
比起莉莉姆来，理查德显然更小，而且男孩在心智发育、成熟方面也是一向比不过女孩的，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小理查可是十足十的贵族一名。
纵然在凯妮丝的照料下，理查德他没有染上什么蛮横、不讲理之类的坏毛病，但娇贵这样的派头总还是有上那么一些的，他年纪既小，也还不甚懂事，更是习惯了被他人照料，此时被风飞扬单独教育，指导他要“独立”生活，显然是那么一些不习惯的……
小理查还记着他与姐姐的约定，咬牙硬撑着，可面对着照料他的告死天使，却也偷偷哭过几回鼻子。
所以理所当然的，风飞扬也就知道了。可知道归知道，一时里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在故乡的时候，风飞扬也还没来得及成家，至于工作，也非常“不幸”的，没有从事保父那份“伟大”且“光荣”的工作。
他只能对男孩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小理查，你不是发过誓么？你不是说要由自己来保护你姐姐么？现在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做不好的话，又怎么能做到？”
这样类似的话语，在开始的时候倒是挺有用，但随着时间推移，就慢慢变得无效了……
小男孩在他说完这话后，就会立即仰着小脸反问道，“那么，您也会赐予我神术吗？我可是比外边那些家伙都更加虔诚的信仰您呢！”
风飞扬听得只磨牙，也不知道一向幼稚的男孩为何在这事上独独会变得精明起来。
后来被缠不过了，也就真的考虑该不该传授些“无用”的小把戏给理查德。
不过在想法变成现实前，莉莉姆恰巧的出现了。
这个超出计划外的变故，却给整件事带来了些有趣的转机。
当亲手牵扯莉莉姆走进秘密教堂后，还在和渡鸦学习着文字的理查德立即警觉的跳下了椅子，他瞪着和他姐姐一样漂亮的琥珀色眼镜，冲着小女孩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说话时，他还不住打量着小女孩：她小脸虽然洗的蛮干净，身上的衣服却破旧又单薄，根本就挡不了眼下的寒风；她站的虽然挺直，却不是贵族间常用的站姿；她……
小理查很快有了答案，这个家伙应该就是个平民！
但他也没有因此而放下心来，这间教堂，可是除了他与姐姐外，再没有谁能够进来的！而现在，却多了这样一个小女孩……
理查德不禁思量：难道先生不再喜欢我了吗？
虽然年幼却已经成精的莉莉姆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立即回答，而是抬起头，看着将她带来这里的风飞扬。
风飞扬对这情况有点惊讶，但更多却是好笑。
于是原本有些害怕的小女孩放下心来，她仰起了下巴，仗着自己比小理查大了两岁，个子也高了那么一些，用眼角的余光夹着小男孩，“我是莉莉姆，莉莉姆.摩尔，主人他最好，最听话，也最可爱的仆人。”她当着风飞扬面尽情的夸着自己，末了又反问道，“你这小家伙又是谁？”
“我才不是小家伙，我是理查德.梅西！”男孩这样说着，又挺挺小小的胸膛，“我还是这座城堡的主人！”
然后理查德也开始用眼角扫起小女孩来，那意思仿佛在说：怎么样，厉害吧？我根本就不是你这样的平民能够比的！你以前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城堡吧！
他的意思，莉莉姆确实理会了，也有些惊讶与害怕，可当她想到牵着她手的人是谁后，又镇定了下来，她不理会理查德的挑衅，可是仰着脸，冲风飞扬甜甜的笑道，“主人，他和我一样，也都是您的仆人吗？”又乖巧的冲桌子边化成人形的莉莉姆打着招呼，“姐姐你好漂亮哦，我好喜欢您呢！我是莉莉姆，如果可以的话，就叫我小莉莉好吗？”
于是理查德被她无视了，小女孩已经敏锐的发觉，在这房间里，男孩和她一样，是最为弱势的那个，没有什么好怕的。
只是对这结果，理查德显然感到有些不满意，他继续瞪着自己的大眼睛，寻思着该怎么样才能这个无礼的家伙知道自己的厉害！
可没等他想出什么，笑够了的风飞扬就上前来，摸着男孩的金发，像是给莉莉姆解释，又像是在安抚理查德，“是的，这个‘乖巧’、‘听话’的小绅士也和你一样，都是我很心疼与在意的学生呢。”
小理查的心里果然好受了些，可细细想来又有点不安：既然我既听话又乖巧，那么先生为何还要找来个小丫头呢？而且看起来对她还很好的样子……
再看看风飞扬对莉莉姆的态度——其实很对他没很么两样，越想越觉得的可能，小理查不禁感到紧张，又暗暗下了决心，“不管怎么说，一定要让先生他重新喜欢我！”
只是该怎么样做，小男孩还没有个想法。但不管怎么样，听话、乖巧那是一定要的了。
没见风飞扬都当着那个小女孩的面，亲口这样夸他了吗？
小孩子的独占欲与嫉妒心都是很强的，在有了竞争对手后，不管是理查德还是莉莉姆，都真的逐渐乖巧、听话了起来。
风飞扬对此乐见其成，也就从没有说破他们的小心思。只是利用他们的竞争意识，为他们传授着各种各样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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３Ｋ字，果然比起教皇那种糟老头，可爱的萝莉与正太，更能叫人感到心生愉快啊！
五十九 分类教育（上）
当午饭完毕，风飞扬会叫两个小孩睡上一会儿，再起来时，就到了再教育时间。
和上午统一学习文字等基础知识不同，下午的教育是分开的。根据风飞扬对他们期望的不同，进行各自的养成教育。
先说理查德。
小男孩虽然还年幼，但风飞扬是将其视为代理人来培养的——如果教会那边顺利，比尔主教表现也不错的话，会继承罗伊成为下任教皇，然后等到十年后，小理查成人，就会再度交接班。
所以在教育时，风飞扬更为注重思想品德，或者说自我人格的培养。
这话说起来虽然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理查德还只有十岁，神智尚未成熟，也就是说，摆事实，讲道理并不见得就会起到作用。
比起言语教育来，显然是言传身教，以身作则更能叫人影响深刻。
可这又是风飞扬不能做的……他可不能为了一个小孩子，就出现在大部分人的面前。
于是在大部分的时间里，风飞扬只能用另外一种方式来教育男孩。
那是人类无法做到的教育方式。
利用手上的混乱之书，风飞扬可以制作出一个暂时的空间，并可以在空间内部将一切的东西真实化。像凯妮丝最初遇见风飞扬时，就是被他拉进了那个空间里。
而现在，风飞扬就利用这个空间，以故乡时看到的漫画、小说为灵感，将空间变成了一个类似于“无限流”的地方。
不过空间里具体、现实化的并不是恐惧电影，街机游戏那样的生存环境，而是“孔融让梨”“曹冲称象”之类的教育、励志类故事。
他将理查德放进那样各式各样的环境里，看他的应对方式，再针对男孩的表现，来进行表扬与批评，以促进男孩人格的成长。
这么做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男孩在经历了一些故事后，人也变得更加成熟了起来。只是，也不能说没有缺点。
像是上上次，男孩经历的故事，就是孔融让梨，那个故事的本质，是教育孩子懂得谦让，懂得尊老爱幼这样的美德。
风飞扬也想让男孩拥有那样的品质，却在实施时忽略了两个世界，或者说东西方教育的不同。
当理查德化身成孔融，面对“爷爷”拿来一盘梨子让他挑选时时，男孩明显的犹豫了起来。他本能的想要挑选那个最大，看起来最甜的那个梨子，可理智又告诉他那么做不妥，他下意识的察觉出，拿取那个最小的梨子，才是这个故事的“标准”答案，更能讨得风飞扬的欢喜。
然后他就照做了。
只是从空间出来后，他并没有得到风飞扬赞扬，也没有得到批评。
风飞扬只有带着有些玩味的表情询问他，“小理查，你为什么会去挑选那个最小的梨呢。”
理查德有些期期艾艾，要用“我想把最大的留给老人。”来搪塞过去，又觉得不可能，只得吞吞吐吐的说了，“我觉得那样做的话，您会更高兴一些。”
对这答案，风飞扬只能哭笑不得。
但到后来，风飞扬还是夸奖了他，“你做的很不错，能够清楚想到所有的外界条件，在根据它们来挑选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选项，算得上懂取舍。”可是风飞扬并没有说，光是懂取舍还不够，比它更加重要的，是后面那“知进退”三字——如果没有它来限制话，最多也就是为了追求利益最大化的商人之辈。
不过现在用这些来要求男孩还是早了些，在风飞扬的计划里，教男孩取舍之道这样的事情，还是再等两年，他的是非观确立后才会去做的。
所以只是按下不提。不过通过这事，他也明白，自己对男孩的影响，已经比想象中的要大。如果男孩每次进入空间都要去考虑他的喜好，那么这类教育就变得有些没有意义了。
于是细细想后，他决定在男孩进入空间时，屏蔽掉一些记忆。
简而言之，就是以男孩的人格来完全代入空间里某个角色。这样做后，他能更容易看到男孩真正的表现，只是空间对男孩成长的影响也会变大，所以在选择故事时，要更加的谨慎才行。
上次进入空间，是他改变方法后的第一次，所以风飞扬只是做出了个很简单的场景：
小理查的放在一个小房子里面，门锁着，而他所需要做的，就是走出去这个房子。而关于出去的方法，风飞扬也设下了不少：将房子里的床树在墙上后，就能顺着高处的窗户爬出去；收集起房间里的所有小纸片，就能根据上面的密码走出去；同样的，回答对耗子洞的小老鼠的密语，男孩同样能够得到密码；而帮房间里的狼抓住老鼠，男孩就能得到一把斧头，再用它来砸开那个门……
理查德昨天是顺利出来的，所以在今天的最初，就是两人一起讨论他做这些事情的得失——风飞扬就用这样的讨论，帮男孩巩固优点，淡化缺点。
而且为了锻炼理查德独立思考的能力，风飞扬还要求男孩自己考虑得失。
像眼下，男孩就坐在椅子上，向风飞扬认真的说着，“我觉得，我昨天的行为还是冒失了些。”
“哦，怎么说呢？”
“就是那只狼啦，在他要求我为他抓住小老鼠的时候，我其实只用拒绝就好。”男孩撇撇嘴，学着风飞扬惯用的动作耸了下肩，“而我却很不理智的用言语指责了他，让他知道了我对他敌对情绪——其实这是没有必要的，我只需要从那个房间出来，和他并没有，并没有……”
男孩显然忘词了，于是风飞扬边补充边提醒道，“利害冲突？”
“对，就是这个。”
“理查你知道它的含义吗？”
“恩！就是说，我要做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他想做的事情，也不会威胁到我，我和那个狼是不相干的两个人。”理查德想了想这样说了，然后又很快的补充道，“不过昨天晚上我又想到了，那时候我要帮他抓住小老鼠的话，他就会把那个斧头当作报酬给我了。”
稍稍打岔过后，小理查又说了回来，“反正我在那时的处理不是很对……我不用对付他，所以没必要用言语冲撞他……而就是要对付他，就更不该用言语去冲撞他了——您不是说过吗？最大的威胁来自于暗处，在发动前，我们不应该让任何人知道。”
风飞扬笑笑，对他的回答感到满意，在不想叫现在的男孩知道更多阴谋的情况下，就继续问了下去，“那么，你在帮助小老鼠后，为什么不收取报酬呢？”
“因为我觉得，那是我应该去做的——作为一个骑士，我是有责任保护弱小的人的。”理查德挺挺胸膛，如是说。风飞扬只得再笑着去摸他的金发，又提醒他，“理查，你不是骑士。”
“我以后会是！”
“或许吧。”风飞扬对男孩的梦想不置可否，只是道，“可我要理查在那时不去收取报酬，是不对的。”
