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１９５章 金屋藏娇
刘远说出来的话，让人不得不怀疑，张倩倩的坏，就坏在他这个根儿上。
钢琴房外，张兰馨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声音。
钢琴曲断断续续，夹杂着张倩倩抑制不住的破碎哭声和刘远的责骂声……
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被隔音材料大幅削弱，再传递到张兰馨耳朵里，听起来仿佛来自于另一个世界某个道场上的超渡声。
张兰馨的心揪了起来，远哥不会下狠手，把倩倩打死吧？
虽然她也时常被倩倩蠢哭，说过想要打死倩倩的话，但她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她从来也没动手打过倩倩。
张兰馨想破门而入，却又怕惹得刘远更加生气，下手更狠。
过了好一会儿，刘远终于打开钢琴房的门，张兰馨退后了一步，嘴里叫着“远哥”，脑袋却直接往门内探。
刘远心中的怒火还没有完全发泄出来，他之所以会停下手，是担心张倩倩伤势太重会瞒不过张德顺和王淑芬，引来他们的不满。
眼不见为净，他决定今晚就不呆在张家大宅了，他要去江笑笑那里好好顺顺气。
他吩咐张兰馨：“给她后背上点儿药，别让爸妈知道。”
张兰馨应了一声之后，见刘远往大门外走，急忙问道：“远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
刘远的脚步停顿了一下，道：“我想起来还有份重要的文件没处理，得再去一趟办公室。
你给她收拾好了就睡吧，不用等我，我估计要忙到很晚，完了会直接在办公室里睡。”
张兰馨没有怀疑刘远的话，她家远哥对工作从来都是认真负责的。
加班，更是常有的事，她已经习惯了。
只是最近远哥好像加班得更加频繁了……
回头她得吩咐厨房，让厨房给远哥炖些好汤，给远哥好好补一补身子。
刘远打开钢琴房门之前，已经让张倩倩停下了琴音。
等刘远走出张家大门，房内的张倩倩才敢发出“嘶嘶”的抽气声。
好疼啊！
都怪周沫那个死丫头，要不是因为她，自己根本就不会挨这一顿打……
张兰馨进了钢琴房，开始熟练地给张倩倩的后背上药。
……
世纪新城五号别墅。
江笑笑还没有睡觉，她打开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上了小半杯，想着心中的那个人，然后与落地窗上自己的影子碰了个杯，将寂寞融进酒里，一饮而尽。
随后她自嘲地笑了笑，掏出手机，像往常一样，给刘远发了个短信。
一条短信只有两个字：想你。
刘远回复的也很快，也是两个字：开门。
江笑笑挑了挑眉，朝大门奔跑过去……
半个小时后，刘远拥着江笑笑，躺在床上休息。
江笑笑问道：“你今天晚上怎么有空过来？不是说最近都会很忙吗？已经忙完了？”
刘远叹了一口气，道：“公事倒是忙得差不多了，可我自己的那一摊子事却事事不顺，烦得很。”
江笑笑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刘远的心口，说道：“哪里就事事不顺了，你开在我名下的那几间纺织工厂，就运转得很不错嘛。是你的心乱了，才会觉得哪里都不顺。”
刘远又叹了一口气，道：“我最近在股市里亏大发了，这些年偷偷攒下来的钱，亏了得有一多半。
真是可恶，明明我就跟在张启年身后买的股票，他买什么我就买什么，结果他赚得盆满钵满，我只比他晚抛出去几天，就差点儿血本无归。
要不是他劝过我见好就收，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他在做套害我了。”
江笑笑很诧异地问道：“你不是说过，他是一个蠢到家的废物吗？那样的人怎么可能懂得做套害人？”
刘远摇了摇头，道：“那是从前，他又寻了一次死，醒来倒像是完全变了个人。
变聪明了不说，运气也好到爆。
不仅买股票赚钱，买块地皮也升值了，买了一大片城西的老房子，又正好赶上要拆迁了……
要是一直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他的个人资产就要超过整个德隆集团了。
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费尽心思想把张启年搞死，得到德隆集团的继承权，谁知他谁也不靠，自己就发家致富了。
显得我又可怜又可笑的……
我也想靠自己发家，所以才会跟着他的脚步进了股市，结果他那边跟捡钱似的轻松，我忙活了半天却亏了那么多钱……”
江笑笑轻轻捧着刘远的脸，道：“你不要急，不要想着挣快钱，股市风险太大了。咱们只要搞好纺织厂这一块，挣的钱就够咱们和孩子花了。”
江笑笑说完，把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对着刘远微微一笑。
刘远立即坐起来，惊喜地看向江笑笑，问道：“你怀了我的孩子？”
江笑笑笑而不语，直接打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检验单，递给了刘远。
刘远看完检验单，推算了一下，说道：“是我们重逢那天怀上的吧？”
他把江笑笑拥进怀里，一脸情深地说道：“有了孩子，我就要更努力挣钱了。
我要让我们的孩子从出生起就过上好日子。
过上我们小时候羡慕不已的那种好日子。
我们小时候吃过的苦，绝不让他尝到一丁半点儿……”
江笑笑想起小时候的那些事，看向刘远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
可一想到那个人，她又坚定了下来。
她侧了一下头，把视线移到薄薄的空调被上，轻轻地“嗯”了一声，道：“我相信你，你一定会让我们一家人过上好日子的……”
刘远激动地亲了一下江笑笑的肚子，大声保证：“爸爸一定会让你和你妈妈过上好日子的！”
……
Ｚ省，珍珠养殖基地不远处的一家宾馆里。
周沫戴上星际语言转换器之后，开始给ＥＴ星的奥特洛发语音信息。
“奥特洛，我是蓝星９５２７，大后天就是约定好的交易日了，我想提前到今天卖一批货，你帮我问问，斯尔那边能不能接受。
我急需星币升级我的牧场和渔场。
还有，除了蔬菜，我手上还有一批淡水鱼，请帮我问问斯尔，他们家要不要淡水鱼。”
第１９６章 交易提前
斯尔曾说过，有一个星际联盟物资总控部门，专门抓扰乱物资把控的星际走私行为。
要不是怕这个部门发现她异于常人的系统升级速度，从而得知她参与了ＥＴ星斯尔家族的星际走私，周沫现在就可以把货直接卖给系统，换回一大笔星币。
因为这个部门的存在，周沫现在想要大笔星币，只能通过卖东西给斯尔家族来换取。
虽然斯尔也曾说过，即使她的行为被发现了，联盟也不会浪费人力物力、千里迢迢地来蓝星惩罚她。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联盟就是要惩罚她呢？
或者，万一联盟有重要的事情要来蓝星，顺便把她捎回去审判呢？
小心驶得万年船，能不暴露还是尽量不要暴露的好。
如果斯尔不要淡水鱼的话，她就只能先存着，等个一两年，再分批卖给田园系统了。
至于提前交易蔬菜的事情，周沫猜想，斯尔那边应该不会反对。
斯尔家族家大业大，肯定一早就准备好了足够的星币等待交易了，况且，她只是把交易日期提前了三天而已。
周沫之所以想提前交易，主要是想提前得到一笔星币，用来升级牧场，解锁商城里的牲畜幼崽。
她与杨老九商量好了，建在荒山坡上的那几个养殖厂所需要的牲畜幼崽，全部从系统里买。
等他们离开Ｚ省回到常山市后，就找个没有监控的僻静角落，把牲畜幼崽从系统里取出来。
杨老九再联系个运输队，帮他们把这些幼崽装车送回杨家湾，谎称是从Ｚ省的牲畜养殖基地买来的优良品种。
连装牲畜幼崽的各种笼子，她都已经买好存到系统背包里面去了。
现在就差最关键的升级牧场、解锁幼崽这一步了。
周沫发完语音消息，就敲着桌子等待奥特洛的回应。
她的嘴里还念叨着：“星币星币，快到我的碗里来……”
……
ＥＴ星。
斯尔刚巡查完餐厅回到住所，就见奥特洛眼睛发亮地朝他冲了过来。
奥特洛一个急刹车，算好要停在离斯尔一臂之远的位置上，结果地板太滑，他一下子撞到了斯尔身上。
斯尔伸出两个手指头，很嫌弃地把奥特洛推开：“你这么一个彪形大汉就不要学那些娇媚雌性投怀送抱了，我没兴趣。”
奥特洛往后退了几步，激动的大喊：“少爷，蓝星９５２７说，她有淡水鱼，淡水鱼！
她还说她需要星币升级她的牧场和渔场，牧场和渔场！
这意味着我们以后除了能吃到蓝星的蔬菜，也能吃到蓝星的禽兽和水产了！
我已经好几十年没有吃过那些东西了。”
斯尔听完也兴奋起来。
因为９５２７送来的蓝星蔬菜，他们斯尔家的餐厅生意，已经能压他们的老对手一头了。要是再加上蓝星的各种禽兽和水产，绝对可以独霸整个ＥＴ星的餐饮业。
他知道９５２７的系统里不仅有农场，还有牧场、林场和渔场。
但他没料到，９５２７这么快就把牧场和渔场点亮了。
需要星币升级？
当然没有问题！只要把牧场和渔场的产品都卖给他就行！
斯尔拉起奥特洛的手，一边往奥特洛的工作间走，一边说道：“马上帮我联系９５２７，我现在就要买她的淡水鱼！”
奥特洛应了一声，又道：“还有一件事，９５２７问您能不能将原定的蔬菜交易日提前到今天。她在等您的答复。”
“当然可以！
联系她，让她把蔬菜发过来，我统计好数量立刻给她邮寄星币！
对了，她不是经常需要金子吗？
你给她邮十箱过去。我按３００星币一箱算给你。当是给你们发奖金了！”
奥特洛一听有奖金，立即干劲十足地登上星网，与他的“福星”９５２７联系去了。
周沫只等了几分钟，就接收到了奥特洛的回应。
“９５２７，你真的已经点亮牧场和渔场了吗？你有多少淡水鱼？存了多少禽兽？赶快邮过来，斯尔少爷全都要了……”
禽兽？听上去太像骂人了。
周沫忍不住纠正了一下：“牧场养的那些叫牲畜……”
奥特洛“哈哈”一笑，道：“怎么叫不要紧，快点儿把那些淡水鱼，那些鸡、鸭、鹅、牛、羊、猪什么的，全都发过来。只要是你那牧场和渔场的产品，斯尔家都要！”
周沫道：“抱歉，牧场等级没有升上去，目前牧场仓库里只有几十只鸡，渔场的鱼类比较多，还有一些其他的淡水产品。”
斯尔大手一挥，对奥特洛道：“让她有什么就邮什么，多少不论，货一到我马上就付款！”
……
交易完毕，周沫清空了所有库存，然后，她接到了两个邮件。
一个是此次交易所得的所有星币，包括卖蔬菜的，卖鸡的、卖淡水鱼以及除鱼以外的其它水产品。
另一个邮件里面，是十箱小金砖。奥特洛说过，这是斯尔高兴之下给她发的奖金。
奖金？
还真是奖“金”啊！
周沫默默地翘起了大拇指，隔空向远在ＥＴ星上的斯尔点了个赞——真壕！
星币到手，周沫立即将牧场的窝棚等级升到了顶级。
拉开商城列表，里面所有的牲畜幼崽都已经解锁成功。
周沫把列表浏览了一遍，发现除了鸡、鸭、鹅、牛、羊、马、猪这些常见的牲畜幼崽，列表里还有诸如羚羊、麋鹿、狗熊、熊猫之类的珍稀动物。
列表的最后面，居然还有各种各样的蛇？
周沫搞不懂，没毒的蛇养来吃也就算了，有毒的为什么也要养？
难道外星人的毒抗性很强悍，可以不惧蛇毒？
她点开了系统说明才知道，原来这些毒蛇是用来入药的。
