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敲打
“菲利普大叔传回的信息，是否有误？拥有猛火油之类的东西可以理解，但是，一个常年生活在月亮山脉的北地土著部落，怎么可能有二十架以上的床弩？
即使是我们整个黑石部落上下，目前为止，也不过只有区区十二架床弩。其中的大部分，还是之前阿爸歼灭罗斯人的选嫡军之后，才缴获的。
罗斯人对于武器，甚至是铜铁矿石流入北地的控制，一向异常严格。更加不要说，可以算得上是大杀器的床弩这种大型武器了。到目前为止，就连我们和乃蛮人都没有获得这种武器的渠道。”
难道此事还有幕后黑手？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在北地有如此实力，并且一心想要铲除黑石部落的势力，除了罗斯人之外，铁树实在想不到还有谁。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不过，菲利普大人传回的信息，应该不会有错。”阿姆里肯定地回答道。
“嗯！你说的不错，菲利普大叔做事一向稳重，除非是准确的消息，否则他是不会这样说。不管对方到底从哪里获得了如此数量的床弩，眼下对我们来说都不重要，一切等消灭了对方之后，就会真像大白！
阿姆里，告诉安德鲁和杨澍大叔他们，一切继续按原计划进行，务必一战彻底消灭对方！绝对不要给对方留下反应的时间，否则，一旦那些武器被投入使用，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场灾难！
还有，战时，如果遇到突发情况，让他们自己决定，我相信他们的能力！”
“遵命，族长大人！”阿姆里领命退下。
看着不远处白雪茫茫的山麓，铁树的心中不由有些担忧，不是对眼前即将来临的战斗，而是对暗暗隐藏在这些事件背后的那一只看不见的大手。至于，是否可能是乌齿部落他们自己制造出了床弩？这一点，包括铁树在内的所有人压根都没有考虑过！
“安德鲁大人，族长命令一切按原计划继续进行，务必一战歼灭对方。如果遇到突发情况，一切由你自行决断，他相信你和杨澍大人的能力！”铁树的命令，让安德鲁的心中顿时一暖，同时，对于即将发生的战斗，也更加地慎重起来。
对方拥有大量床弩和猛火油的情况，安德鲁知道的并不比铁树晚。针对这两件被对方当做杀手锏的武器，他同样投入了最大的关注度。随着遍布出去的斥候传回的最新情报，乌齿联盟的伏击布置，开始逐渐清晰起来。
威力强大的床弩，目前，大部分都被对方设置在了落石峡谷的头、尾两部分，主要用于截断黑石部落的进退。由于体型巨大、重量沉重，而且安放的位置又比较险峻，这些床弩大都进行了固定。一旦，安德鲁下令从背面发起进攻，只要保证行动足够迅速，这些被固定死了的大威力武器，将会瞬间沦为一堆废柴。
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对方手中的类似猛火油的东西。根据菲利普传回的信息，这种外部由黑色陶土罐子制作而成的东西，不仅可以使用抛石器，而且，还可以直接用人工投掷。对于进攻中的战士的威胁，在安德鲁看来甚至远远超过了对方的刀箭。
“木里，立刻组织战士编制草垫。材料就地使用沼泽中新鲜的草料，大小保证举起来可以遮住整个身体，厚度保证液体无法淋透即可，务必做到人手一个。
还有，通知下去，对方会有大量猛火油，一旦看到对方投掷罐子之类的东西，立即用草垫遮挡。抓紧时间，草垫完成后，我们立即出发！”
安德鲁下达命令之后，已经抵达沼泽边缘的部队，立即开始紧张有序地忙碌了起来。整个沼泽地边缘，只剩下了“唰唰”的割草声，以及编制草垫所发出的轻微响动，和乌齿联盟一比，乱哄哄一片的对方，简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对于自己背后发生的这一切，乌齿木牙显然并不知道，此时的他，正在伏击地点志得意满地等待着黑石部落大部队的到来。艳阳高照，峡谷之内微风轻拂，一切显得那么美好，不久之后，他乌齿木牙即将成为部落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族长。
“咳咳！大族长阁下，黑石部落目前抵达什么位置了？”乌齿木牙身旁，一个带着浓重罗斯口音的高个子男人打断了他的遐想。尽管对方掩饰的很好，但是，乌齿木牙依然发现了对方眼底深处所带着地对他本人的浓浓鄙夷。
身为附近方圆百里之内，最强大部落的首领，乌齿木牙何曾遭遇过别人的鄙夷？但是，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却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恼怒，耐心地回答道：“托勒密大人，根据斥候刚刚传回的情报，对方目前距离我们还有七公里左右的路。预计一小时之后，就会进入峡谷。
请您放心，一旦对方进入峡谷，绝对逃不出我们的手心！”
“很好，任何胆敢冒犯我们罗斯帝国的人，最终都会遭到应有的惩罚！大罗斯帝国的威严，绝对不容冒犯！”名为托勒密的罗斯人，对着眼前的这个北地部落族长缓缓地说道。言语中，蕴含着得是满满的自信和赤裸裸的警告。
乌齿木牙闻言，脸色瞬间一变，“托勒密大人，我乌齿木牙对着长生天起誓，乌齿部落将永远追随伟大的罗斯帝国，忠于伟大的皇帝陛下！但凡有一丁点的背叛之心，就让乌齿部落灭亡在北地！”
托勒密对于乌齿木牙的反应很是满意，敲打的目的已经达到，之后，当然免不了要喂一颗甜枣，“大族长阁下，只要你永远追随大罗斯帝国脚步，永远忠于伟大的皇帝陛下。相信不久之后，你就将成为方圆百里之内，最强大的部落首领。同样，我们也会支持你统一整个月亮山脉！哈哈哈，将来甚至是一统北地也不是不可能的！”
对方的话音刚落，乌齿木牙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坚定地大声发誓道：“能够灭掉野力和蛮牛，乌齿木牙就已经心满意足，绝不敢有任何其他非分之想！乌齿木牙必将永远追随大罗斯帝国脚步！永远忠于伟大的皇帝陛下！”
“哈哈哈！族长阁下多虑啦，你的衷心，帝国是知道的！对于能够为帝国做出贡献的英雄们，帝国和伟大的皇帝陛下是绝对不会亏待你们的！”托勒密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双手，把单膝跪地的乌齿木牙一把给扶了起来。
第61章 黑石部落的突袭
“安德鲁大人，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潜伏在沼泽边缘的突袭部队已经准备完毕。
安德鲁拿起自己刚才亲手编制好的新鲜大草盾，一跃而起，“命令，所有人按照计划开始进入沼泽！到达预定位置后，听我信号，发起攻击，让我们将这些胆敢冒犯我们黑石部落的杂碎统统送下地狱！”
精锐的黑石部落战士们，在一片无声中，开始进入沼泽深处，一场决定附近百里之内势力格局的战争，即将发生。
就在黑石部落的突袭部队，顺利通过沼泽，开始迅速靠近乌齿联盟预设的伏击地点附近的时候，乌齿联盟的人甚至还没察觉到一丝危险即将来临的气息。
“这该死的天气，简直就要把我冻成冰棍了！我说，瑞格，待会儿我们能不能抢到几个好看的娘们？据说，大部落里，有很多好看的娘们，可是要比我们部落的那些黄脸婆娘好看得多。”此时，盖瑞塔的眼中充满着淫邪的光芒。
“盖瑞塔，黑石部落可是北地历史上有数的大部落，即使现在被乃蛮人打成了丧家之犬，也底蕴丰厚的很。想要抢几个漂亮的娘们，绝对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哈哈哈，我的大宝剑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瑞格身为乌齿部落的百夫长，显然知道要比普通人多得多，所以对于此次战斗的期望也非常大。
盖瑞塔点了点头，“不错，这次除了女人之外，我们还可以大大的发上一笔！黑石部落……呃……”
“嗯？”察觉到不对的瑞格，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自己的同伴，却见对方的脖颈处，从后往前，已经被一支利箭贯穿。大口大口的鲜血，正不断从对方口中涌出，此时的盖瑞塔已经无法再开口了。
“敌袭！”一声凄厉的尖叫，伴随着巨大的恐慌，瞬间响彻在整个落石峡谷的上空。伴随着的，却是一阵密集而来的箭雨，以及如林般电射而至的标枪。
为了保证此次战斗顺利，整个黑石部落的精锐弓箭手和优秀标枪手，都被集中到了突袭的队伍之中。在悄悄潜抵进至距离对方一百米处时，黑石部落发动突袭的队伍，终于还是被对方安排的斥候给发现了。
可是，还没有来得及等对方发出警示，如同闪电般的凶猛攻击，便已经在大部队暴露的第一时间发动。
黑石部落精锐弓箭手和标枪手们，精心准备的第一轮输出，便给全无防备的乌齿联盟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一瞬间，对方至少有四百多名战士在猝不及防下，稀里糊涂地丢掉了自己的小命。而紧接着随后而来的第二、第三次输出，则再次带走乌齿联盟至少五百多条人命。
“怎么回事？该死的！哪来的敌人？”刚刚接到前方斥候的回报，黑石部落的大部队距离峡谷入口，仅仅只剩下了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乌齿木牙正要下令手下全体准备，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给搞蒙了。
在乌齿联盟还在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应对的同时。短短一百多米的距离，对于已经发起冲锋的黑石部落战士们而言，不过就是短短十几秒的事情。在之前的几轮攻击中，侥幸存活下来的瑞格刚刚张开大嘴，呼呵着手下们准备掉转床弩的方向，敌人就已经杀到了眼前。
携带着巨大冲击力而来的一把短矛，瞬间就将位于瑞格左侧三米处的一名乌齿联盟战士胸部洞穿。不用看，瑞格就知道这名战士已经完蛋了，来不及再去管身后正在努力调转床弩方向的部下，他已经举起手中的短剑迎向了冲至眼前的敌人。
“哗啦！”瑞格似乎听到一声什么东西被切裂的声音，突然之间，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居然不受控制地斜着掉到了地上，而不远处一具没有了上半身的身体依然在向前奔跑。
“啊！”恐惧绝望的惨叫从瑞格的口中发出，失去了下半身的身体，依然伸出双手想要勾到三四米外已经倒下的身体。却在爬行了数米之后，终于彻底失去了动力。
自己的长官，居然不是对方的一合之敌！瑞格的惨烈死法，让后面正在调整床弩的乌齿联盟战士们，顿时惊慌失措。
有人想要继续调转床弩，有人想要挺身迎战，而更有人因为恐惧而忘记了身边不远处就是陡峭的悬崖，几步之后，便带着绝望的惨叫掉下了十几米高的峡谷。
战斗到了这里已经变得非常简单，面对在整个北地都赫赫有名的黑石部落十二勇士之一的安德鲁，这几个失去了信心的乌齿联盟战士，很快就被先后送下了地狱。浑身浴血的安德鲁如同一具来自地狱的魔神，让就在不远处的乌齿木牙心生恐惧。
“来人，给我拦住他！”乌齿木牙的大声呼呵，立刻就引起了安德鲁的注意。抬头向着声音的方向看去，不远处代表着族长权利的部落军旗赫然映入了安德鲁的眼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前方就是乌齿部落族长！前方三十米，标枪覆盖，给我破开盾阵！其他人以我为箭头，箭头冲锋，随我杀！”伴随着安德鲁的命令，附近十多名还留有标枪的战士，迅速取下背后的标枪，对着不远处的目标狠狠地掷了出去。
