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２２５章 要开家长会？
杨老九看着翁家杰失望的表情，说道：“你要是等得住，还可以预定下一批的。
我明天就要去Ｚ省了，打算再进一批牲畜幼崽回来养。
那些鸡鸭鹅只要养上两三个月就可以开卖。羊和猪得多等等，至少要半年。”
翁家杰立即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豪德大酒店的董事长汇报情况。
最后，翁家杰问道：“至少要等两三个月，时间挺长的，您那边怎么看？”
董事长立即拍板：“等就等吧。谁让咱们来晚了呢？
他不是要去进幼崽来养吗？
先给他打两百万过去，让他多进一些、多养一些。
再跟杨家湾农家乐的负责人说说，让他们扩大杨家菜的种植规模！
还有，独家代理的事情，你务必给我谈妥了……”
……
董事长有幸在朋友家吃过几次杨家菜和杨老九卖出去的鸡鸭鹅。
也曾多方打听过，知道现在市里那些有钱人家都爱吃。
这个爱吃的程度，简直快到一日不吃浑身难受的地步了。
这是商机啊！
杨家湾离市里太远，杨家菜又是搞限量销售的，这些市里的有钱人想吃，只得每天派人开车去买。
他要是拿到了杨家菜在常山市的独家代理权，在酒店里主打杨家菜，肯定能靠餐饮这一块带飞酒店的其他休闲娱乐项目。
绝好的杨家菜可以给酒店带来客源。
他家酒店那些大厨的手艺，加上优美的环境以及侍者们贴心的服务，可以让客人们享受上好的用餐氛围。
客人们吃好喝好之后，再到酒店的其他区域内休闲休闲、娱乐娱乐，健个身、游个泳，唱个歌、泡个SPA……
豪德大酒店的董事长光想一想，就已经能看见飞速增长的营业额了。
在得知总经理翁家杰曾去过一次杨家湾，却因为嫌贵，没有采购杨家菜和杨老九养的牲畜时，董事长捶了捶胸口，道：“你当时怎么不给我打电话请示一下？你请示一下，我肯定会允准的嘛。”
翁家杰心里“呵呵”一声，暗道：“才怪！
你要是没亲自打听过杨家菜和那些牲畜的特别之处，你能接受这么高的价格？
不怀疑我才怪！”
翁家杰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道：“都是我的错，我现在马上去杨家湾，与他们谈定期采购的事情。”
董事长却道：“我要的不只是定期采购，我要的是常山市独家代理权。我要让他们除了咱们豪德，再也不给其他酒店供货……”
……
翁家杰挂了电话，把董事长的决定告诉给杨老九。
杨老九皱了皱眉，问道：“只能卖给你们，不能再卖给别人？”
翁家杰解释道：“主要是不能卖给常山市的其他酒店。”
杨老九摇了摇头，道：“来买牲畜的客人是不是在常山市开酒店的，我可区分不出来。”
周沫从工作室里走出来，对杨老九说道：“也可以不用区分，让他们豪德吃下我们所有的货就行。
我们的养殖厂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一年下来也就能产那么点儿货。
他们那么大的酒店，肯定能消耗得了。”
翁家杰犹豫了一下。想到董事长手底下除了豪德，还有好几家餐厅，他一拍腿下了决定。
“好，就这么说定了！”
周沫想了想，又摇着头说道：“差点儿忘了，不能全卖给你们的。
我们还得给农家乐小院那里供货，还要零售给来农家乐游玩的那些客人们。
要是不这样，农家乐的客人们会不满的。”
翁家杰只好说道：“我们不干涉你们给农家乐小院那边供货，也不干涉你们零售给那些客人们。但你们得保证，卖给客人的那部分，只能限量零售……”
双方商量好之后，现场拟出了合同。
翁家杰签好合同之后，给杨老九留下两百万就走了。
他还要去找杨小满和村支书，与他们协商蔬菜方面的供应问题。
等他走后，周沫喜滋滋地对杨老九说道：“外公，有了这两百万，咱们明天可以多买一些幼崽带回来了。”
杨老九笑着说道：“也不能一下子买太多，太多了咱们刚刚扩建的那些窝棚装不下。
等会儿我再去多请几个照管员。
提前请好了，免得像上次一样手忙脚乱的。”
周沫点了点头，道：“外公，顺便帮我看一下预备种草莓的那几个棚子弄好了没有。”
周沫打算逐步地给农家乐添一点东西，让来游玩的客人们能保持新鲜感。
草莓园就很不错。
客人们来了既能体验摘草莓的乐趣，又能吃到她从系统商城买来的秧苗长出来的美味草莓。
现在种虽然晚了一点点，但她的秧苗不一样，还是能赶在２月之前长出草莓的。
明天她和杨老九就要“去Ｚ省养殖基地买牲畜幼崽”了，回来的时候，她会同时把草莓秧苗带回杨家湾。
杨老九应了一声，下了门前的阶梯。
周沫去厨房喝了一杯水，然后钻进门前的单间里，继续练手艺。
……
十几分钟之后，去地里摘菜的林春花回来了。
林春花站在单间门口，对周沫说道：“小沫啊，我刚碰上下屋的一个学生，他说校长让他给你带话，让你下个星期一带着你妈去学校开家长会。”
周沫十分不解。
“什么家长会？这个时候开什么家长会？”
家长会一般是期中和期末考试之后才开的。
也有特殊情况。
就是碰上那种很不听话的学生，老师会单独把这学生的家长叫过去谈谈。
这个“谈谈”，在家长的认知里，就是站直挨骂。家长挨过骂之后，就轮到犯事学生回家挨打了……
现在既不是期中，也不是期末，周沫又不是那种不听话的学生，好端端的，开什么家长会？
另外，为什么不是班主任李芳叫的，而是校长陈景山叫的？
校长该不会是反悔了，想叫她回归学校上课去吧？
那可不行，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没做呢！
算了，不想了，瞎想没有任何意义。
校长想干嘛，到时候去了就知道了。
下个星期一还早呢，不耽搁她和杨老九弄牲畜幼崽和草莓秧苗。
第２２６章 拆迁定，桃花开
第二天，周沫与杨老九离开了杨家湾，说是要去Ｚ省养殖基地买牲畜幼崽，实际上祖孙二人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常山市。
杨老九找了个宾馆，打算在宾馆里住个两天。两天以后再与周沫故技重施，把周沫系统里的牲畜幼崽弄出来，找个运输队运回杨家湾。
杨老九住进宾馆之后，就一直呆在宾馆里面看电视。
当他看到城西要开建新区的消息出现在时事新闻之中时，他忍不住激动了起来。
稳了！
在城西买的那些旧房子真的要拆迁了！
杨老九一激动，就往隔壁周沫住的房间跑去，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周沫。
然而他敲了好一阵子门，也没有人来给他开门。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周沫的号码。
“小沫，你怎么不在房间里啊，去哪儿了？”
周沫正在逛街。
她是带着斯尔给的智能机器保镖一起逛的。
这智能机器保镖就是上一任田园系统管理者９５２６兑换过的那种。
斯尔已经在上个月的交易日里兑现了承诺，把９５２６曾兑换过的东西都找了一份，邮给了周沫。
其他东西周沫暂时用不上，但这个智能机器保镖还是很有用的。
系统检测过后告诉她，这个智能机器保镖打架时能以一敌百，刀枪不入。
这就很牛了。
从前看电视，那些大反派遇到危险时总要抓个人过来给自己挡刀挡枪。
周沫不用抓人，一个命令下去，智能机器保镖就能主动过来挡。
挡了还没损耗。
她要是无心恋战，它还能扛着她直接就跑。
跑步速度还可以调档。
速度全开时，连蓝星上最快的汽车也不见得能追得上。
被这样的保镖保护着，真的很有安全感。
周沫正在享受这种安全感，也享受着街上的行人投过来的诧异与羡慕的目光。
她在商业街上逛着，一边买东西，一边把装着东西的袋子挂到保镖身上。
听杨老九在电话里说城西建新区的事情定下来了，周沫也很高兴。
这都要感谢校长啊。要不是他在她家门前打了一通电话，把消息泄露出来，周沫根本发不了这笔拆迁的财。
当然，也得感谢她外公和她自己。
不是谁都有魄力，仅凭一个听来的消息，就大量买进旧房子坐等拆迁的。
万一消息不准确，或者中间出了什么变故，买旧房子的那些钱就全打水漂了。
好在，他们赌赢了！
“外公，这事值得庆祝，咱们去吃大餐吧！”
杨老九在电话里笑着说道：“吃大餐就不必了。
那些餐厅的东西份量又少，价格又贵，还没咱们自家的食材好。
不如，咱们去吃火锅吧？
我在家都听你念叨了好几次想吃火锅了。”
周沫在家念叨的不是想吃火锅，而是预备让杨小满在农家乐小院那里做火锅卖。
冬天快到了，吃火锅可以御寒暖胃、开胃除湿。加上杨家湾的各种新鲜美味的食材，肯定会有回头客的。
周沫没有解释这一点，而是直接应下了杨老九的话：“嗯，我们找家火锅店吃火锅去！”
顺便看看别人家的火锅店是怎么弄的，回头好给杨小满提一些有用的意见。
……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傍晚，周沫和杨老九回到了杨家湾，与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一长排大卡车。
卡车上装的是各种牲畜幼崽和草莓秧苗。
大卡车在卸完货、结完账之后，就相继开走了。
杨老九组织了一些人，把各种牲畜幼崽送到各自的养殖厂里。
新请的照管员也已经就位，由老照管员们指导着如何照料牲畜。
草莓秧苗也被送到了搭好的大棚里，由杨小满带着人连夜种下去了。
……
到了要开家长会的这一天，杨晓燕先给李芳打了个电话，问了问为什么要开家长会，去了应该怎么做。
这是她第一次给女儿开家长会，她没有经验。
谁知李芳憋着笑卖了个关子。
“你来嘛，你来了学校我再跟你说……”
杨晓燕打电话问了个寂寞。
没办法，她只好带着周沫直接去了岭上小学。
还没到学校门口，周沫就远远地看到了站在学校门口的校长陈景山和班主任李芳。
等到了学校门口，李芳笑意盈盈地牵过周沫的手，道：“来，你先跟老师进去，让校长和你妈妈说说话。”
杨晓燕满头雾水。
她跟校长有什么好说的？
小沫不是说家长会是班主任主持的吗？
杨晓燕看了看校长陈景山，又看了看李芳，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李芳朝杨晓燕挤了挤眼睛，暧昧一笑，然后牵着周沫迈进了校门口。
周沫大概明白了。
什么开家长会，根本就是个幌子。
校长的眼神不对，李芳又挤眉弄眼的……
这校长不会是想做她后爸吧？
周沫一边跟着李芳走，一边将耳朵竖起来，听着杨晓燕和校长那边的动静。
果然，校长一开口就暴露了。
“听说你最近在相亲？相成了吗？”
杨晓燕眨巴着大眼睛望着陈景山，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陈景山又问了一遍：“相成了吗？”
杨晓燕摇了摇手，道：“没有。”
她根本就没有直接去相过亲，之前那些媒婆带上门来的男人，都是杨老九和林春花见的。
除了最后那个，杨老九觉得可以让杨晓燕见一见，其他的在杨老九那儿就直接被刷下去了。
用杨老九的话说，那都是些歪瓜裂枣，见钱眼开的，不配让他女儿去相看。
听到杨晓燕的回答，陈景山灿烂一笑。
他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杨晓燕的脑子已经当机。
什么怎么样？他这是什么意思？
陈景山清了清嗓子，开始自我介绍。
“我叫陈景山，今年三十八岁，家住常山市ＸＸ小区，现任清江县岭上小学校长。