星际联盟的战士们也要出征，也会受伤，有些治疗用的药物里，就需要这些毒蛇身上的相关成分。
特别是蛇毒，居然能抗癌、抗凝、止血、镇痛。
当然，蛇毒对于联盟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作用——制成毒弹投向敌营，杀伤力超强！
周沫看完，直呼“大开眼界”！
但不管如何，她是不会在她家的养殖厂里养毒蛇的，那些不常见的都不能养。
牧场里的熊猫她倒是想弄一只出来养养，萌萌的国宝啊……
会爬到高高的树上远眺、会打滚卖萌、摔倒了还会“嘤嘤嘤”的小可爱啊……
——想想就算了！
她要是敢养，肯定会被请喝茶的。
第１９７章 你妈小时候爱俏
随着牧场窝棚的升级，牧场里面大变样。
从半亩大的草地扩张成了一片种满牧草的草原。
五个简陋的草窝也变成了上万个排列有序的牲畜棚。
买好了智能机器人、输好了指令，牧场这里面的运作就不需要周沫亲自动手了。
但两天以后带回杨家湾的那些幼崽，还需要她买好再装进预备的各种笼子里面。
这样，才方便她到时候直接连笼子一起带出去。
弄好了这一切，周沫才去了渔场。
这次与斯尔家族交易所得的星币数额巨大，完全够她把牧场和渔场里的咸水区域一起升到顶级。
她马上就可以拥有一片海了！
一片面积为１８０００平方公里的汪洋大海。可养殖鱼类、贝类、虾类、海澡类……
周沫手中点着升级升级，心里却想着，难得来一次盛产海鲜的Ｚ省，回家时要是不顺便带一些系统渔场的海鲜回去，多对不起自己这张嘴啊。
唉，要不是Ｘ省不临海，海鲜不好买，她就不用担心拿渔场海鲜出来会引人注目，也不用非得找个幌子遮掩了。
如何能常常在不好买海鲜的杨家湾光明正大地吃海鲜？
这还真是个大问题。
她回头得好好想一个办法出来。
咸水区域升到顶级，原本的小池塘果然变成了一片一眼望不到头的汪洋大海。
周沫又买了一个跟“不要笑”长得差不多的高级智能机器人，给它输好了相关指令，让它与“不要笑”一起管理渔场。
“不要笑”负责管理淡水湖，它负责管理大海。
周沫还随口给它取个了名，叫“不要哭”——
真是恶趣味……
接下来，周沫又在系统商城里买了大量的淡水珍珠蚌和淡水鱼苗。这是预备要养到后山大水库里去的。
买好之后，周沫从系统背包里拿出几十个大水桶，这些水桶是与关牲畜的笼子同一天买的。
买来装珍珠蚌和鱼苗用的。
周沫预留了两个大水桶装海鲜，把买好的珍珠蚌和淡水鱼苗塞进其他大水桶内，放进了系统背包里，这才打着哈欠出了渔场，出现在宾馆的床上。
今天的事情，都进行的十分圆满。
库存清了，牧场和渔场如愿升级了，连想要的高清摄像的设备，奥特洛也答应给自己弄了，过两天就能邮过来。
预备要带回杨家湾的牲畜幼崽、鱼苗、珍珠蚌也买来分装好了。接下来，周沫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倒下，躺平，睡觉！
……
与此同时，远在ＥＴ星的斯尔大手一挥，对众多仆人说道：“传令下去，紧挨家族总库，再建十个比它大十倍的保鲜仓库！”
不一会儿，这事就传到了斯尔家族的族长耳朵里。
族长匆匆赶过来，问斯尔：“听说你要再建十个比家族总库大十倍的保鲜仓库？”
斯尔兴奋地说道：“蓝星田园系统管理者９５２７已经点亮了她的牧场和渔场。
刚才又与我们交易了一批蔬菜和水产品，得到了一大笔星币。
这些星币她将会用于牧场和渔场的升级。
下次交易，她给我们供的货就不只是蔬菜了，还有数不清的禽兽和水产品。
我们现有的仓库肯定就不够用了。
按我们之前所预计的，我们还能赶在联盟有所察觉之前，再与蓝星９５２７进行三十六次交易。
如果不是餐厅那边会不断消耗这些食材，就算这十个大仓库建好了，也不一定够用。”
族长沉吟了一会儿，道：“嗯，建仓库势在必行。
但是，我们斯尔家面临着一个很严峻的问题——
短期内，我们可能拿不出那剩下的三十六次交易所需要的星币了。”
斯尔稍微想了想，就知道族长为什么会这么说了。
为了避免引起联盟物资总控部门的注意，他们家目前只敢在ＥＴ星的各个餐厅里卖蓝星菜，而且还是限量供应的。
销售出去的货物量少，进货量又超大，货物的囤积，造成了资金的积压。
他们家资金周转不开了。
斯尔见族长一直看着自己，立即开口说道：“下次交易的数额还是要凑齐的。
下次交易完成之后，我再与９５２７谈谈延期付款的问题。
要是她不答应，我们还可以考虑一下向ＥＴ星上的其他三大家族借款。”
族长一下子变了脸色，严肃地说道：“向其他三大家族借款？
就算他们不要利息，我们家也不会去开这个口的。
你忘了斯尔家与那三家是什么关系了吗？
你记住！我们不只是竞争对手，我们还是世仇！”
斯尔立即低下了头：“我错了……”
……
第二天傍晚，杨老九和周沫祖孙两个去海边景区逛了逛，买了一堆海螺壳、太阳镜之类的小东西。
这些都是杨老九要买的，说是林春花肯定会喜欢。
后来，他看到了一个姑娘穿着花里胡哨的沙滩裙在沙滩上拍照，就又跑到一个卖裙子的摊位上，一口气给杨晓燕买了五条裙子。
付钱的时候，他硬磨着摊主，让摊主送了一顶大帽檐的沙滩帽。
杨老九对周沫说道：“你妈穿这些裙子，肯定比这里所有的小姑娘都好看！
你妈小时候可爱俏了，梳个头都要老半天，还得前后两块镜子对着照。
可那时候咱们家穷，连给她买件新衣服，都得等到年底，买来了还要留着过年那天才给她穿……
后来她长大了，离开了杨家湾，我给她买了，却不知道往哪里寄了。
好在她现在回来了……”
不知道为何，周沫听着杨老九的这些话，突然就有点儿鼻酸。
外公外婆在她妈跑掉的那些年里，肯定过得特别煎熬。
别看她外公嘴里天天嫌弃她妈，其实他还是很疼女儿的。
就算时隔多年，他也还记得女儿小时候的样子。
出来游玩，他也惦记着要给女儿买漂亮裙子。
平时很节俭，但给女儿买裙子时，却一口气买了五条！
周沫很羡慕她妈妈，有外公这样的好爸爸。
她可以肯定，她的爸爸周庆军，从来都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就连把她看进眼里的时候，都极少。
除非她一直干扰他画画，他才会皱着眉头不耐烦地问她：“你又怎么了？”
第１９８章 “打预防针”
眼圈微红的周沫做了个深呼吸，迅速调整了一下心理状态，然后笑着与杨老九说话。
“等会儿我们找个地方吃晚饭，吃完回宾馆好好休息，明天上午，咱们要去买那些养鱼养珍珠的专业设备。
还有那个珍珠打孔机，我也需要买几台备用。
在买东西之前，咱们还得找个地方用金子换些钱。卡里的余额没多少了……”
周沫嘴里不停地说着明天上午的行程安排，心里则在想：与其羡慕妈妈有个好爸爸，还不如专心搞养殖赚钱！
赚钱才重要！
等手里有了钱，她自己就可以做别人的甲方“好爸爸”！
杨老九点了点头，道：“这些裙子带回去，你可别说是我买的，你就说是你给她买的，省得她知道我关心她，整个人又飘起来。
七月半快到了，她要是飘起来，肯定会闹着要去那短命鬼的坟上祭拜的……”
……
１５号下午五点多，三十几辆大卡车排成一排，载着无数牲畜幼崽和鱼苗、珍珠蚌进了杨家湾。
早就接到电话的杨小满和村支书带着一些村里的闲人等在路边。
大家都以为这些车是从Ｚ省来的，但其实，它们属于常山市的某个运输队，连车牌号都是Ｘ省常山市的。
只是一般人看到这么多满载的大卡车，首先就会被车上那些闹哄哄的牲畜幼崽所吸引，很少有人会注意车牌号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
卡车太大，路就显得窄了。
从村里去山坡那里的路更窄，车子根本走不了。
杨老九只得让运输队在村边一片空旷的场地上停车，先把货卸下来再说。
杨小满见了这种情况，立即打电话给砖厂，让砖厂的人帮忙联系那些拉砖的货车来运货。
那样的小货车是可以直接开到山坡那边去的，运货也方便。
杨小满对着电话说道：“来的货车越多越好，让司机师傅们都加油满，因为要运的货太多，得多跑好几趟……
该给的工钱一分也不会少，除了钱，我再每人加两包好烟……
我就在村里，让他们直接来杨家湾就好。
等我这边忙完了，明天请你吃饭，正好我大伯从Ｚ省带了海鲜……”
杨小满打电话的时候，杨老九就眼含笑意地看着他。
小满这几个月来变化也挺大的，没有以前的憨傻劲儿了，办事也利落敞亮。
他爸他妈要是泉下有知，也能含笑九泉了……
第一辆大卡车刚刚停下，大家就围过来帮忙了。
有人好奇地问：“老九叔，这些车上载的都是些什么呀？这乌泱泱的几十车，太吓人了！”
杨老九回道：“一百头小牛、二百头小羊、三百头猪崽。
鸡苗、鸭苗、鹅苗，共五千只。
还有十万尾鱼苗和几万个珍珠蚌。
最后五辆车上载的是饲料和牧草种子。
另外，我还捎带了两桶海鲜回来吃，回头我给每家都送一点尝尝鲜。”
众人都很震惊！
乖乖，这么多东西，怕不是把人家养殖厂都搬空了吧？
他们不约而同地在心里算起了账，都想算算杨老九这一回到底花了多少钱。
但他们只听杨老九说了这些东西的数量，并不知道它们的具体单价，也不知道杨老九把它们从Ｚ省运回来花了多少运费，只能是越算越糊涂——
不算了，反正总额肯定是他们想像不到的数字！
还是赶紧帮忙卸货吧，等老九叔忙完了，就要给他们分海鲜了。
海鲜可稀罕了，县里买都买不着，得去市里才买得到。
就算市里买得到，大家也不舍得去买。
肉不多，还贼贵！
杨小山的老婆一边帮着卸货一边问杨老九：“老九叔，你怎么还买了这么多鸡苗和鸭苗啊？
晓燕妹子不是在桃园里养了鸡鸭的吗？
直接让她存一些蛋，自己孵化好了，那样才更划算。”
杨老九一拍腿，暗道一声，“这个问题问得好！”
他正想宣传一下这些“优良品种”有多么的与众不同。
等大家都知道了它们的不同之处，无论它们以后怎么长、长成什么样，大家都不至于太惊讶了。
杨老九清了清嗓子，大声说起来：“这些鸡苗和鸭苗是Ｚ省养殖基地里培养出来的优良品种。
成长周期短，体形大，营养价值更高，吃起来味道也更好……
养大后一斤能卖三十块钱，这个价是桃园那些普通品种的两三倍呢！”
听到杨老九的话，大家都有些难以置信。
“是不是真的啊？什么时候鸡和鸭能卖三十块钱一斤了？”
海鲜大家不懂行情，鸡鸭他们可太懂了。
他们自己家里养着，集市上也有的卖。
吃饲料长大的便宜一些，农村人自己养的走地鸡稍微贵一点，就杨晓燕养在桃园里的那些，被农家乐的客人们追捧成那样，也不过才卖十二块钱一斤。
这些鸡苗鸭苗是镶金了吗？长大了卖三十块一斤？
杨老九微微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开始说瞎话：“当然是真的！
我和小沫在养殖基地里亲眼见到的，好几个开大酒店的，都特地开车过去大量买呢。
三十块一斤，人家不但不嫌贵，还担心自己抢不到。都嚷嚷着要预定下一批。
不仅是鸡鸭，这里的其它牲畜幼崽也都是优良品种……
比如笼子里的这头小黄牛，别看它现在小，长大以后至少能到１２００斤！”
众人：“黄牛还能长得那么重？１０００斤的都少见，这小家伙以后能长到１２００斤？”
杨老九点点头，又道：“还有这个笼子里的小山羊，能长到２３０斤左右……”
众人：“哇！”
杨老九：“这头猪崽，用不了半年，就能长到２５０斤……”
众人：“哇！”
杨老九又简单介绍了一下鱼苗和珍珠蚌，到最后，他的嘴巴都干了。
他看着众人震惊不已的样子，侧过头，轻轻地问了问站在他身边的周沫：“我说的怎么样？有没有漏掉什么重点？”