锋利的标枪三角尖头，直刺而下，挡在乌齿木牙身前的十多名持盾战士，在一瞬间就被连人带盾一起钉死在了地上。原本紧密的盾阵，瞬间便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安德鲁挥舞着手中的短剑，率先从破开的缺口处冲了进去。
于此同时，黑石部落迁移的大部队之中，预先安排好的一群战士们，也已经冲入了峡谷之内。腹背两面受敌，暂时失去了统一指挥的乌齿联盟大军，在一片惊恐之中，顿时陷入各自为战的巨大混乱之中。
而早前被当做秘密武器的床弩，早就因为射界问题被彻底抛弃。至于，被安德鲁他们视为巨大威胁的猛火油，则因为在发起进攻的第一时间就被重点照顾，也基本没有来得及被投入使用。
失去了两大凭借的乌齿联盟，在战斗力和人数处于绝对劣势的情况下，眨眼之间，就彻底处于在下风。
第62章 异常顺利的战斗
“蠢货！”托勒密眼见形势不妙，而乌齿木牙的亲卫又无法阻挡安德鲁的突进，不由地低声咒骂了一声，悄悄给身边的随从打了一个眼色，对方瞬间心领神会。
以托勒密为首的罗斯人，悄悄地往后队伍的后头挪了挪，见乌齿木牙并没有注意到他们，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在了战场之上。
“大人，我们就这么直接撤退，不太好吧？”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之后，跟随托勒密的一名手下问道。
“呵呵，大势已去！
没想到，乌齿木牙居然如此没用，对方仅仅一个突击，就将他们打得落花流水！可惜了那三十架床弩和十多车的猛火油啊！如果，这次换做是我们自己的军队，这些该死的黑石部落蛮人，一个都逃不掉！
现在，就凭我们眼下这十几个人，不过就是给乌齿木牙一起陪葬罢了。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更何况是乌齿联盟这种不足挂齿的小势力？损失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总有一天，黑石部落会被我们彻底剿灭的！”托勒密恨声道。
“哦豁？这么牛逼？那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有你这一号人物？还以为乌齿联盟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伏击我们黑石部落，原来幕后黑手还真就是你们这些罗斯杂碎！”
附近突然传来的嘲讽声，让托勒密一行人顿时脸色大变。
“杀了他！”，见对方只有一人，托勒密一声令下，周围的罗斯战士便要冲向巴特。
“哎哎！罗斯杂种也就这点以多欺少的能耐，可是抱歉，我可不是一个人哦！”巴特的话音未落，冲在最前面的几名罗斯战士便纷纷腿部中箭倒地。原本，隐蔽在周围的五六名黑石部落战士，纷纷举着弓箭现出了身形。
“放弃无谓的抵抗，老实一点就少受一点罪，否则，这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指着中箭的那几人，巴特赤裸裸地威胁道。然而，巴特明显高估了自己这些人的威慑力，对方只是愣了一下，便继续毫不犹豫地冲了上来。
一阵箭雨过后，罗斯人再次倒下四人，拼着巨大的伤亡，对方在迅速拉近双方之间的距离。能够出入北地，负责保护罗斯使者的战士，显然都精锐，他们自信以自己的身手，只要短兵相接，对方必然不会是自己等人的对手。
然而，狡猾的巴特怎么可能会给对方这种机会，数张大网突然盖向了剩下的几人，罗斯人冲击的势头，顿时就被彻底截止。
“卑鄙无耻！如果，你们还是真正的北地战士，那就放我们出来，让我们面对面的较量！”
“咳咳！放你们出来？你TM脑子有病吧！老子是不是真正的北地战士，你老婆最清楚！一群手下败将居然还敢瞎咧咧，迈尔，赶紧给我把他们的嘴给堵起来，老子听得心烦！”巴特骂骂咧咧地吩咐道，大手一挥示意自己的手下立即动手。
说来也是罗斯人倒霉，巴特（黑石部落十二勇士之一）在这次作战中并没有被安排任何任务。闲得蛋疼，实在忍不住的他，于是，悄悄带着二十多个手下潜出了大部队。怕被别人看见的巴特，并没有走进攻部队的路线，而是悄悄地进入了一条极为隐蔽难走的小道。
没想到，居然阴差阳错地在这里逮住了这群大鱼，这可是把他给高兴坏了。不再前往战场，捡了一个大漏的巴特，心满意足地押送着托勒密在内的罗斯人返回了大部队。
而另外一边，乌齿木牙此时也发现了托勒密一行人的失踪。不过，眼下自身难保的他，已经没有功夫再去关心这件事情了。
安德鲁的突击异常顺利，挡在他们面前的乌齿部落亲卫几乎没有一合之敌。对方的第二道防线尚未来得及建立，安德鲁他们就已经冲到了乌齿木牙的眼前。
不得不说，乌齿木牙这个人虽然有着种种缺点，但是，却并不是一个胆小怕死之徒。面对向自己挥剑砍来的安德鲁，乌齿木牙左手圆盾迅速递出，在挡住来袭短剑的同时，右手举起战斧向着安德鲁的头部，果断地砍了下去。
只见，安德鲁一个侧身，避过挥下的战斧，短剑顺势上行，划向了对方的右手小臂。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乌齿木牙的身体机能早就不比从前，稍稍反应慢了小半拍，锋利的剑刃就在他的右手小臂皮甲上，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皮肉被割破的瞬间，鲜红的血液顺着皮甲的破口处就流了出来，将皮甲一下子就染红了。然而，受伤却并没有让对方胆怯，相反却更加激发了乌齿木牙的凶性。
毫不理会自己的伤势，乌齿木牙举着左手的战盾对着安德鲁就狠狠地砸了过去，右手的战斧，同时攻向了安德鲁的腿部。
奈何两人的身手实在有些差距，在乌齿木牙看来势在必得的一击，却被安德鲁一个侧身就格外轻松地躲了过去。安德鲁顺势下蹲，利落地递出手中的短剑，锋利的剑尖瞬间便刺穿了对方迎面而来的大腿。
乌齿木牙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还没有来得及站起身，就被安德鲁一脚将手中的战斧给远远地踢飞了。在他举盾想要护住自己之前，安德鲁的短剑已经对着他的脖颈迅速刺下。
带着浓浓的不甘，方圆百里内最强势的人物，乌齿联盟的大族长，就这么憋屈地死在了这个小地方，甚至就连半朵浪花都没翻起。
杀死乌齿木牙之后，安德鲁直接一剑砍下了对方的头颅，“乌齿木牙已死！”
不远处，不少还在苦苦抵抗的乌齿联盟战士，看到被安德鲁高举过头顶的乌齿木牙头颅，顿时就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般，随即放弃了抵抗。除了极少数死硬分子，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之外，整个战场，此时已经完全被黑石部落所掌控。
时间不长，在最后的死硬分子被肃清之后，黑石部落前后夹击对方的两支部队终于在峡谷之上，取得了汇合。
整场战斗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也让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不由得对月亮山脉附近部落的战斗力，产生了那么一丝鄙视。
第63章 需要铁与血
由于需要收拾战场的原因，黑石部落不得不在落石峡谷附近暂做停留。
太阳下山之前，本次战斗所有的俘虏以及缴获，都已经被整理统计了出来。位于峡谷之外的族长大帐内，图日杨正在向众人汇报本次战斗后的具体情况。
“本次战斗，我方一共战死七十六人，重伤五十二人，轻伤一百三十七人。斩杀敌方一千九百七十二人，俘虏一千三百七十九人，其中还包括罗斯人的使者。
在物资方面，罗斯人提供的三十架床弩全部被我们完整缴获。此外，十八车的猛火油，除了少量被对方破坏或者使用之外，尚余的十七车完好无损。铁质兵器，共缴获刀剑一千七百六十五把，战斧二百三十五把，短矛一千三百把，……”
随着图日杨将本次战后汇总的详细情况逐一讲出，在座众人的心情，开始不由高兴了起来。相较于自身的伤亡来讲，此次的战果，远远超出了众人的预期。仅仅那三十架完好床弩的收获，就是足以让部落高层心满意足，更不用说还有其他丰富的战利品。
然而，铁树的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高兴的神色，相反，紧紧皱着的眉头很快就让大家发现了不对。
“族长，我们这次可是大获全胜！你怎么一点也不开心，反而还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巴特有些疑惑地问道。
“战斗胜利了，我当然很高兴，但是，在胜利的背后，我却发现了隐藏着的两个巨大危机。
第一个是黑石部落在北地的威慑力严重不足，区区一个月亮山脉的中等部落联盟，居然就敢对我们下手！换做是乃蛮人或者是另外几个凶名在外的部落，他们真的就敢马上下手吗？
也许有人会不同意我的意见，认为对方此次下手纯粹是被罗斯人给忽悠了。但是，我要说的是，虎死威不倒！即使，我们真地到了罗斯人忽悠乌齿联盟的那种步境地。只要我们之前在整个北地有足够的威慑力，那么对方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如此果断自信地对我们下手！
一个、两个如同乌齿联盟这样的势力，以我们黑石部落的实力完全可以应付，但是，整个北地远远不止这一两个乌齿联盟！
蚁多咬死象！即使再强大的勇士也抵挡不住接连而至的饿狼。所以，我决定突袭乌齿联盟老巢，彻底将对方从北地这个地界上抹去，同时，处死对方部落内所有高过车轮的男性俘虏！
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黑石部落不但需要善名，更加需要让所有人胆寒的恶名！从今往后，一旦有人对我们升起恶意，就会想到全族尽灭的乌齿联盟！
我要做的就是震慑北地，杀鸡骇猴！”
铁树的话音刚落，顿时让帐篷内原本还算热烈的气氛为之一顿，大家都不是目光短浅之辈。之前只是没有想到这一点，问题一旦被点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当然也就不会刻意避而不见。
对于铁树的决定，所有人都在认真思考可行性，安德鲁开口道：“族长提出的问题确实存在，在此之前，我们都还没有意识到过这一点。因为在北地还从来没有哪方势力居然敢对黑石部落下手。
但是，一个多月前，乃蛮人卑鄙无耻的行径，让这一切都成为了历史。
现在，居然就连一个月亮山脉的中等势力也胆敢伏击我们迁移的大部队。说实话，当时情况得到确认的时候，我甚至一瞬间还怀疑过菲利普是不是搞错了！
长久的安逸和强大，让我们黑石部落一向都与人为善，这也让许多人有意或者无意间，忽视了我们的赫赫兵威！在部落遭逢大变的今天，我们确实更需要的是赫赫威名，来斩断任何歹意的升起！
所以，对于族长的决定，我安德鲁举双手赞同，今天的黑石部落，需要的是铁和血！”
安德鲁的发言得到了部落中大部分人的赞同，特别是年轻一代高层的一致同意，而上了年纪的长老们却纷纷面露担忧。
墨脱看着有些狂热的众人，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同意突袭对方的老巢，但是，对于俘虏的处理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将所有高过车轮的男子全部处死，你知道要杀死多少人吗？黑石部落的名声将会彻底被杀戮的恶名所掩盖！”
