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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粒儿全文阅读

作者:夕颜冷     沙粒儿txt下载     沙粒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漩涡

    就像是心有灵犀,沙粒儿回城不久,胡科民就打来电话,问呸上口水的衣服怎么办?

    沙粒儿装傻:“什么喷上口水的衣服怎么办?我不明白!”

    “昨天谁把你恶心得那样了?”

    “无关紧要的人!”

    “你这是过去了,我那衣服怎么办?”

    “你来的挺及时,接得也很准!”

    “这么说我和你配合的很好是吧?”

    “我意思是你要过来接口水,我也拦不住啊!”

    “你是不想负责了?”

    “你想我怎样负责?”

    “你觉得该怎么做?要我亲自教你吗?”

    “能被你教是好事!”

    “地点你选!”

    沙粒儿感到心惊肉跳,胡科民的意图是那么强烈,那么明显,这样下去,刹车失控,前面的路就由不得人掌控。

    她不想再有下一个夏臻。

    沙粒儿默默挂了电话!

    没隔一会儿,电话又响起来,她一看是妈:“妈!”

    “粒儿啊,这个年妈对你很凶,你还在难过吗?”

    “妈,你怎么傻啦?我很高兴啊!”

    “你装吧,你的那点小把戏别玩给我看!”

    “妈,这个年是我惹你生气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的乖女儿,我知道你心疼我,你的心思我全知道,但一家人要以顾全大局为首要,不能只顾自己轻松自在。”

    “妈,我现在明白了,但女儿看到妈累,还是很难过!”

    “别人家的孩子都很幸福,可你和哥哥跟着我,遭了些罪,妈妈一直觉得让你们受苦了,很对不起你们!”

    “妈呀,你不要有这种想法,你们那个年代,谁家的孩子能有多幸福?你能把我和哥哥带大就已经很不容易很不容易了!你没把我送人,我已经很幸运!但你为了我们一家人,把自己累得太很了!”

    “我就怕你回去想这些不开心,咱们娘俩约好,不准生闷气哈!”

    “嗯妈,现在你高兴不?”

    “高兴,女儿你呢?”

    “我也高兴!”

    电话刚挂,胡科民的电话来了:“地点呢?”

    “你自己洗一下。”沙粒儿有些冒热汗。

    “我来接你?”

    “别这样!”沙粒儿心突突直撞,上次见面胡科民的失控,沙粒儿心有余悸,一切来得太快!

    “我要见你!你不要逃避!”胡科民的声音变得沙哑。

    “你疯了!”

    成年人,这种撩拨是致命的,像胡科民这种看似儒雅入骨实则狂野狼性的人,一旦被他锁定为猎物,有几个人能逃脱得了,沙粒儿不敢想这后果,她再次挂了电话。

    “舅妈,新年快乐!你今天在家吗?穹山?什么时候回来?哦,好好!”

    沙粒儿联系邹欢还了钱,就以自己要去看女儿为由告辞了。

    她给何凤打了个电话,说要去看女儿,何凤告诉她,他们出去拜年了。

    “什么时候回来?”

    “定不到,亲戚挺多的。”

    “回来告诉我一下!”

    沙粒儿怏怏的无所事事,似乎每个人都很忙,而自己已被世界遗忘,她一路逛着,开店营业的寥寥无几,她觉得无趣,索性回了雪林溪。

    她倒在沙发上翻出姚姐的那条短信,脑补着姚姐发信息时的表情,笑了!

    姚长征和黎蕊夫妻俩终于飞去太平洋彼岸和女儿过了个久违的年,关于夏臻出事,他们俩只字不敢提。

    姚姐有些心酸:“爸妈,这些年你们操心了,爸爸都两鬓斑白了!”

    “洁儿啊,我们两个为你确实已经心力交瘁,现在你的眼睛好了,一定要谨记医嘱珍惜它,珍惜身体,珍惜你所拥有的一切!”

    “一定会的!”姚姐把医生莱介绍给了爸妈:“他是我男朋友莱,你们未来的女婿!”

    姚长征倏地站起来:“洁儿你太荒唐了!你在他面前总是那么过分!”

    黎蕊把他拉着坐下来:“你不要激动嘛,我们来不是为了生气的。”她又拉着姚姐的手:“洁儿啊,你是有夫之妇,怎么能明目张胆的和外人搂在一起,这可不止是道德上的谴责啊!”

    “切,他是什么好东西啊?他真对我有感情他会不来吗?不就是急着约会嘛,别以为我看不见就可以说没那回事!”

    “洁儿,他是爸见过最有责任感的男人,你不要以为你看得见了,就可以一脚把他踹开!”

    “我就是踹开他的意思,我做的这点算什么!能刺激到他吗?”姚姐很激动地张开双手比了个宽度:“中间隔着条太平洋啊,能刺激到他吗?我在家里过的什么日子…”她把两指并拢:“这么近啊,接到电话就往外面跑,我还不知道他是去干嘛吗?”

    莱抚着她肩膀让她坐下来:“亲爱的,别激动啊,不要生气,你眼睛现在正处于关键的恢复期,不可以被任何事情打扰,任何事情都没有你眼睛重要!”

    黎蕊:“你就算要和他在一起,也要先回去……”

    莱打断她:“伯母,我想你们还没明白我的意思,不要再提和眼睛无关的事情了!”他抱住了姚姐:“亲爱的,别生气了!今晚你还带我去吃中国菜呢!”

    姚长征和黎蕊住了口,万一把女儿气哭了,那就麻烦了,再大的事情都大不过女儿的眼睛。

    姚长征呆了半个月就回去处理事务了,这期间,夏臻的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了,因为舞厅持刀伤人一事主观意识恶劣,判刑一年半,双开已在所难免。

    栽在他的小傻瓜手里,夏臻很平静!

    姚姐曾说,这次出去一定要以新生的姿态活过来,罗曼带着她和黎蕊下飞机的时候,姚姐张开双臂拥抱着祖国的阳光,呼喊着:“我回来了!”

    姚姐挽着姚长征:“爸,你怎么瘦了?”

    “还不是想你们想的。”

    “你不会藏事儿了吧?”

    “能有什么事!洁儿,先回去还是去我们那里?”

    “回去!”姚姐用力吸了一口气,她回去就要跟他摊牌:“他怎么没来接呢?”

    机场离兰亭县还有两小时车程,姚长征没有说话,既然一言难尽,那就默默地专心开车。

    黎蕊假装睡了!姚姐看了看他俩,摊开了手,一定有事!

    等会回去的开场白,姚姐打起了腹稿

    :“嗨,好久不见!近来忙些啥呢?”

    :“哟,谢谢你到大门口来迎接我,我怎么消受得起哟!”

    :“咦,你今天怎么在家呀,被情人劈腿了吗?”

    还没确定用哪个版本,车子已稳稳地停在了门口。

    姚姐傲慢地坐在车里,想等夏臻来为她开门和提手提包,这是以前夏臻常做的事。

    姚长征皱着眉说道:“别等了,他来不了了!”

    “他出了什么事?人死了没有?”姚姐吼了一句。

    “他在兰亭监狱!”

此地无银

    姚姐缓缓下车,这里虽然是自己结婚的房子,却一直不知道它长的什么样,现在眼睛能看到了,才发现这里的一切哪怕小到一草一木都是自己最喜欢的模样,爸妈为了自己喜欢,一定费了不少功夫,这里还是走之前那么安静,十几年没见到容颜的邓姨,笑得还是那么的慈爱,她扑了上去:“邓姨,你怎么…还是那么好看!”

    她其实想说:你怎么老了这么多?

    “洁儿嘴真甜!洁儿这次出去,漂亮了不少,也活泼开朗了许多!”

    “幸好我没有放弃自己,也幸好我出去了!”

    洗漱完,吃过饭,因倒时差的关系,黎蕊和姚长征回去休息了!姚姐说自己想静一静,邓姨体贴地出去了!

    这么多年没见,那个曾经比命还重要的男人变成了什么模样……

    她掏出手机:“爸,探监时间告诉我!”

    “才过,要下个月去了!”

    “我明天要见他,具体操作你想办法!”

    “洁儿,不要那么任性,这是监狱的规定。”

    “你不是常说人要善于打破常规嘛,你证明给女儿看哈!”姚姐摁断电话。

    第二天,姚姐跟着姚长征公司的法律顾问进了监狱的接见室。

    夏臻被带了出来,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姚姐,脸上的浅笑很温和。

    “他还是那么帅气,稚气与冲动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稳重成熟下给人的安全感,我深爱的人啊,你让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千锤百炼这么多年,现在才爬出来!”姚姐眼里流露着痛苦:可为什么现在看到你,我依然对你恨不起来,我仍然有愿意为你去死的心志!姚姐啊,你太贱了!

    他俩同时拿起了电话:“恭喜你,眼睛终于好了,我实在是为你感到高兴!”

    “也恭喜你啊,竟然有本事到这里来体会别样洞天,劈腿劈到了大牢里,你的经验还是不足!”

    夏臻脸红了:“你话锋还是那么犀利,一针见血!”

    “过奖了,源自血液里的东西,改起来也难!”

    “人贵在保持真我,不用刻意去改变!”

    “你欣赏保持真我的人,却并不去爱这种人,是不是太矛盾了!”

    “强硬锋利的谈吐适合强者的谈判而不适合爱人之间的交流,这是我的个人之见,每个人喜欢的风格都不一样!”

    “所以我注定会失去你,我为你付出的越多,也就越让你反感,因为你会认为我在拿付出的代价对你进行道德绑架!”

    “当时是有些烦你的,现在更多的是愧对。这些年,辛苦你了,我一直想说抱歉,但又觉得语言是那么轻巧苍白!”

    “是我自愿的,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倒是我有些不好意思,把你打扰了这么多年!”

    “别这么说,在感情上我辜负你太多,但我又无法勉强自己,因为那是对你对我的不负责,你各方面都很优秀,将有更好的人值得你去选择和拥有!”

    姚姐两眼湿润:“我恨我自己那么自私的喜欢你,却又无法自拔,如果不是我死缠烂打,后面这一切就不会发生,身心上的囚禁就不会有!这十年韶华就不会空蹉跎!”

    “就把它当成心灵的修行,这一段心路历程虽然苦了我们的肉体,却历练了我们的心智,来回多想几遍,就释怀了!”

    “这些年,苦了你!我好抱歉!”

    “这正是我要对你说的!”

    他们两两相望,心里一阵酸楚!

    姚姐的鼻尖红了。

    “不要哭!”夏臻说道:“我不值得你流泪!”

    “亲爱的,不要流泪,没有什么比你的眼睛更重要!”姚姐脑子里响起莱的话,她忍回了眼泪:“你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

    夏臻:“沙粒儿,请你不要为难她!”

    她放下电话,把手放在玻璃上,夏臻对上了她的手掌。

    再见!

    沙粒儿,我的好姐妹,老公的情人!能把夏臻魂勾去的沙粒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难不成拥有赫本的面孔梦露的身材,还是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太抽象了,还是会会吧!

    “嗨,猜猜我是谁?”

    “姚姐,你不会回来了吧?”

    “想我回来不啦?”

    “当然想了,我想看看你变成什么样了!”

    “那我就圆你这个梦吧!你什么时候有空呢?”

    “白天较忙,晚上怎么样?”

    “白天忙些什么呢?”

    “嗬,我还没告诉你我开了个培训班,你白天忙不忙啊?”

    “嗯?”

    “不忙的话可以来我这里玩啊!些小孩子就像萌宝,挺可爱的!”

    “那我就来了?地址!”

    “你到体育馆,我来接你。我把楠楠叫上吧?她一定高兴坏了!”

    “叫吧叫吧,人越多越好!”

    楠楠先一步到惊鸿,姚姐没过多久也到了。

    姚姐一看心里暗暗赞叹:果然是位妙人,骨骼清奇,肤白如雪,气质上佳。连女人都看不够的女人,男人又如何移得开眼球。

    怎么能把人的五官组合得这么美,姚姐服了!可这么美个女人放外面安全嘛?

    沙粒儿和楠楠一齐跑过去:“姚姐,知道你手术成功后,我们高兴坏了!”

    姚姐笑起来:“我估计你们两个比我还要激动,你就是沙粒儿了,你们好漂亮啊!老天赐给我的都是极品!”

    “呜呜…,姚姐终于能看到我们了!”

    “你们别哭啊,我们的眼睛可不是用来流泪的!”

    “我们可担心你的眼睛了!现在你的眼睛是我们几个人的了,你不爱惜会痛到我们的!”

    “好嘛可以了吧,沙粒儿,你这里的人都很养眼啊!”

    “姚姐,你也很养眼,只不过你自己看疲劳了!舞蹈培训班,舞蹈老师一定要气质上乘才有说服力,要让家长和孩子看了就想自己能拥有老师的气质!”