之前有过一段婚姻，因为与前妻性格不合，所以才离婚的。
目前单身，与前妻没有孩子，没有情感或财产上的纠纷。
我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女人，勤劳善良、美丽大方。
如果你要相亲，能考虑考虑我吗？
我也很喜欢小沫，如果我有幸能做她的后爸，一定会把她当成亲生的来疼……”
第２２７章 乐见其成
陈景山把话说的这么明白，杨晓燕再听不懂，就真的是脑子有问题了。
想了想，她觉得还是直接说清楚比较好。
“谢谢您的厚爱，但是，我并没有再嫁的打算。
我忘不了我死去的丈夫……
近期的所谓相亲，都是我爸折腾出来的。
我一直躲在桃园那里，媒婆带来的人，我一个也没有去见过。
之所以没有激烈反抗，是因为怕我爸生气。
您这么优秀的人，应该配一个更好的女人……
那个，我先走了，拜拜！”
杨晓燕说完，低着头飞快溜进了校门。
她要去找李芳。
陈景山看着跑得比兔子还快的杨晓燕，轻笑出声。
“就知道没这么容易……”
见多了前夫刚死就另嫁的女人，像杨晓燕这样长情的，陈景山反而觉得更加难能可贵。
真羡慕她那死去的丈夫，能得到她如此深沉的爱恋。
陈景山自言自语道：“怎么办，即使已经被拒绝了，我也还是不想放弃呢……”
……
李芳和周沫就站在学校小操场上的篮球架下面。
杨晓燕跑了过去，话还没说出口就伸手轻掐了一下李芳。
“你个死丫头，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之前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
弄得我快要尴尬死了！”
李芳笑着说道：“这有什么好尴尬的？男婚女嫁再正常不过了。”
李芳说着，看了一眼周沫，然后拉着杨晓燕走开了几步，轻轻趴在杨晓燕耳边说道：“我都替你打听过了，校长的爸爸是市里的高官，家境好着呢。
家里人口也简单，就他爸他妈，没有兄弟姐妹。
有过一段短暂的婚姻，却没有孩子。
离婚之后一直洁身自好，没有在外面乱来过。
听说他在这里再当两年校长，就要调回市里的教育局去了。
这样的条件，真的很不错了。”
周沫见李芳说一句就朝她这里看一眼，于是很有眼色地站到操场的另一边去了。
尽量离她们两个远一点，她们俩才能放开了来谈话，不必总顾忌着身旁还有一个孩子在场。
反正这个操场就这么一点点大，她耳力又好，即使站在操场的另一边，她也能只字不落地听清楚她们说的话。
杨晓燕见周沫走远了，才用稍微正常一点的音量与李芳说道：“校长条件再好，我跟他也没可能的。”
李芳不解地问道：“怎么没可能？他不是看上你了吗？你再点个头，这事不就成了吗？”
杨晓燕眼眶一红，说道：“我答应过庆军，这辈子只爱他一人，也只嫁他一人。
他虽然死了，但我得遵守承诺，不能背叛我们之间的感情。”
李芳狠狠地噎了一下，问道：“你以前指着天发过很毒的誓？”
杨晓燕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庆军才舍不得让我发毒誓呢。”
李芳又狠狠地松了一口气，道：“不是毒誓，那就是情话了！
情话谁没说过？说说就算了，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这世上，多的是今天海誓山盟、明天就琵琶别抱的。
这些人的前任还活得好好的呢。
你家那个都已经死了这么久了，你凭什么还得为他守寡？
现在又不是古代，古代的女子老老实实守寡能挣一个贞洁牌坊。
你能挣个什么？”
杨晓燕认真地看向李芳，道：“我不想挣个什么。
也许现在，就只有那句诗最能表达我的想法。
那句诗怎么说来着？
哦，我想起来了。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李芳往后退了一步，大叫一声，道：“你个学渣居然也会拽诗？”
杨晓燕略带自豪地说道：“我家庆军教的。他在病后经常读，我就记住了。”
李芳问道：“你知道这句诗是谁写的吗？
是元稹。
这人擅长写最痴情专一的诗句，做最渣的男人。
他前脚刚撩了表妹，后脚就娶了别人。媳妇死后，刚写了这么句诗，转头马上又勾搭了一个美女。
这种人编出来的诗句，怎么能拿来当作信条呢？
你家那个教你念这句诗，就是想给你洗脑，让你在他死后对他念念不忘吧？
太自私了，也不替你想想。
你这上有老下有小的，压力多大啊。不找个人替你分担一下，你就只能一个人扛下所有了。”
杨晓燕有些不悦地对李芳说道：“你不要把他想得那么坏。
他没有那么多心眼儿的……
算了，不说了，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回桃园做事呢。
有时间来我家玩。”
杨晓燕朝周沫招了招手，大声喊道：“小沫，走，咱们回家去了。”
偷听完她妈和班主任聊天的周沫立即朝杨晓燕跑了过来。
……
杨晓燕领着周沫回了家，杨老九便笑着过来问了。
“家长会说了些什么？有没有把咱家小沫拉出去表扬表扬？”
杨晓燕含糊地应道：“就说了些与学习有关的事情，别的也没说什么。那什么，我回桃园去了……”
杨晓燕转身离开时，见杨老九没有再追问，心里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她以为自己不说，杨老九就不会知道陈景山向她表白的事情。
可杨老九还是知道了。
因为周沫把她给卖了。
周沫把自己在学校操场上听到的话都告诉杨老九了。
杨老九听后嘴角翘了起来。
“陈校长的眼光真不错，各方面条件也挺好——
还是有一点不好的，他家里父亲当大官的，这么一来显得咱们家高攀了。”
周沫对陈景山也挺满意的。
与前阵子托了媒婆上门来相亲的那些男人一比，陈景山这样的后爸人选简直太完美了。
最重要的是，他是真心喜欢杨晓燕的。
他看杨晓燕时，眼里有亮亮的星光。
即使被杨晓燕拒绝了，他也没有想过轻易放弃。
至于杨老九说的高攀不高攀，这一点，在周沫看来，根本就不是问题。
他们家是没有人当官，但努力努力，还是能当上全市首富的。
古代商人地位低，商人家的女儿嫁到当官的人家里会被看轻。
但现在不是古代了，只是口袋里有钱，腰板子就能挺直，说话就能有底气，给杨晓燕在夫家撑撑腰，完全不在话下。
杨老九摸着旱烟斗，笑眯眯地说道：“现在说这些有点儿早，还得看看陈校长接下来的表现再说……”
第２２８章 校长频登门
杨晓燕在桃园里忙到傍晚，收工回家后见杨老九不再提起开家长会的事情，便慢慢将陈景山的表白忘在脑后了。
结果两天后的早晨，她居然在桃园里见到了陈景山。
杨晓燕手上拎着两个大筐，她正准备要去草丛里捡那些走地鸡下的鸡蛋。
每天的这个时间，她必须把那些鸡蛋捡好，再晚一点的话，农家乐的客人就会来买鸡鸭，她就走不开了。
杨晓燕一见到陈景山就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陈景山微笑着走过来，把杨晓燕手中的大筐抢到自己手中，道：“是要捡鸡蛋吧？我和你一起去吧。”
杨晓燕用手紧紧地抓住筐沿，将大筐往自己这边用力一拽，说道：“还是不要了，这不合适。”
桃园现在没别人，就她和陈景山，这孤男寡女的，传出去肯定会惹人说闲话的。
陈景山把大筐朝自己这边轻轻拽了一下，道：“没什么不合适的，我现在是农家乐的客人，来体验捡鸡蛋的乐趣的。”
要是他从未对她表白过，杨晓燕还真的能无视他，把大筐扔给他，让他自己去捡鸡蛋。
但现在，她只想劝他离开。
偏偏她又是个笨嘴拙舌的，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就在杨晓燕拼命打腹稿的时候，周沫出现了。
“校长，您是在我跟妈妈玩拔河吗？放过筐子吧，它都被你们扯变形了。”
周沫的出现，打破了杨晓燕的尴尬。多一个人在场，她就不是与陈景山独处了。
她笑着对周沫说道：“你来得正好，和我一起去捡鸡蛋。”
周沫应了一声，跟在杨晓燕和陈景山身后，开始在草丛之间找鸡蛋。
找啊找啊，她就故意走远了一些。
陈景山开始努力找话聊。
他发现了一窝鸡蛋，指着鸡蛋对杨晓燕说道：“哇，你看这些鸡蛋，它们又大又圆——”
杨晓燕说道：“鸡蛋不都长这样吗？”
陈景山噎了一下，好吧，这个话题不怎么样。
接下来，杨晓燕熟门熟路地在草丛里捡鸡蛋，陈景山就乖巧地拎着大筐跟在她身后。
一开始杨晓燕还有些不习惯，可捡着捡着，她居然能很顺手地把鸡蛋放进陈景山拎过来的筐里了。
捡完鸡蛋，杨晓燕由衷地感激陈景山。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有了你的帮忙，我捡鸡蛋轻松了很多。”
陈景山直直地看着杨晓燕，笑着说道：“你的这句话，让我的今天变得特别有意义。”
在引起杨晓燕的不适之前，陈景山见好就收，立即与她道别，转身离开了桃园。
……
接下来的日子，陈景山开始频繁出现在杨家湾，与众人打成一片。
杨晓燕每天都能在不同的场合里见到陈景山，渐渐地，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有天晚上，杨老九突然宣布，他已经聘请了杨小山的媳妇帮忙管理桃园，让杨晓燕明天上午之前与杨小山的媳妇交接清楚。
杨晓燕一下子就愣住了。
“爸，堂嫂去管桃园，那我呢？我做什么？”
杨老九大手一挥，道：“你什么也不用做，留在家里陪着我和你妈就行了。”
“那可不行！”杨晓燕是个闲不下来的人，突然让她什么也不干，她肯定受不了的。
杨老九翻了个白眼，道：“你不是说过，回来以后就要好好地弥补我和你妈，好好地陪伴我们的吗？
怎么？说过的话当放屁？
现在又不愿意陪着我们这两截老骨头了？”
杨晓燕辩解道：“我白天在桃园里干干活、挣点儿钱，晚上再回来陪你们，这不是挺好的吗？”
杨老九无比嫌弃地说道：“你在桃园干了这么久，总共才挣了几块钱？
咱们家现在不缺你那点儿钱了。
你把桃园的事情交出去，回家来帮你妈做做饭、洗洗衣服，让你妈多休息休息。
空了就带你妈出去逛逛街、买买衣服，让你妈开心开心。
我和你妈年纪大了，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
你这做女儿的，难道不应该让我们过得更舒心一些吗？”
说别有杨晓燕还有可能反驳，可她一听到杨老九说年纪大了活不了几年，一下子就内疚起来了。
从前她跟着周庆军一走就是十年，还一直不与父母联系。
那时候她心中虽然有愧，但总觉得父母什么都会，他们肯定能照顾好彼此的。
她没想过他们也会生病、也会变老，也会有需要她的一天。
从前错就错了，如今回来了，她的确不能再错了。
从明天起，做一个孝顺的女儿。
洗衣、做饭，包掉家务。
从明天起，关心父母的身体健康。
嘘寒问暖、端茶递水、无微不至。
从明天起，做一个合格的母亲。
教女儿——好吧，她女儿好像懂的比她还多，她没有什么可以教她的。
那就也嘘寒问暖、端茶递水、无微不至吧！
杨晓燕打算的很好，但似乎家里的人都不太领情。
……
第二天，杨晓燕一大早就起床了。
她正准备去厨房做饭，爱做饭的林春花“咻”地一下就从她面前跑到厨房里去，占领了灶台前的掌勺位置……
中午的时候，她给周沫倒了一杯水，正打算端到周沫面前，周沫立即喊道：“妈妈，别太靠近我的工作台，我正在用喷枪融化金子，危险……”