显然，这是部落内老一辈的一致看法。铁树明白如果无法说服对方，即使真的执行下去，今后也会给部落内部造成不可磨灭的隐患。于是，铁树想了想之后，开口说道：“各位长老，你们丰富的阅历以及经验，一直都是我们部落最宝贵的财富，也指引着黑石部落的一直强大。
小子在这里想要问各位长老一句，在北地，经常爆发的部落战争中，他们都是如何处理战俘的，对于战败的部落又是如何处理的？”
铁树的问题，顿时让大帐内的年轻一代眼前瞬间一亮，墨脱等人却不由地沉默了下来。
“铁树的问题，没有什么不可以回答的。在北地，部落之间，从来就没有停止过征伐。对于战俘，不外乎三种处理方式，一是被用作相互间交换俘虏的筹码，二是贬为奴隶，三是直接处死。
而对于敌对部落的处理，失败的一方，一半以上会被采取车轮法，消灭俘虏中的青壮男子，只留下妇孺融入胜利者的部落。能够侥幸活下来的，也不外乎作为炮灰或者奴隶来处理，仅仅只是暂时保住性命罢了！
黑石部落由于在北地的特殊地位，真的是太久没有加入过部落间相互征伐的战争了。即使偶有爆发冲突，也不过就是以战争的方式调解或者帮助其他部落。近几十年来唯一的一次大战，还是和罗斯选嫡军之间爆发的。
长久的安逸，确实让我们有些遗忘先祖的荣耀。从前的黑石部落在整个北地，除了是文明的传播者之外，同样也是可以止小儿啼哭的铁血部落！”
老爷子并没有拘谨于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直接说出了众位长老难以开口的话。同时，他也在反思自己过去对于铁山的压制，也许真的做错了！
既然如此，那么就让铁树这个孩子去纠正这个由于他们这些老头的迂腐造成的错误吧！
第64章 被筑了京观的乌齿部落
老爷子的话，直接将长老墨脱他们的顾虑给否定了，同时，也给了所有人台阶。
长老朴树点了点头，开口道：“哎！老了老了！我们这些老头子都没有当年的热血啦！想想当年，还真是怀念啊！曾经热血的青春啊！
族长，你们就放心大胆地去干吧。我们这些老家伙虽然眼光还是老一套，但是，还可以帮你们做做后勤工作。”
“朴树长老，您真是太谦虚了。黑石部落如果没有你们的指引，绝对不会有今日的强大。我还只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对于各方面的认知都还存在着不小的问题。这些问题都需要依靠各位长老们丰富的知识和经验来给我指正。
今后，黑石部落想要更加强大，也绝对离不开长老们的支持。俗话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你们就是我们整个黑石部落最为宝贵的财富！”铁树连忙接着说道。
“哈哈哈！你小子就会拍马屁！”朴树被铁树说的暗暗得意，嘴上却依然谦虚。其他的长老也都被朴树的话，给逗笑了。
于是，部落内，一场新老掌权者之间的观念纷争，就这样被铁树简单地在无形之中，给彻底解决了。
铁树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从古至今，领导层之间的观念路线之争，从来就是最麻烦的事情。最终付诸武力的，古往今来更是不知道有多少，远的不说，前世兔子家隔壁的骆驼们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主要矛盾被解决，众人在无形之中都松了一口气，氛围也一下子就变得和谐起来。
安德鲁继续问道：“那么除了第一个威慑力不足的危机之外，第二个危机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就集中到了铁树这里，对于这个年仅七岁的新族长，他们不知不觉中，居然已经开始不自觉地期待起来。
铁树没有犹豫，直接开口继续说道：“之前，阿爸被乃蛮人伏击，当时我就存了一丝疑惑，乃蛮人为何会有信心突然下手？直到这次，巴特将罗斯人的使者俘虏，通过审问，我们之前的怀疑终于得到了证实，罗斯人近些年一直在暗中扶持乃蛮人！”
“族长，你的意思是：所有的事情的背后，都是罗斯人在推动？”巴特脱口而出。
“不错，所有事情的背后，即使不都是罗斯人在推动，也绝对少不了对方的身影。根据菲利普审问的结果，我们黑石部落显然早就被列入了罗斯人的黑名单。自从对方的那支选嫡军覆灭在我们手里，罗斯人的北地必杀名单中，我们就彻底跃居到了第一位。
以前，之所以没有立即对我们动手，除了对方目前精力基本被南方的赛特里斯帝国牵制外，也是他们在北地暂时没有足够的兵力。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方显然已经完成了布局，已经开始对北地下手了！”
“操！忽赤烈这个狗娘养的杂碎，居然投靠罗斯人，他老爹要是泉下有知，非得从墓地里爬出来掐死这个混蛋！”沐沐顿时破口大骂，已经恢复了一些的沐沐，此时也在大帐之内。
“罗斯人的算盘确实打得不错，想要借刀杀人，但是，北地人和他们最终不会是一路人。野心勃勃的忽赤烈，更是绝对不会愿意成为对方扶持的傀儡。
想必这次和对方合作，不过也就是相互利用罢了！投靠还说不上。”安德鲁显然要比众人更加了解忽赤烈，毕竟，小时候都是一起长大的。
“不论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有一点却是必须要引起我们特别重视的，那就是罗斯人已经开始对我们下手了！上次、这次尽管都没有成功，但是，以罗斯人一贯的行事风格。只要黑石部落继续在北地存在一天，之后的暗手绝对会接连不断。
看不清形势的人，在北地除了乌齿联盟之外，还有很多。在罗斯人的威逼利诱之下，难免还会继续有人上钩。”铁树继续补充道。
听了铁树的话，众人的脸色都不由一沉。被一个超级大国给盯上，即使对方投注在自己这里的精力，只有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但也绝对是一件让人忧心忡忡的事情。如果换做是一个小部落，恐怕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力量也足以在覆手之间将他们拍成飞灰。
“罗斯人在北地经营了也有数百年之久，他们积攒的实力确实可怕。但数百年来，罗斯人却从来没有真正统治过这片土地。对于北地残酷的高压政策，也让无数北地人暗中对他们恨之入骨，所以他们并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当然，即使如此，罗斯人在整个北地的势力，暂时还不是如今的黑石部落可以清除的。想要彻底干掉对方，那还需要漫长的等待！但是，对于对方势力暗中的活动，以及情报网络方面的情况，我会下令，今后特别留意这方面的情报。
如今，最为紧要的事情，还是像铁树刚刚所说的，必须杀鸡骇猴，让绝大部分心存侥幸的势力好好清醒一下：黑石部落不是他们啃得动的，一旦伸手就要随时做好身死族灭的下场！”
老爷子的话，说的格外坚定有力，让所有人意识到黑石部落曾经一直奉行的处世态度，从这一刻起，真的变了。
大方针确定，后面就剩下执行的事情了。乌齿部落作为眼下最好的那个软柿子，无可避免地被众人当做了这次立威北地的第一选择。
一天之后，曾经纵横此处数百年的强大势力，乌齿联盟被一夜之间族灭。所有高过车轮的男子统统被处死，而尸体上被砍下的头颅也被特意铸成了京观。
满满都是由死人头构造成的京观，就稳稳地屹立在距离乌齿部落营地三公里远的山间大道旁。但凡从此处山路经过的路人，都可以轻易地看到这几处高高耸起的小山丘。
随着时间的推移，死人头上的肉质腐败消失，整座京观最终变成了一座座通体由惨白色骷髅头所构成的恐怖山丘。路人和行商们情愿绕路远行，也不愿经过此处。在乌齿部落被灭族之后的短短十多年以后，这里便彻底荒废，成为了月亮山脉中的一处恐怖禁地。
当然，这些都还是以后的事情。当下乌齿部落的覆灭，却必然会给整个北地月亮山脉附近的大小势力，带来了极为巨大的震动。当然，由于寒冬期的降临，此事影响的扩散也许要到来年才能够真正体现出来。
但是，对于就近在咫尺，和乌齿联盟时代为敌的其他两方势力来说，却无异于当头棒喝。其效果绝对不亚于，上世纪九十年代初，钢铁联盟一夜之间彻底崩溃时，对于世界所产生的巨大冲击力。
第65章 惊骇中的猴子们
野力部落中央大帐。
族长图曼托正半躺在自己舒适的虎皮大座上，惬意地享受着不久前，刚刚从罗斯人那里得到的美酒。
凌冽甘美的酒液，顺着透亮的杯口划入喉咙之中，瞬间就在胸腹部炸开。胃中，顿时就犹如燃起了一把熊熊不熄的烈火，让人整个如同被点燃了一般浑身通透。
“啊！痛快！痛快！”图曼托忍不住舒服地高呼出声，看着座案上仅剩的一个瓷瓶，忍不住暗暗嫉妒起自己的老对头乌齿木牙来。
早在几天前，罗斯人的使者就亲自拜访过他，希望他能够带领野力部落出兵对付迁移经过此处的黑石部落。但是，图曼托犹豫了再三，心中对于排在北地前三的黑石部落还是心存畏惧，最终还是抵挡住了巨大的诱惑，没有冒然答应出手。
现在，美酒即将耗尽，眼看着老对手即将大获丰收，图曼托的心中已经开始隐隐有些后悔。同时，对于乌齿木牙所掌握的势力即将迎来的急剧膨胀，也开始担忧起来。
要不要立即和蛮牛那边联系一下？正当图曼托暗暗考虑他们两方势力是否应该立刻放弃前嫌，一致对付乌齿木牙的时候，一个匆匆闯入大帐之内的身影，打断了他的思考。
看清闯入的身影，图曼托顿时放下心来，原本已经握住刀柄的右手，也暗自松了开来，但嘴中却大声呵斥道：“混账！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来人没有来得及理会图曼托的呵斥，直接跪倒在座案前，“大事不好了！乌齿联盟昨天一夜之间被人灭族！死去尸体的头颅，现在被人统统斩下后堆成了京观！”
“什么？”图曼托听到心腹手下的汇报，顿时大吃一惊，但是，显然并没有在马上相信对方所说，“乌苏你再说一遍，乌齿联盟怎么了？”
“族长，乌齿部落，联同整个乌齿联盟的其他部落，就在昨天一夜之间，都被不明势力给灭族了！所有高过车轮的男子都被斩下头颅，铸成了京观。小山丘一样的死人头，就在距离乌齿部落不远处的山道旁，属下亲眼所见！”说到这里，即使亲手杀过不少人的乌苏，也依然止不住地浑身颤抖。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图曼托吃惊地喃喃自语道，不过，乌苏身为他最为信任的手下，显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那么乌齿联盟被灭就一定是真的了，“乌苏，你说会不会是黑石部落的人干的？”
第一时间，图曼托就已经想到了最有可能对乌齿联盟下手的人。而对于之前，全程经历了罗斯人来访的乌苏来讲，显然也和自己的族长想到了一块：“族长，对方并没有刻意隐瞒，根据可靠的消息应该就是他们。整个方圆数百公里范围内，除了他们，还没有哪个势力可以轻轻松松一夜之间，彻底消灭乌齿联盟，哪怕是罗斯人也绝无可能。”
“是啊！自问即使我们野力部落倾巢出动偷袭对方，也绝对无法在一夜之间，做到这一点！难道，这就是我们和北地最强大部落的差距？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能够将黑石部落打得四处逃串的乃蛮人，又是何等的强大？”说到这里，图曼托不由怀疑起了自身的实力。
“能够打败黑石部落的乃蛮人，想必一定更加恐怖！”乌苏接口说到。
“那么，你们确定乌齿联盟已经全军覆没了吗？乌齿木牙呢？”图曼托追问道。
“族长，这是属下亲自确定的。乌齿联盟所有族长的头颅，包括乌齿木牙在内，此刻正被对方特意垒迭在了京观的最高处，几乎一目了然。何况，根据京观的体积来估算，对方整个势力的青壮男子基本都在那了！”
“嘶！黑石部落不是一向以仁义著称北地，这次怎么会下手如此残忍？”图曼托颇为疑惑道，难道之前有关于对方的信息都是假的？
