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是龙都得给我趴着
潜元大陆文化普及的程度可不像地球那么高，尤其是需要传承的医道。三十万大军只有不到三百名医师，剩下的全是学徒。普通的外伤自然不在话下，可真若遇到伤及五脏六腑的内伤，除了那些资历深厚的老人，这些年轻的医师和学徒也是束手无策。
所以方言的出现便成了伤兵营里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哪怕是重伤垂死的也能被方言从鬼门关拉回来！
“公子，玉玲草用完了！”
王会看着空空如也的背篓，累的满头大汗都顾不得。
“这么快就不够了？再回去拿点吧，尽人事知天命！”
“好！我这就去！”
王会仿佛不知疲倦一样，拿起背篓就不见了踪影。这一次，负责看守两人的士兵再也不敢阻拦，眼见方言的伤药立竿见影，两人恨不得方言能多拿点出来！
大军中帐内，所有人都散去后，一名负责安置伤兵的统领兴奋地掀开围布，单膝跪地说道:“将军，城中来了一位不知名的医师，手段高明，配置的伤药更是有奇效，受伤的弟兄不少都被他救了回来！”
“哦？武云城里还有这等高人？快，带我去见他！”
涂陵紧皱的眉头难得舒缓一次，只是等两人赶到伤兵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方言的身影。
见到主帅亲自来探望伤兵，所有都挺直了腰杆，哪怕是那些伤兵，也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将军！”
涂陵看着众人眼中那希冀的目光，哪怕见惯了厮杀和生死，依然忍不住心中一软。这也是涂陵后来很少在战时来伤兵营的原因，作为统帅，必须时刻保持清醒，一旦心境不稳，只会连累更多手底下的人。
可是，当听到有妙手回春的医师救了自己的兵，涂陵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不仅是想要当面感谢一番，同样抱着想要留下对方的想法。
那些呈报给自己的战报上面不仅仅是数字，更是一条条人命！
“你们受苦了，跟我涂陵出生入死，我涂陵对不起你们！”
说完，涂陵对着所有人深深鞠了一躬。
“将军！”
······
从伤兵营里出来，涂陵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很快又恢复了一副冷血无情的面容，对着负责看守的余平问道。
“刚才那位救治了众人的医师呢？”
余平挺直了身板，恭敬地行了一礼。
“回禀将军，那人已经走了，我看他好像去了城东方向！临走时，他留下了一张药方让我交给将军！”
“哦？快拿来看看！”
涂陵本有些惋惜，但见对方有东西留给自己，瞬间又涌上了好奇。
余平从怀中小心地掏出方言交给自己的药方，双手递了过来。但是看着单上一列列药材的名字，涂陵一阵头大。
“去将营中的廖医师他们请来！”
“是！”
身边的副将立刻传令下去，很快，军中资历最老的三个医师全部带着药箱急忙赶了过来。
“你们三个看看，这张治疗烧伤和刀伤的药方可有问题？”
“啊？”三人本以为是要救治什么一位大人物这才顾不得劳累，又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谁承想是让自己三人看一张单方。
“下官遵命！”
不过愣神了片刻，三人立马回过神来，接过单方一看，额头的皱纹越来越紧。
涂陵也没有打扰，三人又探讨了片刻，这才由领头的廖医师认真回道:“将军，这药没什么问题，看上去的确是治疗外伤和火伤的，至于效果，下官不敢妄言，只有配置出来之后，才能知道疗效！”
“那你们速速去办！”
“是！”三人不敢怠慢，领命之后立刻下去试药。
“这样的人要是能入我军中就好了！”
“离军很快还会再次攻城，到时，我相信他应该还会再来吧！”
“希望如此吧……”
涂陵叹息一声，对方留下了药方，很显然是不会再来了。
当方言和王会精疲力尽回到酒楼的时候，可玉见到两人身影便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公子，灵天谷和藏剑庄的人已经住进来，整座酒楼和后院都被挤满了！”
“他们没有提过分的要求吧？”
“暂时没有，是许大人带着一起来的，另外，许大人还付了一万两定金，说是先垫着！”
“没闹事就好，开门做生意，有钱没理由不赚，不过也幸好李家的这座酒楼够大，不然这六百多人还真容不下！”
李家这座云梦酒楼本就是临湖而建，占地十几亩，又有四层之高，还有独立的别院。当时方言看中这里的原因，除了环境，也是因为这里够大。
“我先去睡一会，有事再喊我！”
本就只有武师九重的境界，这次又耗费了太多的真气，方言身子骨仿佛散架了一般，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睡。
这一觉，方言身体睡得无比踏实，精神依旧沉浸在识海空间，吸食能够提升自己精神力的白雾。现在方言的灵魂早已不是一开始那一触即散的虚魂，而是接近凝实的真魂，就像第二个自己一般。
方言也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现在的状态，整个神魂散发着淡淡的红光，这是觉醒了自己能力后的唯一变化。
“灵魂一道从未有人留下过记载，完全就是瞎子摸路，有一脚是一脚啊！”
潜元大陆也许有关于魂修的记载，但是上道宗的传承里并无记载，所以方言就有靠自己摸水过河。
随着灵魂慢慢增长，体内的龙骨同样在弥补着方言身体里空亏的精气，一缕缕精纯至极的木属性灵力游走于体内的正经八脉，最后沉寂在气海穴。龙骨的存在就仿佛作弊器一样，根本不需要方言花多大的精力去修行，反而还要靠着纯元功才能压制自己突飞猛进的修炼速度。
第二天一早，方言是被离军攻城的火石惊醒的，一如昨日，在一波火石攻势后，离军丢下数千具尸体再次鸣金收兵，看的所有人不明所以。
只不过，在今天，一个震惊所有人的消息传遍了乾国，那就是乾王不但重登朝堂，更是突破到了武宗后期，延寿二十载！
“公子，城内贴出告示了！乾王居然突破了，而且还准备御驾亲征！”
“这倒是件好事！”
方言虽然没见过这个什么乾王，更谈不上什么好感，但现在确实是一个振奋乾国人心的消息。散乱的朝局都忙着夺位，谁还会管平民百姓的死活！？
“嘭！”
就在方言也觉得武云城无虞的时候，酒楼内传来一声巨响。连带着木板破裂的声音，让方言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公子？”
王会知道肯定是酒楼里有宗门弟子大打出手了，之前一些脾气暴躁的弟子虽然有过冲突，但最多在气势争锋一二，或是选择宽敞的地方较个高下，还从来没有人在酒楼里直接动手。
但是，灵天谷和藏剑庄都不是易于之辈，让王会不免有些担心方言的处境。
“哼！在我的地盘，是龙都得给我趴着！”
方言冷哼一声，大步流星地朝着事发的房间走去，王会虽然担心，但还是义无反顾地跟了上去。
“公子，他们打起来了！”
可玉见到方言，立刻就有了主心骨。
“别怕，先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方言也不是鲁莽的人，安慰了一下可玉，问起了缘由。
“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听干事的伙计说是那个散修瞧不起灵天谷的弟子，这才动的手！”
“散修瞧不起灵天谷的弟子？有这等事？”
方言有些诧异，难道这世道变了？
“嗯！那些宗门弟子本是来助涂陵将军守城的，但是两天下来，身上未染一滴血，那个散修嘲笑了两句，便被打了！”
方言摸着脑袋有些头疼，这个散修也是嘴贱。两大宗门的弟子最弱都是武师，可以真气外放，虽然是助阵，但更多得是历练来了。守城之战有虎牙军团顶在前面，他们在后面释放剑气杀敌也无可厚非，非要找不痛快，给自己弄来这么一出。
“都给我住手！”
大概了解了前因后果，方言一声大喝，止住了还准备出手的两人。
看到方言，那个散修脸色更加紧张，住在这里久了，大多知道方言来历不凡。尤其是城门前碑上留名的一幕，更是让不少人记住了方言的面孔。
至于那个才住进来的宗门弟子，虽然不忿地看了方言一眼，但还是收了手。
“你们两个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你是不是嘴臭？管好自己就行，乱嚼什么舌根子？不知道祸从口出吗？还有你，宗门弟子脾气就大了？要打出去打！今天的赔偿一人一半，你的待会就给我交到柜台上去。至于你，就从许淮的定金里扣！”
方言劈头盖脸将两人训斥一通，那名散修识趣地不敢说话，但是那名年轻的宗门弟子却是憋了一口气。
“看什么看？住在我这就要守我的规矩，你在酒楼外就算杀了他老子也不会管，但是打烂了我的东西，就算是乾王，我也要让他赔！”
“阁下好大的威风啊，不过是一座酒楼而已，就算打烂了，又能怎样？”
方言话音刚落，禹芈和庆泉两人正好带着几名亲传弟子缓缓走了上来，说话的正是禹芈身后的一人，看年纪，三十左右，但一身修为已经达到了武魄二重。
方言嘴角一阵轻笑，慢慢转身看了对方一眼。
“你可以试试看！”
第三十二章 离军的计谋
“试试就试试！”
说话的那名弟子见方言一脸轻蔑，心中动了真火，一掌拍出，湛蓝的真气吹得门窗一阵哗啦作响。脚步一动，身影紧随而上。
方言目光愈发冰冷，凭借着灵魂觉醒后的异能，身形向左挪移一步，轻易闪躲而过。右指真气迸发，万灵指化作十几道剑气，迎面直刺而去。
“好快！”
那名弟子没想到方言的指气转瞬及至，退无可退之下，右拳真气凝聚，硬生生轰出一拳碾碎了所有指气。
但就是停顿的这一刹那，方言已经施展寸游步，一步三丈，右手化掌为劈，真气缠绕之下，仿佛燃烧的火焰刀，沿着对方的眉心斩去。速度之快让对方连反应都来不及。
“够了！”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拦在了方言身前。
禹芈没想到方言年纪轻轻竟然有这等不俗的修为，心中疑惑方言来历的同时，右手自腰间轻轻一旋，方言便感到一股大力将自己卸向了一旁。
“师父！弟子给您丢脸了！”
那名弟子脸色羞愧地回道禹芈长老身后，不甘地看了方言一眼。原本见方言那般呵斥自己的师弟，想要出口气，好让所有人知道灵天谷的弟子不会死谁都能招惹的，可是出手不过三招，便被修为低于自己的方言压制，若是刚才自己师父出手慢个几分，也许此时已经身受重伤了。
方言心中警觉，自己的修为还是太低了，面对武宗后期，硬碰硬依然力有不逮，能够依仗的便只有觉醒后的幽冥天眼和布置在酒楼周围的法阵。但是见对方似乎服软，方言也不想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毕竟候老不在，要懂得适可而止才好！
“这位小兄弟好俊的身手，不知道师出何门啊？”
正所谓出手不打笑面人，见禹芈客气地问道，方言也换上了一脸笑容：“奉家师之命出来历练，不敢妄报家师名讳，这酒楼便是在下的一处产业！”
“嗯！小兄弟的师尊能教导出你这般弟子，想必也是一位高人。放心吧，我们两宗只是暂住几日，打坏了小兄弟的东西，也理应按照江湖规矩办事。”
“那就再好不过了，出门在外和气生财嘛？可玉，带掌柜的算一下打坏了多少东西！”
“是！公子！”
可玉和朵朵脸上都写满了兴奋，说话都硬气了许多，在宗门弟子面前能够不落气势，甚至让两名长老服软，心中对方言更是崇拜到极点。
“看什么？都散了！”
待方言驱散了看热闹的众人以后，禹芈身后的几名弟子脸色不自然地问道：“师父，这小子猖狂得很，刚才就该给他点教训！”
“哼！你们懂什么？二十多岁的年纪有着武师九重的修为，而且真气浑厚，没有一丝虚浮，单是这点，宗门内便少有人及，就算不是另外三大宗门的嫡传也必定是有了不得的宗门背景！”
庆泉同样赞同地点点头：“不错，刚才你出手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周围有阵法波动的痕迹！如果我没感觉错，这小子应该在酒楼周围布下了剑阵，若真是动起手来，后果恐怕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剑阵？”禹芈眉头一皱，在乾国，没有任何一大宗门在剑阵一途上与藏剑庄一较高下。
“你们都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也是为师一直教导你们在外历练，要看清对方脚跟的原因，否则迟早要吃大亏！”
“弟子明白！”
见两位长老都对来历神秘的方言客气相待，众多弟子再也不敢造次，纷纷收起了轻视的心态。
方言发现经此一事后，整个酒楼都开始变得和睦起来，所有人看到自己的时候，目光都带着三分敬畏，恭敬地点头致意，一时间，连带着那些在酒楼干事的伙计腰板都挺直了许多。
朵朵更是化身跟屁虫一样，一直跟在方言身后吹捧个不停。
第三天，离军又是如前两日一般，火石攻城之后，在抛下数千具尸体后，又退了回去。
这时候，是个人都知道离军在酝酿着什么，但是却无人猜到杨天霸究竟作何打算。
“公子，城内又出消息了，杨玉章老将军挂帅，乾王亲自督阵，准备从天水郡开始收复失地。”
杨玉章是乾国三位老将之一，地位与涂陵一样，统帅着三十万大军的赤雷军团。
“这是准备在年底之前结束这场战争了啊！不然也不会这样大张旗鼓地宣布出兵。也不知道这乾王为何如此心急，寒冬已至，只要坚壁清野，率先撑不住地肯定是离军。他抛弃这样的天时地利，这般作态，很明显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要发生！”
“这个？”
作为探子的警觉让王会也觉得奇怪，可是以王会的见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城外的离军还是雷声大雨点小吗？”
想不明白，方言也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绞尽脑汁，只是随口又问道城外的离军。
本来方言是准备前往山北郡的，可是带着可玉朵朵一群人，在这寒冷的季节，也不适合再奔波。
“嗯，公子，您说这天马上就要上冻了，再这么耗下去，四十万大军恐怕就要冻死在城外了！”
“上冻！？”
方言眉头一皱，似乎想到了什么，离军每日用火石攻城，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真的另有所图！
“公子，您是不是想到离军的诡计了！？”
“大概是了，你倒是提醒了我！武云城虽然是武陵郡第二大城，城墙地下更是布有阵法守护，寻常的火石根本不会对墙体造成太大的损伤，可是一到冬天就不一样了啊！”
王会有些不解：“这阵法只要有灵石便会在关键时候加固城墙，跟天冷有什么关系？”
“这就是离军的高明之处了，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简单地说，你看这热壶，烧一壶热水根本不会有任何损伤，可如果突然用冰水一泡呢？”
说完，方言掌心燃烧着的真气戛然而止，随着方言双眼望去，一股寒气陡然汇聚在热壶周围，紧接着，“嘭”的一声，方言几乎没用力，热壶便碎成无数块残渣。
“这？”
王会看的目瞪口呆，这样的常识不少人都懂，可偏偏就很少将其联想到一起。
“我猜，离军故布疑阵就是在等！一是等法阵的力量在消耗，二是等寒雨的到来！”
方言自然不会告诉王会什么是热胀冷缩的原理。不过这世上再坚固的东西也很难抵抗大自然的伟力！