周沫悄悄翘起大拇指，轻声道：“外公说得特别好！”
说完，周沫从斜挎包里掏出一个西红杮递给杨老九：“外公，润润嗓子。”
杨老九接过西红杮啃了一口，“真甜！”
吃完西红杮，杨老九又不确定地轻声问周沫：“我说了这么多，应该会有效果吧？”
周沫点点头，轻轻回道：“肯定会有效果的，说不定以后来买货的客人问起，大家还能帮着我们解释一句——那可是Ｚ省养殖基地培养出来的优良品种，长得大又好吃，不是很正常的嘛？”
周沫伸出手掌，杨老九与她击了一下掌。祖孙二人相视一笑。
第１９９章 招人
被关在笼子里的牲畜幼崽和装在水桶里的鱼苗、珍珠蚌，不断地被抬到空旷的场地上。
农家乐的客人们路过时见到这一幕，都十分好奇。
听说是桃园的主人要搞养殖，养的还是Ｚ省来的优良品种，心中都升起了期待。桃园里的鸡鸭特别好吃，同一家养出来的牛羊猪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吧？
有个客人对杨小满和杨老九说道：“到时候出栏了，第一时间通知我们啊，我们开车过来买。”
杨小满立即说道：“行，到时候我给您打电话。”
客人满意地往农家乐小院那儿走了，去排队吃饭。
杨小满对杨老九说道：“我原本还担心咱们一下子养这么多，到时候会卖不出去。听到他这么说，我就有信心了。”
杨老九对此倒是一点儿也不担心。
这么好的东西，怎么可能卖不出去？
“对了，水库那边确定没问题吧？”
虽然吃小鱼的白鲟已经被保护区的人接走、安装了超声波追踪器后放生了，杨老九还是担心水库里会不会有其它能扯破网箱吃鱼的大家伙。
因此，他去Ｚ省之前，不但在水库里安好了网箱，还在各个网箱里放了一些杂鱼。
十几天过去了，如果真的还有那样的大家伙，这些网箱里的鱼就应该会消失，或者变少……
杨小满回道：“没有问题。
我抽空开船去查看了几遍，网箱没有破损，咱们投进网箱里的那些杂鱼也没有消失或大幅减少。
这说明白鲟离开水库之后，水库确实再没有这方面的隐患了。”
杨老九点了点头，又去问村支书的侄子：“小辉，山坡那边的养殖厂都建好了吧？”
去Ｚ省之前，他还找了市里畜牧局的技术员，在技术员的指导下对养殖厂做了合理的规划。
又请了匠人按规划好的方案去建那些基础设施，比如搭建窝棚和存放饲料与牧草的小仓房，砌喂水、喂食、排污的管槽，安装水电之类的。
村支书的侄子杨辉负责跟进。
期间要是缺了什么材料，杨辉就会告诉杨小满，让杨小满去采买。
杨辉正与另一个村民从车上抬下一笼小猪，把笼子抬到一边后，他才回道：“老九爷放心，都建好了。
咱们请的匠人多，开的工钱高，伙食又好，知道咱们赶时间，匠人们干活时都铆足了劲。
这不，不过十几天，各个山坡上的基础建设都已经完成了。
虽然时间紧，但绝对不存在偷工减料的问题，各处的质量都过关。
需要用的那些小工具，小满叔也都买好了。
我昨天还按技术员说的那样，把每个棚都做了消毒处理，现在就等着这些牲畜幼崽进棚了。”
杨老九拍了拍杨辉的肩膀，说道：“辛苦你了！
晚上来我家，我给你把这些天的工钱结一结。
另外，我需要聘请十几二十个人帮我管理这些牲畜。你帮我问问谁愿意来。
愿意来的，今天晚上九点，到我家找我谈工钱。”
本来早就应该把合适的人选聘请好的，但杨老九手头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又忙又乱，就把这件事情给疏忽了。
……
大卡车这边还在卸货，给砖厂拉砖的那十几辆小货车就到了。
小货车装满货，一趟一趟地往那些山坡上跑，从下午六点，一直跑到夜里八点半，才把牲畜幼崽都送到了各自的养殖区域。
大水桶里的鱼苗和珍珠蚌，则被送到了水库边。
由杨小满和杨晓燕带着人开着船往各个网箱里面投放。
何山等人主动请缨，说要帮忙照管各种牲畜。
杨老九只让他们今晚帮忙守一夜，他马上回村招聘长期的照管员，明天一早就把他们替换回来。
……
杨老九沿着山边小路慢慢地走回家。
何山他们几个，他迟早要退回给张启年的。
张启年对晓燕的别样心思，让他始终心存顾虑。
在听说了张倩倩到杨家湾来丢蟑螂的事情之后，他的顾虑就快要变成抵触了。
如果可以，他情愿把张启年捐给他们村修路的钱，还有投给农家乐的钱，十倍奉还。
只是有些人情是不能用金钱来计算的，比如张启年给林春花找最好的医生主刀动手术的事，杨老九就得记他一辈子的好……
杨老九决定，等手头上的事情都理顺了，他无论如何，都要找机会与张启年好好谈一谈，划出彼此相处最舒适的界线。
什么是最舒适的界线？
说白了，就是只要你不惦记我闺女，怎么着都行！
……
到了晚上九点，杨老九家只来了三个人应聘牲畜照管员。
一个就是村支书的侄子杨辉，另外两个是村里的一对老夫妻。
杨辉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挨家挨户地去问了，只有福叔和福婶愿意来。哦，还有我，我也愿意的。”
杨老九想抽旱烟了。
失算了。
他以为会有很多人来竞选照管员的，结果却只来了两个。杨辉不算，他明显是来凑数的。
明明之前农家乐的那些岗位一抛出来，村里的男女老少，都疯了似的冲过去竞选的。
有些人为了抢一个工资高一点儿的岗位，甚至还互相翻起了陈年旧账。
怎么到了他的养殖厂这里，就没什么人愿意来了呢？
杨老九问杨辉：“他们是不是怕我开的工钱低？”
杨辉摇了摇头，道：“不是工钱的问题。
他们都说，照管牲畜太累，牲畜的粪便又臭气熏天，难闻得很。
就算一个月给五六千，他们也不愿意干。
他们情愿在村里摆个小摊儿，卖卖农副产品和汤汤水水，半个月下来也能挣一千块左右。
还有人说，就爱呆在村里，村里人来人往的，热闹。山坡那儿只有不会说话的牲畜，怕没人陪着说话会被憋死。”
杨老九：……
照管大批牲畜，的确是份又脏又累的工作。
因为农家乐的火爆，村里人的生活在这半个多月之内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自己摆小摊儿能挣钱，给农家乐干活也能挣钱，年底还有大笔的分红。
他们找到了更轻松的生活方式，自然就不想再那么辛苦了。
杨老九有些犯愁，这下难办了。
那么一大堆牲畜，请不到人照管，他又不愿意让何山他们干，光靠自己家这几个人，根本就养不过来。
而且杨晓燕和杨小满都各自有事。
还有水库那边……
总不能他拉着老妻和孙女天天连轴转吧？
这样下去，没等那些牲畜长大，他们的身体就先垮掉了——
突然，杨老九伸手用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是我钻牛角尖了！村里人不愿意干，不代表村外的人也不愿意干嘛……”
第２００章 空手抓龙虾
杨老九看了看手机，现在是夜里九点多，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睡了，没睡的也准备要睡了。
这个时间跑去别的村招人也不合适。干脆明天一大早再去。
村支书在岭上大队的几个村子里，说话都极有份量，到时候可以让村支书这个“信誉保障”跟他一起跑一趟。
招人肯定能更容易一些。
至于眼前这三个……
杨老九道：“福子和福子媳妇要是愿意给我看牲畜，我每个月给六千，每人六千。要是牲畜长得好，年底我还会再发一份奖金。”
福子夫妻二人立即感谢杨老九，并表示自己将会十二分小心地照管那些牲畜，绝不让杨老九多操心。
一旁的杨辉插了一句：“老九爷，您别光对福叔和福婶儿说啊，还有我呢！”
“你真愿意给我管牲畜？不是来凑数的？”
杨辉说道：“我当然愿意啊，六千块一个月呢。工资这么高的工作，换了从前，上哪儿找去？
我也想趁这两年多挣一些，好给自己多存点儿老婆本。”
杨老九点了点头，道：“那行，从明天开始，养鸡那面山坡归你管。福子夫妻两个管临水的另一面，那里养着鸭和鹅……”
至于牛、羊、猪这些，得等明天招好了人手再来分配……
心中有了打算，杨老九便展开了眉头。
他转身问了问林春花：“我和小沫带回来的那两大桶海鲜放哪儿了？
咱们分捡一下，给各家都送一份过去。”
“就在厨房门口摆着呢，小沫说里面又有虾又有蟹的，我怕它们乱爬，都没敢打开上面的网罩。
你等会儿，我先去拿一捆塑料袋来，用塑料袋来分装。”
林春花说着就进了屋，再出来时，手中便多了一捆大号塑料袋。
这是杨晓燕批发来给客人们装鸡鸭用的。
挺厚，不容易被扎破。
等林春花到了水桶边，杨老九才打开了网罩。
林春花朝桶内一看，就看到了那些在桶里乱爬的大龙虾。
她惊喜地说道：“你们还买了这种怪模样的大虾？
这就是上次咱们在慈善晚会上见到的那种吧？
当时我可想尝尝看了，可又怕自己不会吃，惹别人笑话。”
周沫这才知道林春花当初的真实想法，她有些心疼地说道：“以后外婆要是想吃什么，就直接告诉我，我给您买！”
林春花摸了摸周沫的头，笑着说道：“好，外婆以后就等着你孝敬了。”
周沫看准了水桶里的一只大龙虾，一出手就把它抓住了。
她这动作惹得林春花大叫起来：“小沫快放下快放下，危险！它挥着大钳子呢，当心被夹到手！”
周沫笑着说道：“外婆放心吧，我学过怎么抓，不会让它夹到我的。”
她眼明手快，又掌握了抓龙虾和螃蟹的要点，手上的力气也不小，这些虾兵蟹将绝对没有机会夹到她的手。
周沫说话的时候，杨老九已经拿了一个塑料袋，将袋口抖开，朝周沫张着。
周沫立即把大龙虾塞了进去。
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
即便如此，林春花还是不放心。
“你别再用手抓了，我去拿个煤钳子来……”
林春花转身进了厨房，拿出一个煤钳子，可事实证明，煤钳子根本就不管用，它制住那些海虾海蟹之后，稍一用力，就滑脱了。
最后还得靠周沫。
杨辉和福子夫妻二人见周沫一抓一个准儿，一抓一个准儿，看了好一会儿之后，他们自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周沫的“抓虾神功”。
于是，他们也将手快速伸向桶内。
速度之快，让杨老九和周沫根本来不及阻止。
果然，不出两秒钟，他们三人就先后发出了“嗷嗷”的惨叫声，并狂甩手指头。
周沫果断上手，直接掰碎了夹在他们手上的龙虾钳子……
面对几人难以置信的表情，力大如牛的周沫拿着坚硬的碎钳子笑了笑，道：“不用谢我……”
……
等海鲜分下去，村里人又一次震惊了。
他们以为杨老九说的两大桶海鲜，无非是一些大小黄鱼、海蛎壳、蛏子之类的便宜货，没想到除了这些便宜货，还有大龙虾、大海蟹和海参！
而杨老九分给他们的两个袋子里，不但有黄鱼和贝类，还有一只大龙虾，一只大海蟹，以及一两个海参。
这些东西，加起来至少价值四五百块！
村民们不好意思收，觉得太贵重。
“就算今天帮忙抬了抬牲畜幼崽，也不用给这么多啊。”
杨老九道：“都收着吧，我们买的时候就想着要给大家尝鲜的，不然我们也不会一下子买这么多。天热容易坏，吃不完就浪费了。”
村民们这才收下了，然后对杨老九说道：“以后有活要帮忙，不用客气，直接来喊我们一声就行……”
……
第二天一大早，杨老九就到了村支书家中，请村支书陪他一起到岭上大队的其他几个村子里招人。
村支书立即就答应了。
谁知两人才走到村口，就被一大群外村人围住了。
一问才知道，这些人都是来应聘养殖厂照管员的。
原来，村里人虽然都不愿意当照管员，但他们心里都明白，给杨老九照管牲畜是一份难得高薪的好工作。