“不对的？”理查德摇头，“先生，那是种风度。”
“不，是傲慢。”风飞扬道，“在对方没有提及感谢，报酬时，我们就能转身离开，这当然是种风度。可在对方要感谢，拿出报酬后，我们却不去收取，这当然是种傲慢了。”
“为什么这样说？”男孩问道。
“那就是今天的考题之一咯，三天时间，你可以好好想想。”风飞扬笑着道，“而且在很多时候，帮助别人就是帮助自己——你如果接受了那个老鼠的报酬，也就不用费了半天劲，在那里砍门了！”
“是的，先生……后来我也想到了。”男孩有些沮丧的道。
“那么理查还想到了几个出来的方法？”
理查立即回答了数种，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全想出来了吗？”
“还有二个，要提醒吗？”
“不，我想再好好想想！”
到了这里，复习阶段就告一段落，在新的体验开始前，风飞扬需要对理查德进行奖励，这是鼓励男孩能够持续学习的动力之一。
“今天你的回答很好，所以我们可以好好的玩上一会儿。”
小理查的眼睛一亮，然后又沮丧了下来，“还是只有二十分钟吗？”
“不，你今天做的很棒。所以能够玩上三十分钟。”
男孩顿时欢呼了起来，他欣喜的钻进了风飞扬做出来的空间里，在那里等待他的，是一款叫做“超级玛丽”的高仿真、真人体验版的横版过关游戏。
他会在这里快乐的玩上半个小时，然后再去完成今天要去体验的故事。
六十 分类教育（下）
把理查德送入空间后，告死天使就会过来接手风飞扬的工作。她会一直守在空间门的外面，监视着里面的情况，以防止有什么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观看男孩在空间里的表现，风飞扬一般是晚上才会去做的。他现在则要去给另一个小家伙上课。
在另外一个房间，莉莉姆只穿了件阔大的袍子，在床上动也不动的躺着。看似睡着了，但实际上却不是那么回事，从魔网里吸纳来的玛娜粒子正绕着她盘旋、飞舞着。
小女孩没有察觉到风飞扬的到来，风飞扬也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那些魔法粒子——它的浓度委实不少，如果把它们高度统一起来，是能够幻化出一个五级左右的法术的。
而且随着莉莉姆的冥想，玛娜的浓度还在逐渐的提高中，直到接近了一个六级法术的玛娜量后，浓度的提升才彻底停止下来。
躺在穿上的小莉莉闭着眼睛，用右手抵在眉心间，她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提高自己与玛娜的联系，以呼唤更多的玛娜来到她的身边。
可莉莉姆失败了，努力几次的结果只是变得大汗淋漓，精神也变得不大稳定，徘徊在她身边的玛娜，也有些不稳定起来。
这样的情况是一定危险的，可莉莉姆却不知觉的继续努力着。
她再一次试验，却猛然发觉到自己联系不上魔网了……不，不止是魔网，连她身边的玛娜也在一瞬间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莉莉姆睁开眼睛，就瞧见风飞扬站在她的面前，正用严厉的神情瞪着她。
小女孩不安的扭扭身子，又很快的笑了起来，她甜甜的对风飞扬道，“主人，小莉莉的进步很快呢，我今天呼唤到了玛娜要比昨天多上不少呢。”
这倒是实话，莉莉姆被风飞扬教导的时间虽短，但进步却是巨大的——就像是风飞扬所观察的那样，她的天资是惊人的，如果能够善加指导的话，莉莉姆她或许能在二十岁上下的时候，就踏到九级法术的门槛前。
不过那不是重点……
风飞扬不去理会莉莉吗的讨好笑容，只是盯着她，只把她的愈发不安，像只树袋熊般贴过来后，才道，“我不是说过吗，那样的事情很是危险。如果没有我在场，你不许做那样的事情！”
人小鬼大的莉莉姆立即叠声承认起错误来，“对不起，主人。我知道错了，小莉莉下次不敢啦。”
“我以前说过，相同的错误只许你们犯上两次，而这，已经是你第二回冒险了……再有下次，你就受到处罚了。”
莉莉姆立即保证，风飞扬就按下不提。
在风飞扬的许可下，莉莉姆再次请求起魔网的使用权限，她跪在床边，类似于牧师那样，全身心的向她的神祈求着——这样的方式，是风飞扬特意设下的——在故乡的时候，有许多小说都提到过，法师这类家伙是最不尊重神的人群了，这个晶壁也不例外，在某个世界里，因为法师过于强大，甚至还喊出了“神也只是为我们服务的家伙罢了！”这样的口号。
风飞扬虽然想在这个世界里攀魔法的技能树，却没兴趣给自己制造出麻烦，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样的可能扼杀在萌芽里。
他对莉莉姆，以及另外几个同样能够感知到玛娜存在，并通过风飞扬感召来到激流堡的人下过暗示：玛娜是我上次离开这个世界前，给你们留下的礼物。可这次回来，却发现你们还是不懂的使用，这叫我感到非常的痛心……可我是仁慈的，所以决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叫你们有可能掌握这样的东西。
然后风飞扬就教会他们了这样的请求方式。让他们深刻的意识到，只有信仰他，才能得到这样的神奇力量。
莉莉姆请求了大概有十分钟左右，其实时间并不是问题，只要风飞扬愿意，他能马上叫小女孩取得魔网的使用权限，可太容易得到的东西总是叫人不懂的珍惜。所以在很多时候，他都会刻意延缓这样的过程。
莉莉姆还好些，其他那些人请求时间，一般都在一个小时往上说话。
当权限打开后，莉莉姆立即敏感的察觉到了，她感受到了玛娜在自己身边流动，她试着将它们在自己指尖聚集，并用意志改变了它们的排列方式。
莉莉姆施展出了光亮术，她成功的叫自己的指尖发起了光。然后她听见了风飞扬的咳嗽声，就很快将那光芒抹去，在床边乖乖的坐定，动也不动的看着她的主人。
风飞扬说道，“昨天给你布置的作业，你有答案了吗？”
“还没有……”小女孩立即苦起脸来，她沮丧的摇着头，又忽闪着大眼睛，看向风飞扬，“主人，您不能给我些提示吗？”
“那可不行，我的小姑娘。”风飞扬笑着，用手摸着她那火红色秀发，“比起结果来，过程对你来说，是更加宝贵的东西啊。”
和将理查德培养出理想的人格有所不同，风飞扬对莉莉姆的教育是非常随性的。
像昨天给莉莉姆出的作业，就是如何用一级标准值的四分之三玛娜，成功施展出一个达到标准的光亮术。
他只出了题目，却没有说出要求，也就是说，只要莉莉姆能够完成这个目的，那么使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
他就用这样的手段培养着小女孩对魔法的兴趣，也有意引导她创建出独特的、只属于她，或者说这个世界的魔法理论。
除了必须的魔法基础知识外，风飞扬根本就没有教授她更加深刻的魔法理论。
在知识领域的开启下，风飞扬其实是能随意将几种、或者更多的，更加完善的魔法理论，系统的教授给莉莉姆的。
可他并不想那么做。
在一张空白图纸上画出图案很是简单，可却会叫它失去拥有其它图案的可能。
人力有穷时，风飞扬就算拥有了神性，也有着自己的智慧、想象极限，与其亲手规划出一个完整的社会，风飞扬更倾向于在这个世界创造出些可能。
就像是他随意埋下颗种子，然后就只是耐心等待着，等待着她发出芽，开出花，结成果实，变成叫种植人也会吃惊的东西。
当然，任何的自由都只是相对的，就像是他创建魔网，选择性的叫人拥有使用权限那样，在这棵叫人期待的种子成长的过程里，他都会一直观看的，并还会在某些时刻出手干预——像是长出了没有必要的分岔，像是结出了不理想的果实，他也是会亲手将其剪去的。
不过话说回来，对于莉莉姆的天赋，以及自己的教育，风飞扬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像这几天，莉莉姆已经在他的引领下，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冥想方式。并且不等他吩咐，小女孩就已经明白，将这样的方式传授给了其他几个能够感知到玛娜的人——而且不是刻板的去教，而是也像风飞扬提醒她那样，用更多的方法来帮助那些人找到最适合自己的冥想方法。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现在的莉莉姆已经有了摸索、研究魔法的兴趣，虽然还需要风飞扬搀扶，不过想来，那并不会太久。
总有一天，她会放开他的手，向着他所期望的方向，一路摸索的走下去。
没有提示，这个回答在莉莉姆的意料之中，所以她没有失望，只是很淑女的向风飞扬行了一礼，就开始独立冥想思考起答案来。
她想了足足有近一个礼拜，在六天后的教学里，小女孩拿出了一颗玻璃制成的小珠，将它展示给风飞扬看。
“主人，我在这个里面，注入了二分之一标准量一级的玛娜。”
风飞扬点头，确认她说的没错。
然后她就将手置放与其上，开始用意念唤醒那些玛娜，并叫它们按照现在的排列顺序持续的运作起来。
然后，那颗珠子就亮了起来，那光度与标准值的光亮术并没有差别。
莉莉姆成功的完成了风飞扬布下的课题，并说出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您曾说过，玛娜改变排列，转化成法术时，是一定会消耗能量的。可我却发现那样的消耗并不是固定的——转化排列的速度越慢，它们的消耗就会越小，像这颗珠子里的玛娜，就是我花了近三天才全部注入的！”
莉莉姆做的很棒，于是得到了奖励。
当小女孩从空间里游玩出来后，风飞扬又布置了新的作业。
“按照这样的想法继续研究下去，看看它有没有办法适用到其它法术上面，再看看它有没有可能再度减少损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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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章的量都很足哦。
六十一 礼拜
圣岗城，圣星大教堂。
七天一次的大礼拜已经进行了一小会儿，正到了向神祷告，赞美神的阶段。
众教徒看着凯妮丝的手势，将手合十放在胸前，缓缓的跪倒在地。依着以往的惯例，他们该闭上眼睛，开始吟诵礼拜的悼词。
可没等他们这么做，大教堂中央的凯妮丝先大声的祈祷起来：
“我们在天域的神，愿人们尊您的名为圣。
愿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我们。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您的，直到永远。”
这几句主祈祷词已与平常的祷词略有差异，但不大，所以跪着的众人在稍稍犹豫后，就跟着念了下去。
然后，他们就又听见凯妮丝道：
“您赐我等智慧，叫我们以区分万物。
您赐我等勇气，令我们能面对困境。
您赐我等神力，让我们能驱散邪恶。”
这就与平常的祷词大相径庭了，众信徒不禁愕然，不知这是何故，又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跟着念将下去。
好在凯妮丝在与教皇面谈时，就考虑到了这样的情况，也做足了准备。
所以女孩话音刚落，为凯妮丝打下手的比尔主教，以及其他一干牧师就跟着吟诵起来。再然后混迹在人群的其他人也带头念了起来。
有了他人的带动，众信徒们不疑有他，便也低声、有些磕绊的跟着念道。
“我们谦卑的呼唤您的名字，原我神风飞扬能永远赐福于我们。”