所谓的人定胜天，有时候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那，公子，我们要不要马上将消息告诉许大人！？”
王会是土生土长的乾国人，自然比方言更加担心武云城的安危。得知离军的计谋，王会恨不得马上将消息传到涂陵的耳中！
“许淮？”方言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冷笑：“这家伙势力得很，这么大功劳给他有些浪费了！”
“那我们直接去军中找涂陵大人？”
方言摇摇头，自己就是不想跟朝堂上的人沾上太多关系。
“你还记得我们去伤兵营时，遇到的那个叫余平的小子吗？跟你年岁差不多大的！”
王会眉头一皱：“自然记得，当时就是他有眼无珠拦住了公子！还派人监视我们！”
“没错，我有种预感，这小子跟我有缘，也许将来还会有更多的交集，这一次你就将消息传给他，给他一个平步青云的机会！”
“公子还真是看好他！”
听出王会语气中的一些嫉妒，方言笑了笑：“生而为人，总有擅长或不擅长的事！你也不要因为我的话而嫉妒，做好你自己便是。如果你连这点胸襟都没有，以后也不配跟在我身后！这一点你要多学学朵朵，心思纯粹，将来才能在武道一途走的更远！”
王会脸色一变，连忙认了个错：“公子，是我小心眼了！”
“年轻气盛自然会有攀比之心，我也有！不然今日一早，我也不会被对方一句话惹出火来。”
“我明白了！多谢公子点醒！”
王慧恭敬地鞠了一躬，随即往虎牙军团的伤兵营而去。
第三十三章 夜访
武云城，虎牙军团的大营内，涂陵一双虎目紧紧盯着余平。
“这是你想到的？”
“不是，是之前救治伤兵的那位医师学徒亲口告诉我的！”
余平并没有将功劳归于自己，而是照实说来，没有一丝隐瞒。
“是他们？”涂陵眉头一皱，转向身旁的副将问道：“后来可查清那位高明的医师身份了？”
“查过了，正是之前为许淮和李天南献计，夜袭潘岩先锋营的方言！此人来历神秘，属下一直都未查到他究竟师出何门。而且今天据送两位长老回酒楼的化阳将军所说，还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
“什么事？”
“是这样的，这安置两宗的云梦酒楼原本是李家的产业，但后来不知为何在前任城卫军统领林千阳死后，李家这座酒楼便划归到他的名下了！今天在酒楼歇息的灵天谷弟子和一位散修起了冲突，打烂了不少东西，被他呵斥了一顿不说，还徒手击败了禹芈长老的高徒，让他们赔了不少钱！”
“真有此事？”
“现在进出云梦酒楼的人都知晓此事了，这方言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修为已有武师九重，而且还能越阶挑战，绝不是普通的宗门弟子。属下甚至怀疑，他来自乾国之外的宗门！”
“精通医道，又有这样的修为实力，我乾国确实没有听说过这样的宗门弟子！看来，他的身份的确可疑。只是他若不是我乾国的人，为何三番两次出手帮我们呢？”
“这个属下就不知了，那些真正有底蕴的宗门弟子行事经常随心所欲，尤其是这些出门历练的，哪说得准！”
“我还是要亲自去见一见他，这个消息来得太及时了，如若不然，我涂陵真的有可能在武云城栽一个大跟头！还有你？你叫余平是吧？我不管方言为何找到你传递给我这个消息，但有功就赏乃是军中的规矩，这一次我就擢升你为虎牙军团后备军团第四军统领！”
“谢将军！”余平脸色一喜，恭敬地退了下去。
“第四军？这官职可不小！”
涂陵身旁的副官嘀咕一声，接着道：“将军是打算将这个小子留在武云城？”
“嗯！既然这个方言看好他，将来城卫军复编以后，就让他留在这里吧，也算有了一个牵线搭桥的人！”
“将军高明，这也算是变相地向那个方言示好了！不过这小子修为不过武徒三重，将军不担心他压不住那些人？”
“机会我是给他了，剩下的那要靠他自己的能力了！今晚巡营的事宜，你负责安排一下，我去会会这个清高的小子。”
说完，涂陵掀开军帐，趁着夜色，往城东云梦湖而去。
方言在教导完朵朵等人之后，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打磨自己的真气，力求冲开气海穴，凝聚气魄。
但是修炼中途，突然神魂一动，惊醒了过来。运用幽冥天眼的能力一看，所有的墙壁阻挡仿佛全部消失了一般，只见一道身影在院内的屋顶上快速掠过，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不过对方好像也觉察到了方言的所在，身影一跃，悄然落在了方言的窗前。
“将军一声豪气，大门不走，偏做个梁上君子，也不怕人笑话么？”
“好小子，刚才的神魂波动果然是你！果然还是小瞧你了，就算是武宗也没有你这样的感知啊！”
方言笑了笑：“听您的口气，您是涂陵老将军吧？”
“没错！不介意我进来坐一坐吧？”
涂陵大嘴一咧，也不管方言同不同意，就从窗户越了进来，看的方言无奈摇头。之前有个女人晚上翻自己窗户也就算了，一个上百岁的老头子爬自己窗户这叫什么事？
不过涂陵显然没有这种觉悟，进屋之后，大大咧咧地往凳子上一坐，随即说道：“你应该猜到我来这里找你的目的了吧？”
方言摇摇头：“我还真不知道！如果说，您只是想找我聊聊天，大可以等到离军退走之后。如果您是来打探我的身份，那你也该有心理准备会无功而返！所以，我实在想不出来，您这样统领三十万大军的统帅，屈尊来见我究竟是为何？”
“哼！装傻！”涂陵轻哼一声：“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破敌之策！你既然能猜透离军的打算，自然也想到了应对的方法。为了手底下三十万人能多活些下来，别说我来见你，就算让我给你跪下，也不是不可以！”
方言没想到这涂陵居然会说出这般话，足以说明对方是真的爱兵如子。
“涂将军严重了！我能看破也纯粹是巧合。至于应对之法，老实说我暂时也没什么好办法，唯一可以做到的是，在对方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看透他们的同时，可以在明日一战收获更大的战果！”
“怎么说？”
“他们每天用火石袭城，就是为了让城墙变得更脆弱，所以人海冲锋更多是做做样子，如果涂将军敢搏一把，明日先在城内埋伏好骑兵，只要对方一有溃退之势，便下令骑兵追击，我想对方应该会狠狠肉痛一次。”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离军必然会更加警觉，这种方法试一次可以，试两次就要被人反制了。当下我能能想到的就是多备一些沙土，以防不时之需。况且将军帐下能人辈出，肯定能想到应对之策！”
“话虽这么说，但我军中上将十数人都能看出离军的真实企图，倒是被你一眼看穿了，唉，要不是顾及你的身份，老夫真想将你拉进军中做个参谋！”
涂陵发自内心的叹息一声，先是留名碑，再是夜袭先锋营，又是看穿杨天霸这个老对手的企图，无论是哪一件都颇让涂陵动容。
方言感觉眼前这个老人比自己印象中的军人更让人敬佩，能够位居高位还保持谦逊，这等心胸就远超寻常人。不过自己有多少斤两，方言还是心中有数的，
“将军过奖了，乾王已经御驾亲征，想必只要守住武云城，胜利的天平还是会倒向乾国的！”
“唉，你是不知道！老夫在来武云城之前，独自一人从禹阳郡一路打探而来。禹阳郡虽然苦了点，但也有千万百姓，可如今，遍地荒骨，人烟罕见呐！二十座大城也是民生凋敝，苦不堪言。就算这一战赢了，我乾国也是元气大伤！”
“既然如此，那大不了再捱过一个寒冬便是，以离军的补给，冬守春战，来年必然可以一战而胜！”
“你果然不是我乾国的人！”
方言眉头一皱：“将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涂陵目光有些落寞，缓缓解释道：“乾国有五大宗门，你应该也听说了，火神门、灵天谷、藏剑庄、虚灵宗还有乾阳宗都有王者坐镇，几乎可以说已经是国中之国。两国交战，流民四窜正给了这些宗门壮大的时机，若是再等下去，就算胜了，乾国也无力再压制五大宗门了。所以，我等和王上商议过后，一定要在年关前，结束这场战争，无论如何也要将五大宗门拉进来！”
方言没想到乾国的庙堂和宗门之争已经是到了如此水火不容的境地了。通过涂陵的一番话，方言算是明白了，乾王御驾亲征是假，真正的目的恐怕是要压着这些宗门弟子去前线送死！
“难怪，这是国运之争！是攘外还是先安内，两者之间，乾王选择了前者。”
“没错！原本乾王是打算先定下王位，但突然得到焱贵妃寻来的神药，不但治好了暗疾，还一举突破到武宗圆满，如此一来，王上的决定又变了！”
“也是，若是乾王崩殂，就算驱逐了离军，凭那些王子也肯定压不住盘根错杂的宗门，所以能做的只能是先剪除内乱。现在恢复了身体，以乾王的威望自然可以拿捏所有的势力，平了外乱之后，再徐徐图之！只不过我好奇的是，王室背后的几位武王都不出手吗？”
“王室已经两百年未再诞生一位金丹境王者了，至于还剩下几位，连我都不知，这是王室的最高机密！”
“这就说的过去了！”
方言心中了然，王室两百年未再有王者出世，那剩下几位老祖藏得越深反而越是让宗门忌惮，因为谁都不想成为王室鱼死网破的对手！而宗门也不心急，只要再等一两百年，将那几位王者的寿元熬尽，这乾国便是宗门说了算！
“小子，说了这么多，你真不愿意跟我从军？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在战场上厮杀的！”
“哈哈，涂老将军您刚才也说了，方言不是乾国之人，所以不想做那出头鸟，更不想和朝堂有任何交集。只是有力所能及之事，方言也绝不会推脱！”
“唉！那我也就不强求你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看好余平那小子，但我还是将他留在后备军里了，你可以随意使唤他！凭着这个东西，你以后可以随意出入军营！”
说完，涂陵也没有多做停留，留下了一张象征自己身份的物件，便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方言的房中······
第三十四章 武王出手
“公子，好消息，今日离军攻城败退之时，虎牙军团的骑兵趁势而出，斩首两万余！”
王会每日都会去城门口打探消息，收到军营里传出的捷报后，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立马回来向方言汇报。
“都是政治的牺牲品罢了！也不知道这场战会不会在年关之前结束！”
方言的神情并没有多大波动，能做的自己已经做了。只是不免叹息一声，无论是前世还是现世，战争都是永恒的话题，方言不是什么圣母婊，但自小生活在和平的国度里，见过那些被战火摧毁的国家，心中忍不住有些哀叹。
见方言并没有多大喜色，王会尴尬地挠了挠头，坐在一旁，跟随者众人一起听方言继续说起了三国的故事！
这段时间，方言空闲下来便如同说书一般，跟众人讲述华夏历史上混乱的朝代，如春秋争霸，战国七雄，楚汉之争，七国之乱，王莽专政等等，方言几乎一个个讲了过来，所有人也都听的聚精会神。
不知不觉，国与国之间的邦交，人与人之间的暗斗，已经如同种子一样在这些只有十几岁的孩子心里生根发芽。就连方言自己都不会想到，这些坐在地上的孩子将来会在南阳域引起多大的震动！
说到三国，方言不得不提吕布的勇、关羽的义，诸葛亮的智，司马懿的谋。
这些孩子生于苦寒之中，除了可玉和王会，其余人大字都不识一个，要不是可玉日夜教导，许多人连自己的名字都写不全。但是，方言以说书的形式，说起这些智谋权斗，治国安邦的典故，一个个都听的入迷，尤其是可玉，更是在每日之后，将方言所讲原原本本地记了下来！
“好了，今天就讲到这里吧！”
“啊？这就没啦？”
见朵朵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方言眼睛一瞪，后者害怕的吐了吐舌头，麻溜地跑回自己房间修炼去了。
“都散了，回去给我好好修炼，教你们的一千两百二十四个穴位一定要全部给我记住了！”
“是，公子！”
众人乖巧的应了一声，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间，只剩方言一人，看着鹊山山脉的方向，眼中隐含一丝担忧。
“出谷已经快一月了，也不知道师父怎样了！”
转眼又过了几日，离军损兵折将之后并没有收敛，不过谨慎了许多，然而也不知从哪里运来如此多的火石，仿佛无穷无穷的一样，每日都有上百颗，轮番洗城。
当离军退下之后，涂陵立马命人将城墙上的血水全部打扫干净，尽量不让血水沉浸到墙缝之中！
可惜，天不遂人愿，随着一场寒雨而至，整个战局转眼变成了炼狱一般的绞肉场。
离军经过接连几日的消耗虽然折损了五六万人，可人数依旧在虎牙军团之上，更让人气愤的是竟用起了人盾作为攻城的挡箭牌！
寒雨渗透，凝结成冰，若是缓慢融化，自然对城墙不会有太大的损伤，可是在火石的强烈冲击下，阵文再也无法连成完整的一片，再高的雄城也不过是一堆巨石垒成的靶子！
三十多万离军密密麻麻陈列在武云城前，驱赶着数万武陵郡的百姓，一步步地往城门涌来。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些平民身上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从军中飞出，恐怖的火属性真气喷涌而出化作十几丈的巨掌，狠狠拍下。
“融烈小儿！你敢！”
就在此时，武云城中，同样不知道从何处飞出一道剑光，湛蓝的剑气好似雷电从空中掠过，虽然抵消了火焰巨掌，但爆炸产生的余波依旧在武云城的城墙上留下一道巨大的豁口。
方言在城中听到两者交手的声音，顿时一惊，连忙说道：“王会，带着大家收拾紧要的东西，随时准备逃！我先去外城看看！”
方言没想到两军对垒竟然还各自隐藏了一位武王，这两人交手的余波，武师以下，触之即死，根本不是寻常人能够抵挡的。有这两个人在，武云城就算守住了，也会被打的粉碎！
方言可是亲眼目睹过王者之战的，就算这两人的实力比不上侯老和青蛇，但毁掉一座没有守护阵法的武云城也是绰绰有余！
王会还是第一次见到方言如此凝重的神色，不敢耽误，连忙带着可玉等人，做好出逃的准备。
就在方言往南边城墙赶去的时候，坐在中军战车上的杨天霸伸手一挥，所有的投石机顿时将火石不断地抛向了城墙上的豁口，虽然命中率极低，但总有三五颗火石，将那一块豁口撕扯的越来越大。
而驱赶着乾国百姓的离军更是不要命了一般，像蚂蚁一样朝着缺口冲来！
涂陵的副将看着守城的士兵中有人犹豫不决，立马大声吼道：“全部给我放箭，他们的仇我们可以报，但若是让离军冲进了武云城，身后几十万百姓谁给他们一条活路！？”
“是！”
守城的虎牙军团一个个红着眼睛，将手中弓箭拉的圆满，带着恨意的箭矢仿佛更加有力一般，穿破云霄，密密麻麻地如雨点落在了离军阵中。
方言到来时，正好看到眼前这一幕，那数万平民百姓带着惶恐，痛苦的面容一个个倒在箭下，鲜血很快将潮湿冰冷的地面染成一片血红。
几十万大军冲锋的画面何其恢宏，但是方言却根本无心欣赏这样壮观的一幕，惨叫声，厮杀声，仿佛魔咒一样交织在武云城的上空！
电视剧里所谓的虎视何雄不过是没有亲眼见证过的童话，当一个人真正看着人命如草芥一般被践踏的时候，萦绕在心头的只有愤怒和杀意！
这一刻，方言突然感叹自己的无力，看着空中两位武王交手，仅仅是余波就震死一大片人，方言对力量从未有过的渴望。
三波箭雨，让顶在前面的乾国百姓成了人梯，离军损伤虽大，但还是凭借着不要命的狠劲冲到了撕开的豁口前！
“不要乱，成梯队，三人一阵，刀斧手盾前，长抢手在后！”
