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暴风雪来临
黑石部落还不需要一个孩子亲自去冒险，所以，铁树理所当然的没有被安排任何具体事务。
在会议结束后，他便被数名部落战士赶紧送回了自家所在的那个帐篷。否则，一旦暴风雪来临，铁树就只能继续留在这里陪着老爷子了。对此，老爷子倒是很乐意有人能够陪着自己，不过，铁树怎么可能同意？
刚刚，回到自家帐篷没多久，关于抵御暴风雪的命令，便已经下达到了部落每一个角落。所有人，哪怕是孩子在内，也都立即被发动了起来。
强壮的男人们，被调集起来为牲口修建临时的庇护所。女人们，由于体力稍弱，一部分按照指挥开始迁移自家的帐篷，另外一部分则带领着一堆小家伙们，开始在附近的山林里收集柴火。
铁树当然也没有闲着，扛着自己独属的小铁斧，跟在安娜的屁股后，一起进入了附近的山林之中。
至于沐沐，目前，还属于重度伤残人士，除了帮倒忙之外，暂时没有其他用处。在铁树嘲讽的目光之下，他只能够老老实实地继续躺在雪橇上，看着众人忙活。
俗话说，越是落后的地方，往往自然环境越是保存的完整，这点基本在任何地方都可以通用。因此，铁树只是随着大部队离开帐篷，往山道外走了十多米，便已经进入了密密麻麻的树林之中。
由于长期的自然生长，除了常见的数人合抱的大树之外，在这些大树的树冠之下，还生长着无数的小树苗和各种低矮的灌木。铁树他们的目标，显然不可能是那些苍天大树，胳膊粗细、方便折断或者捡拾的断木成为了首选。
干、湿都没有问题，只要是足够结实、没有被虫蚁蛀蚀或者自然腐朽的木材，都是上好的柴火。唯一的区别就是湿的柴火用来点火会非常困难，但是，作为添加，却是一点也不影响燃烧，甚至，很多时候，带着水分的柴火反而会燃烧的更旺。
不要小看这群在女人们带领下的小不点，在北地这种残酷的生存环境之下，刚懂事的孩子就是小半个劳动力，某些活干起来，并不一定逊色于大人。
铁树举着自己的小铁斧，对着一棵比自己手腕稍粗的小树，用力地挥动了几下。这棵三四米高的小树便被锋利的斧刃，迅速砍断在地。简单地将被积雪覆盖的枝叶去除后，剩下的主干部位中部，再次被铁树用力砍成两段。
做完这一切之后，被扔在地上的树干会由其他人负责搬运到雪橇之上。而他，则再次盯上了不远处的另外一棵差不多粗细的小树，利落地再次挥动起了手中斧子。
每一个人都在拼命，在暴风雪降临之前，他们必须尽可能多的完成自己所负责的任务。哪怕自己手上的事情已经完成，他们也会立马帮助其他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风雪越来越大，天空中的月亮，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半点踪迹。黑沉沉的乌云彻底笼罩了整个大地，伴随着密布整个空间的雪花，十多米之外，人影难见。
“哗啦啦”
就在距离铁树十多米远的地方，一棵刚刚被砍断，还没来及处理枝叶的小树被呼啸的狂风瞬间卷到空中，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飘飘摇摇，上下翻飞。然后，突然间，就如同俯冲的鹰隼般直冲地面，重重地砸在了一部堆满了木柴的雪橇之上。
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柴堆击穿，没有被固定住的木柴散落了一地。而从空中砸下的小树枝干的一头，甚至直接插入了坚硬的冻土之中，足足有五六公分。“轰！”的一声，让雪橇周围的人全都吓了一大跳。
暴风雪终于来了！
“所有人抓紧时间，暴风雪来了！”部落战士们顶着狂风暴雪，扯着嗓子大声通知所有人，“孩子和妇女立即返回帐篷，其他人在一刻钟之内也必须返回帐篷！”
“该死！所有人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赶紧回到自己的帐篷！”暴风雪已经降临，能见度在短时间内就降低到了五六米，铁树他们赶紧放下手中的活，在大人们的带领下开始返回附近的帐篷。至于那些已经被砍下还没来得及树木，则被直接抛弃在了林地之中。
当铁树他们进入帐篷的时候，外面的暴风雪就像瀑布似的倾泻下来，猛烈的狂风把雪和一些细小的杂物搅合在一起，像密集的子弹般噼噼啪啪射来，打在人的脸上像针刺一般痛。即使仅仅距离一米，也几乎看不清对面人员的面孔。
“呼！”走进帐篷，扎紧入口之后，外面的呼啸声一下子就减轻了不少，所有人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下来。
帐篷之外，狂风的呼啸声越来越大，即使隔着厚厚的蒙皮也让人头皮发麻。所有人不由得又开始担心起还没有回来的男人们。
忧心忡忡之中，帐篷里没有人说话，就连平时最贪玩的孩子都在默默地帮忙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陆续的，男人们开始返回，终于，等到最后一名男人迈进帐篷的时候，所有人才完完全全地放松下来。
一时间，大家的脸上都有了笑容。
“大家先不要休息，还有不少事情必须马上完成。”
安娜作为整个帐篷之中，地位最高的人，理所当然地指挥起了这里的所有人，“我们先重新整理统计一下目前拥有的物资，然后，将这些物资集中起来管理。大祭司预测这次暴风雪会持续一周以上，什么时候结束，没有人可以确定，因此，每一种物资我们都必须尽可能节约！
之后，所有整理完毕的物资堆放，也必须严格按照我的要求进行。这样，可以尽可能的加大帐篷底部的重量，更好的抵抗暴风雪。
做完这些以后，我们还需要再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整个帐篷。如果有缝隙、没有完全固定的地锚、或者其他存在隐患的地方，我们必须及时消除！
那么我现在开始分配具体任务，铁雄……
所有人都明白了吗？”
“明白！”安娜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安排的清清楚楚，帐篷之内没有人提出异议，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很好，那就赶紧开始行动起来，争取在早饭之前将所有事情完成，然后舒舒服服的吃上一口热乎乎的早饭！”
已经忙碌了一晚上，身体又饿又累，热乎乎的早饭顿时将所有人的积极性都调动了起来。
第46章 帐篷之内1
经过数小时的紧张忙碌，帐篷之中的所有人总算是没有错过饭点。我们尊贵的族长大人被自己的母上大人勒令负责所有人的饭食，只能老老实实的客串起了大厨。在众人结束工作之前，所有热乎乎的饭食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嗯嗯！铁树啊！你小子的手艺硬是要得，哪怕就是最简单的麦饼，经过你这么一烤，味道就马上变得完全不同了，好吃！”沐沐左手抓着一个大大的麦饼，右手握着一根羊腿骨，边吃边不住地夸赞道。
一旁同样吃地不亦乐乎的雪雪，连忙点头表示赞同，“族长哥哥做的东西实在太好吃啦！雪雪的肚子吃地好饱好饱呀！哎呀，族长哥哥，可不可以把兔兔的大腿递给我呀，好像尝一下哦！”
尽管小肚子已经吃饱，但是，小丫头又再次盯上了烤架上的散发着诱人光泽和香味的烤兔腿。
“雪雪，你不是已经吃饱了吗？再吃下去小心肚子痛哦！”
“我还可以吃一点点的，真的就吃一点点！”小丫头一边可怜巴巴看着铁树，一边用手指比划着自己只要一点点，“你看，就像这么一小块！”
“那你为什么让我把一整个大兔腿都给你呀！”铁树逗起了这个小丫头。
“额~~额~~”小丫头一时语塞，小眼珠转呀转的，突然一亮，“族长哥哥，我可以帮你先尝尝味道，好吃的话，再还给族长哥哥你呀！”
“哈哈哈！”小丫头的回答，让帐篷内顿时笑成一片。
即使小丫头的眼神再怎么可怜，铁树也没有完全满足她的愿望。
不是不舍得烤好的兔腿，而是担心这个嘴馋的丫头吃坏了肚子。这种事情，对于雪雪这个小丫头来说，已经发生了不止一次。
切了一小块兔肉，叉在叉子上递给了早就等的着急了的小丫头，没有理睬对方撅的几乎可以直接挂油瓶的小嘴，铁树继续埋头为大家切分烤肉。
经历了一整夜的饥寒交迫和忙碌，满是疲惫的身体，在富含脂肪的美味烤肉和金黄焦香的热乎乎麦饼的补充下，得到了充分的满足。酒足饭饱之后，睡意渐渐袭来，暂时没有危险的众人，开始忍不住纷纷打起了哈欠。
“哎呀，困死了，昨晚折腾了一夜，总算是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啊~~”说着，沐沐不由自主地又打了一个哈欠。拉了拉盖在身上的紫云兽皮大衣，舒服地眯了眯眼睛，不久之后，呼噜声渐起，沐沐已然先于众人进入了睡梦。
“大家都累了一整夜，趁着没事，都赶紧睡上一觉。中午之前，由我来照看火堆，有什么事情，我会马上叫醒你们。”安娜见众人都已经困顿不堪，不过，因为自己没有发话，所以都强忍着困意不敢入睡。于是，赶紧向着大家发话道。
“夫人，可是你也累了一天，还是你先休息一会儿吧，照看火堆就由我来负责吧。”雪雪的姆妈罗娜，并没有遵从安娜的吩咐，反而想要让对方先去休息。
看到安娜并没有要接受的意思，于是，又继续劝到：“要不让德鲁守着，反正他一个大男人一天不睡也没啥事！”
安娜笑了笑，看着众人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显然是想让自己先休息，“德鲁他们干的活，可远比我们这些妇人要累的多，你还不让他们休息，他们可是会累垮的。到时候，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危机，男人们可就没有力气顶上去啦！
再说了，我手头上还有不少活必须在中午之前，尽快做完。而且你看看我，现在可是一点都不困。听我的，你们就先去睡吧，没事！”
“那……那好吧，夫人，有什么事情，随时叫醒我们！”见安娜依然坚持，众人便不再多劝，赶紧抓紧时间休息。
在迁移途中，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直接在雪橇之上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和衣而眠，再在身上盖上一层厚皮褥子就行了。
帐篷之中，烧着火堆，除了最顶部预留的通风口之外，厚厚的蒙皮，严丝合缝透不进半丝的风雪。厚实的蒙皮，除了可以遮挡风雪的入侵之外，还可以隔绝外面的严寒，并将火堆散发出的热量再次反射回帐篷之内。
因此，只要火堆不熄灭，帐篷内的温度就会一直保持在零度以上。对于常年生活在北地这种严酷环境之下的人来说，呆在帐篷之内，简直就和温暖的春天没什么区别。
要知道，仅仅黑石部落之中，就不乏可以赤身裸体在野外零下二三十度的气温中，生活上好一两天的猛人。更别说是那些经过特殊训练的战士，就比如铁树的大哥，在保证正常饮食的情况下，他们可以坚持至少三天！
用铁树原话来说，就是“生猛的一逼，完全超出了正常人类的范畴！”
没过多久，此起彼伏的鼾声响起，除了安娜母子之外，所有人都进入了睡梦之中。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睡觉？”看着两个一点睡意都没有的儿子，安娜轻声问道。
铁雄听到自己姆妈的问话，先是探头往雪雪那丫头的方向看了一眼，确定对方早就已经睡死过去，这才开口道：“我等会儿再睡，昨晚睡了大半宿，暂时还不困。倒是肚子刚才还没有填饱，想着让铁树给我再烤几个麦饼，金黄焦香的热饼子再加上一点蜂蜜，可比烤肉好吃多了！”
“大哥！你这是怕雪雪那小丫头抢你的蜂蜜麦饼吧！”铁雄表现地那么明显，铁树怎么可能不知道对方的打算。
“嘿嘿！嘿嘿！”铁雄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一个大男人的居然还怕雪雪这个小丫头抢自己的吃食，说出来实在是有些羞耻啊！“我，我倒不是舍不得给她吃，就是怕这丫头吃坏肚子，你也知道这丫头护食的多厉害。”
