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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花花允公子     天上飞来一战神txt下载     天上飞来一战神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五十三章 异于常人的思路

    见他还在翻,辛玥赶忙从卧室走出来,扶住那个摇摇晃晃,快有她半臂高的青花瓷。阻止傅宏臣,却被他拉开手。

    “我去跟他们要医药箱,你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许去。”

    “您放心去吧,这里有我看着,没事!”

    没等辛玥说话,一个忠厚老实的男人跨门进来,那人看上去也三十来岁的样子,个子只比傅宏臣矮半个头,让辛玥怀疑NG是不是把全国的高个都招于麾下,脑袋圆圆,眼睛又小又细,一笑就成了一条线,壮得像头牛。

    自我介绍叫老灰。

    但辛玥从他跟傅宏臣说话那架势,这俩熟人啊。

    又是一起她不知道的老相识……

    他到底还有多少老相识?能一次性都介绍遍吗?别像挤牙膏似的,今天挤一点,明天挤一点。

    “医药箱服务台就有,你从这里出去拐个弯就能看到了。”老灰给傅宏臣指了指路,然后略带不好意思地补充。

    “公司规定上班不能擅自离岗。”

    傅宏臣没说话,只是与他擦肩而过时,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等傅宏臣离开房间,辛玥与老灰对视一眼,朝他尴尬又不失礼貌地一笑,“不好意思,他…有点大题小做了,见笑…见笑……”

    “怎么会,很多人羡慕拥有一个这样的老公。”老灰并不认为,他在屋子里仔细检查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异常,才重新回到门口站着。

    “我…我们还没结婚…”辛玥闹了大红脸,两手搓揉着,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刚刚柳总一句尊夫人已经没来得及解释,现在一句老公再不解释,就是她的不对了。

    老灰微微一愣,顿时笑哈哈起来,“那我更该恭喜你了。”

    辛玥趁热打铁,朝门外瞄了两眼,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说起这件事就长了,我是在家具城遇到你男朋友的……”

    在老灰极其详细地说着他和傅宏臣相识的过程间,她已经跨出门走到院子里种一棵松树下,往树下的大石块上一坐,轻风吹来竟然还有那么些舒适的感。仰面朝天,阳光透过树荫洒下些许斑驳的光点在她脸上。

    “所以他真的是个很厉害的人,心底又好的人,现在这样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人心都有些冷漠了。”

    老灰说完感慨地叹气,也后知后觉地发觉两人走到了院子里,顿时紧张四下查看。他似乎总不放心。

    辛玥却在想着老灰的话,她家里大变样原来真的是傅宏臣的手笔,没想到他眼光这么好,挑的每一件都这么合适,不过老灰说的那个能像变形金刚一样变形的沙发她好像没看到呀。

    难怪苏航说问她惊不惊喜,确实够惊喜的,第一次没有动用拳头就帮了两个人,甚至还保住了人家的名誉。

    “抱歉,那个…不如回屋里坐吧,外面怪热的。”

    看到老灰总是时不时擦汗,好像很紧张,辛玥想是不是自己擅自走出来了,让他不安,毕竟这种会所规矩多,万一她触了什么禁忌,老灰说不定真要丢工作了。

    这么想着,她起身往回走。

    走进会客厅,她随意地往书桌上瞟了一眼。

    咦?腊梅怎么放桌上了?

    不知怎的,她看到刚刚明明放腊梅的青花瓷花瓶不翼而飞,心里顿时就是一紧。

    “谢谢,我是这个月才来这里上班,好多事还没太熟悉,所……”

    “啪!”

    所字的尾音还没结束,半空里便绽开了血花,泼辣泼辣溅得鲜艳,老灰的眼珠子突然直了,短促的“啊”了一声,砰的一声往辛玥身上栽去。

    辛玥第一反应本能地伸手去扶,但出现在她手里的不是老灰的身体,而是那半截染血的青花瓷花瓶。

    直愣愣地盯着手里莫名出现的青花瓷,然后身高体壮的老灰,直接把她压在地上,根本动弹不得。

    同时她的手掌扎进了那半截染血的青花瓷。

    瓷器入肉,钻心的刺痛,她却愣得忘记了疼痛。

    “杀人啦!”

    端着茶盘而来的服务员看见这一幕,顿时杀鸡般的惊呼,手里的茶盘掉地,噼里啪啦地惊醒了发愣的辛玥,然后连滚带爬地跑出去。

    “来了人啊,杀人了。”

    变调的惊呼立刻吸引了其它院里守在暗处的黑衣人们,他们从四面八方涌来,齐声呼喝。

    她心道不好,抬手就去推压在她大腿上的老灰,可推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他挪到地上。

    “辛玥!”

    傅宏臣提着医药箱跑进来的时候,看到满地鲜血,地上还躺着个人,不知死活,外面有人高声的惊呼正朝这里涌来。

    一瞬间发生的事太迅速,太让人始料不及,饶是素来镇定的傅宏臣,此刻都愣了一愣,但很快他放下医药箱,蹲下身子,迅速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对上她略呆滞的目光,一如既往的幽深的眸子里黑沉,探不见底。

    她艰难地开口,“不是…”

    话没说完,男人低沉的磁音以脱口而出,“我知道!”然后极速飞驰而出。

    辛玥眼睫毛狠狠地颤了颤,不可抑制地,眼眶就涌出了眼泪。

    她的手里握着那张神秘的烫金黑卡,是他离开前塞在她手里的,似乎这样做能在他抓到凶徒之前,没人能为难她,动她分毫。

    傅宏臣护着她的心,让她忽然如有神助,抹干眼泪,把邀请函放进口袋里,冲进卧室里的洗手间,把架子上干净的毛巾拿下来。

    蹲下身子时,卡片卡在裤兜里使行动少许不适,蹲着身子,卡片随着她动动作,忽上忽下。

    小心地抬起老灰的头,手心一片血红。看来伤势不轻,对他下手的人是多打仇恨下这么狠的死手。

    傅宏臣拿来的药箱工具很齐全,一打开里面都是对车祸,高空坠落以及被重物砸伤的患者提供紧急救助的药品。

    这给辛玥做紧急救治提供了最大的便利,找到止血的药品倒在毛巾上,然后紧紧地按在老灰的后脑勺处。

    大约是疼狠了,老灰的眼皮跳了两下,辛玥见他有反应,心里的惊慌又淡了几分,继续手不停地换赶干净毛巾。

    姗姗来迟的黑衣人们到房门口的时候,她还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吩咐:“救护车来了没有?”

    “……”

    他们似乎都被惊着了,都不由自主地停住脚步。他们原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惊慌失措,或者要夺命而逃的凶徒,没想到会看到一个冷静又熟练地给老灰止血,包扎伤口,还指挥他们叫救护车的女人。一时都跟不上她这个异于常人的思路。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大家都不好交代

    这一声吼竟逼得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退后了一步,哦了一声,竟然乖乖地听话跑出去了。

    “老灰,老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会功夫不见你就这样了?”

    从黑衣人群众冲过来一个个头并不高大,身材也稍显瘦弱的男人,他穿着服务生的服饰,看样子是这里的服务员。抱着躺在地上的老灰就是一阵干嚎。

    “别嚎了,他还没死呢!你再晃两下,就真把他晃死了。”

    辛玥扶着老灰的脑袋,对着那个男人就是一嗓子,她的声音大到快要房顶都震开。

    辛玥在医院的时候最烦这种病人还没怎么着,家属就开始哭丧,让她有种间接否定医生能力的感觉。

    那男人顿时噤若寒蝉,却仍死死瞪着忙个不停的辛玥。

    “到底怎么回事?”

    伤员刚刚处理完,辛玥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黑衣人群里有个声音突兀地响起,就见黑衣人们自动自觉地让开一条道。

    那人站在距离门口约3米远,豹头环眼,高颧骨,看上去像现代版没胡子的张飞,个子依然是整齐划一的高……

    看这群黑衣人对他的恭敬程度,不是NG的高层,就是这群黑衣人的头,看样子是来兴师问罪的。

    “徐…徐经理。”

    瘦弱服务生显然有些怕这个徐经理,双手无措地搓着衣角。

    徐经理只瞄了他一眼,声音洪亮威严且极具压迫性:“你不在岗位做事,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听到小雨说老灰…被人…”

    “我的话不说第二遍,回去干活。”徐经理听都不听完,直接下令,见瘦弱服务生不情不愿地磨蹭着不肯离开,讽刺地一笑。

    “不想干,可以,玉松堂不缺人,大有人能替代你。”不耐烦地一挥手,立即有黑衣人上来要拖走他。

    “慢着!”

    拿毛巾擦掉手上的血,辛玥跨步拦在他面前,乌黑的眸子清亮的光芒直逼着黑衣人不自觉地顿住了脚步。

    徐经理轻描淡写地看了过来,脸上忽而浮现了阴狠的冷笑,随后很快隐去,快得令辛玥以为自己看错了。

    “NG一向在外界都以仁义慈爱为标榜,没想到内部却是这幅冷血无情,连关心朋友都要被冠上擅离职守的罪名赶出去。不知今天这件事传出去,你们的顾董事长苦心经营的良好口碑该怎么好?”

    “你…”徐经理大约在这里作威作福惯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呛他的话,一口气噎在那里,不上不下很是恼怒,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

    瘦弱服务生向辛玥投了一记感激的目光,立在四面的黑衣人脸色各异,站在辛玥面前的那个黑衣人表现更为明显,偷偷竖起大拇指,给她点个赞。

    徐经理忽然森然一笑,“辛小姐还是先担心自己吧,公然在玉松堂行凶,我是该夸你大胆呢,还是够凶狠。”

    听到徐经理的指控,瘦弱服务生先是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张了张嘴,见她清亮的眸子里一片清明,话堵在了喉咙口。

    这话还真熟悉,她被那个人绑架的时候,黑彪也曾这样对她说过。

    辛玥心中一沉,这个院子除了她和老灰,并无第三者,砸老灰的凶器又是出自这间房,端茶过来的服务生只看到她手持半截青花瓷那一幕,更重要的是那上面有她的指纹,就算她说破天今日要想蒙混过关,很难。

    想她书香门第大家淑女出身,向来循规蹈矩,竟一而再,再而三地遇到这种离奇古怪又暗藏危机的事情?她到底是挡了何方神圣的路?

    对了,是那个人?

    可是不对,这里是NG的地盘,他即使再神通广大也不至于公然跑到这里来害她吧?

    而且他怎么知道自己今天一定会来,还能进来会所?

    就算所有的一切都说得通,为什么他要砸倒老灰,而不是对付她?这两者的容易程度很明显吧!

    徐经理很满意地看见辛玥抿着嘴,面色苍白,手无意识地交握着,阴冷地笑起来,眼底更是闪动势在必行的得意。

    “辛小姐还是慢慢去警察局慢慢想吧!”

    辛玥心里又是一沉,事情一旦进了警察局了,不管什么时候查清她的嫌疑,她的人生档案里会多了一笔黑色记录。到时候她的学业,工作以及今后所有的一切都会因此染上了一层灰白。

    这是要毁了她的人生,比杀了她还狠毒。

    他第二次挥手,黑衣人得令上前来抓她。

    不知怎的,裤兜里的黑卡,掉在铺满地毯的地上,轻轻地弹了两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地上那张闪闪发光的烫金黑卡,一时都忘了反应。

    辛玥紧张地赶紧弯腰捡起来。

    第二次被她盯得定在原地的黑衣人,一眼就认出了黑金卡,默默地退回徐经理身边,面露难色地道:“她手里有黑金卡!”

    黑金卡三个字一出,其余的黑衣人都露出震惊的神色,个个脸上立马转换成敬畏,并整齐地往外退了退。

    徐经理被下属的话震得懵然,她手里的烫金纯黑卡像一道闪电直击他脑门,太阳徐的血管突突直跳。

    “胡说八道,她手里的卡是假的,把她拿下!”