虎牙军团的副将同样是身经百战的一员虎将，当涂陵细细盯着战局思量时，主动扛起了指挥的重担，带领将士有序地堵在了缺口上。
带领着后备军的余平紧张地注视着战局，手中长枪握得咯吱直响，本来只有武徒三重天的修为根本没有资格统领第四军，只是因为献计有功这才爬上了这个位置。不过余平也有自知之明，身后的将士中没有一个不是拿斜眼看自己的人，这一战正是证明自己的时候，可是当目光扫视战场的时候，不远处的一道身影让余平眼前瞬间瞪得老大！
“是他？”
余平顾不了许多，连忙冲到方言身边单膝一跪。
“大人，小人知道您手段通天，还望给个法子，让武云城免遭屠戮！”
方言看了余平一眼，沉默了几息后说道：“你是对虎牙军团没信心吗？”
“不，小人身为虎牙军团的人，自然知道虎牙军团没有一个孬种，但也正因为这样，小人才想让兄弟们多活着回去几个！”
“武王参战，城墙又没有了阵法守护，若是离军真的要和你们一决生死，破城是迟早的事，唯一能做的就是死战了，不过你可以这样······”
余平听方言说完，神情一震，立刻回到第四军，对着身后两万人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服我，但城破在即，我有办法狠狠地草那群狗娘养的一次，信我的就跟我来，不信我的就在眼睁睁看着兄弟们战死吧！”
不少人目光犹豫，互相张望了一眼，最后只有两三千人站了出来，但是对余平来说，已经足够了！
第三十五章 城门大战
交代完了之后，方言的目光再次投向空中，金丹境武王已经可以施展身法长时间凌空而不落，这点方言早在候老的身上就见识过。
两人年岁都有些苍老，一人身穿火红色长袍，一掌一拳，气势磅礴，掀起一阵火海。另一人手执青色长剑，剑气如水，连绵不绝。
如是以前，方言还无法看清两人的出手的动作，可是自从觉醒了幽冥天眼以后，配合灵魂的天赋，眼前的一切仿佛变慢了无数倍。
这一场大战事关两国国运，两人自然拼尽全力。交手产生的气浪在空中掀起一道道涟漪，越战越远！
“哈哈，段流云老儿，你们段氏两百年未再诞生武王境强者，还死撑着干吗？不如并入我离国，倒是可以封你们一个王坐坐，为段家留点血脉！”
交手间，融烈依旧不放过出言打击对方的机会。
“哼！你放心，你们融氏死绝了，我们乾国依然会屹立在南阳域！”
段流云一剑挥出，地面上的潮气顿时凝结成冰，化作无数的冰刺骤然飞出。
融烈不敢小视，收掌作拳，火属性真气化作咆哮的猛虎将所有飞来的冰刺碾成水雾。
水火不容乃是天理，在这寒雨过后，无疑让段流云占尽了天时地利。眼见水雾就要扩散，段流云伸手一招，水雾被压缩成小小的一点水滴，但就是这一点水滴却有上百斤重，随着段流云屈指一弹，水滴如出膛的子弹，对准了融烈的眉心射去。
“段氏空明指？”
眼见重逾百斤的水滴就要将自己洞穿，融烈脸色微变，双眼瞳孔散去，只有两团细小的火苗跳动，延伸出一根根细小的火丝，将水滴包裹，借机不断拉开距离。
“融氏的火线银丝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空明指被破，段流云并未意外。伸手朝离军大阵一拍，顿时上百人被拍成血雾，手中青色长剑凌空虚画，飘洒的血雾全部被长剑吸收，青色的剑身延伸出一条红色的血线剑脊，看上去无比诡异。
“让你见识一下我们段氏真正的绝学，葬剑式，百花凋零！”
只见断流云一声轻喝，长剑点出，剑身上的血线幻化出了无数鲜红的花朵，只不过看似艳丽的表面下却隐藏着无数细小的剑气蓄势待发。
可想而知，当这些花朵同时炸裂的时候，将会引起何等可怕的剑刃风暴。但是方言看在眼里却好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心中震撼的同时更是赞叹。
“这等剑术就算没达到皇级，也绝对是顶尖的王级剑法。”
方言能看破这一招的高明之处，融烈就更加不用说了，眉头紧皱的同时，连忙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块火红色的镜子，细细一看，整个镜面竟然有火浪翻腾，更是有兽吼之声传出，好像藏了一只火系凶兽要破笼而出。
“哼，那就见识一番又如何？”
话音刚落，融烈将全身的真气灌入其中，一道火红的六尾妖狐虚影紧紧将融烈包裹。
“哼！”
段流云毫不犹豫地一剑斩出，鲜红的花朵顿时将融烈缠绕，爆炸的那一瞬间，无数细小的剑气不断切割着六位妖狐的虚影，但就是无法将其泯灭。
“好厉害的法器！估计跟师父的蒲扇有的一比！”
方言惊讶的同时，剑气终于耗尽了能量，不过再看向那只六尾妖狐虚影，也明显黯淡了许多，足以说明段流云这一招的威力。
“到我了！”
趁着段流云气势衰竭的时机，融烈猛然喷出一口精血落到了手中的宝镜上。原本暗淡的虚影仿佛注入了新的生命力一般，竟然凝视了几分。
“哼，凭借外物也想胜我？今天就让你后悔来到乾国！葬剑式，百剑齐鸣！”
段流云双眼微闭，手掌一松，青色长剑缓缓悬浮在身前，随着段流云双眼一睁，整个人宛若化成了一柄擎天巨剑，身前的长剑止不住颤鸣，最后竟然承受不住段流云身上的剑气，陡然崩碎开来，化作了无数细小的碎片，但这些碎片并未散去，而是盘桓在段流云的上空不断吞噬着剑气。
“剑融与势，这是领悟了剑势了啊！这老头，厉害啊！”
生在华夏，有几个男人小时候没有幻想过自己如同武侠小说的主角一般仗剑天涯？来到潜元大陆后，方言一直将青元剑诀当做自己的主修，也是因为年少时，心中的那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现如今，看到一位用剑的高手凝聚剑势，方言心里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眼看两人都到了最后关头，方言不敢错过一点细节，幽冥天眼施展到极致，想要从段流云的身上领悟到哪怕一点皮毛。
融烈损失了不少精血，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了许多，但是红色宝镜上的六尾妖狐却气势大增，张口一吼，只有武徒境的士兵一个个七窍流血。
最后利爪朝虚空一抓，形如鬼魅地扑向了段流云，尖利的獠牙狠狠咬向对方。
而这时，段流云身边已经不再是细小的碎片，而是成百上千柄锋利的长剑！
“杀！”
段流云双目如电，右手双指作剑凌空点出，身旁的长剑呼啸一声迎了上去。
“轰隆隆！”
仿佛绚丽的焰火在空中炸裂，一柄柄长剑崩碎，但六尾妖狐也始终无法靠近，被剑气一点点的撕裂了血肉，看上去宛如凌迟。
当最后仅剩十几柄长剑的时候，段流云双手合十，往前一推，十几柄长剑合而为一，将六尾妖狐横穿而过。
“噗嗤！”
融烈嘴角一咸，忍不住喷出一大口血，冷冷看了段流云一眼，头也不回地往远处掠去。
段流云同样不好受，压制住伤势，看了一眼战局，无奈之下也只有先回城中调息。
这一仗，看似两败俱伤，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显然是段流云更胜一筹！
“云亲王胜了！”
涂陵见融烈大败而回，心中的担忧也是减半，再看向离军阵营之中，眼中只有杀意！
“哈哈，云亲王大胜，乾国必胜！”
“不要怕，段流云已经重伤，我们冲进城去，取下段流云的狗头！”
杨天霸同样不甘示弱地吼道，僵持的战局并没有因为武王的缺阵而有所改变，反而随着离军的推近，投石车带来的威胁更大！
没有法阵加固的城墙根本挡不住火石的洗礼，这种刻有火系阵法的特殊武器，正是离军能够攻城略地的关键。武云城内的投石车不过是守城之用，远没有离军攻城利器的射程。
很快，武云城又被火石炸裂了数个缺口，哪怕只有几米，不到片刻便被尸体填满，借着尸体堆成的人梯，离军不要命地像洪水一样往城内涌去。
就在这时，天空中一道黑影遮天蔽日的盖了下来，所有人抬头一看，只见一块简单扎成的方形布幔瞬间就将冲锋的几百名离军罩在了一起。
紧接着，第一块，第二块······
布幔纷纷被巨石牵引，在投石车作用下，再次笼罩了无数离军！
突然出现的变故让所有的离军好像无头苍蝇一样，成批的拥挤在一起，更加让人绝望的是有人感觉到布幔上滴下来的液体是那么的熟悉。
“是火油！快跑！”
当有人喊出火油的那一刻，离军终于乱了。余平站在城头，弓箭拉满，身后一人点燃了箭矢上浸油的棉球。
“嗖！”
这一箭牵动着无数人的目光，就连涂陵看到这一幕都不免有种心跳骤停的感觉。
当那一滴火星溅下的时候，整片布幔呼的一声燃起熊熊大火，所有被布幔包裹的人就算逃了出来，沾染上火油之后，也变成一个火人将整个军阵搅的大乱！
“好！”
涂陵凝重的面容终于露出一丝喜色，捏住佩剑的右手青筋暴起，大声叫好。
坐在妖兽身上的杨天霸看到这一幕，牙齿咬的咯吱直响。就算这场大战惨败而归，杨天霸也要拉着整个武云城陪葬！
“投石车给我将所有的火石全部扔进武云城！”
涂陵冷哼一声，同样一声令下:“骑兵听令！随我从西门杀出，捣毁投石车！”
“将军，让我去吧！”见涂陵换来了妖兽，准备亲自出手，一旁的副将急忙请命出战。
“哼，守好城池便是你的责任！”
涂陵的语气不容置疑，早就已经磨刀霍霍的骑兵在西门打开的那一刻，在几名领头的将领骑着妖兽的带领下，义无反顾地往离军中阵穿插而去。
“哼！来得好！今天，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第三十六章 突然冒出来的奇兵
“潘岩！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到了！”
杨天霸看着天空中飞来的涂陵，目光冰冷地说道。
潘岩大意之下，被方言设计大败而回，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气，如今听到杨天霸的命令，激动之下，单膝跪地。
“属下等得就是这个时候，一雪前耻！”
“你带领三万骑兵拦住他们，黄粱和齐铭两位长老会出手助你，这一次，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是！”
攀岩兴奋地起身对着杨天霸身旁两位老者恭敬地行了一礼：“两位长老，灵天谷和藏剑庄的人就拜托你们了！”
“潘将军客气了，都是离国之人，这点微薄之力也是应该的。”
“是啊！潘将军还是速速领军去吧，我二人自会带着宗门弟子出手助你！”
“那就多谢二位了！”
说完，潘岩领了军令，带着预备的三万骑兵扬起一片尘土，冲杀出去。
“杨天霸！快出来受死！”
涂陵居高临下，一刀斩出，几米长的刀芒吹得人衣襟猎猎作响。
“不过是驯服了一只侯级飞行妖兽，就可以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了？”
杨天霸不屑地冷哼一声，面对这个老对手嘴上不留情，手上更是不留情，长枪一点，挡住刀芒后。凌空一跃，接连数刺，枪尖自有真气爆射而出。
“你去毁了那几辆投石车！”
知道八级妖兽根本奈何不得对方，反而成为自己的累赘，涂陵命令了一声，刀刃一旋，随之斩出，弧形的刀气化作密不透风的屏障，轻易将对方拦了下来。
“给我吞了那只畜生！”
杨天霸同样对着座下的那只妖兽命令道，自己欺身而上与涂陵战在了一起。
方言在城墙上看着离军中军的方向，这两人已经不知道交手过多少次，短时间内是很难分出胜负了，唯一决定这场战局胜负的，就是那十几辆大型投石车了！
只要毁了这个，依托城墙的有利地势，这场血战最后的赢家必然还是乾国，只是乾国的骑兵一时间也无法突破阻拦。
不过包括方言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就在双方杀得你死我活的时候，武云城外的山脚下突然杀出一支“奇兵”。
“胡开山！”
方言看着领头的那个胡子拉碴的中年汉子，身后跟着一万多杀气腾腾的兄弟，心中不知为何突然一酸。他们当中很多人连简单的铠甲和防具都没有，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和恨意，奋不顾身地冲进了战场之中。
而且胡开山的目的十分明确，自己化作箭头，向守卫薄弱的投石车快速靠近！
“拦住他！”
离军中，有人大声喊道，但是胡开山等得就是这稍纵即逝的战机，又怎么会白白错失？
“不要停！跟我冲，胜败在此一举！”
“该死！哪里来的游兵散勇也敢坏我大事？”
杨天霸气急败坏之下，一枪挑开涂陵的长刀，转身就要杀向胡开山，但是涂陵更狠，不但不拦，反而借助对方脱身的这一瞬，掠向不远处的投石机，手起刀落，巨大的刀芒将一座投石机和负责守卫的十几名离军拦腰斩断！
“涂陵！”
杨天霸没想到涂陵会这样决绝，停顿的几个呼吸间，又一座投石机化作废铁和无数碎屑！
在军中征战多年，涂陵何尝不知道战友如手足，但是胡开山争取的这个机会实在是太宝贵，对于三十万虎牙军团的将士和近百万的武云城百姓而言，这里的任何人都不过是沧海一粟！
要想让更多的人活着，投石机必须要毁掉，牺牲任何人都在所不惜！
“啊！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你陪葬！”
涂陵的狠让杨天霸彻底失去了思考，长枪一拍，真气如浩瀚的长河碾压而来。涂陵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两人再次战在一起。不过这一次涂陵却有意无意地将对方越引越远，从而为胡开山换来一个机会！
“炼气境的武师随我毁掉投石机，其他人无论如何也要给我顶住！”
胡开山双目赤红，手中军刀真气激荡，溢出的三尺刀芒斩在投石机的薄弱处，很快就毁了一座。
当再也听不到火石的爆炸声，方言也是松了口气，缓缓下了城墙，向云梦酒楼走去，这一战，乾国胜了，而且是大胜！
有着涂陵的贴身挂件还有城主府的手令，一路上没有人盘问阻拦。一回到酒楼，就看见王会和可玉两人带着一众人神色焦急地在小院里来回候着，神色始终盯着院外。
“公子！您回来？我们？”
“方言哥哥！”可琳更是紧紧抱住了方言，生怕像武越城一样，爹爹娘亲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没事了，武云城守住了！”
方言勉强挤出的一丝微笑，但对众人来说却是最好的定心药！
“太好了！那我们就不用逃了？”
朵朵第一个回过神来，拽着可玉的衣袖一脸激动。
“对！不用逃了！以后我们就在武云城住下来了！”
······
此时的武云城外，离军已经退去，堆积如山的尸骨就算清理起来也不是一两日之功，李莽被血水胡满了一脸，身上几处刀伤还在不断涌血，但第一时间还是抱着断了一条手臂的胡开山，喂对方吞下了一粒丹药。这些都是方言临走时候留下来的，众人深知丹药的珍贵，所以不到性命攸关的时候，一直都苦苦省着。
胡开山看着眼泪和血水模糊在一起的李莽，嘴角咧开一丝缝隙：“没事，死不了，能够看着离国那群狗娘养的被我们杀得溃不成军，这条胳膊丢的值！”
“老大，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当然是把欠方言恩公的都还给他！嗯······”说到一半，胡开山痛的闷哼一声。
“你是胡开山！？”
围拢在胡开山周围的众人看到来人，连忙让开一条道路，起身行了一礼。
“嗯！”
涂陵笑着对众人点头示意后，随即目光转向了胡开山。
“小人参见将军！”
“不用行礼！”涂陵轻轻按在胡开山的肩膀上，面带愧疚地说道：“此战若不是你，就算胜也是惨胜！我知道你之前受的委屈，我会向王上禀明，还你一个公道！”
“多谢将军，不过功劳就算了，等我们收复武陵郡，小人就准备卸甲归田做个农夫。”
“胡说！”涂陵眉头一皱：“上次夜袭潘岩先锋营的那支奇兵也是你吧？你既然有这样的才能，又曾是一方父母官，为何舍弃不干？”