可真正能将这句最重要的话念出来的，终究是少数。在父神教数百年间的传教生涯里，总是不断的强调：神的名字是威严的，是凡人不可能明言，只能代指为“圣”的。
这样的思想在大部分的信徒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他们在听见这话后都是大吃一惊，若不是眼下正在对神做着祷告，只怕就会站起来高声质问。
大多数的信徒都在这时闭口不言，只有少数的那些新派的信徒，以及跪在前方能够看清主教、牧师面容的信徒在犹豫过后跟着念道。
然后，神的名字开启了祈祷的通道，在这一瞬间，他们的思绪与灵魂与风飞扬有了联系。他们的脑海里回响起神的话语，“我将赐知识与荣耀给我所有的信徒！”又清楚的听见了神的许诺，“信吾者，可得永生。”
这少数的信徒顿时激动起来，又感到体内有暖流涌现，热烘烘的叫身体的每个毛孔都变得舒坦万分，身上偶有的头疼、脑热等小小顽疾也开始减轻。
他们来不及去想为何会有这样的情况，只是对先前的犹豫感到羞愧万分，又更加虔诚，深信不疑的随着凯妮丝吟诵、祈祷下去。
在这样的感动里，他们也浑然没有察觉到，凯妮丝身后的神像正在发着淡淡的光晕，整个大教堂里，也开始有隐约的童音响起。
倒是那些没有跟着祈祷的大多数信徒，轻易察觉到了这一景象，他们对此大感到吃惊，他们不禁向着神像跪拜下去。
其中那些见机快的，马上跟着祈祷起来，于是他们也就察觉到了那微妙的感觉。
不过大多数人并没有这么快的反应，当凯妮丝祈祷完毕，站起身来时，他们还没从亲眼目睹神迹的感动中走出来。
凯妮丝等待着众人从祈祷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却意外的发现：不止是那些信徒，就连身边的大多牧师也因为震惊，而有些诚惶诚恐。
她欢喜不已，又暗中向主人请求，请他将这份神迹的稍稍缩短一些。
很快的，教堂里不住回响的童音在拉了一个高音后，渐渐的消去；神像上的光晕也逐渐变淡。有幸进入到祈祷感觉中的信徒也一一回过神来。
凯妮丝清清嗓子，准备继续下面的仪式，却被一排排的巨大声浪包围。
“我神荣耀！”
“我愿将我的一切献于我神！”
“我将遵从我神的旨意，永远行走在神所指定的道路上！”
“感谢圣子，感谢她为我们带来神的荣光！”
欢欣呐喊的，不止是信徒，就连教堂里牧师也跟着呐喊起来。凯妮丝原本还有些担心旧约派的牧师会在这时发出些不合时宜的声音，现在却发现是过虑了。
他们与身边监视、提防的新派牧师一起，也在尽情的呐喊着。
只有那么两三个有些例外，他们有些担忧的看着这场面，却也没有作出任何的举动。
在几位主教的努力下，声浪好不容易才平息了下去，众信徒面带着潮红，一脸幸福的看着教堂正中央的凯妮丝，没有人再去说话，他们都屏住呼吸，静静的看着她，听她接下要说的话。
接下来凯妮丝所说的，自然是那番神新说。
她从她在遗忘森林的遭遇说起，谈到了如何感受神的存在，如何受到神的垂青，如何在神的帮助下解决掉了那个怪物；她又说到了怎么样听见了神的声音，怎么样感悟到自己的使命。
她说：“在我主的感召下，我发誓，要将他的荣光散播到这世上的每个角落。”
然后，凯妮丝又谈及到“父神”的真实身份。
“父神只是我神的万千化身之一。”她终将这话当众说了出来，反响也还不错。
有了先前的祈祷与圣迹打底，教堂内的信徒们早被这接二连三的事情冲击的有些反应不过来，圣光与圣歌叫现在的他们坚信着凯妮丝就是父神所选出的圣子，也就对她所说的话都坚信不疑。
不过为了防止可能会有的疑问——主要是怕旧约派在这时头脑不清的忽然发难，新派的众牧师也在凯妮丝话音落后立即应和起来。
他们不约而同的歌颂起神的荣光，又在接下来的“讲义”程序里，着重的讲解了化身说这点。
在这几天里，罗伊教皇和比尔主教可是忙的够呛，他们将有所记载的教义翻了遍，挑出了那么数个典故，可以清楚的向众人证明“神的化身说”可是有着历史的。
而且更妙的是，这几个典故可是大多数人都耳熟能详。
于是，众信徒愈发的信了。
他们变得更加虔诚起来，看向凯妮丝的目光也愈发的恭敬。到了后来，他们几近狂热，女孩的每句话，都能叫他们大声呐喊出来。
六十二 议会
前几日那场的礼拜，造成的效果竟是出奇的好。
凯妮丝在教会的地位，一下子就被确立了，此时虽然还不能说是完全控制了教会，但她的意志要在圣岗城里传播，却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像眼下，教皇与红衣主教的议会里，就为她专门加进了一把椅子。
凯妮丝的位置在教皇的左手边，离众人稍远，示意着圣子不会“轻易”干涉教会的运作，又离神像比教皇还近，表示着她在神心目中的地位。
神所宠爱的女孩。
在礼拜过后，这样的称谓就与圣子一起在圣岗城流传了起来。
教会每三天会举行一次议会，负责各个部门的红衣主教会在这一天，将积累下来，不能独立解决的问题拿到这里来商议。
今天讨论的第一个主题，就是圣岗城外的那个信徒区。
当然，所谓的信徒区只是好听点的叫法，真正的形象的称呼，则是贫民窟。
在一个宗教城市里，也会出现贫民区这样等级分化十分严重的地方，能算是件有些奇怪的事情……不过也不难理解。
在东征军没有攻占圣地前，圣岗本就是众信徒朝拜的地方。无论在何时，总会有那么一些贫困且虔诚的信徒拖家带口的来到这里，只为了亲眼看看大教堂，看看广场。
然后……回不去的他们，就留在了这里。
这样的人当然不会太多，可日积月累下来，数量也颇为的可观。
往日里，靠着出卖力气，为教会的偶尔帮工，他们也勉强能够维持生计。可一旦进入现在这样的寒冬季节，他们的存活就成了问题。
吃食不能保证，提供不了足够的热量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们的居住环境，以及身上的衣物根本不能帮他们抵挡北风。
单是忽来一夜的风雪，就很有可能卷去那些信徒中大半人的性命。
所以每到这个季节，这个时候，教会就要为了防止这样的悲剧发生，（应该是说不要大面积的发生）作出些准备。
“因为我们在东方的不断胜利，连圣地也重新回到了我们手中。所以在最近几年里，逗留在这里的信徒数量，有着逐渐减少的趋势。”现在发言的，是负责教化的罗索红衣主教，他的年龄比教皇还大些，却是旧约派的三名红衣主教中的一位。
他拿着一个册子，眯着眼睛为众人读道，“我们早就想到了这事，粮食、衣物的数目也都是依着去年的人数，再加了一成来预备。”
“这些本来已经是足够，可近些天发生的事情，却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罗索没有直说，可在座的众人却已明白：因为凯妮丝的到来，慕名前来一睹圣子面容，聆听她教诲的信徒，自是会多上不少。
所以原先的那些准备，已经不足以应付眼下的局面。
“为我神照看他的信徒，本就是我们这些仆人应该做的事情。”教皇想了想，如此说道。他询问了罗索还差多少，当得到一个数字后，就将目光看向了比尔。
比尔知意，“这些东西，我们还是能拿出来的。”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
众人正准备继续商议下一件事情，一旁的凯妮丝忽然欠身说道，“既然这事是因为我才发生的，那么我也该做些事情才对。”
教皇问道，“圣子您准备怎么做？”
“我这次前来，也带了不少世俗之物，左右是用不上，不如就用它们来换些衣物，粮食好了。”凯妮丝说道，“我神刚刚才返回到我们身边，想必是不忍见到他的信徒受苦的。纵然我们能力有限，不能完全替他分忧，那么多做一些努力，也是好的。”
教皇立即允诺，又将拨调的东西数量，多加了不少。
凯妮丝再看向罗索主教，“可否将这事交给我来做？”
罗素当下有些犹豫，比尔更是忍不住劝阻道，“大人，信徒区那里的环境复杂，确实不适合您去那边。”
“按照我以前代理领主的经验，这样的季节正是发热等疾病的高发期。单单只是提供衣食，并不能完全帮助他们。”凯妮丝却摇头，“我神曾教给我些治疗、预防这些病的手段，想来就是为了防止这样事情的发生。”
教皇、主教不禁称赞起神的仁慈，片刻后又再次劝阻起来。
可凯妮丝的态度坚决，终究只能由她。
罗索不禁暗暗叫苦，心中开始思量，怎么样才能保证这位圣子出门在外的安全，就又听凯妮丝向他问道，“我们教会除了为这些信徒提供衣食外，还会做些别的事情吗？”
“别的事情？”罗索不解其意，反问道，“您指得是什么？”
“他们虽然贫困，却还都是自由民吧。”凯妮丝想想，道：“教会就没有想过，将这些人送回到他们的故乡吗？”
“当国王或者领主的使节到来后，我们会请他们将有意返乡的信徒引领回去。可这样的事情并不多——这些信徒虽是自由民，却在故乡没有了土地，返回回去的话，难免会成为那些领主的雇农、佃户，所以更多的时候，他们都宁愿戴在这里。”罗索回答道。
果然如此。凯妮丝心中稍喜，庆幸着事情正如她所想的一样——那样的话，倒是解决帮她解决了一个问题。
女孩领地因为开发矿脉，正处在严重缺人的状态，单靠姚希那些商人所提供的数百、数百的奴隶，已经不能满足风飞扬的胃口。
再考虑到明年开春还要去种植那些他带回来的作物，风飞扬已经不止一次向女孩要求：给他弄上批人回来——若不是因为女孩在圣岗这边的根基还不稳，只怕风飞扬连叫凯妮丝去东方抓人回来的心思都有了。
好在现在问题有了别的解决办法。
当得到应允后，凯妮丝就开始在座位上细细思量起来，她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将更多的人带回到激流堡那边。
在这样的思量里，她也浑然没有察觉到，眼下众人所商议的，正是随她一同前来的那批虔诚骑士的安置问题。
比尔正在提议着，要不要将他们组建成一个骑士团。一个专门为了护卫圣子，一个为了保证凯妮丝安全，为了行使她意志而存在的骑士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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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终于忙完了……
明天，不，今天起保证双更。
六十三 骑士团
凯妮丝终于被众主教逐渐变大的商议声惊醒，她侧耳倾听，就发现他们在争论骑士团团长的位置该由谁来担当，这个很严肃的问题。
“骑士团？”女孩不禁有些愕然，又为自己的跑神感到有些羞愧。
商议顿时停止了，数位红衣主教齐齐回过头来看向她。
“是的，我的大人。我们已经统一了意见——由教会出面为您组建一个骑士团。”稍稍咳嗽下，比尔很严肃的回道，“现在正在商议的，是该把守护您的重任交给哪名骑士才好。”
“我的？”凯妮丝正要问，便已经反应了过来，“……骑士团团长？”她正色的问道，“现在有哪几位人选？”
“我们一共选出了三位，他们分别是战地骑士团的拉罗.卡洛斯子爵、圣岗护卫队的洛佩兹.马里奥子爵与教会骑士威廉.斯密斯子爵。”
这三个名字里，凯妮丝倒有两个曾听说过，洛佩兹与威廉。在女孩的印象里，他们的年龄都不是很大，也就是在三十岁上下，可与其说他们是骑士，倒不如称呼他们为传教士，来的更加贴切些。
他们都是能说善辩，长袖善舞的社交人才，而且因为其的爵位与教会的努力有着密切的关系，对待教会更是忠心。
这样来看的话，那位拉罗也该是如此。
单看这样几位人选，凯妮丝已经知道教会无意干涉即将成立的，她的骑士团日后的运作，只是将那位“团长”，当成了教会与骑士团，或者说与她之间协调的润滑剂。
凯妮丝也明白，她带来的那两名骑士，在名分上无法担当此重任——阔斧骑士与疾风骑士终究是女孩册封的，只有着骑士的爵位，而追随她一路前来圣岗的虔诚骑士里，却是有人拥有男爵爵位的——虽然封领已经不在，但爵位却是真的。