自己有钱了不想干脏活累活，但自家那些亲戚还在贫困线上挣扎呢，他们既不嫌脏，也不嫌累，就缺一份离家近、工资又高的好工作。
因此，昨天他们拒绝了杨辉之后，立即就派家里的孩子给亲戚家送消息了。
一传十、十传百，一夜之间，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杨老九开了养殖厂，需要人手照管牲畜。
还有人悄悄地传，杨老九开的工资，每个月至少五千块呢！
从前他们想找份离家近的工作，只有去附近的砖厂搬砖。
搬砖累啊，一天下来浑身骨头疼得跟散架了似的。
就算是这样，一个月下来最多也才三千出头。
给杨老九的养殖厂放放羊、放放牛、喂喂猪、喂喂鸡鸭鹅什么的，能有搬砖累？
而且五千块一个月，比搬砖足足多出近两千块呢！
这样的好工作，谁不来谁是傻子！
递消息给他们的杨家湾人：……
来应聘的外村人把杨老九和村支书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杨老九高举右手，道：“停停停，都安静一下，不要急！我要招的人数不少，但我有一个条件。
下午我会把市畜牧局的技术员请来，让他教大家怎么照管牲畜。
到时候大家一起去，技术员教一遍，你们做一遍，谁做的好，谁就留下来。
工资每个月六千，表现好的照管员年底还能得一份奖金。
希望我们共同努力，把养殖厂搞得红红火火的。
这次落选的人也不用太失望，没准明年我们就要扩大规模了，到时候，肯定还得再招一批人……”
第２０１章 珍珠首饰，突发事件
当天下午，杨老九便顺利招好了人，并长期聘请了那个畜牧局的技术员。
杨老九给技术员开了一份比本职工作还要高的工资，让他到杨家湾来做兼职。
技术员只需要每周抽一天时间过来，给牲畜做做防病防疫措施，就能多得一份工资，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到了晚上，杨老九终于把各处都安排好了。
村支书、杨十五以及何山他们几个被邀请过来吃饭，与杨家人一起围坐在厅堂的大圆桌上。
大圆桌上，摆着各种各样的海鲜，盐焗大龙虾、蒜茸蒸鲍鱼、香辣梭子蟹、酱香皮皮虾、海鲜烩、爆炒香螺肉……
除了海鲜，还有一些搭配着吃的蔬菜。
桌子底下，还有两箱冰镇过的啤酒。
杨老九弯腰将其中一个啤酒箱打开，把啤酒拎到桌子上，又用开瓶器逐一打开了瓶盖，递给在场的每一个人——除了周沫。
杨老九笑着说道：“小孩子不能喝酒的，对身体不好，但是外公给你买了一瓶冰镇可乐。”
周沫笑着接过可乐，道：“谢谢外公。”
接下来，杨老九端着倒满了啤酒的碗，向来客敬酒，说了一些感谢帮忙的话。
何山道：“杨老爷子快别客气了，我已经等不及要吃海鲜了，再说下去，我都要流口水了。”
众人哈哈大笑。
杨老九首先下手，从桌子中间那个超大的圆盘里拿了一只盐焗大龙虾，快速地剥好，递给林春花。
其他人也纷纷朝自己最爱的那一盘下筷子。
鲜甜、香辣的海鲜，再配一筷子爽脆的蔬菜，就一口冰镇的啤酒，那滋味简直是太美妙了！
酒足饭饱之后，村支书、杨十五和何山他们几个互相搀扶着走了。
之所以要互相搀扶，并不是那两箱啤酒的问题，而是他们吃得太饱了。
杨老九目送他们离开，等他们下了水泥阶梯，渐渐走远，才转身进了家门。
……
周沫陪着林春花和杨晓燕收拾好了饭桌和碗筷，又扫了扫满地的海鲜壳。
干完这些，她又去洗了澡。
一直到了九点多，她才把她和杨老九带回来的两个大袋子，从床底下拖出来。
袋子里面装的是杨老九给林春花买的海螺壳、太阳镜那些小玩意，还有给杨晓燕买的五条沙滩裙、一顶大檐帽。
以及，周沫悄悄塞进去的珍珠首饰。
有珍珠耳环、珍珠项链、珍珠手串和吊坠。
黑色的，金色的，白色的，粉色的……
这些珍珠都是从她养在系统渔场内的珍珠蚌里开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大珠子，还光彩照人、圆润可爱。
她在Ｚ省亲手好打了孔，才找到当地专营珍珠饰品的珠宝店，让人家给她加上一些配饰，做成了成品珍珠首饰。
为了防止别人偷换她的珠子，她还全程盯了两天。
这些珍珠首饰就是她给家人准备的礼物。
林春花和杨晓燕收到杨老九买的东西之后，都十分感动。
等到她们见了周沫准备的珍珠饰品，感动就变成了兴奋。她们一下子就被这些美丽的珍珠给征服了。
“这些都是给我们准备的吗？能随便挑吗？”
周沫点点头，道：“就是给你们准备的，妈妈和外婆随便挑，舅舅，你也来挑。”
杨小满一时没反应过来，他道：“我一个大男人，戴这些玩意不像话，娘里娘气的。”
周沫捂嘴偷笑，“让您帮舅妈挑的。您要是想戴，这种黑色的手串也挺不错的。”
三人挑了一阵，却都只挑了一两件。
周沫干脆把剩下的那些随手分成了三堆，推到了三人面前。
“都拿去吧，喜欢哪个戴哪个！以后有机会，我还给你们买。”
林春花把自己面前那对粉色的珍珠耳环挑出来，拿给杨小满。
“程老师戴这个肯定好看，粉色衬她。”
杨晓燕也将一条粉色的珍珠项链挑了出来，递给杨小满。
“这条也是粉色的。”
两个还要再挑一些送给程娇娇的妈妈王春香，杨小满立即抱着自己面前的那堆饰品走了。
“够了够了，娇娇从我手上这堆饰品里面挑一两件送给她妈就行了。”
杨老九坐在一边，看着杨小满的背影笑骂了一声“傻小子”。
杨小满走后，林春花戴上了一串白色的珍珠手串，她对着自己的手腕看了又看，道：“还是戴珍珠好，珍珠不像金子那么贵，一点儿也不惹眼。”
杨晓燕点了点头。
两人显然并不知道这些珍珠的价值。
它们比黄金贵多了。
这些做手串、耳环、吊坠的，都是大珠子，一颗就能卖２０００块。
就算是那些稍微小一些的珠子串成的项链，那家专营珍珠的珠宝店也开了两万块一条的高价，问她卖不卖。
周沫不缺那点儿钱，当然是不卖的。
周沫看着杨晓燕和林春花将珍珠饰品往身上戴的样子，心道：“不知道它们的价值更好，这样，妈妈和外婆才会舍得戴，不会把它们像那些黄金饰品一样藏起来。”
杨老九见天色已晚，便催促大家快去睡觉。
这几天大家都忙坏了，也该好好休息休息，让身体恢复恢复了。
身体要是垮了，赚再多的钱也没有意义。
……
第二天上午，到桃园买鸡鸭的客人就发现杨晓燕手腕上和脖子上的珍珠饰品了。
有几个识货的女客人纷纷打听起来。
“哪儿买的啊？花多少钱买的？有其他颜色的吗……”
杨晓燕一问三不知，只说这是自家女儿从Ｚ省给自己带回来的礼物。
女客人便问：“你这手串，我特别喜欢，你能不能转卖给我？”
这样好的珍珠，怎么能戴着抓鸡抓鸭呢？蹭脏了蹭坏了多可惜啊？
她要是有这么一串，一定舍不得这么糟蹋，绝对会好好保养。
杨晓燕摇了摇头，道：“对不起，这是我女儿第二次送我的礼物，她的心意，我是不能转卖的。”
女客人听了这话便没有强求，只是把目光一直停留在珍珠手串上，舍不得移开。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村民跑进了桃园，找到杨晓燕，慌慌张张地说道：“晓燕，快，快，快给小满打电话，前面有一个客人爬着山，突然晕倒了！”
杨晓燕一听，立即打给杨小满，挂了电话之后，她跟着村民去了事发地，果然看到一个老年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不远处跑过来一个她认识的女人。
李女士狂奔而来，拨开人群，大声喊道：“让让，我是医生……”
李女士将趴在地上的老年人翻了个身，让他平卧，然后开始判断其呼吸、心跳有没有停止……
第２０２章 李女士应聘
李女士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跟她这半个月来的遭遇有关。
儿子赵明长歪了，为了讨好一个女同学，就敢带着男同学来杨家湾游进人家的莲池里，偷人家种出来的并蒂莲。
导致他的男同学李峰差点儿溺水身亡。
后来，她和她丈夫赵简先后遭到了来自李峰他爸李岸的报复。
丢工作的丢工作，破产的破产。
破产之后的赵简消沉了几天，又重新打起精神去找工作，毕竟还得养家糊口。
可他每投一次简历，别人都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不敢要。有人发话了，希望你带着老婆孩子离开常山市……”
换成李女士去找工作，得到的回复也是一样的。
赵简一开始还会把赵明打一顿出出气，最近几天却越来越沉默。
今天，他突然说要带儿子来杨家湾。
李女士因为搞不懂他为什么要带儿子来杨家湾，担心他绝望之下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于是就悄悄地跟了过来。
来了才发现，赵简只是想要带赵明再去一次莲池边，他要在这个让赵明印象深刻的地方，与赵明说一些深刻的人生道理。
李女士听着听着，就觉得很难过。
儿子会做出这样的错事，她和赵简都有责任。这次被报复，他们一家三口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她和赵简一直以来，只顾着各自的工作，从而忽略了儿子的教育问题。
也许她和赵简潜意识里就认为，孩子小的时候应该交给学校、交给老师，长大了再交给社会，父母只要供养他们长大就行。
因为他们自己就是这么长大的。
没想到现实给了他们沉痛的一击，让他们不得不深刻反省。
赵简已经反省了好几天，并开始教育儿子了。
现在该轮到李女士反省了。
李女士心情沉重，漫无目的地四处走着，走啊走啊就到了桃园附近。
突然，她听到了有人呼救的声音。
出于职业本能，她迅速向声源处跑了过去……
……
李女士将趴在地上的老人翻了个身，又伸手探了探他的呼吸，趴下听了听他的心跳。
发现他有呼吸和心跳之后，开始用力地按压起老人的人中穴。
老人受到强烈刺激之后幽幽转醒，看明白自己的处境后，抖着手，虚弱地对李女士说道：“能给我找点儿吃的吗？最好是含糖的饮料。”
李女士一听就明白了，这老人有低血糖症，他自己也应该知道。
因为含糖的饮料能快速补充血糖。
李女士没带饮料，但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带了，那人从随身带着的包包里面掏出一瓶某个牌子的凉茶，打开拉环后递给了老人。
老人急切地将饮料一口气喝光，过了一会儿，他的手就不抖了。
杨晓燕松了一口气，转身向李女士道谢……
杨小满满头大汗地跑来时，老人已经能站起来跟大家一起说说笑笑了。
老人见了杨小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我自己的错，我明知自己有低血糖症，还不吃早饭饿着肚子，所以才会晕倒的。”
杨小满张了张嘴，他不太懂低血糖跟吃不吃早饭有什么关系，但他听懂了老人的任性。
怎么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
老人脸红了红，道：“我就是想空空肚子，等中午的时候多点几个杨家菜来吃，好好地过一过嘴瘾。
家里人多，你们杨家菜又限量卖，买回去的那点菜，不用两天就吃光了。
没时间来杨家湾的那些天，吃不着杨家菜，就只好馋着了。
馋久了，就想要多吃点……”
杨小满万万没想到老人是因为这样的理由才晕倒的，他挠了挠头，迟疑地说道：“要不，今天就破例让您多买点儿菜回去？”
老人一听，那可真是太好了！