    不过命令虽下了,黑衣人们都面面相觑不敢动,他们虽然不是刚刚簇拥她和傅宏臣进来的那群人,但是都知道知道她手里那张卡份量有多重,谁还敢对她不敬。

    不管她手里的卡是真是假,但柳总刚刚离开前,的的确确是特别交代这间院子有很重要的贵宾,也说过李总一会要亲自接见招待这间院子的重要贵宾,要他们所有人都守在前院,以防闲杂人等进来打扰。

    离徐经理最近的黑衣人小心地劝道:“徐经理,别冲动,这张黑卡是什么来历我想您很清楚吧,她能持这张卡出现在这里,证明她不是一般的客人,我们若是擅自动她?万一上头追究下来,大家都不好交代。”

    他谨慎地观察了一下辛玥的穿着打扮,虽然只是身着一件白色毛衣,一条水洗得发白牛仔裤,外面套了件墨绿色大衣,但经常常年待在会所,他很清楚越是穿着普通,越是身份尊贵不可欺。

    “对呀,我们又没有人罩着,或者嫌这口饭不好吃,要换一家!”黑衣人群里不知谁小声地说了这么一句。

    徐经理愤恨地回头,那人立刻往人堆里缩。没看到说话的人,徐经理转过头,咬着牙,腮帮子肌肉扭曲,双手的拳头握得咔咔作响,甚至还能看见青筋暴起。

第一百五十五章 众人不肯听令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原本应该被吓得大哭或者苦苦哀求,可她却冷静地先给老灰包扎头伤,再挺身仗义执言,保住服务生的工作,最后把董事长亲签的邀请函拿出来,逼得众人不肯听令。

    这让他步步安排的计划被打乱,他似乎狠下了心,要来个一不做二休。

    趁辛玥不备,迅猛地朝她猛扑过去,目标直逼那张护身符般的黑卡,他速度快得惊人,辛玥眼前一花,劲风已然掠近面前。

    几乎同时,那个瘦弱的服务生也一跃扑去,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使得他动作一滞,低头一看,怒叱一声,一脚把他踢开,那瘦弱服务生被踢得身体飞出去,撞到墙,吐了口血出来,捂着胸口,瘫坐在地,一动不动。

    “你…”

    辛玥大惊,奔了过去,双手在他身上小心地查看伤势。

    一众黑衣人被他不管不顾的行为都惊得忘记了反应,等反应过来情形变得更加复杂。

    突然有两个黑衣人挺身上前,堵在辛玥面前,态度强硬:“徐经理,柳总交代过,这间房里的客人不能得罪,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你…你们一个两个都疯了嘛?竟被这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给骗倒。”

    徐经理霍然大怒,指着两个跟自己作对的手下,破口大骂,却把声音控制在屋里,没有往外露多一分。

    这两面人墙是刚刚随他们进来的其中之二,他们矗立不动,其中一人暗暗握了握拳,直言反驳:“她是不是骗子,请柳总过来,徐经理问一问就知道。”

    其他人纷纷赞成他的说法。

    “说什么混账话,还有十分钟就开馆,外面那么多记者媒体采访,柳总忙都忙不过来,哪里有时间来处理这种小问题。”徐经理想都不想就否定下属的建议。

    忽而他目射两道凶光,“如果让记者知道了这里面的事,到时候他们会怎么报道,会给公司造成什么影响,你们谁敢保证,万一再给哪家公司当做把柄趁机兴风作浪,你们谁来承担后果。”

    确实,像这种时候,公司高层肯定忙着外面的事,是不能分神来处理后院的事。

    然而外面的记者,他们天生都带着一对灵敏触觉,稍有风吹草动都会被他们捕捉内情一二,放大无数倍呈现大众面前,像NG这种备受瞩目的大公司一定会瞬间引起舆论哗然。

    这样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谁敢冒险去做,都是打工的,都要养家糊口,谁也不会蠢到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搭上自己的前程。

    两面人墙对看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慌乱,面色为难,身形也微微动摇地准备移开。

    徐经理眼底露出得意之色,人都是自私的,当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胁时,几乎所有人都会选择保全自己,牺牲他人。

    即使后来上面追问下来,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到时候追究起来,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但那都是后话。

    辛玥冷冷地盯着徐经理,她早该想到了,事情发生这么久,除了这群黑衣人,只有这个徐经理等级最高,他的到来却是一心要把这件事以最快速度摁在她身上,即使她亮出了护身符般的黑卡仍阻挡不住他阴谋的脚步。

    “没错,说起来这每一条后果都很严重,的确无人能承担。”当这个带着些许调侃口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时,徐经理身子一凛,甚至出现了惊慌失措的神色。

    “徐特助。”

    可在转过头,看到来的人是谁时,他又很快掩去了惊慌,腰板比刚刚似乎还挺得更直了些。

    一众黑衣人全都了松口气,但当人墙的两位,他们的脸色却越发凝重起来,甚至主动让开道,把辛玥重新暴露在徐经理面前。

    进来的人长得文质彬彬,一脸斯文又安静,他一进来,那双眼睛看似漫不经心地扫了现场一眼,实则暗中房内的环境。

    徐特助看了一眼被两个黑衣人身后的辛玥,再看向众人,一挑的眼角充满轻鄙,指着地上躺着的老灰和墙边靠着的瘦弱服务生,“还不赶紧送医务科!”

    末了一指人墙中的其中一个,又多加一句,“顺便把医生一起叫来。”

    一众黑衣人一蜂窝涌过来,争先的几个人把老灰抬走,人墙虽有犹豫,还是不得不跟着离开,屋子里顿时空出一大部分空间。

    然后他慢条斯理地往客厅的红木沙发软垫上一坐,双脚优雅地叠放,身子放松地往后一靠,呈现一幅慵懒的姿态,玩味地笑着扫了一眼其余的人,“说吧,怎么回事?”

    “徐特助,这件事怪我,是我管理不严导致这件事的发生。您让李总把我辞退了吧。”

    徐经理不说经过,却首先将罪责揽上身,没了刚刚咄咄逼人的气焰,此刻低眉顺眼变成一个老实巴交,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员工样。

    看得辛玥不禁暗暗佩服,这么会演,怎么不去冲击奥斯卡,当什么安保员经理呀。

    不知为何,辛玥觉得这个徐特助似乎表情不太对,尤其是他看徐经理的眼神特别凌厉,但只要他们视线一对接,马上就呈现一派祥和,甚至亲切可嘉。

    但徐经理没有发现这细微的变化,他的眸底荡漾了层层得色,甚至再次燃起了希望之光。

    上前一步,向徐特助微微鞠了个躬,才将她如何骗取傅宏臣信任,让其答应带她进来,如何在屋里偷窃,被安保员发现后,又如何残忍凶狠地借机行凶,意图杀人灭口,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现场,此等恶劣行为若是传出去将对NG造成何等的负面影响,周年庆的科研展也会因此披上一层阴霾,NG接下来的商业计划也会因此受到影响。

    事情清楚,证据确凿,其中曲折情节,比辛玥这个“当事人”知道得还详细。

    房间里没有录像,大家都是后来的,谁也不知道真正的经过是怎么样的,更不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这个徐经理迫不及待得太明显。

    就连一直充当辛玥保护伞的两个黑衣人都暗中交换了眼神,脸色铁青,但始终没发一言。

    “蠢货!”

    徐特助勃然爆喝。几步奔到辛玥面前,一脸诚惶诚恐地向她小心赔罪,还不由分说地把她拉到沙发前坐下,“辛小姐别见怪,都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计较哈。”

第一百五十六章 嘴脸一个比一个丑陋

    脸又一变,霍然又奔到徐经理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叔叔,你是怎么办事的,怎么现在才通知我,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关注NG的科研展,万一已经走漏风声,你是有多少颗脑袋担保,还是有金山银山来负责。”

    徐经理被自家侄子—徐特助口水沫子喷得满脸都是,好不容易等他说完,才抬手擦了擦,斩钉截铁地对他答:“徐特助你请放心,消息绝对没有走漏。”

    徐特助却一脸疑惑地反问,“你这么肯定?”

    “是!我肯定消息不会走出这里半步。”徐经理看了看侄子,又看了看其余的人,贴着他的耳朵不知耳语了什么。

    只见徐特助的眼睛像灯泡一样Bing一下亮得能闪瞎人眼,并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拍了拍手,不住地点头赞扬:“叔叔,您真是高明!我都甘拜下风。”

    转而又指着其余的黑衣人破口大骂:“都杵这里干什么,都给我滚到门口守着,谁都不准放进来!”

    黑衣人们一个个退出门,人墙隐隐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却听徐特助又道:“你,留下!把门关上。”

    人墙一愣,不知徐特助何意,待人全都出去了,把沉重的两扇大门关上。

    当房内安静地不太正常的时候,刚刚还恭恭敬敬的徐特助换了一副嘴脸,对上一脸坦然,始终没说过一句话的辛玥,露出轻视的表情,“你就是砸伤我员工的骗子?”

    她看过变脸戏法,却没经过能把这种戏法提炼掌握其精髓到如此境地的人,她不禁冷冷地一笑。

    “我不是!”

    辛玥以前只在电视剧看到过被人诬陷,最后喊冤无门的,却没想打有一天这种事会落到她头上,别说让她开口申辩,就是问她一句事情经过都没有,这叔侄俩嘴脸一个比一个丑陋,是打算一手遮天把她钉死在这件事上?

    那也得她同意才行,无可畏惧地断金咬玉:“我更加没有砸伤老灰,一切都是诬陷,栽赃嫁祸,若非要说我的错,那就是错在我信错了NG的人性!”

    一声倒抽气的声音,一声嘲讽的冷哼,还有方特助踩在地面缓步上前的脚步声,每一种声音都在告诉辛玥催命符般的哀钟已经敲响。

    方特助走到她面前,微微俯低身子,因为下倾的姿势靠得极近,那张可以用清秀形容的脸便生生逼在她面前。

    这般面对面,进到呼吸可闻,她身上残留的淡淡血腥气里,她闻到了一股鸢尾草花与薰衣草交织的味道。

    他不说话,辛玥也不会开口让他再抓自己的把柄,往后退了两步,避开他靠得这么近。

    突然被他一把抓起手,一点血珠子散落在她的裤子上,如血花一样绽开,笑:“你就是用这只手砸伤他的吧!”

    硬是又把她拽到了跟前,语气轻轻的,似质问,又似逼供,也似确认,让其他人不明白他为何有此一问。

    “不是,我没有!”

    同样轻浅的的语气里却有咬牙切齿的意味,另一手抬起,狠狠一掌拍开他钳制自己受伤的那只手,豁然起身。

    乌沉的眸子里雾气迷蒙,衬得这张白皙脸庞越发嫣然明艳,娇俏楚可。

    只不过,眼睛虽然睁得大大的,眼神里却并无惊惶与哀求。好似不为人世间任何风雨所摧折。

    人墙看不过去了,上前要说话,却被骤然动手的徐经理一脚踹倒,后背重重撞在书桌,人咣当一声砸在地上,捂着胸口,痛到脸部表情都扭曲在一起。

    “你太过分了!”辛玥推开徐特助,蹲下,伸手扶人墙,可他太重了,她试着好几次都没能把他扶起来。

    忽听“砰砰”两声闷响,厚重的两扇大门被人撞开,原本守在门外的黑衣人,一个个叠罗汉似的被重重掼在房内,激起漫天尘土。

    紧接着又是一白一黑两道光影掼进屋内。

    除了徐特助,其他人都吓了一跳,但很快他也学着其他人一样,愣怔地盯着地上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和穿着玉松堂服务生服饰的两个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随即有人裹着一身寒气缓步进来,一身白衣黑裤,神容风华却一丝不乱,他看也不看这屋里的一群黑衣,高层。

    直奔辛玥身边,见他回来,辛玥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安全处,张口道:“他受伤了。”

    傅宏臣单手轻轻松松一提,就把人扶了起来。

    辛玥把书桌后的圈椅拖出来,帮忙扶人墙坐下,一抬头,发现傅宏臣正用目光上上下下打量她,看他那架势,似乎连头发丝有没有少都要详细地审阅。

    “先生,对不起!我…”

    人墙话还没说完,就发现他根本不是在看他,而是看他的女人,马上识趣地闭嘴,让二人隔空给他塞狗粮。

    辛玥怕他看到自己手受伤,心想这种时候最好不要再节外生枝,否则以他眦睚必报的性子,这里的人都要倒霉。悄咪咪地把手往身后藏了藏,对着他就是柔柔地一笑。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还愣着干嘛,把他给我赶出去。”