“这倒也是，雪雪这个丫头的嘴馋也是没谁了！”铁树一边感叹了一声，一边从自己旁边的口袋中掏出了三个麦饼，开始小心地烤制起来。其中多出来的一个，却是留给安娜的。
第47章 帐篷之内2
“目前，除了没有来得及下发的少部分，部落原本集中保存的粮食，大都已经基本平均分配给了每一个帐篷。因此，在食物上，我们非常充足，这一点并不需要担心。
取暖和做饭的柴火，由于之前没有囤积，临时砍伐的数量也有限。按照我们之前正常的使用量来计算，在不拆除雪橇的情况下，可以坚持8天左右。如果大祭司的预测准确，我们就不需要太过担心这方面的问题。”
安娜一边吃着蜂蜜麦饼，一边和铁树讨论着帐篷内物资汇总计算过后的情况。
遭逢大变，自从铁树被推上部落族长之位后，安娜就已经渐渐将自己的小儿子当成了一个大人，而铁树一贯以来的表现也确实从来没有让她失望过。甚至准确来说，还出色的出乎了她自己的意料。就算是换做铁山面对同样情况，也不一定会比他这个七岁的儿子做得更好。
“大祭司的预测，也仅仅就是预测。实际情况到底如何，谁也无法百分之一百保证。因此，为了长远考虑，在保证生存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必须尽可能节省所有物资。有多余物资在手里，任何时候总要好过两手空空。”铁树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不错，确实如此。这样的话，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要削减柴火的用量了。除了生火做饭、必要的照明，以及晚上的取暖之外，一切非必要的使用都要禁止。依靠帐篷的隔绝效果，只要气温不是过低，依靠衣物和褥子我们就可以熬过去。
这样一来，我们至少可以节省一半左右的柴火。即使暴风雪持续下去，我们也可以坚持半个月以上。”
安娜计算过后，点了点头，对铁树的建议表示认可。
“北地至今数十年间，都没有碰到过持续超过九天以上的暴风雪，这些储备的柴火应该足够我们用了。但是，我担心的是如果降雪量过大，帐篷会被大量的积雪掩盖，一旦没有及时发现，呆着帐篷内的人员会因为缺氧而丧命！
所以，每隔一段时间，我们必须确认外面的积雪厚度！如果超过，我们就必须要在积雪中挖掘通风口了。”铁树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和对策。
“嗯，的确，这件事我会安排的！你想想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安娜继续问道。
铁树低头想了一会儿，摇摇头，“目前，能够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姆妈，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困难只是眼前的，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就没有什么不能够克服的！我和大哥都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我的小树苗哟！”安娜将铁树紧紧的搂在了怀中，“放心，姆妈可是很坚强的，我还要看着我的小树苗和你这个傻大哥结婚生子呢！我的小孙孙哟，姆妈都有些等不及了！”说着，眼神瞄向了一旁的铁雄。
被自己母亲盯上的铁雄，顿感头皮一阵发麻，赶紧扭过了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结婚绝对是不可能的，至少，到目前为止铁雄还从来没有考虑过。哪怕是安娜天天在他耳朵边唠叨，他也是能躲就躲，实在躲不过就干脆装傻充愣。
见自己的大儿子这副表现，安娜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吃完了没事，那就赶紧休息！”
“嗯嗯！”见安娜没有继续这个话题，铁雄顿时就松了口气，口里应和着赶紧就在雪橇上找了一个地方躺了下去。尽管并不觉得如何困，但是，不知不觉中，还是很快也进入了睡梦之中。
当铁雄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
外面的暴风雪，依然没有一丝一毫要减弱的迹象。呼啸的狂风在帐篷之外尽情地肆虐，甚至时不时还有重物撞击在帐篷的蒙皮之上。尽管，到目前为止，依靠结实的结构和厚实的蒙皮，帐篷依然坚挺，但是，每次撞击依然会引起内部所有人发自内心的担忧。
“给，还热着，赶紧吃！”铁树见自己的大哥已经清醒了过来，递过去一个热乎乎的麦饼。
被饿醒了的铁雄连忙伸手接过，立即咬了一大口，“现在什么时候了？外面情况怎么样？”
“晚上六七点的样子”
“什么？我睡了这么久？”铁雄有些惊讶，自己居然睡了整整一个白天。
“你以为呢？”铁树翻了个白眼，“这段时间所有人都没有好好休息过，现在一旦放松下来，人就马上撑不住了。”
“也是，难怪我现在感觉浑身酸疼！”铁雄点了点头，认可了自己弟弟的说法，“也不知道到底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才能够结束。憋在帐篷里，时间短还好说，如果长了非要把人憋疯不可。”
“哎！我可是已经快要疯了！”沐沐紧跟着抱怨了一句。
“你们两个都给我消停点，如果感觉在帐篷里实在待不住，那就赶紧去外面凉快凉快。正好空间有限，少了你们两个人，还可以给我们腾出不少地方。”安娜见两人不住抱怨，有些生气，“我可不会拦着你们！要去赶紧去！”
“额~~开个玩笑，我就是单纯开个玩笑，哈哈，哈哈哈！”沐沐见安娜生气，顿时就蔫了。一旁的铁雄也不敢再抱怨，默默地啃着手里的麦饼，乖乖地装起了鸵鸟。
此时，小雪这个丫头扭头看了看沐沐和铁雄，再回过头看了看生气的安娜。撑起自己圆乎乎的小身子，从另外一架雪橇上爬了过来，用自己胖乎乎的小手拉了拉安娜的衣角，“安娜姆妈，别生气了好不好，吃，吃一口麦饼就会开心啦！”
说着，便将自己手中紧紧握着的麦饼递向了安娜。见到小丫头认真的样子，安娜哪里还会在意铁雄和沐沐兄弟俩，她又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因为两人的话让她有些烦闷。
伸出手，安娜一把就将小丫头抱在了自己怀里，小丫头赶紧再次将麦饼递了上去，“吃吃，安娜姆妈吃！”
安娜低头咬了一小口递到嘴边的麦饼，脸上顿时就笑开了花，“我们雪雪真乖，你看，他们两个大人了，都还没有雪雪乖！”
“嗯嗯，雪雪最乖了！”小丫头倒是丝毫不谦虚，“安娜姆妈，你再吃，吃得饱饱的，就会和雪雪一样开心啦！”
“安娜姆妈吃饱了，可开心啦，剩下的雪雪吃吧！吃得饱饱的！”
见安娜如此一说，雪雪“嗯嗯”的点了点头，小脑袋里却又有些疑惑大人的胃口居然还没有自己这个小孩子的大。不过，尽管有些想不明白，但是，并不耽误她把麦饼塞入自己的小嘴巴了。
雪雪可是还没有吃饱呢！嗯，至少还可以再吃一个麦饼的！
看着吃地欢快的小丫头，帐篷内的所有人都笑了。这个胖乎乎的小丫头，无疑就是众人的开心果。
“铁树，把你的蜂蜜拿出来，给雪雪涂上一点！”安娜突然想起了自己小儿子的私藏，赶紧吩咐道。
“呀！蜂蜜，我要我要！”小丫头面对蜂蜜的诱惑，小眼睛顿时就亮了。
小丫头贪吃的表现，让众人再次陷入了一片欢笑之中。
第48章 突如其来的冰雹
转眼之间，已经是暴风雪降临之后的第三天。
吃过晚饭之后，雪雪的阿爸卡尔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帐篷之上的窗户的一角，用手轻轻的掀开一条可以观察的缝隙。顿时，一股寒流夹杂着雪花瞬间贯入了帐篷之中。原本稳定燃烧着的篝火，一下子变得摇曳不定，猝不及防的众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迅速的透过缝隙，仔细观察了一遍帐篷之外的环境情况，卡尔立即重新将打开的缝隙扎牢。抹了一把已经被透进帐篷的雪花覆盖了的脸部，卡尔立即将外面观察到的情况，向着帐篷内的众人作了汇报。
“积雪距离窗户的下沿，还有半米左右的距离。外面的能见度依然非常低，依稀可以看到五六米外的帐篷轮廓。按照目前的降雪量，今天半夜积雪就会完全覆盖过窗户的上沿。”
“卡尔大叔，也就是说，目前的降雪量还是和之前两天基本相同？”铁树心里默默对比了一下前两天的数据后，问道。
“族长，和之前几天相比，稍微有些减弱，但是，暴风雪夹带的降雪量其实随时都会发生变化。对于前半夜的估算，可能会不太准确，所以，还是需要每隔一段时间重新观察一次，以防突然的巨量降雪将整个顶部淹没。”卡尔说出了自己的观点和建议。
铁树点了点头，对于卡尔的建议表示了认同，“那么今天夜里的具体轮值照旧，其他人如果没事的话，就准备休息吧！”
在野外，随时可能会遭遇不确定的突发情况。尽管数天来，众人吃了睡睡了吃，早就已经从之前的极度疲惫中恢复了过来。但是，为了为突发情况储备足够的体力，所有人还是必须抓紧一切可以休息的时间，尽可能多的休息。
迷迷糊糊地睡到后半夜，铁树就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所惊醒。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一个拳头大小的东西就一下子砸在了他的脑袋右侧。紧接着“啪嗒”一声，一个冰冰凉的东西就崩到了他的脸颊上。
“嚯！”被刺了一个激灵的铁树，顿时就清醒了过来，借着帐篷内篝火的火光定神一看，赫然就是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冰珠。
“糟了，下冰雹了！”，见到冰珠，铁树的内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此时，帐篷内的其他人也纷纷被异常的响动所惊醒。不过，并没有看到落入帐篷内的冰雹，依然一头还是雾水，“什么情况？”铁雄大声询问道。
“外面下冰雹了！刚刚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冰雹打穿了帐篷蒙皮，掉了进来！”敏捷地掀掉盖在身上的厚皮褥子，铁树顺手就将一个木质大碗反扣在了自己的头顶。同时，另外一只手中握着刚刚差点砸中自己的冰雹，展示给了帐篷内的众人。
“什么！”……“我的长生天啊！”
除了几个妇人陷入了短暂的惊恐之外，其他所有人都迅速做出了应有的反应。不管三七二十一，抓到可靠的东西就先往自己的脑袋上套。
没有战士的头盔，像铁树一样用吃饭的木碗也算凑合，实在不行，就用厚皮革裹住自己的脑袋。只要能够减缓砸落的冰雹的杀伤力，一切都是可以使用的。短短数十秒之内，包括孩子在内的所有人，都已经为自己的脑袋找到了可靠的保护。
帐篷蒙皮上传来的“噼里啪啦”声，还在响个不停，并有越来越密集的趋势。
“快！所有人立即行动起来，拆除雪橇的底板和承重梁，我们需要立即用这些材料搭建木棚，防止砸落的冰雹伤人！”躺在雪橇上的沐沐，在清醒后的第一时间就做出了最为正确的指挥，临机反应速度远远超过众人。
“可是，一旦拆掉雪橇的底板和承重梁，帐篷的底部重量就会减轻，说不定就会大风吹翻！”铁雄一听，却立即提出了异议。
刚刚想要动手的众人一听，顿时就迟疑了。可是，一旁的铁树一听沐沐的命令，却已经完全反应了过来，看着迟疑的众人大声喊道：“没事！积雪已经覆盖到了帐篷的窗户上沿，现在即使没有雪橇的重量，四周的积雪和地锚也足以保证帐篷的安稳。当务之急是应对从天上掉下来的冰雹！赶紧动手！”
“明白！”卡尔首先回应，立即低下头开始了拆解，其他人紧随其后也纷纷动手。北地每年都有人死在冰雹之下，遭遇冰雹的威胁，众人都很清楚。
原本整齐堆积在雪橇上的物资，被迅速地暴力推倒在地面之上。露出的底板和承重梁被身强力壮的男人们，用工具飞快地拆解下来，然后，递给早就等候在一旁的女人们。防护棚每搭好一部分，厚厚的皮褥子就会立即被覆盖在顶部的底板之上。
整个防护棚，迅速地紧贴着帐篷的骨架，架起在众人的头顶之上。