围观的其他客人们也趁机嚷起来：“杨老板既然要破例，不如干脆一破到底，把菜放开了来卖，让我们也多买一些带回去！”
杨小满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放开卖可以，但只能是今天这一天，以后还得限量。
不然，菜的生长速度就会跟不上采摘的速度。农家乐小院那边就要断供的。”
有人提出建议：“杨老板为什么不扩大种植规模呢？
我看你们杨家湾空闲的田地还有很多，山坡上也有大片荒地。
干脆都开垦出来种菜，这样就能满足客户需求量了嘛。”
杨小满道：“以后会扩大规模的，但得按计划一步一步来……”
扩大种植规模的事不用慌，招聘一个懂急救的医生才是迫在眉睫的当务之急。
杨小满从杨晓燕那里得知，是李女士对晕倒的老人做了急救，老人才苏醒过来的。
杨小满立即对李女士道谢。
“今天这事多亏了有您，要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对了，上次我大伯与您说起要招个医生来村里坐镇，您说您有个刚毕业的师妹要来应聘。
我想问问，她后来为什么一直没来呢？”
说好一两天就来的，结果杨小满等了又等，一直不见人影。
李女士也终于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了。
她显略尴尬地朝杨小满笑了笑，道：“回去后我们家发生了一些事，我就把这事给忘了……”
即使她没忘，她那师妹也不会再听她的，到杨家湾来应聘了。
因为她家得罪了了不得的大人物，之前认识的人里，很多都立即与她断了联系。
不再见面，电话拉黑，甚至四处贬低她，以此来表明自己要与她划清界线的决心，生怕受了她的牵连。
这些人里，就包括了那位师妹。
这大概就是古人说的“树倒猢孙散，墙倒众人推”吧。
对此，李女士倒也能理解。
现在这个社会，大家都得先顾好自己的生存，才有余力和资格去谈交际。
说到生存，李女士突然有了个想法。
她看着杨小满，开口说道：“我想应聘杨家湾的医生，可以吗？”
她记起来了，上次杨老九说过要招聘医生，会包吃包住，一个月工资不低于５０００块。
既然常山市呆不下去了，不如就呆在杨家湾……
杨小满一拍腿，道：“太可以了！
只是，您没有在开玩笑吧？
您不是市妇幼保健院里的医生吗？
您来了杨家湾，那边的工作怎么办？”
李女士解释道：“因为我儿子的事情，我已经不在那里工作了……”
第２０３章 赵明去养猪
李女士与杨小满说定之后，就直接去了莲池边上找赵简和赵明。
她到的时候，赵简正在生气，因为赵明正一句一句地跟他顶嘴。
李女士的突然出现，让赵简和赵明都十分意外。
赵简问道：“你怎么也来了？”
李女士没有回答她老公问的问题，而是期期艾艾地说道：“杨家湾需要一个懂急救知识的医生，我，我刚才已经应聘成功了。我以后就长住…长住杨家湾了。”
话一说出口，她就已经做好了被赵简质问的心理准备。
作为妻子，她不与丈夫商量一下就决定要长住在一个小村子里，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其实是很不尊重丈夫的。
而且，赵简才刚刚经历了人生巨变。
他要是稍微多心一点，肯定会疑心她有什么别的想法。
但她保证，她绝对没有别的想法，她只是脑子一热，又恰好需要有份工资，这才擅自决定下来的。
李女士有些忐忑地等待着赵简的质问，然而赵简的反应却出乎她的意料。
赵简一拍掌，道：“这个主意好！咱们以后就住杨家湾！”
他指着赵明，对李女士说道：“反正因为他，市里已经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了。
我也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地回老家。
这小子又不知天高地厚，干脆趁着这个暑假，让他在农村里好好干干农活，让他明白明白什么是人间疾苦，好好磨一磨他的性子！”
赵明不屑地朝赵简翻了个白眼，轻声喃道：“疾苦个屁！
这村子里的人一天到晚傻乐傻乐的，哪里苦了？
不就干点儿农活吗？
干就干，想让老子低头，门儿都没有！”
赵简抬手就要打赵明，吼道：“你是不是又在骂我？敢骂你老子，看老子不削死你！”
李女士拦在中间，皱眉问道：“之前你们不是谈得挺好的吗？怎么突然又吵起来了？”
赵明扯着脖子道：“都怪他，他讲道理就讲道理，非要说张薇不安好心，不是个好女孩。
人家张薇怎么就不安好心了？
是我自己要偷花，又不是她让我来偷的……”
李女士无奈地看向赵简，道：“你也是的，跟儿子争辩这个做什么，张薇是不是好女孩，有没有不安好心，等他开学了去学校，自然能知道。”
李女士事后打听过张薇，知道张薇眼界很高，平时就不怎么看得上赵明。
如今赵家破产了，赵明就更入不了张薇的眼了。
但李女士没有对赵明说过张薇半句坏话。
有些人，得让赵明自己慢慢看透，别人非要去点醒他，只会激起他的逆反心理。
赵明一时没有听懂李女士话里的意思，以为李女士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他开口讽刺赵简：“不就是破个产嘛，这点儿打击都受不住，千金散去还复来嘛！
拿人家一个女孩子出气，往人家女孩子身上甩锅，算什么英雄好汉？”
赵简差点儿被当场气死。
下一刻，他在莲池边上捡了一块不小的青石，他要砸开这臭小子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盛满了水。
破产是小事吗？
千金散尽还复来？怎么来？
那李岸一放话，他连重新找份工作奋斗的机会都没有！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
赵明拔脚就跑，赵简就在后头骂骂咧咧地追。李女士看着那快速跑远的父与子，抚了抚额，叹了一口气。
周沫奉命来找李女士，老远就听到了赵简和赵明的声音，循着声音望过去，就见到了奔跑中的赵简和赵明，以及离他们不远的李女士。
她走到李女士身边，道：“李医生，我外公让您去一趟我家，想问问如何建医务室的事情，还有您对住所的要求……”
李女士点了点头，跟在周沫身后去了杨老九家……
……
在杨家匆匆吃过午饭，李女士一家三口就回常山市的住处收拾东西了。
傍晚，他们又来了杨家湾。
从现在开始，李女士正式成了杨家湾农家乐特聘的医生，赵明和赵简也将与李女士一起，在杨家湾长住。
杨辉一家三口搬到村支书家的空房间去了，把房子空出来租给李女士一家。租金由农家乐那边付。
他家房子前厅比别人家的大，正适合做医务室。
医务室所需要的各种医用品和药物，也在逐步的采购当中。
李女士一家三口当天的晚饭也是在杨家吃的。
中午那顿并不丰盛，因为太仓促，林春花没有时间好好准备。
但是这一顿晚餐，是林春花和杨老九特别用心准备的。
鸡鸭鱼肉、海鲜河鲜、七彩的蔬菜、解腻的清汤……
李女士一家三口吃得满嘴流油。
赵明直到回了住所，还忍不住感慨：“杨家湾人的伙食真好啊！看来长住杨家湾并没有想像中那么糟糕，倒还挺不错的。”
赵简拍了一下赵明的脑袋，道：“想什么呢。
今天是咱们刚来，杨老爷子给咱们接风，才做了那么多菜，平时谁家一餐十几个菜的？
以后我们的饭，归农家乐小院那儿管。”
赵明捂着被拍疼的脑袋，道：“小院那边吃的都是杨家菜，市里那些人想买都得被限量，我们却能天天吃，难道还不好吗？”
赵简横了他一眼，心道：乐吧，再让你多乐一个晚上，等明天一早到了地方，你就知道好不好了。
……
第二天旭日东升之时，杨家湾处处炊烟。
几声鸡鸣伴着犬吠，传到了床上的赵明耳朵里。
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用枕头蒙住头，打算继续睡，却被赵简一掌给拍醒了。
赵简脸色异常温和地说道：“起来，陪我出去走走。”
见赵简态度出其的好，赵明便也难得地乖顺了一回，起床洗漱去了。
等他刷完了牙、洗好了脸，赵简就领着他“上路”了。
赵明一开始还以为赵简要带他散散心，顺便找个僻静的地方为昨天冤枉人家张薇的事向自己道歉。
结果到了地方他才知道，他想太多了！
他爸哪儿是想带他散心，哪儿是想向他道歉，他要他养猪！和几个农村人一起伺候三百头臭哄哄的小猪！
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不是说好让他干农活的吗？怎么又改成养猪了？
不干！说不干就不干！谁干谁是王八蛋！
第２０４章 赵明作妖
赵明再一次拔腿就跑。
最近总挨打，他这个逃跑速度算是练出来了，他有把握，他家老头子一定追不上他。
他跑了五十多米，感觉身后没有动静，扭头一看，才发现赵简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追着他跑。
赵简站在原地，大声说道：“你跑吧，你跑了，下个学期的学费我就不替你交了。
十几万块一个学期，正好我也嫌贵，我巴不得你就这么跑了，我就不用替你的学费犯愁了。”
自从他的公司宣布破产后，他们家的全部财产就剩十几万块钱了。
赵明下学期就要上高三了，要不是担心这个关键的时候换学校，会影响到赵明的高考成绩，赵简和李女士肯定要让他从百树学校转到普通学校去的。
如果舍得让儿子转学，他们夫妻两个就不用一边愁儿子的教养问题，一边还要愁他的学费了……
父母的苦心，赵明不懂。
他只知道，要是下学期不让他去百树学校上学，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他的“女神”张薇了。
为了张薇，养猪就养猪吧！王八蛋就王八蛋吧！
他爸才是王八，他是蛋……
赵明不情不愿地挪到赵简身边，由赵简带着进入养猪厂的猪舍。
猪舍里面的猪崽叫个不停，一个照管员一边给猪崽喂食，一边问赵简的来意。
听说赵简是来给他们送免费劳力的，还征得了养猪厂主人杨老九的同意，照管员们都十分高兴。
然而，他们都高兴得太早了……
接下来的几天，赵明将用实力告诉他们，什么叫做帮倒忙，什么叫做拖后腿。
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但赵明的力量，是与众人反着来的。
……
赵明来的第一天，照管员们手把手地教他做事，喂猪、给猪崽洗澡、带猪崽散步、清理猪舍、给猪崽放音乐……
可赵明愣是一样也没学会。
照管员们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赵明蠢，私下里还议论：“市里那个所谓的贵族学校，怕不是专门坑钱的吧？十几万一个学期的学费，就教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
几天一过，他们明白了，赵明的“干啥啥不会”，都是装出来的。
再蠢，教了这么多天，也该学会铲猪屎了吧？
可赵明却连握铲子这一个并不精细的大动作都“学不会”，连一个三岁的孩子都不如。
一个照管员终于控制不住脾气了，他大声骂赵明：“学不会？我信你个鬼！
你要是连铲子都不会握的话，猪崽散步那条过道上的大陷阱，是谁挖的？是鬼挖的？”
赵明做出认真思考的表情，然后贱贱地回道：“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是我，不是你们，这山上又没有别人，那就只能是鬼了。