“属下觉得，对方极有可能是在以战养战。
根据罗斯人所说，对方就连老巢都被乃蛮人给烧成了白地。此次迁移，说得难听一点就是慌不择路的逃窜，想必他们在各方面的物资都十分缺少。
在北地的寒冬期迁移，缺乏足够物资补给的黑石部落想要活下去，沿途以战养必然会成为他们补充实力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而乌齿部落，不过就是自己送上去的一块肥肉罢了！”乌苏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不错，应该就是如此。
不好，大事不妙！
对方既然已经轻松吃下整个乌齿联盟，那么下一个目标也许就是我们或者蛮牛！乌苏，赶紧下令部落所有人进入战备状态。还有，立刻备上足够的物资作为礼物，给我安排人送至黑石部落营地，务必要让对方意识到我们野力部落的诚意！”
图曼托意识到巨大的危机正在袭来，马上就采取了自认为最为有效的措施。同样的场景，先后发生不同的地方，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惊人的一致。那就是赶紧乖乖献上自己的膝盖，要钱给钱，要物给物，只要能够赶紧让对方离开月亮山脉，一切都好办。
情报的不对称，让附近得到乌齿联盟覆灭消息所有势力，都想偏了方向。但是，却也意外达到了黑石部落想要杀鸡骇猴的目的，甚至，效果还好的出奇，远远超出了铁树他们的意料之外。
毕竟是一个长久存在于月亮山脉的老牌势力，即使在实力上，距离黑石部落有着很大的差距，但是，时间的积累也让乌齿联盟存下了足够雄厚的资本。如今这些厚实的积累，当然是全部便宜了黑石部落。丰厚的缴获，让铁树他们不得不下令大部队继续在附近停留一天。
随着缴获被整理和归整，铁树甚至还真有了一丝想要将附近几个剩余的大势力，一网打尽的想法。高收益，低风险的事情，确实让人欲罢不能，难怪马克思曾经说过，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足够让商人卖出绞死自己的绳子，更何况是眼下这种完全无本的超高收益。
只要再干上那么两三次，铁树相信整个部落渡过寒冬期的粮食就基本足够了。
第66章 磨刀霍霍向肥羊1
铁树想要洗劫附近各大势力的想法，终究只是他自己一时间的幻想罢了！
先不说部落内的长老们会不会同意。即使同意，铁树也不会真地就去这样干。
尽管，洗劫附近的势力，确实可以解决目前部落所面临的粮食问题。但是，无故兴兵劫掠其他势力，必将给迁移中的黑石部落树敌无数。到时候，迁移的目的地尚未抵达，黑石部落估计就要被不断的袭击给耗死在路上了。
要知道，打游击可是“民风淳朴”（剽悍好战）的北地人最拿手的事情。
就在铁树和部落内的少数高层们，看着肥羊馋的只能光流口水的时候，没想到，这些肥羊居然自己乖乖地送上门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睡眼惺忪的铁树刚刚起床，就被老爷子派人叫了过去。老爷子的大帐之外，附近势力前来拜访的使者门，已经早早就排成了一溜长队。
刚刚抵达大帐门口，铁树就被眼前操着各种口音的长队给吓了一跳。等到进了帐篷，搞明白帐外的情况之后，铁树的心中顿时一喜，灿烂的笑容，立刻就止不住地显现在了脸蛋之上。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遇到肥羊们居然主动送上门，那就绝对没有放过的可能了。如果不好好地宰上一刀，铁树觉得自己都会有深深的负罪感。
“铁树，这件事情，老头子我就不参与了，具体交给你来负责。怎么样，有没有信心？”老爷子端着一杯热茶，慢慢地抿了一口后，看着铁树说道。
“没有问题，这件事就交给我吧！不过，具体还是需要大祭司您一起配合一下。从眼前的情况来看，他们显然并没有将我这个小孩子族长放在眼里。所以，等会儿我就来唱红脸，大祭司您老就唱一下白脸，我们合力好好的给他们放一笔血！”眼见铁树眼中乍现的金光，老爷子心中不由地为帐外的众人，先默哀了一声。
“阿姆里，让等在帐外的使者逐个进来！”提前敲定好安排之后，铁树对着一旁的侍卫长阿姆里吩咐道。
第一个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野力部落派出的使者乌苏。
在做出决定的第一时间，图曼托就委派自己的心腹乌苏，带着丰厚礼物上路了。结果，如愿赶在所有其他势力的使者到达前，第一个进入了黑石部落的营地。
进入大帐，见到端坐在大帐中央座位上的老爷子和铁树，乌苏赶紧以北地礼仪深深地向着两人鞠了一个躬，然后，才抬起身子，开口道：“在下野力部落使者乌苏，受部落首领图曼托之命，前来拜见尊贵的黑石部落大祭司菲尔大人和族长铁树大人！”
这时，乌苏才有空仔细打量坐在自己前面的一老一少。虽然，早有预料，但是，亲眼见到铁树的乌苏，还是不禁为铁树的年轻感到惊讶。同时，心中不由再次肯定了之前罗斯人所带来的消息，对于这个娃娃新族长的重视程度，顿时不由自主地再次降低了一个档次。
老爷子率先开口道，“对于野先部落族长图曼托的大名，老头子也是早有耳闻。按理说，我们只是客人，途经此处本来应该是我们前去拜访图曼托族长，但是，没想到乌齿部落居然卑鄙无耻地想要伏击我们部落。
由此，实在是耽误了一些时间，没有及时拜访贵部，还请使者务必转达我们黑石部落深深的歉意！”
对于老爷子的歉意，乌苏当然不会当真，“哪里哪里，野力部落只是月亮山脉中的一个小小的蛮荒部落而已，在下能够得到尊贵的大祭司和族长的接见，就已经不胜荣幸！怎么敢让贵部的大人前来！”
“哈哈哈，使者实在是太过于谦虚了，方圆百里之内，最强大的三大势力之一的野力部落，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小的蛮荒部落呢？此次使者前来，有何要事还请直说！”
老爷子的直截了当，显然有些出乎乌苏的意料，不由愣了楞，才继续开口道：“本次在下前来，除了拜见两位贵人之外，另外还有族长所托的一些薄礼需要赠送给贵部。野力部落所有人，希望我们两个部落之间，能够保持长期的友好关系。”
“哦？还有礼物啊？快说说都有哪些礼物？”一旁的铁树，听到礼物两字，小脸顿时一喜，赶紧插嘴追问道。
乌苏眼见着铁树的双眼发出了灿烂的光芒，这让他对于铁树的印象更加糟糕了几分。到底还是一个娃娃！不过，心里却不由轻松了几分，比起面对对方的大祭司，显然这个娃娃新族长要好对付得多。
于是，乌苏赶紧回答道：“这次带来的礼物清单在此，还请大祭司和族长大人过目。”说着，便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了一个羊皮卷，就要上前递给大祭司。
“哎呀，我又看不懂，你就直接念给我听吧！”见对方居然给出了清单，铁树心急地催促对方直接将内容报给自己。
“咳咳！”对于铁树猴急的表现，老爷子显得有些尴尬。
乌苏仿佛并没有意识到眼前的小族长，居然是个目不识丁的家伙，从善如流地打开了手中的羊皮卷，开始介绍道：“这次的礼物一共有黄金二十五斤、白玉璧十对、角马一百匹、牦牛一百匹、野地山羊二百只、粮食二十辆大车、美酒一百坛、以及月亮山脉的珍奇两辆大车。一点薄礼，还请尊贵的大祭司和族长大人收下！”
“什么？大祭司，你之前不是告诉我，野力部落是附近最强大的三个势力之一吗，怎么出手如此寒酸？这些东西，甚至就连我们从乌齿部落缴获的一点零头都算不上！
安德鲁大叔说，乌齿部落的人连猪都比不上，杀猪还要费点力气，杀他们简直就是和砍柴没什么区别。除了浪费点力气之外，整个乌齿部落好像连一百人的伤亡都没有给我们造成。
要不，我们出兵直接把野力部落也给灭了吧，反正这里的部落战斗力又不强！我看，不仅是野力部落，要不我们把附近的……呜呜”铁树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便被一旁的老爷子给捂住了嘴巴。
第67章 磨刀霍霍向肥羊2
“啊哈哈哈，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当不得真，使者千万别往心里去，我们黑石部落绝对没有想要动手的打算！”老爷子赶紧补救道。
不过，乌苏的冷汗却一下子冒了出来，正因为是童言无忌，才能够暴露出对方高层的真实想法。而老爷子欲盖弥彰的解释，则更是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此时，乌苏除了对于黑石部落战斗力的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对已经完蛋了的乌齿木牙的深深怨念。
你TM就不能稍微给力一点，自己整个部落都完蛋了，也就才伤了对方这么点人！这下，让我们这些还活着的人，可怎么过啊！看对方的意思，现在显然是把自己这些势力当做了待宰的大肥羊！
乌苏的反应不慢，硬着头皮就将刚才的话题给扯开了：“哈哈哈！大祭司过虑了，黑石部落的贤名，即使是北地偏远的小部落也都闻名已久。数百年来，只听说黑石部落参与调停了北地部落间的无数纷争，却从来没有听说过黑石部落有主动发起过战争的。
在下虽然身处蛮荒的月亮山脉之中，但是，却对黑石部落早就神往已久。今次能够得以拜见尊贵的大祭司和族长大人，实在是在下这辈子最大的荣幸！”
不过，铁树显然没有想要就此收手的打算，“切，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阿爸曾经说过，凡是睁眼说瞎话的，都不是好东西！”
“哎呀，这可冤枉死在下了！长生天在上，在下刚才所说可句句都是最大的实话啊！”乌苏立马辩解道。
“哼！骗鬼呢！不要以为我是小孩，就看不出你们这些糊弄人的把戏！你们一定是害怕我们部落攻打你们，所以才拿着礼物过来的！口口声声说什么仰慕我们的假话，之前我们刚到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见到附近有一个部落前来拜访的？
大祭司，你可千万别被这些坏东西给骗了！安德鲁大叔可是早就集结好了兵力，只要乌齿联盟的缴获收拾好，就可以立马发动进攻了！
到时候，他们的东西就都是我们的啦！抢到的粮食还可以让每一个族人都吃的饱饱的。抢到的金银财宝，还可以从北地的行商那里，买到更多的好东西！”一边说着，铁树的眼中已经充满了希冀。
“住口！阿姆里，族长累了，你赶紧带族长下去休息！”一旁的老爷子显然被铁树的表现给气得不轻，直接命令阿姆里将铁树带下。
“大祭司，我可是睡了足足一整晚，现在一点都不累呢！”见到老爷子居然要让自己下去休息，铁树满脸的不愿意。
“不，族长，你还小，需要足够的休息！阿姆里，没听到我的命令吗？赶紧带族长下去休息！”老爷子的话语已经严厉了起来。
站在一旁侍卫的阿姆里，显然不敢违背老爷子的命令，抱起铁树就往帐外走去。被抱在怀里的铁树，还在挣扎不休，显然并不想去休息。但是，一个孩子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比得上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战士，在乌苏的目送下，铁树就被阿姆里半强迫地抱了下去。
“让使者见笑了，族长还年轻，很多时候说话都口无遮拦，童言无忌，还希望使者多多包涵！”老爷子见铁树被带出了大帐，终于暗暗松了一口，对着还没有回过神来的乌苏歉意道。
“哪里！哪里！族长大人可是算得上天真烂漫，性格直爽！不愧是我们的北地好男儿！想必长大之后，必然是一位了不得的大英雄！”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乌苏对于铁树这个新族长已经完全忽视了。