作为雪橇支撑用的承重梁，长度足足超过两米，来不及挖坑固定，直接就被树立在帐篷内，作为头顶底板的支撑。最后，多余的材料和足够长度的柴火也被充分的利用起来，用于连接固定作为顶部支撑的承重梁。
仅仅半个多小时之后，简易但足够坚固的木质蒙皮防护棚，便被众人齐心协力搭建完成了。躲在防护棚之下的所有人，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
“希望这次的冰雹不要太大！”铁树默默地在心中祈祷了一句。
然而，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就在众人搭建完防御棚不久，稀里哗啦的冰雹便开始密集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冰雹的体积也越来越大。
“兹拉！”一块碗口大小的冰雹，正中帐篷顶部一处破口，再次破开蒙皮后，一股脑儿地重重砸在了棚顶之上。顶部被直接命中的木板，顿时发出酸涩的“咔兹”一声，紧接着就是一阵晃动。
过不多久，又是接连三块毫不逊色的冰雹狠狠地砸在了帐篷之内。
“该死，这冰雹眼看着越来越大了！都给我把盾牌拿起来，保护好小孩和女人！”随着形势的越来越严峻，沐沐的脸色也开始严肃起来。原本并没有使用的盾牌，也被要求随时拿在手中待命。
第49章 伤口再次崩裂
“兹拉，咔嚓！”……“嘭！咔啦！”
一块小磨盘大小的椭圆形冰块，径直砸入了帐篷之内。还算厚实的蒙皮并没有起到多大作用，仅仅是稍微缓解了一下巨大的冲击力。在砸断两根帐篷顶部的结实骨架后，狠狠地击中了防御棚的顶部。
这次，覆盖着厚厚皮褥子的底板并没有再次坚持住。威力甚至远超过了投石的巨大椭圆形冰块，没有一丝停滞，在直接粉碎了木板之后，裹挟着褥子当头砸向了下面的铁树。
“哎呀！”还没等铁树反应过来，屁股上便挨了重重一击。
就在他身旁不远处的沐沐，顾不得伤口崩裂的危险，直接大脚将他踹到了一边。椭圆形冰块几乎是贴着铁树的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之上。巨大的冲击力，让散落在地面上的粮食袋瞬间四分五裂，飞溅出来的麦粒，砸在众人的脸上，生疼生疼。
缓过神来的铁树小脸刷白，冷汗瞬间浸湿整个后背，死亡从来没有距离自己如此之近。
从巨大冰雹砸破防御棚，再到铁树被一脚踹飞，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当安娜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已经结束。
见到铁树自己已经从地上爬起，安娜赶紧冲着不远处的沐沐喊道：“沐沐，你没事吧！”
“大嫂，放心吧，没事！不过，再来一次我可真的就要撑不出了！”安娜听到沐沐中气十足地回答，顿时就放心了不少，便要走过去看看具体情况。
幽暗中，沐沐的脸上抽了抽，捂着伤口处的左手上已经有了些湿意，“大嫂，你可别过来。所有人注意头顶的情况，大家保持一定距离，不要靠的太拢！”
安娜闻言顿时止住了脚步，也没有多想，“沐沐，那你自己小心！”
“哈哈哈，大嫂放心，这世上还没有能够砸死我沐沐的冰雹呢！”沐沐的大声回答，也让帐篷内所有人紧张的情绪瞬间缓解了不少。
铁树他们的情况还算不上太糟糕，距离他们帐篷三十多米外的几处营地就不那么走运了。数十块比刚才那块椭圆形冰雹还要巨大的冰块，在短短数分钟之内，先后砸中这片狭小的区域。
帐篷和位于其内的人体，在巨大的下砸冲击力下，瞬间支离破碎，刺眼的鲜血在残破的帐篷底部，无声地蔓延开来。一架翻转过来的雪橇碎片之下，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暴露在风雪之中，微微地动了几下后，便永远地禁止了下来。
整个黑石部落的宿营地，占地实在太广。同样的遭遇，在这片野地之上，并不只是个例，面对如此规模和烈度的天灾，人力终究难以完全抗衡。
胆战心惊整整一夜之后，第二天清晨，肆虐已久的冰雹总算逐渐减弱。虽然，间杂着不时有拇指大小的冰雹从破碎的帐篷顶部落入，但是，这些微不足道的小场面，已经引不起大家的注意。
在确定不会再次有大规模冰雹降临之后，自救工作，便在众人自发组织下，紧张地自发展开了。
铁树抬头看了看，防御棚破了几个大洞。天空中鹅毛般的雪花依然在漫天飞舞，不过，幸运的是帐篷内并没有人因此受伤。至于帐篷的顶部，现在，除了几根孤零零暴露在风雪中的没有被砸断的骨架之外，上面的蒙皮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呵！这都成敞篷的了！”铁树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给卡尔递过一根木棒。
没想到防御棚除了可以抵挡落下的冰雹，居然还能够充当临时的脚手架。顶棚距离地面两米多的高度再加上身高，只要站在上面，就足够可以让人方便地对破损严重的帐篷顶部进行修缮。
这个也勉强算是不幸中的一种小幸运吧！
顶着外面依然肆虐的暴风雪进行紧急修缮，难度可想而知。唯一可喜的就是，他们用来修缮的材料非常充足。大家齐心协力，经过数小时的紧张工作之后，帐篷顶部的严重破损，随着，最后一块蒙皮被牢牢固定在经过了加固的骨架上，而宣告大功告成。
看了看帐篷内，短短数小时的功夫，就已经没过小腿积雪，此时，所有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扑哒！”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安娜惊恐的喊声，“沐沐！你怎么了？”
众人闻声回头，只见高大的沐沐，此时，已经倒在了帐篷内的雪地之中，安娜正在一旁焦急地询问着情况。铁树反应过来，立马就窜了上去，“沐沐大叔，你是不是伤口开裂了？”
此时的沐沐，已经非常吃力，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苦笑，“你猜对了！”说着，就将捂住伤口的右手松了开来。
铁树在老爷子屁股后面学了不少。对于伤口的处理，虽然暂时还比不上对方，但是，在部落之内也是排的上号的。于是，赶紧上手就去解开对方的衣物。没想到刚刚上手，外衣上传来的粘稠感，就让他心里一惊。
“火把！烈酒、缝合针线、止血药，赶紧！”一边加紧速度解开碍事的衣物，铁树一边向着帐篷内的其他人大声吩咐道。沐沐此时已经非常虚弱，原本强撑着的精神一旦放松下来，几乎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帐篷内，熄灭已久的篝火还没有被重新点燃，卡尔握着应急用的油灯赶紧点燃后，递了过去。铁树的四周，顿时，明亮起来。
“快，拧开，往我手上倒！”安娜刚刚拿出一瓶烈酒，铁树就立即命令道。
安娜也没有犹豫，直接照做。
“哗啦啦！”浓烈的酒香，瞬间弥漫在整个帐篷之内。铁树赶紧用手接住酒液，用力地搓了搓手，然后，一把拿过酒壶，直接对着沐沐开裂的伤口浇了上去。
“嗷！”激烈的刺激让沐沐发出一声惨嚎。幸亏周围的人早有准备，牢牢压紧了他的身体，这才没有让他再次伤到自己。
“沐沐大叔，忍着点，来不及给你喝麻药了，我需要赶紧重新缝合止血！”
“来吧！”用力地吐出两个字，沐沐示意对方不用担心。
缓过神来的沐沐，已经完全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对于久经沙场的他来说，缝针这点小事都不能算是事，半点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可是，铁树现在，却有点手软了。
第50章 铁树的自责
近两年来，铁树在部落内，也帮着老爷子处理过不少伤口。可是，还从来没有亲手给身边熟悉的人，处理过如此严重的伤口。这回，他总算是明白了前世耳闻的一个传言，那就是“医生一般不会亲自给自己的亲人动手术”！
尽管，明白是明白了，但是，他还是要硬着头皮继续，否则，再不处理，沐沐大叔可就真的危险了。
熄灭的火堆，此时已经被众人重新点起，借着火堆和油灯的光亮，铁树很快就将伤口处理完毕。一切都还算顺利，瞬时的出血量不算大，很就被止住。只是，由于长时间的持续失血，让沐沐陷入了目前的虚弱之中。
“好了！沐沐大叔，你接下来必须老老实实好好养伤了！这次运气不错，只是部分撕裂，不算太严重，但是，如果伤口再次开裂，处理起来就非常棘手了！
以我目前的能力是肯定不行了，哪怕大祭司亲自出手，处理起来估计都会非常麻烦！所以，后面你可千万千万别有什么出格的大动作了。至少，三个月之内不允许在有激烈的运动！”鉴于沐沐的好动，铁树不得不故意将事情说的严重了不少。
“你个没良心的小子，这次伤口开裂，还不是因为要救你？居然敢吓唬起你沐沐大叔！又不是第一次受伤，到底怎么样，我可是比你清楚多了。要真是三个月没法动，那还不如让我去死来得痛快呢！”铁树话还没说完，沐沐就虚弱小声嘟囔道。
“好好，算你厉害行了吧！可是，沐沐大叔，我这次真的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你看看你的伤口，都被缝合了几次？就像这把铁质的勺子，一次两次折弯还没有问题，但是多来几次，那就要断了。
你的身体也是一样的，恢复不好，即使以后伤口愈合了，你身体各方面也会因此大受影响。如果还想着要上战场的话，那就老实一点！”
“行啦，我知道啦，你个小孩子家家就这么啰嗦！老老实实养伤就老老实实养伤！”这次沐沐没有再反驳，刚才不过就是嘴硬罢了，好歹他还是分地很清楚的。
安顿好受伤的沐沐，以及帐篷中的孩子们之后，众人来不及歇一口气，就立即顶着暴风雪，开始为附近的其他帐篷提供帮助。
并不是每一个帐篷，都像铁树他们那样损失极为轻微的。密布在茫茫荒野之中的营地，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即使已经做出了最为及时有效的应对，依然损失巨大。
距离铁树他们三十多米外的那几个帐篷，就是最好的例子。
当铁树一行数人，顶着稍微减弱了一点的暴风雪，来到这里试图提供一些帮助的时候，看到只有一地狼藉的碎片。破碎的帐篷蒙皮，四散在雪地之上，还没有来得及完全被大雪覆盖的碎木，遍地都是。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看看还有没有活人！”铁树的呵斥一瞬间惊醒了周围的众人，大家赶紧纷纷跳入这几个被完全摧毁了的帐篷之中。
然而，搜寻的结果却没有带来一丝的喜悦，所有人，包括老人和小孩，都已经在暴风雪中化作了冰雕。
看着微微露出雪面的一只胖乎乎的小手，铁树抱着一丝侥幸，奋力地挖开周围的积雪，然而，裸露出来的却是一张早已被冰冻住了的小脸。一双失去了焦距的大眼睛，无声地述说着对于这个世界的留恋。
“该死！该死！该死！”铁树的心没来由的一阵抽搐和剧痛，眼泪在扭头的瞬间，止不住地流满了脸颊。
“孩子，坚强起来！北地的男人流血不流泪！这些都是背信弃义的乃蛮人带给我们的灾祸，总有一天，他们将为此付出千百倍的代价！”卡尔发现了铁树的异常，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嗯！卡尔大叔，我会记住这一切，乃蛮人带给我们的痛苦，我必将千百倍的还给他们！阿爸的仇、巴烈塔大叔他们的仇、还有这些死去的无辜的部落民们的仇，我都会牢牢记住！”铁树心中的仇恨，再次被眼前残酷的一幕给激发了出来。
这一刻，他才真正地意识到，在北地，只有真正的强者才有资格对于残酷的命运说不！否则，一切的安逸祥和，也不过仅仅就是一个看似美丽的肥皂泡。只需一点轻轻的外力，一戳就破！
想要变强的想法，在此时，在铁树的脑海里无比地强烈！
“我们走吧！其他人还需我们的帮助！”铁树用手撸去脸颊上的薄冰，沉声说完后，第一个转身离开。对于这些已经死去的人，他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安静地离开，等待风雪过后，将他们的遗体收拢安葬。