七月半快到了啊，想想就可怕。”
照管员就很想拿铲子拍死赵明，就地掩埋……
……
赵明每天天一亮就去养猪厂，天黑时分回住所。
一回到住所就喊累。
赵简虽然有些怀疑他，却没有时间去养猪厂监督他了。因为缺钱，他在网上接了个广告设计的私活，几天内必须做好……
第二天，赵明照例又去了养猪厂，偷笑着往猪舍里丢了一个点好火的炮仗。猪崽们受惊之下疯狂乱转，有几头还撞到了南墙上。
照管员们再也受不了他了。
几人商量了一下，由其中一个照管员下山，去村里找杨老九告状。
他们也不期望能惩罚赵明，只求这倒霉玩意儿能赶紧从养猪厂离开，别再折腾那些猪崽，影响他们的工作。
……
来告状的照管员到了杨家，却被告知杨老九不在家，他开着船到水库中间喂鱼去了。
杨家只有林春花和周沫这一老一少在。
林春花听说了赵明的事，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九哥答应了李女士和赵简，让他们把赵明放进养猪厂里去磨练磨练，为期一个月。
这才过了几天而已，要是现在就把赵明赶走，会不会不太好？
可若是一直任由赵明在那里闹，别说照管员们受不了，猪崽们也会被折腾坏的。
林春花看向周沫，问道：“小沫，这事你怎么看？”
周沫想了想，放下手中的事情，对林春花说道：“我去处理吧。”
照管员有些惊讶地看向周沫。
心道，她一个毛孩子，比那捣蛋鬼赵明还小，能处理得了赵明？等会儿要是被赵明那张破嘴说几句，她会不会哭鼻子？
照管员一想到这种情形，就立即出声拒绝：“小姑娘，你还是别去了吧。
等杨老板回来，你们把这件事情跟他说一声就行。杨老板有空，肯定会去处理他的。
我们再忍那个臭小子一天两天的，倒也不是不可以。”
周沫知道照管员不信她能处理，她也没有辩解，只笑了笑，就直接往养猪厂的方向走了。照管员只得跟上。
周沫走到村子和养猪厂的中间路段时，突然听到有几只小猪崽发出异于平常的惊恐叫声。
她猜测，大概是那赵明又在作妖了。
于是她加快了脚步，飞速往养猪厂那边赶。
这个路段距离养猪厂还远着呢，照管员又没有周沫的耳力，他根本没听见什么异常的声音。
见周沫突然奔跑起来，下意识地就去追赶。
可周沫跑得太快了，不一会儿，她的身影就在山路转弯处消失了。
……
周沫上了养猪厂所在的山坡，准确地找到了赵明的所在之处。
她悄悄地从系统背包里拿出数码相机，将赵明正在做的事情拍了下来。
外婆不是怕赶走赵明会让他父母不高兴嘛？他父母要是看见赵明怎么折腾猪崽的，肯定就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赵明正在往几头小猪崽身上套绳索。
他并不知道周沫正在他身后给他录视频。
他一边将九头套了绳索的小猪崽按前三、中三、后三的列阵紧紧绑在一起，一边自言自语。
“那几个傻大个整天只知道喂猪，铲猪屎，放音乐，把你们这些蠢猪当成祖宗一样伺候。
却连我偷偷把你们赶出来了也不知道……”
第２０５章 你欺负猪，我欺负你
猪崽们被赵明一折腾，吓得像要上杀猪凳一般，嘶鸣不断。
赵明一巴掌拍在其中一头猪崽身上，道：“你们叫吧，叫吧，叫破喉咙也没有用。
傻大个他们是不会来救你们的，他们正在猪舍里面忙活呢。
猪舍里面那么吵，他们能听到外面的动静才怪！
不要急，乖乖排好队，我告诉你们，能当我的坐骑是你们的荣幸。
三百头猪崽里面，我为什么只把你们九头赶出来了？
说明咱们有缘……”
赵明绑好了九头小猪崽，然后牵着第一排中间那头猪崽脖子上的绳索，想像着眼前这九头不是什么猪崽，而是神兽当康，然后十分霸气地往上一跨。
“众部将听令，随我一起冲，踏平养猪厂，踏平整个杨家湾，驾！”
周沫：……
部将你妹、冲你妹，还想踏平养猪厂、踏平杨家湾，有这本事你倒是骑着这些猪崽，去市公安局，把害你家破产的李岸拎出来教训一顿啊！
在这儿欺负几头牲畜幼崽算怎么回事？
她录好了视频，关掉机相，看着赵明无声摇头。
傻缺，中二，闯祸精，败家子……
心疼李女士一秒钟，生出这么个儿子，真是太丢脸、太遭罪了！
赵明豪气万千地上了“坐骑”，喊了一声“驾”，下一刻，他就悲剧了。
猪崽们负荷着赵明那一米七的大高个，非但没有按赵明所想的那样前进，反而你推我挤地开始原地乱转。
转着转着，最中间那头猪崽身上的绳索就被蹭开了，这头猪崽脚下一滑、躺倒在地，惨叫着挨过了同伴们的踩踏之后，顺利出列，四脚并用，跳跃着往猪舍里奔逃。
这头猪崽逃离列阵之后，赵明的屁股往下一沉，卡在剩下的八头猪崽正中间，填补了列阵之中的空缺。
赵明愣了愣，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然后他发现，因为重心不稳，猪崽们又一直乱转，他根本就站不起来。
猪崽们互相推挤的时候，把赵明的屁股和大腿，都当成了自己的同伴，撞起来丝毫不客气。
赵明被撞疼了，就更起站起来了。
可他一有动作，猪崽就更慌乱，撞得也就更厉害了。
赵明忽然发出一声惨叫，他身上那个十分怕疼的位置，被猪拱到了……
周沫轻笑出声，“让你作死，自作自受吧。”
赵明听见周沫的声音，才知道身后有人，并立刻扭头求救。
“救救我，快拉我起来，我的骨头都快要被撞断了……”
周沫没有理他，反而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系统牧场里的猪饲料。
牧场专用的猪饲料一出，剩下的八头猪崽仿佛被操控了一般，瞬间安静下来，向着周沫“哼哼”求喂。
周沫在猪崽们面前扔了一把饲料，它们立即上前将饲料吃了个干干净净。
周沫往前走了六七步后，又扔下一把饲料，猪崽们立即跟上……
就这样，周沫把八头载着赵明的猪崽一步一步往它们平时散步的过道上引。
赵明更慌了。
“停下，停下！别再把它们往前引了，前面有个大陷阱，它们会掉进去的。”
前几天挖的那个陷阱被照管员们发现后用土填埋起来了。前面那个是他今天新挖的。
一个大大的坑，表面盖了树枝树叶，又覆了一层土。
“快停下，你特么快停下啊……”再往前真的要掉下去了！
周沫朝赵明“嗤”了一声，继续用饲料引着小猪崽们前行，最后，她直接往赵明挖出来的那个大陷阱正中间，丢了一大把饲料。
八头猪崽带着赵明一下子冲到了陷阱中间。
“啊！”
赵明惨叫一声，落地时，他的尾椎骨恰巧被一根树枝刺了一下。
剧烈的疼痛从尾椎骨传来，赵明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眼泪鼻涕齐飞。
这种痛，简直无法呼吸。
等赵明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他立即对着陷阱上面的周沫破口大骂。
“你这个臭丫头，你太坏了！不但不把我拉起来，还故意把它们引进陷阱，你这是想害死我啊！我特么的招你惹你了啊？”
周沫蹲在陷阱上面，闲闲地说了一句：“我哪儿坏了？你欺负猪崽，我欺负你，挺公平的啊！你该庆幸，你挖的这个陷阱并不深，要不然，你就摔成肉饼了。”
赵明快气死了，这臭丫头在说什么？居然把他和几头牲畜相提并论，她绝对是在污辱他！
他想举起手来指着周沫骂几句，结果一动，扯到痛处了。
又气又痛之下，赵明忍不住哭出了声。
周沫见他哭了，又把数码相机打开，把他的丑样子拍了下来。
周沫拍完，把视频当场播放了一遍，看得“啧啧”摇头，然后对赵明道：“多大年纪了，居然还哭鼻子，太丢人了！
忘了告诉你了，我在百树学校认识许多人。
听说你喜欢张薇？
你说我要是让人把这段视频发给张薇看看，她看完之后是会同情你呢，还是会取笑你？”
赵明想死。
这臭丫头居然想到他女神面前毁他形象！
“不过就是抓了你家几头猪崽来玩而已，用得着这么狠？”
周沫看向赵明，问道：“不过就是玩？
上回你去莲池偷花，也是为了玩吧？这一玩，你家就破产了。
我很好奇，你家因为你变成现在这样，你真的一点儿也不内疚的吗？
你接着玩吧，迟早有一天，你会把你这条小命也玩完。”
赵明虎目含泪，瞪着周沫，嘴里却不再骂脏话了。
周沫满意地点点头，道：“以后做个人吧。
乖乖听话，好好在养猪厂干活。
要是哪天再有照管员下山投诉你，我就把这视频散播出去，传到张薇那里去。”
周沫说完，一个转身就离开了陷阱边上。
赵明着急大喊，道：“喂！小丫头！周沫！我听话，我以后好好干活，你能不能先把我拉上去再走啊？”
周沫脚下未停，背对着赵明摇了摇手，道：“会有人把你给拉上来的。再见！”
……
逃回猪舍的那头猪崽跑到一个照管员身边去了。
照管员按它耳朵上的编号，把它送回了它自己的猪窝。一到猪窝边，照管员就发现猪窝的门大开着，里面的其它八头猪崽也不见了。
不用猜，一定又是赵明那个混蛋干的！
照管员骂骂咧咧地寻出来了，正往陷阱这边走。
周沫猜，照管员肯定不会轻易就把赵明给拉上来的，起码得先出出气。
果然，照管员一发现赵明的窘态，首先就是“哈哈哈哈哈……”
等笑够了，他又回猪舍呼朋引伴来围观，继续“哈哈哈哈哈……”
下山告状的那个照管员刚一回到养猪厂，就被拉到陷阱边上，然后“哈哈哈哈哈……”
赵明：……
第２０６章 凶猛白鹅，七月半
天黑之前，赵明一言不发地从养猪厂回到住所，带回半身狼狈半身伤。
李女士已经看过周沫给赵明拍的第一个视频，还从周沫口中得知，赵明是“自己”骑着猪冲进自己挖的陷阱里的。
因此，她并不心疼赵明。
自作孽不可活。
但她还是给赵明检查了一下身体。
赵明并没有大碍，只是屁股和大腿处有些红肿。
李女士给赵明上好了药，便让赵明站到墙角边上那个新画的圈圈里面罚站。
赵明小的时候调皮捣蛋，她就是用这种办法给他立规矩的。
只是这招已经十多年没有用过了。
李女士以为赵明至少会顶几句嘴，才肯乖乖罚站。
结果他默不作声地跨过白色粉笔画的线，站进圈内，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赵明这个样子，令近期见惯了他胡闹的李女士与赵简十分不习惯。
两人对视一眼，赵简轻轻问道：“这是害怕责罚所以装乖，还是真的幡然醒悟了？”
李女士叹了一口气，道：“希望他是真的醒悟了吧，他再这么一天天的闹腾下去，我都要神经衰弱了。
养猪厂那边，就别让他再去了。”
赵简还没回答，罚站中的赵明便抬起了头，道：“我要去。我以后会在养猪厂好好干的。”
他答应过周沫要好好在养猪厂干活的，他要是离开了养猪厂，谁知道周沫会不会认为他不守信用，把他的丑视频发给张薇？
赵简朝赵明翻了个白眼，道：“你现在想去，人家还不想要了呢。
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你爸妈，能无限次容忍你犯蠢犯浑？
你那么折腾养猪厂的照管员和小猪崽，人家没有把你按着打一顿，就已经很客气了。
立正，站好！
等过了今晚，我再给你安排一个新的去处。
你要是还惹人嫌，我就直接把你赶出家门，让你自生自灭！”
……
第二天上午，赵明就被送到福子夫妻两个所管理的那片山坡上，与他们夫妻两个一起照管鸭子和白鹅。
赵明一开始还觉得这项工作没什么难度，直到他被一群白鹅追得满山跑，最后还被某只超凶的白鹅衔住了小腿……
白鹅咬人，向来是咬定不松口的，它使劲把赵明的腿肉往嘴里吸。
赵明疼得要命，掐住白鹅的长脖子把它往外一扯，结果白鹅就像长在他腿上了一样。
赵明一边喊疼一边让白鹅松口。可白鹅根本听不懂人话，仍旧执着地衔着他的腿，吸着他的肉，一副“不咬死你不罢休”的样子。