“将军过赞了，小人欠下一位恩人太多，此次离军退去之后，待我找回我那失散的儿子，便会回去当牛做马报答他的恩情！”
“谁是你的恩人？我去与他说！只要不是武王，这乾国境内多少会给我几分脸面吧？”
涂陵自然不愿放弃胡开山这样一位有勇有谋的虎将，听到胡开山这样的缘由，立马板着脸说道。
“将军的好意，胡开山心领了，但还请将军成全我这半个废人！”
“那你至少养好伤再走吧？”涂陵还是想要挽留一番，慢慢说服对方。
不过，胡开山心意已决，弯腰行了一礼：“将军赎罪！我们有恩公留下的丹药，只要还有口气，都死不了！我身后的这些弟兄都是武陵郡各城溃逃回来，被我聚拢在一起报仇雪恨的！如今遇到将军，还望将军收留，或是给他们一些返乡的盘缠，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了！”
“老大！你不要我们了？”
人群中，立刻有人含着泪吼道。
“是啊，老大，我们说好一起打回去的！”
“老大，要走一起走！”
看着目光殷切的兄弟，胡开山一声喝道：“全都给我住口！我老胡欠人太多，这辈子都还不清，这是我的私事，你们瞎跟着凑什么热闹！？凭着今日的功劳，你们无论是留在军中还是返乡，都算是不错的选择，只是希望日后遇到死去兄弟们的亲人，大家能帮就都照料一把！别让他们九泉之下寒了心！”
“老大，我们跟你一样，都受过恩公恩惠，我老杨没念过什么书，大字也不识几个，但我知道得人恩果千年记，你带我一个！”
“对，还有我！”
······
胡开山看着站出来的几十人，眼角不争气地有些湿润，当初跟自己一起逃出武霞城，在山间避难时的身影，现在却少了一半。
“好！做人不能言而无信，不过你们几个身上带伤，就不要跟我走了，我想方言兄弟会安排好你们的！”
“方言？”
在一旁的涂陵耳朵一动：“你们说的恩公就是方言？”
胡开山也有些诧异：“将军也和方公子有些交集？”
“哈哈，何止是交集！是那小子就好说了，他现在就在武云城的云梦酒楼！”
胡开山只知道方言在武云城，但是还不知道方言具体在哪，听涂陵的语气似乎和方言还很熟悉？
第三十七章 李莽来投
这段时间，云梦酒楼原本除了住在这里的宗门弟子和散修以外一直少有人来，但是今天却突然来了一群意料之外的人。
这些人大多身上带伤，但是每个人都精神抖擞，只是看着装修精致的门楣，一个个面带忐忑，踌躇不前。
“你说我们这样带伤来找方兄弟是不是给他添累赘了？”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条腿算是废了，来到这除了多吃一点方兄弟的，好像啥也干不了！”
一时间，众人开始小声嘀咕起来。就连平时嘴巴最大的李莽也犹豫不决，进也不是，回也不是。
“还愣着干什吗？枪林箭雨都闯过了来，还怕我这是龙潭虎穴不成？都进来吧！赖在门口影响我做生意！”
方言凭借幽冥天眼，早在院内就将众人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见众人顾虑重重，好笑的同时又有些感动，这些人是真正的铁血汉子，尽管方言不是乾国人，但是并不妨碍自己心中的敬佩。
看着出现在门口的那道身影，李莽精神一振:“方言兄弟！”
“可玉，朵朵，命底下人多做点好吃的，备好酒！”
眼看少了许多熟悉的面容，方言心中满是惋惜，尤其是没有看到胡开山的身影，还是忍不住开口:“李莽，胡大哥呢？”
“哦，老大今天一早就走了，还留下一封信，让我交给你！”
方言接过一看，信封上写着方言兄弟亲启。
“方言兄弟，昨日一战，我老胡痛快啊！武霞城三万手足的仇我终于给他们报了！杨天霸那老贼一退，收复武陵郡是迟早的事，我也就不去掺和了，自你离开的那天，我老胡和众兄弟们就发誓，只要残躯还在，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的恩情。
只是我心有所挂，不能让兄弟们为了我的私事再劳累奔波，还请方言兄弟赏他们一口饭吃，待我办完私事后，再来为兄弟卖命！”
方言收起信封，轻骂一声糊涂，不由看李莽问道:“你可知道胡大哥到底急着去做何事？”
“老大牵挂的应该是他那失散的儿子吧！武霞城破城以后，唐兵那小子带着胡阳从另一个方向逃走了，至今都没有音讯！”
“你可知道胡大哥儿子的样貌？”
“这我当然知道！”
方言嗯了一声：“知道就好，先进来吧，别他妈给我堵在门口了！”
“嘿嘿～”
众人一阵大笑，跟着方言涌进了后院，让本来就不大的地方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可玉带着酒楼的伙计端上了一盘盘香喷喷的热菜，看的众人口水直流，在山中待了那么久，可没机会享受这样的大餐！
看着众人狼吞虎咽，可玉轻轻走到方言身边，小声说道:“公子是准备收留他们吗？”
方言摇摇头，转身认真地盯着可玉说道：“不是收留，是聘请！他们都是可敬的人！”
“可是这么多人，我们……”
这段时间以来，可玉如同管家一样精打细算的过日子。这突然来的五十多个大汉可不比十几个孩子，坐吃山空根本支撑不起。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放心，有我在呢！再去让厨房做点硬菜！呵呵～”
看着众人那吃相，方言拍拍可玉的肩膀，笑着回道。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看着杯盘狼藉的一幕，不禁老脸一红。
李莽挠了挠头:“方兄弟，俺们饭量是大了点，不过等我们养好了伤，你要我们干什么都行！”
“没事，有你们出力的时候，到那时候可别给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这你放心，我拍着胸脯给你保证，养好了身体，就是一座山，我老李也能给你搬来？”
方言嘴角一翘：“哼哼，好啊！王会，配两幅扩气散给他们养养身子！”
“是！公子！”
王会低着头，笑得浑身发抖，带着颤音忙不迭地走开了，只留下李莽一众人陷入痛苦的回忆！
酒楼住的地方有限，除了身上带伤的十几人，其余的都被安排在柴房凑合着先住下。不过比起山中的苦日子，这已经算是温房暖床了！
夜里，方言也在思考着如何安置众人，这些人几乎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既然来寻自己，不管是真的报恩也好，还是厌倦了厮杀也好，方言都不忍心再将他们赶出去！
“公子，有人找你，说是城主府的人！”
方言闻言运转幽冥天眼一看，酒楼的偏厅正好有一道身影。
“这么晚，这家伙还来找我干吗？”方言嘀咕一声，随即说道：“带他上来吧。”
“这能力就是方便，可惜容易被武宗以上的高手察觉出来！要是能够突破到蜕凡境，破开气海就好了，这样就算施展异能，也不会再有任何负担！”
就在方言感叹幽冥天眼的能力时，可玉已经将换上便装的许淮带了上来。
“方公子，我这次是来像你辞行的，顺便跟你说一件事！”
“看来我要先恭喜你了！”
许淮连忙客气道：“这也多亏了方公子我才有这个起死回生的机会。如今乾王焕发新颜，乾国有望！只是我走后，这新任的城主恐怕有些麻烦！”
“许大人请说~”
许淮叹了口气：“唉，二王子虽然没有针对我，但是对武陵郡却一直耿耿于怀。之前的郡守守城不力已经被乾王贬到了禹阳郡充军，这一次武陵郡大换血，十三个城主同时被贬，空出来的位置大多让二王子的人占了去。而武云城委派而来正是王都杨家的人！”
方言眉头一皱：“看来这杨家不简单啊？居然能够在焱妃的手上将武云城抢了去！”
“当然不简单！王家一门六位武宗，几代人都担任军中要职，更重要的是，这二王子的母亲正是杨家的嫡女！”
“原来是这样！”
方言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为什么许淮会这般重视这个新来的城主。二王子的嫡系，又有豪门撑腰，这可比李家强势了无数倍。派这样的人来武云城，目的不言而喻。
许淮的通风报信让方言感觉这武云城变得越来越麻烦了。本来只想安安静静地为上道宗物色一些不错的弟子，借助王室的力量找到囚龙升天阵的阵图。可是没想到却始终避不开这个权力的旋涡。
许淮走了以后，就在方言犹豫要不要插手太深的时候，沈悦再次来到了云梦酒楼，不过与之前相比，气息不稳，脚步虚浮，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你受伤了！”
“不牢方公子挂碍，这是灵天谷的阵法，还望方公子信守承诺！”
方言接过对方手中的玉简一看，虽然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不过其中有一套阵法同样引起了方言的兴趣。
“我自然说话算话！”
说完方言从储物袋里取出装有木阳丹的玉瓶，故意在对方面前取出一颗。
看到这一幕，沈悦呼吸更加沉重，甚至双眼都有些火热。要不是忌惮方言的身份，甚至恨不得立马出手抢过来！
看到沈悦眼中的神情，方言故意笑了笑：“我觉得这样收集阵法太慢了！要不我们再做一个交易如何？”
沈悦看着方言收起玉瓶，眼中闪过一抹不甘和嫉妒。
“你说！”
“你的宗门应该没有武王坐镇吧？”
沈悦闻言，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倔强地回道：“是又如何？你还能造就一位武王出来不成？哼！”
“我是不可以，但我师父未尝不可以啊！我要忙于修炼，没时间收集我想要的东西！所以，我需要有个宗门来帮我做这件事！”
“你师父？你到底是谁？”
方言的一番话让沈悦震惊不已，到底是狂言还是方言真的有这个能耐。沈悦不敢赌，也做不了这个主！
“你只要把消息传回去，然后找一个能真正做主的人来见我就行！还是那句话，我和你们之间的交易，我不想有太多的人知道。如果你们做的够好，也许将来我能让你们成为乾国第一宗门也未尝不可！”
失神了好久，沈悦这才从方言的话中回过神来。虽然不信，但还是回道：
“好！我这就回去！”
“等等！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在后院探查我的人，不然，下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了！”
沈悦咬咬牙，冷哼一声：“知道了！”
就在沈悦转身离开的刹那，感觉身后突然有东西飞来，伸手一抓，竟是一粒疗伤的丹药。
“这颗丹药是私人赠送的，不在我们的协议里。”
说完，方言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盘膝打坐，磨炼真气。
第三十八章 杨权的记恨
武云城外的尸体被清理干净之后，已经过了三天。而虎牙军团的主力早在两天前便开始逐步收复武陵郡的失地。至于两大宗门的长老弟子，也跟着虎牙军团一起离开了。
同样传来消息的还有天水郡，乾王御驾亲征，五大宗门共有三十多位武宗参战，不但如此，火神门和灵天谷的太上长老以及王室的另外两位亲王同时出现在战场，七位武王的大战几乎将横跨两郡的天水河打出了一座内湖，可见战况之惨烈！
不过相比武云城，乾国在天水郡的高端战力明显强了不止一筹，这一败，也使得离军再也无力继续盘踞在禹阳郡，战争的结束只是时间问题。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各大宗门的精英弟子也在战场上崭露头角，甚至赢得了不少美名。看到满城贴出的告示，方言对乾国的势力终于有了一定的了解！
“看来乾国并不是表面上那般不堪一击！不管怎么说，都过去了，这封城也该解除了吧？”
方言喃喃道，一开始就打算为王会等人用灵药淬体，可是武云城战火不止，山北郡便一直陈兵两郡边界，导致商旅不通，就连李家也无法弄到一些稀有的药材，如今战乱将平，商队的往来便少了许多掣肘！
回到酒楼，一看到方言的身影，李莽那张大嘴便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方兄弟，你看我们身上的伤都好的差不多了，你什么时候给我们分配点事做？”
待了几天，无所事事，李莽众人确实闲的慌，方言看着对方好像有力无处使的样子，笑了笑道:“还真有点苦力活需要你们干，我准备来年开春扩建这座酒楼，尤其是湖边和后院这一片。这样一来少不了石头木块这些材料。你们若是有力气便去山中搬些石块，伐些巨木。这样也能为来年省点力气时间，不过你们伤势还未痊愈，量力而为就行！”
“搬石伐木？这个好啊！我们别的本事没有，就有些力气，这个包在我们身上了，我这就通知兄弟们，都快闲出鸟来了！”
“哈哈，等明年这后院扩建好了，我给你们每人分一间房子，也算是有了个安家立业的地方了！”
“此话当真？”李莽精神更加振奋。
“我还能骗你们不成？”
“嘿嘿，那我就提前谢过方兄弟了！”
尽管身上还缠着布带，但让李莽等人每天吃吃喝喝啥也不干，那绝对比承受身上的伤痛还要难受！
所以第二天一早，李莽便带着方言交给自己的城主府手令，找了一辆结实的牛车，领着能动的兄弟们一起往山脚而去。
方言看在眼里，心里一阵好笑，只有任由他们而去。自己则披了件外衣往李家大宅走去，这一次，方言还要和李家做一笔大生意！
李家的护卫现在不认识方言的极少，远远看到方言的身影，立马跑进府内通报，剩下一人恭敬地将方言迎进了客厅。
“方公子怎么今天得空来我李家了！”
“当然是和你们做生意来了！”
方言可不是磨叽的人，从储物袋里取出了几件用不上的灵器，还有四颗破障丹放在了桌上。
李明泽拔开玉瓶的瓶塞一闻，立刻知道这是何种丹药，眼睛不由一亮。
“四品灵兵？还有破障丹？”
“没错，我打算放在你们李家拍卖行拍卖，最后所得全部帮我换成这些灵药。”
李明泽压抑住心中的兴奋，贴着笑脸说道：“方公子，您看这些东西可不可以直接卖给我李家！”
方言看了对方一眼，早就知道对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当然可以，一半拿来拍卖，剩下的一半你们就以拍卖的价格买下好了！不过我有张单子，上面的药材，越多越好。”
“好，一言为定！”李明泽兴奋地一拍手，马上命人下去安排。
生意谈拢，方言也不想在李家逗留。谁知还未出门便遇到李家的下人便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看到方言也在，急忙说道：“不好了方公子，新来的城主大人带人围住了您的酒楼，说是捉拿逃犯！”
方言闻言，脸色变得无比阴沉。脚步一点，身影飞速向着酒楼奔去，速度之快让身为武魄四重的李明泽都暗自咂舌。
“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明泽也是好奇这新来的城主怎么就和方言对上了！
······
方言真气毫无保留地运与足底，身影带风，没多久便看见酒楼前围满了上百甲士，而许淮和余平正在一旁劝阻。
“杨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方言身影一跃，轻松落在了眼泪珠子不断打转的可玉身前，冷冷看着对面的年轻人。
“公子，他们一进门就蛮横地毁了我们不少东西，还打伤了朵朵和杨宽他们！”
“武师九重！这小子可能真与许淮说的一样，来历不凡！”
方言没有隐藏实力，所以杨权身边的老者轻易就看穿了方言的修为，在杨宽耳边小声提醒道。
“你就是方言？”
杨权出生在将门，从小资源无数，不过二十岁出头，就破开四脉，达到了武师四重！
“你管老子是谁，我再问你一句，你带人围住老子的酒楼到底是什么意思！？”
见方言针锋相对，许淮知道今天算是无法善了了。