下午的时候，她想跟杨老九一起去水库喂鱼，杨老九也没有答应，反而拎出一个空酒瓶子，让她去酿酒的人家打一壶高梁酒。
“我不去，您又不爱喝高梁酒，干嘛让我去打高梁酒啊？”
杨晓燕不想去，打酒什么的，跟打酱油是一个级别的日常任务，根本没什么难度。
村里人一般都是差遣家里那些三五岁的小孩子去做的。
她都快三十了，孩子都十岁了！跟一群拖着鼻涕的小屁孩挤在一起打酒太没面子了。
杨老九朝她瞪了瞪眼，道：“快去，今晚我有客人，客人要喝高梁酒的！”
杨晓燕一噘嘴，道：“我不去，要去让小沫去……”
父女两人正因打酒一事你来我往地吵着，要喝高梁酒的客人就到了。
陈景山爬上张启年让人用混凝土浇筑的阶梯，走到杨老九的家门前，笑着打招呼。
“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第２２９章 你的墙角被挖了
杨晓燕看看陈景山，又看看杨老九，再看看对陈景山无比热情的林春花，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好在陈景山放下礼物后只说了几句话，就跟着杨老九去水库喂鱼了。
杨晓燕烦闷地拎起酒瓶子，去打高梁酒。
一直盯着陈景山的何山看见杨晓燕从阶梯上下来，随手在一个垃圾堆翻了一个脏兮兮的酒瓶子拎在手上。
跟上杨晓燕的脚步之后，他装作巧遇与杨晓燕打招呼。
“晓燕妹子，你也去打酒啊？”
杨晓燕点了点头，道：“嗯，晚上我爸要招待陈校长，家里没酒了。”
何山试探性地说道：“这陈校长最近好像经常到你们家去啊，他是来谈小沫上学的事情吧？是不是小沫不去上学，影响到他的工作了？”
杨晓燕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只是这样那就好了——”
杨晓燕把心里的话截住，因为何山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
首先她是个寡妇，而他是个成年男性。交流太多会引人误会。
其次，她与他虽然时常见面，但还没熟到能随便倾诉心事的那个程度。
杨晓燕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直接走了。
何山并没有跟上去。
他扔掉手中的脏酒瓶，掏出手机，给张启年打了个电话。
“喂，老板，你赶紧回来吧，你再不回来，你的墙角就要被挖了。
陈景山那个假正经又去杨家了，杨老爷子对他很客气，要留他吃饭，还让老板娘亲自去给他打酒喝呢！”
远在魔都的张启年五指用力一握，差点把手机都捏变形了……
……
杨晓燕打好了酒刚一回到家，就被林春花拉到厨房去讲话了。
林春花一边择菜一边对杨晓燕说道：“前阵子媒婆带来相亲的那些人，真是什么样的货色都有，看得我眼睛都疼了。
现在好了，优秀的陈校长来了。
他这条件，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难得他能看上你，你可得好好把握啊。”
杨晓燕故意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样子，眨着眼睛望着林春花，道：“把握什么？”
林春花伸出手指戳了一下杨晓燕的额头，道：“你装什么傻呀！”
杨晓燕低下头，耷拉着双肩，什么话也不说了。
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来，抽泣着对林春花说道：“妈，我想庆军了……”
“妈，我忘不了他。”
“妈，您能不能跟我爸说一下，不要逼我相亲，不要逼我嫁人，我真的接受不了别的男人。”
林春花看着女儿两眼泪汪汪的样子，择菜的手停顿了下来，整个人都像被按了暂停键。
几分钟之后，林春花才发出声音，像是质问、又像是叹息地说了一句话。
“也不知道那个周庆军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他都死了快一年了，你怎么还一想起他就哭啊？”
“你爸想让你相亲，还不是不愿意看你孤独终老？
你才二十八岁，至少还能活个四五十年呢，没个人陪着，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我和你爸老了，我们陪不了你几年的。
小沫也会长大，她有自己的人生要过，她会离开你的身边去上大学、谈恋爱、结婚生子……
到时候你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你要是病了疼了，谁来照顾你？
陈校长的条件是真的很好，而且我和你爸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的。
有了这份喜欢，你嫁给他以后，他多少会更迁就你一些，你的日子也能过得更顺畅一些。”
杨晓燕知道杨老九和林春花是为她好，但她真的不需要。
“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以后老了还有小沫呢。
小沫要是嫌弃我，我就去住养老院。”
见杨晓燕一副铁了心的样子，林春花也不想再劝了。
她想开了。
强扭的瓜不甜。
女儿心里一直惦记着那个死鬼，就算被强压着嫁了别人，也不会安分地与别人过日子的。
与其将来闹腾不休，不如就让她这么单着。
“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回头我再跟你爸好好说说。
你老了想住养老院就住养老院吧。听说现在的养老院里照顾得也不错……
快把眼泪擦干净，帮我一起做饭。
陈校长既然来了，咱们答不答应求亲另说，总得弄桌好酒好菜，好好招待一下他的。”
母女两个开始准备晚餐。
工作室里，周沫放下手中的工具叹了一口气。
然后她走出工作室，回到卧室里打开电脑，开始在网上搜索起“养老院虐待老人”的新闻，并将搜来的那些视频剪辑成了一个特辑。
她妈不是说老了不需要老伴，可以直接去住养老院吗？
不知道她妈看了这个特辑之后，还敢不敢去住养老院。
她外婆不是觉得她妈老了以后还可以去养老院，所以对她妈妥协了吗？
看了这个特辑之后，她外婆还能对养老院放得下心才怪！
虽然这么吓长辈有些不好，但她妈这个症状，不下猛药的话，只会一直缩在过去那个壳子里不愿意走出来。
吓一吓，赶一赶，没准她就能走出来迎接新的生活了。
周沫一边剪视频，一边感慨道：“别人家都是老妈为孩子操心，到我这儿就全反过来了，变成我为我妈操碎了心……”
……
后山大水库，杨老九和陈景山喂好了鱼，开着船上了岸。
两人直接坐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开始谈起了杨晓燕。
杨老九说道：“晓燕那丫头是个死心眼，你喜欢上她，大概会很累的。”
陈景山笑了笑，道：“没办法，我已经喜欢上了，眼里也看不见别的人了。”
杨老九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十分欣慰，隐隐的又有些愧疚。
自家闺女心里装着另一个人，这对陈景山来说其实挺不公平的。
但陈景山不介意，还一个劲地劝他不要把闺女逼得太紧。
“今晚您先别说我向你提亲的事情，我想多给她一些时间，让她慢慢地适应我的存在、了解我之后，再慢慢接受我。
以后，我会经常上门拜访，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杨老九笑着说道：“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能这么为晓燕着想，我高兴还不来及呢。
对了，晓燕之前一直在考驾照，我早上跟驾校那边打好招呼了，让他们那边安排晓燕练车。
这个星期六你有空吗？
如果有空的话，你可以陪她一起去。”
第２３０章 让教练害怕的女学员
当天吃过晚上，陈景山谢过杨老九和林春花的招待，对杨晓燕笑了笑，就离开了。
周沫钻进房间打开电脑，把自己剪辑好的视频播了又播，看了又看。
她一边看，还一边破口大骂。
“这些人真的是太过分了！简直是禽兽不如！居然对毫无反抗能力的老人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来……”
杨家人难得听见周沫用这么气愤的语气说话，纷纷挤到电脑旁，想问问她怎么回事。
周沫指着视频对家人们说：“刚才想找部电影来看，结果不小心点开了这个视频。
这是记者们混进养老院里偷拍到的。
本该照顾老人的护工居然天天打老人！
你们看，这都把老人直接从床上拽下来打了！还拳打脚踢的！
太气人了！”
杨老九和林春花两个也快六十岁了，身体的各项机能也在走下坡路了。
见到垂垂老矣的老人家被虐打，一下子就共情上了。
两人一边看视频，一边痛骂着视频里的黑心养老院。
视频播了十分钟，他们就骂了十分钟。
等到视频播放结束，林春花突然记起来了。
她女儿下午还说过老了要去养老院的。
林春花立即抓住杨晓燕的双臂，道：“晓燕啊，妈觉得去养老院养老太可怕了，你还是正正经经找个伴吧！”
杨晓燕：……
她看向周沫，浑身散发着怨气，没事你干嘛点开这种视频啊？我好不容易才让你外婆答应我不逼我相亲……
杨老九杀气腾腾地看向杨晓燕，吼了一声：“什么养老院？什么意思？”
杨晓燕一缩脖子，道：“没什么没什么，哦，吃完饭的桌子还没有收拾，碗筷也没洗，我先去忙了！”
杨晓燕飞快地遛出杨老九的视线，拍拍心口干活去了。
周沫轻笑着摇了摇头。
……
星期六这一天，杨晓燕来到了驾校，找到了教她练车的教练。
教练姓李，正与另一个同事一起说话。
杨晓燕伸出手打招呼：“李教练您好，我来学车。”
同事指了指杨晓燕，做了个害怕的鬼脸，对李教练说道：“这个学员怎么又来了？”
杨晓燕解释道：“我虽然考砸了三次，但我还有两次考试机会的。”
同事“哦”了一声，道：“我还以为你你五次都考砸了呢。就你那个技术，啧啧……”
同事说完，伸手拍了拍李教练的肩膀，道：“自求多福。”
李教练无奈地说道：“没事，我准备了风油精，头痛的时候擦一擦，应该会好一些。”
说着，他又将右手大拇指放在鼻子下方，道：“实在不行，我会记得掐自己人中穴的。”
杨晓燕尴尬地动了动脚趾头，仿佛是想要用脚趾头在原地抠出个三室一厅。
李教练清了清嗓子，道：“打电话来给你预约练车的是你爸爸吧？他说你万一要是损坏了我的车，你会全额赔偿的，对吧？”
杨晓燕一愣，她知道杨老九打电话给她预约练车这回事，却不知道杨老九做过那样的承诺。
车开坏了还要赔钱的吗？
“要不，我就不练了吧？”
反正她早就想放弃练车考驾照了，只是舍不得浪费那几千块的报名费，想着还有两次机会，她才来试一试的。
以她现在的“技术”，要把车开坏简直太容易了。
车子要是损坏得严重，赔的钱肯定比报名费贵多了。
杨晓燕想明白这一点，立即转身就走。
李教练正要开口挽留，陈景山就从门口走了进来。
“晓燕，你怎么也在这儿？”
杨晓燕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来练车的。”
陈景山灿烂一笑，道：“这么巧啊，我也是来练车的。
我前几天报的名，刚考完了科目一，今天第一次来练车。
没想到就碰到了你。”
李教练朝两人招了招手，道：“正好，你们两个一起上车，我一起教，你们轮流着开。”
杨晓燕被李教练拉着上了车。