好在福子及时赶了过来，把白鹅拎走了。
赵明眼泪哗哗地看向福子，道：“福叔，谢谢您救我一命。我以后一定听您的话，好好在这里干活。”
接下来的两天，赵明一直紧跟着福子，说是要随时听候差遣，其实，他是怕了那些白鹅，想抱福子大腿求保护。
福子被他跟烦了，才告诉他：“如果你想尽快与这些白鹅混熟，那你就去找老九叔讨要一些他秘制的饲料。
白鹅吃了你亲手喂的饲料，就不会再咬你了。
这个秘密，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当天傍晚，赵明下了山，找到杨老九，把事情一说，杨老九就答应了。
杨老九朝周沫喊道：“小沫啊，给他拿一袋喂鹅的饲料。”
周沫进了杂物间，拖出一袋系统牧场的白鹅专用饲料，交给赵明的时候，她似笑非笑地提醒道：“以后可得好好干活啊。”
赵明后背一僵，然后解释道：“养猪厂那边不要我了，我现在跟着福叔福婶养鹅养鸭。
我这两天也不是故意偷懒不好好干活的，实在是被那些白鹅又追又咬弄怕了。
等我跟白鹅混熟了，肯定努力干。
你可以随时去那边监督我……”
周沫凉凉地看了赵明一眼，道：“你以为我很闲？”
要不是赵明折腾猪崽，影响到了养猪厂照管员们的工作，她才没那个闲功夫管他呢。
现在养殖厂各处都安排好了人手，能正常运转下去了。
明天开始，周沫就要接着练手艺了。
为了搞养殖，她都隔了十几天没摸那些制金具了，手感都快没了。
要是齐宗明知道了，肯定会把她臭骂一顿的。
周沫也不想半途而废，学好了好处多多。
至少，陈志鸿就愿意花十万块一个月的月薪请她去教学徒。
……
转眼就到了农历七月十五，这一天，是佛教的“盂兰盆节”，道教的“中元节”，民间俗称“鬼节”、“亡人节”、“施孤”等等。
杨家湾人称这天为“七月半”，按当地习俗，“七月半”家家户户都要举行隆重的祭祖仪式。
仪式包括在祖宗牌位前供奉新米和三牲、五碗，烧纸钱，放河灯等环节。除了放河灯，其它环节，都是在家中举行的。
这天一大早，杨晓燕就起床了。
等杨老九也起床之后，她便一直粘着杨老九，跟进跟出，用眼神祈求杨老九同意她在家祭拜她的死鬼老公周庆军。
杨老九先是虎着脸，之后又变成吹胡子瞪眼，最后朝杨晓燕翻了个白眼。
周沫看着她妈和她外公挤眉弄眼地表演哑剧，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杨晓燕见杨老九翻白眼，开始掉起了眼泪。
杨老九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燎起来了。
他一拍桌子，吼道：“你想都别想，你要是敢在我家祭拜那个短命鬼，你就给我滚出去，永远都别再回来！”
杨晓燕哭着跑出了家门。
周沫对杨老九道：“外公不要担心，我跟过去看看。”
杨老九叹了一口气，道：“嗯，看着你妈，别让她做傻事。”
等周沫找到杨晓燕时，她正躲在一个角落里，拉着杨小山的老婆说悄悄话。
周沫仔细听了听，原来杨晓燕在请杨小山的老婆帮忙，让她替她准备一份祭祀品。
既然杨老九不许她在家祭拜周庆军，她就退而求其次，避着杨老九，去周庆军的坟墓前祭拜。
杨晓燕拿出五百块钱，交给杨小山的老婆，道：“堂嫂，这事就拜托你了，这些钱你先拿着，不够再找我要。
记住，千万别让我爸知道。”
杨小山的老婆说道：“放心，我绝对不会让老九叔知道的。只是这钱太多了，不用五百，两百就够了，这三百你拿回去。”
杨晓燕把钱又推回去，道：“剩下的是给堂嫂的辛苦费……”
杨晓燕做好了安排，才松了一口气，去桃园看顾她养的那些鸡鸭了。
周沫转身回了家。
杨老九问起杨晓燕的时候，周沫并没有揭发她，只说道：“我妈哭了一会儿，就去桃园喂鸡喂鸭了。外公放心吧，她没事。”
为什么要揭发呢？
她妈愿意拜就拜吧！
周庆军都死了半年多了，拜拜又活不过来。
没有必要让外公为了这种事情生气。毕竟，活着的人才更重要。
第２０７章 王春花：过世的爸妈回来看我了
因为节日特殊，这一天来杨家湾农家乐游玩的客人几乎没有。杨家湾人也终于能空闲下来，好好的准备祭祀仪式了。
清江县。
程娇娇一早就拎着包包要出门。
她妈妈王春香喊住她，问道：“你要去哪儿？”
程娇娇回道：“当然是去杨家湾，陪小满祭拜他的父母和先祖了。”
王春香一听，立即拉长了脸，道：“你和他还没有结婚，连订婚宴都没办过，你现在就去他家祭拜先人，名不正、言不顺的，不合适！”
程娇娇嘟起嘴巴，道：“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要不是因为你，我跟小满早就领证结婚了。
人家小满他大伯和大伯娘诚意满满的来咱们家求亲两次了，礼都送了两回。你倒好，就是不点头。
说什么因为大姨的疯病，你近期没有精力嫁女儿。大姨的疯病跟我嫁人之间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吗？
我的婚礼，我和小满自己就能筹办好，你和爸爸只需要点个头，到时候准时出席，等着我们敬茶就行。
可你非要冷着脸，把小满的大伯和大伯娘赶走。
幸好他们大度，没有跟你一般计较。要不然，我都想跟你翻脸了。
我真怀疑你是不是跟大姨在一起呆久了，被她传染了。
哦，差点儿忘了，精神病不会传染。何况大姨还是装的。”
王春香立即怒斥程娇娇：“你说什么？你又说你大姨是装的！
你还有没有心？你的心是冷的吗？
你大姨都那样了，你既不同情她，也不去看望她，还动不动说她是装的。
好好的一个人，能装成那样吗？”
王春花自从就被何山他们吓到装疯之后，又被她丈夫王麻子逼着一直装疯。
王春花扮起疯来特别像，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有时候还会弄伤自己。
但只要王春香一去看她，她就会安静下来，拉着王春香的手一刻也不放开。
王春香要是想走，她就会抱着王春香的腿大声嚎哭，怎么劝也停不下来，急了还会咬自己的手臂，把自己的手臂咬得血肉模糊。
王春花也是没办法，她要是不卖力表演，王麻子到了晚上就会收拾她的。
王麻子太坏了，居然趁着她装疯，给她办了个相关证件。她现在是个有证的“疯子”了，还有弄伤自己的历史。
王麻子收拾起来，就更肆无忌惮了。
他根本就不怕她身上那些伤痕被人发现。
被发现了，他就说这是疯子自己弄出来的……
被蒙在鼓里的王春香以为她姐姐真的疯了，为此心疼得不行。
所以，在听到程娇娇用不屑甚至鄙夷的语气说王春花装疯时，王春香才会这么生气。
王春香觉得程娇娇对长辈的态度令她心寒，于是对程娇娇说起话也越来越重。
“看你这个狼心狗肺的样子，将来我老了，也不敢指望你了。”
程娇娇也来气了。
“我是你唯一的女儿，你老了不指望我，想指望谁？
指望装疯卖傻的王春花？指望对你图谋不轨的王麻子？还是指望身陷囹圄的王小钢？
这个暑假你天天往那边跑，要不是有我爸跟着你，王麻子早就朝你下手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你的好姐姐王春花肯定会做王麻子的帮凶，你信不信？
我跟你说的话，你从来听不进去。
你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儿心，多观察观察，仔细分辨分辨？
算了，这些话我都说了一两个月了，你要是听进去了，也不至于到现在还跟我跳脚。
我走了，今晚就不回来了。”
程娇娇走出门外，双肩狠狠往下一耷拉，叹了一口气，然后又转回头来，对王春香说道：“放心，我虽然今晚留宿杨家湾，但我会跟晓燕姐和小沫睡。”
她知道她妈比较反感男女青年未婚就同睡一张床，所以才特意回头解释了这么一句。
而且就算她想跟杨小满睡，杨小满那个呆子也不敢。
他肯定会说，“没领证呢，不合法……”
程娇娇摇了摇头，收拾好心情，往小区门口走去。
杨小满会从村里开车过来接她，算算时间，他差不多也该到了。
……
程爸进了厕所刚一蹲下就听见母女两个吵架了，有心想要出来劝两句，可肚子里面翻江倒海。
等他解决好了个人生理问理从厕所里面出来，程娇娇已经走了，王春香气得直跺脚，嘴里反复说着：“太过份了，真是太过份了……”
程爸问道：“老婆，你干嘛又跟娇娇吵啊？
她要去杨家湾就让她去呗，反正她已经认定小满，非他不嫁了。
小满那孩子也确实很不错。
他们俩结婚，那是迟早的事情。”
王春香恨恨地说道：“真是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
就因为我没有马上点头应下杨家人的求亲，你看看，她把她大姨和姨父说得多坏。
什么装疯卖傻、图谋不轨的，难道在她眼里，我娘家就没有一个好人了？”
程爸心道：“谁管他们是不是好人，是真疯还是假疯，反正谁要是敢朝我老婆伸手，我就剁了谁的爪子！”
“好了，快别生气了，今天七月半，咱们还得回老宅祭祖，你快去准备准备，咱们一起出门，先吃个早饭，再去买祭品……”
夫妻两个做好了准备正要出门，家里的电话响了。
王春香走到电话机旁拿起了听筒。
“喂？”
电话那头传来王春花异常清醒的声音：“妹妹啊，今晚到姐姐家来，咱们一起吃个团圆饭啊。我病的这段时间，多亏了有你照顾啊……”
王春香都愣了。这是她姐姐的声音。听起来多正常啊！
她姐姐自从疯了之后，再也没有跟她说过一句完整的话了。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姐，你病好了？”
王春花在电话那头说道：“今天早上我一睁眼，就看见咱爸咱妈立在我的床头对我笑，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能清醒多久，也许明天我就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所以，我想在自己还清醒的时候，与你一起聚聚，一起吃顿饭……”
王春香又哭又笑地点着头，一口答应了下来。
在她身边旁听电话的程爸皱了皱眉。过世多年的岳父岳母大白天的就回来了？还把疯了两个月的大姨子唤醒了？
呵呵！谁信？
第２０８章 出事了
王春香挂了电话，第一时间向程爸宣告好消息。
“我姐今天清醒过来了！她还说想跟我们一起吃个团圆饭。”
程爸无奈地看着王春香，意味深长地说道：“嗯，我听见了，她清醒了，在七月半的这一天清醒的。因为过世的岳父岳母回来看她了。”
王春香愣了愣，然后哭笑不得地说道：“我知道封建迷信要不得，我也不是很相信她说的这一点。
但总归她现在比以前清醒多了，能一说一大段话了。
她就是想趁着清醒的时候和我一起吃顿饭而已，又不是什么很过份的要求，你就陪我去嘛。”
程爸瓮声瓮气地说道：“你姐叫你去吃饭，又没说要喊我一起去。你自己去不就行了？”
王春香抱住程爸的手臂，道：“你不跟我一起去，我怎么避嫌？
都知道我姐现在是个疯子，姐姐家里除了她，就我姐夫一个大男人在。
我要是一个人去了，外人会怎么想？
尤其是娇娇，她总说姐夫对我有别的意图。
不就是从前我跟姐夫有过口头婚约嘛，那些陈谷子、烂麻子的事情，你这当丈夫的都不介意，她这个当女儿的反倒不依不饶了。”
程爸摇了摇头，装出一副醋罐子的样子，把王春香的手拉过来，放到自己的心口，道：“谁说我不介意，我可介意了。介意得心都痛了。”
王春香顺势拍了拍他的心口，又用一个手指头戳了戳他，笑骂道：“不正经！”