    第一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徐经理,脸色霎时就白了,他甚至直接忽略徐特助,爆喝一声。

    人墙大喊着:“不可以!”,挣扎着要起身,无奈徐经理这一脚踹得太狠了,他一动就疼得冒冷汗,跌回椅子。

    人墙大喊着:“不可以!”,挣扎着要起身,无奈徐经理这一脚踹得太狠了,他一动就疼得冒冷汗,跌回椅子。

    辛玥边伸手在他的胸口摸着受伤位置,边安慰他:“别担心,他身手好着,这些人不是他的对手。”

    经过这么多次亲眼见证,他的身手足以傲视群雄。只不过忙中抽空,还是忍不住投去关切的目光。

    话音都还停在空中,黑衣人们重新爬起来,听命行事,都一哄而上。

    徐特助却挂起一丝诡异的笑意,绕着沙发移了几步,选了个最佳的位置欣赏打群架。。

    眨眼间一闪,随即一抹白光掠过,平地上便起了厚重如墙地一阵分,无声无息地击打在这群黑衣人的身上。

    “乒铃乓啷”

    “咣当”

    两阵不同响声过后,只剩下满地捂着胸口不停疼痛呻吟的黑衣人们。

    傅宏臣闲暇地抖了抖衣袖,四下扫了一眼,看到不远处的医药箱,走过去,啪地一声盖上医药箱,拎起来,一转身的刹那,一阵拳风掠过耳际,凸起的一指直达太阳穴。

第一百五十七章 谁还敢给公司卖命

    辛玥见此,心忽地提起来,张口提醒的话都还没发出音,他已掠起另一手,翻飞的白光一闪。

    极细微的“咔擦”一声。

    只听徐经理惨痛地嚎叫,抱着手跳了开,待离了远些,再看那手的中指软软垂下,显然已经断了。

    他再回头看了一圈艰难爬起来的黑衣人,那些人如避鬼神般几乎贴着门边或靠门的墙壁站。

    徐特助对上他冰棱视线,清秀的脸上挂着“惊吓连连”,手颤颤巍巍地指着他,说:“你…你…你…”

    你半天也没你一句完整的话。

    “反了反了!”被弄断手指的徐经理勃然大怒,像一条疯狗一样,大吼大叫。

    “敢在玉松堂出手伤人!找死,来人……”

    踹着,踢着要扒拉靠边站的黑衣人们再上,可惜那些黑衣人们哪里还肯再靠近傅宏臣,都怕再吃他拳头。

    “反了反了反了。”

    徐经理气得发抖,捂着手指一叠声地乱嚷嚷,“你…你们一个个……。”

    “啪!”

    傅宏臣随身携带的弹簧刀,带着寒光涌动的刀锋,贴着徐经理的太阳穴,从耳际划过,顺带削下来一戳头发,深深地扎进大门门框,只露出刀柄。

    傅宏臣的面容是阴翳至极的冷,眼神如凛冬寒霜,看得人好似寒冬腊月浸泡在冷水里。

    徐经理瞬间收声,双腿随着刀落下的声音,一下子软在了地上。

    看着高大挺拔的身影如一座巨石般震慑全场,徐特助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唇角够起了玩世不恭的一抹笑,与他这张清秀的脸突兀得不是零星半点。

    着实有意思!

    傅宏臣拎着医药箱,看了眼椅子上的人墙,发现他并无大碍,抬手扣了辛玥的手腕。

    辛玥傻呆呆地被他牵着回到卧室里,摁在床上坐下,他单膝跪在地上,抬起她的手,触目的血色令他拉袖子的动作一顿,黑眸微抬,似乎在询问。

    她的眼里雾气还未散去,像一朵开在暗夜里的一朵芙蓉,夜深露重,压得娇嫩美丽的花瓣几乎要被生生摧折。

    他的手指,忽然颤了颤。

    彼此肌肤指间的接触,似乎也在这刹那心乱如麻。

    她独自强撑在此,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适合此间问起,若不是他执意到此,她也不会被无故拖进这奇怪的阴谋里,也不会被一群陌生人关在这间屋子里寸步不得离开。

    似深吸了一口,绷着脸,很认真地用镊子夹她手掌里的玻璃碎片,动作小心翼翼,连眼睛都舍不得眨。

    被他宝贝似地捧在手心里呵护,辛玥忽而释然了,若没这一遭,她恐怕再难享受到这等待遇。

    只是怎么他的手今天这么凉?还没她的手暖。

    再冷的天,他穿得比今天还少,手温都是热乎乎的,像个移动的暖炉。

    虽然他总是一副拒人千里外的冷漠疏离,但其实相处久了,他还是挺随和的,冷漠也不过是他伪装自己的假皮而已。

    比福朝阳那种看着外冷,内里更冷,还是要好得多。

    “……嘶!”

    胡思乱想间,玻璃渣子拔出肉里的惊痛令她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把福朝阳和傅宏臣做了比较。

    这是什么诡异的想法。

    傅宏臣抬头,细细地看着她,声音低沉缓慢,柔得能化出水来:“忍着点。”低头,对着伤口微微吹气。

    借着摇头,赶紧甩开脑子里奇怪的念头。刚想回给笑脸给他,忽感一道灼灼的视线在头顶燃烧,猛地抬眸。

    徐特助站在房间客厅,对着卧室里正在温存的两人玩味地笑着,她感觉脊背上一阵发凉。

    她总觉得这个特助笑起来特别像狡诈的狐狸,那双闪着狡黠精光的眼眸一点也不适合他这张清秀又斯文的脸。

    倒像是披了一张别人的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四字脑中一闪,她又想起在跑酷俱乐部见到的那张恐怖的面具,那个人……

    她依稀记得他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皮夹克……

    目光一凛,朝客厅地上趴在的人看去。

    难道是这个人?

    这么想着,身体诚实地做出了反应,情不自禁地绷紧,也忍不住发颤,嘴唇被咬得发白。

    傅宏臣第二次抬头看她,动作更为缓慢温柔,眼神更专注地盯着她的手掌,眉头时而蹙起,从侧面看去,他的五官更为深邃,沉稳中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与福朝阳身上那种自视清高的凉帅截然不同。

    若是往日,她定会沉醉期间,但彼时她的注意力都在地上那个人身上,因而错过了这痴人的一幕。

    “你认识他?”

    拿着酒精棉轻轻在伤口处消毒,擦一下吹一下,似乎尽力缓解酒精带给伤口的疼痛感。

    辛玥疼得冒冷汗,还是死咬着不喊疼,摇头:“不…不认识,只是想起上次在跑酷俱乐部被吓,吓我的人好像…就穿这身衣服。”

    傅宏臣手顿住,转过身子仔细看了看那人趴着的背影,转回来继续擦酒精,“你确定?”

    “不太确定。”

    毕竟当时太害怕了,只是惊鸿一瞥,印象其实已经不是很深,若不是今天再看见这件衣服,她都想不起来有这一瞥。

    注意到她不对劲的还有徐特助,他往地上看了一眼,顺便再扫了一圈被傅宏臣打得还没缓过劲来的一众黑衣人和徐经理。

    哦不,有一个例外,当人墙的那个,安然无恙地坐在椅子上发傻ing。

    大概连他们都还没想明白,这个人是怎么把一群人打趴下,顺带折了徐经理的手指。

    徐特助像是幡然醒悟般,慌里慌张地跑过来,双手紧张地搓来搓去,刚才对辛玥的那种轻视以及骄蛮之气也立即散尽,“哎哟,对不起!对不起,我等有眼不识泰山,扰了陈夫人,陈先生莫怪莫怪啊。”

    转头又对着满屋的伤兵指手画脚,“一群饭桶,让你们好好守着院子,怎么守得让陈夫人受伤又受惊,要你们何用!”

    辛玥闻言惊愕地抬头盯着他看,这人真是演戏的高手,怎么能自由切换得这么自然,还甩锅甩得这么顺手。

    而且陈先生又是什么鬼?

    他难道还跟人家报假姓名?

    不过傅宏臣全然听不见,专心给她处理伤口,好像这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其它的都是浮云。

    “徐特助,他们把我的人砸伤,打伤,就这么算了嘛。难道不该该给个交代。仗着手持黑卡就来我NG地盘为非作歹,以后谁还敢给公司卖命。”

第一百五十八章 雷霆之怒

    这话说得极重,就算辛玥砸伤人这事没有定论,但傅宏臣一来就把这群黑衣人揍得个个胆战心惊,这可是事实。

    如果不给个说法,岂不是间接表明董事长赐了把尚方宝剑,可有人却拿着它伤害无辜百姓。

    这个罪名压下来,不仅把辛玥拖下了水,也拉上了傅宏臣,这一石二鸟,真是设计得好。

    “我说了我没有!”

    徐经理终于成功把她的火气从心底激发了出来,忽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眼神气得几乎要杀人。

    “你狡辩,现在一个躺在医务科里生死不明,一个吐血昏迷不醒,你还敢狡辩。”

    徐经理捂着手指,仍不忘指控辛玥的“罪行”。

    辛玥冷笑,这种人别说人品了,连良知都没有了,居然这样恬不知耻地栽赃陷害。

    NG居然重用这种人渣,真是让她开眼了!

    “吐血昏迷那个可是徐经理的手笔,难道徐经理这么快就忘了?”

    也不给他插嘴的机会,把他看到自己手持黑卡还要对她动手,瘦弱服务员仗义帮了她,却被一脚踹到吐血的种种经过都一一详尽控诉。

    “你胡说八道,你这是栽赃!陷害!别以为你无耻地诬赖就能逃过去。”

    徐经理被她揭穿了谎言,环眼里的眼珠子瞪得几乎爆出来,怒不可遏,冲过去被眼疾手快地徐特助一把抓住。

    “我是不是栽赃,是不是诬赖你,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证明。”

    徐经理紧张地往抓着他的徐特助看去,他好似没听见这番说辞似的,硬是把他拖到沙发上一坐,“既然陈夫人说没有,那就肯定没有,我想以陈先生和陈夫人的身份应该也不会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来,你一定是误会了,算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这摆明是要帮徐经理,不问在场的知情黑衣人,也不问事情经过,就这么稀里糊涂混过去算了。

    他要混过去,辛玥却无法混过去,士可杀不可辱,如果只是她一个人被设计,算了就算了,但连傅宏臣都被人扣这么一大顶罪名在头上,是绝对不可能就这样算了。

    “好,既然徐经理口口声声说我砸伤了老灰,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只要你拿得出真凭实据,今天你让我横着出去都可以,否则…”

    顿了下,她低头看向傅宏臣,“我不要这样不明不白地算了。”

    她堂堂正正地进来,绝不能带一丝污点进来,更何况傅宏臣能深得NG董事长赏识,绝不能因为她,毁了他的前程。

    这件事必须查清楚,谁都不能阻止她。

    傅宏臣站起身,扶着情绪有些激动的辛玥,抬起袖子擦了擦她额头上的汗珠,又把她摁回床上坐着,给外面一群人感觉那眼神要多宠溺有多宠溺。

    “好!”

    字音一落,视线才淡淡转过去,黑眸对上徐经理的眼,莫名让他额头冒汗,双脚打颤。

    否则横着出去的就是他……

    “这……”徐特助露出“为难”的神色,看了看傅宏臣小两口,又看了看徐经理。

    “那就听陈夫人的,把事情搞清楚!”

    那眉头皱得就跟麻花似的,那语气感觉像是顶了巨大压力,即使很为难,但是贵人要求,他不得不办。

    徐经理带了得色,对站在门边的那个黑衣人,趾高气扬地指挥:“去,把刚刚送茶进来的小雨叫来。”

    黑衣人挣扎着站稳身体,脚步虚浮地飘出去叫人证。

    人证还没来,倒先来一个令徐经理有些措手不及的人—柳总。

    徐经理噌地一下就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数变,徐特助也慢慢站起来,转头,突然对着他笑了笑,目光一如亲和地望着他。

    这一望如给了徐经理无限力量和胆色。

    人墙终于看到了救星般,激动唤了声:“柳总!”