艰苦而危险的修补和救援工作，一直持续到下午接近晚饭的时候，才宣告结束。
仅仅以铁树他们的帐篷为中心，半径两百米范围之内，一共有七处帐篷被彻底摧毁，十二处帐篷破损严重失去了修复价值。至于人员伤亡更是惨重，一共一百一十七人遇难，一百六十二人受伤。
根据自己周围的情况，铁树粗略地估算了一下整个部落的损失，结果让人非常难以接受。一场突如其来的冰雹，给黑石部落造成的损失，仅仅从人员数量上来说，甚至超过了在乃蛮部落伏击战中，损失的战士数量的总和！
铁树是沉着脸回到自己的帐篷中的，整个晚饭，即使有雪雪这个丫头活跃气氛，但是，依然格外的沉闷。木木然地吃完属于自己的那份晚餐，铁树闷声不响地直接找了一个角落，蒙头就睡。
白天，帐篷残骸中，那只胖乎乎的小手和那双失去焦距的大眼睛，一直萦绕在铁树的脑海之中。回想过去，从自己降生在黑石部落七年以来，自己本可以做的更多，却因为自己的苟且而得过且过。
也许，当时只要自己再努力一点，阿爸他们便不会遭到乃蛮人的伏击，所有人也不用在危险的寒冬期降临之后，冒着生命的危险，踏上未知的旅途。甚至，就是今天这些在冰雹下，遭遇不幸的人们，也可以依然幸福的生活着！
强烈的自责感，让铁树翻来覆去难以入睡，一想到这些已经无法挽回的结果，他的心就异常的疼痛。
不远处的安娜早就注意到了自己小儿子的异常，待到众人都已经入睡之后，她轻轻地来到铁树身边。用手微微地掀开厚皮褥子的一角，便看到了双眼通红的铁树，“我的小树苗，还在为白天的事情而伤心吗？
逝者已经投入长生天的怀抱，我们这些活着的人，却必须继续坚强地活下去。所以我的小男子汉，不要再哭泣了，坚强起来！像你阿爸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北地男子！”
铁树一下子就扑到了安娜的怀中，“可是，姆妈，我本可以做的更多的！只要我足够努力，阿爸他们和这些无辜的部落民，就会像从前一样，和我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都怪我！是我的原因连累了所有人！”
“孩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一切都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有，那也是我们这些大人们的责任！你并不需要有半点自责！”安娜对于铁树的自责，感到非常的惊讶。
“你从小就是一个优秀的孩子，我和你阿爸从来没有希望你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北地战士。只要，你能够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渡过一生，那就是我们最大的期望了。
所以，从小到大，对于铁雄，我们向来严格要求，而对于你，只要能够开开心心，我们就不会计较太多。但是，没想到，你最终会继承你阿爸的位置，成为了黑石部落的新任族长。也许冥冥之中，这一切都是长生天的安排吧！
但是，从你接任族长的那一天起，铁树你就要明白，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从今往后，你背负的就是整个部落的兴衰，从那一刻起，你才需要真正为整个部落负责！”
“姆妈，从今天起，你的小树苗真的长大了！我再也不会像过去那样得过且过、碌碌无为！我会竭尽所能让姆妈、哥哥和黑石部落的所有人都永远幸福地生活下去的！我要让黑石部落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部落！”铁树抬起头，对着自己的姆妈异常坚定地说道。
“嗯！姆妈相信我的小树苗一定可以做到的！”此时的安娜，绝对不会想到，数十年之后的黑石部落将何等的伟大！
第51章 暴风雪结束
冰雹确实已经过去，除了第一天上午的时候，天空中，淅淅沥沥落下了一些拇指大小的小冰雹之外，随后的两天，只有暴风雪依然在肆虐。
整个黑石部落所有人，都只能乖乖地继续呆着帐篷之内动弹不得，就连之前，在冰雹中遇难的同胞遗体暂时都无法进行收殓。然而，情况随着时间的推移却并没有好转，暴风雪还在持续加大，部落临时营地的情况，正在变得越来越糟糕。
到了第三天的上午，持续加厚的积雪距离帐篷顶部的通风口，只剩下不到一米的距离。情况一经发现，帐篷内，除了沐沐之外的所有人都加入了紧急挖掘通风口的工作之中。
厚厚的积雪，经过数天的自然沉积压实，早已经变得结实紧密。在雪地之下的掘进，只要结构合理，即使不进行支撑加固，也不用担心会发生垮塌的问题。身为北地优秀猎人的卡尔，在这一方面显然是行家，帐篷内所有人的工作，暂时都归由他统一指挥。
原先的出门通道被充分利用起来，整个挖掘工作以帐篷的出口为起点开始进行。清理出来的积雪，被迅速装入柞皮麻袋（柞树皮加工后织成的麻袋），然后，统一暂时堆放在帐篷之内。
男人们在最前头负责挖掘，女人和孩子们则在后面负责搬运装满了积雪的柞皮麻袋，并对通道的壁面进行进一步的压实。有序的安排之下，整个工作进行的非常迅速，一个多小时之后，随着铲子的破雪而出，通风通道便正式宣布大功告成。
有了通风口联通帐篷，只要及时清除从开口处落下的积雪，防止洞口被堵塞。哪怕呆在积雪底下，也完全不用担心会有缺氧窒息的危险。而且，厚厚的积雪层还给予了帐篷意外的保护，只要负荷不超过一定重量，帐篷就是安全的。
除此之外，厚厚的积雪还带来了意外的好处。闲着无事，且精力旺盛的众人，在挖掘完通风口之后，开始将帐篷与帐篷之间的通风通道相互联通。
到了将近傍晚的时候，整个部落营地，居然已经建立起了完整的地下通道。只要你不嫌麻烦，从一个帐篷出发，肯定可以抵达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另外一个帐篷。于是，被憋久了的黑石部落，在这个晚上，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铁树他们的帐篷之中，时不时就会有附近帐篷之内的部落民前来串门。在篝火照映之下，皑皑的雪地之下充满了欢声笑语，让所有人的心情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三天前，刚刚遭遇大灾的阴霾，暂时被掩去。
第三天清晨，还在睡梦中的的铁树，就被雪雪这个小丫头给吵醒了，“铁树哥哥，你个大懒虫，快点起床啦！雪雪都已经起来好久好久啦！”
“乖，让我再睡一会儿！”半眯着眼睛，铁树含糊不清地说着，然后，又重新盖上了刚被掀开的厚皮褥子。
“哎呀！安娜姆妈，你看看铁树哥哥这个大懒虫，雪雪都叫不醒呢！”见铁树居然转头又睡了过去，雪雪颇为生气地扭头看向了安娜。
“那你就帮安娜姆妈拎他的耳朵，这样他就起来了！”安娜笑了笑，对着雪雪说道。
“真的吗？姆妈拎雪雪耳朵的时候，可是很疼的呢！可是，真的好想拎铁树哥哥的耳朵呀！不过，铁树哥哥一定会疼的！”小丫头一时间有些纠结，不过，内心的小魔鬼却让她实在难以抗拒。
于是，小丫头轻轻地掀开了盖在铁树头上的厚皮褥子的一角。然后，乌闪闪的大眼睛盯着铁树看了好一会儿。确认对方确实已经再次睡着了之后，才对着铁树的耳朵伸出了自己的魔爪。
“铁树哥哥，你可不能怪雪雪哦！谁叫你这个大懒虫不起床的，安娜姆妈都生气了呢！”
迷迷糊糊之中，铁树感到自己的右耳朵似乎被什么东西拉了几下，然后，突然又是用力的一下。
“哎呦！”随着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拉扯，一阵疼痛，顿时从自己的右耳朵上传来，铁树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顿时，出现在自己面前。仔细一看，竟然是雪雪这个丫头。
“哎呀，小丫头，你的胆子可真大啊！”说着，还没等小丫头反应过来，铁树已经将对方一把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直接对着小丫头的咯吱窝痛下杀手。
“哈哈……哈哈哈！”被铁树抱在怀里，挠了咯吱窝的小丫头，一下子就忍不住了，“我再也不敢……哈哈哈……安娜姆妈，救命啊！”
“哼，小丫头，现在求饶已经晚了！谁也救不了你！”
“呀！我再也不敢啦！……哈哈哈！”
“真的？”
“嗯嗯！雪雪再也不会拎铁树哥哥的耳朵了！”
“好吧！那我这次就大发慈悲的放过你了！”一边说着，铁树一边便松开了小丫头，刚才，不过就是和这个小丫头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
一阵玩闹过后，铁树已经彻底清醒过。
此时，帐篷之内的众人正在吃早饭。铁雄见弟弟已经起来，直接递过来一个刚刚烤热的麦饼，“从昨天后半夜开始，暴风雪就已经开始逐渐减小。现在，外面已经彻底放晴。大祭司通知大家，开始准备收拾启程！”
“真的？”铁树咬了一大口麦饼，听到这好消息还有些不敢相信。
“铁雄说的没错，早饭之前，刚刚有人来通知过。吃完饭，所有人赶紧收拾，我们被暴风雪耽误了太长时间，必须马上上路。”安娜再次确认了这个消息的准确性。
“嗯嗯，那实在是太好了，该死的暴风雪总算是过去了！”铁树的精神一振，吃饭的速度顿时加快了不少。
早饭过后，整个黑石部落的宿营地，便迅速开始忙碌了起来。埋在雪地中的帐篷需要拆除，深陷在雪地之下的雪橇和物资都需要拉吊出来，还有那些被另行集中在一起关入临时掩蔽所的牲口们，也需要查看情况和重新分配。
紧张的忙碌一直持续到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基本宣告结束。黑石部落的一众高层正汇聚在一处背风的地方，听着下面的人汇报刚刚统计完的具体情况。
第52章 再次启程
“……
所以，根据汇总的情况，我们这次暴风雪过后，一共九百八十一人遇难，三百多人重伤，轻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整个部落的牲口损失了将近五分之一，不过，经过合理分配后，暂时，不会对随后的继续迁移造成太大的影响。至于物资方面，丢失的东西基本都已经在附近的林地中找回，所以几乎没有损失。
但是，在时间上，我们在这里足足被耽误了一周。留给我们抵达目的地后，可以自由利用的时间也同样被缩短了！”拉克说到最后的时候，语气之中，不由流露出了浓浓的担忧。
“长生天所降下的天灾，非人力所能及，路到桥头自然直，这方面你也不用太过担心！遇难者的遗体都安葬好了没有？”老爷子安慰了一句后，询问道。
拉克缓了缓有些沉重的心情，继续开口道：“所有遇难者的遗体，我们都已经统一安葬在了一处隐秘的地方，并做好了标记。这次，由于需要抓紧时间赶紧上路，遇难者的遗体没有时间来得及火花，等部落脱困之后，我们会重新回来接他们回家！”
“嗯！那就好！”老爷子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一旁的铁树，“族长，你还有什么疑问？如果没有，那就有你亲自下达出发的命令吧！”
老爷子已经开始有意识地，逐渐向铁树移交由他临时接过的族长权利。对于这一点，铁树已经清楚地意识到了。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地，果断大声对着众人下达了他正式接任族长以来的第一个真正命令：“我命令，黑石部落现在出发！”
延绵冗长的庞大迁移队伍，随着铁树的命令下达，再次踏上了漫长的路途。
风雪稍霁，原本狭窄曲折的道路，早已被先前的暴风雪所覆盖，宽阔平坦的皑皑雪地让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在无形中，得到了不少的提升。
两天过后，黑石部落的迁移大军提前半天，抵达了月亮山脉边缘。
月亮山脉是北地境内大致南北走向的一座山脉。它位于北地中西部，北起北海沿岸，南至乌拉逊河河谷，绵延3700多公里，宽30～150公里，大致呈南北走向。介于北海和赛特里斯帝国北部大平原之间，中东部是罗斯大平原，贯穿整个罗斯帝国。