程爸轻笑一声，捉住王春香的手，道：“好了，咱们赶快出门吧，去过老宅，还要去你娘家的老房子祭拜岳父岳母，晚上还要赶到你姐家吃饭，时间挺紧的。”
虽然程爸的直觉告诉他，妻姐王春花这通电话来得不怀好意，但他还是决定随同妻子去赴这个“鸿门宴”。
去了，才能知道王春花和王麻子到底想干嘛。
也许，还可以趁此机会让妻子看清那夫妻两个的真实面目。
不过，他得小心提防他们。
……
杨小满刚把车开到女朋友家所在的小区门口，就见到了女朋友。
他把车速放慢，从车窗探出头，朝女朋友喊道：“娇娇，你怎么出来了？”
他打算去程家与未来岳父岳母打个招呼的。
程娇娇朝他挥了挥手，道：“调头，咱们现在就去杨家湾。”
杨小满道：“那怎么行？我给阿姨和叔叔带了一些杨家菜，还有鸡鸭鱼肉蛋，我得先去你家，把这些东西给他们。”
程娇娇还生着气，伸手拦下杨小满的车，打开车门坐了上去，道：“你不用再给他们送东西了。
你前几次送给他们的，我妈转头就送给我大姨了。
那么好的东西给了那些烂人吃，我心塞得很。”
杨小满道：“可是……”
程娇娇噘起嘴，道：“你听不听我的？”
杨小满只好举手投降，将车调了个头。
两人先到集市边的早餐店吃了早餐，又到集市上买了一些祭祀用品，才开着车回了杨家湾。
程娇娇一到杨家湾，就受到了杨家人的热烈欢迎。
林春花把自己觉得好吃的、好喝的东西，全都一股脑地堆到程娇娇面前，让她今天什么也不用干，吃吃喝喝就行。
杨晓燕把上次杨老九给她买的五条沙滩裙原封不动地拿了出来，让程娇娇随便挑。
等程娇娇试穿好新裙子，对着全身镜照来照去时，杨晓燕又把那顶唯一的大檐帽扣到了程娇娇头上。
“舅妈真好看！”
周沫夸了一句，又把几条珍珠搭配黄金串成的手链拿了出来，递到杨晓燕和程娇娇面前。
“这是我新做出来的，妈妈和舅妈拿去分了吧。”
程娇娇不好意思地说道：“上次你让你舅给我送了那么多珍珠饰品，我还没有好好地谢过你呢。怎么能再拿你的手链呢？
而且这上面这么多金子，肯定很值钱。
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
杨晓燕轻轻撞了一下程娇娇的肩膀，道：“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
这些手链上的金子又不多。
小沫上次给我和我妈各打了一套纯金的首饰，那个份量才重呢，我都不敢拿出来戴。
我想好了，等你和小满结婚那天，我就把那套首饰送给你，当你们的新婚贺礼。”
杨晓燕说着，把其中一条带了一个纯金小福牌的手链往程娇娇的左手手腕上挂。
“还别说，戴上去挺好看的。”
程娇娇也觉得好看。她对周沫说道：“你做的这些东西，比清江县那些店里卖的好看多了。要是拿出去卖，肯定会被一抢而空的。”
林春花自豪地说道：“那是，咱们家小沫的手艺，可是齐大师亲手教出来的，县里那些打金师傅哪里比得上她？”
周沫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这水平，还差得远呢，以后还得多练练……”
程娇娇收下那条已经戴在她手腕上的手链，将其它几条还给周沫，晃了晃左手，道：“那我就厚着脸皮收下这条手链了，谢谢小沫。”
到了下午，程娇娇和杨小满回到他家的房子里，虔诚地祭拜了他的父母和先祖。
杨小满对着父母和先祖的牌位宣告程娇娇是他的女朋友，保证今年之内一定会把程娇娇娶回家，以后和她一起，好好过日子。
他让他的父母在九泉之下不要挂心。他过得挺好，他大伯和大伯娘一直很照顾他。
他还对着牌位汇报了一下近期杨家湾的转变，农家乐的火爆……
杨小满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程娇娇就一直看着他，眼里闪着光。
……
程娇娇跟着杨小满在周沫家吃过晚饭之后，又手牵着手去河边放了祈福的河灯。
河边聚集了很多人。
大家都知道程娇娇是杨小满的女朋友，也知道她是县里的中学老师。
有人便打趣他们两个：“小满，你什么时候把程老师娶进门啊？我们想喝喜酒了！”
杨小满也想马上娶程娇娇进门，奈何他那未来的丈母娘不答应。
随口应付了村民们几句，杨小满就拉着程娇娇的手往杨老九家走。
程娇娇走到没人的路段上，突然捧着杨小满的脸亲了一下。
杨小满浑身一僵，然后恨恨地说道：“明天我就去你家再求一次亲，你妈要是还不答应，我就赖着不走了！”
他想领证了。成了合法夫妻，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抱着媳妇亲、抱着媳妇睡了。
程娇娇吃吃地笑起来。
“赖着干嘛？留下当上门女婿吗？”
杨小满正要说话，却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
程娇娇的手机响了。
电话是她爸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程爸焦急而虚弱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娇娇，你和小满快过来。你妈出事了……”
第２０９章 电到电量耗光
杨小满立即去开车，载着程娇娇火速赶往王麻子家。
等到了地方，警察已经把刚刚醒过来的王麻子和王春花控制住了。
程爸一脸血地录口供，王春香昏迷不醒地躺在床上，她身上的衣服，有一点凌乱。
程娇娇来不及问具体是怎么一回事，１２０的救护车也到了。
程爸头上的伤被简单包扎了起来，然后和王春香一起，上了救护车。
杨小满把自己的车丢在一边，拉着程娇娇也挤了上去。
程爸这才有机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程娇娇和杨小满。
“早上你刚走没多久，你大姨就打了电话来，说她清醒过来了，想请你妈今晚到她家吃个团圆饭。
你大姨突然这么反常，我肯定知道不对劲。
但我想着只要我像往常一样，寸步不离地陪着你妈，即便你妈去了她家，她和王麻子也不敢怎么样。
谁知刚一进门，我就被他们两个用电棍电晕了……”
程爸预估的最好的情况，是王春花又一次打亲情牌，想从王春香手里骗一笔钱。
他预估的最坏的情况，是他可能会和王麻子打起来。
他是万万没想到，天天爱演戏的王麻子和王春花今天不演了，一开门，一句话也没说就用电棍偷袭他，把他电晕了。
好在他只晕了一小会儿就醒过来了。
他忍着晕眩睁开眼一看，同样被电晕的王春香已经被抬到了沙发上，王麻子正往王春香的身上爬。王春花则在一旁恶狠狠地笑。
这两人都疯了！
程爸转头看了看，那根电晕他的电棍被王麻子随手扔在地上。他只要爬过去，抢到电棍，就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王麻子电晕。
程爸不声不响地行动起来，顺利地拿到了电棍，朝着王麻子扑了过去。
王麻子一下子就晕了。
可程爸的头上也挨了一下。王春花挥着凳子砸中了他的脑袋。
程爸受了重击，血一下迸出来，流得满脸都是。整个人也差点儿倒下去。
但他不能倒。
他要是倒了，王春花一定会伤害王春香的。
好在他手中的电棍还在。
于是，程爸就给王春花也来了那么一下。
王春花也晕了过去。
程爸这才瘫倒在地，靠在沙发边上，硬撑着掏出手机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警察，一个打给程娇娇和杨小满。
接下来的时间，他用力把晕在王春香身上的王麻子掀到地上去，然后一直守着王春香。
他实在没有力气站起来去把王麻子和王春花绑起来，但他又害怕他们随时会醒过来继续伤害王春香，因此，他每隔一小会儿，就会拿着电棍再给他们补一下，直到电棍电量耗光。
电棍的电人的效果不是很好。
即使被电了好几下，王麻子没过多久还是动起来了。程爸的心狠狠一缩。
庆幸的是，就在这个时候，警察来了……
……
程爸在救护车里自责地说道：“是我的错，明知道有诈，却还要和你妈一起去赴约。我真没想到他们会做出这样恶心的事来。”
躺在担架上装晕的王春香默默流泪。
她一上救护车就醒过来了。
但她无法面对现在的处境。
于是她紧紧闭着眼睛，不愿意睁开。
程娇娇发现她在流泪，幽幽地叹了一口气，道：“还好有爸在……”
程娇娇只说了这么一句，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她怕自己说多了，王春香会更难堪。
救护车开进医院，程娇娇陪着父母，杨小满跑前跑后地办各种手续。
程爸被安排进病房，打上点滴，吩咐程娇娇和杨小满守好王春香，才轻轻抚着头、闭上眼睛休息。
……
杨老九抬了抬头，见天色越来越黑，便转头问林春花：“小满和程老师还没回来吗？去放个河灯，也用不了这么久吧？”
林春花愣了愣，想到某种可能，又摇了摇头，道：“你放心吧，小满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不会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杨老九秒懂。
他笑着摇了摇头，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说，天黑了。
今天七月半，老一辈的人说，这一天，天黑以后，在外面逗留容易‘撞客’。
算了，我还是给他打个电话提醒一下他吧。”
杨老九掏出手机，给杨小满打了个电话。
杨小满走到病房外的走廊接了电话，把这边的大概情况说了一下。
杨老九听说程老师的爸爸头上受了伤，立即就想到了周沫种的那种神奇的白萝卜。
他问杨小满：“程老师的爸妈应该还没吃晚饭吧？”
杨小满一拍额头，道：“对啊，他们是准备去吃晚饭的，结果一进门就被电晕了，肯定没吃饭。是我疏忽了，那我现在就去医院外面买饭。”
杨老九道：“你先别去买。我让你大伯娘现做一份新鲜的饭菜，等会儿我让何山送我们去一趟县医院，顺道把饭菜给带过去。”
杨老九挂了电话，就找到周沫，悄悄地问道：“你那里种的白萝卜不是能让伤口好得快嘛，给我一个，我让你外婆放锅里随便炒一炒，打包好送给程老师她爸吃。”
周沫点了点头。
……
杨老九和林春花坐着何山开的车到了清江县医院，被杨小满带到了程爸和王春香所在的病房里。
杨老九把打包好的饭菜拿出来，请程爸和王春香吃。
程爸刚想说自己不饿，一闻到那些饭菜的香气，到嘴的话就变成了——“谢谢你们，劳你们费心了。”
饭是用喊泉那里的灵泉水煮出来的，菜是周沫的田园系统里产的，除了清炒白萝卜，还有炒虾仁、鸡蛋蒸肉饼、黑鱼汤……
新鲜蔬菜加优质蛋白，虽然清淡，但营养丰富，口感还特别好，味道特别香。
程爸一边吃，一边赞道：“杨家菜果然名不虚传呐。”
程爸吃得浑身舒坦，王春香那边就受罪了。
她还装着昏迷呢，闻到这些饭菜奇异的香味，肚子就不受控制的“咕咕”乱响，嘴里还不停地分泌消化液。
没办法，她只好“幽幽转醒”，然后端碗吃饭。
因为尴尬，她全程无话。
杨老九见程爸吃过周沫给的白萝卜了，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他也就不再多留，就拉着林春花告辞回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