李教练朝陈景山挤了挤眼睛，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无声地说道：“放心，我收了你的钱，肯定会给你们创造相处机会的。”
但那个车坏了要赔钱的事情，还是要重新确定一下的。要不然他多划不来啊？
李教练又说了一遍：“练车归练车啊，要是乱来把我车撞坏了，你们可是要赔偿的。”
陈景山立即点头，道：“这个绝对没问题。那我们就趁早开始吧。”
李教练为了让自己有个心理缓冲的过程，决定让老司机陈景山先练习。
结果老司机陈景山为了不让杨晓燕被打击到，产生挫败感，就拼了命地装萌新。
他一会儿把车轧到花坛上去，一会儿撞在路边的防护栏上，一会儿又把车开得歪歪扭扭的，差点儿就撞到路边一个看手机的学员。
把人家吓得够呛。
他一边装，一边拼命地向杨晓燕解释。
“我这是第一次开车，所以才开成这样的，等我多练练，肯定能开好的。”
杨晓燕心理平衡了。
原来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菜，陈景山一个校长，不照样不会开车吗？
至于考一次过一次的杨小满和程娇娇，他们肯定是天赋型选手。
杨晓燕脸上露出真心的笑容，她开始安慰起陈景山。
“对，咱们多练练，肯定能行的！你加油！”
坐在后排的李教练悄悄地朝陈景山竖了竖大拇指。为了追个女人，这哥们儿真是太不要脸了，装得可真像！
轮到杨晓燕练车的时候，李教练就不敢坐在车上了。
他还好心地提醒陈景山，“要不你也下来吧，站在下面换个视角，看看别人是怎么犯错的，自己也能汲取到一些教训。”
陈景山指了指身上的安全带，道：“没事，有这个呢。”
李教练更加佩服陈景山了，为了追个女人，这人不但不要脸，还敢不要命！
既然如此，他也只好成全他了。
李教练拿出一个小喇叭，找了一个绝对安全的转角站好，开始清场。
“杀手”要练车了，他得把附近的人都喊到安全区去。
做完了这个，他才开始通过用小喇叭喊话的方式，指挥着杨晓燕练车……
第２３１章 他乡偶遇
李教练喊道：“首先上车先系安全带，调整座椅，调整后视镜，把车摆直，挂回空档，拉起手刹。
记得把钥匙关回熄火……
再打火启动发动机，挂一档，松开手刹开始起步。
前车轮过线就停车。缓慢倒车，开始右倒库。
注意看左边后视镜下沿，后视镜下沿盖线，方向盘往右边打满，继续缓慢倒车，注意看右边的后视镜……”
杨晓燕还是很紧张，一紧张，她就把教练说的左右右左给弄反了。
李教练看着车子乱窜的样子，抚着心口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杨晓燕厚着脸皮对副驾驶位置上的陈景山解释道：“教练说得太快了，我光记得上一句，还没操作完，他又说下几句了……”
陈景山看着杨晓燕那个又迷糊又懊恼的样子，再一次愉悦地笑了起来。
他安慰杨晓燕：“可不是，他说得太快了。我之前也没反应过来。
不过，你比我开得好多了，你只是紧张。
你别紧张，我已经把教练说的话都记下来了，你把操作速度慢下来，我按顺序一句一句慢慢告诉你……”
有了陈景山耐心的教导，杨晓燕的操作好了很多。
半天下来，她的动作都练达标了。李教练既没有机会用他的风油精，也没有机会掐自己的人中。
现在就只剩一个问题了——她开得太慢了。
李教练对下了车的杨晓燕点了点头，道：“你今天的表现非常好！
就是速度太慢了。
考试的时候，倒车入库要在２１０秒之内完成的。
否则就算超时，超时直接扣一百分的。
接下来的几天，你再多练练，把速度提上去，完了就可以练侧方停车了。”
杨晓燕的进度，已经超乎她自己的想像了。
她明白，这都是因为有陈景山在旁边教她。
所以，在李教练说她表现好的时候，她就向陈景山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陈景山与她对视一眼，宠溺一笑。
杨晓燕又立即避开，转头看向李教练，耳朵里听着李教练的话，心里却不受控制地狂跳了几下。
她想，她之所以会心跳加速，肯定是因为陈景山的眼神太火热，所以她才会被烫到的。
这种烫，是惊吓，并不是心动……
反正，她不能对不起周庆军。
杨晓燕心甘情愿地为已经死去的周庆军画地为牢，困住自己，不愿意从她与周庆军的感情中走出来。
而陈景山又一厢情愿地想把杨晓燕从上一段感情中拉出来。
也不知道这两人最后谁能得偿所愿。
……
周沫因为杨老九的一句“杨晓燕高攀了陈景山”，便生出了搞很多钱的想法。
这一个多月来，她经常一个人出去，带着她的智能机器保镖，拎着一箱一箱的金子，用奥特洛卖给她的外星拟态玩具变了形象，四处换钱。
也不只局限在常山市内，附近的省市她都去过了。
杨老九本来是极力反对的。
可周沫把智能机器保镖放出来亮了几招，杨老九就不再反对了。
这个全身裹着黑西装、还戴着墨镜的大高个太厉害了！
一脚就把一个大石头踩碎了，它还能放电攻击别人。
有了它的保护，谁也占不了他家乖孙女的便宜。
但也正因为智能机器保镖太厉害，杨老九又不放心了。
他对周沫说道：“要是万一遇上坏人，能跑就跑，不要随便与人动手，这大高个这么厉害，搞不好会弄出人命的。
但不管怎么样，首先你要保证你自己的安全……”
……
这天，周沫去了Ｚ省。
她变成一个中年妇女的样子，找到一家典当行，用两箱金子换了六百万现金之后，就带着智能机器保镖大摇大摆地走到一条僻静的胡同里去了。
尾随着她的几个当地混混笑了。那胡同可是个死胡同，她进去了就别想再逃了。
他们在典当行里看见了的，这个中年妇女和大高个用金子换了整整四箱百元大钞！
那大高个看上去有些不好对付，但武功再高，也怕菜刀啊！
混混头子掀开衣服，把别在腰间的菜刀拔了出来，吩咐底下的人。
“招子都放亮一点，那个中年妇女才是能做主的人。
等会你们一拥而上，缠住那个大高个，我用菜刀制住那个中年妇女。
要钱还是要命，就看他们怎么选了！”
几个小混混纷纷保证，绝对会按命令行事。
四大箱百元大钞呢，就算大哥要拿大头，他们五个也能分不少了！
就算会被大高个揍几拳，那也值了！
六个混混兴奋地冲进了死胡同，然而死胡同里除了一棵掉叶的老树之外，根本就没有一个人影。
老树上的一只寒蝉正发出凄切的鸣泣声。
混混头子把菜刀往地上一摔，大声吼道：“人呢？难道插上翅膀飞了？”
寒蝉被吓了一跳，赶紧噤声……
六个混混不死心，开始在死胡同附近搜寻起来。
周沫在系统林场里一边吃水果，一边看戏。
“哼，想抢老娘的钱？胆子倒是不小。
要不是答应了外公轻易不惹事，老娘肯定先把你们打个半死，再教教你们怎么做人！”
周沫吃完水果，又分别给农场、林场、牧场和渔场里的机器人们补充好了能量条，才出了系统空间，出现在死胡同里面。
那些小混混已经离开死胡同，去附近寻找那两个拎着四箱百元大钞的肥羊了。
周沫也已经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她走出死胡同，来到热闹的街面上。
其中一个混混拦住周沫，问道：“喂，小丫头？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大高个？”
周沫故意皱着眉头，装出仔细回想的样子，然后，她摇了摇头，回答道：“没见过。”
混混又伸手比划起来：“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中年妇女？大概这么高，瘦瘦的，穿白色外套的。”
周沫又摇了摇头，道：“没见过。”
混混有些烦躁地踢了踢路边的一个易拉罐，叉着腰骂道：“真是见鬼了，明明亲眼看着他们进入死胡同的，人怎么会不见了？”
混混抬起头来，发现周沫还站在原地冲他笑，于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道：“你走吧，赶紧走，还愣在这里干什么？等我请你吃饭吗？”
周沫笑着走了，刚走了几步，迎面就走来一大群人。
周沫心里咯噔一下。
不好，他怎么会在这里？
第２３２章 消除记忆
现在用外星拟态玩具变形象已经来不及了，周沫只好低着头快速走开，祈祷着对方没有发现她，也没有认出她来。
然而她还是被拦住了。
张启年几步走到周沫身边，惊喜地问道：“小沫，你怎么会在这里？”
周沫叹了一口气，停下脚步扬起笑脸，朝张启年打招呼。
“张叔叔？真是太巧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见您，您不是在魔都上大学吗？怎么会来Ｚ省？”
周沫不但不回答张启年的问题，反而还问起了张启年。
张启年没有介意，直接回答道：“我来这里买块地。”
说完，他转头与同行的那一大群人说道：“真是抱歉，临时有点儿要紧事，不能与你们一同去吃饭了。明天中午我做东，请大家去楼外楼！”
同行的那一群人与张启年客气了几句，便离开了。
张启年问周沫：“你来Ｚ省做什么？和谁一起来的？你外公外婆？还是你妈妈？”
周沫清了清嗓子，撒起了谎。
“我与舅舅、舅妈一起来的，他们来这里旅游，我就跟着来了。”
“跟小满他们一起来的？那他们人呢？”
新婚燕尔的两个人，出来旅游怎么还带个半大的外甥女？
既然带来了，就不该把外甥女一个人撇开。
小沫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碰上坏人怎么办？
张启年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要给杨小满打电话。
这通电话一打，后果就严重了，周沫只好伸手制止。
她坦白了：“好吧，其实我是一个人来的。”
张启年老父亲的心态爆棚，开始没完没了地问个不停。
“你一个人来的？家里人知道不知道？
你才多大啊，怎么能一个人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碰上坏人怎么办？
你该不会是学别人，千里迢迢见网友来的吧？
我跟你说啊，这样是不对的……
不行不行，我还是先给你妈打个电话吧……”
周沫又不知道眼前这个是她那早就已经死掉的爸爸，只把他当成一个认识的叔叔，和农家乐的合伙人。
她一边听着张启年的话，一边在心里默默说道：“咱们也不是特别特别熟，您管这么多干嘛？
今天真倒霉，怎么就碰上您了呢？
还真是一个大麻烦！
又聒噪……
头好痛，被念得好烦……”
张启年一直像唐僧一样啰里啰嗦地说个不停，周沫突然很想变成孙悟空，抡起金箍棒把他敲晕。
想到这里，周沫的眼睛亮了一下，她没有金箍棒，但她有记忆消除器啊！
“张叔叔，您别问了，您停一会儿，先跟我来。”
周沫一把拉住张启年的手，把他往死胡同的方向拽。
……
张启年突然被周沫拉住，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连周沫要带他去哪儿都忘了问了。
这是他女儿的手啊！几个月不见，他女儿长这么高了，手指都长得这么修长了……
前两个月听何山说杨晓燕开始相亲，张启年就想回常山去见她们母女了。
但因为他在魔都买的一块地出了些问题，一直被合伙人缠着走不了。
后来又听何山说杨老九被媒婆带上门的那些人恶心到了，不再逼杨晓燕相亲了，他才放下心来，继续搞事业。
只是好景不长，没隔多久何山又来汇报，说陈景山正不怀好意地接近杨晓燕，并赢得了杨家除杨晓燕以外的所有人认同。
张启年别提有多揪心了。
当晚他就给杨晓燕打了电话。
深情的表白、肉麻的情话，能说的他都说了。