用一位骑士来统御一位男爵，于理终究是有些说不过去，教会也是知道这点，才在人选上推出了三位子爵大人。
就这点来看，凯妮丝倒该感谢比尔的心思——这些提议，都是这位主教一手努力而达成的。而且更加重要的是，女孩既然想要掌握教会，就要让在座的诸位有了将她视为自己人的感觉——至少在明面上，凯妮丝是要与教会荣辱与共的。
而能成为圣子的骑士团的团长，无论对谁而言，都是份巨大的荣耀。
所以对于人选，凯妮丝不置可否，只是问道，“那么诸位大人的意见呢？”
“在您发问前，我们正为这事而商议不休呢。”比尔笑道，“三位候选人都是很优秀的，倒叫我们有些犹豫不决。”
“哦？”
比尔马上将那三位候选人的优点为凯妮丝说了，不过那不是重点，他真正想要传达的，是“罗索主教推荐的拉罗.卡洛斯子爵”这样的话。
三位候选人，分别由罗索、约纳斯与比尔所提议，也就是说，他们有着各自的利益。
凯妮丝看出了这点，也明白了商议为何到这时还没有定论——若单是新派与旧约派各推出一人的话，那么结果早就得出了。
偏偏新派的两位主教也在这时暗暗叫劲，倒叫其他的主教不便插手。
看看比尔的目光，女孩暗叹了口气，看来最后还是要她说话……
皱皱眉头，凯妮丝有些苦恼的道：“那位威廉.斯密斯子爵似乎是位很有名的人，连一直居住在激流堡的我，也曾听说过他的名字……”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
不过教会虽然有了这个打算，却不能草率进行。册封仪式的时间、地点，以及入选者，都是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
主教们再次商议起来，又客气的请凯妮丝将看中的骑士名单准备一下。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就算教会这时没有提及这事，凯妮丝也有着将那群骑士统一管理的打算。
所以整理的事情早就已经开始在做了。
当议会结束，凯妮丝回到居住的行宫后，就唤来了阔斧骑士亨利.加西亚。她将这事对他说了，又道，“教皇已经和我说了，那位团长并不会去管具体的事情，所以日后还要靠你与贝利来协助我。”
“这时我应该做的。”亨利先是行礼，又道，“不过，小姐。我们两个都做副团长的话，只怕有些不妥。”
“你的意思是？”
“您的这个骑士团的主体，还是那些随我们一起前来的骑士。所以哪怕是让他们有归属感，我们也要……”
“明白了，是我少虑了。”凯妮丝点头，问道，“亨利你有什么人选推荐吗？”
“西蒙.佛朗就是不错的人选。”
西蒙就是那个不慎被野猪拱伤的倒霉骑士。
他到底是凯妮丝亲手救下的，混合了感恩与崇敬的忠诚心要远比其他骑士更重，在激流堡时，就是他最先提议，向凯妮丝效忠的。
西蒙为人也算爽朗、大方，朋友自是不少，在所有随凯妮丝一起前来圣岗的骑士里，也是能说的上话的人物。
而且更妙的是，西蒙还是有着一个男爵爵位的。
将这样的人放到副团长的位置上，既能服众——一路上，西蒙的表现也算是有目共睹，还能起到安抚的作用。
于是，凯妮丝应允了，当即叫亨利替她请西蒙前来。
女孩与西蒙的会谈不必细说，反正子爵是极为感激的承受了。
然后马上上任的他，就与亨利一起，开始了对那些骑士的整顿工作。
他们先根据回忆，将一路上表现不好的那些骑士剔除了出去，再细细考量剩下的骑士，将那些体弱的，不能“好好保护”凯妮丝小姐的骑士，留下察看。
然后他们再私下里与其他骑士细谈，询问他们有没有为神，及凯妮丝效死的意愿……
如此整理了数天，西蒙与亨利交到凯妮丝手上的名单，共有骑士四十五名。
除去团长威廉.斯密斯子爵，副团长西蒙.佛朗男爵，副团长亨利.加西亚外，还有骑士四十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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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宵夜，然后写下一章……
六十四 劝说工作
“圣子大人！”
当凯妮丝带着她的骑士们，以及其他一大群人刚刚走进圣岗城外的“信徒区”时，老远瞧见她们的信徒顿时欢喜的叫喊起来，又呼啦啦的跪到了一大片。
因为前几日的大礼拜，凯妮丝现在的圣子之名传的更胜，整个教皇国几近无人不知，所有人对她，那都是恭敬有加，虔诚的不得了。
凯妮丝她们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信徒区，所以不等她有所命令，身后的骑士们就走上前来，一一将地上的信徒扶起，再劝他们干自己应该去干的事情。
“正午的时候，大家可以到这里来领一碗燕麦粥。”不过在他们离去前，凯妮丝还是当众说了此行的目的，“再请大家相互转告：和往常一样，有什么病症的，都可以在今天下午前，来这里找我看治。”
她说完，周围的信众也如往常一样，没有几人离开，只是依着指示站的远了些，静静看着。
凯妮丝也不理会他们，只是叫手下的人开始忙碌起来。
骑士与侍从们亲自动手，很快就在信徒区的空地处支起大棚——当然，当他们开始动手时，一旁围观的信徒就自发的走上前来帮忙。
在众人的努力下，棚架很快就搭了起来。
后面的教士、力夫也依序跟上，他们放下了大包大包的燕麦，升起火，开始做起稀粥来。这些粮食里，有一小半是凯妮丝出钱买的，一大半是教会的存粮，（比教皇承诺要给的，还要多些）另外还有一部分，则是姚希等商人在得到消息后的捐赠。
因为量很足，眼下熬的粥，远比教会在往日里布道时所发散的粥要稠上许多，只此一碗，已经足够叫信徒区的这些贫困信徒勉强果腹，让他们不至于在这个寒冷冬天里，饿死在街道旁。
棚子里除了在熬粥，还在另外一角煮着一大锅水，里面所添加的则是一些能够预防感冒的草药。
它和粥一样，也是分放给其信众的。
因为凯妮丝来信徒区已经不是第一次的关系，大部分患病的信徒都已经得到了医治，所以今日的女孩很是空闲，有足够的时间督促她的骑士与教士去做另外的事情。
经过这几天的努力，威廉他们已经将信徒区的大概人口统计了出来，又详细弄清了他们的身份：是否是自由民，故乡在那里，还有没有土地，想不想回去。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就会在对他们进行“劝说”。
“圣子……不，我们的神总是仁慈的，愿意给他的信徒多个机会，而你们这些人就是那个幸运的家伙！”
凯妮丝不得不承认，比尔推荐的威廉或许在当骑士时，是有那么一些不合格的……可在传教士的方面，却表现的异常显眼。他只用寥寥数语，就勾起了信徒们对神的虔诚心，慌不急待的问道，“真，真的是这样吗？神他还在看着我们？”
“你这个笨蛋！在乱说什么啊。”威廉板起脸，先是呵斥，又是严肃的道，“那是当然的，我们的神当然将你们的贫穷看在了眼里，并对你们的不上进感到心痛。”
被他这样说教，一般的信徒都会惶恐起来，焦急而结巴的解释道，“不，不是那样的！我们在这里，也是有努力工作的！象上个月的时候，我还帮ＸＸ老爷秋收去了呢！”
“可是靠光这样，还是不够的啊……”威廉叹了口气，又道，“你们这样子，可是连自己的妻子、家人都养不活的啊。”
“这，这我们也是知道的……”信徒先是沮丧，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老爷，你刚刚所说的，神给我们的机会是什么啊。”
“我们那位圣子大人来自哪里，想必你们也是知道的吧？”威廉见信徒点头，就又道，“梅西家的封领可是大的惊人呢！而且更叫人感动的是，我们的圣子愿意将它奉献给神，以供他的信徒在上面耕作。”
通常情况下，这样的说辞就已经足够了，有些谨慎的信徒或许会问，“这是叫我们成为圣子大人的佃户吗？”
威廉就会立即回答道，“不，当然不是！你个笨蛋，我不都说了吗！圣子大人已经将土地献给了神！你们就算是佃户，也只会是神的佃户！”
成为神的雇农，对这些贫穷而愚昧的信徒来说，可算是天大的荣耀，他们在听见这样的话语后，通常就立即点头应允了。
威廉的这样劝说，几乎可以说是无往而不利。这几天下来，他已经为凯妮丝签订了数百份契约，将近四百名二十岁到四十岁的劳力，变成了梅西家的雇农。
不过说的次数多了，就总有失手的时候。
像眼下，这位看起来很壮实的大男孩就在很坚持的对威廉说道，“老爷，俺真的想去为神，为圣子大人效力的！可是现在俺不能去。”
威廉也算是阅人无数，自能看出男孩的诚意，当下有些好奇，“这是为什么？能不能告诉我呢？”
大男孩有些犹豫，可又抵不住骑士的目光，再退缩了几次后，终究是吞吞吐吐的说了，“俺现在在找一个人……”
“一个人，是谁？”
“薇思。”憨厚的男孩难得有些腼腆，“就是平常里，在圣天使广场左近卖花的那个姑娘。棕色长头发，眼睛大大的。”
威廉似乎对男孩所说的那个女孩有点印象，回忆了一会儿后，点头道，“没错，似乎是有这个人。”又问，“她怎么了？”
“老爷，她不见了！”难得有位大人物肯过问这事，男孩心意微动，语气也焦急了起来，“这都已经是第七天了，她没有回帮工的店里，没有回自己的住所！她就像是在忽然之间，咻的一下就不见了！”
“哦，这样啊。”威廉说着，心里却有些不以为意，在人口失踪在西大陆每个城市都能算是常见的事情，就连圣岗也不会例外。加上他印象里，那个女孩长的也算标志，难保不会被某个家伙看上眼，带回到自己的居所。
那样的事情，他也是不方便过问……
顿时里，威廉对男孩事情的好奇心就淡了，他再随口敷衍了几句，应承将这事转达给圣岗守卫队，就将大男孩打发走了。
站在原地的威廉子爵略略有些沮丧，可在喝了几口水后，又重新打起了精神，他对身边帮忙的教士吩咐道，“看看下一个是谁，让我们继续吧！”
这样又过了两天，签约的信徒有了五百来人。
凯妮丝见人多了，姚希运送粮食的船只也正好在港，就有了将他们先送回激流堡的主意。她选了两位做事稳重的骑士去做这事，又趁着他们能算是亲信，连夜写了封信给自己的弟弟。
她将信封好，正准备放在一旁银盘里。
忽然有了种微妙的感觉，似乎有人在暗地里观察着她。
女孩轻声站起身来，蹑手蹑脚的向直觉的方向走去，又在弹指间祈祷、准备下了一个神术。她悄声来到了墙边，猛的一下掀开了落地的窗帘，向外看去。
可外面什么也没有……除了黑夜下那无数的星辰外，就只有一只蝙蝠被她的举动所惊动，正在努力而慌忙的向着远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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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忘了说了……
看，我说话还是算数的吧。：）
六十七 惩戒
“吾命你等惩罚那些对吾不敬之人！”
从祈祷室出来好一会儿，罗伊仍有些心神不定的，神先前对他所说的那些话依旧在耳边回响着，清晰可辨。教皇纵然早就有了预感，知道这样的事情迟早会发生，却没有料到会来的这般突然。
他心里被激动、惊讶、喜悦、庆幸等等感情填的满满的，一时里也分辨不出具体是什么滋味。
罗伊摇晃着回到了自己的寝室，在侍女的侍候下换上了正式的法袍，正要去进早餐，门外的侍者又报，“教皇大人，圣子大人与比尔红衣主教求见。”
凯妮丝与比尔当然也是为此事而来的，罗伊还未与她们交谈，就从两人的神色里了解到了这点。
所以在关上会客室的门后，教皇也不寒暄，只开门见山的问道，“两位说书看，我们该如何执行神的旨意？”