整个月亮山脉中的山峰多呈浑圆状，以低、中山为主，一般海拔300～1500米，最高峰诺丽峰海拔2895米。山脉西坡较缓，东坡较陡。山脉东西坡气温不同，西坡分布着大片阔叶林和针叶林，林中生长着铁力木、松树、胶木、白桦等树种；东坡大多是落叶松，阔叶林等。不仅林木资源丰富，生活于其中的各种生物资源也异常繁多。
于此同时，月亮山脉也是北地的一个矿藏宝库。它的东坡蕴藏着丰富的铜、铁、金、银等矿产，北地流通的大量金银、铁矿基本来自于这里；西坡则储有大量的天然岩盐，是整个北地重要的食盐来源之一。
在北地神话中，长生天化身为天空之神乌拉诺斯与鲲蛇大战与北地的苍穹之上。这场大战一直持续了数年之久，最终，双方两败俱伤。天空之神乌拉诺斯的腹部和肩膀被鲲蛇咬伤，而身为强大创世大蛇之一的鲲蛇，也被天空之神乌拉诺斯用利剑斩下了蛇头。
双方滴落的血液交织在一起，最终，形成了如今广袤无垠的北海，而鲲蛇血液中所蕴含的寒冰神力也化作了北海上连绵不绝的高大冰川。鲲蛇被斩落的蛇头，则被天空之神乌拉诺斯封印于苍穹之上，化作了一轮大日。
封印蛇头之后，天空之神乌拉诺斯已无力再战。被斩断的蛇身正要逃走，却被埋伏在一旁多时的山林之神恩斯偷袭。又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之后，山林之神恩斯的坐骑黑狼芬里斯，最终将鲲蛇的蛇身咬死在了北方大地之上。
创世大蛇鲲蛇的庞大身躯，最终化为了如今铁树眼前的这座月亮山脉。
“安德鲁大叔，命令队伍随时准备停止前进，一旦找到合适的地点，我们就立即安营扎寨。一切工作必须在太阳下山之前完成。等到汇总前方斥候的探查情况后，明天一早，我们再重新上路！”
短短的两天时间，铁树便已经适应了黑石部落族长的身份。此时，发号起命令来，完全不再有任何的生疏。
“遵命，族长！”对于眼前这个比自己儿子还要小上一轮的小族长，安德鲁表达了自己充分的服从和尊重。在整个部落之内，不仅仅只有他，几乎所有人都是如此。
不仅是因为铁氏家族在黑石部落内的历代积威和铁山的遗泽所致，更是危机爆发后，铁树本身一连串的表现，让他得到了部落内绝大部分人的认可。现在，包括老爷子在内的所有人，都在内心真诚而迫切地期待着这个孩子能够快速地成长起来。
寒冬期的北地，白天的时长会随着日期的往后推移，逐渐缩短，直至接近寒冬期结束前，达到最短，大概只占一天总时长的四分之一。目前，即使距离寒冬期结束，还有足足四个多月的时间，但是，所有人都已经能够感觉到白天在明显地缩短。
抵达月亮山脉边缘的时候，不过是刚刚中午过后不久，但是，当黑石部落搭建完整个临时营地的时候，黑夜已经再次笼罩了北地。
没有肆虐的狂风，也没有纷纷扬扬的雪花在天空中飞舞，鸟兽已经绝迹的此刻，整个北地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宁静。老爷子所在的帐篷之中，黑石部落的一众高层正汇聚于此。
随着老爷子将临时接手的部落族长权利逐步移交给铁树，新的族长行辕正在迅速的组建之中。但是，考虑到长老们的身体情况，铁树还是将部落目前议事的地点定在了老爷子这里。这样，至少可以让年事已高的长老们，少些走动。
第53章 月亮山脉东坡
“目前，我们所在的地点位于月亮山脉东坡，根据部落以前收集的情报，此处方圆百公里之内，一共有五个中型部落，十八个小型部落。其中，以乌齿、野力和蛮牛三个部落为首，构成了三个互不统协、甚至相互敌视的势力。
在这三个势力之外，还有两个中型部落由于地理位置险要，属于独善其身的情况。
其中，最强大的是乌齿部落为首的联盟，该部落本身拥有精锐战士数量在700~1000人左右，再加上依附于乌齿部落的七个小型部落，所能够调动的兵力预计总数在3300~4000人。
野力部落这一方实力次之，由本身和依附于其的七个小型部落组成，所能够调动的兵力预计总数在2500~3200人。
实力最差的是蛮牛部落为首的联盟。蛮牛部落本身是一个中型部落，实力相对于乌齿、野力两部相差较大，而且只有五个小型部落依附。除此之外，由于五年前，曾经被罗斯人的选嫡军重创过，到至今为止都没有完全恢复过来，所以能够调动的兵力应该在1600~2200之间。
除了这个五个主要的势力之外，在周围的山脉之中，还散布着不少的微小部落，但是，这些都并不值得我们去考虑。”
安德鲁正在向大帐内的众人，介绍不久前，刚刚整理好的附近势力分布的具体情况。
“这些情报准确吗？”
铁树对于这些包含了具体数据的情报，表示了怀疑。虽然，知道作为北地一大势力的黑石部落，必然有着自己的情报系统，但是，考虑到落后的交通，以及人员数量的限制。他一直都认为，所谓的情报，除了几个敌对的势力之外，其他最多也就是了解个大概。
“有关于这一点，我可以保证准确性。”回答铁树并不是安德鲁，而是正坐在他身旁的老爷子，“对于这一点，也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了。我们黑石部落，虽然在绝对实力上，确实比不上乃蛮人，但是，在整个北地范围之内，论到情报网络，我们黑石部落自认第二，还没有人可以认第一的！”
在说到这一点的时候，铁树可以清楚地看到老爷子脸上满满的都是自豪。
“我们的先祖在这里建立部落之前，北地就是一片异常原始的荒芜之地。在这里生活着的都是一些蛮族，茹毛饮血，没有任何文明的迹象。直到以铁氏家族和巴特蒙家族为首的先祖们在这里定居，文明火种才开始渐渐在这片土地上燃起。”
老爷子自豪地缓缓讲述着有关于黑石部落曾经辉煌的历史，“先祖们一代代人走遍整个北地，探查山河、传播文明，历经十数代人的努力，文明的火种终于遍布了整个北地。
北地原本茹毛饮血的生活开始改变，动物的毛皮被制成衣物，矿石被开采用来炼制器具，野兽被人们驯服饲养，文字也被越来越多的北地人用来记录历史和传播知识。
可以说，北地如今的文明几乎就是起源于我们黑石部落的！”
“什么？”老爷子的讲述，让铁树异常惊讶。
黑石部落既然有如此牛逼的历史，想必曾经一定是非常辉煌的，甚至当时一统整个北地想来也并非难事。但是，为什么从自己看到的铁氏家族传承至今的家族文献中，他却没有看到过一丝这样的痕迹？
恰恰相反，从自己继承的家族史中，他看到的黑石部落，不仅从来没有称霸过北地，甚至，在某些时代，甚至还一度臣服于其他强大势力的统治之下。这让他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看了假的家族史？又或者是老爷子在胡说八道？
似乎看出了铁树的疑惑，老爷子顿了顿后，继续开口说道：“你现在心里一定在想，既然，我们的先祖是整个北地文明的开创者，为什么黑石部落却从来没有站上过北地霸主的舞台？
哈哈哈！这是我们黑石部落最初建立的使命所决定的！
辉煌注定只是短暂的，这个世上的任何东西都会在到达顶点之后，盛极而衰。想要活的久，就不能够做出头鸟。黑石部落从古至今，一直秉承着这个理念，所以，即使部落历史上，出现过不少雄才大略的领导者，但是，最终都会被部落内的其他人联合压制。
可以说，我们部落从来没有想要称王称霸的想法，团结一致，齐心协力地将部落传承下去，才是我们至今的生存之道。
为此，黑石部落几乎从来不曾主动向外扩张，即使你的阿爸早就已经觉察出了忽赤烈的勃勃野心，我们最终也没有先下手为强！可是，没有想到，居然……”
说到这里，老爷子的脸色一黯，对于自己先前出手阻止铁山的决定，感到了深深的后悔。
“大祭司，可能我说的话不太中听，但是，有句话叫做’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一旦发现危险，我就应该立刻将其消灭在萌芽状态。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如果是从前，我没法反对部落的生存之道，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没有强大的实力，就无法保证部落的生存！我们黑石部落，面对任何事，都要拥有说“不”的权利！而强大的实力，便是这个权利唯一的保证！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我必加倍奉还！”
铁树的想法很简单，也很直接，却让大帐内的不少人都暗暗点头。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这次的部落覆灭危机，让他对继续保持从前的生存之道也颇为迟疑。
对于铁树的观念，他并没有反驳，而是将之前的话题继续了下去：“虽然我们从来没有称霸的想法，但是，我们却也因此建立起了遍及整个北地的情报网络。对于安德鲁刚刚给出的数据真实性，你并不用怀疑。安德鲁了，你继续说下去！”
“好的，大祭司！按照我们之前制定的迁移路线，部落必须要翻越眼前的月亮山脉。而之前所介绍的三大势力，我们在翻越月亮山脉的过程中，必定会经过对方的控制区。
为了避免暴露，我们虽然会尽可能选择远离对方营地的路线。但是，即使现在已经是寒冬期，我们还是无法保证对方没有外出的狩猎队在活动，而且，在对方控制范围内，一定会有他们的斥候活动。到时候，如果和对方遭遇，我们怎么处理？”
“为了保证整个部落的迁移安全，一旦发现，立即将对方暂时扣押，等我们离开月亮山脉之后，再将他们释放。如遇反抗，就地格杀！”铁树考虑了一下后，直接给出了答案。
第54章 不明身份的斥候
安德鲁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老爷子。只见对方点了点，对于铁树的做法也表示了赞同。
于是，安德鲁继续开口道：“明白，我会吩咐下去的。下面，我继续介绍一下整个翻越月亮山脉的行程。明天早饭过后，大部队就会全部从目前的营地启程出发。
整个翻越过程，全程一百二十公里左右，预计用时三天。最终，我们会抵达距离山脉西坡不远的马拉克里。在这里，我们会休整半天时间，然后，再次启程出发。”
“翻越前的准备工作，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沿途是否会经过积雪覆盖的峡谷，雪崩危险如何提前预防？可能遭到伏击的地点，怎么处理？”铁树问道。
“翻越前的准备工作，眼下正在抓紧进行之中，预计凌晨之前会全部完成。
对于可能遭到伏击的地点，届时，我们的斥候会分布在行进路线周围，随时提供及时的预警和拦截。至于可能会遭到雪崩危险的地方，我们在选择路线时，就已经进行了规避。除了接近行程尾端有两处比较危险之外，整个路线上的其他地方，并不会遇到雪崩的危险。而且，对于那两处有危险的地方，我们也会提前进行处理，保证大部队安全通过。
为了尽量减少暴露的可能，我们的整个翻越过程必须隐蔽而迅速，所以将会非常的辛苦和紧张。”
安德鲁几人的工作做得非常充分，因此，回答起铁树的疑问来，也异常的得心应手。
“其他人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自己这里已经没有更多的疑问，于是，铁树扭头看向其他人。
大帐中的众人，皆是摇了摇头，对于目前的安排并没有任何的异议。
“嗯，准备的很充分！我可以想到的，大家都已经考虑到了。而我没有想到的，大家也都想到了，安德鲁大叔，你们辛苦了！相信明天翻越月亮山脉一定会很顺利的！”
铁树见众人都没有异议，于是，便笑着说道：“既然大家都没什么问题了，那么就按照安德鲁大叔他们的安排，继续准备吧！现在，差不多是饭点了吧，我都已经闻到烤肉的香味了，大家赶紧吃饭，我看大家的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哈哈哈，正和我意，开饭开饭！我的肚子可是早就饿得咕咕叫了！”事情进行的顺利，众人也不由放松地开起了玩笑。
一时间，整个帐篷之内，都充满了欢声笑语。
很快，准备好的饭食便被端了上来。滚烫的烤肉，冒着滋滋的油光，金黄焦脆的麦饼散发出一股浓浓的焦麦香，再加上一杯凛冽的美酒。这一顿特意准备的丰盛晚餐，让所有人身心上的疲惫，顿时就被驱散了不少。