杨晓燕却不为所动，直接了当地告诉他，她不会接受他的追求。
好在杨晓燕也保证了，她也绝对不会接受陈景山的追求。她只想守着与周庆军的美好回忆过一辈子。
最后，他又缠着杨晓燕发誓，让她如果哪天改变了主意，想要找一个人陪伴，一定要优先考虑他……
想要追回妻子太难了，张启年已经做好了长期斗争的准备，并不急于一时。
但能得到女儿的亲近，被女儿拉手，张启年还是很感动的。
……
张启年不知不觉地跟着周沫走到了死胡同里。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周沫已经从系统背包里取出记忆消除器了。
周沫按照系统提示的使用方法，对准张启年的眼睛按下那个凸起的按钮。
一束白光照进张启年的眼睛里，张启年一下子变得木愣起来。
他不自觉地闭上了双眼，并久久保持着这个动作。
周沫趁机躲进系统农场里去。
她透过系统窗口看向外面的张启年，心里开始后悔。
太冲动了！
虽然他的确很烦人，但他曾给予她家很多帮助，又是农家乐合伙人，怎么着也算是自己人。
她怎么能一冲动，就对自己人使用记忆消除器呢？
系统说明上的确说过，这么操作能消除别人两天以内的所有记忆，且不会留下任何后遗症。
但她根本不确定系统说的“人”里面，包不包括蓝星人。
万一对外星人没有副作用，对蓝星人就有呢？
周沫自言自语道：“希望老天保佑没有后遗症……”
保险起见，周沫决定悄悄跟在张启年后面，仔细观察他两天。
要是他除了失忆之外，其他一切正常，她就可以放心了。
万一他要是因此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她得想办法给他治好，要不然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周沫在系统农场里反省着。
死胡同里的张启年慢慢睁开眼睛，环顾四周之后，他皱起眉头自问：“这是哪儿？我怎么会在这里？”
他越想越糊涂。
“我记得我之前正坐在火车上，从魔都赶往Ｚ省，要去Ｚ省买一块未来能大涨的地皮。
不过就趴在火车上睡了一小会儿，醒来居然就不在火车上了，反而出现在这条陌生的小胡同里……
难道……
我穿越了？”
听到张启年这么问自己，躲在系统农场里的周沫捂着嘴笑了起来。
好吧，她不应该笑的，突然碰上这种事情，会有这种想法也属正常。
张启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打扮，说道：“穿的还是我自己的衣物，手表也是之前的那个，应该是身穿，不是魂穿……”
直到他掏出手机，看到手机里熟悉的联系人名单，才知道自己还是张启年，他没有穿到另一个世界。
“只是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为什么是两天后？
还有多出来的这几个通话记录，这是我打的电话吗？
我为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２３３章 医院检查
张启年一头雾水的地出了死胡同，走到热闹的街面上。
街面上人来人往，说的都是Ｚ省的方言。
旁边的一家店里，卖着Ｚ省的特色小吃。
路标上写着ＸＸ路。
他知道这条路，他要买的那块地就在这条路的尽头。
“看来我已经到了目的地。
根据手机里的通话记录，我也应该已经与当地的人联系过了。
只是不知道买地的事情说定了没有。”
张启年掏出手机，把重要的联系人都重新联系了一遍。
他当然不会直接说自己失去了两天的记忆，而是拐弯抹角地打听起这两天的事情来。
“王总，那块地的事……”张启年故意把话说一半留一半，想看看对方是个什么反应。
电话那头王总一下子就急了：“怎么？你不会是反悔了吧？
我跟你说，１４００一个平方，真的是最低价了。
我们去年拍下它的时候，就已经是１２００一个平方了。
今年到处的地价都在疯涨，我只涨你２００一个平方，真的很厚道了。
要不是我们资金周转出了问题，我们就自己开发它了。
说好了明天签合同的……”
张启年听到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他笑了笑，道：“王总别急，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问你今天有没有时间。
要不，我们干脆今天就把合同签了吧？
早点签下合同，我也可以早一天回魔都，那边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王总松了一口气，道：“原来你是想说这个啊？
吓了我一跳。
不过不行，今天还真没时间，下午还得接待风投公司的人。
咱们还是按照原先的约定，明天上午八点签吧……”
张启年挂了电话，又接着给当地土地局的人打电话……
周沫变成了一个小个子男人，从死胡同里走了出来。
她走进了旁边的店里，买了几份特色小吃，一边吃，一边仔细听着张启年打电话。
听了十分钟之后，她确定了，张启年除了失去了两天的记忆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他说起话来条理清晰，逻辑严谨。
甚至只靠着一招“说一半留一半”，就从对方身上套到了他需要的所有信息。
同时，他也补足了自己忘记的那两天里发生的大部分事情。
周沫放下心来，不再关注张启年，开始用心品尝特色小吃。
这个定胜糕真不错，小鸡酥也好吃。
酥油饼太香了……
周沫吃完手上的那些，又重新走进店里，把各种各样的小吃都打包了几份。
她想把这些放进系统背包里，过几天带回杨家湾去，让杨老九和林春花他们也尝一尝。
付完钱之后，周沫拎着打包好的小吃大摇大摆地经过张启年的身边。
张启年正好挂了最后一通电话，转过头来，看向周沫变成的小个子男人，对“他”抱以陌生人善意的微笑。
周沫脚下没停，回了他一个微笑，与他擦肩而过。
……
第二天上午，张启年签下合同买下地之后，直接去了医院。平白无故没了两天的记忆，说不担心肯定是假的。
周沫也变了形象跟去了医院。
张启年到了医院，一时不知道他这个情况该挂什么科，于是他去了医院的导诊台，问了问那里的两个导诊员。
导诊员说道：“突然失忆？那大概是脑子的问题了。挂神经内科吧。”
张启年道过谢，按导诊员说的挂好了神经内科，捏着号码等待叫号看诊。
过了近半个小时，才轮到他进诊室。
他把事情详细地说给医生听。
医生推了推眼镜，道：“突然失忆的原因，多数是因为患者颅内出现急性病变导致的。
比如患者的海马区出现梗塞或者出血。
另外，丘脑出现的梗塞或者出血以后，就能够造成患者突然的失忆。
所以如果患者起病比较急，首先考虑脑血管病变的可能性。
当然有些病人出现中枢神经系统感染也有可能会造成失忆的。
先做个头颅磁共振吧！”
等医生开好了单子，把单子递给张启年，道：“先去交钱，再到六楼去排队就行。等结果出来了，再拿着片子过来找我。”
张启年接过单子去交钱排队。
他在这边排队的时候，昨天与他同行的那一群人都在等他的电话。
“那个姓张的土豪明明说过今天中午要请我们上楼外楼吃饭的，怎么这么晚了还不打电话过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张启年根本就不记得自己说过那样的话了。
下午两点多，张启年拿到了自己的片子和报告单，走回神经内科，找到了给自己看诊的医生。
医生看完之后，看着张启年，认真地说道：“从片子上看，你的颅内并没有问题。
这就奇怪了，你既没有脑外伤，颅内也没有问题，那你怎么会失忆呢？
要不，你再去挂个精神心理科？”
张启年想着，来都来了，那就挂一个吧。
等他挂好号进了精神心理科，被医生当成精神病各种盘问时，他又想开了。
算了，不过就是两天的记忆而已，丢了就丢了吧！不影响后面的工作与生活就行了。
医生这么个问法，没问题的人也要被问出精神问题来了。
怕了怕了！
溜了溜了！
张启年直接站了起来，离开了诊室。
医生在他身后大喊：“有病还是要趁早治的，不要讳疾忌医，隐瞒病情并不能解决问题的，有可能还会越来越严重的……”
张启年默默地回了医生一句：“你才有病，你才有精神病！”
诊室外面。
周沫变成的老年人快走几步，与张启年并肩而行，自来熟地搭讪道：“小伙子，你来医院看什么病啊？”
张启年见对方是个面目慈祥的老人，便没有防备地说道：“我失忆了，过来医院检查一下。”
“老年人”惊讶地说道：“失忆？现实中真的有失忆的人吗？
我还以为只有电视剧里会有呢。真是孤陋寡闻了！
那你检查出来为什么会失忆了吗？”
张启年笑了笑，说道：“检查了，医生说头颅没有问题，心理也健康的很。短暂的失忆并不影响以后的生活。”
“老年人”笑着说道：“没问题就好，不影响就好！”
说完，周沫就与张启年分道扬镳了。
她要抓紧时间再去换一些钱，然后赶紧离开Ｚ省，免得再与张启年碰上面。
第２３４章 卖钻石
在离开Ｚ省之前，周沫去坐船游了游湖，再去湖边的楼外楼吃了点东西。
吃东西的时候，她忽然在嘈杂的声响中捕捉到了“钻石”两个字。
于是她集中精力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听去——
“你女朋友要你买鸽子蛋求婚，要１０克拉以上的，还要粉色的钻石？
你知道粉色的钻石多值钱吗？
过去几年，粉色钻石的平均拍卖价格每克拉都在１００万美元以上。
而且因为粉色钻石资源稀少，它的价格一直还在往上涨。
我们魔都嘉德拍卖公司上个月拍卖了一颗不到８克拉的蓝色方钻，成交价都是９２０万美元。
１０克拉的粉色钻石，估计你得砸锅卖铁、倾家荡产才能买到了。
而且你想买还不一定能买得着，市面上根本就没多少货。
要不，你干脆换一个女朋友得了。
反正这个也交往两年了，也该腻了，换个人还能更有新鲜感，嘿嘿……”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再说什么换人不换人的话，我跟你急！”
“好吧，我就开个玩笑而已，我知道，你们两个是真爱。
可你这真爱未免也太不会为你着想了。
你要是真把那些钱花出去，你手上那些产业就转不动了吧？”
“也不至于，最近跟着一个姓张的小子赚了一大笔钱，拿来买钻戒正好。
你是拍卖行的，天天接触这些值钱的珠宝。你帮我打听打听，近期哪里有１０克拉以上的粉色钻石卖。
有消息了立即通知我。
回头我还请你吃饭。”
“行吧，既然你有钱，也愿意花这笔钱，我肯定会帮你打听的。
不过这样稀有的大粉钻，拍卖行都喜欢暗拍。
就是所有的买家，把各自的报价写在密封的信封里，交给卖家。最终价高者得。
要是你真的想拍下来，出价必须高于其他所有人。
钱，你得多备一些。最好是美元……”
周沫听完那两个男人的对话，立即有了决定，她要去一趟魔都，去那个什么嘉德拍卖公司，卖粉色钻石。
卖金子存钱太慢了，两箱金子只能换六百万。
还是卖钻石好，一颗就值上千万美元。按现在的汇率，至少能换六千九百万软妹币。
正好奥特洛和斯尔近期给她邮过来好几箱切割打磨好的彩色钻石。
红的、粉的、蓝的、绿的都有。颗颗都有８克拉以上。
等卖完了钻石，她正好到魔都买楼。
听说浦东的汤臣一品还在建。
周沫记得，它一开盘就要卖１２万一平米，因为贵，开盘一年后才卖出了第一套房子。
可是再过几年，它能一路飞涨到三十几万一平米！是名符其实的豪宅。
住在里面，还可以欣赏整个外滩的夜景。