“哼！这李家的酒楼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再说了，刺杀本城主的逃犯进了酒楼，难道本城主连搜查还要问过你的意思不成？”
“为官者缉拿逃犯本无可厚非，可你打伤我的人是怎么回事？还有我这酒楼被毁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若是对方规规矩矩的搜查，以可玉的性格肯定不会阻拦。必然是对方手脚不干净这才让可玉等人奋起反抗。而李莽等人又不在，这才委屈地眼珠打转。
“哼！本城主缉拿逃犯还需要给你一个解释吗？你算什么东西？”看着周围围观的百姓，杨权自然不想弱了面子。
“好！我就告诉你我算什么东西！”
方言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缓缓抽出墨玉剑，看的许淮和旁边的老者心中一惊。
两人都没想到方言的脾气这么火爆！
“方公子！犯不着啊！一个误会而已，杨大人也是急于抓捕逃犯，手下人这才失手打伤你的人。”
“公子，这小子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修为，必定是出来历练的大宗门弟子，若真是弄得不可开交，家族那边也不好交代！”
杨权面色阴冷，没想到上任的第一天就被人弄得下不来台。
“这样好了，我看杨大人和方公子都各退一步，酒楼损坏的一切我们双倍赔偿，包括你手下他们的伤药费！两位看怎么样？”
方言没理会许淮的话，反而对着可玉问道：“刚才动手打伤朵朵她们的是谁？”
“是他们坏人几个打的！”
可玉还没说话，可琳憋着哭红了的眼睛指着一边的六个人说道。
“很好！”
方言冷笑一声，墨玉剑剑锋一抖就要出手。杨权身边的老者一步跃出想要挡住方言，只是被方言双眼一瞪，心神瞬间失守。
停顿的那一刻，方言轻易地便从对方身旁掠过，六道剑气呼啸而出，毫不留情地挑断了那六人的手筋。
“啊！”六人疼的惨叫出声，撞倒了周围一大片桌椅，让在场的众人莫不是看的心中一寒。
敢在城主面前废了六名城主的亲卫，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事！
“好可怕的眼神！”老者同样后心一阵冷汗，刚才若是方言要杀自己，大意之下自己现在已经身首异处了。
“许大人说的法子，我看很好。这笔伤药费我出！可玉，拿一百两银钱给他们！”
“好！”可玉解气地从柜台取出一百两银子，被方言随手丢在了地上。
“几位，不送！”
见方言不顾一切为自己等人出气，可玉和朵朵众人都是心头一热！也相信了方言经常说的一家人三个字并不是玩笑！
“方言！”杨权气得睚眦欲裂，但是却被老者悄悄地压下。
“我们走！”
杨权一挥衣袖，气得转身离去。
许淮见方言就这样逼走了杨权等人，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叹了口气便跟着离去。
倒是余平留了下来，面带愧疚地说道：“方公子，我来迟了，没能保护好朵朵他们！”
“我知道这件事怪不得你，你先回去吧！带着亲卫而来，显然是冲着兵权而来的，你要小心点！感觉到危险，就来我这！”
“谢方公子提醒，我想至少短时间内他还不会对我动手！”
“小心驶得万年船······”
第三十九章 居然是超能力者
解决了杨权，方言目光扫视了整个酒楼一圈，很快就发现了躲在一个角落里还在偷偷注视着自己的那个“逃犯”。
“还好不是重伤！可玉，赶紧带着大家下去休息吧，另外让人去药铺按着这个单子抓些伤药，是伤就不能拖！”
方言从柜台上取过纸笔，写下了一张简单的药方交给了可玉。
“谢谢公子！”
朵朵跟着可玉一样，道谢一声便回去了房间。其余众人也是如此，但看向方言的眼神又多了一种崇拜和信任。
“连累了我的人就想一声不吭地走！？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吗？”
见对方偷偷地想要抽身逃离。方言几个飞跃就拦在了对方面前。
“你！你早就发现我了？”
令千化被突然出现的方言吓了一跳，刚才可是亲眼目睹方言出手的。惊吓之下，居然在方言面前化成了一滩清水，不见了踪影，连带着气息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嗯？”
看到眼前这一幕，方言也是微微一愣，只有踏足金丹大道的武王才能根据领悟的功法随意化形，而眼前这人绝对没有武王的修为，怎能不让方言吃惊！？
“还想逃？”
方言调动精神力，双目一凝，一股极寒之气迅速凝结，直接将幻化成水的令千化冻成了冰块。随后方言才不急不忙地利用幽冥天眼开始细细打量。
“没有真气的存在，也就是说这家伙并不是用功法化形，而是跟我一样，也是觉醒者？”
想到这，方言迫不及待想要从对方那里得到答案，双眼白色光芒闪烁，寒气快速消散，只留下显出了身形的令千化躺在地上冻得瑟瑟发抖。
“大，大哥，你，你，你刚才差点，杀了我！”
“这是对你的惩戒，我手下那几个人可都是因为你才被伤的。不仅如此，还让我跟那个杨权结下了梁子。这笔账你说怎么算？”
“我真不是有意的！”
方言单手一提，抓起对方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抄起一床被褥扔在了对方身上，等不及问道：“那个暂且不提，你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将自己化成一滩水的？”
令千化一脸苦涩：“这个说来你也不信！有一次我病重，浑身发热，我就拼命的喝水，可就是仿佛喝不饱一样。于是我就不停喝，不停地喝。直到后来我喝得全身都变得像水一样透明。当时我低头看了自己的样子，差点吓死了，可谁知道就那么一吓，我就化成了一滩清水。村里的人都说我是怪物！”
方言无语的看了对方一眼，难道觉醒这么简单？
“你说得我信！但我还想知道那杨权为什么要抓你？”
令千化一脸苦大仇深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那个畜生从天水郡就一直派人抓我。我心想躲到兵荒马乱的地方应该就没事了吧，谁知道还是被盯上了！”
方言忍不住哈哈一笑：“废话！你身上被人留下了印记自然会追踪到你！”
听方言这么一说，令千化吓得连忙起身检查自己的身体。
“狗娘养的东西，在哪？”
“刚才冰封你的时候我已经帮你去掉了！”
“大哥，你吓人这习惯得改改。”
令千化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有些胆怯地看着方言：“那个，连累到你们，我也挺愧疚的，可是我从湖里刚上岸，也就看到你这么一座大客栈，心想藏到这里应该没人追来了！谁知，谁知弄成这样！”
“算了，看你这样子，让你赔你也赔不起！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干吧。不过怕你以后出卖我，还是签个契约比较妥当！”
令千化听方言的意思似乎要收自己为小弟，连忙摆摆手：“啊？大，大哥，我没打算卖身啊！”
方言眼睛一横，故意说道：“那你就是想死喽？放心吧，在我这里有吃有喝，我不会亏待你的！”
令千化想开口拒绝，可是一想起刚才方言将自己冰封成一个大疙瘩，心里就满是阴影。
方言拿出符纸，摆出香堂，恭敬地点上了三支金香。这是很多宗门弟子入宗的仪式，也是宣誓效忠宗门的一种方式。修为越高，感悟天地之力越深，就越受这种契约的桎梏！
“一支香是敬天，一支香是敬地，中间一支是契约的媒介。”
当金香点燃之后，方言取出中间那支，用香柄在符纸上写下了契文，然后交给了令千化。
“滴上你的精血吧！”
“哦！”
见令千化看也不看就准备咬破手指，方言忍不住问道：“你不看契文？”
令千化迷茫地看着方言，再看看符纸上的契文，露出一张苦瓜脸。
“大哥，我从小在天水郡打渔为生，我不识字啊！”
“你不识字？”方言眉头一皱。
“嗯！”令千化干脆地点点头。
“等一下！”见手上的金香还未燃尽，方言再次取出一张符纸，快速又写了一张。
“喏，用这一张吧！”
“哦！”令千化不疑有他，反正现在有方言庇护着自己，而且不愁吃喝，总比每天逃命强得多。
方言忍住笑意，掐了一个法印，三根金香和符纸同时燃为灰烬。在这一刻，方言和令千化两人都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因果将两人联系到了一起。
多少年后，令千化登临帝位，许下宏愿要让天下的孩子全部读书习字，成为后世万古美谈。当后辈弟子每每夸赞其心怀天下时，令千化都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好了，从明天起，你跟着后院那些小家伙们一起读书识字，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亲自找杨权那个家伙报仇的！”
令千化期待又兴奋地看着方言：“报仇？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
······
杨权回到城主府，气得差点将自己的房间都拆了。堂堂杨家的后人，居然在武云城被一个不知来历的小子逼得灰头土脸，抬不起头来。
“给我查！我一定要知道这个小子究竟是哪个宗门的，既然我对他下不了手，就让师兄来会会他！”
“公子不可，在没查清楚他的来历之前，不能轻举妄动！火神门虽强，但在乾国还不是一手遮天。”
一旁的老者连忙劝道，生怕因为自己公子惹得两个王级宗门大战，如此一来，莫说杨家，就算是乾王都护不住他。
“难道你是要我咽下这口气吗？”
“当然不是！先命人查一查他的根底。再不行就将那个怪物的事透露出去，到时其他宗门说不定也会感兴趣。水浑了，我们才好动手！”
杨权听到老者的话，这才平静下来。
要是方言听到两人此时的对话，估计要笑晕过去，觉醒了异能的令千化用潜元大陆的称呼那就是天生水体，与阳帝姜昱凌可谓是两个极端。这样的人居然被两人称为怪物。方言也不知该嘲笑两人的无知，还是庆幸自己运气好！
酒楼发生的一切很快被看热闹的人传播到人尽皆知，也让武云城的人都知道城中还有着一个连李家和两任城主都不敢招惹的存在。
这不但没有影响酒楼的生意，还让每天好奇的人挤得水泄不通。就连酒楼出去买菜的厨子都被拉住，好一顿羡慕地询问。
朵朵和杨宽等人也因为一起患难而变得更加亲密。方言将一切看在眼中，笑着摇了摇头。得罪了杨权固然是件麻烦，但也让众人变得更加团结，更重要的是空手捡了一个令千化！
几天后，李家那边传来了消息，方言拿出的四品灵器和丹药在山北郡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在乾国，武王两只手都数的过来，各大家族宗门的中坚力量还是武魄。方言拿出的破障丹无疑能为这些家族再增添几位高手，自然是炙手可热。而李家不但自己消化了一半，同时也挣得了不少名望。双方都是皆大欢喜。
有了易经伐髓的灵药，筑基的事情也越快越好。不过在众人熟悉体内的穴位时，方言也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开辟气海了。
方言修炼的时间已经一年多，但一直不知道这截龙骨的极限究竟在哪，甚至方言有种感觉，可能要等到自己开紫府，凝结金丹的时候才能挖掘龙骨真正的力量！
第四十章 火神门
从杨权成为武云城新的城主开始算起，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方言所要的药材，李家也悉数送了过来，除此之外还有八十万两银钱，这都是拍卖后方言故意用灵石换下的，来年的酒楼扩建就指望着这笔银钱了！
这段时间，虎牙军团已经全部收复了武陵郡，比方言想象的亏了许多，这就是宗门参战后带来的巨大战力，顷刻间，就扭转了战局的平衡。
方言依旧是每日教众人识别穴位和基本的引气度穴法门，为的就是灵药淬体时，尽可能地淬炼更多的穴位。晚上，则是一人在房间内埋头苦修。武云城外段流云和融烈一战给了方言太多启发，尤其是段流云施展出的剑势，让方言抓住了那么一丝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
“公子，酒楼来了三位客人说是要见你！”
这一日，一如往常，只是多了三位不一样的‘客人’！
说完，方言抬头看了一眼酒楼，很快就找到了沈悦的身影，只是此时，对方身旁还多了两道倩影。尤其是居中一人，铅华消尽，长眉连娟，一声朴素的长袍根本遮挡不住诱人的风韵。
“武宗巅峰？看来木阳丹的作用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也不知道师父知道后会不会骂我败家子！”
方言的眼睛扫过，这名女子似乎感觉到了异常，但又不能确定，秀眉轻轻皱起，放开神识探查起周围来。
“好像有人在暗中窥探我们！”
沈悦闻言连忙传音：“肯定是那个家伙！他好像有特殊的感知力，明明修为没我高，但是在他面前老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难道这个方言真的出自乾国之外的大宗门！？”另一名女子同样样貌不俗，听到自己师妹和师父如此谨慎，不由猜测起来。
“咚咚~”
三人说话间，可玉已经带着三人来到了方言的门外。
“请进！没想到居然一下子来了三位仙子，莫不是贵宗只收女子？不知道另外两位仙子怎么称呼？”
方言几句玩笑引得沈悦狠狠瞪了自己一眼。
“方公子称呼我沈芊便可，这是我弟子沈钰！此次来此，除了感谢方公子的丹药外，还想知道方公子打算如何与我天音宗合作？”
“天音宗？好名字！沈宗主凭一人之力能够在群狼之中让天音宗屹立不倒确实是让方言敬佩。既然您已开口，那我也就坦诚布公直说了！
三千年前，我所在的宗门有很多重要的东西流落了出来，我这次来南阳域就是想要找到这些东西。所以我想要借助贵宗的人力帮我搜寻南阳域所有宗门的消息，不管覆灭的也好，还是存在至今的也好，我都要！”
“整个南阳域？怎么可能？你知道南阳域有多少宗门王室吗？就算是南阳域最强的天雷宗也做不到！”
“那假如有一天让你们超越天雷宗呢？”
方言的豪言让沈芊师徒愣在当场。
“方公子还真是什么样的海口都敢夸，天雷宗的两位太上长老可都是元婴境武皇！莫非方公子出身帝者之宗？”
“当然不是，若我背后有帝者撑腰，还用得着这么麻烦吗？只要我一开口，那所有人的宗门还不是乖乖把我想要的东西送上来！不过这世上除了帝者宗门之外，同样不乏底蕴深厚的宗门。”
“那方公子打算怎么助我们？”
“修行之道无外乎法财侣地，宗门的强盛同样与此息息相关。我可以给你们宗侯级乃至更强的功法，也可以炼制助你们突破的丹药，但同样你们也要给我想要的东西。”
沈芊没想到方言连功法武技这样的东西都愿意拿出来，有些意动的同时，又有些担心方言另有所图。
“方公子容我想一想，晚点定会给公子一个答复！”
“不急，我这小店虽然简陋，但景色还算过得去。沈宗主慢慢考虑便是！”
对方的反应也在方言的意料之中，笑了笑对着可玉说道：“可玉，不要怠慢了几位仙子！”
“知道了公子！”
可玉款款行了一礼：“三位仙子姐姐，这边请！”
回到可玉为三人安排的房间，想起宗门的近况，沈钰忍不住问道：
“师父，他说的是真的吗？”
这几十年来王室日渐势微，乾国最强的五大宗门，火神门、乾阳宗、虚灵宗、灵天谷、葬剑庄都在暗中扩张势力。乾国境内其他没有王者坐镇的宗门每一个都是胆战心惊。
李玉焱成为焱妃也正是出于宗门考虑才做的选择，有王室撑腰，多少能在这动乱的时代，得到喘息之机！
沈芊听完也是一脸愁容，不过对方言的身份倒是没有太多怀疑。