“族长，快醒醒！”
后半夜，正在自己帐篷中安睡的铁树，被一阵推搡所惊醒。刚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安德鲁和菲利普两人，揉了揉眼睛赶去一些睡意，铁树赶紧开口问道：“出了什么事？”
“族长，我们的斥候在距离营地三百米左右的地方，发现了有人暗中窥探。不过，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的人并没有冒然动手。”菲利普立即将情况作了简要地说明。
会不会是有人误入？这个想法刚一冒出，就立马被铁树自己给迅速否决了。
随着对于整个黑石部落的掌握程度不断加深，铁树已经清楚地知道，在部落宿营地周围，随时都会布置着数量不少的精锐斥候。如果，对方只是无意间闯入，不可能不会被外围的斥候提前发现。既然可以潜伏到如此近的距离，对方一定是有意的！
“大祭司那边怎么说？”铁树并没有立即发表自己的意见，而是下意识地问道。
“呃，大祭司那边说，这件事情由族长你直接决定，不用再去麻烦他们这些老头子了！”菲利普转达了老爷子的口述，却也让铁树陷入了迟疑之中。
之前，无论是大迁移计划，还是其他的一些事情，他都是只是参与其中，最多也就是提出了一些建议，最后拍板还是由老爷子来决定的。现在，突然之间，直接让他来负责决定，这也实在是太快了一点吧？
“老爷子他们对自己，还真是放心！”铁树心中不由地吐槽道，“可是，老爷子啊，你们想要让我尽快成长的期待，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是，这也太快了一点吧？难道你们就不怕拔苗助长？”
一边暗中吐槽着心急的老爷子他们，一边抬头看着安德鲁和菲利普期待的眼神，铁树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男人就是要顶着困难迎头而上，不要怂！
一把掀开还盖在自己身上的厚皮褥子，铁树直接从被窝里站了起来，一边整理衣物，一边开口说道：“对方应该就是斥候，不太可能是无意间闯入的部落民。那么安德鲁，菲利普大叔，先说说你们的意见！”
安德鲁点了点头，首先开口道：“不错，对方不可能是误入的部落民，否则，我们布置在周围的斥候就都是饭桶了！对于目前发现的这几个来自不明势力的斥候，我建议暂时不宜打草惊蛇。如果他们想要离开，可以放他们走，而我们的人只要在后面跟着对方，可以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老巢。”
“嗯，安德鲁说的不错，为了万无一失，这次我会亲自出手！”菲利普在一旁接着补充道。
菲利普是整个黑石部落中，身手仅次于沐沐的斥候之一，由他亲自出手，铁树非常放心。
“菲利普大叔，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出手，一切以保存自己为先。也许对方只是突然遭遇如此大规模的队伍，出于谨慎而派出的斥候，不一定带有恶意！冒冒然下杀手，可能平白给部落惹来麻烦。”
“明白族长，我自己也会小心的，你放心。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这就出发。”时间不等人，菲利普见铁树没有其他的安排，便要退下。
“一切小心，我们等你回来！”
“遵命，族长！安德鲁，其他方向暂时就要你操心了！”菲利普扭头对着安德鲁嘱咐道。
“你放心，我会小心的！”安德鲁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这里没有问题。
不再多说，菲利普扭头便匆匆走出了铁树的大帐。同样还有一大堆事情需要安排的安德鲁，也紧随其后告退离开。
铁树看着两人先后离开的背影，站着发了一会儿呆，却是再也没有了一丝睡意。
最近一个月的时间，对于黑石部落，对于他本人来说，实在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一切让铁树深深感到了世界的恶意，诸事不顺，也让他隐隐地预感到这次出现的斥候恐怕是心怀恶意的。
第55章 黑石部落的应对1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返回营地的菲利普带来了一个坏消息。在进入月亮山脉的必经之路附近，集结了一支数量约三千人左右的军队。根据对方的服饰判断，应该就是以乌齿部落为首的联盟势力。
“走，我们去大祭司的帐篷！”铁树一边和菲利普起身前往老爷子的大帐，一边扭头对着自己的侍卫吩咐道：“阿姆里，立即召集其他人来大祭司的大帐，有要事商议！”
“遵命！”接到铁树命令的阿姆里匆匆离去。
铁树的帐篷距离老爷子并不远，很快两人就抵达了大帐，简单通报了一声，铁树和菲利普两人便撩起门帘走了进去。迎面正好撞上刚刚起来的老爷子，打了一声招呼之后，菲利普便将目前的情况做了简单的汇报。
就在三人交谈的时候，部落的其他人也都陆续赶了过来。见所有人到齐，铁树坐在大帐正中的位置上，直接开口道：“匆匆忙忙将大家召集过来，是因为在进入月亮山脉的必经之路附近，我们发现了一只数量约三千人左右的军队！现在，由菲利普大叔来给大家讲述一下具体情况。”
铁树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都集中到了站在一旁的菲利普身上。
“就在昨天后半夜，我们的暗哨发现有三名不明身份人员潜入至营地附近三百米范围之内。当时，为了顺藤摸瓜，我们并没有打草惊蛇，在对方撤离时，我亲自尾随对方抵达了距离营地二十公里之外的一处山坳之中。
在那里，我发现了一只全副武装随时待命的军队，人数在三千人左右。根据对方的穿着和口音判断，应该就是以乌齿部落为首的联盟势力。”菲利普将具体情况向大家做了详细完整的汇报。
铁树看着陷入沉思的众人，开口说道：“具体情况就是这样。现在，还有一两个小时就要天亮了。按原定计划，吃过早饭之后，我们就会启程进入月亮山脉。但是，现在突然遇到这个情况，大家都说说自己的看法！”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众人都还没有来得及消化，所以大帐之内，一时之间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
片刻之后，墨脱第一个开口道：“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对方和我们部落相距甚远，向来没有任何恩怨，甚至就连普通的交往也仅仅只是限于一些行商的往来。
更何况，这次大迁移我们决定的也非常仓促，即使乃蛮人也不知道我们的具体行进路线。对方居然能够在我们刚刚抵达月亮山脉的时候，就集结起如此规模的兵力针对我们，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啊！”
墨脱的话，得到了不少人的赞同，对这两点在座的绝大多人都没有想通。
“大祭司，关于此事，部落的情报网有什么反馈吗？”对此，铁树心中也存在着同样的疑问，但是，仅仅凭借目前所掌握的有限信息，显然，还无法做出什么可靠的判断。于是，自然而然地扭头询问起了老爷子。
对于铁树的询问，老爷子一时之间有些尴尬，至少到目前为止，他也没有得到任何有关于此事的情报。这让之前还夸耀过自己部落强大的情报势力的老爷子，一下子感到脸上有些发热，“暂时，还没有有关于此的情报！”
老爷子的回答让铁树有些失望，想了想之后，他继续开口说道：“在没有获得足够有用的信息之前，我们对于这两个疑问，显然暂时还没办法做出回答。如果一旦我们冒然采取激烈的应对措施，万一真的发生误会，那么会平白给部落招致一个实力还不算太弱的敌人。
因此，我建议大部队继续按照原计划行动，早饭结束后，立即出发。在不惊动对方的同时，菲利普大叔，还需要麻烦你尽快搞清楚对方的真正目的！有问题吗？”
“我这里没有问题，对方的防范并不严密，悄悄的抓住几个舌头，应该就能够将事情搞明白！”菲利普自信地回答道。
“嗯，那就好！安德鲁大叔，我们还需要抽调足够的精锐组成一支足够将对方大部队消灭的力量。务必做到人数少而精锐，这样便于隐蔽部队的行踪。
在大部队出发的同时，这支部队将从另外的隐蔽路线悄悄潜伏至对方附近。一旦，菲利普大叔那边确定对方的目标确实是我们，那么，必须在第一时间发动攻击，将对方彻底消灭，以保证大部队的安全通过！
对于月亮山脉的地形情况，我并不熟悉，具体执行上，大家看看是否还有什么要补充的？”铁树说出了自己的大致计划后，看向了大帐内的众人。
“计划没有问题，对于附近的地形和路线，我算得上比较清楚的。我们可以从一条隐蔽的山路穿插至这里。”
一边说着，菲利普一边来到了挂在木架上的地图前，用手指在粗糙的地图上画出了一条大致的行军路线，“这里距离对方目前集结的地点，不过只有三公里左右。双方之间，间隔了一块沼泽地，对方在这个方向上一定不会有太多防范，可以有利于我方的隐蔽。
我们的突袭部队，可以隐蔽在这个方向待命。
除此之外，我刚刚画出的这条山路，虽然对于大部队行进非常困难，但是，单兵通过却并没有什么困难。正常行军之下，我们甚至可以比大部队，提前至少一个小时左右抵达对方集结点附近的沼泽边缘。”
“可是，如果间隔着一条沼泽地，那么我们到时候如何发动进攻？”拉克对此还存在疑问。
“对于这一点，确实是一个大问题，要不然，对方也不会因此放松对这个方向的警惕。但是，根据部落内的资料，我发现了一条非常隐秘的小道可以顺利穿越过沼泽。在返回途中，我就已经派人对这条隐秘小道进行了核实，情况属实。”
菲利普的回答让拉克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这里就没有什么其他的问题了。”
“虽然，可以比大部队提前一个小时左右抵达，但是，保证充裕的反应时间还是必须的。拉克大叔，你们最好还是控制一下队伍的行进速度，在不被对方看出破绽的情况下，尽可能拖延一下。菲利普大叔，你们确定情况大致需要多久？”铁树扭头向着菲利普问道。
第56章 黑石部落的应对2
“等会儿会议结束后，我会亲自带领部落中最精锐的斥候立即先行出发。按照我们的行军速度，预计会比突击部队提前两小时抵达，留给我们斥候的时间，实际上是还算充足。
但是，考虑到确认情况后，突袭部队穿越沼泽并发起攻击的时间，我觉得大部队行军速度，需要拖慢一个小时左右。
这样，一旦我们发起攻击后，刚刚抵达的大部队也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提供支援，以保证万无一失。至于，具体的详细行动过程，我们等会儿就会沟通确定。如果行动失败，或者确定对方并没有恶意，那么我们也有足够反应的时间。”
菲利普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后，回答道。
“拉克大叔，你那边有困难吗？”铁树听完之后，扭头向拉克问道。
“只是拖延一个小时的话，完全没有问题，对方根本不可能看出来。”拉克自信地保证道。
“这样就好！那么，这次的突袭部队就由安德鲁大叔负责，尽快挑选战士，所有武器装备敞开供应。期间，如果出现任何问题，及时沟通，这次任务可能是我们部落迁移以来的第一战，务必做到万无一失！”铁树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严肃地向着众人命令道。
“遵命！族长！”众人同样起身大声回答道。
“不需要执行随后相关任务的人员，可以先行离开，其他人留下来继续制定详细计划！”随着铁树的命令下达，除了菲利普、安德鲁、拉克等人继续留下外，其他人纷纷起身离开。
大部队即将启程，部落之内的每一个人都非常忙碌。
“安德鲁大叔，大部队这里需要怎么配合？”铁树开口问道。
“大部队同样也需要预先安排一批战士，在我们发起攻击的同时，配合我们一起向对方发起两线夹击。这样，可以让对方陷入慌乱之中，最大程度减少我们的伤亡。