    柳总身后跟着的是被支开后,当即跑去通风报信另一个人墙,一进来也被惊呆了,直到同伴一声呼唤,才赶紧上前一把扶住他,张嘴想问,余光看了一眼现场,乖乖闭嘴了。

    柳总刚结束外面的应酬,就有人急冲冲地跑来告诉他玉松堂的贵宾出事了,徐特助和徐经理正在里面三司会审,要他赶紧去救场。

    看着不远处被记者团团包围的徐特助,柳总想不通怎么还有一个徐特助在玉松堂和徐经理三司会审?

    审什么?一路上听人墙含糊不清地说了个大概,越发不安,也深知此事蹊跷,更加要亲自去查个清楚。

    他一进来就被屋里的情形惊了一下,饶是久经风浪都愣了愣。一屋子的人,不是捂着胸口一脸痛苦地靠墙站,就是地上趴着看不见脸,但不见傅宏臣和他的女人。

    抬头又见徐特助坐在沙发上,更是一愕,眉头一紧。

    还真的是徐特助。

    正要张口问,就看到“徐特助”趁人不注意,对他抛了个眉眼,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舒展眉头,严肃脸一放,问:“先生呢?”

    人墙眼神往卧室飘,柳总看见傅宏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辛玥坐在床上,两人不知在做什么。

    “先生…”

    走过去,笑都还没挂全,一下子就僵住了,只见辛玥手掌包得里三层,外三层,手掌的三寸小伤被他包成一个粽子。

    傅宏臣刚给辛玥的手包扎好,低头收拾医药箱,连眼皮都懒得抬,压根当他是空气。

    柳总很是尴尬,想他堂堂NG的副总,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前恭后倨的,偏偏眼前这位大爷连正眼都没给过他,据说也是个狠角色,要不然也不会被董事长亲自邀请。

    但人是他请来的,请来了把人晾在会所自己就忙去了,结果把人家老婆弄成这样,不发火那还是男人嘛。

    要是换了NG董事长那个宠妻狂魔,估计连着这会所所有的人都要遭雷霆之怒,柳总感觉脖子一阵发凉。

    辛玥虽不齿徐特助叔侄二人,但这个柳总一看就是是非分明,从他一开始送邀请函,到亲自出去接他们进来,安排到玉松堂种种举动看,他绝对不会是设计陷害的人。

    不过傅宏臣这个人,别说现在这种诡异的情况,就是放在任何时候他都是天王老子都不屑鸟的德行。

    那就只有她来了,抬起自己那只粽子手,看得辛玥哭笑不得,又不好当着柳总的面说穿。只能微微仰头,抬起另一只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露个苍白的笑容。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这真是个妙人

    她的嘴型才形成,耐不住寂寞,又自己作妖的徐经理已经急急地奔过来,指着辛玥就是一声大喝:“我们柳总屈尊来见你们,你们这是什么态……”

    “啊!”徐经理嘴里的度字直接脱口变成痛苦地呼叫。

    没人看得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他痛呼的时候,傅宏臣已经把他的手臂直接扭成了180度,脸死死地贴着墙壁。

    “陈…先生,手下…留情,留情…”徐经理吓得脸色都变了,再不敢端着架子,嘴里不住讨饶。

    傅宏臣闻言反而加多了几分力,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骨头正在以极缓慢的速度与皮肉脱离,那种痛跟受刑没什么两样。

    “啊…徐特…助……”

    徐经理每多说一个字,傅宏臣就多加一分力,他似乎很有耐心地等着徐经理说完一整句话。

    “唉,叔叔,不是我不帮你,这次是你做错了,你就乖乖让先生出出气,你放心,死不了的。”

    徐特助满嘴爱莫能助的无奈,可他人却懒懒地靠着沙发,修长的双腿优雅地交叠,嘴角若有似无地笑着,眼里闪着快意的光芒,似乎非常乐于欣赏这种严惩恶人的场面。

    死不了的……

    辛玥眉头跳了跳。

    这是亲侄子?

    她越发觉得这个徐特助跟刚刚与徐经理狼狈为奸的徐特助不是一个人,这人不是有人格分裂,就是太会明哲保身,说好听点是大义灭亲,说难听点就是薄情寡义。

    快痛晕过去的徐经理用尽最后的力气朝柳总看去,眼神里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柳总严肃的脸已经完全失了颜色,他光是看着都似乎感觉自己肩膀撕裂般的疼,更不用说徐经理亲身尝试。

    偏偏上头坐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眼前这个贵客也不是个好说话的主,为难他这个夹心饼干,快焦虑成疾了。

    忍不住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辛玥。

    接收到柳总求助的辛玥,叹息一声;这个家伙最擅长用最折磨人的方法让对方服软,若对方一直不服……

    呵呵……

    等着吧,死不可怕,让你死不得,活不下去才是最高境界……

    “算了,别让这种人脏了你的手。”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拉拉他的衣袖,轻轻地劝道。

    她一言胜他人十句,傅宏臣秒放手,徐经理痛到意识都恍惚了,缓缓朝辛玥方向倒下,又悲催地被他凌空一脚踢开,直接贴着地面滑出去几步,后背撞到受伤人墙坐着的椅子腿,吓得两人齐齐跳开。

    痛上加痛,已经痛到叫都叫不出来了,倒在地上,只能不停地翻白眼。

    两个人墙对视一眼,默默地给徐经理点了根蜡烛,同时庆幸自己没有参与期间,要不然……

    两人同时摸了摸胳膊。

    这得多痛呀……

    把人踢开,他还嫌弃得摆出一副真的沾到什么恶心的脏东西,直接跑进卧室里。

    然后就听到哗哗地流水声。

    辛玥嘴角抽搐;她就是说说,有必要当真吗?

    “还愣着干嘛?把人抬走啊!”徐特助总算说了句中肯有用的话。

    “不行!”

    洗完手又走出来的傅宏臣黑眸凉凉地扫了他们所有人一眼,“事情没搞清楚前谁都不准走!”

    “可…可他看着很痛呢…”

    徐特助终于舍得离开沙发了,走到徐经理身边蹲下,好像很关心地扯了扯他的手臂。

    这一扯直接把徐经理扯得嗷嗷直叫。

    “忍着!”

    徐经理脸死白死白的,好像死过一回,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

    “哎呀,叔叔晕了!”“徐特助”故作大惊失色地大呼小叫。

    看了眼两眼一闭,眼皮还颤颤抖动的徐经理。然后他盯着“很关心”徐经理的“徐特助”,唇角邪气地一勾,一字一顿,语气凉薄得寒气逼人:“那…你陪他一起…晕…”

    “……”

    徐特助的表情一僵,而后很识时务地起身,恭恭敬敬地发挥狗腿精神:“您说得对,这点痛算是什么,忍着,必须忍着。”

    “还傻站着干嘛,还不把徐经理扶起来。”抬手指挥人。

    黑衣人们七手八脚地把徐经理从地上拖起来,本来想装晕的徐经理被这些不知轻重的下属弄得直呼救命,晕都不敢装了。

    “哎呀,叔叔你太吵了,扰了贵客的清净。”

    “徐特助”现在完全倒戈,不管徐经理怎么给他眼神都不给半点援助,反而把狗腿功发挥到极致。

    喊没两句,没声了。不是他痛晕了,而是不知道谁把他的袜子脱下来,塞进了他嘴里,他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辛玥看见柳总头疼状地扶额,心生疑惑,怎么感觉柳总对徐特助的反常一点都不惊讶,反而有无奈纵容的嫌疑?

    他俩到底什么情况?

    等黑衣人用各自身上的西装绑在一起,把人固定在圈椅上,还很聪明地把圈椅抬到客厅正中央,直对着沙发主位。

    早前气焰嚣张的徐经理现在衣服凌乱,头发少了一撮,脚上一只鞋没了,袜子还在嘴里,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三司会审,现在审的可是徐经理。

    “好啦,徐特助你在这里待得太久了,你去看看李总忙完没有,让他尽快过来。”

    柳总仔细观察傅宏臣的脸色,确认他稍微灭了点火,终于对“徐特助”发号施令。

    谁知“徐特助”看看一脸寒气森森的傅宏臣,又为难又惶恐地看着柳总,“不…不好吧,先生说了,事情没搞清楚之前,谁都不准离开。”

    经他这么一提醒,柳总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改口,“那…那你就听先生的,留下来。”

    “徐特助”握拳,含泪,朝他一拱手,“谢谢柳总!”,紧着迅速来到辛玥面前,对着她就是一揖。

    “陈夫人放心,我一定会替您查明真相,讨回公道。”态度诚恳得令黑衣人们看得直揉自己的眼睛。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幻觉。

    辛玥嘴角再次抽了抽。

    这真是个妙人啊。

    她突然有些同情地看着徐经理,他被迫固定在椅子上,嘴里还塞了自己的臭袜子,不知是被臭的,还是痛的,两眼翻得飞快,不能动,只能用双脚胡乱蹬着。

    只是这满屋子的味道……

    实在够呛……

    叔可忍,婶婶忍不啊,尤其像她这种嗅觉特别敏感的人。

    “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辛玥飞快地往卧室的洗手间跑,然后长舒一口气,从险些憋死的险境中逃出来。

    打开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在手上,暖得好像在泡温泉,目光扫了一圈洗手间里的设施,每一样都是顶配,就连洗手台都是高档实木,雕饰花纹无一不彰显低调的奢华。

第一百六十章 大家都忙疯了

    果然是食物链顶端的配置,傅宏臣这货到底是何时,不声不响认识了这么一位大人物?

    难道真如老灰所说的只是在众人面前表演一把还原变形金刚椅就得了人家老大的青睐?

    还是他曾经跟这位大人物认识?他虽然不记得人家,可人家记得他呀!不仅差遣自己的副总千里迢迢送邀请函来,还以这么隆重的方式把他们接进来。

    算了,想破脑袋,她也得不到答案。

    还是先去解决外面的砸伤人事件吧。

    洗了手,从里面出来,外面一派祥和,倒在地上的两扇大门已经搬走,地面也清扫得干干净净。

    柳总慢悠悠地坐着喝茶,手里拿着手机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信息,严肃脸都快跨到地上去了。

    关键是旁边还坐着徐特助,俩大男人需要这么亲热吗?

    傅宏臣与他对立而坐,中间的小茶几上放着一盘围棋,傅宏臣执黑子,徐特助执白子,两人竟然在对弈。

    不过看两人那神情气度,傅宏臣轻松懒散,似乎强势镇压。

    徐特助眉头紧锁,抬头纹都皱出来了,两指间的棋子无意识地转着,落子不定。

    然而犹豫间也印证了诗人罗隐那句;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对于他会下围棋这件小事,她一点都不意外,她想知道的是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他不会的,做不到的?

    如果有,她要不要努力学会,然后逆袭……

    另外,黑衣人只剩下二个,人墙是其中一个,被傅宏臣抓进来的两个人被五花大绑丢在墙角,看样子一时半会也醒不来。

    真是狠角色。

    徐经理还被绑在椅子上,嘴里的袜子倒是拿走了,嘴里时不时哼哼几句。除此还多了一个个子高挑,一身淡雅素色旗袍,包裹着她前凸后翘的火辣身材。

    同为女人的辛玥,忍不住低头对比了一下自己的身材,心想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真是自虐……

    然后煞有其事地整了整身上衣服,清了清嗓子,昂首挺胸地走过来。

    听到声音傅宏臣丢下棋子,走了过来,与他几乎同时到的还有徐特助。

    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她,这架势让辛玥有点不适应,小小地挣扎了一下,无奈俩大男人力气一个比一个大,她哪个都挣扎不开,无奈放弃。

    “那,那个,我自己能走!”

    傅宏臣面无表情地不仅不松手,还捧着她那只粽子手仔细瞧了瞧,确认她没有偷拆纱布,才把视线转到徐特助扶着辛玥另一边的手,若目光是把刀,估计他的手已经断成了好几节。

    “陈夫人不要客气,这个时候尤为需要小心,可不是你一个人说得算,得替…”话至此,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她的…肚子一眼。

    辛玥瞬间羞臊爆红脸,耳根子都急红了,再次甩开两人的手,这次她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就为挣脱俩魔爪。

    “刺啦”一声。

    满屋子的人都傻愣愣地盯着徐特助,他手里半截墨绿色大衣布料正轻飘飘随风摇摆。

    “我说了我自己走!”