三人开始各自思量，片刻后，最先开口说话的是比尔，“就我所知，在我们内部仍有一小许的家伙，兀自认为自己对父神的理解才是对，怎么样也不肯接受新的神说，也不愿进行新的祈祷方式。”他说着，又环顾了身边的两人，“我认为，他们已经不配再做神的仆人了！我们应该把他们统统革除教籍，再为神对他们进行惩罚！”
罗伊点头，认为主教说的在理——先前在他祈祷时，脑海里那神的声音里已经包含起着些许愤怒，（其实那一半是装出来的，一半是某人恨老头在关键时刻坏了他的好事……）骇的他倒现在犹有些害怕。不过这事具体该怎么去做，还需要再商议一下，“你说的不错。只是……那些人里也有些家伙知道自己的作为是对神不敬的！便将自己的心思隐藏起来，不叫他人有所察觉……我们想要将他们一一分辨出来，倒不是什么易事！”
“我们不需要全部弄清。”比尔眼睛一闪一闪的，自怀里掏出张羊皮纸里，递给了教皇，“我能十分肯定的说，这上面所记的人，都是些不肯信仰我神的……异教徒，所以，我们只要将他们控制起来，就能得知其他同伴的下落！”
罗伊看看纸上所记的十几个名字，方才知道比尔早有准备，略略感到些不快，又觉得也是个办法，只是真要执行，他还多少有些犹豫，“我只怕，他们会在我们询问时，胡乱指责些无辜的，神的虔诚信徒出来。”
这也是个问题，比尔闻言同样有点担心，生怕这事处理的不好，反倒会触怒了神，正努力思量着解决办法时，一旁静静坐着的凯妮丝忽然说道，“这不是问题，我们既然都是神的仆人，那只要让他们当众对神祈祷，就能轻易分辨出结果来。”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教皇开始准备与主教商讨具体的执行办法。
就听凯妮丝又道，“为神惩罚那些异教徒，当然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可比起这事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两人停止了交谈，静静看向凯妮丝。
“在这些天里，我已经把神教给我的祈祷方式，全部都传授给了你们。我不止一次的对你们强调过：对神的祈祷必须是虔诚的，没有任何私人杂念的。我还曾向你们转达过我主的神谕：赐予你们非凡的力量，是为了叫你们能更好的为我照料信徒！”女孩道，“可有些家伙虽在明面里对我神恭敬有加，背地里却在做着些恶心的利己勾当——我知道，有些牧师用神术为我神信徒治疗时，是会收取高额的报酬的！”
“他们为自己小把戏的得逞暗暗感到欣喜，却忘了我主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我们，自然也将那样的事情，看在了眼里。”凯妮丝微笑着，神色又逐渐转向威严，“我主慈悲，尚不想对他们用神罚那样的手段。可我，既然是主人最温顺的女孩，那就不能对这样的事情置之而不理，有责任替他惩罚那些不敬者！”
随着凯妮丝的话语，罗伊与比尔的面色也逐渐凝重了起来，尤其是在听见神罚一词后，更是变得面无血色——神罚可是在教典里清楚有着记载的：神能用天雷劈开高山的山峰，可以用海水淹没大地，还能在弹指间叫火焰吞噬掉大片大片的森林——可不管是那种，都是威力巨大的，能对世人造成巨大伤害的。
所以女孩说神不愿轻易降下神罚，真叫他们两个长长的出了口气，又忍不住由衷的称赞道，“我神慈悲。”
但不管怎么说，凯妮丝的话都叫他们清楚的意识到，摆在他们面前的事情是严峻的，不能有所拖延，必须要立刻去做的。
两人在凯妮丝话音落地后，就立即热火朝天的商议了起来。
他们办法倒是想出了不少，就是可行度都有些低……原因无他，现在要对付的，不是前面那些不肯信神的异教徒，而是些不敬者——他们也在对神祈祷，但是不够虔诚。
若是神不再回应那些人的祈祷，事情就好办了，他们自然很容易就能把他们给揪出来。但他们没有从凯妮丝的话里，得到这样的讯息，作为仆人这样的身份，他们又不能向神这样提议。
多年的教会生涯，已经让他们模模糊糊有了神是全知全能的错觉，这个印象又在风飞扬出现后进一步加深。所以他们不敢妄自传测神的意图，只能将它视为了神对自己的考验。
可再商讨了会儿，依旧没有没有确实的结果，教皇、主教不禁有些灰心，又将目光投向了凯妮丝。女孩见状，不禁一笑，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她又对松了口气的两人道，“那些异教徒的事情，也就拜托两位了。”
罗伊，比尔齐声道，“我们不会叫我神失望的！”他们又对女孩要怎么去做感到好奇，比尔不禁问道：“大人，你该怎么去做？”
可凯妮丝只是笑笑，并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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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个凉，然后继续下一章。
可能会在三点左右，同学们就不要等了……
洗洗睡，明天再看吧。
六十八 抓“鸡”
和忽然听见神谕而显得有些慌乱的教皇、主教相比，凯妮丝这时的表现就镇静了许多。
她的祈祷与其他人不同，能够直接联系到她的主人，与之对话，也就能更加清楚风飞扬的实际意图。
她知道她的主人要杀鸡儆猴的告诫世人，也明白自己该怎么样去做。
与罗伊、比尔交谈结束，从会客室出来后，她就迳自回到了自己的行宫。她叫侍女唤来了今日轮值的骑士团副团长西蒙，命令道，“替我召唤我的骑士，我要他们在半个小时里，全部出现到我的面前。”
在等待的时候里，凯妮丝又在几名侍女的帮助下，脱下了平素里穿的式样朴素普通的象牙白长裙，换上了有着青黑色鳞片，看起来很典雅的皮甲——这正是由娜迦剥下的皮革所制成，风飞扬专门赐给女孩的东西。
娜迦那刀剑不侵的特性在这皮甲上得到了最好的体现，它既轻便，完全不会妨碍到凯妮丝的动作，又能在最坏的情况下，最好的保护女孩。而且凯妮丝并不知道，风飞扬还在这皮甲上施展了神力，赋予了它一些另外的功效。
穿上这皮甲后，凯妮丝再取来长剑，佩到腰间。
看看墙壁边的摆钟，离指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就站在那里，叫侍女将她的金色长发简单的扎成了马尾的式样。
再出门，来到行宫的花园处，虽然离约定的半小时还差五分钟，四十五名骑士却已经全部到齐，他们分明不知道凯妮丝召集他们有何用意，却也和女孩一样，全幅武装了起来。
清晨的阳光下，铠甲与宝剑闪耀着青森的光芒，花园外，也隐隐传来了战马的嘶鸣声。
凯妮丝对这样的场面感到很是满意，微微点点头，又抿着薄唇走到了众人面前，用琥珀色的眼睛看了这些骑士好一会儿后，才道，“在今天，我听见了新的神谕，我主命令着我，叫我为他惩戒那些不敬者！”
就像粒石头扔进了湖泊，这话顿时就引来阵涟漪。
众骑士的神色跟着变的严肃起来，又有骑士激动的问，“大人，我们是要去惩戒那些异端吗？”说完又有点疑惑，“我们这里可是教皇国国都圣岗，怎么会有异端不开眼的胆敢跑到这里来！”
对于这样的问题，凯妮丝一概不予理会，只是用眼睛盯着提问的人，看得他浑身不自在，再提醒他们，“你们是我的骑士，也是我主的刀剑，主人在使用武器时，是不需要告诉他们理由的！”
从初来圣岗到现在，凯妮丝的一贯表现都是轻轻柔柔的，对人温纯有礼，叫人如沐春风。此时忽然变成这般英气逼人的模样，倒叫这班骑士感到极为不适应。只有本就是女孩手下的两名骑士亨利与贝利暗自激动了起来——眼前的凯妮丝，才是他们小姐的真正模样啊！
他们正欣喜，就瞧见了凯妮丝不动声色扫来的目光，副团长亨利会意，旋即上前一步，行礼道，“我等即为您的骑士，自当遵从您的意志行事。”
有了阔斧骑士的提醒，其他骑士也马上醒悟了过来，跟着行礼道，“我等愿为大人前驱，万事不辞！”
然后上了马，打起旗，四十多名骑士及其侍从，就在圣岗城里疾奔起来。
在圣岗城里，这样场面可是不多见的，作为一个宗教国家，这里本就比其他的国度要显的更封闭、保守了些，就连教会赫赫有名的审判骑士团，在圣岗时也是悄声慢走的。
因此，街上行人无不侧目，望向这些其实，然后他们就惊奇的发现，这群骑士所打的主旗上所绘的，竟是那个朴素的长剑纹章，它看上去简单，却无人不知。
那是“圣骑士团”的标志，也就是那位圣子大人的骑士团的标志。
再有眼尖的，更是看见了在策马奔驰在最前方，着一身戎装的凯妮丝。
街上的众信徒不禁议论起来，探讨着何事才能叫圣子大人变得如此匆忙，又忍不住追随起骑士们留下的马蹄印，一路行了下去。
凯妮丝她们的目的地，其实离圣岗宫并不远，哪怕是特意绕了远路，女孩也在十分钟内赶到那里。
这是圣岗城里最大的那个图书馆，它收藏着世间几近所有的圣语典籍，平素里鲜少对一般信徒开放，就连主教以下的牧师，想要来此翻阅也要得到特殊的允许才行。
在平时，这里就由三名牧师，及十名传教士以及一众仆人看护着。
凯妮丝她们来此，就是为抓捕三名牧师中的一位。
当女孩命亨利去叩门时，这个叫鲍尔的牧师，还正靠着书架，打着盹。在昨日，他休息的时候，拼命跑到了挺远的地方，为一个贵族疗伤，自是得到了不菲的报酬，可也累的够呛。就要靠这会觉把体力补回来呢。
那想还没睡着，图书馆的大门倒先开了。十数个骑士依次走了进来，在馆里大厅处呈半圆形站定，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鲍尔被他们瞧的困意全无，又有些胆寒，可仍强撑着跳起身来，“你们是什么人？难道不知道这图书馆是圣岗的重地，不容外人随意出入的吗！”
他正叫嚷着，面前的骑士忽然向左右分开，一个女子在几名骑士的陪同下走上前来。鲍尔想要对她进行呵斥，却意外发现那是凯妮丝，声音顿时就颤了，“圣，圣子大人，您来此处有何贵干！”
凯妮丝微微侧头看着他，再严厉的道，“我来此为吾主惩戒那些不敬者！”又回头对身边骑士道，“就是他！给我拿下！”
两骑士立即上前，用绳索将瘫软在地的牧师捆了个结实，又把他往外拖去。
那样的动作有些大，鲍尔的额头在拖动中重重的撞到了地面，很疼，却也把人磕灵醒了，牧师慌忙大叫，“圣子大人，我可是我神最为忠心的仆人啊！你莫不是弄错人了吧！”
他夸张的吹嘘起自己的虔诚来，却被凯妮丝当成了耳边风。
再过会儿，出了门后，女孩就用沉默术叫他发出声来，又似笑非笑的道，“您到底虔诚不虔诚，我们过一会儿就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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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死我了……睡觉，睡觉！
六十九 杀给猴子看
众骑士从图书馆出来时，外面已经有了不少信徒在一旁围观。
他们瞧见了被绳索捆住的牧师，不禁好奇兼疑惑，相互里小声的议论着，掂着脚伸长脖子，将目光不住的投过来。
凯妮丝也不理会，只命众骑士上马，又将亨利、西蒙两骑士唤到身边。她对他们分别说了个地名与人名，就让他们各带着几名骑士去了。
回头再看看余下的骑士，凯妮丝用旁人也能听得一清二楚的声音说道，“现在，我们前往审判广场！”
审判广场是个知名度比起圣天使广场来丝毫不会逊色的地方，但和占地广阔，修建的宏伟典雅，处于圣岗城中心的圣天使广场不同，审判广场不禁处在偏僻的位置上，地方即很小，也没什么值得一看的东西——除了广场中心的那个火刑架与断头台。
这本就是教会专门用来审判异端的地方，几乎每三个月的某一天中，教会都在这里集中审判些被不幸抓捕的“异端”，不过这样的事情在这几年里却已经逐渐少了下来——毕竟，现在教会的大半精力，都放在了东方那边。