    “你这里不教成人舞蹈吗?”

    “教当然能教,但目前还没这个打算,我们得先把基础打好,一步一步走稳。”

    “姚姐我先报个名,以后你们要开了告诉我,你们啊还是要给大人们一个改变气质的机会。”

    沙粒儿问道:“姚姐,你以后还会留在这里嘛?”

    “目前我爸妈极反对,他们就我一个女儿,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也是,他有兄弟姐妹吗?要不把他诱过来?”

    姚姐笑着戳了一下沙粒儿:“诱?你擅长的,你得好好指点我一下!”

梦醒了

    姚姐叫律师给她起草一份离婚协议,没过多久姚长征两口子就匆匆赶来了:“洁儿,婚姻不是儿戏,你要想好,你是真的想和他离婚吗?”

    “爸,我和他之间真的靠不拢,感情这东西它不是单方面努力就可以继续下去的,你越勉强,对方就越反感!”

    “可你这脾气,除了夏臻,谁受得了你!”

    “我的臭脾气还不是拜你们所赐,遗传基因太强大了,我要换爸妈。”

    “洁儿啊,我们把你宠成公主,是因为我和你妈有那本事把你宠成公主,你换了爸妈就只能是名誉上的公主,平民的待遇罗!”

    “农家子女快乐多,精神上的幸福感要强于物质上的,平民布衣比官绅显要更容易得到满足。”

    “你是没受过苦洁儿,说了你也体会不到,当你受物质条件限制仅能对你喜欢的东西驻足观望而非消费,当你的经济状况局限着你去买便宜的次烂水果和地摊货,当你聪慧的孩子因为没钱读书而不得不缀学混社会,当你父母患上重疾却怕给你增加经济负担而一心求死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经济上的匮乏会给家人带来多大的影响,那一刻你是多么渴望过上有钱人的生活!”

    姚姐愣住了!片刻后她才又说:“爸,你们也看到了,我和他硬绑在一起,对双方来说没有相知和温馨,只有精神上的相互消耗,这是硬伤啊!”

    “你有先给夏臻商量吗?”

    姚姐用力点点头:“嗯,我们都不怨恨对方,更多的是对不起!”

    “这么好的女婿,转眼就要变成别人家的了!”黎蕊心疼得眼泪汪汪的。

    “妈呀至于嘛,你难道不知道他是怎么进去的?”

    “别要求那么高,你只要不动摇,就一直是正宫,那些愿意给夏臻玩儿的,就让她继续献身好了!你犯不着和那些歪瓜裂枣较劲!”

    “你这还不是较劲吗!这样下去我怎么办?这样做我得到了什么?就让自己一辈子这样被耗尽光阴和尊严?”姚姐加重了语气:“别人根本不在乎你,谁值得我委屈成这样!”

    “男人的桃花运也就一阵子,过了这一阵子,心就收回来了!”

    “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你们不要再说了,我主意已定!”

    姚长征捂住心口坐在沙发上:“不要离了又去想他,断就要断彻底,不然会影响你重组家庭!”

    “你那医生朋友怎么办?我们根本就不放心把你交给一个语言不通的人。”

    “我要嫁给他!”

    “洁儿啊,你丢下你爸和老娘怎么办?”黎蕊拉着女儿的胳膊擦起了眼泪。

    “又来了!妈,谁说我要丢下你们了嘛!”姚姐很崩溃:“我和他商量一下!”

    “反正我不会让你嫁到外国去!”

    “我要嫁的话你拦得住吗?”

    “你怎么跟我年轻时一样的脾气哟!”

    “那时候你外婆不让我嫁给你爸,我就是这样说的!”

    “后来呢?”

    “后来我绝食啊,你外婆看我来真的,才松口了!”

    “后来你嫁了吗?”

    “那当然嫁了,这一辈子除了你爸我谁也不嫁!”

    “你看看,妈妈你当然嫁了,我为什么就不能当然嫁了啊?外婆眼光还不如我妈吧!”

    “看你这话说的,哪有父母舍得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前途渺茫的人呢?”

    “妈,爸用行动证明了你选的是一支优质潜力股,外婆也没想想,哪有年轻人二十多岁的就事业有成了!”姚姐把头靠在姚长征肩上,开始撒娇。

    姚长征摸着她的头,心里比较受用:“洁儿啊,作为父母,在重要问题上眼看你不理智的时候,我们会分析给你听,引导你趋吉避凶,你可能会反感,但你要一直记得,父母的出发点一定是为你好,天底下最无私的爱是父母的爱!”

    “知道啦!”

    姚姐带着离婚协议去了监狱,里面的工作人员把她带到会见室,这里跟接见室不同的是,没有那道玻璃挡着,对人类来说,那不外乎就是一面划分区域的透明玻璃,可对其它生物来说,那似乎更像是被诵咒施法的无形结界,就算是法力加持也无论如何不可破也!

    夏臻调侃道:“这是你这么多年来最渴望实现的梦想吧?”

    姚姐端庄地坐在桌子旁,两手交叉放在膝盖上,眉目开了花:“是的,无时无刻不在盼着这一刻!”

    “现在终于如愿了,感想如何呢?”

    “无喜无悲,水到渠成……”

    “全国人民发来贺电,恭喜你得到了自由!”

    夏臻下笔签名速度快而果敢,笔尖摩擦A4纸的声音铿锵有力。

    姚姐有些失望,哪怕是装一下在乎,哪怕只是慢那么一点点,能让她感觉一下不舍的情绪也好!

    可,这也成了奢望!姚姐的头略微有些发晕,一阵揪痛感牵扯着她的心脏,她身体不由自主地摇晃着!

    “准备怎么庆祝呢?”

    “我觉得更该庆祝的是沙粒儿吧,有望转正了!”

    “形式上的正不如心里的位置重要,如果能兼顾当然更好!”

    “希望你俩能长长久久地幸福下去!”

    “你的王子呢?”

    “正处于考验时期!”

    “嗯?”

    “国外的,我的主治医生,爸妈不是很放心,我的心好乱!”姚姐紧蹙着眉。

    “心乱就缓一缓,不要急着下结论,这关系到你未来几十年的生活质量,好好听听父母的意见!”

    “就是听不进父母的话,感觉他们过于紧张!”

    “你老大不小的了,可不能再任性了,你那时候对我一往情深,你爸怕你一厢情愿陷得太深,就给你打过预防针,最终我还是让你失望了。父母看人比我们要透彻要冷静,只可惜大多数时候我们浪费了父母的苦心!”

    “我记得你的话了!”

    “在爸妈面前也要这么听话哈!”

    “嗯!”

    姚姐脸色苍白地站起来,身体看起来有些虚弱地摇着!

    她想淡定的笑,想像进来时那样眉眼弯弯的笑,但她发现笑不出来!

    她静静地看着曾经深爱的人,像是要把他的模样刻在骨子里,她知道如果一切重来,她依然愿意为他失去生命!

    “对不起!”夏臻拥抱着她!

    “我愿意的!”

公众承诺

    几次联系都被何凤以各种借口搪塞过去,陈新的电话又一直关机,沙粒儿知道,今年又见不到女儿了,她心里憋着一股无名火,满腹牢骚在发酵!

    它妈的……

    草泥马!

    她像一阵飙风出现在培训班,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神的煞气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衣角带起的风削得皮肤生疼!

    几人围过来关切地问道:“老大,怎么啦?”

    沙粒儿耷头垮肩地说道:“我二嫂一直不让我去看女儿,我就不明白了,我的孩子她为什么可以这么明目张胆地强行夺去,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不让我去看,太气人了!”

    “唉,你怎么会遇到这样一个对手!”

    “关键是你女儿不想投奔你,如果她想跟你一起生活,这事情就简单了!如果她不想,这就不容易抢回来!”

    高剑敲着桌子:“是我早就弄人了,她是看你孤家寡人的好欺负,自己的女儿怎么就这么被动了!把她夹在腋窝下就带走了,带回来才好好培养感情,哪还由着她选择!”

    “面都见不到,怎么带走,她家把我当贼一样防着!”沙粒儿直摇头。

    伍凌丰牙一咬:“老大你发句话,我们永远是你坚强的后盾”

    “发什么话,干群架?我想放弃了……”

    高剑:“自己的女儿,为什么要放弃,我们去会会她!”

    “没用的,两年前就动过一次干戈,死都不怕的人,有的是招数降我们!”

    “她死不死是她的事,你去要回自己的女儿正当合法!按她的想法,她想要别人的任何东西,别人都得无条件满足她?不满足她就用死来威胁?”

    几人意见空前一致:“老大,我们去跟她论论理!”

    沙粒儿罢罢手:“她是真去死,不是威胁。先工作,这件事再说!”

    对于自己的女儿,沙粒儿感到心累,她决定一切随缘!

    就看薰儿会不会像爸说的那样,要四五十岁的时候才来相认!

    但愿那时候的自己还是好好的!

    沙粒儿远远看着文谷雨,见她正把头靠在巩晚秋肩上撒娇卖萌,巩晚秋原本是一副冷清模样,现在因为文谷雨的娇憨而变得柔和许多!

    侄女沙茗说的话切中了要害,文谷雨并非生理上的自闭症,而是思想上对外界的屏蔽,自从她离开疗养院融入惊鸿后,心结逐渐解开,整个人已经开始生动起来。

    “谷雨,过来拜师!”

    大概是因为高剑这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巩晚秋花了很多心思在文谷雨身上,现在文谷雨已经不会听到音乐就转圈。

    这几员干将无不是非常优秀,沙粒儿心里很清楚他们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他们是教书育人的老师,一定不是祸端的参与者!

    既然二哥二嫂已决意要把她唯一的孩子夺去,索性就随它去,时间总会给出答案,这样一来,沙粒儿心里慢慢平复下来!

    近段时间田野几人老神神叨叨凑在一起琢磨什么,沙粒儿也由着他们去,她知道事情的结果最终会由她决定,她也就乐得清闲自在。

    目前班上围观者多,学生不多,这是个难题,如何才能让家长们信任地把孩子交给我们,这需要实力和影响力。

    正沉思着,田野几人围了过来。

    “老大,虽然我们个人在舞蹈方面都有荣誉证书,但家长们都不是很清楚这证书的含金量,说实话,有多少人努力一二十年也得不到这个证书,但家长们就是不能确定他们所观望的培训中心是否专业,我们能理解,所以……”

    “嗯?继续说!”

    “两年一度的荷花杯舞蹈大赛将在九月中旬举行,我们准备参赛!”

    “这可以有,你们准备以什么样的风格去参赛,需要几个人,作品在什么样的背景下想要表达的含义,大致轮廓先勾勒出来……”沙粒儿沉吟片刻又道:“要么你们一起策划个主题出来,要么你们每个人构思个主题,然后拿出来比对或综合考虑!”

    欧阳丹看了一下巩晚秋:“我们正是为这个意见相左!”

    巩晚秋毫无怯意地接过话:“老大做评委,我们不妨以选手的身份把自己的作品跳给老大看!”

    沙粒儿含笑看着田野:“田老师,你的意见呢?”

    “我没意见!”

    “欧阳?”

    “好,就这样定了!”

    文谷雨急了:“我…我…”

    沙粒儿看得笑起来:“你想干嘛?有本事就把话说出来!”

    “跳…跳…舞…舞”

    巩晚秋马上挽着文谷雨:“算她一个!”

    田野结着眉:“我不否认谷雨是块跳舞奇才,但现在她还不够火候,你的决定是意气用事!”

    欧阳丹:“这次参赛对惊鸿来说意义非凡,请你顾全大局,不要平添隐患!”

    巩晚秋傲然道:“你们放心好了,没准儿她才是让整个节目出彩的角儿,而我们,只是绿叶!”

    “话不要说太满,有时候现实与梦想总喜欢背道而驰!”

    “不许下公众承诺,不把自己逼入绝境,总给自己留有退路,又怎能全力以赴,为了颜面而战!”

    “谷雨目前的状态还不能委以重任,像这种舞林争霸盛事,参赛的作品上千,参赛的选手何止上千,每个人都不是吃素的,你能达到的境界,别人也一定能,要从这么多作品中脱颖而出,除了作品有新意,舞姿还得要从心灵震撼到每个人,每个细微的动作都不能出差错,谷雨的身韵之美着实让人移不开眼睛,可她的基本功没经过系统的训练,思想和现实也还沟通不了,你让她参与进来,我捏着一把汗!”田野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还有大半年呢,不到最后关头,请不要否定她!咱们接下来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赶紧开始魔鬼训练吧!”