管中窥豹，黑石部落的新任娃娃族长，不过就是一个被暂时推上高位的傀儡。目前，整个黑石部落中，真正掌握着话语权的人，显然就是自己眼前这个大祭司。不过，还是要多谢这个娃娃族长，否则，对方高层的谋划显然不可能就这样被暴露在自己眼前。
想到这里，乌苏突然之间，打了一个寒颤。不好！对方不会杀人灭口吧！想到这里，乌苏的背上顿时冷汗直冒，在对方层层保护的大帐之内，想要逃出生天？乌苏自认还没有这种能力，这该如何是好！
就在乌苏暗暗着急的时候，老爷子显然也注意到了对方的不对劲，心中不由一喜，却装作一副疑惑的样子问道：“使者这是怎么了？老头子看你额头上满是汗珠，身体是否不适？要不这样吧，身体要紧，使者就暂时现在部落内住下，等来日修养好之后，再行离开！来人，……”
靠！这是图穷匕见了！真要等来日修养好之后，再行离开，估计黄花菜都要凉了！乌苏顿时急忙喊道：“大祭司，在下身体好的很！只是大帐之内过于温暖，在下穿的又过于厚重，适才额头才有汉滴。这完全是热的，并没有任何不适！”
“哦？原来如此，可是，为了使者的身体着想，还是下去休息一下才好！木牙，带这位野力部落的使者下去好好休息，绝对不能怠慢了！”说着，老爷子并没有理会乌苏的拒绝，直接向大帐内的侍卫命令道。
糟糕，这是要霸王硬上弓啊！听到老爷子的命令，乌苏的心都急得快要炸了。如果自己真被带了下去，等会儿小命不保先不说，自己的部落想必也会在随后被袭灭。刚才，对方娃娃族长无意间的那句话，已经将对方的野心和计划暴露无疑！
眼看着对方的侍卫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情急之下，乌苏向着老爷子救跪了下去：“大祭司恕罪！大祭司恕罪啊！还请大祭司放过野先部落！”
“嗯？使者这是何意？却让老头子我完全摸不着头脑啊！看来使者真是得了急症。木牙，赶紧带使者下去，让菲利普给好好治治！”老爷子似乎完全没有明白对方的意思，见到对方的表现，反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你个糟老头，装得可真像，信你个鬼！如果不是恰好在来之前，见过菲利普本人，乌苏还真有可能被糊弄过去。现在，你让一个领兵大将来给我治病？你特么是想把我往死里治吧！
第68章 磨刀霍霍向肥羊3
见对方完全没有想要放过自己的意思，乌苏索性豁出去了，“大祭司，野力部落从来没有想要得罪过黑石部落。此前，即使罗斯人的使者以大利诱惑我们一起参与伏击，但依然被族长断然拒绝！
现在，双方部落之间，如果冒然开战，必然导致生灵涂炭！野力部落知道，贵方远道而来，必然缺乏物资，愿倾全族之力和贵部共渡难关！”
听到对方的最后一句话，即使沉稳如老爷子般，嘴角也忍不住露出了一丝微笑。既然是你们主动要求的，那么可就别怪老头子啦！这些送上门来的肥羊，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好好宰一宰了！老夫甚慰！
乌苏最终是带着无尽的愤懑和万分的侥幸，离开黑石部落的。而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同样的一幕，却在他走后，不断地在黑石部落内上演。
被铁树自己戏称为“宰羊二人组”，一老一少两个搭档，经过不懈的努力，在太阳下山前，总算是送走了最后一名前来拜访的使者。怀着对肥羊们无比的愧疚，铁树一时兴起，还亲自将最后一名使者送出了营地大门。
对方直到离开黑石部落营地数十公里后，依然还忐忑不安，疑神疑鬼，却是完全误解了铁树的一片拳拳心意。是啊！从早到晚，凭着空口白牙，几乎将附近大小部落给掏了个底朝天的铁树，心里真的很愧疚！
送完使者离开，转身之间，铁树的脸上顿时阳光灿烂，笑的就像一朵怒放的菊花。
“族长大人，这样真的好吗？我们欺骗了附近这么多部落，对方会不会联合起来一起对付我们？”阿姆里却并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反而有些担忧地问道。
“哈哈哈！阿姆里，对于这一点你就放心吧，对方绝对不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的。首先，我们要求的时间点就卡的非常好，想要将附近各方势力串联起来，绝对不是一天两天时间就可以做到的。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真的有所行动的时候，我们早就离开这里了！
其次，如果真的胆敢放手一战。在我们到来之时，他们就应该像乌齿部落那样，在罗斯人的怂恿下，发动对我们的突袭。既然，在可能的巨大收益面前都还下不了决心，那么现在面对几无胜率的情况，你说他们又怎么可能会下得了决心呢！
最后，不得不说，人都是自私和自作聪明的。想必这些使者回去之后，绝大部分人都不会泄露自己的遭遇。相反，还会更加积极地尽快将物资给我们送过来！”
“这怎么可能？”阿姆里不可置信道。
“哈哈哈，当然可能，不是，是肯定！你就看好吧，很快就会有人将准备好的物资送过来了，甚至绝对不会耽误到第二天。因为他们害怕我们突然变卦，除此之外，他们还希望别人能够遭殃！”铁树一直就是人性本恶观点的支持者，对于这些使者的黑暗心里，绝对不啻于最大的恶意。
即使铁树如此解释，尚还单纯的年轻侍卫长阿姆里依然充满着怀疑。对此，铁树摇了摇头，决定还是不要继续腐蚀眼前这个正直的青年，于是，也就没有再继续接着说下去。
晚饭过后，铁树去自己姆妈和哥哥那里晃荡了一圈（由于族长需要组建属于自己的大帐，铁树现在已经和安娜他们分开居住）。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睡觉的时间，铁树打着哈欠正要爬上自己温暖的床铺（这就是族长的特权），却被急匆匆跑进大帐内的阿姆里给搅合了。
“族长大人，真的有部落给我们送物资来了！现在，就在营地大门口呢，我们赶紧过去看看！”阿姆里说着，伸手就要将铁树从床上拽起。
“切，没什么了不起的，大惊小怪！要看你自己去看，身为族长的我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丢脸的事情！没事别再来打扰我了，还是个孩子的我，必须要保证每天充足的睡眠，否则将来长不高怎么办！”避开了对方伸来的大手，铁树一下子就钻进了自己的被窝。
“族长大人，好多好多的大车啊！你真的应该出去看看！”
“不去！”是不是自己平时太没有威严了？原本多老实的一个孩子！现在居然胆敢直接伸手拽自己的族长，还如此和自己说话，简直了！迷迷糊糊之中，铁树决定从明天开始做一个有威严的族长！
见铁树没了动静，阿姆里小声地叫道：“族长？……族长？”
将整个脑袋埋入被子底下的铁树，依然没有回答，却传出了一阵轻微的鼾声，显然他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进入了梦想。阿姆里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大帐。一时之间，阿姆里也没了再去看看的念头，站立在帐外，安静地守护着铁树的安危。
一夜无梦，第二天清晨，铁树就被大帐内四溢开的早餐香味给闹醒了。揉了揉饿得“咕咕”叫的肚子，铁树终于还是决定离开自己温暖舒适的大床，先解决一下温饱问题。
“哇！今天的早饭居然这么丰盛，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看着被各种美食摆满了的座案，铁树有些惊讶，甚至，他还在其中发现几个还算是新鲜的果子。要知道自从迁移以来，即使已经独立建帐，身为部落族长的自己，每天早上的饭食，无非就是麦饼和干硬的肉干，绝无例外。
对于铁树的表现，显然在阿姆里的预料之中，“族长大人，这些食物都是附近部落送来的。图日杨大人安排众人分食了一部分山珍野味，您的那一部分就是这些。”
“哦，原来如此！”说着，铁树已经迫不及待地从众多食物中，抓出了一个青色的果子。长时间没有吃过新鲜果蔬的他，赶紧咬了一口，一股浓郁的甘甜瞬间涌上味蕾，“嗯嗯！好吃！”
对于这个不起眼的青色果子，铁树赞不绝口，“阿姆里，昨天晚上你说的物资，现在是什么情况？”三口干完一个青色果子，铁树又抓起了一个。
“距离我们营地三十公里范围内的部落，此时，都已经将准备好的物资运送到了。不过，野力和蛮牛两部由于距离较远，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消息。大祭司让你吃完早饭之后，过去一下。”阿姆里回答道。
“嗯嗯！等吃完我就过去。对了，阿姆里，等会儿把这些剩下的东西都给我姆妈送去。”
“好的！”阿姆里回答道。
第69章 大帐议事
两人不再说话，铁树飞快地解决完自己的早饭，简单梳洗一下后，就走出了帐篷，向着老爷子那边走了过去。
一路上，铁树还遇到了拉克和图日杨，可以看得出他们的心情非常不错。
这也是当然，作为主管部落内政的两人，之前可是为了部落的物资操碎了心。如今，能够白白获得如此一笔巨大的收获，实在让人高兴。对此，铁树也是异常得意，这其中他的功劳至少占了一大半。
时间不长，铁树就走到了老爷子这里，还没有进入大帐，他耳朵里就传来了沐沐的大嗓门，“哈哈哈！这次我们可是发大财了，居然能够平白获得如此多的物资，不得不说，月亮山脉的这些部落实在都是一群有钱的软蛋！”
掀开帐门，走进大帐内，铁树见不少人都在，相互间打过招呼后，便直接开口问道：“大祭司，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附近部落的物资有些已经陆续送了过来，拉克和图日杨正忙着统计。”
“嗯，刚刚过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他们两个。”
“他们从昨天夜里开始就一直忙到现在，虽然，目前已经获得的具体物资数量还没有出来，但是，但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仅仅粮食部分预计就可以满足整个部落两个月左右的供应。
也就是说，再加上我们从乌齿联盟缴获的部分，三个月的粮食缺口将被补足！我们整个部落所面对的粮食问题，基本可以解决了！”说到这里，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心中的重担，此时，落下了很大一部分。
“哦？居然能够收获如此之多？”铁树尽管知道凭着强大的武力威慑，可以空手套白狼从附近势力获得不少物资，但是，数量如此之大，确实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哈哈哈！大祭司说的一点儿没错，这可是拉克和图日杨他们刚刚亲口说的！”老爷子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一旁的沐沐就已经眉飞色舞地插嘴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这样的话，我们最重要的生存问题就解决了大半。只要我们安全抵达目的地，即使捕鲸没办法立即顺利展开，也暂时不用担心粮食问题了！哈哈哈！”说到这里，铁树忍不住高兴地哈哈哈大笑起来。
心中的担忧一旦被放下，任谁都会高兴非常。
大帐内众人的心情，此时也都非常好。此前，粮食不足一直都是笼罩在大家心头之上的浓浓乌云，没想到，居然被铁树的意外安排给一下子就轻松解决了！看着眼前这个眉开眼笑的小族长，此时，所有人都说不出满意，同时，也暗暗庆幸自己的部落能够有如此一位出色的领导者。
对于未来的路，即使再艰难，此时的众人心中也是信心满满！