不过，为了不引起对方斥候的提前警觉，这批战士还是需要分散布置在迁移队伍的各处。这一点需要拉克你们统筹安排一下，但也必须保证不能耽误集结进攻的时间。
在进攻发起前，我会放飞猎鹰让你们提前进入准备，一旦攻击发起，我们以连续吹响的三声’进攻号角’为整个行动开始的信号。大部队这里负责整个行动指挥的人选，我建议由杨澍负责。”安德鲁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和建议。
“嗯，那就由杨澍大叔负责大部队的指挥，其他方面还需在座各位的配合。
这次行动，如果确认对方就是针对我们黑石部落的，那么，就要让他们即使下了地狱也要后悔招惹到我们！这不仅是因为他们是我们的敌人，更是为了震慑其他势力。为了自己，也为了部落，请大家务必竭尽全力！”铁树身上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铁与血的味道。
“遵命，族长！”此刻，所有人心悦诚服。
黑石部落的行动，一切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吃完早饭之后，好好休息了一整夜的部落民们，已经恢复了饱满的状态。大家各司其职，开始为出发做着最后的准备。考虑到保密问题，此时，除了部落中的高层之外，普通的部落民都还不知道突然出现在前路上的意外。
所以，漫步于紧张忙碌的营地之中，随处可见大人相互之间的玩笑，和小孩子们不时的追逐打闹。一切情况都表明了，这只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拔营出发，至少，对于距离黑石部落营地数百米外的一处山坡上的两人来说，就是如此。
“老鼠，对方营地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看来他们依然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说什么拥有北地第一斥候的部落，之前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赛特里斯帝国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
匍匐在一颗枫叶树下红鼻子的男人，压低着自己的声音和身旁的同伴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不屑。
“叫……对，叫’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一旁的同伴想了想，终于回忆起了这句自己族长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对，就是这句，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了！不愧是文明帝国！黑石部落的那些人绝对是浪得虚名。如果遇到我，想必整个北地第一斥候的名头绝对不会落到他们头上！这次之后，我们乌齿部落必将扬名整个北地！”说到这里，红鼻子的脸上不由露出了激动。
“安德烈，快看，他们出发了！”顺着老鼠的手指所指方向看去，不远处的黑石部落已经动了起来。“不愧是北地数一数二的大部落啊，好多的牛羊马匹和大车，这次击败对方之后，相比族长一定会大大奖赏我们吧！”
“哈哈哈！宰了这只大肥羊，族长还会吝啬我们的那一点奖赏吗？好了，废话少说，赶紧放出信鸽，通知后方这里一切正常！”命令同伴的同时，红鼻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蜿蜒不止的队伍，也陷入了美好的幻想之中。
然而，就在数十米之外的一处草丛中，一双锐利的双眼正紧紧注视着他们。
看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黑石部落斥候的心中，满满都是槽点。就没见过这么不专业的家伙，在近距离潜伏的时候，居然还能够相互之间交头接耳，简直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如果不是为了以防打草惊蛇，眼前这两个傻蛋，就凭他一个人就可以轻松料理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对自己上司的安排产生了一丝埋怨，简直就是浪费了自己的实力！
“哗啦啦！”随着一阵翅膀的煽动声，一只灰白色的信鸽飞入了空中，一切都进行的非常顺利。不久之后，返回的信鸽就给集结在二十公里外，焦急等待中的乌齿联盟带来了令人欣喜的消息。
“哈哈哈！太好了！黑石部落没有察觉任何异常情况，他们正在启程进入月亮山脉。
按照对方目前的速度，预计中午十分就会抵达附近。查勘，命令战士继续原地休息，一小时之后准备出发！”乌齿部落的族长乌齿木牙大笑着，对站在自己身边的心腹手下命令道。
“遵命！族长大人！”查勘领命退下。
第57章 乌齿木牙的野望
看着对方逐渐走远的背影，乌齿木牙脸上的笑容越发显得灿烂起来。不过，相对于乌齿木牙的极度乐观，被迫一同带兵前来的乌齿联盟中的小部落族长塔塔的内心，此时却充满了担忧。
“大族长，我们和黑石部落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要伏击对方？更何况，对方可是北地有数的强大部落，单单凭借我们联盟的力量，即使是伏击，恐怕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完全得不偿失啊！”塔塔按捺住心中的不安，终于打起勇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哈哈哈！塔塔，黑石部落早就不是之前的那个黑石部落了！他们的族长铁山被乃蛮人伏击，全军覆没，就连老巢都被一把大火彻底烧成了白地。现在的黑石部落，不过就是一条四处逃命的丧家之犬，空有一个架子，只需轻轻一戳，便会如同初春时候，河里的薄冰般碎裂开来。
你知道吗？现在，对方当家作主的居然是一个只有七岁的奶娃子！哈哈哈，如非走投无路，怎么可能让一个乳臭未干的奶娃子登上族长之位？今日，如此一块大大的肥肉放在我们眼前，只要拿下对方，今后，野力和蛮牛将不足挂齿！”
乌齿木牙的言语中，充满了浓浓的自信和对于未来的美好野望。但是，仅仅如此，却依然没有能够打消塔塔的担忧。
眼见对方心情不错，塔塔再次鼓足了勇气问道：“大族长，根据前方斥候传回的消息，对方即便情况糟糕，但是，所拥有的战士数量也超过我们目前的人数。我们是否需要再从长计议一下？”
听到塔塔的话，乌齿木牙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语气也开始变得不善起来：“塔塔族长，你是在质疑我吗？不怕告诉你，对于这次战斗，我们拥有出奇制胜的秘密武器！罗勒，给我把秘密武器拿上来，也是时候让大家开开眼了！”
听到乌齿木牙的命令，一旁的侍卫长立即领命而去。
不久之后，数人搬动着几样东西来到了众人面前。站立在这里的其他几个部落族长，显然，对于乌齿木牙刚才所说的秘密武器也并不知情，相互之间面面相觑。
“看，这就是我们对付黑石部落的秘密武器！”随着乌齿木牙的话音刚落，蒙在几样东西上的黑布被完全掀开，一架床弩和几个黑色的陶土罐子展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居然是床弩！”所有人的注意力，顿时就被那架床弩所吸引，至于那几个毫不起眼的黑色的陶土罐子，则被大家有意无意地忽略了。
整个北地，除了少数几个强大的部落能够拥有少量床弩之外，其他部落偶尔能够侥幸获得一两架就已经是极其幸运的事情了。而这些绝大部分来自于和罗斯帝国的战场缴获或者是暗中交易的床弩，每一架都被极为小心的保存着，除非必要，绝不轻易示人。
这次乌齿木牙能够向众人展示床弩，除了震慑联盟内意志不坚定份子之外，显然，他所拥有的床弩绝对不会仅仅只有眼前的几架而已。否则，床弩威力虽然巨大，但是，一两架而已，也绝对称不上是杀手锏。
当然，如果能够万军丛中取上将首级，成功执行斩首行动的例外。就如同宋辽檀渊之盟前，如果不是辽国先锋大将被宋国的床弩射杀，辽人南下的行动绝对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截止。
看到众人震惊的目光，乌齿木牙满意地暗自点了点头，震慑的目的就很轻松低就达到了。
“各位族长，这次我们乌齿联盟拥有足足三十架床弩！布置得当，对方所谓的十二勇士也不过就是我们的靶子而已！”乌齿木牙一边说着，一边满足地用手抚摸着床弩坚硬的弓身，“当然，除此之外，我们还有另外一件更加致命的武器，那就是这个！”
随着乌齿木牙的话音，他已经弯下腰，将一旁毫不起眼的黑色陶土罐子拿起一个，展示在了众人面前。
土不拉几的陶罐就是北地最常见的一种器皿，盛水和炖汤都很合适，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毫不陌生。然而，要说这个居然是一件致命武器，那就不是大家可以理解的了。
看出了大家的疑惑，乌齿木牙也没有解释，小心翼翼地揭开包裹在罐口上的蒙皮，拉出一根小指粗的短绳，然后，从侍卫手中接过一个火折子，直接凑了上去。
“嚯”的一声，蓝色的火苗一下子窜起，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中，乌齿木牙将手中的陶土罐用力地抛了出去。
“哗啦！”陶土罐直接撞在不远处的大石之上，随着碎裂的声音响起，罐内密封着的黑色液体瞬间溅满了整个大岩石。一股猛烈的火焰，瞬间就在岩石表面，熊熊燃起。
一旁的侍卫，立即将满满一大盆水对着燃烧的岩石浇了上去。然而，让所有人震惊的是，猛烈的大火却并没有如同料想中那样熄灭，反而燃烧的更加猛烈。同时，居然还随着水流的流淌，延伸到了更远更广的地方。
“嘶！”众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这就是我说的致命武器，一旦被点燃，即使是用水也无法扑灭，甚至，还会造成更加恐怖的杀伤力。
这次设伏的地点在山谷之内，我们在高处占据两侧的有利地形。当黑石部落抵达时，我们只需截断对方头尾，再利用抛石机将这些陶土罐投入对方的队伍之中，就可以活活烧死对方！仅仅凭借这一点，可以说，我们就可以稳操胜券！”
乌齿木牙看着塔塔一字一顿地说道：“怎么样？塔塔族长，你现在还仍然怀疑我们会失败吗？”
被床弩和黑色陶土罐子的巨大威力所震惊的塔塔，顿时被对方阴森的声音吓了一跳，两只大腿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大……大族长，所向无敌！小的该死，实在是愚蠢透顶，目光短浅，没有看穿黑石部落虚弱的本质！这次战斗，大族长一定能够所向披靡！”
“嗯，不错！能够及时认识到这点，说明你还有救！”乌齿木牙对于塔塔的反应非常满意，暂时放过了他。
而一旁的其他六个小族长心中不由产生了一种兔死狐悲之感，却摄于对方的威严敢怒不敢言。
第58章 拷问1
在乌齿部落联盟之中，身为老大的乌齿部落本身的实力，就超过了所附属的七个小部落实力总和。长久以来的巨大实力差距，让乌齿部落在依附于自己的七个小部落内，安插了不少自己人。
对于这七个部落的七名族长而言，如果一旦触怒乌齿部落的族长，很有可能就会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塔塔七人虽说是族长，其实也就是比傀儡稍微好一点罢了。
眼下，乌齿部落并非没有直接将七个小部落吃下的能力，缺乏的无非就是足够的整合消化时间。一个大家庭成员之间尚有矛盾，更加不用说，本身就是独立的部落之间。
一旦，双方彻底撕破脸皮，平时，摄于乌齿部落强大实力而被压制的反对实力，必然会跳到台面之上。即使，完成了暂时的吞并，也会因此无法迅速转化为自身真实实力。甚至还会因为陷入内耗，而造成实力下降。