    “谷雨是我们大家带回来的,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能老是把她占着!”田野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巩晚秋。

    “她喜欢跟谁在一起是她的自由!”巩晚秋不由自主地拽紧了文谷雨的手。

    文谷雨粘沙粒儿,但不自觉地有种无法言喻的惧怕!而在巩晚秋面前,则完全放飞了自我,任性得可以拔虎须!

    文谷雨高扬着下巴,睥睨着几人!

    “你看你把她惯的,什么表情这是!”

    田野牙痒痒的。

    几人目光投向沙粒儿,沙粒儿沉吟良久:“你们先把作品拿出来,我们再一起择优而用,量体裁衣!”

镀金

    要说什么舞最吃香,目前流行起来备受青睐的街舞毫无疑问牢牢吸引着大人小孩们的眼球,从这热浪滚滚的全民跟风潮可以窥到一斑!

    田野准备的是一支街舞,他的身体在他的单只手掌上轻盈如点水蜻蜓,如一只高速旋转的大型陀螺,又像是流畅至极的固定云台,时而竖立时而横扫,时而前翻时而后跃,动作连贯如行云流水,人们看得正出神,音乐停了下来。

    “天啊,好羡慕田野老师,我以后长大了要嫁给他!”小女孩眼神坚毅,扑过去拉住田野嘟着小嘴亲了他一下。

    “田老师,我看我们可以不用跳了,你这是后无来者啊!”

    “美是多面性的,你们跳的时候争取前无古人吧!”

    “你的宣言呢田爱卿!”

    “用灵魂演绎舞蹈!”

    沙粒儿竖起了大拇指,接着谦虚地笑道:“在座各位都是有舞蹈兼荣誉证书的老师,而我…,我这评委委实太菜了,不知要枉杀多少才俊,谢谢各位抬爱!那么我就姑且先冒充一下行家,请各位先委屈一下!最后的决定权还是得交给你们!”

    “下一位你们俩谁先?”

    “欧阳姐你先吧!”巩晚秋英气的一抱拳。

    “晚秋你先吧,我怕夹在中间前后夹攻,你们俩的实力我早就见识过了,过不过招都已经是定局!”

    “欧阳姐你过谦了,与你跳舞时的稳重相比,我们更像是浮躁的孩子,急于表现似的!”

    “你俩磨叽啥呢!还惺惺相惜吗?”高剑受不了了:“跳舞就跳舞,话咋那么多,等决赛那天,评委们是不是还得给你们时间闲嗑啊!”

    欧阳丹白了他一眼:“舞不会跳,嘴还挺能的!”

    “反正都要跳,先跳后跳有区别吗?这也要谦让一番!就你们女人事儿多!音乐!”

    欧阳丹的两只手像是徐徐盛开的花朵,在清晨的阳光下微微颤着,又像是微风中的碧波粼粼荡漾,身体如风拂杨柳又如灵蛇扭动。

    “欧阳老师好美啊!”

    “我长大了也要和欧阳老师一样气质!”

    “这么快就完了,我还没看够!”

    “欧阳你的宣言?”

    “舞出人间至美!舞出精彩人生!”

    围观的大人孩子们纷纷拍掌……

    沙粒儿看着巩晚秋,伸出手做了个请:“晚秋,你的压力很大呀,相信你!加油!”

    巩晚秋一出场,就有一股浓郁的悲凉气氛笼罩,她的神色颓废而绝望,像是被囚禁多年不见天日的金丝鸟,音乐随着她的舞姿在挣扎,在呐喊,在渴望挣脱囚笼飞向蓝天,飞向不受束缚的自由空间!

    围观的人十分投入地看着她舞动,她全身柔若无骨,步子稳健,收放自如,可她每往前迈出一步都是那么艰难,似乎身后总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把她往后牵制住,以至于她的上身总是毫无支撑地往后仰着,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沼泽中做着冲刺的240帧慢镜头,沙粒儿惊讶之余暗暗称绝,无论前俯还是后仰,要把动作维持良久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她定力之稳,没有强大扎实的基本功是万万不可能做到的!

    围观者心紧张的提起来,静静的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惊扰到举步维艰的她!

    音乐停了!

    巩晚秋优雅地谢幕!

    人们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意犹未尽!

    沙粒儿暗忖:她的舞台一定不止于这培训班的方寸之间,一旦时机适宜,将会大放异彩!也难怪她来面试那天是那么的傲娇,我得有多幸运才能拥有这么优秀的老师!如此,巩晚秋的功底竟然在田野和欧阳丹之上,文谷雨交给她无疑是最稳妥的!

    “晚秋你的宣言呢?”

    “静如处子,翩若惊鸿!”

    高剑朗声一笑:“晚秋这句话刚好吻合我们惊鸿培训中心!”

    “歪打正着,真是巧了!”欧阳丹嫣然一笑。

    “你们先带孩子去吧,下课到办公室一起商量参赛的事!”沙粒儿:“剑哥泡茶!”

    她和高剑往茶几边走去的时候才看到,文谷雨两眼红红的在抽泣,像个被爸妈抛弃了的委屈孩子,柏离正搓着手焦急地看着她,沙粒儿一阵心疼:“怎么啦,是我不对,把你冷落了!”

    文谷雨抽抽嗒嗒:“舞舞…没…舞!”

    高剑看得心酸:“这次没让你跳舞是吗?”

    文谷雨点头:“嗯…没…跳舞!”

    “就这点事儿至于哭成这样吗,你是他们的对手吗?”

    “啊不…”

    “那不就对了,你自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不好吗?”

    “不…”文谷雨轮起了拳头。

    “喂喂喂你吃了豹子胆了又想打我!”高剑虎着脸瞪着她:“也不想想你打得过我嘛!”

    沙粒儿笑了起来。

    “今天只是很平常的跳舞,为的是综合考虑挖掘灵感,这次没跳,没关系,争取下次!”

    “不,我…我要舞”她抹着眼泪。

    “你底子差,要训练一段时间才可以。”

    “啊…不,要…舞!”

    “今天就这样了,离参赛还有半年的时间给你,在这期间你一定要认认真真学跳舞,不能任性,不能怠慢!”沙粒儿给她擦去眼泪:“去吧,去找晚秋老师!”

    看着她走出去后,沙粒儿才开口:“这小妮子是糊弄不过去的,看样子真的要给她安排一个角色,不然又自闭了就麻烦了!”

    “她可是个难缠的主,而且现在有巩晚秋护着她!但我们要靠这次比赛为惊鸿镀金,她加入是不是合时宜!”

    “半年时间应该来得及,我们要相信晚秋的能力,她那么自傲的人岂会轻易容人否定,先把谷雨加进去,如果到参赛她还是扶不起的阿斗,如何做临时的补救措施,等会把这些问题提出来!”

    “好的老大,参赛的主题,你心里有没有个方向?”

    “从她们三个跳的来看,不妨把几种元素结合起来融汇贯通,从而达到自然流畅的视觉体验,素材来源于生活,却要给人以生活外的寓意!”

    “最好要简而精,立意新颖独到,目前我们的学生还只是初级阶段,再过一两年,我们也可以组织他们参赛了,想起来都有些期待!”

    “是的,那不光是对孩子们成绩的一次检测,更是对自己学校教学水平的一个考核,我一点也不怀疑三位老师的专业,但自己夸得天花乱坠没用,得让别人口口相传,想要有好的口碑就得拿事实出来证明!”

    “老大辛苦了,喝茶!”

    “你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不喝茶的人现在也可以喝几杯了!”

临近赛事

    接下来就是对文谷雨快马加鞭的魔鬼训练,可让巩晚秋头疼不已的是,文谷雨往往与巩晚秋的姿势是反的,你往东她就往西,你朝左转她就向右转,巩晚秋气得眼眶发红,而文谷雨仍憨憨地看着她笑,她很抓狂,面部肌肉在不受控制的颤抖!

    沙粒儿很严肃地抱手于胸观察着她俩,心里乐坏了,脸却板着:“文谷雨请记住,你的训练时间还只剩四个多月,我们给过你机会的,能不能参赛把握在你自己手中,到时被刷下来不要又哭鼻子抹眼泪的,我们可不会再轻易卖账!”

    “不啊…”

    “不什么?什么不?”沙粒儿扬起声音:“这轮不到你决定去留,你以为这是儿戏吗?能留在舞台上的人是些什么人?是一些专业到不可思议的怪胎、奇葩、强者!我们宠你,观众会宠你评委会宠你吗?跳舞不是摆摆姿势扮下酷走走过场打个响指就能产生高光的。”沙粒儿见她鼻子开始红了,就走到她面前,声音放缓:“我也不想说你,你自己想跳,那么就争取跳个主角光环出来,而不是去靠最后一排站立做陪衬别人的配角之一,如果没有真本事,那么你要靠哪一点去获得他们的掌声和认可?眼泪吗?莫斯科不相信眼泪!”

    沙粒儿抱了抱她:“谷雨啊,我多么希望你能成长起来,让别人小看不得你!”

    文谷雨默默地点点头。

    可就算是沙粒儿跟她长谈了一次,临到跳舞的时候,她仍然与巩晚秋反其道而行之,巩晚秋咬牙切齿地盯着笑盈盈的她,一股气血直破脑门!

    在田欧二人担忧的目光中,巩晚秋彻底崩溃了,她郁闷地坐到茶几边,学高剑泡起了功夫茶。

    沙粒儿:“有话想说?”

    巩晚秋:“是的,我怀疑自己高估了自己,谷雨的哪根筋不对,才会让她有和常人相反的判断?”

    “实在不行,就按方案二进行!”

    “不,没到最后关头,我们不能放弃她!我们要给她足够多的时间去努力!”

    高剑看着田欧二人,他们正在耐心地教文谷雨如何连贯地跳完整个舞,她痴迷地跳着,做着和他俩恰恰相反的动作,看着看着,高剑脑海里突然就形成了另一番画面,经过润色,高剑有些兴奋。

    高剑喃喃的开口:“要不这样!”

    “瓦?”

    高剑让欧阳丹把文谷雨也叫了过来,说了自己的构思。

    “这样太骚了吧!会不会镀不了金反而惹全民戳背!”

    文谷雨咯咯笑起来:“不…不得…”

    巩晚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觉得这是个与众不同的创意,只要灯光和服装到位,会让人耳目一新!”

    “好吧,只是辛苦你们了,无论结果怎样,我们共同经历担当!”

    文谷雨兀自拍着手欢呼:“跳舞罗!”

    “现在如你意了!”高剑阴沉着脸瞪着她。

    文谷雨又抡起拳头准备实施暴力行为。被沙粒儿警告了回去。

    转眼半年已经过去,时间迫近了九月,高剑把灯光、音乐和特殊效果等要求报备给了教育局,各赛区初、预、复赛海选活动已进入惊心动魄的倒计时,而兰亭的佼佼者,非惊鸿的三位老师莫属!值得一提的是,与沙粒儿团队不相上下的另一个作品,让评委们左右为难爱不释手,竟然来自人工湖广场舞的一个舞蹈爱好者,全身柔若橡皮泥,高手在民间,这不是玩弄玄乎!

    以至于爱才如命的沙粒儿决定,把他劫过来做惊鸿的成员,田野等人丝毫不妒忌,一致举手赞成!

    胡科民提前告诉了他们总决赛的时间和地点。

    “我们可以单独行动吗?”

    “不可以,为保证赛事如期顺利举行,参赛队员需由该赛区派出单位带队前往!”

    “我们…”

    “不可以,任何人都不例外!”

    沙粒儿把情况告诉了几人,几人一跃而起:“哈哈,我们是最棒的!”

    但经不住文谷雨的胡搅蛮缠和几人渴望自由的眼神,沙粒儿给胡科民发了条短信,几人就准备提前单独行动前往总赛区。

    动身前,沙粒儿把培训中心拜托给糖果和久未联系的陈一雪,陈一雪牢骚满腹:“你联系我准没好事,有好吃的东西记得我不!都发生这么多事儿了,竟然没有告诉过我,我还是不是你姐妹啊!”

    “那你联系过我吗?你们一家人和和美美过日子,有想到要慰问一下孤孤单单的我吗?”

    “哟呵,这样说来你还占上风了,你发生这么多事儿该不该给姐妹吐吐,你压根儿没看重我,哼!”

    “好嘛,我错了!我经历的这些又不是多光彩的事,都巴不得能屏蔽所有人,何必让你跟着焦心呢!”

    “你还拿我当好姐妹吗?你一个人摊上这么多事,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想着都心酸!”

    “好了啦,也没你想的那么糟,一句话,来不来?”

    “你就知道在我面前耍横!”

    陈一雪来到惊鸿,看见沙粒儿的时候,忍不住眼泪打转,她一把抱住沙粒儿:“可怜的,你瘦了!你的任何事都要给我说,除了你妈,我可能是最担心你的人了!”