“好了，今天这么早叫你过来，除了物资的事情，主要还是要讨论一下部落后面的安排！”老爷子开口继续说道，“之前，由于要对乌齿联盟发动进攻，所以没时间来讨论这个。即使抓获的罗斯人，我们也只是简单地审问了一下，就暂时放在了一边。借着这次停留休整的空闲，我们也必须商量一下，后续部落迁移的事情安排了！”
“嗯！大祭司说的不错，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迁移，我们部落先后遭遇了不少事情，特别是先前的暴风雪，让我们损失惨重。再加上此次遇到的伏击，想必今后的迁移之路也一定不会一帆风顺。
在目前已经确定，罗斯人开始对我们下手的情况下，后面的安排更是要慎之又慎！”安德鲁接口说到。
听到“罗斯人”三个字，大帐内原本喜悦的气氛，瞬间为之一缓。即使黑石部落曾经歼灭过对方精锐的选嫡军，但是，他们却丝毫不敢对罗斯人有任何的轻视。部落之前歼灭的那一小部分选嫡军，对于庞然大物般的罗斯帝国来说，也只不过就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兵力而已。
“我一直有一个疑问，之前没有问，那就是这次罗斯人为何能够提前在我们来到之前，就采取行动？按理说，我们的行军路线一直非常隐蔽，不应该被发现的了才对！难道是对方在北地势力，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之前的认识？还是，我们部落内有问题？”
“咳咳！”听到铁树的话，沐沐和菲利普却显得异常尴尬。
“怎么了？”铁树看到俩人奇怪的表情，有些莫名其妙。
老爷子不得不接口说道：“其实，我们之前对于罗斯人在北地势力的情况，掌握的虽然不是很完善，但是，基本上还是没有相差得太远！通过审问，这次能够提前伏击我们，其实完全是一个意外！”
“怎么可能？”铁树叫道。
“事实就是如此！族长，这个事情要怪就怪我和沐沐，毕竟，部落的斥候工作就是由我们两人具体负责的。
根据罗斯人的交代，这次他们能够提前布局，完全是因为对方的人员因为暴风雪迷失方向，阴差阳错之下，在五天前意外发现了我们的踪迹。可是，我们居然没发现对方！”菲利普自责道。
“靠！居然还有这种事情？不得不说，我们的运气实在是有点差啊！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没有此次的伏击，我们的粮食问题还没办法解决呢！看来，长生天一直在庇佑着我们黑石部落！”
铁树却并没有责怪两人的意思，反而安慰起沐沐和菲利普两人来。
不过，见两人的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于是，铁树只能继续说道：“哎呀，这都是天意啦，你们完全不用太过于在意！
茫茫北地，即使再出色的斥候工作，也难免会出一些纰漏，这事你和沐沐大叔并没有责任。之前，要不是你们发现塔里木的踪迹，我们的行踪早就暴露给乃蛮人了。所以你们真的不用自责，这种小概率的意外，谁都没有办法的！”
“不错，铁树说的一点也没错，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是你们的责任，你们无需太过自责。如果有什么教训，吸取之后，争取今后做的更好就可以了！”老爷子一下子就定下了这件事情的基调。
第70章 再宰肥羊们一刀1
老爷子的话，让菲利普和沐沐两人的脸色，终于好看了许多，“遵命！我们一定会吸取这次的教训，今后将斥候工作更加完善！”
“嗯！那我们继续接着说罗斯人的事情。
这次我们运气实在不错，意外抓获的罗斯使者托勒密，居然还是罗斯贵族，是负责对方在整个北地情报事务的五个主要负责人之一。
经过对托勒密的严审，我们获得了不少有用的情报，而且也证实了铁树你之前的推测。先前乃蛮人对铁山的伏击，确实有罗斯人参与其中，甚至双方的勾结也早已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
“该死！总有一天，我要让乃蛮人和罗斯人统统下地狱！”再次提到铁山，铁树的眼睛依然止不住地红了。
“铁树，事情已经过去，作为北地的大男子汉，你必须坚强！”
“嗯，大祭司，我知道，只是想起阿爸和巴烈塔大叔他们，心中顿时就忍不住了！我没事的，您放心！”铁树擦了擦红彤彤的眼眶，说道。
见铁树没事，老爷子也就接着继续开口道：“虽然罗斯人在北地的本部势力，并没有超出我们的预料太多，但是，对方却聪明的避开了自己的劣势。利用自己强大的底蕴，在不亲自下场的情况下，居然拉拢挑拨了北地的不少势力，包括乃蛮、科尔刻、加尔都等，都和他们有着频繁的来往。
不知不觉中，对方的触手已经再次遍及了整个北地。据托勒密交代，对方早就制定了一份北地必须铲除势力的黑名单，很荣幸，我们黑石部落当仁不让的位列第一！”
说到这里，老爷子也难得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众人皆是莞尔一笑。这至少从侧面肯定了黑石部落的强大实力，否则，罗斯人又怎么会对黑石部落这么重视？
一笑过后，所有人的表情再次严肃了起来。
“目前，我们刚刚经历过两次大战，虽然在人员和装备上损失并不严重，但是，连续两次的作战还是给战士们造成了极大疲劳。趁着这段休整的时间，安德鲁、术赤，你们必须安排好所有人的休息，保证出发前部落能够恢复到最佳的状态！”老爷子扭头对着部落内几位主管军队和内政的人吩咐道。
“遵命，我们一定安排好！”
“嗯，很好。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铁树这个族长，等会儿万一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老头子我在一旁补充补充就行了。”老爷子并没有继续讲下去，而是将话语权交给了铁树。
为了淡化自己这些老头子在黑石部落中影响，让铁树真正上位，这些都是必须一步步要做的。
铁树明白老爷子的心思，也就直截了当地接过了话语权，开口道：“目前，由于需要整理战利品和等待接收附近部落的物资，我们还需要在这里继续停留两天的时间。这两天时间，除了休整以外，我还希望大家做好几件事：
第一件事，归整好这次获得武器装备，特别是30架床弩和猛火油，一旦之后的迁移途中再次发生战斗，我希望这些装备能够被我们很好的利用起来。
第二件事，尽可能多的打制我发明的新型标枪。这次的战斗中，新型标枪的巨大威力是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到的！不但可以轻而易举地穿透北地普遍使用的防盾，甚至还能够将防盾之后的人体也一起洞穿。
比起弓弩说，在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上，标枪的威力是无可比拟的。因此，为今后的战斗，这种武器我们必须尽量备足！即使是这次以后，这一条也要随时执行！
第三件事，收集足够的大型牲口，以及大车，并进行相关的改造。经过上次的暴风雪和冰雹，我们原本还算充足的役使牲口已经出现了部分缺口。此次，想要将获得物资统统带走，必然需要补充足够多的役使牲口。
我们不能将珍贵的粮食，白白丢弃在原地。距离目的地还很远，未来到底如何，我们谁也说不准，但是，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我说的这三件事中，最重要的就是这件，所以请大家一定要做好！对于这一点，腾格尔大叔，还请转告拉克和图日杨大叔！”
“不错，族长说的一点也没错，粮食现在就是我们部落目前最宝贵的物资。哪怕放弃其他的东西，粮食我们也要都带走！”安德鲁对于粮食的重视并不比铁树来的差，“可是，物资如此之多，我们如何获得足够的役使牲口和大车？”
众人顿时被这个问题给问倒了，确实，想要打包带走所有粮食的想法很好，但是，有些不切实际。大量的役使牲口和车辆，就是目前停留在此处的黑石部落无法解决的难题，总不能让他们现在就去野外抓捕角马或者牦牛吧。
先不说抓不抓得到，但是，野性难驯就将这一个方法给直接排除了。除此之外，足够的车辆也是一个巨大的难题。如果时间足够，以黑石部落的人力绝对可以制造出足够的数量。但是，仅仅两天的休整时间，即使连双脚都算上，也仅能赶制一小部分而已。
好不容易得到了紧缺的粮食，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大部分最终要被丢弃，这让所有人都心痛不已。
铁树其实早就胸有成竹，见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便开口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就可以让我们在短时间内收集到足够役使牲口和大车。”
“哦？什么办法？”随着铁树的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了他的身上。对此，老爷子也是异常想要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解决这个天大的难题。
“我们直接向送来物资的势力购买即可！”铁树没有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
“嗯？这怎么可能！如此数量的役使牲口和车辆，估计对方十有八九不会同意吧？”沐沐直接脱口而出。
“哈哈哈！正好相反，只要我们出手购买，对方虽然肉痛，但是，绝对求之不得！”铁树肯定的说道。
“不明白！族长，（在旁人的再三提醒下，沐沐在大庭广众之下，终于开始改口叫铁树族长了）这到底为何啊？你就不要再和我们这种大老粗绕圈子了！”
“其实很简单，此次附近势力迫于我们的威胁，不得不凑齐了物资给我们送来。说穿了无非就是对自己的实力严重缺乏自信，之前，我们和乌齿联盟的两次战斗，我们已经将他们的脊梁骨给彻底打断了！
即使联合附近所有势力，他们也绝对没有把握战胜我们。甚至我个人认为，其中的绝大部分人根本就是认为绝无胜算！
只要我们在此处多逗留一天，对方就要多一天担惊受怕，能够早一天将我们送走，他们绝对求之不得。更何况，我们还给足了对方财物，想必这些人绝对不会，也不敢拒绝我们的好意！
有一话，我觉得一直很有道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些势力的掌权者，能够在乌齿部落覆灭的第一时间向我们派出使者，就绝对明白这个道理。理智将让他们最终接受我们的善意！”
不错，就是善意，对于这一点，铁树就是如此认为的。至于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一点，被所有人有意无意给忽略了。
第71章 路线选择1
大帐内的所有都没有想到，解决难题的办法居然如此简单。但是，转头一想，这确实是一个再好不过的办法了。至于效果如何？这还不简单，对方的人就在营地内，一试便知！
腾格尔也没有心情继续在大帐内待下去了，反正他负责的就是部落的内务，之后的事情和他的关系基本不大，于是，便开口道：“大祭司，族长，如果后面的事和我没什么关系，那我就先告退了，刚刚说的事情，我打算马上去问一问。”
看着心急的腾格尔，众人皆是会心一笑，“腾格尔大叔，你去吧，如果真的有事，我们再通知你！”铁树的话音刚落，腾格尔就立刻风风火火地奔出大帐。
“好了，现在我们继续。除了刚才的三件事之外，其他人还有没有补充的？”铁树看着大帐内的众人问道。
“族长，我们为什么不再多停留两天？乌齿部落的覆灭，能够收到消息的人还不多，如果我们能够再多留几天，到时候，会有更多的部落前来！”沐沐有些不满足于眼前的收获，还想要的更多，在他看来这种几乎白捡的好事，既然让他们给碰上了，那么就要把这个机会给用足！