    辛玥咬牙,有一种河东狮要爆发的恼意,一把夺了他手里的布料,几步走过去。

    这是狗腿功发挥太好,破功的节奏……

    在傅宏臣也向徐特助投来死亡凝视时,有人拼命憋笑,有人怒目凶瞪,有人漠视无感,有人扼腕叹息。

    徐特助也吓得双手高举,做了个投降的姿势,冷汗涔涔。

    柳总反应最快,严肃的脸一展笑颜,起身让了主位:“两位这边坐。”

    待他们四人都一一落座后,现代版三司会审开始了,柳总与徐特助两人一案,在傅宏臣的左手边一字排。

    辛玥和傅宏臣端坐宽大的罗汉床沙发,傅宏臣单手捧了杯茶,揭盖吹了吹,递给辛玥。

    表面功夫做到这样又令辛玥心生荡漾,道了声谢,慢慢地喝了口,才抬头,却见满室的人都在看她。

    一愣,这是都在等她开口?

    “你说你看到我拿花瓶砸行凶?什么时候看到的?我是怎么砸的?”

    旗袍女瑟缩地站在那里,把身体绷得紧紧的,低着头,嘴巴也抿得紧紧的,就是不说话,不知是不敢说,还是不知该怎么说。

    “小雨你别害怕,我们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只是想听听你当时看到的事情。”徐特助上前,温柔地轻抬她的下巴,一张娇艳柔媚的脸露了出来。

    二十来岁的样子,妆容精致,一双眼角微微上挑,手指无意地勾起滑落的发丝,指甲鲜红艳丽的,衬得眼波流荡。

    的确是个美人,还是个让男人怜爱得不要不要的美人。

    大概连杨小蕊在她面前都要失了颜色吧……

    想此,辛玥借杯子遮脸,偷偷打量某人,眼底有没有睹人思人的情绪,眼波平静…

    唉,她真傻!

    睹物思人还说得通,睹人思人,那是精神分裂吧……

    “我…我…”

    “没关系,慢慢说,我们不会为难你的。”

    徐特助像个暖男一样,耐心地循序渐进地,安慰着受惊的美人,顺便再握一握温香玉手,手掌似有似无地撩拨,那张清秀的面容下似乎还藏了一颗风流倜傥又骚动的心。

    辛玥对他又刷新了一次认知。

    也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徐特助又是个正常的年轻男人。

    可以理解……

    柳总见状,严肃的脸有些绷不住了,手握成拳,搁在唇边轻轻咳嗽,好像在提醒他注意。

    “今天会所来了很多重要的客人,大家都忙疯了,经理让我送茶到南苑,交代我这是董事长特地邀请的贵客,我不敢怠慢,就来了,谁知…谁知……”

    美人小雨似乎想起可怕的一幕,身体不停地发抖着,再也说不出半个字,眼神往辛玥身上瞄了一眼,又快速低头。

    这里是南苑,他们是董事长邀请来的贵客。这个小雨,看似什么都没说其实暗暗已经把嫌疑的矛头按在了辛玥身上。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她还是一副惊恐万分的样子,更坐实了当时所看到的情景有多惊悍到她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

    被绑在椅子上的徐经理冷冷看着傅宏臣,眼神中闪动着得色,忍着疼悄悄转眸看了徐特助一眼,却见他对他露出一丝森然。

    不明就里地咯噔了一下,不安的寒意从脚底开始往头顶冒……

    众人听着神色凛然,傅宏臣倒没什么反应,先是慢条斯理地捧了茶,吹了吹浮在茶汤上面的脆嫩的叶子,喝了一口。

    才懒洋洋地掀了眼皮,目光浅淡平静地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嘴角挂了一丝古怪的笑意。

    古怪得无言语可形容的笑意。

第一百六十一章 看来她并不知道

    仿佛…带了点耻笑,带了点可怜,带了点轻蔑,更带了点…看台上丑角唱旦角的嫌弃。

    眼波一闪;好,很好!

    茶杯轻轻一放,不轻不重发出一声响动。

    屋子很安静,这声响足以吸引一众。

    “谁知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缓慢充满磁性,若是平常听,绝对是一大诱惑,不过听在旗袍女人耳朵里像一道催命符。

    娇弱小雨颤抖得越发厉害,她的头埋得更低,手指抠着旗袍,扣得旗袍皱起一块,往上拉高,露出一小截光洁的脚踝,戴着的脚链镶嵌着宝石烁烁发光,令辛玥眸子一眯。

    “小雨!”被绑着动弹不得,徐经理终于冷静下来,用杀人的目光在辛玥和傅宏臣之间来回游走,狞然一笑。

    “你尽管说,这里终究还是NG的玉松堂,有柳总和徐特助替你们做主,一定严惩作恶多端的人。”

    小雨下唇几乎咬得发白,一抬手,纤纤玉指微微颤着,终于开口,“就是她!”

    以小雨的说法便是她端着茶具过来,屋里只有辛玥一人,她没多想,没想到辛玥趁她放茶具的时候动手动脚,她知道他们是贵客不敢得罪,只能忍受,但老灰忠厚老实又耿直,替她出头说了两句,没想到会给他带来血光之灾。

    “老灰流了好多血,好可怕,太可怕了。”小雨捂着脸,衣袖下滑露出血红一片。

    出乎人意料的,她指证辛玥的缘由竟然这么惊世骇俗,除了傅宏臣,其他人的脸色各有不同,徐特助更是夸张地瞪圆了双眼,上下不住地打量她。

    傅宏臣一个冷眸杀过去,徐特助立马转过头,继续同情又怜惜抓起她的手摸了摸。

    辛玥蓦然起身,她的脸色跟打翻颜料盘一样,什么颜色都有,她想过无数种被攀误的可能,却没想过自己还能被冠上这么特殊的癖好,简直开了眼。

    然而事情没有结束,她挣开徐特助的手,把衣袖一捋,把领口解开,又羞愤,又伤心欲绝,“口说无凭,但你在我身上留下的痕迹此!”

    众人伸长脖子一看,小雨的脖子,胳膊上一片深深浅浅的,泛着令人脸红的颜色,大家都是成年人,哪能不知道这些是什么痕迹。看着那血红一片,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辛玥早已经忘记了语言这项功能,呆呆地看着,听着。好半天再次霍然跳起来:“你胡扯,我…我怎么可能…对你…做那种事。”这种事实在太难堪,她连想都不敢想,更不用说做了。

    再说了她看起来像有那种特殊癖好地人吗?退一万步说,她就算有这种癖好,她也不会没脑子地在这种地方胡来吧。

    小雨悲愤抬头,目中含泪地盯着她:“眼见为实,你怎么还好意思抵赖?”

    “你…你居然强迫一个清白无辜的人做这种事。”徐经理尽管被绑着,怒喝还是不受影响,只不过动作太大,疼得他龇牙咧嘴。

    “亏我们NG以重礼相待,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女人。”

    徐特助捧着小雨满是红红点点的双手,满脸怜惜:“陈夫人…您这下手有点重了吧!。”

    柳总神色严肃,没有急于下定论,起身走过来,抬起小雨的手臂仔细看了看,翻着看了看,脸色慢慢变得有些难看,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傅宏臣也给面子地看了两眼,眼中露出好笑的神色,伸手将辛玥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搂着她拍了拍。

    辛玥抬头望着他,他那双黑眸里只有信任二字,这让她心头一暖,压下心里翻涌而来地滔滔怒火,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柳总,徐特助…”小雨哀切地唤了一声,本就已经红了的眼眶顷刻间满目泪花。

    她瘦弱的肩膀抖得像被折断羽翼的孤雁,在寒风中不胜屈辱地瑟瑟。

    除了傅宏臣和柳总,人墙和黑衣人不尽唏嘘,玉松堂相对于其它这种刁难的事情少之又少。

    只因从前确有员工被客人刁难,难堪羞愤之下做了极端的傻事,幸好人没有事,不过自此玉松堂便有了规矩,若遇到刁难的客人,一旦查实,不管身份如何NG绝不放过,从此不准踏入NG旗下任何场所,今后在商界也可能再无立足之地。

    但规矩虽然立了,也并不能完全绝了这种事,玉松堂给客人提供最私密的环境,保护客人的隐私权,除了沿途有高清监控。

    一旦人踏入了院子或者房间,若真被刁难,也难拿出实证,所以对于小雨所说客人故意刁难,他们都深有体会,也是敢怒不敢言,最后只能打落牙齿和着血,往肚子里吞。

    “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们会给你主持公道。”柳总转过身,看着辛玥,略沉吟一下,斟酌着准备开口。

    “我不会为我没做过的事情做任何辩解,这些痕迹到底是谁弄出来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辛玥话落,徐经理的目光闪了闪,就连小雨的脸色也白了几分,她甚至猛地把衣袖拉下来,重新低下头,一副委委屈屈,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的柔弱姿态。

    但他们的变化没能逃过傅宏臣的眼睛,黑眸幽幽,森冷地盯着他们看了两眼,慢悠悠地从棋盘里抓了一把棋子。

    室内一片寂静,似乎都还没从这件事里回过神来。

    “可是老灰个子高,又那么壮,还会格斗,陈太太一个弱女人,她用什么东西把人砸晕的。”

    人墙把大家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重新回到老灰被砸伤的问题,而且说出了关键性问题,

    柳总点点头。

    徐特助也赞同地点头。

    就连一直当笑话听的傅宏臣,都转过头,认真地看了他一眼,眸色微缓。

    这也算是傅大少爷对陌生人的最高奖赏。

    但,辛玥不淡定了,小雨身上的痕迹她可以不承认,但那个被人塞在手里半截染血的花瓶上,指纹却真真切切是她的,容不得她抵赖。

    对了,那个花瓶呢?哪里去了?

    辛玥猛然想起,四下搜索也没看见踪影。

    刚刚乱哄哄的一片,她都忘记了这个证物,会不会刚刚傅宏臣闯进来的时候,给大门压碎了?

    这些人费劲心思布了这么一个局不就为了扣死她的罪名,怎么会让这么重要的证据被毁。

    她把目光往小雨与徐经理身上来回观察,小雨的视线与她在空中相遇,露出一丝紧张和慌张。

    看来她并不知道,那么……

第一百六十二章 今天的茶怎么上得这么慢

    果然,徐经理阴测测地笑起来,满身狼狈也掩盖不住他的胸有成竹,“小赵这话问得好。”

    徐经理一转眼却看见徐特助拧眉,神情有犹豫不安之色,这令他心中一震,然而此刻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

    挣扎着,有些恼愤,“徐特助你快放开我,我有证据!”

    徐特助看看柳总,柳总背过身,回原位坐下,端起茶喝。

    又看看傅宏臣搂着辛玥,眉头一挑,抬手拿了杯茶放在辛玥手里。无视徐经理的话。

    他咬了咬牙,仍旧为难地目光乱飞,对徐经理说,“你就别动了,东西放哪儿,告诉我。”

    徐经理怔了怔,朝黑衣人使了个眼神,只见黑衣人打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半截染血的青花瓷花瓶。将它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所有人都清楚地看到上面有干涸的血迹,尽管不多,但怵目惊心得很,辛玥黑色的眼瞳一缩,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到底是谁对她如此恨之入骨,这么紧迫的时间,已经把证据和人证都准备齐全,这个人一定不是临时起意,一定是筹备了有些日子,每一个环节都务求完美,让她有口难辨,无处可逃。

    “陈太太!”徐经理森然地笑起来。

    “这是你们房间的东西,你不会不清楚吧?你还有何解释?”