    “知道啦!近段时间操心这赛事,人是憔悴了,比赛完好好放松放松!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没完没了的!你不会遇上事了吧?”

    “我会有什么事!”

    “剑哥,有什么事直接安排陈一雪就好了,我的闺蜜,不用客气!”

    这次荷花杯赛事落户春申君的封邑之地申城,选手们如兵临城下,从五湖四海拖着行李箱行色匆匆地往申城汇合。

    以沙粒儿为首的参赛组成成员共六人,颜值惹人侧目,愈路行走,行人无不驻足观望。

    拗不过文谷雨对柏离的依念,柏离也跟团去申城了,主要负责照顾文谷雨,为此高剑还恶狠狠的戳过文谷雨脑门:“就你命好,整天要人伺候!”当然他再凶,也还是很惧怕文谷雨的招牌暴力--粉拳。

    沙粒儿按惯例接轨时尚达人,但仍然素面朝天,一副墨镜架在她纤巧的鼻梁上,头发束成马尾,一袭银白色休闲长裙随风摇曳,衬的她的皮肤更加白皙。

    欧阳丹毫无例外的烟熏妆,一头钢丝烫顶在头上,白色衬衣角打个结,配上天蓝色牛仔裤,一双瑞凤眼直直盯着前方的空气,范不用端就侧漏了。

    巩晚秋的那张脸辨识度很高,欧化,冷傲,常人呼出的是二氧化碳,而她的气道像是制冷设备的冷媒管,经过喉管呼出来都是寒气!加之一身黑衣黑裤,无形中把人拒绝到了天际!

    憨宝文谷雨的兴奋劲就甭提了,全写在脸上,她的头发一直是柏离在打理,今天她的头发编成了七八条小辫子,耳朵边的两条置于额前固定,像是天然的发箍,剩下的由着它们任性的散开,身穿一条少数民族长度及脚裸的棉麻裙,怀里抱着一只西施犬,像是上古时代没有踩稳祥云失足跌落凡间的女子,却又与现实毫无违和感。

    田野无奈地看着她:“这么热的天还抱只狗,你是想上头条吧!”

    “是的!不服的话你也可以抱一只啊!”文谷雨嘟囔着。

抵达申城

    九月的申城秋老虎已修炼成精,它无孔不入地肆虐横行于这个处处充满着滚烫车尾气的城市,每个角落,每个细胞,都能感受到它穷凶极恶的炙烤。

    沙粒儿顶了顶墨镜,抬头往前路望去,并不宽敞的马路两边稀稀落落立着几颗高度营养不良的秃树,全球变暖与密集高耸的建筑和马路上络绎不绝的甲壳虫制造的热浪脱不了干系。

    如果地球是一条生命,那么人类是否就像是病毒,在它的体内扎根繁殖,一代又一代,肆意进行着无底线的破坏活动,污染水源砍伐木林采矿推山。

    如果地球是一条生命,那么每一次的海啸、地震,都像是被病毒蛀噬得生态失衡的地球在哭泣呻吟,在疼痛挣扎。

    “唉,想想咱们兰亭,最高的楼层也就建设银行的十八层,你再看看这里。”

    “论高度的话建设银行已经算是兰亭的标志性建筑了,其它的建筑清一色好像很少有超过七层的。”

    田野语气不屑:“这能比吗?人家这是省级行政区,国际大都市,我们那能算个五线小城市也不错了!”

    欧阳丹满嘴不是味:“大都市怎么啦?街道有我们兰亭干净吗?空气有我们小城纯净吗?绿化面积有我们那里多吗?”

    沙粒儿接着上阵:“它这么多高楼大厦你羡慕吗?这有什么好,你看看这些楼,少说也有四十层,发生个地震火灾什么的跑都来不及,救也救不到,到时就是叫天天不应呼地地不灵罗!”

    欧阳丹连连点头:“对的,开发商的利益最大化导致的低安全系数,由老百姓拿命兜着的,在我看来,生活在空气质量这么差的城市,倒不如回归田园!”

    “可不管你们两个服不服,这座在你们眼里一文不值的城市在全世界都是有影响力的,试问兰亭能成为国际大都市吗?再给它五十年时间也不行!”田野笑起来,格外刺耳。

    巩晚秋声音冷冽:“那你还不赶紧嫁来做上门女婿,那多体面啊,都光宗耀祖了!”

    田野有些囧:“好好说话行不行,好男不跟女斗!”默了一会他又说了一句欠揍的话:“你们说得兰亭那么好,这次赛事怎么不在兰亭办,要往人家地盘上跑啊?”

    几人面面相觑,答不上话,文谷雨一巴掌拍了过来:“打你,打你!”

    田野一伸手就捉住了文谷雨的手腕,不气不恼的教训:“说不赢就打人,你这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你们女人就会这个!”

    “想想小时候谁家要是有个亲戚在申城,逢人就拿出来炫耀,都觉得长脸了!真不知道这种优越感是谁给养出来的!”

    巩晚秋冷冷的笑着:“我们几个一定要打击一下他们大都市人的优越感,它大都市能赢了这场比赛就算它厉害!”

    四个女人把手叠在一起,吼道:“我们要让全场的人记住兰亭这个小城市,兰亭这个小城市的舞皇后!”

    “我呢?要把我撇一边了?”

    “我们可不敢打扰你的国际大都市梦,万一你这次邂逅了一个嗲嗲的申城女人而被她策反,我们的夺冠之梦岂不被这万分之一的几率给破了!”

    “就你们那两下子,想夺冠?”田野笑了。

    这时一辆别克缓缓驶来,车里的人看着田野也笑了:“这次赛事有意思了!”

    “怎么?”

    “申城剧院首席舞蹈师魔影也要参加比赛!”

    “他?有他参加,这次赛事哪还有意思!”

    “你是说他又会稳拿冠军所以没意思是吧,但是今年风水怕要转向了!”水君摇下车窗,再次向沙粒儿几人看去,有些羡慕:“木子你看她们像不像我们年轻时逐梦一样,一看就是无畏的愤青。”

    文谷雨见车里的人和蔼亲切,忍不住伸出手欢喜的打着招呼:“嗨…嗨!阿姨,爷爷!”

    “叫你阿姨?爷爷?我有那么老吗!”水君含笑举起手挥了挥。

    “谁叫你要染奶奶灰!”

    车子驶出,水君感叹:“真讨人喜欢啊!几个娃娃气质非凡,比你年轻时还要美貌,好苗子啊好苗子!”

    “美貌就是好苗子?我知道你心里在想年轻真好年轻真好啊!”

    “知我者木子,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还用装吗?”

    “没有这么大一把年纪,你也没装过,这是你的优点之一!”

    田野见文谷雨还在冲着绝尘而去的车傻笑,不免呲着牙:“你们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是的,难道你不是?”

    “我来过这里,我是冲着这里的电视塔和迷宫一样的城隍庙来的,电视塔是世界十大标志性建筑之一,它的空中旋转餐厅高度居世界之首,这两处是申城的必游景点,来了不去看看太遗憾了!”

    文谷雨一脸向往:“我要游!”

    “自从你会说话了,你的愿望就多了,这也要那也要,就没见过你不要的!”几人窃笑,文谷雨被羞得下不了台,抡起了拳头。

    “你们看看,她这招又来了!”

    “先去酒店安顿下来再作下一步打算!”

    向来宠她的巩晚秋说道:“赛事结束再考虑观光吧,我们现在要把精力完全投入到比赛中去,不要旁生枝节!”

    “那就这样说定了!”

    几人也不磨叽了,直奔酒店而去。

    这次比赛食宿自理,他们特意找了家实惠离申城歌剧院较近的酒店,到酒店办入住手续时才看到入住的客人很多,有些争先恐后的,田野叫欧阳丹看好行李,就和沙粒儿排队等候了。

    沙粒儿发现,这些人身姿轻盈优美,走路昂首挺胸,难不成他们也是参赛选手?

    她心里顿时有一种紧迫感,突然觉得压力空前的大,在老家,再怎么想象,也无法把这种场景代入到脑洞里,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击败对手,成为这次场上掌声最多,得分最高的C位主角。

    这些人里面,有多少奇才和民间高手,又有多少千奇百怪的作品将由这些藏龙卧虎的群体去注入活力,去诠释寓意。

我要保护你们

    忽地起了一阵骚动,人们纷纷往一边让位,沙粒儿一看,来人一米七五,五官立体精致如刀刻,眼神凌厉带着强攻架势,气质超然!

    沙粒儿极是反感,素不相识的,凭什么要被你气势压倒,田野和她想法一样,于是便目不斜视,充耳不闻身旁事。

    “谁呀?怎么修成一副地狱撒旦尊容!”

    “天生长就长得那样,也不能怪他呀,要怪就怪他爸妈去。”

    “你这话有问题啊,那他父母又找谁去讨说法?谁的父母不想给孩子好基因啊!”

    “就是,万一是遗传基因,它又不会跟人商量着办事,你喜欢也得接受,不喜欢也得接受!”

    他果然在沙粒儿面前停了下来,阴郁的双眼往边上扫了扫,意思很明显,让一让!

    沙粒儿像是十年磨剑只为这一刻的一剑封喉,她马上咆哮:“凭什么?”

    “这里没你事儿,闪开!”田野把沙粒儿拉到身后,两手叉腰盯着那男人,眼里火苗子不停跳跃:“你想怎么呢!”

    我想怎么?

    我想怎么你看不出来吗?

    让路啊!

    田野伸出食指往后面一指,义正辞严地说道:“从后面排队!”

    莫非怔了怔:“排队?”

    沙粒儿鄙夷地切了一声:“你从来都不排队?”

    “我为什么要排队?”啪,莫非脸上挨了一巴掌。

    “你不排队,我打你!”文谷雨撸起袖子,又抡起巴掌扇了过来。

    “你…”莫非伸出左手一把将文谷雨制服,右手抬起她的下巴,嘴角上挑:“这么漂亮怎么这么野蛮!”

    众人哗然!

    柏离扑过来,眼里是杀人凶光,她用力打着手势,嘴里哇啦着:“放开她!”

    田野抓住莫非的衣领,扬起拳头,咬着牙挤出三个字:“放开她!”

    安保队长匆忙跑过来,迭声喊道:“你们放手,莫总,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来了还需要向你汇报?”莫非松开手,眼神冷峻地指了指服务台:“这里忙不过来,你要带保安在大厅维持好秩序,你看看现在乱糟糟的跟菜市场有什么区别!”

    大概他的魔头气质真是天生的,对沙粒儿道歉也是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对不起,给你们来申城的第一印象就不好!”

    沙粒儿脸羞得慌,恨不得有个地洞钻进去:“这个…我们…我们错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的长相一直在侮辱我的人品,也一直在误导别人,我叫莫非,不打不相识!”他伸出了手。

    “你们是来参加荷花杯的吧?”

    “是的!”

    “确实辛苦了,今天酒店给每一位入住顾客打七折,以表达我对各位光临敝酒店的谢意!”

    文谷雨羞答答地低着头扯着他袖口:“你…你打我一下吧!”

    莫非看得心里受用,真想让文谷雨那柔软的小手再打一巴掌,他摸着脸:“你不提我还忘了挨了你一巴掌!现在没力气,等我吃饱有劲了再还你一巴掌!”说完他进服务台开始帮忙登记发房卡。

    “啊?”文谷雨张大嘴瞪着他背影,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地疼。

    就在他们拉着行李箱往电梯里走的时候,沙粒儿看到了天杀的胡科民,他正双目炯炯地注视着她,脸上的酒窝越来越深,看起来心情很好,眼里没有戏谑调侃,神色没有沙粒儿所担心的责难!

    沙粒儿犹豫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胡科民似乎看出了她内心的挣扎,举手挥了挥,示意她先上楼。

    沙粒儿松了口气:他来这里干什么?

    对于田野一个人住一间房,文谷雨很是不满,她的意思是她们几个是女人,需要人保护,让田野在她们房间里搭地铺负责保障她们的安全。

    对巩晚秋来说,文谷雨的话对的也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而且没有那么多为什么,所以她拍双手赞成。

    田野火大了,他逼到文谷雨面前,满脸受不了:“你再说一次!”

    “你凶什么凶?”巩晚秋把文谷雨拉开说道:“咱们得自己保护自己,他呀,不是大话西游的盖世英雄,不让我们保护他已经很出人意料了!”

    “说得我好像一只小鸡一直蜷缩在你们的翅膀下似的!”

    柏离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你们不觉得不方便,我还觉得不太方便!文谷雨呀文谷雨,你是大人了,还是要注意点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田野嘟囔着回了自己房间。

    沙粒儿和欧阳丹对视一眼,压抑不住笑意:“哈哈哈,文谷雨,你气人算第一!”

    文谷雨得意地笑了!