当凯妮丝不紧不慢的将骑士与抓捕的牧师带到这里时，闻询赶来观看的信众、市民，倒已将这个狭小的地方占去了七八分，他们在侯在广场里的审判骑士、传教士的指挥下纷纷站定，虽小声却激烈的议论着。
广场中心里，先前离去的骑士们倒已经先到了，他们各押着一名男子，在那里静静等着。
众骑士翻身下马，押着那鲍尔牧师，随着凯妮丝在众人的目光里往广场正中行去。到了那里后，凯妮丝屏退众人，独自缓缓上了高台，却不说话，只是静静等着。
如此不久，广场的另一个入口处有了喧哗声，教皇、几名红衣主教带领着诸多主教、牧师、传教士也进入了广场。
他们在凯妮丝专门留下那里的骑士引领下，走到众信徒前，呈半圆形的将高台围住。凯妮丝又伸手请教皇上来。
台上，两人稍稍交换了下眼神，已经明白该如何去做。
女孩向神祈祷，弹指间施展出个扩音术，教皇清清嗓子说道：“今天……”
这广场本就有回声增音的设计，他的声音便格外洪亮，效果好的出奇，连站在广场外的信众也能听到清清楚楚。
就连罗伊也被这效果惊了一下，语句略有停顿，方才继续又道，“在今天，我们听见了神谕！神命令着我们，要我们为他惩戒那些对他不敬之徒！”
他说完，稍稍停下，给了众信徒思考议论的短暂时间。当场下的嗡嗡声逐渐平息后，罗伊再道，“所以在此，现在这里，我们就要执行神的旨意！”
教皇侧身，为后面的凯妮丝让出身位。
女孩上前来，先是自我介绍道，“我是我主的仆人，凯妮丝.梅西。”
广场里众信徒旋即大喊起来，为她将话补完，“我神最爱的女孩！圣子大人！”
凯妮丝不禁微笑，点头示意，在呼喊声小下去后，慢慢说道，“我们那无所不知的主人，不禁为我们降下了旨意。还清楚的告诉我，他看见许多卑劣的交易，正在这个世界里上演着！”
“神对我们格外的恩宠，赐予我们神术，让我们能用这样的神奇力量更好的帮助他的子民。可是，在这个世界里，却有一些对神不敬的卑劣小人，用这样恩宠来为自己赢得利益！”凯妮丝用手指向正被骑士押上台来的鲍尔牧师，随手接触了他的沉默术，“像他，就是那些不敬者其中的一员！”
“这位鲍尔先生，本来也是我主的仆人之一，他为我们的神照料着他的图书馆，为我们保存着神的圣言。这是这位前牧师应该去做的工作，也因此得到了神的恩宠——他能用神赐予的力量，让书籍，让花草，让世人恢复生机。”
“想必诸位都已经知道，神曾清楚的教导过我们这些仆人，他告诉我们：对待神术这样的恩赐，我们应该时刻保佑一颗虔诚而恭敬的心……毕竟，那样的力量终究属于我们的主人，我们能够使用它，只是因为我主的仁慈！”
众信徒再次跟着称赞起来，“是的，我神仁慈！”
凯妮丝欣慰的点点头，夸赞道，“你们也是我主最虔诚的信徒！”又话锋一转，严厉的说道：“可是他，却不懂得这个浅显的道理！他竟然用神给予我们的恩宠，去为自己获得利益！”
女孩一步步的走到鲍尔，及其他两人的面前，她用琥珀色的眼睛注视着他们，再为众人清楚的复述了，今天早上，风飞扬告诉她的事情：
贵族的管家通过中间人找到了鲍尔，恳请他用神术为他的主人治愈一匹骏马，那马是从东方来的异种，很是神骏，远比西方的马匹更善于长途奔跑，那贵族对这马很是疼爱，所以哪怕稍稍有些腹泻，就忍不住请来牧师为其治疗。
“只是为了一匹马，那贵族就为眼前这位牧师支付了三个奴隶、两百银币的高昂费用！而在这报酬面前，我们的这位前牧师，显然也已经忘了：信徒才是我神最珍贵的东西。这个最基本的教诲！”
凯妮丝的一番话，叫鲍尔与另外那个中间人面如土灰，他们瑟瑟抖着，说不出话来——实际上，只是将他们带到审判广场这里，就让他们不再敢去想象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
可唯有那个管家有些不同，他在凯妮丝问，“面对我的指控，你们可有什么想要辩解的吗？”后，有点寒怕又有些傲慢的提醒道：“我的老爷，可是矢车菊公国的伯爵大人！而我也公国的子民之一！”
“没错。”女孩点头，又微笑着说道，“可那又怎么样？”
“按照各公国间的协议，除了战争、间谍、背叛等罪外，各国不能对他国公民处以囚禁以上的刑法。而且就算是要审理，法官也要出示与罪名相应的证据……”管家说着，“我们老爷确实通过这位先生为他的马请来了鲍尔牧师，可那只是因为这几名先生间拥有着叫人值得称赞的友谊，他们愿意为他们的朋友作出以前虽然稍稍出格，但无伤大雅的事情。”
在听见凯妮丝指控后，管家就知晓了这事的严重性。可他偏偏不想就此放弃，只能竭尽全力的，要将这事说成件不涉及利益，只是因为朋友间相互帮助的事情——反正在交易时，只有这里的三个人在场，其他人并不能知道详情，而他们三人只要一起否定没有此事，那么或许还能蒙混过关。
他以为凯妮丝只是透过某个仆人的嘴里，得知了此事，却没有想到，女孩既然没有看见他们交易，又如何能够得知交易的具体数额——这倒也不能怪他，在场的这三人在能够重新说话前，就已经中了凯妮丝暗自施展的暗示术。
这也就是说，管家自以为精明的这番辩解，实际上是凯妮丝想叫他说的。
透过风飞扬的指示，女孩其实已经知道了牧师将那份报酬藏在那里，也知道管家写给牧师的信函现在在哪个地方，就连那中间人所记的账本，也被凯妮丝掌握在了手中。
不过凯妮丝并不想将它们拿出来，至少不是由她拿出来……因为那样做，还不能向广场里围观的牧师、信徒完全的展现出她主人的威严与力量！
“你是叫我出示能够证明你们罪孽的证据吗？”女孩微微侧头，表情似笑非笑，“我确实是拿不出来。”她又抢在场面哗然前，再道，“我并没有我主那般全知全能，当然不会知道你们隐藏的秘密是什么。”
“可是……”凯妮丝话锋又转，严厉的向这三人道，“你们也不要忘了，我现在的指控，可全是转自于我主的神谕！”
“我神是全知与全能的！你们却犹自敢在这里狡辩，宣称这事是虚有的！”凯妮丝冷笑，“单是你们这些表现，就已经是对我主的最大不敬了！”
“不过你们所说的那也有那么一丁点的道理……”凯妮丝叹口气道，“哪怕是为了告诫世人，让其他那些还与你们一般的卑劣家伙打消心中的小心思，我也确实该用证据叫你们哑口无言，也让他们知道，我主正无时无刻的看着我们！”
凯妮丝说完，就在高台上跪了下来，她摆出最为虔诚的姿势，向风飞扬祈祷起来。
然后，女孩身后的教皇，台下的主教、牧师、骑士也跟着跪倒在地。
他们随着凯妮丝一同祈祷起来，又逐渐的感染到其他的那些信徒的。慢慢的，整个广场的人们，都随着凯妮丝的话语一同祈祷道。
“……我等恳切的呼唤着我主的使者现身于这个尘世间，请她们用智慧教导我们认清神的荣光，恳求她们用长剑为我们扫清道路前方的荆棘……”
广场里，这样的话语声音逐渐加大，广场上，就开始有奇异的波动出现。
广场的高空中，有两位美丽的人儿出现，她们扇动洁白圣洁的羽翼，用叫人能够感到威压与慈爱的目光打量着众人。
有着天蓝色头发的柔弱天使先道，“吾乃启示天使加百列，吾为验证我主信徒的虔诚而来！”
有着赤红色头发的英气天使再道，“吾乃正义天使米迦勒，特来此为吾主惩戒那些不敬者！”
两天使缓缓飞到那三人面前，加百列伸出手指，首先对鲍尔牧师道，“你竟胆敢用吾神的恩赐，来为自己谋利，可认罪否？”又瞪向中间人，“你这等的卑劣小人，竟用言语勾引我主仆人堕落！”再对管家言，“你与你的主人，竟敢用世间的粗鄙之物衡量吾主的恩赐，真真是大胆之极！却又不知，这世上的所有万物，都是吾主之物！”
加百利又挥手，凭空将报酬、信函、账本变将出来，再使法术，叫广场上的所有人都能在那刹那里，将其上的一笔一画全部看到一清二楚。
鲍尔顿时晕厥，中间人瑟瑟发抖，管家亦不能言。加百列，或者说风飞扬犹自不肯放过他们，他通过加百利之手，施展神力，将管家与牧师交易的所有经过场面幻化到了众人面前。
在场的所有牧师、信徒都能清晰看到，鲍尔在那时是如何为那马施展神术，又是如何笑纳报酬的。他们也能清楚的听见，贵族在那时与牧师悄声耳语，窃窃私语。
“现在，你们可认罪否？”加百列问道，三人没有回应，倒是众信徒呼喊起来，“恳请圣天使惩戒这些对神不敬之人！”
加百列微微退后，米迦勒展开双翼飞上前。
她右手虚抓，扯出把不住跳跃着火焰的长剑来。她率先对鲍尔道，“你既为吾主仆人，知教教诲故犯，实在罪无可赦！我今便替吾主剥夺你这仆人的身份，再让你在那永燃火焰不会熄灭的反思平原上，好好忏悔你的罪孽！”
长剑挥过，牧师便被火焰灼为飞灰。
米迦勒再对中间人道，“吾主曾有言，他的信徒均是些迷途的羔羊，需要他的耐心教诲，让他们远离邪恶，向往光明。而我，是为正义天使，便是吾主手中之剑，专替他惩戒勾引世人堕落的一切恶魔！今就叫你前往黑暗之地，无时无刻不辛勤劳作，以此自己的罪孽赎罪！”
长剑虚砍，那男子就已经不见。
米迦勒最后对那管家道，“你与你主人有眼无珠，胆敢觑识吾主赐予信徒的礼物；有耳却不能辨，听不见吾主对世人的教诲；有口而只会狡辩，竟敢质疑吾主的神谕！又要它们有何用处？今日，我便替吾主把这些对你等无用的东西收去，叫你等不能看、不能听，不能言！却叫你等苟且的活在这世间，以对世人进行告诫，规劝！”
然后，米迦勒的长剑第三次挥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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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的分上下章了，就这样发了。
再，逛街原来不禁能造成直接伤害，还能叫你拥有持续伤害的ＤＥＢＵＦＦ啊……
再再，同学们，我们晚上见……
七十 变革
以那场审判为开端，风飞扬借着凯妮丝的手，开始了对教会大刀阔斧的改革。
他（她）以神新说为基础，更改了大部分的教义，转告与世人，并将其中不合格的牧师、传教士尽数刷了下去。
他将教皇国内的数个骑士团尽数改编，将其完全容纳到圣骑士团的体系里。
他将教会所把持的政府部门略作了调整，将其中一些原本属于教会的权力，移交到了骑士团手里。
他为教皇国的统治阶级，重新制定了权力与义务。
……
凯妮丝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切都能算是顺利，在祈祷天使的配合演出下，现在整个教皇国都没有人敢去再质疑女孩所掌握的权利。
如此又过了二个多月，寒冷的冬天已经过去，变革也渐渐缓和了下来，进入了适应期。
在新的一年开始后，教会也即将迎来它每十年进行一次的重大典礼：枢机主教的选举活动。
因为这个活动，原本分布在大陆各地的十二名红衣主教，已经尽数的聚集在了圣岗城。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旧约派的——现在也许应该再加个前，劳尔.安东尼奥。
劳尔是在数日前回到圣岗城的，在这几天里，他除了每日必须的祈祷，布道外，并没有多做其他“不适合”的事情，就连昔日里的教会兄弟，也鲜少有过接触。
对此，有人可以理解，可也有人感到疑惑，加之最近圣子、教皇也在不断暗示：神有意叫比尔红衣主教成为下一任的教皇，就更让他们不安了——前段时间的事情，已经教会了他们该如何对神保持颗虔诚、恭敬的心，但斗争终究是人类的天性，争夺神宠也能让他们获得更多的利益——对此类事情，风飞扬虽有了些规定，却没有完全的禁止。
所以，那些人就通过劳尔的仆人，居住地家丁等人，将话递了进来，“您就真的就此放弃了吗？”“请不要忘了，您的身后还有我们这些朋友。”“您的一切作为，完全比那位比尔更值得称赞。”
可他们说过说，劳尔却对此一概的视而不见，依旧我行我素着——就连他的密友，也不知道他最近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然后，在今日，劳尔忽然接到封请柬。他本想依着最近的惯例将其拒绝，却又惊讶的发现，邀请人竟是那位圣子大人。