买它，绝对不会亏。
周沫买了单之后，直接去了火车站。
……
半天之后，她变成了杨老九的样子，带着智能机器保镖进了魔都嘉德拍卖公司。
她进了门，颇有气势地说道：“我要卖几颗钻石。
彩钻，１０克拉以上的。
谁能做主？能做主的过来说话。”
拍卖行的负责人立即走了过来，把周沫领到办公室内，再要求看货。
周沫想了想，先掏出了一颗１２克拉的粉色钻石。
负责人马上叫来珠宝鉴定师，对这颗大大的粉色钻石展开鉴定。
过了一会儿，负责人高兴地说道：“货是真的，而且各方面都是顶级的。那么，它的相关证书呢？能出示一下吗？”
周沫镇定地说道：“我的证书不见了，你们拍卖公司想给它弄个证书，应该不成问题吧？
如果有问题，我再去隔壁那几家拍卖公司问一问。”
周沫伸手就要拿走粉色钻石，拍卖公司的负责人赶紧说道：“我们能行，不就是证书吗？只要货是真的，分分钟就能搞定。”
负责人说着，就要把钻石抱走去办证书。
周沫制止道：“等等，咱们还没说好佣金怎么算，什么时候能拍卖呢。”
负责人说道：“佣金是成交价的５%，两天以后正好要举行一场拍卖，到时候可以把它做为压轴的拍品送上去。”
周沫点了点头，带着智能机器保镖全程跟着那颗粉色钻石。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那颗粉色的钻石就有了它专属的国际认可证书。
周沫从系统背包里拿出杨老九的相关证件，与嘉德拍卖公司签下了送拍协议。
正好她身上的外星拟态玩具要失效了，周沫赶紧去了男士卫生间。
她倒是想去女士卫生间，但没办法，她现在套的外壳是杨老九的样子。
周沫闭着眼睛冲进卫生间的隔间，给自己套了一个新的外星拟态玩具，再一次变成杨老九的样子之后，重新去找了拍卖公司的负责人。
她又掏出七八颗彩钻。
红的、粉的、蓝的、绿的……
方型的，心型的，圆型的，椭圆型的……
又大又漂亮！
负责人差点儿惊掉了下巴……
等把这七八颗彩钻的证书也弄好，再签下它们的送拍协议，天已经渐渐变黑了。
周沫握着一叠协议走出拍卖公司，负责人一直把她送到了门口。
目送周沫走远，负责人才转身与自己的团队一起欢呼起来。
别人公司弄不来的大克拉彩钻，他们公司一下子弄到了八九颗。
他们公司不但能挣到这些彩钻的５%佣金，名气也能因此涨上一大截。
“赶紧把这些彩钻的消息放出去，两天以后的拍卖会，我要它们燃爆全场！”
周沫听着身后的动静，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等这些彩钻卖出去，她就是亿万富翁了。
不对，亿万富翁应该是她外公。
因为卖彩钻的是“杨老九”，签送拍协议的也是“杨老九”，用的相关证件和银行卡，也是杨老九的。
等钱到了手，她肯定第一时间就给外公打电话。
不知道外公知道自己成了亿万富翁之后，会不会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周沫笑着去了附近的一家星级酒店，她打算在那里住两天，等待拍卖会开始。
一进酒店大门，周沫就忍不住低声骂了句脏话。
特么的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上张启年？
好在他还没有发现她。
周沫立即转身离开，打车去了其他酒店。
第２３５章 拍卖
张启年盯着酒店门口发呆，同伴轻轻推了他一下，问道：“看什么呢？”
“刚才那个人的背影，很像我的一个故人。”说完，他又摇了摇头，“应该是我看错了，他不太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既然是看错了，那我们就赶紧走吧，先去二楼喝点儿酒。”
张启年说道：“喝酒可以，陪酒的就不要再叫了，我不喜欢那样的氛围。
而且，你马上就要向你女朋友求婚了，她要是知道你叫人陪酒，肯定会吃醋的。”
同伴笑着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有经验的，是不是家中也有一个爱吃醋的俏佳人啊？
好好好，不叫就不叫，正好我从Ｚ省匆匆赶回来，也挺累了。那些人来了反倒不清净。”
张启年问道：“那个粉色钻石的消息是真的吗？
不是说资源稀少，难得一见吗？
怎么你上午才托朋友打听消息，晚上就说有货了？”
“我朋友就是嘉德拍卖公司的，他们公司规模不小，信誉也很不错，消息应该不假。
我托了他明天早上先带我去拍卖公司看看货，再顺便打听一下大致价格。
听说那颗粉钻有１２克拉那么大，我准备了一点五个亿，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拍下它。
万一不够，老弟可要支援我一下啊。
我可以拿咱们合买的那块地的份额与你交换。”
张启年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浦东那块地的地价后续肯定会飞涨的。
他当初想过一个人拿下那块地，但他光有钱没有别的能量，只能选择与眼前这个关系大户合伙。现在合伙人愿意主动出让份额，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你要多少？美元还是软妹币？我现在就去准备。
我得多准备一点，如果可以，我也想拍下一颗彩钻来，送给我的心上人。”
……
从酒店门口慢慢开走的出租车上，周沫竖着耳朵听完了张启年与他同伴的对话，心里很快乐。
那人准备了一点五个亿还担心拍不到她的粉色钻石，看来她还是低估了它的价值了。
唉呀，也不知道两天后的拍卖结束，她能收回多少个亿。
到时候她是收软妹币好呢？还是收美元好？
这真是一个甜蜜的烦恼。
再一想到，张启年也有可能会花钱买她的钻石，周沫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心里的快乐突然就加倍了……
不过也有一个小问题，张启年到时候肯定也要去拍卖现场的。
她去拍卖公司签送拍协议的时候套的是杨老九的壳子。
到拍卖现场去也必须得是杨老九的样子。
“看来去之前还得伪装一下才行啊……”
……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上午十点，周沫变成了杨老九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色的西服，戴着帽子、墨镜和大口罩，进了嘉德拍卖公司附进那家星级酒店的会议厅。
这里就是拍卖现场了。
因为周沫全副武装，她进门的时候，一直等着她的负责人根本就没能把她给认出来。
周沫对自己的伪装效果很满意，连负责人都认不出来，张启年应该更认不出来了。
试验完毕，她才把门外的智能机器保镖给召唤进来。
负责人见到了保镖，才知道前头那个是周沫。他快走几步迎了上来。
“请跟我来这边的包厢。
这场拍卖，已经改成彩钻专场了，采用的是暗拍模式。
到时候所有的买家会把各自的报价写在密封的信封里，交给您的手上，由您亲自拆封，价高者得。”
周沫已经在人群里见到张启年了，一听自己有专门的包厢可以坐，不用与这些买家坐在一起，她就更放心了。
这样张启年就更没机会认出她来了。
“包厢里有厕所吗？”
如果有就更好了，万一拍卖持续的时间长，她还可以进厕所给自己套的外壳“续期”。
这种ＥＴ星的拟态玩具时效太短了，一个只能用半个小时，太不方便了。
下次得问问奥特洛，有没有时效长一点的，最好能一变一整天。
负责人答道：“当然有，不但干净，还带了熏香呢。”
周沫笑了笑，说道：“这就好。”
周沫进了包厢，发现里面还坐着几个工作人员。
他们一见到她，就起身鞠躬问好。
负责人指着他们对周沫说道：“他们几个等会儿负责登记最高价和买家编号。如果有最高价相同的情况，会再安排一个新的竞价环节。”
周沫点了点头，在主位上坐下，智能机器保镖像一座山一样立在她的身后。
几人工作人员看了它好几眼，才慢慢坐下，等待工作开始。
第一个被拍卖的是一个心型的蓝色钻石，只有１１克拉。
拍卖公司给它取了个名字，叫“海洋之心”。
这个名字倒是与它十分般配。
它一出场，就俘虏了大部分人的心。
主持人介绍了一下它的大致情况，给出一个参考价格，拍卖就正式开始了。
有意拍下它的买家开始用拍卖公司发下来的纸笔填上自己能承受的最高价位，再将填好的纸张装进一个信封，交到工作人员手上，由工作人员送到周沫所在的包厢里。
周沫一一拆开那些信封，将最高价挑了出来。
“１３００万美元，出价的是１５号买家。”
就算交完５%的佣金，她也能净得１２３５万美元。折合软妹币，就是８５００多万了。
周沫在包厢里拆信封的时候，外面的拍卖并没有停下来。
所以，她知道第一颗钻石的最高价后，第二件拍品的买家报价也送上来了。
周沫继续拆。
第二件拍品是一颗红色的方钻，这个稍微小一点儿，只有９克拉左右。
但买家也给出了９５０万美元的高价。
包厢内的周沫拆信封拆得愉快，拍卖现场的主持人也主持得很兴奋。
这场拍卖会的成交总额肯定很高，它的名气也会快速地在同行中传开。
到时候同行一打听，是他主持的。
他的身价也能水涨船高了。
时间慢慢过去，压轴的１２克拉大粉钻上台了。
张启年看着人群中那几个因粉钻而激动大叫的外国女人，对同伴说了一句：“你悬了，我上周刚好跟为首的那个女人打过交道。她巨有钱……”
第２３６章 伊尔丝夫人
同伴脸黑了黑，问道：“巨有钱？怎么个巨法？”
“她因为她老公的科研爱好，轻描淡写地给他开办了一家私人的科研机构。”
同伴正想说科研机构也没什么稀奇的，国内许多大学都可以开办。
张启年就补充了一句：“她老公研究火箭和载人飞船的。”
同伴倒吸了一口凉气。
“私人研究那些玩意干什么，钱多烧得慌吗？”
那些玩意的造价超高，研究的设备和仪器也贵得离谱，不是钱多烧得慌，谁开得起这样的私人科研机构？
张启年笑了笑，道：“伊尔丝夫人在Ｍ国拥有大片的土地。十几年前，在她的土地上，人们发现了大量的石油和天燃气……”
同伴酸溜溜地说道：“瞧瞧人家这运气，真是想不羡慕都难！
可惜前面拍的那颗粉色的只有９克拉，要不然我就不会与这位有钱的伊尔丝夫人撞上了。
但不管这位夫人多有钱，不管她是不是也要竞拍这颗粉钻，我都要参与拍卖的。
我家的小娇娇可能闹了，不给１０克拉以上的粉钻就不答应我的求婚。
我可不想再忍受那种孤枕难眠的感觉了。
谁知道错过了这一颗，我还要等多久才能碰上下一颗。”
两人正谈论着的时候，被几个Ｍ国女人围在中间的伊尔丝夫人似有所觉，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只看了一眼，她便转回头去了。
很显然，她已经忘了上周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张启年了。
张启年也没有在意，他继续与同伴说道：“我带了１０００万美元和５０００万软妹币过来，你需要多少？”
同伴仔细地想了想，道：“全给我吧，大不了我把那块地的份额全部交换给你。
我占的份额差不多也能值这个价了。
还是赶紧娶老婆比较重要。
反正除了那块地，我还有其他的产业，以后跟着你在股市里也能再捞几把。”
能独得那块地，张启年心里乐得不行，但表面上他还是装了一下的。
只见他皱着眉头想了又想，好一会儿才轻轻地吐出了一个字——“好！”
很快，工作人员就把纸笔给信封发给大家了。