    沙粒儿脸一板:“你今天错在哪里?”

    文谷雨见沙粒儿脸色阴晴不定,有些惧怕,她看了眼巩晚秋,躲到了她背后,怯怯地问道:“什么时候错了?”

    “你一言不合就打人,而且是个陌生人,陌生男人!”

    “我要保护你们!”

    “保护我们?他不是田野高剑伍凌丰,随便你怎么样都惯着你!万一他还手,你不是要吃大亏了?”

    “他不是没打嘛,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

    “你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每个人都不能随便动手打人,万一失手会负法律责任!”

    “万一不会负呢?”

    沙粒儿蹙着眉踱到文谷雨面前:“谷雨啊,这法律底线不能随便碰说了你也不懂,你要记住,每个人都没有权利去伤害任何人,争执不可避免,但不能上来就打人!”

    “是他凶巴巴的不招人待见!”

    “你还在说人家的不是!你看我们今天错的离谱吧,把人家误会成那样,还莫名其妙甩了他一巴掌,他也没有像我们这样一颗钉子一个眼的拿这事儿掰扯,我现在才觉得,我们和他的气度没法比,我们一直是小鸡肚肠小人见识,芝麻粒那么点儿事都不放过。”想到自己心胸的狭隘,沙粒儿有些难过。

    欧阳丹见她不说话,停下手上的事过来拉着她的手,柔声说道:“我们只是正义感比较强,眼里容不下沙子而已!今天除了谷雨的那一耳光有点过分,我们没有做得不妥的地方!”

    文谷雨吞吞吐吐地低声说道:“我以后不打人了还不行嘛!”

    欧阳丹含笑点了一下她脸蛋:“你不要以为每个人都会像高剑田野一样任你欺负,不是所有人都懂得怜香惜玉,粒儿也是担心你被别人打得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怎么办!”

    “欧阳你觉不觉得我们从小地方出来的人是要见识少一些,他们申城人的优越感其实是一种大气且高素养的自然流露!那不是我们认为的瞧不起人的傲慢!”

    “有道理,我们可以慢慢了解这座城市和这里的人,你不要难过了!”

    沙粒儿:“邱航还没确定什么时候来?”

    “他妈妈又神智不清说胡话了,估计来不了!咱们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好这个惹祸精,别让他担心吧!”

东道主

    她们收拾妥当,痛痛快快淋浴后,就不想动了,路灯渐次亮起,几人开着空调,趴在窗台边看着外面,大城市的灯光是否格外的璀璨些,小资情调是否浓一些,风是否更善解人意。

    “我们去哪里吃饭呢?”

    短信响起,胡科民绅士的问道:“方便一起吃个饭吗?”

    沙粒儿迟疑了一下回复:“我们正在考虑这个事!”

    “下来吧,莫总带我们去吃地道本帮菜!”

    几人雀跃不已,快速换好衣服,临出门,文谷雨红着脸开始磨叽,沙粒儿见她的表情期待中带着惧怕,不解的问:“怎么啦?”

    “他说了吃饱要打我!”

    “应该的,你是欠他一耳光啊!”

    “不啊……”

    “那怎么办?你不能欠债不还哈!”

    “还是不,我不去!”

    田野生怕她反悔,赶紧说道:“你还是有危机意识嘛,那你别乱跑,我们吃完就回来!”

    文谷雨嘴一嘟,左哼哼。

    “那你想怎么办?你最好是不要去,以免挨打。”沙粒儿大概已经猜到她的心思。

    文谷雨看着沙粒儿,对着田野努了努嘴。

    田野:“什么意思?”

    你怎么就不懂呢!文谷雨有些焦急地看着沙粒儿,再次对着田野努了努嘴。

    “你自己说!”

    “不!”

    “不你就别去了!”

    文谷雨黯然的坐回沙发上,不再看他们。

    柏离示意她们走,自己要陪文谷雨,然后也坐在她身边,巩晚秋默默地坐回沙发上,拿着文谷雨的手轻轻抚摸着。

    “你为什么要田野去替你挨那一巴掌,给个必须替你的理由!”沙粒儿有些生气。

    文谷雨鼻尖开始发红,眼里蓄满热泪,吼了一句:“我不去还不行啊!”

    田野心有不忍,他拉着沙粒儿:“你别说了,好哭鬼又要开始水漫金山了!”

    “你被我们宠坏了,很多不合情理的事情在你看来是理所当然,殊不知那只是在最亲近的人之间才可以做了不受责怪,而现在是在社会上在异乡,言行不当会惹出是非!”

    “我也知道我错了,可打都打了,这事实也改变不了,我能怎么办!”

    “自己做了事,后果当由自己负责,不能指望你身边的人去承担,这就是担当!如果你杀了人,还要别人去替你坐牢吗?”

    田野拉开沙粒儿:“你别说了,她欺负我们,我们甘之如饴,我愿意替她还债!”

    “你不能再这样宠她了,要让她自己收拾烂摊子,你们也看到了,她踩在法律底线这条钢丝绳上不知不觉,纯粹是个法盲!你不能长着一张国际脸,却有着最原始而无教养的行为!”

    柏离有些尴尬,心里一阵揪痛,眼里有泪花闪烁,她不安地去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欧阳丹蒙住了沙粒儿的嘴。

    文谷雨抽抽嗒嗒,哭得让人柔肠寸断!

    明明是她错了,现在却像是自己错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言辞好犀利!沙粒儿一阵难过,好端端的气氛被自己破坏了,以后再也不用这种语气说她了,一定要好好爱她,唉!

    “别哭了,我们都不去了,我们自己找地方吃东西可以了吧?”

    文谷雨摇摇头:“不,我想去!”

    “不怕挨打了?”

    “让他打好了!”

    莫非的声音传来:“没经过我同意,谁敢打你,我们都不是吃素的!”

    文谷雨白了他一眼:“经过你同意就可以打吗?你打吧!”

    “我怎么可能打你呢,我从来不打人,何况你是个柔弱的女人!”

    “她就是为你那句话哭成这样!”

    莫非一酸:“我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你怎么当真了,我真要打你还等到现在?”

    “不过你二话不说就扇人耳光的行为真不可取,要是别人脾气火爆,你岂不是真会被打!”他在文谷雨面前蹲下来:“来吧文子,上马吧!”

    文谷雨破涕为笑,有些羞涩的看了看几人,竟然真的趴了上去:“我有九十斤呢…”两只手亲昵地圈在莫非脖子上。

    都说了男女授受不亲,她怎么…

    跟才见面的人就一见如故?

    田野伸出右手试图阻拦:“谷雨你…!你是大人,不是小孩,这么热的天,这成何体统!”但又怕她不高兴,只能把手缩了回来。

    又找了一个恶煞做靠山,几人面面相觑!

    “你们也快点来,有什么边吃边聊吧!吃完你们也早点休息!”莫非背着她往电梯走去。

    沙粒儿暗忖:文谷雨的心性还是在孩子的懵懂无知阶段,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还不能自我辨别,自尊心强又特爱哭,打也不能,说也不可,每一次语重心长说哭她后,都后悔得想咬舌自尽,着实让人头疼。

    用莫非的话说,沾国际大都市的光,在申城,可以吃到来自世界各地的地道美食,而作为一个以申城为荣的东道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把自己家乡的美食介绍给远方来的朋友品尝。

    老正兴菜馆,开馆已有一个半世纪,可以这样说,这个菜馆见证着一个小镇在波诡云谲的经济浪潮里如何将一根柔弱麦芒筑成一根根基坚固让全世界都不能小觑的擎天大柱,这根擎天大柱,就是申城。

    “一百多年!那还不把食客的刁钻味蕾琢磨得透透的!”

    莫非一脸那还用说的表情:“不光是研究食客,更是对每一道菜都要用心试验上百次,既要惊艳顾客的味蕾,更要最大程度地保留原汁原味和营养!”

    “听说申城贫富两极化,在这里天堂和地狱并存?”

    莫非笑笑:“所谓天堂和地狱之说,它无处不存在,究其实,也不过是一种非实质性的意识罢了!”

    沙粒儿想起下午排队的事,如果当时把莫非想成好人,也就是往天堂想,后面的一切不痛快就都避免了,可自己却偏偏把他当成了地狱来客……

    “也是哈,就看你怎么想了,有句话说得好,天堂和地狱只在你的一念之间!”

    “我们呼吸同样的空气,喝同样的水,感受同一个太阳的温度,逛同样的超市,哪有天堂地狱之分,老天给予我们的硬件都是一样的,不同的是,我们的努力程度一样吗?消耗掉的时间带给我们的价值一样吗,陪在身边的人一样吗?这些不一样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呢!”

    沙粒儿笑起来:“就连这顿饭是一样,可吸收进去的营养还因人而异呢!”

总决赛

    在经过几轮揪心的淘汰之后,还剩下十六组进入总决赛,万万没想到的是,莫非竟然是一个高超的舞者,以极高分顺利晋级总决赛,这让沙粒儿几人惊掉了下巴。

    “藏的太深了吧!”

    而胡科民作为兰亭教育局特邀嘉宾,他端坐评委身侧,频频颔首,莫测高深!

    他似乎和莫非交情颇深!沙粒儿暗忖,而他,有意无意,评委们给分前似乎还会和他聊几句!

    田野作为团长,他非常沉稳,他们几人双手撑膝,冷静端坐,英姿飒爽,稳如磐石,尤其巩晚秋默默握住文谷雨的手,传递着必胜的决心!

    巩晚秋近乎耳语:“你没事儿吧?”

    “嗯,没事儿!”

    “咱们一定要好好跳,争取赢了他们!”

    “莫非跳舞好厉害,我们是赢不了他的!”

    “我们不能输,一切皆有可能!”

    “嗯!”

    “现在有请下一组八号选手上场,这支单人舞《丹顶鹤》来自申城歌剧院首席舞蹈师魔影!”主持人从舞台左侧下台,追光灯灭。

    一片黑暗中,轻柔的音乐响起,夹杂着声声鹤鸣,灯光投射处,看到的是一抹剪影,一只丹顶鹤孤独地立在芦苇湿地,叫声凄凉,来回徘徊,流连不舍,而它的身边躺着一只状态不乐观的鹤,鹤儿们已经迁徙得差不多了,这只也必须得离开了,可是伴侣啊,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在这无法觅食的冰天雪地,不管不顾!

    灯光慢慢打在魔影身上,由暗变亮,文谷雨倏地站起来,惊愕道:“魔影竟然是莫非!”

    欧阳丹:“我早就在这样猜了,历年冠军魔影就是莫非!”

    “停停停,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能背负压力!”

    “就是,压力如山,会从心理上压垮人的自信,严重影响我们的正常发挥!”

    “不去想他,也许我们上台,也会给别人带来很大压力,跟他这种级别的人对决,虽败犹荣!”

    欧阳丹指了指脑袋,正色道:“这里想都不要想败,他们越优秀,我们越要奋起超越,我们只能装一个信念,赢了他们!”

    这句话极鼓舞士气,几人举起拳头顶在一起同呼:“加油!”

    说话期间,莫非已弯腰谢幕!

    “下面进入中场互动环节!”主持人请一到八组选手站到前面,对评委做了个请的手势。

    接下来就是评委们对选手的点评,文谷雨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兴奋地直搓手:“姨和爷爷也是评委耶!”

    “白头发那一个?”

    “嗯嗯……”

    “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

    “他们认识你吗?”

    文谷雨摇头。

    “那你这么高兴干啥?”

    “我愿意!”文谷雨脸挂不住:“高兴总比不高兴好!”

    “你别再叫人家爷爷,他最多四十多岁!当心他阴你一扳手!”

    “他不会!”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别整得神神秘秘的像会读心术似的!”

    “直觉!”