凯妮丝请劳尔共进晚宴，虽说是便餐，可到来的主教依旧穿的很是正式。
他那丝绸剪裁的黑色教袍，并不像其他教士所传的那样宽松，而是很贴身，完全不会影响到自身的行动，又能将主教的身材烘托出来——与已经发福的比尔不同，劳尔的身子健壮的比一些年轻人还要好。
而且他这一年里还一直待在东方那个战争频繁的地方，又比其他的主教多出股肃杀的气质来。
劳尔也没有像其他西方人那样留有浓密的胡须，只是在上唇处蓄着两撇小胡子，他棕色的头发也依着东方大多人的习惯，梳洗的很是干净，没有丝毫的油腻感。
看着眼前的男子，凯妮丝也得暗暗撇撇嘴，难怪行宫里的侍女会很喜欢谈论这位主教。
不过也只是有点感慨，我们的女孩是只崇拜（喜欢）她主人一个的！
凯妮丝熟络的与主教说着客套话，又在正餐上来后，进入到了正题。
“我今天请您前来，是为了替我主向您转达一些旨意——它与您近日里不断所作的那个梦也有着些许联系。”
“大人，您在说什么？”她的话叫劳尔暗暗吃惊，又佯装着不解，“神命我去做什么。”
凯妮丝笑笑，“神叫我革去您红衣主教的职位。”
劳尔再吃一惊，下意识的以为凯妮丝在说笑，可抬头看去，就发现女孩的表情异常严肃，他不禁口干舌燥，喃喃道，“虽然我曾误解了神的意思，贸然发动了东征……可我们也在首次听见神的声音后，就开始了弥补我们错误的动作……难道我主还……”
凯妮丝知道他误会了，就摇头，提醒道，“您也是有得到主人的恩赐，能够使用神术的吧。”她见劳尔点头，就又道，“所以您应该放心：我们的主人，在大部分的时候，都对我们是异常宽容。”
劳尔稍稍心安，可犹自不解，“那您刚刚这话的意思是……？”
“神一直看着您最近的表现，他觉得您比起牧师来更适合成为一名骑士。”凯妮丝依旧微笑着，“所以他让我革去您的主教职位，再叫我把圣骑士团转交给您。”
劳尔头晕目眩了起来，对凯妮丝的话感到十分的不敢相信，可联系到近日所作的那个不断重复的梦，他又有些恍然。
劳尔在近日里老是梦到，他置身于圣地城墙前，手持着利剑环顾四周，周围那些异教徒在屠戮完他的士兵后，正不断向他涌来。
他有些惊恐，有些害怕，忍不住想要向后退去，退进圣地里。
他正要大喊，叫守城的士兵为他打开城外，又忽然惊觉：那样会将这些异教徒也放进城里！
他清楚的知道，守城的兵士已经不多，若是依着城墙坚守的话，或许还能拖到援兵赶来，可一旦开门，那些兵士必然抵挡不住，以叫神的信徒遭到这些异端的屠戮。
他不禁犹豫起来：他该喊不喊，该退不该退？
劳尔从未想出过答案，因为在此之前，他就会从睡梦里惊醒过来。
他本以为这是他某种心思的折射，现在却知道它是某种征兆，他有些犹豫的为凯妮丝讲了，又问道，“大人，这是神对我考验吧。”
凯妮丝点头，“这正是我主对其仆人的感召。”
“那我究竟该如何去做？”
凯妮丝笑道，“主人的心思不是我等凡人能够揣测的……不过我想，您只要有着虔诚、恭敬的心，终究是能通过考验的。”
劳尔不再询问有关梦的事情，而是说到了凯妮丝刚刚所说的事情，“我何德何能，怎么能统御那骑士团。”
“教士是我主的仆人，骑士也是我主的战士。而您则是近些年来，唯一向世人展现神的荣耀之人——虽然方法不正确，但心意却是好的，理应得到这样的嘉奖。”
劳尔心中大石落地，不再推辞，“那么为了吾主，我，以及我们的骑士团应该去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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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早上要进货……
剩下那章，我们每天白天再继续吧……
七十一 三权分立
凯妮丝与劳尔会谈后几天，教会便为其举办了虽只是半公开，却仍能称为盛大的分封典礼。
仪式上圣子将劳尔革出了教会，又授予他圣骑士团团长的职位，以及与其职位相匹配的公爵爵位——这个爵位与其他那些国王分封，教会承认的公爵爵位不同，它是完全由圣子代神授予的，与“第一枢机主教”一样是一个尊称，并不世袭，也没有封领之类的东西。
典礼上凯妮丝又强调：“圣骑士团与教会一样，都是为了侍奉神而存在的，就像是教会的牧师是神的仆人，神的牧羊人一样，圣骑士团的骑士也是神的战士，神的守门人。”她还提议，为了将圣骑士团的骑士与世俗的那些国王的骑士区分开来，今后就称他们为“圣武士”。
然后，典礼就波澜不惊的顺利完成了。
与会的所有主教、牧师、骑士都没有对劳尔的忽然“转职”感到震惊，相反的，他们还纷纷向劳尔祝贺起来。
通过凯妮丝先前的变革手段，这些精明的人儿已经朦朦胧胧的猜到，这件事背后所隐藏的含义。对于劳尔这样一个以后能与教皇相抗衡的骑士团团长来说，他们更是需要竭尽全力的与之交好。
唯一感到不快的，估计就是那位刚刚成为枢机主教的比尔了。
整个典礼上，他都有些闷闷不乐，心里自嘲着：或许我将是历届教皇中，拥有权力最小的那一个了。
比尔这么想也没有错，在劳尔成为圣骑士团的团长后，凯妮丝确实的将手中掌握的骑士团，移交给了他，并将骑士团所拥有的护卫、审案等已经独立出教会掌握的权力也一并移交。
按照变革的计划，女孩开始逐渐淡出了教会与骑士团的核心权力圈，只是在教会、骑士团因为磨合而有所纷争时，对其进行调解。
渐渐的，失去了一些权力的牧师与得到了一些权力的圣武士在争斗里，因为凯妮丝的周旋而怎么样也无法压到对方后，开始相互妥协起来，彼此肯定了对方。
他们逐渐觉得，眼下这个处境其实也能算是不错。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又有新的事情发生。
在那一天，阳光虽然明媚，但初春的天气依旧有些寒冷，可等待波塞冬港口的凯妮丝却浑然不觉，她只用手抓紧肩上的披肩，不叫它被调皮的海风吹走，又把琥珀色的眸子投向遥远的海平线，以期望能在第一时间里，看见她所等待的东西。
如此等了好一会儿，在前方眺望的亨利终于回过头来，冲着她叫道，“小姐，我看见了，他们就快到了！”
巨大的帆船在港口前灵巧的转了个弯，轻轻的靠在了凯妮丝她们所等待的港口上，船上的水手吆喝着号子，沉下锚，降下帆，放下了链接港口的木板。
商人姚希自船上探出头来，就眼尖的见到了不远处的凯妮丝，“圣子大人！”他欣喜的大叫起来，又有点惶恐，“怎么敢劳您亲自前来。”顿了一顿，又媚笑着道，“您放心，那位小姐我可是安然无恙为您接来了！”
“真是太感谢您了。”凯妮丝也笑了起来，“总是这样劳烦您，我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呢。”
“哪里啊，这些事不是我们这样的信徒应该去为神所作的吗！”
凯妮丝点头，忽又想了一事，“我已与劳尔公爵谈过了，他已经为您给那位密友写好了信函，这次到了圣岗城，千万别忘了，要去我那里取它。”
姚希再次感谢起来。
在两人说话时，船上已经有人不断的走了下来。
他们有老有幼，均穿着式样统一的浅灰色袍子——这袍子与教会教士所穿的很是相像，只是背部所绣的，并不是圣十字而是一本书籍的图案。
凯妮丝再细细打量他们，就发现他们其中的人大多都举止粗鄙，显然未受过太好的教育。可是这样，他们混在水手里，也能让人一眼敲出不同来——与那些水手面对贵族时的恭卑模样不同，他们自由番独特，自主的气质。
看来主人真是给我带来些古怪的家伙啊。
凯妮丝正想着，忽又听见了一个声音。
“您就是凯妮丝姐姐吧？”一个同样穿着袍子，有着火红色微微自卷秀发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来到凯妮丝的面前，如此问道，又不等她回答，就自我介绍道，“我是莉莉姆.摩尔，先……主人的学生，姐姐您叫我莉莉或者小莉莉就好了。”
和会晕船的凯妮丝不同，下船来的莉莉姆依旧活力十足，她那饱含着青春的笑容同样感染到了凯妮丝，也微笑着道，“小莉莉，你好，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呢，见到你很高兴。”
“恩！”莉莉姆认同的点点头，“可虽说这是第一次见面，莉莉却也知道姐姐您的很多事情呦——主人在很多时候，都会在我和理查的面前提起你呦。”她正要比如，又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伸手抓住凯妮丝，轻轻摇着，“对了，姐姐。小理查他也很好呢，你不要担心哦。”她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嘟起嘴来，“主人他总是在我面前表扬他，说什么‘莉莉你也要向理查学习啊’，‘莉莉你又不乖了，看看理查，好好反省去！’”
虽然明知道莉莉姆这些话是在恭维，凯妮丝也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尤其是在听见弟弟很好，她更感到轻松，便伸手在莉莉姆的头上***起来，怜惜的道，“你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姑娘。”说着，凯妮丝忽又红起了脸，小声问道，“主人，主人他都说我了什么……”
凯妮丝来到港口本就是为了接莉莉姆，而莉莉姆也确实是个很会讨人欢心的小女孩，所以没多时，她们就混熟了。
在返回圣岗城时，她们就坐在一辆马车里，不断谈论着和女性有关、以及她们的主人这样的话题。
随着彼此交谈的深入，凯妮丝对莉莉姆的秉性也逐渐了解了起来。
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很是灵性，有着远超同岁孩子的智慧，她谈吐事宜，处事也算精明。虽然在举止里，仍会透露出她所受教育不多这样的缺点，叫明眼人能够轻易看出，可同样知道这事的莉莉姆，却将它转化成了自己独有的魅力。
莉莉姆就是个人小鬼大的小妖精。
现在，原先还有担忧的凯妮丝已经放下心来，不再怀疑莉莉姆能不能完成主人命令这个问题。可她又对小女孩有些惋惜——如果她能再在主人身边待上几年的话，那么日后获到的成就或许会更高些。
凯妮丝并没有把这样的惋惜透漏出来，因为她也知道主人的为难之处。同时，她又在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她都会尽自己的全部力量来帮助这位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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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妮丝将那些穿袍子的家伙安置在了姚希捐给神的公寓里，莉莉姆则带回了自己的家中——因为凯妮丝要保持中立的立场，便不宜再居住在于行宫里了。
换了新环境，莉莉姆显得有些兴奋，她看向各个房间的目光分明是好奇的，却将想要冒险的心性强压了下去。
然后，就到晚餐的时刻。
因为只有两人进餐，凯妮丝就选择了相对不甚正式的小餐厅，她和莉莉姆分享了主人让渡鸦带给她的新鲜植物，莉莉姆则把珍藏的蜜饯果子捐献了出来，以作甜点。
“莉莉，你在我这里的时候，可以更轻松一些的。”当凯妮丝看见莉莉姆费力的用刀去锯牛排的时候，忍不住这样说道，“试着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想主人也愿意见到这点。”