同伴咬着牙填上了一个巨大的数额。
又一批信封被送到了周沫手上，周沫拆啊拆啊，突然“咦”了一声。
“还真碰上两个买家出相同的最高价了。”
工作人员立即通知负责人，负责人找到张启年的同伴和伊尔丝夫人，想要安排他们两个进行一轮新的竞价。
张启年的同伴厚着脸皮用不太流利的英文与伊尔丝夫人说道：“夫人，能把这颗钻石让给我吗？我买这颗钻石是求婚用的……”
他把自己与女朋友之间的爱情故事讲了一遍，尽量往感人的方向讲。
希望他的故事能感动伊尔丝夫人，让她主动放弃与他竞价。
再竞价的话，他肯定就与这颗粉钻无缘了。
伊尔丝夫人听完他的故事，点了点头，用流利的中文说道：“既然是这样，我愿意成全你的爱情，退出这场竞价。”
伊尔丝夫人说完，转头对负责人提了一句：“我能见一见包厢里的卖家吗？”
负责人正为伊尔丝夫人主动退出竞价而惋惜。她若是参与竞价，那颗粉钻就能卖出更高的价格，他们拍卖公司也能收到更多的佣金。
听了伊尔丝夫人的要求，他恭敬地回道：“这个我不好作主，但我可以去帮你问问卖家，看看他愿不愿意见您。”
负责人进了包厢，把话对周沫说了。
周沫直接拒绝了，她现在只想快点儿拿到钱，不想见什么Ｍ国的有钱女人，她怕节外生枝。
然而伊尔丝夫人并没有乖乖在外在等着她的答复，她直接推开包厢的门进来了。
伊尔丝夫人打量了一下周沫，然后把目光放在周沫身后的智能机器保镖身上，绕有兴致地看来看去。
光看还不够，她突然快步向它走去，在周沫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伸手掐了一下它的屁股，说道：“很久没有碰上身材这么好的男人了，真是让人垂涎呐！”
周沫：……
我差点儿控制着它揍你了，结果你过来就是为了干这个？
请问它全身被黑西装裹着，你是怎么看出来它身材很好的？
听说过Ｍ国人开放，但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调戏别人的保镖吧？
周沫看着智能机器保镖叹了一口气，到底是个机器人，只能按她的指令行事。
她的反应慢了，它也就只能愣在那里任人调戏，不会主动反击。
看上去就很不专业的样子，简直像个大傻个。
好吧，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是她反应慢。
周沫站了起来，隔在伊尔丝夫人与智能机器保镖之间，问道：“这位夫人进来是想问钻石的事情？对不起，暂时没货了！”
伊尔丝夫人笑着说道：“那可真是太遗憾了，看来我今天注意是白来一趟了。那么，有缘再见了！”
说完，她扭着腰走出了包厢。
周沫看着伊尔丝夫人的背影，眉头越皱越紧。
这位夫人来的有些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啊！
周沫突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她开始催促拍卖公司的负责人，让他赶紧把钱收上来。
她决定交完佣金领到钱，立刻就离开魔都。安全要紧。
至于汤臣一品的房子，反正它还没建好，明年再来买也不迟。
……
嘉德拍卖公司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买家们付完了钱，他们抽取了应得的佣金之后，就把周沫的所得全部转到了杨老九的银行账户里头。
周沫确认了一下，九颗钻石，总共为她换来了５０００万美元和５亿多软妹币。
这些钱现在就静静地躺在杨老九的账户里面。
确认完毕，周沫挥手与负责人道了别，带着智能机器保镖一起打车走了。
车子开了十几分钟，周沫刚想要松一口气，心却猛地提了起来。
后面那辆车好像一直在跟着她！
为了验证这一点，她立即吩咐出租车司机改道：“师傅，我们不去ＸＸ酒店了，直接去火车站！”
司机应了一声，在前方的路口调了个头，往火车站的方向开去。
周沫心里咯噔了一下，后面那辆车果然又跟上来了……
第２３７章 试探
张启年表示想单独跟杨晓燕母女俩吃个饭，村支书识趣地领着村民们走了。
回到家后，他立即组织人手杀猪宰羊，准备晚上宴请张启年。
杨晓燕把炖好的老母鸡汤端上桌，招呼张启年吃饭。
张启年接过杨晓燕递过来的筷子，心里又酸又暖。
真好，他们一家三口团聚了。如从前一样，一起坐在了一张饭桌之上。
在经历了生离死别之后，张启年格外珍惜这样简单又温馨的幸福时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张启年感觉杨晓燕的厨艺进步了许多，她做的这一桌子菜，味道比原主家里顶级大厨做的还要好。
特别是这些蔬菜，真是好吃到停不下来。
就着这些菜，张启年忍不住比平时多吃了两碗饭。
他放下碗筷，打了个饱嗝，道：“没想到晓燕姐的厨艺这么好！”
周沫夹了片青菜塞进嘴里，心道，这跟她妈妈厨艺没关，都是她那灵泉种子的功劳。
这些蔬菜都是从门前菜地里摘的，浇了两天灵泉水了。
做饭菜用的水也是灵泉水，不好吃才怪。
客人称赞她厨艺好，杨晓燕高兴极了。
“好吃你就多吃点！”说着，她又要给张启年添饭。
张启年连忙抢住空碗，“够了够了，我平时都只吃一碗饭的，这顿可是一口气连吃了三碗，真的吃饱了。”
杨晓燕道：“吃饱了好，吃饱了好，小沫她爸就是经常不吃饱，所以才得胃病的。”
张启年想起从前。
杨晓燕每天都会早早地做好早餐，再出去卖水果，晚上六点多钟才会回来，动手做晚饭。
他呢，就整天呆在画室里，中午要是饿了，就捱一捱……
他会做饭的，杨晓燕也一直认为他做了午餐吃的，但他没有。
有时候他饿得狠了，吃晚饭时就会吃的很急。
杨晓燕让他细嚼慢咽，他就会掩饰性地解释一句：“我中午没吃饱……”
还有小沫，她也常常陪自己饿肚子，因此一直长得瘦瘦小小的。
张启年带着歉意看向周沫，周沫从碗里抬起头，朝他甜甜一笑。
杨晓燕提起张启年，有些伤感地沉默了下来。
张启年问道：“晓燕姐，小沫他爸走了，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不打算再找一个吗？”
杨晓燕摇了摇头，道：“不找了，反正也不可能再找得到一个对我那么好的人了……”
周沫：……
妈妈，你清醒一点，他哪里对你好了？不过就是会说几句甜言蜜语罢了。
这样就叫好了？分明是在耍心眼，让你心甘情愿地为他做牛做马……
周沫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继续埋头吃饭。
张启年仔细地观察着杨晓燕悲伤的神色，还是没找到一丝破绽。
看来妻子没有前世的那些记忆，她应该不是重生的。
张启年又看向周沫。
小沫这辈子为什么没有听他临终前的傻话，选择与她奶奶和大伯在一起？
还有她奶奶手中的那张假借条和家里的那些证件，到底是谁拿走的呢？
张启年开口了。
“晓燕姐，我之前找到你在永安市春田小区的家时，碰上了一个自称是你婆婆的人。
那人对我很不客气，还说你是个贼，偷了她九十万块钱逃跑了……”
“贼？”
杨晓燕一愣，然后愤怒地一拍桌子，道：“庆军他妈太过份了，这简直就是诬赖！我没有偷钱，再说了，她哪来的九十万块给我偷？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都把我和小沫赶出来了，还要造谣毁我名声！
上次我就不该因为庆军对他们手下留情。我应该再打得狠一些，打得他们满地找牙！
气死我了！”
张启年继续说道：“听说她还报了警。”
杨晓燕又拍了一下桌子，道：“报警也不怕，我行得正坐得直，没做过贼，没偷过东西，不怕查！”
杨晓燕一转头，看到抱着碗作惊吓状的周沫，收敛了一下怒意，安慰道：“小沫你别怕，妈妈不是贼，不会被抓走的。”
周沫放开咬得生痛的嘴皮子，为了弄点眼泪出来，她也真是拼了。
报警她不怕啊。那张借条本来就是假的。而且被她拿走了，放进了只有她才打得开的系统背包里。
但这个叫张启年的古怪人，一直在盯着她啊，盯得她心里发毛。
她身上秘密太多了，而且这人目的不明，她不能露馅。
两颗泪珠顺利地从眼眶里滚出来，周沫边哭边喊：“妈妈，我不要你被抓走！呜呜……妈妈…妈妈…爸爸……”
疼啊！
人家演员说落泪就能落泪，她不行啊，没演技就只能靠咬痛自己才能产生泪珠。
她还没控制好力度，嘴里都有血腥味儿了，太惨了！
张启年看到周沫哭，尤其是她还喊了一声“爸爸”，他心里狠狠一痛，赶紧上前抱住她，道：“乖啊，小沫不哭，小沫别怕，警察只会抓坏人，你妈妈是好人，不会被抓的。”
周沫觉得，这人似乎也没有恶意，但也许是他伪装得好呢？
周沫挣开张启年的怀抱，扑到杨晓燕的身上，紧紧地抱着她不撒手，好像怕别人把她抢走似的。
杨晓燕一下一下地拍着周沫的后背，轻声安抚。
她想起糟心的婆家人，也开始掉眼泪。
张启年后悔了，他不该试探的！他吓到她们了，把她们都惹哭了！
“晓燕姐，你放心，事情已经解决了。
住你们家对门的那个大娘告诉我的。
你婆婆的确报了警，但人家查了一下她和她大儿子近几年的经济状况，发现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拥有那么大一笔钱。
你是清白的，案件已经定性了。”
杨晓燕听他这么说，才平静了下来。
她抹了抹泪，感叹道：“他们老周家，除了庆军，怎么就没一个好人呢？”
杨老九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谁不是好人？”
杨晓燕看向门外，问道：“爸妈，小满，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相亲相得怎么样？”
张启年看见杨老九，情不自禁地躬起背，缩起了脖子，眼神闪躲。犹如一个犯了错被班主任罚站的小学生一般。
哪知杨老九直接走了过来，拨开站在他前面的杨晓燕，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杨老九道：“您就是给我们村捐钱修路的张少爷吧？好人啊……”
在杨老九不停的夸赞声中，张启年慢慢变得正常起来。
对啊，他现在是“大好人”张启年，不再是拐了人家女儿的周庆军了。
张启年恭恭敬敬地对杨老九道：“伯父您好！”
看上去，岳父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
如果那晚自己鼓足勇气敲开这扇门，恭恭敬敬地对他说一句，“伯父您好！我上门来求娶您的女儿”，他也许就不会反对自己与妻子的婚事了……
第２３８章 伊尔丝夫人的请求
周沫听完林春花的话，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外婆口中的妈妈，不会是别人假扮的吧？
杨晓燕天天囔着除了死掉的周庆军谁也不爱，一直特别小心地与别的男人保持着三米以上的公众距离。
陈校长怎么有机会站在离她一臂之远的地方，伸手去碰她头上的叶子？
她又怎么可能不躲？
“外婆该不会是看错了吧？我妈那人，没那么容易搞定的。”
林春花“哼”了一声，说道：“谁说她难搞定的，她最好搞定了。当年你爸只给她画了一幅画，就把她给勾走了——”
这话好有道理，周沫完全没办法反驳。
她轻轻地笑了起来。
林春花却突然沉默了起来，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只要一提起周庆军那个死人，她和九哥总是忍不住要生气。