    田野直接干咳了几声,不再说话。

    “接下来进入总决赛下半场,有请第九组队员上场,他们来自盆地中部的一个美丽城市兰亭,带给我们的舞蹈是《光阴在歌唱》。”

    舒缓的音乐起,一声健康嘹亮的婴儿哭声响起,直抵观众内心的软弱处,众人都为之一震,凝目注视着黑暗的舞台上,台上的桔色灯光极慢地一点点增亮,文谷雨身着酒红色短袖唐装像只皮球倏地滚了出来,在台上由于惯性不停欢快地滚动弹跳着,像是不停被人拍打着的皮球。

    哭声止,桑条抽打陀螺的声音响起,田野单掌撑地,从后台旋转着出来了,皮球弹了几弹,慢慢静止,她被这只巨型陀螺吸引,观察了一会儿,她滚到陀螺旁边,依样学样地单掌撑地跟着旋转起来,但方向却是反的,陀螺不想被人模仿了还被人超越,他双腿劈开成一字形,加快了旋转速度,并不停前翻后跃,皮球一看他加大了难度,一个猛子蹭到了他劈开的双腿上,陀螺闹起了脾气,音响设备里陀螺高速旋转的声音慢慢变弱直到静止,陀螺的转动速度也和拍的慢了下来,直到静止。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皮球觉得无趣,滚了下来,像啄破蛋壳往外挤的小鸡,慢慢舒展开四肢,更像只炎炎夏日里慵懒随意躺在地板上纳凉的波斯猫。

    音乐风格不经意变了,狂风呜咽,乌云凝重,巩晚秋挣扎着出现在追光灯下,脸色冷艳苍白,头发凌乱,神色狼狈却目光坚毅,她呼吸沉重,双脚如缚千斤巨石,脖子像有锁链牵制,文谷雨像个孩子,一跃而起凝望着她,接着像个顽童,有模有样学着她那让人窒息的舞姿,田野为了解救巩晚秋,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可一搭上去,便被那千钧魔力给牵制住,身体始终处于后仰之势,像是被人往后拉着,接连后退,连迈出一步的力气和机会都被抽空了!

    很多观众觉得透不过气,他们站了起来,伸长脖子看着舞台上的几人,想看看他们要怎样才能摆脱困境直立着行走。

    几个评委交头接耳,连连点头!

    欧阳丹一身杏色长裙出现,她像是天使,围着田、巩二人翩翩起舞,深情款款的净化着被魔鬼下蛊的二人,巩晚秋和田野那几乎与地面平行的身体也慢慢向上提升直至完全站立起来。

    “实在是太强了!”水君看向胡科民:“没想到你们兰亭竟然有这样逆天的存在!”

    胡科民两手抱拳:“水君过奖了,今天能在台上表演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下过苦功夫的高手,他们十年如一日的刻苦训练,付出了大量的心血和汗水,就是为了此刻台上的表演机会和得到你们专业人士的认可,十年磨剑只为换来这几分钟的表演机会,他们的执着都是值得尊重的!”

    “尤其是那只皮球,像是初来乍到这个世界,对一切都是那么好奇,真的憨态可掬,怎么看怎么可爱!”

    胡科民微微一笑:“说到她,我还真觉得应该给他们以鼓励,她原本是一个较严重的自闭症孩子,但是现在,你看看她还有自闭倾向吗?他们这个团队是非常阳光健康的,很有感染力,能把自闭和负能量的人从阴霾里带到阳光下!”

    水君的目光注视着台上那一直和另外三个人唱反调的文谷雨,她额上已经沁出汗珠子,看起来跳舞的人轻盈如蝴蝶,赏心悦目,实则是极耗费体力的。

    木子和水君相视一笑:“他们的实力没有人能够忽视,完全可以和魔影叫板了!”

入木三分

    比赛结果宣布了,田野等人勇夺桂冠,赛事到此终于圆满落下帷幕!

    就莫非而言,不管结果怎么样,也不可能改变已有的过程,那么索性不要再去纠结好与坏了!

    几人都有卸下重担后的轻松惬意,对于莫非,他们有寻到知音的相惜感,彼此钦佩!

    莫非:“现在你们有心情有时间了解这座百年城市了吧?我可以做你们的专属导游哦!”

    文谷雨右手一挥打了个响指:“欧耶…”

    几人忍不住莞尔:“文谷雨,在感情流露方面,你就不能含蓄一点吗?”

    “这也内涵,那也含蓄,憋不憋的慌啊!”

    欧阳丹:“这是我们华夏儿女的传统美德!”

    “就表达个自己的真实意愿还要来个山路十八弯,真受不了,现在追求精而简,还是要与时俱进才不落伍嘛!”

    田野:“谷雨,直来直去那得少了多少乐趣,有些少数民族小伙子有了意中人,是要对山歌传情求爱,那按你的说法就是直接过去对她说我喜欢你,那还不吓坏人家姑娘!”

    文谷雨:“对不上怎么办,喜欢她就直接说好了,所以,他们走不出大山进不了城,城里没了山,怎么唱山歌,那喜欢一个女孩子就没法表达了?”

    巩晚秋来了句:“为了找到场地唱山歌求爱,还得把人家姑娘驮到山疙瘩上去!”

    欧阳丹:“那要是姑娘不意愿去,意思是还得搬座山到城里来?”

    田野挑着眉:“唱山歌一定要在山包上唱才叫山歌吗?你们理解的太狭义了吧?”

    “电视里不是那样演的吗?我们又没有见过!”

    “这说明什么?我们的见识少了!”

    沙粒儿一言总结:“为了长见识,我们走吧!”

    几人跨出酒店大门,就感觉到了太阳的威力,女人们就想折回去呆在酒店里,但文谷雨不依,她们一咬牙上了车,车子驶向豫园。

    “现在我们哪儿凉快哪儿呆去!”

    “有道选择题,凉快和美食你们选哪个?”

    结果是以文谷雨为核心的美食队以6:2秒杀沙粒儿和欧阳丹,文谷雨不可一世地扬起下巴藐视着败得一塌糊涂的沙欧二人,沙粒儿哭笑不得!

    等选择结果出来后,莫非才慢吞吞地说:“各位,凉快和美食可以兼而有之的,我们白天在城隍庙和豫园,晚上去外滩和东方明珠!”

    她们这一行人本就风姿绰约,论风景,她们才是当天最亮眼的风景,这从百分百的回望率可见一斑,有人拿出相机,偷偷对着她们咔嚓咔嚓不停,其中不乏春心萌动的女孩子,她们羞涩地对着田野照了相,就欣喜不已地放大了研究,可一看到莫非抄着手那凶巴巴的表情瞪着,吓得咯咯的笑着就跑。

    莫非无奈地摊开手:“我其实只是摆了个自认为很酷的姿势,想让她们拍照,结果她们就跑了!”

    田野一本正经地朗诵:“我们呼吸同样的空气,喝同样的水,感受同一个太阳的温度,逛同样的路,看一样的风景,遇到同一个偷拍女孩,摆同样的Pose,可就因为五官的形状不一样,就造成了王子与青蛙的待遇!”

    莫非掩面哭泣:“太受伤了!谢谢你没把青蛙说成蛤蟆!”

    沙粒儿笑出了惯性,她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这让欧阳丹几人也大笑起来!

    文谷雨从莫非手里拿过相机,一脸正气:“我来给你拍!”

    莫非顿时蒙住脸扭捏:“不不不,我什么都不怕,就怕镜头!”

    “快点啊,要不了你命!”

    “我宁愿不要命,也不拍!”

    “那你还上台表演?千家万户不都看到你了?”

    “那是动态,除了我的脸,他们还可以看到我的舞姿,我可以用我的舞姿征服所有嫌弃我容貌的人!你现在拍是静态,看到的只能是一张不自信的脸!”

    但是现在,他赖以找回自信的舞蹈冠军也失守了,心里没有失落感,那是假话!

    沙粒儿心里一阵悲悯,她再也笑不出来,如果是这样,她宁愿不要这个冠军!

    文谷雨感觉到了他强烈的自卑心理,也就不再强求,只轻轻说了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不自信,在我眼里,你好帅的!”

    这真是天籁之音,莫非心一颤!

    沙粒儿准备替他找回自信:“你可能没仔细观察过你的五官,你的五官立体精致,比大多数人面相都好,给人以不友好的,是你总爱皱眉,这样就容易让人觉得你凶巴巴的,有种被你厌恶的错觉!那么别人就会对你敬而远之!”

    “那我要怎样才能改变这种情况啊?”

    “多笑!”

    莫非眉一皱:“这是我最不擅长的!”

    “你看,又皱了,笑一个!”

    “笑是世界上最良性的行为,而且不费劲!”

    文谷雨挽着莫非手臂,把头靠在他肩旁,莫非不舍地抚摸着她的长发,沙粒儿喊着:“一,二,三,笑!”

    咔嚓。

    咔嚓!

    莫非和文谷雨的合影上头条了:感情生活一片空白的历年舞蹈冠军魔影疑与今年的舞蹈冠军成员摩擦起电!

    不知怎么回事,看到这照片和头条,莫非并不反感,心里有丝甜滋滋的味道,他知道,自己的春天来了,一想到憨态毕露的她,一颗心就柔软成了液态。

    可是,她是怎么想的呢?

    自己的这个梦,是否会随着她们的离去而破碎!

    想想自己在这寸土寸金的城市,不但有房有车,还有酒店和自己的爱好,这么不自信,不应该啊!

    喜欢就直接告诉她啊,就表达个自己的真实意愿还要来个山路十八弯吗?莫非笑了。

    “这个…”莫非像是无意蹭了一下沙粒儿。

    “啊?”沙粒儿迷茫地看着莫非。

    “这个…那个…”

    “怎么啦?”沙粒儿笑起来。

    莫非看着挤在小吃摊边的文谷雨,思绪有点乱:“这个,我喜欢文谷雨!”

    “意料之中的,喜欢就直接向她表白呀!”

    “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喜欢我!你和她相处得久,你觉得她喜欢我不?”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因为…”沙粒儿在考虑要不要把文谷雨的经历给他说一下。

    “因为什么?”

    “你可能也感觉到了,她很多时候像个孩子,这应该不是她将来定型的性格,她自闭过很多年,开始话都不会说,现在终于能完全听懂并使用语言了,可她的心智似乎还没成熟,相信你也感觉到了!”

    “是有这种感觉,感觉她像个孩子一样未经世事!”

    “就是的,我怕这种状态只是暂时的,我们也看得出来,她现阶段还是挺喜欢你的,但随着她在社会上的历练,她会不会有迥异的改变,这很难说,我们不能和一个心智尚不成熟的孩子谈情说爱对吧?所以你喜欢她的事,我连建议都不敢给你!”

    莫非听了沙粒儿入木三分的分析,慢慢冷静下来。

    “现在通讯这么发达,我们常联系!”

新生事物

    赛事结束,返航提上日程后,文谷雨就特别粘莫非,她老吊在他脖子上撒娇,天真无邪,不依不饶,莫非很惆怅,他想好好跟她谈谈,可是,现在谈这些,她懂吗?

    似乎有耍流氓之嫌……

    莫非决定等她,等她的心智成熟。

    玩了几天,沙粒儿就再也淡定不了,她惦记培训班和孩子们,决定第二天返航。

    “没比赛完就不急,一比赛完,就什么都急!”文谷雨阴阳怪气的腔调。

    “我看你是此地乐不思蜀也,谁像你整天不做事也不想着赚钱,不知柴米油盐贵,还专门有人伺候,就你命好!”田野凶巴巴地说着。

    “他们欺负我……”文谷雨哀怨地看着莫非:“我也想赚钱,但是不知道怎么赚!”

    “你能赚什么钱,我就随便一说,就刺激到你了?”

    “刺激到我?是我刺激到你了吧!”文谷雨瞬间像打了鸡血,身上的汗毛像孔雀开屏般根根直立。

    欧阳丹浅笑着,像个解说员对着莫非耳语,但每个人又听得真切:“论贫嘴她是博士级别,从来没输过谁,特别有雄辩潜质,瘾又大,很容易让对方受内伤败退!”

    田野接上:“当然,她确实赢不了的情况下就会高举拳头直勾勾地盯着别人,懂的人自然会知难而退!”

    “那不懂的人呢?”

    田野掩着嘴凑近莫非耳边:“哪有那么多问题?不懂的人嘛也会抚着下巴沉吟片刻,然后辩解的声音越来越低,在她的注视下低眉顺目的直至吞声。”

    “当然了,比拳头还厉害的必杀绝技是眼泪,可把人家眼泪玩出来了就没意思了!”

    莫非听得好笑,要不是自己的基业在申城,他真想直接跟着他们去兰亭。

    文谷雨听他们一唱一和的说自己,急傻了眼,看莫非不但不帮自己,还听信谗言似笑非笑地打量自己,她恼羞成怒,举起拳头来回对着他们挥动。

    田野一击掌,随即手一摊:“看到了吧,你们自己看吧,事实胜于雄辩,我没说错吧!”

    莫非:“还不是你们给惯的!”

    田野一个不注意,被文谷雨一个虎扑掐住了咽喉。

    “女魔头,你来真的!啊?”

    手机铃声响起,正慵懒地看着文谷雨捣蛋的沙粒儿按下接听键:“喂?微信?什么是微信?”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陈一雪躺在沙发上,脚翘在茶几上:“我开始也不知道微信是干嘛的,现在用了发现它真是个实惠的通讯工具!”

    “怎么用你告诉我啊……”

    “你先下载个微信软件再说!”

    “会不会带木马啥的!”

    “你在度娘下吧,那里面安全,下载后试一下玩得转不,再联系我!”

    “你怎么突然想起要我下这个了?占不占内存啊?”