“好的，姐姐。”莉莉姆点点头，可仍然依着餐桌上的礼仪，与那块顽强的牛排战斗着，“不过主人说过，我的吃相不是很好……所以或许我再淑女些，会更叫他高兴呢。”她终于将牛排的一角割了下来，开心的用叉子送进嘴里，不露齿的嚼着，又忍不住皱皱鼻子，“而且，听主人的意思，我以后会经常和那些大人物一起吃饭吧？那就更不能让他们小瞧了我的家教——这些可都是主人教的呢！”
说到这里，莉莉姆忽然不符合她年龄的叹了口气，不安的扭着身子，用明亮的大眼睛看向凯妮丝，“姐姐，你说我能将主人交代的事情办好吗？以后和我打交道的，可都是些大人物，以前我连见都见不到老爷们呢。”
凯妮丝温柔的笑了起来，用餐巾帮她擦去了嘴角的油腻，再安慰道，“小莉莉一定会办好的——过了今天，莉莉也会成为圣岗城里的大人物呢。”
莉莉姆有些不敢相信，“我？大人物？”
“当然啊，莉莉你可是主人他唯‘一’直接传授的学生呢。光是这一点，就不会有人敢去小瞧你了。”
“这样啊。”莉莉姆点点头，也不知道真的理解了没有，“那我一定不会叫主人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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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凯妮丝就将莉莉姆引到了圣岗宫里。
这里原本是教会里那些大人们办公、休息的地方，可因为圣武士们的崛起，而被迫分出去了一部分。
看看左右泾渭分明，互不斜视的教士与圣武士们，凯妮丝忽然想要大笑：过了今天，也许这里会再多出一种人来。
她唤来了仆人，很快将罗伊教皇，比尔枢机主教，劳尔公爵请到了一起。
“圣子大人，您今日前来，可有何贵干？”因为女孩现在不再参与教皇国的具体行政，比尔固有此问。
然后，他就与其他两人一样，发现了凯妮丝身边的小女孩。
看见莉莉姆身上那件与教袍很相似的长袍后，他就不由得挑了挑眉。紧接着他就又发现，莉莉姆长袍的衣领处，竟然也修饰着三颗宝石——按照凯妮丝制定的新的规则，这三颗宝石标识着，眼前的这个小女孩有着与枢机主教、公爵一样的身份！
他有些心惊，以为这是凯妮丝要安插到教会里的监督人。正要问，却又意外的发现，莉莉姆领口的宝石，并不是主教们绣带的钻石，也不是圣武士们剑上装饰的红宝石，而是从没有过规定的蓝水晶。
比尔不由得一愣，身边的劳尔却已经平静的问道，“圣子大人，这位小姐是……？”
“她是莉莉姆.摩尔。”凯妮丝微笑着，为众人介绍道：“我主他最为得意的学生。”
“主的学生？”三位大人异口同声，语气却各有不同。
在这微妙的气氛里，莉莉姆在凯妮丝的目光鼓励下上前一步，用清脆的童声说道，“是的，我们是我主的学生，我在主人的亲自指导下，学习研发我神赐予世人的礼物——玛娜，并让它适用于更多的场合里。”
莉莉姆再为他们做起演示，她右手虚挥，手中就有蓬勃的火焰跳跃起来，她摊手叫众人看的真切，再一握一摊，那丛火焰就在弹指间变成了晶莹的冰块。
这样的力量在三人面前算不上什么，可他们还是从莉莉姆的动作里看出了别东西——无论是做出火焰还是变成寒冰，莉莉姆都没有像他们那样，对神进行祈祷。就仿佛……这样的力量是她与生带来的那样。
“异端者！”罗伊等三人脑海里同时省起了这个词汇，又马上将它驱除出去。凯妮丝早些时候，就为那些能够使用莫名力量的人群正了名——那些力量并不是恶魔的诱惑，而是神赐与世人的礼物，那些人只是早他们一步察觉到这点，并加以利用的“巫师”而已。
“这么说，莉莉姆小姐您是位巫师了。”罗伊点点头说道，又与比尔相识苦笑——既然这位小姐是圣子大人亲自带来的，又自称为神亲自传授的学生。
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果然，莉莉姆点头承认了，又说道，“我奉我主之名前来圣岗，他叫我在这里办一个法师学校，他要我教会世人如何正确的运用他赐给我们的礼物，再让我教会世人，改如何真正的理解神。”
“莉莉姆小姐，请恕我冒昧直言——教导世人如何虔诚的侍奉我神，本就是我们教会应该做的事情。而这，似乎与您的使命有些冲突。”比尔忍不住道。
“冲突？不，大人，我可不这么觉得……您的教会会让世人从感性里依赖神，而我的学院则会叫世人知道，该如何理智的理解神的本质与用意。”莉莉姆扬着小脸，上面闪耀着奇异的光辉，“主人也曾对我说过，信徒只有在充分理解他的作为后，才能更加虔诚的信仰他。像我，以及我们，都是这样的最好例子！”
莉莉姆又环顾其他两人，“神还曾对我说过：教会为他向世人传播教义，圣武士为他对世人守护教义，而我们巫师，则替他教世人理解教义——只有我们三者互相合作，主人的信徒才会得到更好的照料——而这，就是我们于这世界上的责任！”
神域是至高无上的命令，没有哪个凡人敢与之相抗衡，在场的三位大人看看圣子的表情，已经明白此事为真。
便只能或有不甘，又或窃喜的接受了这个新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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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招生
让莉莉姆这些巫师获得圣岗城里统治阶级的承认比较容易，可真让他们接触到权力，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在前面的一段时间里，教士与圣武士已经在妥协里确认了各自的权力地盘，此时自是不太希望巫师分了他们的奶酪。这是一个客观原因，另外还有个主观的原因：
这群现任巫师的以前职业终究是杂了些，铁匠、农民、马夫什么的都有……他们虽然在告死天使与莉莉姆的培训下，突击努力了一个冬天，可所学的大多依旧是有关于玛娜的术法，关于政治的玩意，还是那么的一窍不通。
而且从这些巫师的心理来看，也觉得自己比教士、牧师低了一头。
不过话说回来，风飞扬也没有想让他们直接接触到权力。
巫师、以及法术的存在，只是他日后用来制约教会与圣骑士团权力，淡化他们对信众“额外影响”的砝码。而在莉莉姆还未完全成熟时，就“勉强”将这张牌打出来，则是因为教皇国现在的领土还少，有着船小好调头的优势，能够让风飞扬及早的发现这个做法的缺点，再加以改进。其次，现在教皇国正在变革，权力圈并没有完全稳定下来，此时弄进个分馒头的人，引起的反弹也自然会少上许多。
凯妮丝带莉莉姆见过教皇、主教、公爵后，又为她要来了一个建筑。
那建筑原本属于神学院，如今却被莉莉姆拿来，用作教学。小女孩为手下的巫师依着擅长的法术划分了教学的课程，就开始随着凯妮丝招募起生源来。
教皇国里许多既不是教士，又不是圣武士的体面人，在商人姚希的推荐下，有幸朝见了圣子大人与首席巫师。
他们对神的虔诚得到了圣子的称赞，然后又听莉莉姆说：“我主除了赐予他的仆人以神术，他的战士以战法外，还有更好的礼物送予了我们这些普通的信众，那就是玛娜。”首席巫师再为他们演示了些小戏法，“像这样的事情，就是你们每个人都能够做到的。”
看见莉莉姆轻松自如的把玩这火焰，其中的一些人便也觉得这是很容易做到的事情，可也有些人认为，这样的事情对他们现在的处境并没有什么帮助。
会这样想的人当然是愚昧的，可帮助这些愚昧的信徒开启神智，又是莉莉姆要去做的事情。
所以莉莉姆耐心的解释道，“诸位既然都是我主的信徒，那么想必也应该清楚，更虔诚、更有能力的信徒，会更容易获得我主的欢心——所以比起在座的诸位来，教会的教士、圣骑士团的圣武士们，也更容易被我主的神使接引到永恒的神域里。”她见听话的人认同的点点头，就再道，“所以对诸位、以及您们的子孙来说：进入教会、圣骑士团都能算是永恒的美丽梦想。”
听众再次点头，对这话实在是心有戚戚焉，脸上不由得挂出了微笑，幻想起自己、或者子孙成为教士、圣武士的那个光辉时刻。可没等他们想好，到底做是教士好呢，还是当圣武士好呢，莉莉姆就将一盆冷水迎面泼了过去，“可是那样的事情，对诸位来说很是困难。”
“教士需要懂文字，记典故，能够口若悬河的朗诵出神的教义；圣武士也要武艺高强，能够在任何的时刻面对任何的挑战，以为我们的主人保护他的信徒——这些都需要漫长而准确的教育，而这正是你们所缺少的，依靠努力也很难办到的。”莉莉姆为他们感到惋惜，不禁摇起头，“当然，在圣子姐姐的不断努力下，一个面对所有信徒开放的，专门为神培养教士与骑士的学院即将建成，到那时，你们就能获得与贵族子弟相等的学习机会。”
莉莉姆的话，让她的听众有了坐过山车的感觉，心情那是忽上忽下的，一会儿会为自己的黯淡未来感到沮丧，一会儿又会发现其实自己的未来还是很光明的。尤其是学院这事，教皇国的大多信众都已经知道，并均均摩拳擦掌，准备在学院开启的第一时间，就亲自、或送自己的子孙去那里上学。
所以在此时，他们也忍不住称赞起一边的凯妮丝来，“圣子大人，您真是我神的女孩，您为我们带来多少神的礼物啊！”
凯妮丝微笑点头，莉莉姆则冷冷的道，“你们当然应该感谢姐姐，不过在这里还请恕我直言——那样的学习机会，对你们而言是很渺茫，或者说是很小的概率事件。”
“您为什么这样说？”听众忍不住问道。
莉莉姆就说：“只有最勇敢的人儿能够成为我主的战士，也只有最虔诚的人儿能够成为我神的仆人——各位请好好想想，那个学院可是开放给大陆里我神所有的信徒的——来这里报名入学的人一定会很多——这也就是说，只有最最优秀的人，能够进入那里学习！”
有了莉莉姆的帮忙分析，大部分体面且有自知自明的先生已经想要去打退堂鼓，可犹自有些不甘心，便向莉莉姆，或者说是一旁的凯妮丝问道，“难道，我们想要为神多做些贡献，也有那么难吗？”
“如果只是想成为教士、圣武士来为神效劳，当然是很困难的！”回答的莉莉姆这样说，又不满的皱了皱鼻子，“可是我要说，除了那两种方式外，我们还有着别的选择。”
“哦？”听众有些疑惑，又有点兴奋的问道。
莉莉姆就自吹自擂的夸道，“那就是和我一样，成为一名巫师啦！”
听众还是疑惑，“我们成为巫师，又能怎么样呢？”
“当然就是用我们特有的方式，来报答神啦！”莉莉姆恨铁不成钢，忍不住想要像主人对她那样，去戳面前这个笨蛋的脑门，“我们要学会掌握游离在这个世界里的神的礼物，玛娜，并将它运用到各个方面，以帮助神，让他的信徒生活的更好些——最近在教皇国，也应该有种叫做摆钟的计时工具出售吧？那就是我们巫师的发明！”莉莉姆自豪的扬起脸，叫听众瞧着她那特意的神色，又神秘兮兮的凑到对方耳边，小声道：“而且我还要告诉您哦，就因为那个东西，我主已经亲口向发明摆钟的那个巫师允诺：你在死后，即可进入神国，享受到永恒的安乐！”
“真，真的吗！”听众大吃一惊，忍不住想要问个究竟。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就犹豫又心动的问道：“大人，学习掌握玛娜，会不会很难啊？”
“从理论上来说，玛娜是每个主的信徒都可以掌握的。”莉莉姆答道，“可我还是要说，巫师也是要靠天分的，一些深奥的知识，手段，也并不是每个信众都可以理解的。”她看面前这个笨蛋又次沮丧起来，就连忙安慰道，“不过你也不要就此放弃、灰心——发明创造对于我们巫师来说，只是取悦神的方法之一罢了——根据神谕，我们这些巫师，还有着为信徒向教会、骑士团请命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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