周沫见林春花表情不对，立即摸着肚子撒娇：“外婆，家里有吃的吗？我中午没吃饭，现在肚子好饿。”
这点周沫没骗人，她中午真的没吃饭。
饭点的时候她正坐在火车上。邻座的乘客刚把买来的盒饭打开，她就没了食欲。
那个味道，只要闻一闻就知道特别难吃。
下了火车之后，她又归心似箭、马不停蹄地回杨家湾来了……
林春花听周沫喊饿，立即往厨房走去。
她一边走一边说道：“厨房里有鸡汤，外婆马上给你下碗鸡汤面。”
不到七分钟，林春花就把热气腾腾的鸡汤面端来了。
一大海碗的面，旁边放着一个香喷喷的鸡腿。
配着两棵水灵的小青菜和几片漂亮的西红杮，还撒了十几粒葱花，泡在浓香的鸡汤。
吃得周沫直翘大拇指。
“外婆做的面最好吃了！”
林春花爱做饭，是因为喜欢看家里人把她亲手做的食物都吃光。
这能让她产生一种成就感。
听到周沫的夸赞，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
杨老九从水库边回来，一眼就看到厅堂的墙角下多了两个大箱子。
不用猜，肯定是他家乖孙女回来了！
他大声喊了起来：“小沫！”
周沫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笑着说道：“外公，我回来了。”
杨老九把周沫上下打量了一下，确认她完好无损之后，才真正放下心来。
他对周沫说道：“你以后还是不要再一个人出去了。”
周沫走了半个月，杨老九就担心了半个月。
要不是周沫带着智能机器保镖，每晚还打电话回来报平安，他肯定要失眠的。
虽然没有失眠，但他这半个月来做事情总是心不在焉，时常犯点儿小错。
刚才在水库那边，他就把珍珠蚌需要的营养盐类当成鱼饲料撒到了养鱼的网箱里……
周沫点了点头，悄悄凑近杨老九的耳朵，说道：“外公，我去魔都卖了几颗大钻石，您现在是亿万富翁了！”
她掏出那张存钱的银行卡，递给杨老九，道：“我以后再也不用去换钱了。”
杨老九根本不敢伸手去接那张银行卡，他不确定地问了一遍：“亿万富翁？”
周沫笑着点头：“对，您的卡里现在有５０００万美元和５亿多的软妹币，没准您现在已经成了清江县首富了。”
杨老九飘了一下下，立即清醒过来。
“藏起来，你快藏起来，别让人知道了……”
……
周沫携巨款回到杨家湾后，又恢复了以前的日子。
白天在工作室里练练手艺，晚上陪家人说说话，偶尔看看书。
一个礼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的清晨时分，周沫第一个起床。
她刚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打算去刷牙洗脸，就在家门口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那个女人，那个Ｍ国女人！她居然找上门来了！
周沫僵住了。
她明明已经很小心了。
从魔都回杨家湾的这一路上，怕泄漏行踪，她一连用掉了十几个外星拟态玩具，变化成十几个不同的形象，避开了所有的监控，还特地绕了好几个圈子……
那么，问题来了。
伊尔丝夫人为什么还能准确地找上门来？
周沫转头朝门内大喊：“外公外婆，妈妈，快来看呐，咱们家门口有个外国人！”
装吧，装成没见过外国人，所以才僵住的吧。
杨老九和林春花他们三人还没有反应，伊尔丝夫人就先笑了。
她用流利的中文说道：“没想到这一任的田园系统管理者，居然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
周沫装不下去了。
对方连田园系统都知道，肯定不是一般人。
难道……
她与斯尔家的走私行为曝光了，那个星际联盟的物资总控部门派外星人来捉她了？
这么一想，周沫心里慌得一批。
如果真的被捉走，她肯定只剩一个下场——杀鸡儆猴。
被杀的是她，其他星球的系统管理者全都是猴……
伊尔丝夫人看出了周沫的慌张，立即解释道：“别紧张小家伙，我之所以找上门来，并不是想要拿你怎么样，相反，我来是有事相求。”
房里已经有动静了，想来应该是杨老九他们醒过来了。
“借一步说话。”
为免家里人担心，周沫只好把伊尔丝夫人带到了后山上的僻静之处。
到了地方之后，她才开口问道：“你不是蓝星人？”
伊尔丝夫人抹了抹脸，露出了与蓝星人截然不同的面貌。
她道：“我的家乡是联盟总部三十二星之一的伊菲尔星球。
一百年前，我中了别人的暗算，被弄晕后卖给了星际海盗。
星际海盗的首领是个恶心的虫族，它想玷污我。
我被逼无奈，只好耗尽了自己的天赋能量，炸毁了整条海盗星舟。
我当时以为自己死定了，我的身体没有陨石强悍，肯定会在坠落过程中燃烧殆尽的。
没想到我却被一块星舟碎片包裹着，安全地带到了蓝星上面。
我在蓝星上一住就是一百年，这一百年来，我一直盼着能重新回到伊菲尔星球……”
伊尔丝夫人说起这些话的时候，眼里明明灭灭。
周沫看着伊尔丝夫人幽蓝的脸，说道：“所以，你说的有事相求，是想让我帮你联系伊菲尔星球的人，让他们派人把你接回去？”
伊尔丝夫人说道：“对，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可以把我在蓝星上拥有的一切财产都送给你。
我看你都穷得卖钻石了，肯定很需要钱……”
第２３９章 三个问题
周沫静静地听着伊尔丝夫人的话，面上一片冷静。
换成上辈子的她，突然跳出来一个外星人说要给她送钱，她肯定得乐疯。
但这辈子不一样了。
她有了星际田园系统，成了蓝星田园系统的管理者，回到了杨家湾，与真正的家人们一起过上了相对富裕的生活。
尤其是，她上个礼拜刚卖了几颗钻石，手里已经握着一大笔钱了。
所以，听了伊尔丝夫人的话，她首先想的不是能不能拿到伊尔丝夫人离开之后留下来的“遗产”，而是她能不能帮伊尔丝夫人这个忙。
帮与不帮，又会有什么样不同的后果……
伊尔丝夫人见周沫犹豫起来，便一口气把自己这一百年来在蓝星积累下来的产业都交待了。
“我在Ｍ国中部有上万公顷的农场。
在夏威夷还有一座私人的小岛。
在阿拉斯加州的石油、天然气，还能再开采５０年。
我在Ｆ国还有一座城堡和两个规模不小的酒庄。
在魔都那边也有一栋别墅。
私人飞机不多，只有五架。
收集的珠宝首饰倒是不少，不过那些玩意儿不太值钱……
我还给好几家世界著名的医药生物研究所投过钱，到底是哪几家、每家占多少股份，我已经记不清了，得查看当初签下的协议才能知道。
这些医药生物研究所研究出来的药品都卖得挺好的，每年我都能收到数十亿美元的回报。
那些钱我全部拿去给我现任的丈夫研究星舟了。
可惜我上学的时候并没有选修星舟制造这一门课程，只能给他提供一些大概的研究方向。
他的悟性很好，我随便说几句，他就能想到很深入的地方去。
但是蓝星太落后了，连制造星舟的材料都凑不齐……”
说到这里，伊尔丝夫人又抹了抹脸，伪装成蓝星人的模样。
她满含期待地望向周沫，问道：“我把我说的那些都送给你，你愿意帮我吗？”
周沫看着伊尔丝夫人，说道：“说实话，我很心动。
不过就是帮你联系一下联盟的人，就能得到你这么多馈赠，想不心动都难。
但是我有几个问题要先弄清楚。
第一个问题。
你说你已经来蓝星一百年了。
我查过蓝星田园系统的管理者记录。
这一百年来，我是第三任管理者。
我很好奇，你既然有办法找上我，为什么不找前两任管理者，请他们帮忙呢？
这样你就不用在蓝星滞留这么久了。”
伊尔丝夫人想起她从前找过的那两任管理者，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找过他们的。
我刚到蓝星没几年，蓝星就开始打战了。
那一任的蓝星田园系统管理者是个Ｄ国人，一个战争狂热分子。
我去找他，他非但不帮我，还想让我消耗我好不容易回复过来的天赋能量，去帮他统治整个蓝星……
后来他被自己的野心害死了。”
怎么死的？自然是伊尔丝夫人把他送走的。
那人知道她有超能力，天天对她说，“只要你干掉我的老对手，我马上就帮你的忙。”
结果她帮他干掉了一个老对手，他又冒出来一群新对手。
那人又说，“只要你干掉我的那些对手，我马上就帮你的忙。”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
没完没了的就不行了。
伊尔丝夫人一生气，就把他送走了。
把他送走后，她开始等待着下一任田园系统管理者的出现。
这么一等，就等到了蓝星的公元１９６３年。
“至于上一任的管理者——那真是个十足的胆小鬼！
我刚一找到他，还没说明我的来意，他就躲进田园系统里面再也不出来了！”
其实他还是出来过的。
一开始是偷偷摸摸地出来。
挣了大笔星币兑换了个智能机器保镖后就大摇大摆地出来了。
所以伊尔丝夫人才有机会打断他的腿，他后面才需要用星币去兑换仿生义肢……
“你知道的，田园系统内的空间除了系统管理者，其他人谁也进不去的。他有心躲着不帮我，我就只能干等着，等他改变主意了。”
……
周沫勉强信了伊尔丝夫人的话，又问了第二个问题。
“你为什么能找到我？”
这个问题对于伊尔丝夫人而言，特别简单。
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道：“天赋能量之一，多维透视。
我在那个包厢里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已经看清你真实的样子了。
你身上的伪装对我来说太简陋了，就像你见到一个小孩子往头上插了几根鸡毛伪装印第安人一样。”
周沫：……
奥特洛的确说过，那是ＥＴ星上小孩子们玩的玩具……
周沫接着问第三个问题。
“你说你一百年前中了别人的暗算，被弄晕后卖给了星际海盗。
那么，暗算你的是谁？你认识吗？在联盟里面力量大吗？
或者说，你的敌人多吗？他们在联盟总部的力量如何？”
如果只是单纯地发个信息帮个忙，这么个举手之劳，前两任的田园系统管理者为什么不帮？
既然他们死活都不帮，周沫就不得不多想了。
伊尔丝夫人沉默了。
伊菲尔星球是联盟总部三十二星之一，她是伊菲尔星球的长公主。
如果没有被暗算，她现在已经接过母亲传给她的权杖，成为新一任的女王了。
可她偏偏被她的亲妹妹暗算了，流落到了蓝星来。
一百年过去了，母亲应该把权杖和王位都传给她的妹妹了吧？
妹妹成了女王，自然就会参与管理联盟的一些相关事务。
蓝星田园系统的上线，是物资总控部门。
这个部门里有不少伊菲尔星球上的人。
他们得到她的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报告现任女王。
妹妹知道她还活着，肯定不会让她顺利回去的。说不定还会悄悄派人到蓝星来，杀掉她以绝后患。
这的确是个很棘手的问题。伊尔丝夫人也不是没想过。
但凡事有个先后，田园系统管理者答应帮她了，她才需要直面这个问题。
如今周沫直接把问题抛出来，她一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周沫见伊尔丝夫人犯了难，心中就有数了。
那么，这个忙她帮还是不帮呢？
不帮的话，眼前这个具有各种天赋能量的外星女人肯定也不好打发。
还是帮吧。
只是，不能像伊尔丝夫人说的那样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