“应该是真的！悦儿之前跟我说对方不过武师八重，但我今日根本看不透他的修为，绝不是简单的炼气境！甚至有可能是宗师境！”
“怎么可能？难道这两个月他就踏入蜕凡，成就武宗了？”
沈悦摇摇头，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这世上还有修炼速度这般快速的人，却本能地忽略了那个经验万古的青帝。当然，在沈悦的心中也不会将方言与这等传说相提并论！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是以你自己的阅历看人，将来是要吃大亏的！况且连我都看不透，说明对方要么身怀重宝，要么就是神识已经不弱于我！”
沈钰和沈悦皆是惊掉了下巴，一脸的难以置信。
“那我们要不要答应他？”
沈芊叹息了一声：“我们还有选择吗？我已经得到消息，火神门门主和灵天谷谷主都在闭关冲击武王之境，一旦成功，乾国又将多出两位武王，到时所有的势力都将重新洗牌。现在就看王室藏得有多深了！”
······
城主府中，杨权看到手中的信件，脸上露出狂喜。
“太好了，师伯闭关一月，终于顺利凝结金丹了，从此以后我火神门便有四位武王坐镇，乾国之内，还有谁能与我火神门相提并论！？”
一旁的老者面带忧愁，欲言又止。
杨权看在眼中，不禁眉头一皱：“清老，我看你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
老者嘴角抖动了一下，随即硬着头皮说道：“公子，老仆本不该多言。但火神门势大必然引得王室忌惮。自古以来，庙堂与宗门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甚至互有依仗，这才能够使得乾国兴盛千年。公子虽然在火神门学艺，但既在朝中为官，便不宜多与火神门太过亲近，以免引火上身！”
“哼！你懂什么？表哥若想登上王位，火神门的支持至关重要！我要备上一份厚礼亲自回去祝贺。等我回来之时，就让李家和那个方言付出代价！到时，整个武陵郡都会掌控在我的手中！”
老者目光闪躲，心中叹息一声。活了一百多岁，经历过的东西远比杨权多得多。乾国历代登基的帝王哪一个是靠宗门势力的？那是王朝的忌讳！除非王室是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但至少目前来看，王室气数未尽，而且隐藏极深。只要等到机会，必定一战定乾坤！
“唉，帝星陨落，烽烟再起！这句话流传万古，岂是一句空话！？”
无奈摇摇头，老者只能期待杨家不会成为白白牺牲的炮灰。
在酒楼的沈芊等人第二天一早，也收到了宗门传来的消息：火神门门主程道子破关而出，已达王者之境，诚邀天下宗门观礼。
“比我想象的还要快！这样算来，灵天谷那位必然也不会耽误太久！唉，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去找方公子吧！”
······
“方公子，我们天音宗连一位王者都没有，就算答应你的条件，恐怕也做不到！”
“这个我当然知道，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帮你们提升实力。我会为你们炼制大量的破障丹，可以让你们宗门势力短时间内大增，不过药材需要你们提供！等我师父出关以后，就可以炼制助你突破的天道蕴神丹！”
“天道蕴神丹？”
沈芊几人脸上露出疑惑，默默念道，显然方言所说的丹药众人都未听说过。
“没错，但天音宗上下必须发誓不得将我师徒的消息透露给任何人，更不能对外提起我和你的交易！”
沈芊一咬红唇：“好！只要我天音宗存在一日，必信守诺言！另外，还有个消息要告知方公子。火神门门主程道子已经突破成王，恐怕乾国又要不安定了！”
“难怪杨权那个家伙今天一早就离开了，原来是收到消息，回宗门了！多谢沈宗主告知！”
“那我便不多留了，回去也要早做准备。悦儿我会让她留下，方公子若有差遣，告知小徒便是！”
方言拱手行了一礼，笑着道：“放心吧沈宗主，我不会客气的！不过还有另外一件小事，能不能麻烦焱妃托人办一下？”
“什么事？”
“帮我在武开城，武霞城，武越城范围内找一个人？”
“好！以后这等事，你直接说与悦儿便可！”
沈芊不愧一宗之主，行事雷厉，说走就走。偌大的房间眨眼只剩下方言和沈悦两人。
第四十一章 苏醒的龙骨
见方言目光赤裸裸地打量着自己，沈悦轻哼一声：“看什么看？”
“放心，虽然修炼之人都保养的很好，但我不找年纪比我大的女人！”
“你！”
年龄可是所有女人的忌讳，气急之下，沈悦拔剑就斩，却被方言看一眼就失去了气力，浑身的经脉如同被冻结一般动弹不得。
“你也是武宗？”
沈悦仿佛见鬼一样脱口而出。
“是也不是，我的境界很奇怪！我看你也不是对你有所企图，我只是想问，你会音律吗？”
“天音宗主修的功法便是音波功法一类，你说我会不会？”
方言嘴角咧的比江河还要宽广，仿佛看见宝物一般，兴奋地搓了搓手掌。
“太好了，我这里有一本音律武技，从明天开始，由你来教导朵朵她们！”
说完，方言从储物袋里取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本武技。本有些不以为然地沈悦接过来一看，眼睛都直了。
“一出手就是宗级武技！你还真是财大气粗！”
“那倒不是！这《玄音功》也是我宗门前辈偶然所得，虽然深奥了些，但囊括了功法和招式，而且从炼气到蜕凡层层递进，对朵朵她们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辅修功法！”
沈悦没想到方言会对后院那群孩子如此上心，故意说道：“你就不怕我偷学了去？”
方言无所谓地说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一本宗级武技又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你若教得好，我可以再送你一本王级武技《天音散》！”
说完，方言看了一眼表情有些呆滞的沈悦一眼，又补充了一句：“私人赠送哦！不算在我们合作的条件里！当然，你如果教的不好，我可是会在你师父那里狠狠告你一状的！”
“成交！”
似乎生怕方言反悔，沈悦连忙将《玄音功》收了起来，宗级武技在天音宗都只有区区数本，更别说王级武技，那是沈悦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哈哈，那我就把她们交给你了！”
第二天一早，方言便将沈悦介绍给朵朵等人认识，为了不引人注意，顺便将朵朵七个女孩子单独搬到了安静的庭院之中。那里离酒楼最远又靠近云梦湖，就算引起一些动静也不会轻易被人发现。
安排好一切，方言便开始全身心潜修突破了，气海穴隐隐胀痛，这是要突破武魄的前奏，龙骨和《上清仙经》的存在让方言修炼的速度如火箭一般飞速。
没有人来打扰自己，方言在周围用灵石布下聚灵阵后，又开始全力冲击气海。只要成功开辟下丹田，方言便可以彻底凝练精气神，尽快达到三元归一，一举踏入武宗之境！
方言曾经听师父说起过，潜元大陆万古以来天赋最强的女帝青玉离，从筑基到凝结金丹花了不过十二年的时间。二十三岁称王，四十岁化婴成神，被人恭称为青帝！
只不过一年前突然莫名其妙地陨落了，正是方言和候老感受到天地悲凉的那一次。这也是候老出谷收集冲击皇者之境的灵药时，无意中才得知的消息，震惊了潜元大陆无数的顶尖宗门。
但是方言有种预感，自己会比青玉离突破得更快，因为自己灵魂的觉醒使得自己成为第一个未破气海便先开神识的怪胎，省去了数年苦修。加上体内有一根超越王者之境的龙骨，可以说直到武宗后期，自己修炼突破完全就如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蜕凡境之所以被称为武魄是因为破开气海之后，真气会根据身体的属性形成一个气旋，武魄和武师一样同样分为九重。
分别是一重力魄；
二重气魄；
三重精魄；
四重阴魄；
五重阳魄；
六重魂魄；
七重心魄；
八重慧魄；
九重天魄；
只有凝练九魄才能沟通上丹田，破开神识，踏足心动，成就武宗。
所以武武师可以靠丹药和宝物堆上去，但是武魄之上便只能依靠自己的天赋和意志了。也正因如此，潜元大陆大部分的武者终生都会卡在武魄这一境，直到一百五十岁寿元干涸而死。
破开气海靠得是持之以恒的水磨工夫，这样才不会伤了经脉。方言的气海穴其实早就有了松动，就差最后踏出那一步。
随着聚灵阵中灵石溢出的灵气被方言纳入体内，汇集到八脉之中，再由十二正经直抵灵海穴，慢慢在下腹强行撑开一个气海！
三个时辰后，方言腹部突然传出一声闷响，经脉的真气仿佛找到宣泄口一样，不断往开辟的气海涌去。
“成了！”
方言忍住兴奋，再次汇聚灵气不断地压缩气旋。气海破开的那一刻，方言的胸口处猛然传来剧烈的心跳。那一截龙骨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不断将木属性生机灌入方言的气海之中。原本还带着青红两色的气魄，陡然变得一片墨绿。
此时，龙骨传出一声惊天的龙吟在虚空炸响，武云城的人都感觉到耳边一震，被惊醒了过来。
“是妖兽的吼声！难道有妖兽进城了？”
“快逃，妖兽袭城了！”
宁静的武云城瞬间变得轰动起来，大战才息，又听到妖兽的吼声，所有人惊恐地冲出屋外。
方言猛然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破开气海的一刻，竟然引起了龙骨的异动。但好在这道声音听上去带着一种奇特的声势，让人无法判断来源，至少一时半会还不会察觉到自己身上。
“看来要低调一段时间了！”
“大家不要慌，全部到我房间来！”看到酒楼后院的众人惊慌失措，方言立刻大声喊道，将所有人聚拢到自己身边。
趁着这短暂的时间，方言内视自己的丹田，只见原本应该是气旋状的气魄竟然变成了一只形影模糊的五爪绿龙！
“见鬼了，老师到底给我留了一个什么东西！？”
方言的心头远比惊慌的人们更加惊骇。这样的一截龙骨怎么会出现在华夏秦代的地宫里，又是谁能有本事斩杀这截龙骨的前身？
“难道真如老师所说的那样，我们看到的只是那些统治者希望我们看到的？那真正的秘密又被谁隐藏了起来？真的是神吗？”
“大哥，是不是有妖兽袭城啊？我还不想死啊！”
令千化速度最快，第一个跑到了方言的房间，一脸后怕地看着窗外，随时都准备化形逃走！
随后可玉抱着可琳也出现在方言的房间，直到酒楼的人都聚齐以后，方言这才说道：“不是妖兽袭城，那是妖皇甚至妖皇之上的存在发出的咆哮声！”
“妖皇？我的天！”
令千化吓得脸色苍白，虽然没有见过妖皇，但是传说还是听过的，莫说整个乾国，就算是整个南阳域也没有几个人能拦得住一尊妖皇。那绝对是能止小儿夜哭的存在！
“应该是鹊山山脉有妖王突破了，这才声震寰宇！”
反正众人也不知道妖皇的能耐究竟有多大，就算方言信口开河，众人也会信以为真。反正只要能稳住众人就行！
城主府，杨权走后，清老还是留了下来坐镇武云城，不然传到王室，莫说杨权，杨家也少不了责骂。
只是这一声兽吼让修炼中的清老险些一口真气逆行。听到兽吼的那一刻，清老就知道这样的兽吼声绝对不是宗侯级妖兽能够发出来的！
“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存在从武云城经过？看来帝者陨落的风波终于要波及到我乾国了！”
所幸只听见一声，让清老松了口气。但浑浊的目光依旧惊骇地看着武云城上空！
潜元大陆烈火域，一座火山岩浆之下，身穿火红长袍的一个中年人猛然睁开了双眼，望向了南阳域的方向。
“帝势！没想到青帝陨落之后，这么快就有妖兽凝聚帝势了？难道我人族真的是盛极必衰吗？”
同样毗邻烈火域的天谷绝地之中，一头张着独角的蛟龙目露凶光。
“这股帝势蕴含着我龙族的威压，而且比我还要纯粹得多！到底是谁？”
帝者之能，洞天彻地。更何况龙骨发出的声音没有任何阻挡。除了惊动在世的五位帝者，最轰动的莫过于离武云城最近的鹊山山脉！
那股来自血脉深处的威压，对普通野兽和未开灵智的妖兽而言，影响不大。但是在那些妖王之中却如同凭空响起了一声惊雷，不少妖王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就在方言还在想着怎么消除这件事的影响时，却不知道有许多自作聪明的家伙将这声兽吼与成帝联系在了一起。不过，格局不同，所思所想自然也就不同。
除此之外，方言也不知道自己这不同寻常的武魄究竟有何不同之处。
第四十二章 桃花树下的女鬼
一声龙吟让整个武云城一夜无眠，直到城主府一早贴出告示，知道是虚惊一场后，武云城才回复平静。不过茶楼酒肆之间依然处处都在谈论着昨天晚上的那声兽吼。
“城主府说昨天夜里是有妖王从咱们武云城飞过，这要真是降临在我们武云城，那还得了！”
“可不是！这离国刚退走，妖兽又来了！唉，也不知道哪座城池要遭殃了！”
方言坐在酒楼的第四层，听着那些吃饭的客人闲谈说起，心中难得感谢了杨权手底下那群人一回。这样一来，不但帮自己省去了许多麻烦，还可以腾出时间来安心地为可玉等人易经伐髓。
可玉的香闺内，盛满灵药的药桶同样发出刺鼻的气味，只是比起当初方言筑基时的药液要简单许多。不过为了让筑基的效果更好，方言甚至还加入了稀释之后的木阳丹。
“你的体质不比朵朵，所以会承受更多的痛苦。不过你也不用害怕，我会在旁边候着，忍不住了就喊我！”
说完方言拉上屏风，守在了一旁。
可玉害羞地看着屏风透过来的身影，缓缓解开了衣扣，整个身子没入了药桶中。
灵药淬体的剧痛如针扎一样，疼的可玉几乎快要咬碎龈牙。
方言听着可玉粗重的喘息声，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即墨玉剑出鞘在自己掌心划过，带落一道鲜血撒进了药桶之中。
闭着眼睛咬牙坚持的可玉根本没有注意到药桶里的异样，只是感觉一股柔和的力量缓缓涌入自己的身体。
而方言看着自己掌心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心中同样震惊。
“怎么会恢复得这么快？这么强的治愈能力简直堪比疗伤圣药啊！那截龙骨！？老师真是给了我一件了不得的东西！”
随着药性缓缓减弱，可玉的意识也渐渐清醒过来，感受着血脉之中涌动的能量，开始按照方言的教导引导那股力量去尽可能地冲击体内穴窍。
两个时辰的时间一晃而过，当可玉裹着衣袍缓缓从药桶中起身的时候，方言的幽冥天眼只是看一眼便知道对方筑基效果如何。
“五百二十三个穴位，已经很不错了！只要以后持之以恒，并不是没有机会打通所有的穴位冲击更高的境界！”
“公子，你偷看我？”
虽然隔着一层屏风，可玉还是羞红了脸说道，弄得方言干笑了几声便抽身出去了。
“怎么样，公子？可玉姐姐还好吧？”
“方言哥哥，我姐姐怎么样了？”
见朵朵等人全部带着期盼的目光看着自己，方言笑了笑，抱起了可琳。
“可玉破开了五百多个穴位，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不过还是得一个个的来，万一出现意外，我也好及时出手救治，准备一下，等会就轮到你了！”
“我？”
见方言看向自己，本有些期待的令千化突然有些紧张害怕了起来。
······
“大哥，这药，味道有点重啊~”
看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药桶，令千化感觉自己心里有些慌。
“你再那么多废话，我直接把你扔进去！”
“别，大哥，我什么都听你的！”
方言闭目坐在床上，本以为这家伙会疼的从药桶里跳出来，谁知竟然听到这个对方舒服地叫出声来。