    按照小雨的说法,她是贵客,老灰帮小雨的时候也不敢太出格,自然是让着她,但男人和女人的差距不是一点点,她被老灰推得撞到了书桌,趁他关心小雨的时候趁机拿起书桌上得花瓶砸向他的后脑勺。

    他们把目光投向书桌,桌子上花瓶不见了,只剩下一株梅花摊在桌上。再看看茶桌上的半截花瓶,除了傅宏臣依然是平静淡漠地瞥了一眼,其他人都露出了一丝难色。

    尤其是辛玥,脸色惨白得几乎看不出任何血色,手不由自主地握紧衣服,乌黑的眸子里都是惊惶的恐惧。

    傅宏臣察觉她的异样,回眸认真地看着她,深幽的眸光里怒色翻飞。手里的棋子被他捏得嘎嘎作响。

    “可是如果真的是陈太太砸伤老灰,她为什么还要帮他包扎,甚至在我们来了以后,不停催促我们叫救护车。”人墙小赵甚是不解,继续提出疑问。

    徐经理冷哼一声,“那是…”

    几道白影闪过,地上劈里啪啦掉了一把棋子,随即就听见徐经理满口是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涨红脸,也只能在喉管里发出几声嗯嗯啊啊的怪音,再仔细一看,满口牙没剩几颗。

    傅宏臣站了起来,他的神情更静了,连呼吸都越发平缓,微微斜挑的长眉下,深黑幽深的眸子,目光深深地钉在徐经理身上。

    辛玥打了寒噤,觉得这四周的空气都结冰了,再一抬头,看见傅宏臣的脸色,他刚刚一直没什么反应,这会突变深沉冷凝,那张艳绝天下的脸,随时都能劈头盖脸砸下冰雹来。

    “你们太吵!”

    他一步一字,手里的弹簧刀啪地一声弹出寒光闪闪的刀片,徐经理被绑着限制了自由几乎要把自己缩成一团,嘴里的怪音更尖锐,更激烈,甚至透着强烈的求饶的意味。

    不过傅宏臣并没有朝他走去,而是朝小雨走去,盛怒下的他脸色平静,眼神也是静的,斜长眉宇间正在蕴酿一场毁灭性的雷暴,幽深的眸子此时就如一座万丈深渊里住着一头猛兽,张开血盆大口,准备吞噬猎物,弹簧刀在他手里被玩出了十八般花样都不止。

    触碰到这样眼神,小雨本就心慌意乱,现在更是如坠悬崖,惊怖地一步步往后退,直到她的后背抵住墙壁,退无可退。

    徐特助很英勇地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表情很是大义凛然,“陈先生,您虽然是贵客,但您也是男人…男人不该对女人动手。”

    正午的阳光投过蒙着特殊材质的琦窗照了进来,衬得傅宏臣一双黑色瞳仁湛亮而沉静,他好似没听见,也不看徐特助,目光只落在徐特助身后,贴墙而站的女人。

    徐特助脸青了一半,委婉地换了个方式,“您好歹身份尊…”

    贵字的余音都还在嘴里环绕,他整个人就迎风被掠起,翻飞的黑白间,所以有人的眼睛都花了一般,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辛玥也不例外。

    “乒零”

    一声茶杯摔在地上的声音骤响,众人再睁眼时,徐特助跌坐在沙发椅上,带着几分震惊和不安,案桌上的茶杯掉在地上,碎成渣渣,茶叶水洒了他一脚,几片茶叶黏在裤腿上。

    再看小雨,她的下颚被弹簧刀挑起,逼得她不得不与傅宏臣四目相对,这张丝毫不逊色在场的柳总和徐特助,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是个女人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但此刻她一点都不想看一秒,刀锋抵着下巴,刀尖直逼她的咽喉,她害怕至极也不敢动半分,生怕自己动作太大,那尖锐的刀会一剑封喉。

    所有人都不清楚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都明白徐特助挡了道。所以被揍了。

    柳总皱皱眉头,想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开口,而是起身端了自己的茶来到徐特助身边,手一抬,递给他。

    “傅…!”

    辛玥隐隐担忧,脱口喊他,眼角余光瞥到柳总探过来的目光,只能硬生生转口,“老…老公。”

    “你是我的!”

    傅宏臣专注地看着她的那张娇艳得如玫瑰花般的脸,平淡地口吐四字,神情都是认真且平静的。

    徐特助噗地一声喷出刚喝进嘴的茶,柳总再次不自然地咳嗽几声,小赵和黑衣人同时对望。

    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小雨跟他有不可说的秘密关系?

    所以小雨才会被为难。

    那么她身上的这些痕迹……

    难道是……

    众人各自心中猜测纷飞,目光在这三人之间游走,神色各异。

    他单刀抵着小雨的下巴,另外一手伸出两根手指,指尖还翘着,不是做作的兰花指,而是很明显地嫌弃,不愿意触碰到她任何部位,再次撩起她的衣袖,露出那些令人羞红脸的痕迹,眉头皱起来,看起来非常不爽。

    那目光太过犀利,太过凶狠,以致于让在场的人感觉下一秒他会把小雨的两双手砍下来。

    众人恍然。

    原来是吃醋了。

    他的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男人吃自己女人的醋并不少见,少见的是自己明明就是男色诱惑,偏偏自己女人还能跟别的女人有染。

    看现在这个架势,好像有点…怒发冲冠毁红颜……

    辛玥也被他突然冒出来的话给乱了心绪。

    大哥,你一定要在这种时候说这么让人误会的话吗?

    而且,什么叫“你是我的!”

    算了…现在这种状况也不能解释那么多,先救这个祸害吧。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有什么话要说?

    一手握住抵着小雨下巴的刀锋,一手握着他撩人家衣袖的手,笑容甜美又有些勉强,眼神隐隐透露“别冲动,看他们玩什么花样”。

    傅宏臣立即收手,小雨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彼时,除了辛玥,似乎其他都替小雨捏了把汗,真担心她这张脸会不会像茶桌上的那半截花瓶,变得支离破碎。

    随后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从地上飘起来。她的脸色阵青阵白,却怎么都爬不起来,只能软坐在地上。

    而徐特助全然忘记了怜香惜玉的责任,屁股往沙发椅上一坐,悠哉地端起已经半凉的茶水,喝了一口咕哝一句:“今天的茶怎么上得这么慢?凉得不能喝。”

    辛玥心神一凛。

    对了……

    他们来南苑之后,傅宏臣去给她找医药箱,老灰一直陪着她,他们现在院子里坐了坐,才回的房间,回房间没一会老灰就被砸了,小雨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

    徐特助说今天的茶怎么上得这么慢,难道是说……

    辛玥深吸一口气,暗暗握拳,转身对柳总浅浅一笑,这一笑令柳总有些愕然。却听她清亮的嗓音缓缓流出。

    “听完了徐经理和小雨小姐的证词,说实话,连我自己都觉得我是行凶者。”

    “但…”缓缓蹲下身子,盯着瘫软如泥的小雨,一笑,浅浅的梨涡像两枚蓄势待发的炸弹。

    “我想问你一句,花瓶砸在后脑勺哪个位置,我是又左手砸的,还是右手砸的,还是双手抱瓶砸的?”

    小雨脸色白得很,扶着窗台,挣扎了几次才勉强摇摇晃晃站起来,素色的旗袍下半截湿漉漉地泛着令她难堪至极的淡黄色。

    “当时太害怕,不记得了。”

    “哦,不记得了!”

    辛玥露齿一笑,白牙森森。

    “那么你总该记得老灰多高吧。”

    小雨一时没明白过来,顿了一下,才答:“一米八几。”

    “具体一米八几?”

    辛玥紧追不放,非要她给个精确答案。

    目光闪了闪,撇过头:“一米八一的样子。”

    “六尺六寸三分。”

    傅宏臣毫无起伏的声音淡淡地飘出来,这个不同于现代人常用的表达方式,让其他人又把目光集中了他身上。

    只有辛玥没有意外,接口解释这个数字,“也就是一米八四。”

    然后继续纠缠身高问题,“那么你知道我多高吗?”

    “不知…”

    “四尺八寸。”

    傅宏臣冷冷地再次爆出惊人数字,并不客气地给了小雨一记愚钝如猪的眼神。

    辛玥她指着茶桌上的花瓶,对傅宏臣柔柔一笑,“这个呢?”

    “高五寸三,宽六寸,口径二寸七。”

    一堆数字从他口中蹦出来,屋里几个人有的疑惑,有的若有所思,有的闪着惊异的光芒。

    “我的身高是一米六二不到,花瓶高18厘米,宽20厘米,口径是9厘米。老灰的伤口位于后脑凸起头骨之下,伤口约7,8公分。”辛玥转过身,对着若有所思的柳总微微一笑,娇俏的面容笑靥嫣嫣。

    “柳总,您明白了吗?”

    柳总轻轻点点头,人墙小赵和黑衣人还是一脸懵圈状,徐特助最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什么意思?”

    “以陈太太的身高加上花瓶的高度,如果她要拿花瓶砸老灰,就算竖着砸过去,最多只能砸到他脖子以上一点点的位置,可这个花瓶……”

    人墙小赵的脑子还是转得更快些,马上给出了解答,并引导大家把目光重新聚集在花瓶上。

    这个花瓶是对半开,上面还有血迹,如果按照身高比例,辛玥确实无法做到把花瓶砸在老灰后脑勺,这必须是高于辛玥的人,矮于老灰的人。

    再看小雨,目测身高接近一米七,穿着半寸的高跟鞋,以她的身高加上花瓶的高度,足以砸伤老灰。

    众人的目光里首次高度统一地充满怀疑。

    小雨脸色再次白了几分,扶着窗台的手,指甲几乎扣进墙壁里去,“我…我想起来了,老灰推开她的时候,我也摔倒了,老灰弯腰去扶我…你就是这个时候砸的。”

    “你刚刚不是说不记得了嘛。”人墙小赵对小雨的反复无常露出了怀疑的目光,就连黑衣人也淡了眼里的同情。

    “我也是刚刚想起来,如果你们不信,可以叫人来查验那上面是否有她的指纹。”

    ”如你所说他这么在乎你,连我这种贵客都不怕得罪,他对你很好吧!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在追你?”辛玥笑眯眯地继续说。

    “不是,我们只是普通同事关系。”

    小雨说此话时,眼底隐隐露出一丝不屑,看在辛玥眼里,令她眉头一蹙,肯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小赵,你和老灰认识多久?你们平时关系怎么样?”

    辛玥突然转了话题,令他们一时转过不来,小赵愣了一下,挠了挠头,“老灰才来玉松堂没多久,试用期才刚刚过,我们不太熟,不过他人很老实忠厚又热心肠,无论谁找他,他都很热心。”

    “我和老灰偶尔在一起巡逻,他平时话也不多,不过我倒是看到他经常帮…”黑衣人顿了一下,余光瞄了一眼小雨,还没看清楚她眼里什么神色,傅宏臣高大坚挺的身材就挡在了他的面前。

    “看到他帮小雨。”

    辛玥很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转过身,笑眯眯地看着小雨,直把她看得头皮发麻,手指紧扣着窗台,连青筋都爆出来。

    半晌,才强装镇定地开口:“你看我做什么。”

    “我看你…”目光慢慢下移,落在她被旗袍遮住的脚踝。

    “啪地一声,一颗棋子打在小雨脚踝处,疼得她跳起来,一条烁烁发光的链子甩了出来。

    辛玥弯腰去捡,小雨顾不得疼扑过去抢,被傅宏臣两指一捏,轻轻地一甩,她本就没什么力气,这么一甩直接撞到绑着徐经理的椅子。

    砰地一声。

    吓了所有人一跳,再一抬头,众人看见她的鼻子歪了,脸上肿了了一大块,发型也乱了。狼狈得跟徐经理有得一拼。

    辛玥举着链子在所有人面前展示,语气好似很羡慕道:“好漂亮的脚链,还是满钻镶嵌。”

    “这是我自己买的。”小雨捂着鼻子,含糊不清地吐字。

    “柳总,您这儿还招人吗?一个端茶送水的服务员能买得起钻石脚链。”辛玥将脚链往茶桌上一丢。

    “我我我……”小雨捂着鼻子,结巴着,此刻真的是再也扯不出什么来,惶急之下朝徐特助望去。

    可徐特助举杯喝茶,压根不理她。

    “你有什么话要说?”

第一百六十四章 是谁指使你?

    柳总的语气沉凝而压迫,小雨又是一颤,却始终死死地咬住下唇,捂住鼻子,不言不语。

    好一会,她双手扶着椅子,再次挣扎起来,散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忽而听见她近乎癫狂的笑声,所有人都撤了一步,傅宏臣更是飞快地护着辛玥后撤。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你们这般包庇她,即便铁证如山我也没能替老灰讨回公道!”

    “你胡说!”