“沐沐，你实在是有些贪心！我们决定停留两天，已经是非常久了，如果可能，我甚至想立马启程！”安德鲁说道。
“为什么？”沐沐追问道。
“越多的人收到乌齿联盟覆灭消息的，同样也意味着我们的行踪暴露在了越多的人眼里。各方，特别是罗斯人的势力，必然会如同嗅到腐肉的苍蝇一般，向这里汇聚。仅仅是这一点，就会给我们造成巨大的麻烦，作为北地第一斥候，你不会不知道这些苍蝇有多难对付吧？”
“嗯！确实难对付，即使是我也无法保证将这些蜂拥而至的苍蝇一个个都打死！”对于自己和部落的能力上限，沐沐还是有着清醒认识的，也并没有忌讳这一点。
“除此之外，我们并没有想要真的对附近势力下手，时间久了，对方势力也不是傻子，早晚都能够明白过来。真到了那个时候，形势就会变得不可预测了！再加上，两天时间足够我们休整。综合考虑一下，这里绝对不能继续久留！”安德鲁对此总结道。
沐沐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众人，显然，明白这一点的人还不少。
“不错，有问题就提出来，除了刚才沐沐大叔的疑问之外，大家还有其他什么想法？”铁树的话，打断了沐沐的尴尬，众人继续开始思考起来。
不久之后，安德鲁开口道：“即使我们只是停留两天，但是，在行踪已经暴露在附近势力眼皮子底下的情况下，我们后续的迁移到底如何进行？是索性不再掩饰行军轨迹，还是另外想办法？”
“安德鲁提出的问题，确实是后面的继续迁移中，我们将要遇到的一个大问题。
我觉得两种选择其实都可以，毕竟，目前在整个北地有实力对我们下手的，除了乃蛮人之外，剩下的几个，距离这里实在太过遥远！即使是乃蛮人，此时和我们也相距了足足一个月的路程，想要再来消灭我们，在来年春季到来之前，也绝无可能。
因此，哪怕我们在今后的迁移中，不再掩饰行军轨迹，想来问题也不大。这样一来，优点也很明显，我们可以不用再选择那些人迹罕至的险峻之地，直接从正常的路线走就可以了。如此一来，不仅安全，而且更加节约迁移所需的时间，可以让我们比原计划提前不少时间抵达目的地。
而如果选择第二个方案的话，优点在于我们可以隐蔽自己的踪迹，所有人都无法知道我们最终的目的地。甚至，如果我们的掩饰工作做得足够出色，当我们迁移到目的地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有外人知道。
这样一来，对于我们今后的恢复和发展将会有很大的好处！”杨澍对于安德鲁提出的问题，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对两个选择各自利弊的分析，也非常的完善和细致。至于最后到底如何选择，显然还要看众人的意见。
“那么大家都发表一下自己的看法和选择！”铁树在对方说完后，第一个开口道。显然作为族长的铁树，和身为大祭司的老爷子一样，并不适合第一个发表意见。
“那我就先说说我的看法。我觉得，第一个选择的优势更加明显。不隐蔽行军路线，那么我们就能够直接走大路，安全上将得到很大的提高。
就拿之后的行程来说，从这里出发后的第三天，我们将穿越冰封峡谷。那里积雪皑皑，人迹罕至，几乎没有适合队伍行走的大路，而且还有随时发生雪崩的危险。
相反，如果我们直接从商道上通过，将会避免遭遇雪崩的危险。在没有外敌威胁的情况下，我们还是应该着眼于当下。寒冬期的北地，为什么没有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就是因为野外实在是太危险了！”术赤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同意术赤的意见！不谋长远不足以谋一时，我们选择暴露自己的行军路线，确实可以避免眼前的危险，但是，大家不要忘了，罗斯人已经盯上了我们！对方在整个北地的能量超过我们的预期！
从乃蛮人到如今的乌齿联盟，短短一个月时间，先后两次大危机！只要抓住机会对方就会毫不犹豫地对我们下死手。如果不是长生天保佑，让对方最终没能得逞，可能黑石部落此时已经被对方铲除了。
在逃过了两次大劫之后，现在，他们一定会更加提高对我们部落的重视程度。如果把罗斯人比作大象，那么我们黑石部落就是一只稍微强壮一点的蚂蚁！更何况，在北地我们并不是没有敌人，想要趁着我们落魄之时，落井下石的势力绝对不在少数。
在座的各位想必都很熟悉忽赤烈，以他的性格，难道会因为距离远的关系，放弃铲除我们这个个心腹之患？我想，一旦对方获知我们的确切位置，来年开春就是对方远征之时！”
一直没有发声的默罕默德的话，让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思。一时之间，大帐内一片安静，只剩下众人的喘气声。
第72章 路线选择2
要么选择眼前的安全，要么选择未来的安全，对于两个选择的最终结果，谁也无法给出肯定的保证。
也许，仅仅是穿越冰封峡谷，一次雪崩之后，就会让整个黑石部落消失在北地。当然，也许最终抵达目的时，整个部落都会一帆风顺，甚至连冻伤的人都没几个。
没人能够预测未来，但是，最终的选择却决定着整个部落的未来。沉重的压力让除了老爷子和铁树之外的众人，都无法下定最后的决心。于是，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投向了坐在大帐中央的两人。
感受到众人的情绪，老爷子首先开口道：“部落的未来，不应该由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来决定！面对眼前这种情，有两个选择，一个召开部落高层会议，最终根据每一个人的投票决定，另一个就是让黑石部落的族长做出最终的决定！”
老爷子的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愣，然后，便陷入了迟疑之中。
看着众人的表现，老爷子心中却很是欣慰。没有一个人立刻选择第一种方式，相反却都陷入了迟疑。显然，铁树在担任族长之后，短短一个月的表现，已经获得了下面的所有人认可。此刻，众人的顾虑，无非就是铁树的年纪罢了！
于是，试探完众人的老爷子，还没等铁树开口拒绝，就直接开口道：“铁树担任族长以来的表现，大家觉得如何？”
安德鲁是第一个明白老爷子意图的，但是，对此，他也乐得主动配合，“不得不说，族长在短短一个月内的表现，让我们这些成年人深感惭愧！当部落遭遇灭族之祸，我们这些成年人都手足无措时，是族长给出了部落大迁移的计划，最终让部落避过了乃蛮人的进攻。
而整个迁移过程中，族长也异常出色地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今天，我们还在为物资太多而发愁，但是，你们有些人也许还不知道，这些物资也是族长用计给我们搞到的。月亮山脉的这些势力，直到今天，都认为族长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傀儡小娃娃！
对此，作为一个成人，我不得不感到再次感到由衷的惭愧！”
“这小子，呃，族长，确实是顶顶的厉害！这段时间，整个黑石部落里能够比得上他的，一个都没有！”沐沐直接在一旁大声地赞同道。
对此，大帐内的众人都没有反驳，事实就是如此，铁树做的确实出色。毫不违心地说，即使换做是前任族长铁山，不少人觉得也未必能够有他这个小儿子做的好。
看到众人皆是认可了安德鲁和沐沐两人的观点，老爷子便继续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么你们的顾虑，想必一定就是铁树的年龄吧？没想到，你们居然比我这个老头子还要迂腐！
自从铁树接任族长以来，他的表现甚至出色到让我感到惊讶！即使曾经我认为他最终必然会成为一名大贤者，但是，却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成长地如此之快！
面对着如此出色的新族长，我老头子又何必再纠结于年龄的问题呢？因为事实就摆在所有人的眼前，铁树是长生天对于我们黑石部落最大的恩赐！”
“不错，大祭司说的一点儿也没有错！族长的年龄并不是值得我们顾虑的地方，而在数次大事上表现出的非凡智慧和沉稳，更是远超我们在坐的不少人！既然如此，我觉得这次部落最终的选择，还是交给族长来决定吧！”菲利普也站到了铁树这边。
铁树此时并没有开口，而是默默地看着大帐中的众人，其实，他也想通过这次的机会，好好了解一下自己目前在大家心目中的地位。
最终，少数服从多数，绝大部分人还是站在了铁树这一边，部落未来到底走向何方的决定权，被交到了铁树手中。
“小子在这里谢谢大家的信任！”说着，铁树从自己坐着的位子上站起，直接给在场的所有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既然大家将部落的命运交到了我的手上，那么我先来说说我自己的观点。
正如先前默罕默德大叔所言，不谋长远不足以谋一时。
当下，罗斯人将我们视为心腹大患，而乃蛮人更是将我们视为生死之敌，两者都恨不得我们立刻就灭亡。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一旦，他们获得我们的行军路线和最终目的地，会做出什么反应？
我认为最大的可能是，在来年开春立即调集兵力将我们消灭在弱小状态。单单是乃蛮部落一家劳师远征，也许我们黑石部落还可以战而胜之。但是，想必罗斯人不会蠢到坐视我们击败对方！除了大量的物资支援外，选嫡军很有可能也会被征调！
那么到时候，我们即使能够战胜他们，也必然损失惨重。在北地，除了黑石部落之外，绝大部分人信奉的都是弱肉强食，一旦我们势弱，他们绝对不介意将我们生吞活剥！
更何况，罗斯人的势力遍布北地，暗中依附对方的部落绝对不在少数。难道，面对行踪暴露的我们，罗斯人在我们的迁移途中会忍得住不下手？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稍有不慎，我们就很有可能损失惨重。
因此，我们必须隐蔽自己的踪迹，对方越晚发现我们，对我们来说就越是有利！
的确，在后面的路途上，我们将会遇到未知的危险，但是，我相信凭借着我们整个黑石部落强大的凝聚力，这些困难和危险都会被一一解决！”
最终，铁树做出整个部落继续隐蔽行军的决定。但是，在目前已经暴露的情况下，如何才能够将所有的尾巴给统统甩掉，却成为了摆在众人面前的难题。
如果是小部队行军，大帐中的不少人，有信心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将各方势力的斥候统统甩掉。但是，如今将小部队突然变成了一支异常庞大的、夹杂着无数老弱妇孺的队伍，这个任务的难度就超出了大帐内绝大多数人的能力。
可是，这个问题却又不得不解决，否则，隐蔽行军就是一句空话。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大帐之中，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思考之中。
第73章 路线选择3
“也许，我们可以这样！”菲利普突然打破了众人的沉默，开口说道。
“嗯？”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被菲利普吸引了过去，“你想出了办法？那就赶紧说说，到底是什么办法！”沐沐心急地开口催促道。
“这次启程之后，我们必然会途经冰封峡谷，对方的斥候，如果想要继续尾随，同样也要跟随我们进入峡谷。