    “占不了多少,有人建了个同学群,老同学可以在群里聊天,挺有意思的,我把你拉进去,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沙粒儿喃喃低语:“现在这社会越来越发达了!我有点跟不上潮流了!”她打算回到兰亭再弄。

    莫非见她一脸茫然,问怎么啦,沙粒儿摇摇头:“也没什么,闺蜜叫我弄微信,我不知道微信是什么!”

    “我会啊,手机给我!”他接过手机,猛然醒悟似的说了句:“我竟然没想到要和你们加个微信!”

    “可能没常用就没想到吧!”

    “就是的,以后啊,用这个联络方便,我帮你们都弄好,加个微信建个群,省事又省钱!”

    和他的长相恰恰相反,莫非是个高素养的人,温润柔和,待人真诚,他把沙粒儿几人送到机场,进了安检才回去!

    回到兰亭,沙粒儿惦记着和自己成员跳舞水平不相上下的广场舞者橡皮泥,高剑一通电话打了过去:“你目前有工作吗?”

    “你是?”

    “我是惊鸿舞蹈培训中心的,想邀请你加入我们团队!”

    “我的工作,在人工湖做领舞!”

    “就晚上那一两小时?你辞了来我们这里吧!”

    “这个,我有眼疾,工作单位一般不会要我的,影响视容!”

    “没关系,咱们老大欣赏你的舞技,你直接来上班就可以了!”

    “我觉得,我还是来面试一下你们再决定要不要我吧!”

    “这么没自信啊,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现在来吧!”

    他很快就来了,很正式地递上了求职简历。

    “张丙!”高剑吸了两口烟,把烟头触灭在烟灰缸里:“无舞蹈证书是吧?”

    “没有,家庭条件不允许,我是爱这一行,在人工湖偷师学艺!”

    “挺谦虚的!”高剑瞧了一眼他的眼睛:“你眼睛怎么回事?这不像是胎中带来的…”

    张丙:“这个不小心摔了一跤,碰到眼睛了!”

    “点儿挺背的!”

    高剑扬声喊了声老大,沙粒儿走过来打了个招呼:“来了?”

    “沙校长!”

    “叫我沙姐吧!愿意来这里工作吗?”

    “当然,我…”

    “没事,明天就开始吧!今晚你就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免不了又是一场接风洗尘,邹欢邱航刘显奇也来了,尤其活跃分子高剑,比自己拿奖还上劲儿:“你们为自己为惊鸿拿下了含金量十足的荣誉证书,兰亭优秀的舞者齐聚惊鸿,我作为你们背后的默默付出者,同感欣慰。有劳各位了,敬你们!”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次成功全靠高剑出谋划策,才能脱颖而出,取得斐然成绩,这军功章里有高剑的一半心血,我们该敬你的!”沙粒儿率先举起杯:“来来来,碰一个!”

    邹欢和邱航喝了酒酝酿了一些伤感情绪,他俩连连举着酒杯,感谢着几人把文谷雨带得这么优秀:“我们一直在家里看电视,看荧屏上跳舞的你们,你们把谷雨教得太好了,想想刚开始对你们的态度,真无颜见你们!现在她终于走出来了,还学会了说话,这些都是我那时不敢奢望的事情……”邱航端着酒杯,身体歪扭着,眼眶湿润。

    “真不用客气,我们都喜欢她得紧!”

    几人打着酒嗝醺醺然地从饭店飘出来,想起去年的某一天他们在这里发酒疯又去吃烧烤的情形!

灰色头像

    沙粒儿算是个念旧的人,接受新生事物的态度不积极,零三年推出的QQ聊天像一块磁铁,吸引的不止是聊天,还有游戏,它是大多数学生党的最爱活动平台,沙粒儿曾迷恋了一段时间,后来被莫名的人纠缠不休想搞暧昧触及了她的底线,她把不认识的大多数Q友全部拉入了黑名单,极个别的QQ空间干净充满正能量的人留下了。

    在QQ空间,她对一个父辈级的男人尤为关注,他应该是一个退休的机关干部,去过很多地方,每次的游记都非常详细,他有一个愿望就是,在能走动的年龄多去看看世界并记录下来,在走不动的年龄写一本游记,印刷成纸质的游记。

    他是沙粒儿在翻看好友空间的时候发现的,名青蛙哥哥,沙粒儿一时心血来潮进他的空间访问了,发现几乎是各国的美景,通过手机屏幕就能环游世界,这不是赚了么!

    沙粒儿加了他的QQ,这也是她第一次主动加的陌生人,他相信大多数的相遇是缘分,却和沙粒儿几乎没聊过天,这也是沙粒儿想要的状态,她怕极了那无聊时没话找话的QQ渣人,自己的作息时间不规律还要找个陪聊的,这种人沙粒儿坚决屏蔽!

    沙粒儿每年生日那天,青蛙哥哥那两只大大的眼袋加浮肿的上眼皮的头像边都会有碗汤圆和一个微笑的表情发过来,尽管她的生日是虚拟的,他也并没有多问,仍然照发不误。

    他是个活跃分子,又有风轻云淡的洒脱,空间里几乎每隔两天就会有一些花花草草或异域风格的建筑,后来,沙粒儿过生日那天,没有收到他的汤圆和祝福,她突然惊觉,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没在空间发日志了。

    也许他在忙什么吧!

    时间过了两年,他的头像没有再亮起过,空间仍然一片死寂,如此热爱生命的人,怎会让QQ空间一点生气都没有,沙粒儿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她给他发了一条信息:“嗨,青蛙哥哥,你欠我两碗汤圆了!”

    他的头像一直是灰色,他的回复一直在路上…

    沙粒儿那时在给一个米国品牌的网店做客服,她愉悦地抵触着这份工作,不是因为受顾客的气,而是因为品牌是米国的,沙粒儿变态地认为,凡是花钱购买米国货的中国客户,都是灭国贼子。

    有这种心态的人做客服,那一定是一场不见天日的沙尘暴。

    那么一名合格的客服人员最起码的必备素养是什么,用最亲切专业的服务努力促成订单完成,提高成交率。

    沙粒儿正是这样操作的,她的Boss不解,为什么订单成交率这么出色,退货率却有一票退一票,它们两者在Pk吗?他得好好查一下。

    观察了几天,也拉了一些聊天记录来看,客户端暴跳如雷,怒火烧焦了电线,口水透过电脑屏幕直接呸向了客服,客服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贴心地送去安慰话语!

    他确定不是客服的问题,而是产品问题,他去售后仔细研究了一下各种原因退回来的产品,肺差点气炸!

    “他妈的,这是谁干的,出库的时候不检吗?……”

    “出库的是一帮粗鲁的爷们儿!”其实那人想说是一帮爱国的爷们儿。

    当初就因为沙粒儿淡淡的一句:这是给霸权国家送军火来灭我们啊……

    那几个爷们儿就懂了!

    论做新,几人没工具可能是难事,可做旧做瑕疵,是难不到这些聪明的年轻人。

    你网店的页面上吹着牛皮说试用一个月不满意包退,用户一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傻,当一件退过几手已有磨痕的产品以龟速送到客户手中的时候,客户的耐心早已消失殆尽,那足以燎原的星星之火已经准备好,只等那一丝丝的瑕疵引燃火势!

    这,正中下怀!

    沙粒儿心里冷笑一声,耸耸肩……

    她那时赶潮流,把那老掉牙的黑白屏手机淘汰了,买了一部刚面世的国产彩屏手机,带触摸笔的,虽然那屏幕只有二指大小,可她光掏手机的姿势就已经骚了好长一段时间,让人啼笑皆非的是,这款由珊瑚之岛最红女星代言的手机虽然面世的造势很强很牛逼,信号却很弱,就像五六十岁处于微软的男人,上QQ老是掉线,得下了线再重新上线才能续前缘,不,续前言!

    关于好看不好用这一点,沙粒儿深刻体会到了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的含义,在换下一个手机前,沙粒儿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款手机的这个症结。

    沙粒儿的思绪飘在几年前,没完没了回忆起来,几年生日汤圆没得到,她隐约觉得青蛙哥哥已经不在人世了,而网店老板后面亲自安排了自己心腹做出库前的检验,客诉现象有效控制到最低线,沙粒儿很毛躁,像更年期综合征,她沮丧地认为自己气数尽了,在Boss诧异的目光中辞了急工。

    还在幻想着等自己业绩出来升官后底气十足时就把沙粒儿藏进金屋的Boss下巴差点脱臼:你别呀!什么事这么突然?你可以跟我说的!

    “跟你没语言!你继续做你的米国梦吧!”

    同时她对QQ失去了兴趣,再次清理了一些生活中八杆子打不着的圈外人,就几乎不再上QQ。

    手机叮的一声,是陈一雪:“我拉你了,你进群吧!”

    沙粒儿一看,“夏天的雪”邀请你加入群聊“兰亭同学情”,进入可查看详情!

    沙粒儿点了进去,鲜花爆竹烟花闪个不停,两排美女夹道欢迎!

    陈一雪一见她进群,率先连发三波红包。

    “欢迎粒儿,失散多年,欢迎回归组织!”

    “老同学,多年不见,玉照甩一张出来!”

    “我心里的神啊,你可能不知道我,但我认识你!”

    “进群要发红包,这是群规!”

    “你们这么热情,别把她吓到了!”

    沙粒儿一看,只觉眼花缭乱,铺天盖地的话语让她不知道先回答谁的问题,只能怯怯地问了一句:“红包要怎么发啊?”

    “真的假的?抢红包会,发红包不会?”

    沙粒儿眉一皱,暗恼:人多之处是非多,心就难有安宁!

    她心生退意!

    陈一雪私信来得很及时:个别人素养低,不理会就好,这群里的人是小云很辛苦才联系到并组群的,退群等于不给面子,不要一言不合就退群!

    这么说来,我被绑架了?

    大群里陈一雪一抱拳:“虽然微信出来有两年了,但她从来没玩过微信,这一点你们是她的前辈!”她@沙粒儿:你还没绑定银行卡吧?

    沙粒儿不知道怎么@,直接回道:没绑,在哪里绑啊?

群聊

    绑好银行卡,开始发红包,十元拼手气,才输完密码返回,红包已经抢完。

    报告,我没抢到之声此起彼伏,沙粒儿下不了台,连发三轮,陈一雪私信连连叫停,也没挡住她的第四轮红包,十元一百个,陈一雪莞尔,群里八十个人,一百个红包绰绰有余,她知道沙粒儿生气了!

    这一百个一发完,她一定不会再露面!

    事实证明,陈一雪猜对了,沙粒儿潜了水不再冒泡,别人请都请不出来!

    好有个性!

    沙天河曾这样形容自己女儿的傲气:足以傲王侯!因此沙粒儿还有一个别名叫傲国公,傲国公是兰亭方言,特指某些另类群体的傲慢倔强,色彩贬义,一般人懂不起。

    用现在的话说:“八头牛都拉不回来,死犟死犟的!”

    沙粒儿当时来了一句:“这要看在什么情况下在什么人面前傲,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你去浪费口水和表情,女儿还是挺亲民的哈!”

    可这群里有沙粒儿无法不理的人,那就是她隔房的哥哥沙尧,他们的祖辈是亲兄弟来着。

    他们也有好些年没见面了,按说聊几句便借故忙也没事,但他的为人处事确实让人很舒服,也不知是先天的遗传还是后天的修为,你永远看不到他有动怒的时候,处处有大哥之风!但这还不是沙粒儿愿意和他侃的原因,主要是他父亲是个大善人,非常耿直,属于帮狠心忙把自己累到生病的那种,沙粒儿见过几次,他身上的品质已经濒临灭绝了!

    他长期帮邹岚干活,在他看来,邹岚一个女人撑起这个家几十年,下不完的苦力,实在是件让人悲悯的事!隐隐有些流言蜚语,若有若无传入两人耳里,但亲如兄妹的两人怎会将无聊人放屁的话拿来恶心自己!

    一想到瘦弱的妈,沙粒儿心里又开始难受!

    沙尧:【妹妹现在哪里做事?】

    沙粒儿:【在内地做服务行业!哥哥你呢?】

    沙尧:【在榴元站台附近,修电瓶车之类的。】

    沙粒儿:【我们好多年没见过了,记得小时候你给我好吃的……】

    沙尧:【妹妹你不知道,小时候我都想掐死你!但是每次看到你又下不了手!】

    沙粒儿惊讶:【为啥?】

    沙尧不服的口气:【你抢我父爱了,我爸对你太好了,什么好吃的都要先给你留一大半,我只能吃一点边角料!】

    【那你不应该掐我呀?你找伯伯算账啊!】

    【我那时要是打得过我爸,早就动手了!】

    沙粒儿扮了个鬼脸:【那不能怪我吧,只能怨你长的没我讨人喜欢!】

    尧:【但我才是他亲儿子啊,他就不怕我长大了让他只吃边边角角啊!】

    群里窃笑!