“啊~舒服！虽然味道难闻了一点，但泡的全身暖洋洋的！”
方言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发现这家伙在药桶里竟然眯着眼睛享受起来！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水系异能者居然能和药浴这般完美无瑕的契合，简直就像是天生为他而准备的！”
感叹归感叹，见令千化不但没事，而且还一脸享受的表情。方言心一狠，直接取出了一颗木阳丹，捏碎十分之一后，屈指一弹，落入了对方的药桶中，随即用幽冥天眼开始查看起对方的状况来。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方言更是感叹老天不公。只见此时的令千化全身早已和药水相融，透明如水，而浅绿色的药液精华正在对方的血脉中不断游走，轻而易举地破开一个个穴位，带走了沉积在穴位中的杂质。
“我靠，幸好这家伙之前不识字，诓了他一次！看来以后要对他好一点！这种天赋，真是可怕！”
比起可玉，令千化没有一丝痛苦可言，反倒舒服地在药桶里睡着了。
直到半夜，一阵凉意将令千化冻醒了过来。
“啊~我的天，这么脏！？得赶紧再冲个热水澡！”
令千化睡醒之后看到药桶里积满了黑色的污垢，吓得连忙起身。洗浴间里，令千化冲着热水，忽然一顿。
“诶？等等！感觉好像不一样了！”
令千化突然心有所悟，右手顺着淋下来的热水一抓，一把形如方言墨玉剑的水剑被其拿捏在手中！
“诶嘿！好玩！”
令千化心念所动，洗澡水幻化成各种自己想要的形状，直到耗尽了体力这才罢手。
方言在自己的房间里，凭借幽冥天眼将令千化所做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一次就破开了全部的穴位，厉害！武宗才可以凝气化形，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可以借助自己的异能在筑基一重天就能以水化形了！真不知道将来会震惊多少人！”
天生道体，大道所倾！这是候老对方言说过的话，现在想来应该也是潜元大陆其他修炼者羡慕之下所说的话吧。
“可是上道宗的水属性功法只有一部宗级的《沧澜心经》和一本魄级武技《重水剑诀》！”
“算了，还是和可玉一样先传他《上清仙经》吧，至于武技，暂时也够用，以后有机会再去搜寻就是了！”
犹豫再三，方言还是决定传授对方《上清仙经》前三篇，等到以后真有机缘遇到纯粹的水属性功法，再让其改修。反正《上清仙经》乃是少有的无属性功法，任何人都可修炼！
就在方言打算休息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方兄弟，你快来帮老许看看，这家伙今天回来就一直没有精神，晚上吃点东西还全部吐了，会不会是染上瘟疫了？”
“走！快带我去看看！”
方言闻言，立马跟着李莽来到了许泽的房间，此时的许泽气色极差，尤其是额头眉宇之间一片乌黑，方言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这不是瘟疫，而是碰到不该碰到的东西了！
“你们都出去！”
恢复后的幽冥天眼让方言能够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此时缭绕在许泽额头的黑气正在不断吞噬许泽的精气神，要么就是被一名邪休用魔功控制了，要么便是遇见了另一类生灵，也就是前世所说的鬼！
看着许泽躺在床上浑身发冷，不断颤抖，方言伸手摸向对方的额头，顿时那股黑气便如跗骨之蛆一样分出一部分顺着方言的手臂快速涌向方言的眉心！
方言眉头一皱，真气一振，这股黑气便如同炎阳化雪一般消散的无影无踪！
“看样子，这只鬼魅成形的时间还很短，阴气不盛！”
前世关于鬼神之说也不少，不过却被科学认为是不存在的东西。但是来到潜元大陆，觉醒了灵魂以后，方言才确信，这世上确实是有许多根本不能用常理来揣度的存在！
而‘鬼’这一说在上道宗的藏籍里也有记载，一是生灵死后所化，二是天地极阴孕育而成。这两者又有不同，前者依然拥有前世的记忆，不过更容易在天地大劫下灰飞烟灭；后者如懵懂无知的孩童，但受天地所钟，若是得到高人点化，成就不可限量！
肯定对方是被鬼气缠身，方言右手搭在徐泽的前额，火属性真气顷刻间将对方包裹，在方言那已经变异的瞳孔里，一缕缕黑气正快速消散。
不过几个呼吸，许泽的气息就渐渐平稳下来，方言这才松了口气，也幸好李莽通知得早，不然就算徐泽扛过去，也会精气大损，折些寿元。
方言一出来，看见李莽便问道:“老许今天有没有单独去哪？”
“也没去哪，就是跟我们伐木的时候，独自放水去了呗！”
“我知道了，这两天你们都不要再进山了！”
李莽见方言语气严肃，脱口而出：“咋啦方兄弟，难道老许遇见鬼了？”
方言无语地瞥了对方一眼：“还真让你那乌鸦嘴说中了！明天一早我要进山去看看！”
第二天天一亮，方言裹了件外套按照李莽的描述，很快就找到了众人伐木的地方。这里坡势较缓，又向阳，山木粗壮高大，确实是个不错的伐木之地。
“幽冥天眼！”
随着眼睛瞳孔一阵变化，仿佛一层层镜面折射出异样的光芒，眼里只剩灰白两色，而在方言的视线里，一大团黑气正潜藏在两百米外的一株桃树下。似乎是觉察到了方言盯着自己，黑气连忙一遁，隐入了桃树中。
方言缓缓走到桃树下，嘴角一扬：“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第四十三章 听听我的曲子如何
方言说完，整片山林寂静无声，若是一般人见到方言对一棵桃树说话，八成会认为这是个傻子。
“真不出来我可就要动手了哦！”
沉静了片刻，见潜入桃树中的黑气无动于衷，方言再一次说道，不过却没有第一次那般客气，身上缓缓生出一股让人心寒的剑气。
“看来，我只有毁了你这寄宿的躯壳了！”
方言冷哼一声，正要一剑斩下，却见那股黑气突然涌出扑向方言的眉心。
“找死！”
方言的眼睛再次变化，一重门户打开，绽放出幽幽黑光直接将黑气包裹。
“啊，大人饶命，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嗯？”
方言疑惑间，在幽冥天眼的能力下，黑气缓缓变成了一位妙龄女子跪在地上，绿色的长裙宛如树叶编织而成，一头乌黑长发用桃花束起，虽算不上绝美，但却颇有让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你放心，我若想杀你，根本就不会跟你那么多废话。我来这只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蚕食我兄弟的精气！”
“大人我不敢了！”
看到对方吓得哆嗦的样子，方言突然有些于心不忍，想起李莽说的话，方言估计是许泽防水的时候没选择好地方，这才让眼前的女鬼施了点手段。
“不要怕，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叫庄绿洛！”
虽然方言收起了幽冥天眼的威能，但是庄绿洛依旧害怕地不敢直视方言，似乎那双眼睛能够吞噬了自己一般。
“我看你年纪不大，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听方言问起，庄绿洛咬了咬嘴唇，似乎不愿提起曾经那件难以启齿的事。
方言看着对方的神情，知道自己所问无疑是在往人家伤口上撒盐，连忙摆摆手说道：“好了，我不问了，你也别怕，我真不会害你！回去我也会告知我那些兄弟，让他们换个地方伐木，免得打扰你！当然，如果你需要帮助，也可以来武云城的云梦酒楼找我！我叫方言！”
说完，方言留下了一块灵石，鬼魂以天地灵气为食，这块灵石多少也能帮到对方些许。
见方言真的走远了，庄绿洛这才敢好好地看向方言，直到对方不见了踪影，这才小心地拿起那块灵石，用力地吸上一口，精纯的灵气让庄绿洛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一样，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仿佛捧着一件宝贝握在怀里，整个身影渐渐消散，隐没在了桃树下。
方言走在山间的小路上，脑中一直浮现的是庄绿洛畏畏缩缩地靠在树下，一脸惊慌受怕的神情。
“看来我这人还是心太软了，也罢，如果她真的来寻我，就将《上清仙经》的炼神篇传给她！”
方言摇摇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世上受苦受难的人多了去了，自己又不是圣人，也不会想着搭救谁，只是遇到了，如果当做没看见一般，将来心里肯定会留下心魔！
所以方言出谷时，候老也曾叮嘱，一切随心而为，才能不落尘垢！
酒楼里，许泽睡了一觉，已经恢复了些精神，只是听到李莽说是自己招了不干净的东西，吓得早上一口饭都没吃。
看到方言回来，李莽等人立马围上来问道：“方兄弟，到底是不是有鬼啊？”
“管那么多干嘛？明天你们换个地方吧！”
方言的话等于变相回答了李莽的问题，许泽见状，心里更是慌了。在战场上刀光剑影不可怕，怕就怕那些看不见摸不着东西！
“放心，我已经摆平了，这种机遇跟被雷劈一样，不用放在心上，难不成你们还能被雷劈两次不成？”
“也是！我们什么阵仗没见过，不就是鬼吗？有什么好怕的？”李莽义正言辞地附和道，只是见方言一抬脚，语气立马一变：“方兄弟别走啊，那个，你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鬼都害怕的？”
“鬼都害怕的？”方言意味深长地看了李莽一眼，笑道：“还有什么比你这张脸更让鬼害怕的？”
“哈哈~方兄弟说得对，你这张脸放在哪都能辟邪！”
“就是就是，你那一张马脸我每天都要吓吐个三两回！”
“滚滚滚，老子说正事，你们居然取笑我！”
一时间，因为方言的玩笑，缠绕在众人心头的那份恐慌顿时消散了许多。
接下来，一连几天，方言一一为众人灵药伐髓，除了令千化这个怪胎，其中天赋最强的还是朵朵，第一次就冲开了八百六十多个穴位！
这样的天赋，只要好生培养，将来成就武王是板上钉钉的事！
酒楼湖边的小院，在灵天谷和藏剑庄的弟子走后，方言便将朵朵几个女生安排到了这里，还由沈悦专门教导她们音律。
闲来无事，方言也会坐下来听听几人演奏乐器曲目。经过沈悦的调教，从一开始的杂乱无章，到现在终于能不错音符的前提下将一首曲子完整的弹奏完，已经是进步神速了！
“不错，不错！”
“公子，你来了？”
朵朵一看见方言的身影，立马放下手中的长琴飞奔了过来。
“哼！真是够悠闲的~”
对比众人的看到方言的那股兴奋，沈悦轻哼一声，一如既往的揶揄着方言。
“这次来，是想让你帮我谱几首曲子？”
“谱曲？还几首？你以为谱曲是很简单的是吗？”
方言话还没说完，沈钰就劈头盖脸地抱怨起来，直到方言故意嫌弃地摸了一把老脸，这才在众人的笑声中停了下来。
“我不懂音律，所以我唱，你谱！一些你觉得不顺畅的音节你再帮我修饰一下即可！然后交给朵朵她们，我要在明年让朵朵她们成为乾国最耀眼的星！”
“哼！口气不小，我倒是要听听，你能唱出什么曲子？”
见到沈悦的不屑，朵朵一阵坏笑，还特意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沈姐姐，你这样说，可是会被打脸的哦~”
“就他那修为还想打我的脸？痴人说梦！”
方言瞪了搞怪的朵朵一眼，这些前世的流行词除了候老和云梦酒楼这些人，根本没有其他人听得懂。
“这几首曲子都是我家乡的人编的，你听好！”
说完，方言清了清嗓子，开口唱道：
“拈朵微笑的花”
“想一段人世变换”
“到头来输赢又何妨？”
“日与月互消长”
“富与贵难久长”
“今早的容颜老于昨晚”
······
“浪滔滔、人渺渺”
“青春鸟飞走了”
“纵然是千古风流浪里摇”
“风萧萧、人渺渺”
“快意刀山中草”
“爱恨的百般滋味随风飘······”
一曲唱完，方言看着陷入呆滞的众人，轻咳了一声：“咳咳、你们都记下来了吗？”
沈悦收起笔墨，看着纸上留下的曲谱，实在是想不到方言居然能唱出这样一首爱恨情仇的绝美旋律！
朵朵看着还沉浸在音律中无法自拔沈悦，轻笑着说道：“沈姐姐？你觉得公子这首曲子如何？”
沈悦俏脸一红，但还是仰起头看着方言：“哼，这样的曲子他只是翻唱的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唉！的确是翻唱！不过我想应该没人找我麻烦吧？这首曲子我不信乾国有第二个人唱过！”
方言架不住自己这张老脸，也幸好是在潜元大陆，不然估计要被人告到倾家荡产。
“曲子是记下来了，可是这词？”
“你的意思是让我再唱一遍？”
“好啊！”朵朵第一个欢快地拍起了手掌。
“好，既然你们也不觉得难听，那我就再来一遍，等会还有两首，你们可得让我嗓子悠着点！”
第四十四章 宗门与庙堂之争
火神门位于伯阳郡的离火山，虽在乾国之中，但实际上早已成了国中之国。火神门方圆数百里皆不纳贡，整个伯阳郡全部用来供养了火神门上万弟子！王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无可奈何！
此时的火神门喜气洋洋，宗门上下一个个都仰着脖子，面带红光地迎接前来观礼的众多宗主或长老。
只因为火神门又添了一位武王！
“这火神门大张旗鼓地邀众人观礼，也不知王室那边作何感想？”
“还能怎么想？乾离之战，生死攸关的时候王室露面的武王也不过三位，这火神门如今又添一位武王，哪里还有安宁！？”
众多宾客三三两两议论间，迎宾的宗门弟子再次传道。
“灵天谷大长老携门中弟子前来观礼！”
“乾阳宗二长老携门中弟子前来观礼！”
“葬剑庄庄主携门中弟子前来观礼！”
三道传声引得众人纷纷侧目朝山门望去，只见三宗同时乘坐妖兽落在了火神门山门之下。
“三宗同时而来，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传说灵天谷的谷主灵阳明曾和程道子一样，年轻时都是乾国风云一时的人物。如今程道子破关而出，想必灵阳明也要踏足武王了吧？”
“乾阳宗和葬剑庄如今都只有一位老祖，而且寿元都四百有余，若后辈之中再无人突破，估计百余年之后就要沦为二流宗门了。如今火神门又是如日中天，怕是都感到了威胁啊！”
看着三大宗门的长老庄主，众人艳羡之中，又是一番品头论足。
“昱老亲王携王室子弟前来观礼！”
“昱老亲王还在世？”
听到昱亲王这个名字，在座上了年纪的人无不是惊讶出声。昱老亲王是四百年前成王的金丹境强者。按说寿元将近，但如今看来，不但气血丰满，而且修为似乎还大有精进！
“昱亲王驾临，道子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带起一道罡风，眨眼间就出现在山门之外。
“程师侄客气了，不过你这气息未稳，就急着出关可不是好事啊！”
昱老亲王全名叫段成昱，金丝镶边的白鹤风袍将其衬托的颇为出尘。谈笑间，身影飘逸地从飞禽上缓缓落下，身后还跟着六位身穿金袍的皇室弟子。
程道子眼中闪过不为人察觉的冷笑，这话听着是关心自己，内里却是来拆台的。尽管心里恨得咬牙，但表面上依然一副和和气气的样子。
“晚辈受教，昱亲王，内堂请！”
“连王室的昱亲王都来了！？”
乾阳宗二长老徐子清和葬剑庄庄主陆玉平相视一眼，两人都没想到王室会派出这样一位老祖前来参加火神门的观礼。看似给足了面子，实际上为何而来，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有灵天谷的大长老风虎不漏痕迹的一笑，乾国立国已经三千多年，灵天谷都知道的秘密，王室不可能不知道。这一次，庙堂与宗门之争注定是腥风血雨了！