    门口忽然有人闯声而入…

    众人纷纷侧首,老灰被一男一女搀扶着,踏着虚弱的脚步跨进门来,随着他们踏进来的脚步越来越近,小雨的脸色越来越灰白如死。

    老灰头上包了厚厚一层纱布,因他长得黑,倒也看不出脸白,只是唇瓣发白无血色,一米八几的人若不是有人搀扶着,几乎寸步难行。

    而扶着他的那个男的,个子才到他肩膀,身材也比他瘦弱得多,脸色也是白得吓人,他是刚刚被徐经理一脚踹得吐血的服务生,是老灰的朋友。

    艰难扶着他的女人,看着挺年轻,五官精致,略施粉黛,不算惊艳,却清丽可人。

    辛玥看他那个样子还强撑着到场,心里一暖,正准备去帮忙扶,没想到傅宏臣比她更快一步,一手抬着老灰的肩膀,一手从他的腋下穿过,将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自己身上。

    柳总念及他有伤在身,示意他坐下再说,徐特助赶紧让了座,与傅宏臣一起把人扶着坐下。

    “柳总,徐特助,我虽然没有看清楚人,但砸伤我的绝对不是这位小姐。”

    他说得斩钉截铁,目光坚定不动摇。

    “你慢慢说,把今天的事从头到尾都说一遍。”徐特助说。

    老灰扶了扶脑袋,断断续续地讲过程,因为他是新人,按理说只能负责会所前方安保系统。

    可徐经理却让他负责南苑,说今天情况特殊,其他院子的客人都很重要,怕他一个新来若是遇上事不好应对,只有这个南苑今天没有客人来,让他去巡一巡,看一看就可以。

    “没想到会遇到你们,小姐人很好,知道我紧张,在院子里坐了坐就回了房间,谁知一回房间…”

    似乎想到自己的无妄之灾,老灰的头又疼了,难过地抱着脑袋。“我倒下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喊杀人,那个声音就是她的。”

    众目癸癸之下,小雨的指证被当事人老灰真实的证词所推翻,她呼吸急促,惨白的脸写满了惊恐,她原以为老灰被砸了那一下,流血倒地,就算不死也要昏迷几天,没想到他醒得这么快。

    她几乎站不住脚,扶着椅子都感觉身体一点点往下滑。抬手无意识地去抓更坚固的物体支撑身体,却一把抓住绑在椅子上的徐经理被傅宏臣扭伤的肩膀,疼他霎时乱叫。

    小雨吓地一缩手,直接坐在地上。

    柳总将茶桌上的脚链掷到她身上,严肃的脸凝结成冰,冷冷地盯着她:“T家四十万限量版钻石脚链就泯灭了你的良心,玉松堂有你这种败类,简直是NG的耻辱,带着你的满钻好好去监狱里反省。”

    闪闪烁烁的脚链在半空中飞出一道白灿灿的亮光,啪地一声重重地砸在小雨已经歪掉的鼻子,她却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知道痛,跪在地上苦苦求饶,颤声道:“柳总,我是真的…被吓傻了,我…我真的……只是想替老灰讨个公道,求求你绕了……”

    “你还敢狡辩,你明明就是故意攀诬陈太太,还有你身上那些痕迹,根本就是被人弄的。”人墙小赵原本对她还充满同情之心,现在简直气愤得想挥拳头。

    徐助理更是立即上前一步,愤恨地怒喝:“枉我还这么替你说话,原来你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不是这样的。”小雨此刻怯懦得如同风中抖落的树叶,无依无靠,只等最后被碾压摧残。

    “你想清楚了再说。”柳总严肃地警告。

    小雨浑身一颤,张嘴欲言,然而一抬眼,看见徐特助,他眼底的颜色深寒刺骨,令她不寒而栗,她蓦然抖了抖,再次跪倒在地:“因为我跟陈太太有旧怨!”

    “什么旧怨?你怎么会认识陈太太,你最好一一说清楚,否则……”徐特助突然道。

    原来她的母亲此前因为触电送院,她的哥哥姐姐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她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等她匆匆跑去医院,直奔急诊室,正好看到辛玥火急火燎从抢救室出来,她便拦住她问母亲的情况,可是她只丢下一句已经送病房就走了,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

    辛玥对这个老阿姨有印象,但对这个小雨实在没有印象,她甚至不记得有这回事,毕竟那天她也处于心情焦虑的时候,可能说话是没了耐性,语气也不好。

    难道因为这样,她就要攀误她意图不轨?对她做了难以描述的不堪之事?

    “仅次而已?”

    小雨听到这句话,更是理直气壮地指责:“你贵人事多自然是不记得,对于我们这种普通老百姓,你怎么会记得。”

    “你撒谎!”这是扶着老灰进来的那个女人突然大叫起来。

    大家又回首看着她,她显然有点局促,往老灰的方向缩了缩,才怯生生地说:“触电住院的是我婆婆。”

    小雨张大嘴巴,她没想到自己又一次被人戳穿了谎言。

    “柳总,今天南苑本来是我当值,但领班说今天南苑没客人,我可以晚点来,所以我先去医院看了我婆婆才来,结果我来了之后,领班告诉我南苑已经有人接手,让我不必再管。”

    所以这就是一连串的布局,把不能控制的人都排除在外,把已经串起来的人证通通集中在一起,就为一击即中。

    “为什么是我?你们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你们又怎么知道我今天一定会来?甚至会住这个房间?”

    辛玥觉得一阵疲惫滚滚袭来,身体微微一晃,她想安稳度日,为何总被种种棘手的麻烦事找上门?

    她到底得罪了何方神圣?要对她这么赶尽杀绝?

    难道是……

    “是谁指使你?”傅宏臣紧护着辛玥近乎虚脱无力的身体,语气平静,却字字从齿缝里挤出,字字都磨砺得杀气逼人。

    这是他盛怒的前兆。

    小雨被那眼神语气震慑得忘记了反应,不自觉地颤抖。

    “是…是…是…”

    被逼得再也不敢胡乱说话,她两眼一闭,迫不得已终于暴露了真相。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丰盛物流员工

    “是…徐经理要我这么干的。”小雨被逼得再也不敢胡乱说话,迫不得已终于暴露了真相。

    徐经理听了一阵乱叫,一张嘴口水就哗哗直流,看得人有些犯恶心,徐特助第一个不给面子地作呕状,赶忙从茶桌上抽了几张纸巾塞进他嘴里,“叔叔您这样就别说话了。”

    背着众人,他露出森冷笑意,“您就好好坐着。”

    徐经理呜咽地摇头,大约是浑身都是伤,痛到五官都扭曲在一起,双脚还不甘地乱蹬。

    “啪啪”

    两声棋子落地,徐经理的脚不动了。

    不用看,也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徐特助“吓”得一把跳开,一脚踹到被丢在角落,一直被遗忘的两个人。

    “咦?这两个人是谁?”

    他蹲下身子,抬起皮夹克男的那张脸,又去看看另一个人,“怎么一直都没动静?”

    所有人本能地都去看傅宏臣,毕竟这两人是他丢进来的。

    辛玥比其他人淡定,之前刀子帮她通风报信,被他以防万一,一掌劈晕,一直昏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来,这俩,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弄晕的,一时半会不醒,实在正常不过。

    “不知道。”

    傅宏臣简洁地丢了三个字,一副你们拿我怎么地的大爷款,看得众人一脸黑线。

    见过拽的,没见过这么拽的。

    辛玥扶额叹息,仰头天甜甜一笑,带了点撒娇的软糯之音,“不知道你抓人家干吗?”

    傅宏臣定定凝视着她,将她所有的表情收入眼眸,缓缓地咬金断玉,“一个是记者,一个自称丰盛物流员工。”

    丰盛物流四个字令柳总脸色一变,徐特助噌地一下站起来,甚至连他都有些意外。人墙小赵和黑衣人脸也白了。

    辛玥不明所以,这丰盛物流的员工有什么可怕之处吗?搞得这一群人都这幅见了鬼的表情。

    “你认得他们?”辛玥问。

    “酸汤鱼店!”

    傅宏臣一指穿皮夹克的酷男。

    辛玥恍然,这个人大概就是上次在酸汤鱼店欺凌店老板和他店里老大叔那群人中的一个。

    随后将他在酸汤鱼店遇到酷男闹事的经过讲了一遍,听得众人对傅宏臣又有了新的认知。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是丰盛物流的员工?”徐特助最擅长问关键性的问题。

    对呀,他在酸汤鱼店打人,只能说认识,可是怎么会知道他是哪里的员工呢?

    尽管问题已经提出,众人也不再寻求答案的希望放在傅宏臣这个大爷身上,柳总朝人墙小赵使了眼神。

    人墙小赵走进卧室里,没一会端了一盘水,对着还昏睡的两人迎头就是一碰冷水泼过去。

    明明离得有些距离了,傅宏臣还是护着辛玥又退了一步,躲闪不及的小雨被淋湿了半边身子,冷得她直哆嗦。

    “啊~啊~”

    丢在角落几乎被遗忘的两人尖叫着醒了,“谁特么不长眼把老子绑起来,还不把……”

    皮夹克酷男一睁眼就是一句爆喝,他一抬头,剩下半截话堵在嗓子眼怎么也不敢冒出来。

    于他而言,莫过于在陌生的地方看见这张如鬼魅般的熟悉面容,实在过于震惊,他回过神的时候,就慌里忙张地想要逃,可他跟另外一个人绑成连体婴,动来动去只能是东倒西歪地不断撞墙。

    他的大动作,也顺带连累另一个人。

    那人一醒来,带着迷茫的眼神看了看四周,目光定格在傅宏臣那双幽沉的眸子的时候,霎时吓得跳起来,只因被绳索束缚得限制活动,连带着酷男一起双双撞墙。

    “咚!”地一声。

    光是看着这两人这样撞来撞去,辛玥都感觉脑仁疼得很,徐特助啧啧啧地发出几声感叹,柳总脸在听到两人醒来的声音后,严肃得有些吓人。

    人墙小赵跨步过去,一把将人拎起来,连同那个记者一起拎到柳总脚边。

    “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一五一十地讲清楚。”

    酷男浑身湿透了,东张西望,那个记者闪烁的目光四处乱飞一声不吭。

    “说!”

    只一个字便已经吓得酷男连连应是,支支吾吾地却讲起了他给疗养院送物资的时候,傅宏臣趁他下车给门口安保检查时上了他的车,逼着他开车把他带了进去。

    柳总和面色有些难以描述的怪异,看傅宏臣的眼神隐隐有了戒备,双手插兜,似乎在克制自己。

    更别提墙小赵和黑衣人,他们更是直接把惊惶的神色展现在脸上。

    “你…你…”

    徐特助依然你不完整一句话。

    就连辛玥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傅宏臣见状,抬手轻轻扶了一把她的下颌。

    她上下牙齿轻轻磕碰在一起,咬了自己舌头一下,轻轻哦了一声,然后略带哀怨地瞪他。

    不曾想,傅宏臣竟勾唇一笑,眼睛里的光都是柔的。

    此时此刻大家目光都聚焦在他擅闯疗养院这件事上,这么旁若无人地亲密互动不免有些突兀,可谁都没有发出抗议的声音,皆是静静欣赏。

    “柳总,这件事我可以解释。”辛玥强行压下被他撩拨的翻涌心绪,对着柳总正了正脸色。

    “可否借一步说话?”

    柳总又是一愕,但他还是点点头,辛玥刚要举步,傅宏臣亦步亦趋跟着,辛玥一看,赶紧拦着他。

    傅宏臣皱眉,看着辛玥,似乎不放心,“站在门口,我能看到。”

    辛玥头疼,点头同意。

    柳总嘴角抽搐;这是把他当贼防吗?

    徐特助吃吃吃地笑,其他人神色不一,却都心知肚明。

    走到卧室里,两人站在门口,辛玥才把李婆婆因为思孙情切导致病情突发,送进抢救室,她不得不找傅宏臣来冒出李婆婆孙子来给老人家一解相思之苦,又因为匆忙紧张忘记了带相关证件,所以傅宏臣才会做出擅闯疗养院的举动。

    柳总理解这种急切的心理,但他仍有疑惑,毕竟这并不是自己的亲人,为何一定要找他,而不是其他人,这其中难道有什么隐情。

    “陈太太,情况特殊我可以理解,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偏偏是陈先生。”

    一语道破了辛玥有所隐瞒,严肃的脸上难得挂了一丝浅笑,“陈太太既然要借一步说话,也该坦诚相待才是。”

    辛玥脸色一僵,讪讪一笑连连应是,叹了口气,就自己这智商哪里是人家久经商场的对手,想了想,重新组织语言。

    “一派胡言!”