    沙粒儿:【没想到你受了那么多委屈,我到现在才知道!】

    尧:【但是话说回来,你就真让我掐,也不告密,哥哥也舍不得!】

    沙粒儿有些害羞:【只记得你那时候捧着好吃,老远跑来送给我,妹妹那时最喜欢看到的人就是你了!】

    当然还有沈伯伯……熬的麻糖!

    尧:【最喜欢看到的是我手里的美食吧?我看见你两眼发光看着我的手,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沙粒儿:【哥哥你能不毁我形象嘛?】

    尧:【说到形象,我一肚子酸水,我的形象才叫毁了,不像妹妹,妹妹的形象怎么毁都还是个可爱!】

    叫大禹的人不怕血腥气,他@沙粒儿,极尽挑唆:【怎么毁都还是个可爱?什么哥呢长这样,既然他不仁,你也别义了!】

    【尧哥的形象怎么毁了?我们看着没毛病啊!】

    群里人寂寞得生无可恋,此时如同打了鸡血,唯恐天下不乱的跟着大禹起哄:【沙粒儿,你也可以毁他,有我们呢,别怕!】

    沙粒儿怯怯地问道:【看来我不爆点料出来难以平众怒啊!哥哥你不会怪我吧?】

    沙尧擦了一把汗:【妹妹你掌握了我什么料?致命吗?】

    【半条命吧!】

    【能不能私聊?】

    沙粒儿笑得阴险:【私聊?这得问问各位同学们的意见!】

    群里呼声很高:【拒不私聊!】

    【私聊?那多没意思了!】

    沙尧摸着额头想了半天回复:【难道是我爸把我小时候的种种状态给当情报卖了?红包私了考虑一下不?】

    沙粒儿:【红包可能解决不了的,哥哥你太低估人们的好奇心了!】

    【尧哥你怕什么,爆就爆好了!】

    【就是,再怎么样你也还是我们的哥们不变!】

    【躲得过这次,躲不过下次!】

    【还不如让它早点来!】

    果然没人卖沙尧的账。

    沙尧一声悲呼:【小命休矣,我命挂在妹妹手里,实属荣幸,只恳求妹妹下手轻一点!】

    【你那时只要一看到我吃东西,就眼巴巴地望着我不住吞口水,吞不赢就流出来,于是就有一个针对这一现象的绰号…】

    【?】

    沙粒儿:【口水娃…】

    沙尧耳根子红了:【妹妹,这是我心理的巨大阴影啊,就是这个绰号让多少姑娘对我望而却步!】

    大禹:【尧哥,是那些妹子没眼光,她们没误你的终身大事就很不错了!】

    叮当猫:【路过的是风景,留下的才是人生!】

    沙粒儿很不厚道:【这么说来嫂子是你的救命稻草哦?】

    沙尧:【有那么一点意思,现在我在她面前总觉得矮她一截!】

    苗人缝:【尧哥大度,做你的女人幸福!】

    沙尧:【兄弟伙取笑了,咱们男人要逞能也不是在自己女人面前!】

    猛犸象牙:【爆料是高危行为,此处有掌声!】

    叮当猫@沙粒儿:【掌声你喜欢吗?】

    沙粒儿马上就懂了,她摇头:【不喜欢!】

    猛犸象牙是个人精儿,剧情发展到哪里了,应该有些什么话外音和配套设施,她哪有不懂的,她是个大方的主儿,手一抖,就是两百元二十个拼手气红包。

    苗人缝像个解说员:【牙姐这是在点人数,大动作在后面,大家预备……!】

    众人无不摩拳擦掌:【牙姐威武……牙姐神威!】

    沙粒儿@夏天的雪:【一雪在忙什么呢,赶紧出来!】接着私信:“一雪你在忙吗?抢红包啦!”

    猛犸象牙:【我发,但是沙粒儿得继续爆!】

    沙粒儿拍胸保证:【我哥不怕我卖!】

    沙尧大汗淋漓,场面有些失控了!

    猛犸象牙又是两连发,沙粒儿开口:【我哥读小学的时候喜欢一个女孩子,姓席,是娶回家的那种喜欢,那女孩是借读生,在这边几乎没朋友…】

    【那么小就懂那些了?】

    大禹:【人家早熟还得经过你同意?】

    沙粒儿继续:【暗恋了两年,快毕业了,我哥开始焦虑,毕业就见不到她了怎么办……】

    猛犸象牙:【真能忍啊,后来他怎么做的?】

    沙粒儿:【我哥急中生智,写了一篇情书让他哥们转交给席家女子,然后他就忐忑不安地等回复…】

    叮当猫快速弹出几个字:【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沙粒儿住了口。

    群里人密切注视着手机屏幕,果不其然,猛犸象牙又是一波福利,众人手指快速双击,电光火石之间,红包已抢完。

    沙粒儿:【第二天,没有任何的预警,老师拿了那纸情书在讲台上念起来,我哥受了重伤,脸慌得通红,在同学的哄笑声中背起书包落荒而逃!】

    群里人气血冲顶,纷纷问道:【他妈的太过分了,后来呢?】

    沙粒儿:【后来我哥一直逃课,我很伤心又很气愤,约了几个人拽住席家女子一阵痛打,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那女孩表示她没收到什么情书,更不知道有谁会喜欢她。】

    【后来呢?】

    沙粒儿沉默了。

    沙尧:【后来我去问帮我传信的哥们,他坦白是他交给老师的,因为他也喜欢那女孩子,他想让我当众出丑!】沙尧擦了擦湿润的眼睛。

    沙粒儿:【席家女子挨打后,就一直没来上课了,我好后悔自己当初的莽撞,把她打了,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如果能找到她,我一定要当面向她道歉!】沙粒儿开始抽泣。

床才是人的灵魂伴侣

    陈一雪很晚才回了个信息:【人不干些蠢事能成长嘛!这叫思想上的跌倒,就像小孩子学走路,哪有不摔跤就学会走路的!我知道你在难过,可打也打了,这是事实无法逆转,以后找到席家女人让她打回去好了!】

    好吧,你说的也没毛病!

    惊鸿舞蹈的名声逐渐传开了,上过电视拿过奖,再加上来这里学习的孩子们在同学间的引以为傲,来学舞蹈的孩子逐渐多了起来,沙粒儿每天也忙,至于忙什么,一天下来,她也说不出忙了些什么!

    如果她能扭头多往门边看看,也许就能看到夏臻出狱后来过这里。

    夏臻出来了,提前了三个月,监狱是个磨练人意志和耐心的地方,他出来有些自卑,他偷偷地看着忙碌的沙粒儿,他的小傻瓜,还有她身边像极了梁朝伟的儒雅男人,她的美越来越高洁,更显出自己的猥琐和癞蛤蟆气质,没有自己,她依然过得很好!

    党籍和公职以及婚姻已经归零,父母也都不在了,孤家寡人的,一切都得重新开始,想到沙粒儿和她身旁的男人,是那么的匹配,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回到冰河路的房子。

    他打电话给家政公司叫了个钟点工帮自己收拾屋子,擦洗地板,他坐在沙发上像入定似的,两个小时没动,他想静下来,好好地调整一下心态!再考虑下一步如何找回自信!

    他好好洗了个澡,给自己的老上司申思奎打了个电话,报了下出来的喜讯。又给王云龙打了个电话,王云龙在外地回不来,他很兴奋,说回来请他吃饭,夏臻补充了一句:别告诉沙粒儿我已经出来了。

    王云龙表示不理解:最担心你的人就是粒儿了,你什么意思啊!

    夏臻:你按我的做就是了!

    夏臻又想到姚姐,不知和她的医生怎么样了,过去的已经清场,他不想再去打扰她!既然不想再去打扰她,那么也不要给他父母打电话了!

    他披了件外套就出来了,惬意地走出卫校大门,穿过马路,沿着冰河路走向中桥,自由的感觉真好,可以享受到想要的生活,他感觉很饥饿,想要大快朵颐,美食美酒和女人的肉体,他都想要!

    他进了一家以前常去的餐馆,以前的服务员小陈竟然也还在,她依然微笑着为他服务,并没有他脑子里幻想的歧视面孔。

    “夏臻哥,今天还是点你的最爱清炒虾仁,铁板烧牛柳吗?”

    “好,再来个水煮鱼片吧!”夏臻的自信心回来了一点。

    小陈给他拎来一瓶百威啤酒,夏臻是商量的口气:“我今天想要烈酒!”

    小陈很果断地替他做了主,拿起启瓶器放在瓶盖边往上一抬:“就啤酒了,你喝白酒不行!”

    夏臻笑笑,接受了她的建议。

    他打着饱嗝儿去收银台,收银员礼貌地问:“微信还是现金?”

    夏臻有点懵逼:“?”

    小陈笑着说:“就现金吧?”

    结完账走出门,小陈跟了出来:“夏臻哥还没开始用微信吧?来,我帮你弄!”她帮他下载并注册了微信:“打开这里,里面可以绑定银行卡,绑定以后就可以用微信支付了!”

    “谢谢啊!”

    身后传来一句:“夏臻哥慢走,下次再来哟!”

    他本想去夜店,但现在似乎觉得去也没意思,他感觉,以前认识的人也许没有变,变的是自己坐牢后敏感脆弱又自卑的思想。眼下不如逛一下久违的夜间超市,买些日常用品,再回去睡一觉,明天醒来再做打算!

    他九点回家躺在床上,思考着一个严肃的问题,工作,自己一个老男人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给粒儿幸福,必须振作起来有所作为,才能有拿下沙粒儿的信心!

    下半夜,他终于沉沉睡去。

    沙粒儿这几天都宿在惊鸿,忙碌一天,到躺下来的那一刻,才发现床才是人类的灵魂伴侣!

    她划着群消息,发现这些同学们果然是思维敏捷,妙语连珠,对答如流!

    死海:【昨天看了《误杀2》,很催泪!】

    【外国片吗?演的什么?来点关键词!】

    【哭这个字是给女人创造的,女人哭是梨花带泪,男人哭是鼻涕纵横,你一哭啊,男同胞形象全被你毁了!】

    死海:【华语片,再好看的电影,口头一表达就没感觉了,还是要自己去看!】

    善解人衣:【动作片吗?国产片没意思!】

    大禹:【你说咱们国家的动作片怎么啦?怎么就不能深入人心了!】

    【修养和投入的激情决定了片子的豆瓣评分!】

    苗仁缝:【动作片论敬业和激情,当数陈龙大哥,不用替身,不吊威亚,不抠蓝!试问有几个人能做到!】

    叮当猫:【灰毛的偶像女打星阳紫啊,几乎能与陈龙平分秋色,真实力派,拍起来不要命,18米有多高都敢跳,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死海:【敢跳是一回事儿,能不摔伤才是真本事!】

    苗仁缝:【不借助道具,功夫片哪有不受伤的,天价片酬是怎么来的!】

    【所以,保险公司不敢接玩命的,他们那么有钱,竟上了香江保险行业黑名单!】

    大禹:【好景不长了,阳紫老师也将嫁为人妻,从此退隐江湖!】

    苗仁缝:【真遗憾,一代功夫片宗师,就像夏天的雪一样没了,不过她会永远活在灰毛的硬盘里!】

    死海:【灰毛是个恋旧的人,到了老眼昏花也会打开硬盘,拾掇着放大镜一边看一边回忆!】

    灰毛晚上才发了个信息:【没了?回忆?她还会复出的,如今的女打星已经凤毛麟角,她还会大红大紫的!】

    善解人衣:【以后放屁夹紧点,睡着了都被你们吵醒了!】

    大禹郑重其事地反驳:【你这样说不对啊衣哥,我给你举个例子,我有一年坐公交车,估计是中午吃了红薯干饭,肠道里气压很足,我看人多,不好太高调,一美女挨着我坐,我硬生生地调成了静音,结果下车时有一步台阶较高,一个没憋住,气压终于彻底释放,把司机整懵圈了,以为爆胎了!那是我人生的大尴尬啊!】

    善解人衣:【靠,忍耐到极限,便可到达人生巅峰!】

    灰毛:【那种情况估计比晕车还要难受,所以建议大家出门一定要戴好口罩,有条件的甚至要戴上墨镜,这样既可在排压时保护自己的面貌不被外人看到,又可以减轻别人新陈代谢时带来的嗅觉伤害!人呐还是顺其自然最好!】

    那个猛犸象牙估计是个富豪,每天撒在群里的银子都是几百,这让沙粒儿咂舌,也有一些长期潜水不冒泡的龟族,不知在忙些什么。

    沙粒儿感叹一番,手机一丢睡了过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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