随时在一旁虎视眈眈注视着的野力、蛮牛两部，绝对不会放过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落井下石必然会是他们第一时间的选择。
有鉴于此，乌齿部落依然需要联盟这张虎皮，来保证自身的实力。这也是目前这七个依附于他们的小部落，依然能够存在的根本原因。而这次伏击黑石部落成功之后，一旦乌齿部落消化完胜利的果实，彻底吞并这七个部落将会是乌齿木牙下一步的计划。
就在乌齿木牙展望着美好未来的同时，在乌齿联盟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菲利普已经带领着两名手下，成功潜伏到了对方眼皮子底下。
时间还早，后续的突袭部队还没有就位，菲利普三人因此没有立即出手，而是继续安静地等待着时机的到来。同时，也随时关注对方的一举一动，小心挑选着自己将要下手的目标。
“准备出发！”一个小时之后，乌齿联盟的临时集结地再次喧嚣了起来。
在军官们此起彼伏的呼呵声中，分散在各处的战士开始乱哄哄的集结在一起。一阵忙乱之后，所有人才终于集结完毕，在乌齿木牙的注视之下，三千多人的队伍向着埋伏的目的地开拔而去。
见对方大部队逐渐走远，菲利普和分别潜伏在自己不远处的两名手下，终于决定立即出手。于是，十多个被留下来负责临时营地警戒的家伙，就成为了这次行动的倒霉蛋。这几个被留下的家伙，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大祸临头。
对于不能够加入此次必胜的战斗，他们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怨念。
按照部落惯例，凡是战斗中缴获的战利品，除了一成归族长，两成归部落贵族，四成归部落共有，最后剩余的部分都将归由参加该次战斗的所有战士分配。甚至，一些战场上的私人缴获，基本上也会被默认归战士所有。
面对黑石部落如此一头虚弱到了极点的大肥羊，他们显然认为，只要能够加入这次的战斗，就都能够好好地发上一笔横财。然而，现在被留守营地，之后即使战斗胜利也和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了！缴获的收益将不会分给他们一丝一毫！
于是，在确认大部队已经走远之后，这十几个倒霉蛋便聚集在临时营地内的一处帐篷之中，开始生火烤肉。寒冬期的北地本来就已经非常寒冷，更何况是月亮山脉之内。部落留他们这十几人在营地本来就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这么冷的天气，有病才去外面呆着。
温暖的篝火，很快就将严实的帐篷给烘暖，里面的人坐在其中，丝毫感觉不到外面呼啸的刺骨寒风。吃着滋滋冒响的滚烫烤肉，不时就上一口苦树根酿制的烈酒，只有这样的舒适和爽快，才能够让他们糟糕的心情稍微得到一点点缓解。
所以当菲利普三人确认好周围的情况，潜入帐篷之外，扎破小洞放入迷烟的时候，这十几个人基本都是一手拿肉，一手拿酒，正吃得不亦乐乎。等待药效发作之后，菲利普三人突入帐篷之内，看到的景象让他们哭笑不得。
“哗啦”一盆加入了特制解药的冷水，直接被倒在了昏迷不醒的其中几人脸上。
“啊！~~谁特么居然敢用冷水泼老子，活得不耐烦啦！”从昏迷中苏醒的几人，显然还没有搞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纷纷破口大骂起来。突然之间，几人便发觉了不对，自己的身体，居然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被人捆绑住了。
视线所及，便是站立在他们几人面前的菲利普三人，“呃！”就如嘎嘎叫唤的鸭子，被瞬间掐住了脖子，几人顿时心中一惊，集体失声。
“看来你们是明白了现在自己的处境，那么我也就不再废话了。问你们几个简单的问题，谁回答正确，就可以继续好好地活下去。
当然你们也可以有所隐瞒或者故意误导，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我就只好送你们下地狱了。
生活如此美好，而你们又是如此年轻，相信你们也不想这么早就下地狱吧！嗯？我说的对吗？”说话之间，菲利普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拿在手上把玩着。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对我们乌齿联盟的人下手，赶紧将我们放了，否则，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高瘦个子的乌齿部落战士没有理会菲利普的威胁，反而却大声威胁到。
“噗！”一声气球被扎破的声音在帐篷之内响起，菲利普没有任何犹豫，手中的匕首直接刺穿了对方脖子。被锋利刀刃割裂的颈部大血管，如同喷泉一般将滚烫的鲜血喷得到处都是。就在旁边的另外三名乌齿部落战士，避无可避地被溅了一个满脸。
“回答错误，不好意思，我是一个信守承诺的好人，所以长生天在上，我只能按照我们之间的约定，将他送去地狱。那么，接下来，谁来回答？”脸上沾满了对方鲜血的菲利普笑着问道。
此时，在几人的眼中，他显然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和所谓的好人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59章 拷问2
“嗯？难道，没有人愿意回答吗？看来你们都想要追随你们的同伴啊！不得不说，你们之间的感情还真是不错，居然能够做到生死相随。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送你们团聚吧！”
看着被吓得犹如鹌鹑般，瑟瑟发抖的几人，菲利普比划着手中的匕首，就要继续下手。
靠！你个天杀的，就不能让我们缓缓吗？剩余的三人内心是崩溃的，不过，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几人不得不争先恐后地回答道：“不不，我们愿意，大人愿意回答啊！”
“嗯，看来我们达成了一个共识，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那么，继续下一个问题，你们这次集结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菲利普满意地点了点头，终于，停止了手中匕首的动作，开口问道。
三人之间，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有些迟疑，“我数到三，最后一名回答的，我立即送他去见刚才那位！一……”见对方迟疑，菲利普立即加了一把火。
“大人，我们这次集结在这里，就是为了伏击黑石部落！”还没有等菲利普喊完“一”，三人便争先恐后地直接说出了答案，生怕自己落得最后一名，小命不保。
“嗯？你们居然敢骗我！据我所知，黑石部落可是整个北地数一数二的强大部落！不是我小瞧你们，以乌齿部落的实力，恐怕还不是对方的对手吧！我就没见过拿鸡蛋撞石头的蠢货！回答错误！”说着，菲利普作势就要继续下手。
“大……大人，饶命啊！听我们解释啊！天地良心，我们说的可都是实话！”菲利普的动作让几人吓尿了。
“嗯？那倒是有些奇怪，我倒要听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见自己的动作达到了效果，菲利普自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几人不敢耽搁，迫不及待地争相交代了一切：“大人，黑石部落以前确实是北地数一数二的大部落。但是，据族长大人说，他们的族长铁山已经死在了乃蛮人的伏击之中，之后就连老巢都被一把大火烧成了白地。黑石部落现在的新族长，据说，还是一个毛还没有长齐的奶娃子，摆明了就是一只大大的肥羊啊！”
“嗯嗯，一点没错，大族长还说我们有秘密武器，拿下黑石部落绝对易如反掌。到时候，只要消化了这次战斗的结果，我们部落的实力必然会提升一大截，那时候就是我们乌齿部落一统月亮山脉的时候啦！”一旁的另外一名乌齿部落战士补充道。
“哦？居然还有秘密武器？说出来，我就饶了你们性命!”菲利普对几人许诺到。
“啊？谢谢，多谢大人，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方的表现，让菲利普三人看的是内心鄙夷不已，就这副德行？还想一口吞下黑石部落，是谁给的他们勇气！
观一斑，而可知全豹，这个乌齿联盟的战斗力，和黑石部落显然还有着不小的差距。至少，在黑石部落，哪怕是一个妇人也强过眼前这几个软蛋，绝对不可能一经威胁就竹筒倒豆子般的，将所有的老底都透露出来的。
就在菲利普几人内心鄙夷对方的同时，对方已经继续开始了讲述：“当时，大族长演示秘密武器的时候，小人恰巧就在不远处，正好看到了整个过程。秘密武器一共有两样，其中一样是特别巨大的弓箭。”
“哦？你说的特别巨大的弓箭，弓身是不是被固定在一个大架子之上？”菲利普立刻从对方的话中，猜到了所谓的秘密武器应该就是床弩，于是，再次确认到。
“大人，你怎么知道的？”抬头见到菲利普不善的眼神，对方顿时心中一颤，赶紧低下头继续说道：“就是大人说的这样，两张非常巨大的弓身被固定在了一个大架子之上，重的很，需要好几个强壮的战士才能够搬得动。”
听到这里，菲利普已经百分百确定就是床弩无疑，“嗯，不错，很好！你继续！”
“哎哎！除了这个之外，大族长还拿出了不少黑色陶土的密封罐子。我只看到罐口的绳子在点燃后，就被砸到了一大块的岩石之上，然后，整个岩石就都烧了起来。大族长命人用水都无法熄灭，甚至火势还扩散地更大了！”
“你确定火焰就连用水都无法浇灭？”菲利普追问道。
“大人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啊！我可是亲眼所见，简直就是神火，当时其他部落的族长看得眼睛都直了！”对方委屈地大声申辩道。
“嗯，那么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其他的秘密武器吗？”
“没了，肯定没有了！要是有的话，大族长绝对不可能不拿出来震慑那些族长。我们这次一共出兵有三千两百多人，伏击黑石部落的地点，被选在了落石峡谷。大族长他们刚刚出发离开营地不久，现在，正在前往伏击地点！”
为了保住自己的小命，该说的不该说的，对方都一口气说了出来。然后，一脸祈求地望着菲利普，显然，看出了他是眼前三人中的老大。
又反复单独审问了剩余的其他几名俘虏，菲利普得到的情况基本大同小异。可以确定，乌齿联盟此次聚兵于此，目标就是将黑石部落歼灭于此。菲利普并不是嗜杀之人，按照约定，老实交代的那几名俘虏，暂时被关押在一起，留待大战之后，统一处理。
随着情况的彻底明朗，整个黑石部落，开始行动了起来。
“族长，菲利普大人刚刚传来消息，已经确定对方就是乌齿联盟。此次，对方集结的兵力在三千两百左右，目标就是要消灭我们部落，而且伏击地点就选在了落石峡谷！”侍卫长阿姆里将刚刚传回的消息，禀报给了铁树。
坐在行进的雪橇之上的铁树，颇为惊讶，“三千两百多人？就凭这些人，即使依靠落石峡谷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在数量上也差了我们一多半，是谁给了他们勇气居然敢对我们下手？”
“根据菲利普大人传回的信息，对方拥有不少的床弩，估计至少在二十架以上。
除此之外，他们还有一种类似猛火油的东西。按照对方制定的作战计划，当我们的大部队全部进入落实峡谷之后，只要截断首尾，他们就可以凭借这些装备，将我们消灭在峡谷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