那么，在恰当的地点，我们只需要一场规模足够的雪崩，就可以轻松地将整个冰封峡谷截断。不说能够消灭对方多少人，但是，至少可以保证将对方与我们完全阻隔开来。只要阻隔的时间足够，那么，等到对方再次打通交通的时候，我们早就已经不知所踪了！
沐沐，对于冰封峡谷的具体情况，你是我们所有人中了解的最清楚的。你认为我的计划是否可行？”说着，菲利普扭头看向了一旁的沐沐，询问道。
沐沐并没有立即回答菲利普，而是按照菲利普的思路，认真仔细地考虑了一会儿后，才开口回答道：“不得不说，你的计划在理论上，确实有很大的操作性！而且很巧合的是，冰封峡谷内的自然环境非常特殊，给这个计划的实施，在先天上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大家请看地图，在峡谷内部，有三个地点的通道只有一条。也就是说，只要选择在这三个地点制造雪崩，就可以将整个穿越冰封峡谷的通道完全截断。甚至，如果雪崩的规模足够，到了来年的春天，通道都不一定能够再次恢复畅通！”
“如果这样，那实在是太好了！如此一来，即使在第一个地点失败的话，后续还有两个地点可以进行补救，容错的余量足够，这样就可以确保万无一失了！”杨澍一拍自己的大腿，欣喜地叫道。
“可是，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沐沐此时却忍不住打击到，“我曾经两次进入过冰封峡谷，对于那边真实情况的了解，远远超过目前部落内的所有人。
那里并不是一个可以简简单单制造雪崩就轻易封锁峡谷通道的地方。一不小心，一场局部的小雪崩，就可能引发整个峡谷的连锁反应。甚至在最糟糕的情况下，可能直接将我们行进在冰封峡谷中的大部队也一同埋葬在峡谷大雪之下。
如果真地遇到这种情况，我觉得，那还不如另外想别的办法！”
众人的欣喜，顿时就被沐沐的话给瞬间扑灭。不过，大家都没有怀疑沐沐刚才所说的真实性。
“难道真的就如此危险，一点办法都没有？”菲利普有些不甘心地问道。
“我进入冰封峡谷的时候，第一次，基本是有惊无险。但是，第二次进入的时候，我们却遭遇了一次意外的雪崩。
寒冬期，在北地的群山之中，遭遇雪崩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当时，我们谁也没有预料到那里的雪崩却完全不同于外部。
当时，进入冰封峡谷的队伍，由北地十多个部落的精锐战士组成。
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所有人一共分成了五个小组。按照抽签决定的次序，先后进入峡谷之内，同时，各支队伍相互之间都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但是，在进入峡谷中段的时候。第三组中，有数名战士因为山道太过于陡峭，从山道上意外滚落。就是这几名战士滚落时所造成的动静，让他们所在的那一段区域，突然就爆发了巨大的雪崩。
然而，所有人猝不及防的灾难，紧随其后来临。
如同天女散花般的连锁反应，一瞬间，在事发地点附近的各个山头纷纷炸开，一场遍及整个峡谷十多公里的惊天大雪崩，也由此引发。
由于峡谷内的山道位于岩壁的中上部，面对从山顶奔涌而下的雪崩，我们当时几乎没有任何掩体可以躲避，甚至就连逃跑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当时的我，如果不是恰巧发现了不远处的山壁上，有一处可以容纳数人的凹陷处，今天我恐怕就无法坐在这里了！
雪崩过后，十多个部落，数百名精锐战士组成的五支队伍，最终存活下来的人数，仅仅只有区区二十多人。无一例外，我们这些幸免于难的人，几乎都是因为在附近及时找到了可以容身的隐蔽处，这才侥幸捡回了一条性命。
而这所有一切都是发生在短短的数十秒之内，仅仅是一场由数人滚落所造成的局部小雪崩所引发的！
这次部落途经冰封峡谷，按照原先制定的计划，我们并没有考虑人为制造雪崩的情况。仅仅只是保证大部队通过，按照原先的计划是可行性的。但是，现在，我非常担心，因为在那里，稍有不慎，全军覆没都是一件极有可能的事情！实在太危险了！”
沐沐的真实经历和对此的质疑，不仅让菲利普大失所望，甚至，还让不少人打起了退堂鼓。
现在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如何解决雪崩的连锁反应，对此，在座的各位，一时之间显然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沐沐大叔，你是我们这里最熟悉冰封峡谷地形的人。峡谷中，有没有可以让我们暂时躲避雪崩的地点？”铁树向着沐沐问道。
“这个，……，在我的印象中，应该是没有。两次进入冰封峡谷之前，我都做了充足的准备，特别是对其中的地形都仔细研究过，再加上制定这次穿越计划时翻阅的部落资料，符合我们要求的地点几乎不存在。”
顿了一顿，沐沐继续接着说道，“不过，要说到对于冰封峡谷的熟悉程度，即使是我也绝对比不上那些峡谷猎人。他们这些人，世世代代都依靠着深入峡谷深处采集狩猎其中的奇珍异宝来生活。
几乎每一个活着的峡谷猎人，都是一个活地图，很难说他们这些人到底知道不知道一些鲜为人知的东西。所以，如果有可能，我希望部落能够找到至少一两个这样的人。”
“哦？这些人应该很难找吧？”铁树直接问道。
“不错，这些人除了依靠采集狩猎来的奇珍异宝换取生活物资外，几乎从来不与外界部落接触。除了附近部落中的极少数一些人掌握着他们的行踪之外，想要找到这些峡谷猎人，几乎不可能。”沐沐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却是让所有人有些失望。
“嗯，我明白了！寻找峡谷猎人的事情我来安排。”想要掌握所有峡谷猎人的踪迹，确实有难度，但是，如果仅仅是一两个人，铁树还是有百分百把握的。
此处流出的冰封峡谷的奇珍异宝，几乎也就那么几个有限的稳定来源。想必，急着想要将自己这些人送走的野力、蛮牛等部落，是不会拒绝黑石部落这一点点小小的合理要求的。
第74章 路线选择4
在亡族之祸的强大威胁之下，野力、蛮牛两个部落的行动出人意料地迅速。几个峡谷猎人很快就成了这次黑石部落压力下的牺牲品，此时，正被五花大绑着跪在众人面前。
“这次把你们找来，我们黑石部落绝对没有恶意！仅仅只是希望通过诸位了解一下冰封峡谷内的具体情况。等弄清楚峡谷内的详细情况之后，你们就会被马上释放，黑石部落绝对不会继续扣留！
不过，在询问你们之前，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先说明一下的。你们眼前的这位是沐沐，北地第一斥候，曾经先后两次亲身穿越冰封峡谷，所以我不希望各位在等会儿回答的时候，被他发现有什么隐瞒的！
一旦发现，立即处死！
对了，各位都知道我们黑石部落吧？”
菲利普对着跪在眼前的几个倒霉蛋问道。
“知道，北地没有人会不知道黑石部落！不过，大人如何保证，如果我们实话实说，最后，你们会释放我们？”一个左侧脸颊的伤口上，还渗着鲜血的黝黑汉子抬起头，一字一顿地问道。
而其他几人，皆是沉默不语。与天搏命的峡谷猎人，显然并不惧怕菲利普的死亡威胁！
“我是黑石部落的大祭司菲儿，我保证你们只要将自己所知道的没有隐瞒地如实回答，结束后，黑石部落将安全地释放你们所有人。而且，我们还会赠送一些你们需要的物资作为对你们补偿！”老爷子给出了对方需要的保证。
“行！我相信你们！有什么需要问的，请尽管问！”
“痛快！你们先说说通往飞狐小峰的通道情况！”沐沐对黝黑汉子的果断很是欣赏，于是，直接开口问道。
“飞狐小峰位于整个峡谷的中西部区域，如果从我们现在的位置出发进入冰封峡谷，按照正常的路线，需要步行十公里左右才能够达到。但是，除了多数人会选择的三天常规路线之外，据我所知，还有九条小路也可以到达此处。
……
卡山，你们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介绍完自己所掌握的情况后，黝黑汉子向着其他几个峡谷猎人问道。显然，他们这几个人相互之间是熟悉的。
“我这里没有需要补充的，你们呢？”卡山向着剩下的几人转问道。
“除了刚刚说到的三条常规路线和九条小路之外，我还知道有一条小路可以抵达飞狐小峰。在第二条小路三分之一处，往西南方向，沿着大岩壁继续行走一公里，可以看到一颗三十多米高的铁力木。
在铁力木之后，有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山洞。穿过山洞之后，继续前行一公里左右，就可以到达飞狐小峰。”一个矮壮的猎人补充道，待他说完，所有的峡谷猎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果然，对于冰封峡谷的了解，自己还是及不上这些常年世代在这里拼命的土著。沐沐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不过，这种情况却恰恰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飞狐小峰不过就是沐沐的一个试探，而对方给出的结果之中，除了他掌握的那几条路线之外，还有三条小径是在此之前从来不曾知道的。于是，得到满意结果的沐沐继续问道：“在峡谷之内，是否有地方可以提供人员躲避雪崩？”
“可以供人躲避雪崩的地方几乎遍布整个峡谷各处，不知大人所要问的，有什么要求吗？”黝黑汉子问道。
“当然是所有可以躲避雪崩天灾的地方，无论大小，我统统需要知道！”
“可以！不知大人是否可以提供一下冰封峡谷的地图，我可以将自己知道的那些地点的位置，直接在地图上标注出来。”黝黑汉子稍稍迟疑了一下后，回答道。
“菲利普，把我们部落冰封峡谷的地图拿出来，让他直接标注！”沐沐扭头对着一旁的菲利普叫道。很快，一幅巨大的兽皮制成的地图，便展现在了黝黑汉子的眼前。
没有犹豫，接过墨笔之后，黝黑汉子直接开始在架起撑开的地图上，标注了起来。
一边在标注，一边，黝黑汉子也同时为在座的所有人，一一介绍着每一个标注点的具体情况，“这一块区域位于八斤山峰西南方向两公里处，是群峰环绕之下，不多的一块大面积平原。异常广阔的面积，足足可以容纳至少十多万人同时避难。
……
这里由一长条地底溶洞组成的，溶洞底部比较狭长，最窄处，仅仅只能容纳两个人通过。但是，如果只是人员躲避的话，藏个一两万人不成问题。
……”
……
世世代代活跃在冰封峡谷的猎人们所掌握的信息，确实相较于远道而来的黑石部落更多，也更加的详细。最终整理后的信息，让原本的穿越计划更加趋于完善，但是，却依然没有能够解决最关键的问题。
“对于除了人为制造雪崩以外的办法，沐沐和菲利普大叔，你们是否还有什么更好的建议？”两人皆是部落内最好的斥候，对于这方面的经验，显然要比其他人丰富，铁树于是向两人问道。
沐沐和菲利普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无奈，皆是摇了摇头。
沐沐想了想，才开口回答道：“除了雪崩之法外，其他的方法都难以保证万无一失。
先不说，我们部落本就人员有限。哪怕就算是我们人员充足，投入了大量的人员伏击对方，但是，峡谷内的各种小径实在太多，甚至还有一些依然不被我们所知，这样一来有所疏漏就是必然。
一旦出现哪怕一条漏网之鱼，整个行动计划就会功亏一篑。所以，人为制造雪崩封断峡谷内的所有通道是唯一可靠，甚至是万无一失的隐蔽我们行军踪迹的方法！”
“沐沐说的没有错，如果想要彻底摆脱对方，必须用雪崩将对方的通道彻底阻断，甚至，如果可能，最好三个地点都引发一次超大规模的雪崩！这样才算是真正的万无一失！否则，我们还不如索性绕道而行！”菲利普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