火神门的祭礼无非是拜谢天地，祈求天地降下气运，以保宗门长盛不衰。气运之说玄之又玄，但越是顶尖的宗门越是看的极重，以致潜元大陆无论大小宗门都纷纷效仿。
“虚灵宗的人怎么没来？”
乾阳宗二长老徐子清看了一眼周围，对着风虎和陆玉平传音道。
风虎眼睛转了转，没有接话。陆玉平同样也注意到虚灵宗并未派人前来，好奇之下也是回道：“不清楚，虚灵宗一向神秘，宗门之人也少与外界打交道，我祖父说虚灵宗可能是乾国之外的势力，至于具体如何无人得知！”
“我灵天谷也得到消息，虚灵宗确实是南阳域某个大势力的附属宗门！”
徐子清脸色有些不自然：“这么说反倒是我乾阳宗消息闭塞了！”
程道子代火神门祭礼之后，转身一笑，对着参加观礼的人群说道：“难得大家不远千里来我火神门观礼，本人感激不尽。今天能得见诸位优秀的后辈，我看不妨乘此机会，让他们也彼此熟络一番。”
段天昱和风虎双目一凝，心中皆是冷笑。
“看来火神门已经迫不及待要开启大势之争了！”
程道子话音刚落，立刻有人出声应道：“我看程门主说得对！修行之途本就应该互相激励，闭门造车成不了大器。”
段天昱坐在高台上不发一语，但是看着几人曲意逢迎，眼中露出杀意，敢当着自己的面附和火神门，就是与王室作对！
“给我好好记住这几个宗门，回去以后，一个个地收拾他们！出来之前我跟你们说过，王位是留给听话的人坐的，但只有实力才是屹立不倒的根本所在！”
“玄孙铭记！”
六人小声应道，其中年纪最小的一人，与女扮男装的李梦缘颇有几分相似。
火神门方向，众多弟子之中。原本心高气傲的杨权，现在却一副俯首听命的样子站在一位弟子身后，讨好地说道：“屈杨师兄，今天之后，你就要名扬乾国了！”
“哼！名扬乾国算什么，总有一天我也要像师伯一样成就武王之位！”
杨权的马屁让屈杨十分享受，表面上不屑地轻哼一声，脸上却很诚实的一笑。随后主动跟随另外几名火神门弟子走向了高台之上。不过眼神中还是难掩嫉妒地看了一眼居中的那道身影，也是程道子的亲传弟子之一，年纪最小，不过却已经是武魄二重，被称为火神门有史以来天赋最强的弟子姜思恒！
“既然这样，旭升，你也上去领教一下火神门的几位高徒吧~”
“嗯，清儿，你也上去吧，也好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灵天谷的风虎和葬剑庄的陆玉平都派出了自己的得意弟子和后辈，就算不敌，至少气势上也不能弱了半筹。
“是！爷爷！”
陆秀清是葬剑庄同辈之中的领头人，二十六岁已经有着武魄一重的修为！清秀的身影站在台上，仿佛还未出窍的利剑，虽未开锋，却已有不俗的剑骨！
“葬剑庄陆秀清领教！”
说完，陆秀清脚步一点，身影如轻燕一般落在了演武台上。
“火神门屈杨！”
没等程道子开口，屈杨第一个站了出来，全身火气缭绕，显然也破开了气海。
葬剑庄以剑闻名，不但庄内弟子多是修炼剑诀，而且门中之人也十分擅长炼器。乾国最好的名剑十有七八是出自葬剑庄。
陆秀清身为葬剑庄的嫡传，自然一手剑法都得自庄中真传。
两人行了一个虚礼，随即不约而同掠向对方。陆秀清长剑出窍，青色的剑气勾勒出数道风刃，眨眼间，破空而至。屈杨同样不甘示弱，双掌连击，三层火浪呼啸着拍了下来。
“兹拉！”一声脆响，锋利的剑气撕裂火海，直逼屈杨而去。
“哼！”
一招被破，屈杨冷哼一声，双手如推磨一般，轻轻一引，剑气被尽数困与双掌之中。
“去！”
随着屈杨双手猛然一推，包裹着烈焰的剑气以更加凌厉的速度倒飞了回来。
陆秀清皱了皱眉头，脚尖连续轻点，身影拔地而起，轻松躲过。只是背后的演武台掀起一片炙热的风尘。
“好俊的身法！”
听到周围人的夸赞，陆玉平脸上堆笑。看向场中那道身影，眼中更是充满了宠爱。
“我让你飞！”
平时在平辈之中一直高高在上的屈杨何时仰视过他人？眼见陆秀清居高临下斩出一道道剑刃，全身的真气仿佛汇聚成炙热的炎阳，紧接着双掌一拍，“呼”的一声如火山喷发将陆秀清淹没在了火海之中。
但是没有想象中的惨叫声传来，只见火海之中火浪翻涌，一道道细密的剑气形成密不透风的护罩将陆秀清整个人包裹其中。
“清风三叠浪！”
陆秀清清脆的声音响起，风随剑涨，一剑劈下，携裹着屈杨的火势直接将反应不及的屈杨斩飞了十数米。
“你！噗~”
气火攻心又牵动伤势，屈杨忍不住喷出一口热血，怒目圆睁地看着陆秀清。
“屈兄，承让了！”
陆秀清飘逸的身影落在台上，引得众人一阵叫好、
程道子看了屈杨一眼，眼中无怒无喜：“师弟，带你徒儿下去歇息吧~”
“是！屈杨性子急还望师兄见谅！”
“无妨！以后好生管教便是！”
仿佛听到无声的嘲笑声，屈杨看着陆秀清的眼神都带着不甘的杀意。
“清儿，回来吧~”
陆玉平满意地说道，这第一战狠狠地打了火神门一个耳光，陆玉平可不想让自己的孙子风头过甚。
火神门准备上场的几位弟子看到屈杨出师不利，眼中都闪过一丝鄙夷。只有年纪最小的姜思恒语气平淡地说道：“师父，让徒儿去吧！”
程道子微微点头：“嗯，你去，为师放心！”
“姜思恒向诸位师兄师弟讨教！”
“灵天谷王旭升，请指教！”
说完，两人同样行了一个虚礼。王旭升作为风虎最得意的弟子，实力同样早已达到武魄二重。
“得罪了！”
话音刚落，姜思恒丹田之中的真气全部涌入双脚之下，真气炸裂的瞬间，整个人如火焰一般直冲而出，快到王旭升根本反应不及，就被一拳轰在了胸口，临空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
“好强的真气控制力！这小子不愧被称为火神门天赋最强的弟子！一招就击败了灵天谷的高徒。”
坐台上响起一片倒吸冷气之声，就连风虎也是眉头一皱。并不是自己弟子输了，丢不起这人，而是姜思恒的天赋确实让人惊叹！
程道子眼角露出一丝微笑，自己看中姜思恒的也正是这点，无论面对怎样的对手，永远都是全力以赴！
“还有哪位师兄肯赐教？”
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姜思恒面色如常，拱手行礼道。
“我来领教一下姜师弟的高招吧~”
众人寻声望去，之见段天昱身旁缓缓走出一人，看上去同样年岁不大，但是一身的真气却厚实无比。
“四王子！”
场下众人无不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都心中念道：好戏上场了！
第四十五章 后辈崛起
“大哥，我们这是去哪？”
令千化见方言带自己出了城，以为有什么好事，满心欢喜地问道。
谁知方言嘴角露出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看的令千化心中一颤，突然闪过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个好玩的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
“嘿嘿，大哥，你看现在酒楼准备扩建，大家都挺忙的，要不我还是回去帮忙算了？”
方言轻飘飘地看了令千化一眼：“行啊，那你先回去吧！”
“好的，大哥！”
令千化发现跟方言在一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觉得方言原来这么好说话。只是高兴地回头还没走两步，又连忙停了下来。
悄悄转身偷看了下方言，见对方依旧自顾自地走去，令千化一咬牙又跟了上来。
听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方言笑了笑：“怎么不回去帮忙了？”
令千化尴尬地摸了摸脑袋，贱兮兮地回道：“我觉得还是跟着大哥心里踏实！”
方言轻笑一声：“算你聪明！你若是刚才转身就走，这辈子都会厄运缠身！”
听方言的语气不似玩笑，令千化心里咯噔一下。
“大哥，我胆小，你别吓我！”
“还记得上次我让你签下的契约吗？”
“当然记得！”
“上面有一条就是你如果违抗我的意思，这辈子都会灾祸连连。讨不到媳妇还是小事，说不定哪天你就会被天打雷劈！”
令千化苦着脸，连忙拽住方言的衣袖：“大哥，你不带这么坑我的！”
“是你自己签的，管我什么事？那张契约天地可鉴，我坑你什么！？”
“大哥，你说我一个打渔的，又没读过书，你弄出一张我啥也看不懂的契约，还说不是坑我？”
方言忍住笑意，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行了，我不会害你的！好歹快二十岁的人了，怎么连这点担当都没有？”
令千化心如死灰地耷拉着脸，跟着方言一路往鹊山山脉的外围走去。这一走就是一整天，直到夕阳西下，身边传来的兽吼声越来越密集。
“大哥，我们这到底要干嘛？”
令千化紧紧跟在方言的身后，提心吊胆地看着周围茂密的丛林。
“差不多就这里了吧？”
方言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看着令千化郑重说道：“你听说过阳帝姜昱凌吗？”
令千化虽然好奇方言怎么忽然提起帝者，但也没有多问，老实回道：“阳帝姜昱凌？这天下只要懂事的孩子都知道啊！”
“很好，那你可知道他的生平事迹？”方言接着问道。
令千化摇了摇头：“只知道他成帝之时，凭一己之力降服了烈火域的所有妖兽，使得烈火域安宁到现在！”
“那你想成为像他一样的人吗？”
“怎么不想？但我能和他相比吗？”
“当然能！因为你和他一样都是天生道体！只不过他的体质是火，而你是水！”
方言的话仿佛有着让人无法质疑的魔力，听得令千化心跳都开始加速起来。
“你给我听好了，你之所以能够化形成水，并不是因为你是怪物！恰恰相反，你有着常人无可比拟的天赋！
在这世上也有很多与你一样，天生有着特殊能力的人，但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姜昱凌那样幸运，有名师指导，登临称帝。甚至有很多如你一样被当做怪物的天才，还没成长就被人活活打死！
这是上天赐你的天赋，如果你一直都活在自己是怪物的阴影里，那你这辈子都无法抬头做人，让所有人像敬畏姜昱凌那样敬慕你，仰慕你！”
“我真不是怪物，而是天才？”
令千化喃喃自语。
“当然是天才！而且还是百万中无一的那种！想想你那天晚上操控水的能力，想想你化形控物的能力，就算你祖祖辈辈是个打渔的又能如何？王侯将相就宁有种乎？”
令千化深深吸了口气，再睁开眼时，眼中似乎多了一种神采。
“虽然听不太懂大哥你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但我依然感觉很厉害的样子！你说的没错，总有一天我也要让世人仰慕我！”
“所以，我才带你来这！从今天起我会传你功法和武技，不过我只会陪你七天，到时候你必须在这山脉中单独猎杀一只九级妖兽才能回去！”
“九级妖兽？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办到？”
“这就看你自己的觉悟有多高了！”
······
四王子段武凌一直以来都是王室最低调的一个王子，因为其母亲不过是一个小家族的庶出，所以自小便不受当今的乾王重视，关于段武凌的天赋更加不为人所知，但是此时展现的修为却已经是武魄三重！
“王室藏得好深，恐怕这段武凌还不是王室天赋最强的那个！”
“怎么说？”
听风虎这么一说，徐子清和陆玉平皆是疑惑地看着对方。
“你们难道忘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小子了吗？论起天赋，王室又有哪个比得过他？”
风虎没有直呼其名，而是当做闲话一般随口说道。
“是啊，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突然想起来了，当初不过二十岁就已经是武魄六重，后来王室说他死于一个遗迹中，但我收到消息，实际上却是被南阳域的大宗门看重收为了亲传弟子。不然，如今乾王之位也不会有什么悬疑。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的修为究竟到了哪一步！”
“你们是说段无涯那小子？二十多年确实让人忘记了很多事啊！”
徐子清和陆玉平同时叹了口气，后辈弟子再优秀，与段无涯一比都显得相形见绌。
“爷爷说的是谁？”陆秀清听得几位长辈各个扼腕叹息，不禁好奇问道。
陆玉平深吸了口气，细心解释道：“段无涯是你父亲那一辈的人，乃是当今乾王最小的亲弟。比这四王子还要低调，一生未出宫门一步，但二十岁时一出手就杀了当时火神门六位武魄境精英弟子，轰动一时！”
“原来王室还有这等人物！”陆秀清心中默念，暗暗记下了这个名字。
谈话间，段武凌已经踏入了演武台上，脸上始终带着笑容：“为兄稍长姜师弟几岁，所以姜师弟先请！”
姜思恒也不做作，合手行了一礼回道：“好！那就请师兄指教！”
说完，姜思恒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柄长刀，刀身细窄，却如月光一般森寒。
“好刀！”段武凌赞赏一声，同样取出了一柄长剑，剑身如血，剑柄处的倒刺更是看得人心中一寒。
“接招！”
姜思恒手握长刀，一刀斩出，炽热如火的刀芒发出一声轻颤，在演武台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段武凌不闪不避，长剑抖落一个剑花，看似缓慢的花瓣飘落之时，却轻易地抵消了强横无匹的刀气。
“好精明的剑招！”
姜思恒心神更加谨慎，知道对方的真气比自己雄浑，一咬牙欺身而上。与这样的人交手是姜思恒一直以来的期望。胜负险中求，真气不如对方那就在刀剑之上分个高下！
身影交错，刀剑迸发的余威在演武台上留下一道道浅浅的沟壑，眨眼间就出手了上百招。
“姜师弟好手段，为兄这里有一招，你且看好！”
刀光剑影之间，段武凌长剑点在刀背之上，身影急速后退，手中长剑顺势斩出一道道剑气逼开姜思恒。落地之时，全身的剑气压缩与整个剑身之中，五品灵器发出一阵轻吟，止不住的颤抖！
灵天谷的风虎看在眼中，微微笑道：“王室的飘花葬剑和你们葬剑庄的葬剑术不愧同出一宗，这招剑式可要相当雄浑的真气才能施展出来，段武凌这是打算凭借自己修为的优势拿下这一场了！”
“哼！“陆玉平轻哼一声，似乎不愿多提这段往事。
场中的姜思恒感受到段武凌真气变化，一咬牙也施展出门中绝学，火红色的真气将自己全身包裹，宛如火人一般，倒卷的发丝更是让姜思恒显得无比癫狂。
“你也接我一招，燃木刀法！”
一声轻喝，附着火焰的刀芒掀起滚滚热浪铺天盖地，碾压而下。段武凌蓄势已久，同样一剑点出，剑气喷涌，如照亮极夜的星光狠狠撞在了一起。
两人交手声势之大远超屈杨和陆秀清，程道子和段天昱相视一眼，默契地同时出手将各自后辈拉了回来，这才使得两人没被炸裂的真气反噬。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下去休息吧！”
“是，师父！”姜思恒大口喘气，显然刚才那一招也耗尽了全部的真气，若不是程道子出手，现在自己已经重伤不起了。
段天昱同样叮嘱了一声，不过对于这样的结果还是不大满意。毕竟无论是年岁还是修为，都比对方高出一重。
接下来火神门其他弟子相继出手，只是姜思恒和段武凌珠玉在前，后上台的弟子已经让在座的众人提不起多大兴趣了。
一场吸引了整个乾国目光的观礼就这样在后辈的比斗之中落下了帷幕，而姜思恒，段武凌，陆秀清后辈之名却开始传遍整个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