第一百六十六章 高层得力助手

    辛玥和柳总齐齐回首,只见徐特助怒气冲天,上前一脚试图飞踢被人墙小赵押着的酷男,却被傅宏臣一个跨步拦住。

    徐特助呼呼喘气,面色铁青,指着那酷男怒骂道:“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又来使这种攀诬的招数!”

    酷男不甘示弱地仰起头,目光怨毒,冷冷地道:“你这么暴跳如雷干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徐特助胸膛起伏,怒不可遏,却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柳总眼底闪过一丝阴郁,快步走出来,与迎面朝卧室走来的傅宏臣对望一眼,齐齐转开视线。

    刚才辛玥与柳总在屋里窃窃私语的时候,酷男也在傅宏臣强大气场镇压下,哆哆嗦嗦地把回答柳总的问题,他很聪明,不直接说自己是怎么进来,而是叙述的时候句句暗示玉松堂内部有位高权重的人帮忙,并且熟悉玉松堂内外的守卫,而且这个人的靠山据传还是NG高层得力的助手,是当前的红人,他只要帮忙做好这件事,以后少不了好处。他一时利欲熏心就答应了此事。

    一开始都还没听出什么,直到听到熟悉玉松堂内外守卫,高层得力助手这几句,众人的脸色就怪异起来了。

    这里除了徐特助,还能有谁是高层得力助手,还是当前红人,而后又熟知玉松堂内卫防守,这说的不就是徐经理嘛。

    一直置身这件事之外的徐特助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就被绕进了更复杂的事件中。

    也难怪他要暴跳如雷,若不是有傅宏臣拦在前面,恐怕这个酷男要遭当胸一脚了。

    “你不许出去。”

    客厅多了两人,空间有些拥挤了,傅宏臣不让辛玥再出来,硬是把她强行留在卧室里。

    “可是,我的事情还没解决清楚,我怎能独善其身?”

    “坐着!”傅宏臣态度强硬,辛玥根本就拿他没办法,只好老实在卧室里待着。

    他才闲庭信步般地朝他们走来,地上铺着地毯,鞋子踩在上面什么声音都没有。

    可酷男和记者看着他踏步走来的那双白色运动鞋,眼睛越瞪越大,仿佛看见了绝世怪物一般,身体抖得不要不要。

    酷男更是坚定地一口咬定,“就是你放我们进来的,还有他!”一指绑在椅子上的徐经理。

    坐在卧室里,辛玥感觉徐特助应该是被徐经理无辜拖下水的,如果这个酷男真的跟徐特助合谋,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总不至于真的就为了整她一个无名小卒吧。

    太复杂了,这些人的心思每个人都好像拐了九曲十八弯,绕得她头都是晕的,非常难受。

    柳总严肃的脸一直紧绷着,他的目光在徐特助和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的徐经理来回走。

    张口要说话,却见徐特助暗中对他使了眼神,柳总似乎明白了什么,继续摆严肃脸。

    傅宏臣缓缓走去,拿起桌案上柳总刚刚翻阅的手机,走到穿服务生服饰的男人身边,问:“这些照片是你拍的?”

    手机是从他身上掉出来的,一打开相册,里面全是玉松堂内部的一举一动,还有老灰被砸的照片,都是从他被砸倒,倒下的过程,就连小雨惊天一摔都有,就是没有动手的那个人。

    “不是我拍的,这不是我的手机。”那人迫不及待地连连否认,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傅宏臣脸色平静,眼神亮得出奇,可这种亮光像极了南极之地,神秘又梦幻,却隐藏了妖异的冰寒之气。

    他又重重地加了一句,“人,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

    “……”

    记者飞快地看了一眼徐特助,被他看得脸更白的徐特助,怒喝:“你看我干什么?”

    “是…是他让我冒充服务员进来,说是一定能让我抓到一个惊天大内幕,让我跟着这个女人一起送茶进来,在门外等着拍照。”

    这个女人,就是指小雨。

    等着拍照,等着拍老灰被砸倒的那一瞬间。

    “我记得李总交代过你不许请一周一刊,你是阳奉阴违,还是仗着李总给你的权利,私人给他人行方便。”

    柳总沉声问着。

    徐特助怔了怔。

    他的脸色很显然告诉其他人,这个记者他真的认识,有关各种新闻发布会的记者安排都是徐特助的工作,所以于公于私他跟几个记者交好也正常不过。

    一个月前,这个记者约徐特助吃饭,两人闲聊,说起工作室有个主管位置空出来了,大家都向总编窥伺探问,众人虎视眈眈,他也不甘就此一直当个小记者,徐特助答应帮他去跟李总说说情,把一周一刊加进这次科研展记者名单里去。

    后来徐特助陪着李总四处飞,他便找到了徐经理,没想到他满口答应,他十分欣喜,特地给徐经理送了好酒好烟,却被他拒绝,说这些东西他都不缺,张口就要了一条钻石脚链!

    众人往小雨身上看去,小雨本想藏起那条链子,却被黑衣人快一步抢走,重新放在大众面前。

    那条烁烁发光的脚链还真是闪瞎人眼。

    徐特助垂下眼,满脸紧张,目光怨毒地瞪着嘴里塞满纸巾的徐经理,甚至还有瘫在地上的小雨。

    柳总思量了一会,“既然你说是徐经理帮你进来的,为什么你要看徐特助?”

    “因为,徐经理告诉我,钻石脚链是徐特助要的,如果不给,这事就不帮我办了。”

    然而几乎同时徐特助反驳的声音就起了:“我没有,我从来没有收到过这条钻石脚链!是他假借我的名义到外面乱来。”

    自己已经被置于嫌疑之地,要替徐经理撑腰,便是沾上身甩也甩不脱的麻烦,何必呢?

    至于徐经理……自求多福吧!

    辛玥坐在卧室里听着,不免感到一阵悲凉,这种时候徐特助说这话跟落井下石没区别。

    而无法开口说话的徐经理,无论是真的打着他的名义出去乱来,还是真的听他的指使去“乱来”,也只有他们心知肚明了。

    这种内外勾结的事情也没少听闻过,今日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着实让她有些消化不了,转开视线去看傅宏臣。

    一旁的傅宏臣没有参与这些争吵,从辛玥的角度看去,他垂下的眼角处,光芒幽深暗沉。随即一抹冷笑浮在嘴角。

    他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辛玥还没想明白,就听到外面一把温和的嗓音划破了这里僵持不下的氛围。

    “脚链的主人就在这里,问问便知。”

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是徐特助吗?

    随他进来的有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让屋子里的人都露出惊愕的表情,除了柳总……

    辛玥听到这个声音,只感觉如喝了一口温润清凉的山泉水一般,通透微凉,喉间都是回甘的甜味。

    再看那一身墨黑的修身西服,衬得身挺力拔,与柳总完全不同的儒雅气度,却与傅宏臣一样,天生带着独特的魅力,令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大约是感觉她的视线,他侧首看了过来,辛玥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这是人她略有所闻,是华耀的老大—林耀,曾是一名天赋极高的外科医生,后为振兴家族企业,弃医从商。

    只不过即便如此,他仍然没有放弃医生这一个职业,每年总要安排时间带领医疗志愿队去全球各地做医疗援助。

    辛玥读大学时,曾听同学形容他;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作为NG的最亲密的盟军,林耀出现在玉松堂,没人意外,但他身边那个……

    不是徐特助吗?

    怎么…怎么会有两个徐特助……

    双胞胎?

    辛玥看看客厅站着的徐特助,又看看林耀身边的徐特助……

    “李顺,你不在外面招待客人,跑到这里玩什么把戏。”林耀没让大家等太久,直接解开谜底。

    “李…李总…”

    除了柳总,大家都是被这个谜底震得结巴了。

    就连一直坐着扶脑袋的老灰也硬撑着站起来,瘦弱服务生和一直站在他身侧的女人赶紧伸手扶了一把。

    被绑的徐经理面如死灰,就连瘫在地上的小雨都绝望地瞪大了眼睛。

    难怪她一直觉得徐特助这张脸有点奇怪,清秀是清秀,就是看着有点僵木,好像整容脸。

    闹了半天,不是整容脸,是变脸……

    可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但,辛玥注意到傅宏臣的表情,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好像他早就知道了这个一直跟他们周旋的是李总—李顺,不是徐特助。

    李顺是NG的二把手,年少与NG老大顾笙白手起家,曾有复大财经小王子的称号,他为人风流幽默,为商手段与顾笙截然不同,素有千面狐狸之称,意思是奸诈狡猾,难辨真假。

    今天这一出真是让辛玥见识到了真假难辨的厉害,不对,应该说柳总从到头尾都知道这是李顺所扮,只是并不点破。

    怪不得这么纵容他“胡作非为”,果然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顶着徐特助那张清秀的脸,李顺一瞥眼,一跺脚,几步跑到他面前,不满地怪道:“你就不能让我多玩一会,这么快揭底干嘛!”

    此话一出,满屋的下属一脸黑线,连辛玥都忍不住替这群下属默默同情三秒。

    “咳咳!”更为沉稳的柳总又咳嗽两声,看了眼四下傻的傻,瘫的瘫,伤的伤,还有一堆问题没解决,闭了闭眼,强迫自己重新冷静。

    谁让他遇上这么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搭档,只能替他兜着了。

    林耀大概对他这种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方式习以为常,不急不缓地往里走过来,“你这么皮,顾笙知道吗?”

    短短一句话让李顺瞬间收回嬉皮笑脸,“我去去就来!”余音还缭绕在屋子里,人飞快地跑出了出去。

    他一出去,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压抑。

    林耀目光淡淡地扫了一眼头部带伤的老灰,再看了眼被绑在一起的记者和酷男,还有椅子上,地上的的那对男女,还有那条非常吸睛的脚链。

    “怎么坐在地上,扶她起来。”

    黑衣人接到命令,当即一手拽起浑身无力,半边衣服湿哒哒的小雨,林耀看也不看她,走到徐经理面前,再次吩咐:“医药箱!”

    辛玥弯腰拎起卧室里的医药箱走了出来,并迅速从里面选出林耀所需的药品以及工具。

    林耀眼风扫了过来,接了东西,专心又细致地替徐经理处理脱落近乎半口牙的牙床伤,处理的过程,不知是林耀的手法太好,还是徐经理已经怕到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总之屋子里除了各位的呼吸和心跳,就只有工具交递,以及两人偶尔交流的声音。

    刚刚老灰被砸受伤,是辛玥冷静为其紧急包扎处理,现在又与林耀配合默契,令一众下属都报以好奇,并将此好奇转为询问的目光统一朝即便沉默是金,也没法让人忽略他的存在,气场强到悍人的傅宏臣。

    结果…

    傅大少爷眼波平静,艳绝四方的脸好像一点表情都没有,安静地观赏自家女人与别人完美配合着现场给徐经理治牙伤。

    瞧那表情,瞧那眼神,瞧那…浅浅一笑?

    原来大少爷不是没有表情,而是这一抹浅笑真的太浅,浅到不注意根本看不出来。

    呃…该称赞大少爷内心强大,还是人家早就习以为常了?

    大约众人的目光赤裸裸得太明显,傅大少慢悠悠地移动他那双漆黑眼眸,幽深的眸光凌厉地溜了一圈,那抹浅笑也随之消失。

    比模特走T台还标准,一众整齐划一地撇开目光,各自望天,看脚尖,摸摸受伤的脑袋。

    只有柳总以笑回礼,然后……

    被傅大少漠视……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耀给徐经理处理好牙,习惯性地朝辛玥伸手要消毒液。

    辛玥一怔,不太好意思地笑,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我没有随身带消毒液的习惯。”

    林耀不动声色地上下打量她,特地在她那张明艳俏丽,笑靥嫣嫣的面容停留数秒,“抱歉,我以为作为一名医生,有些习惯都是一样的。”

    说话间,林耀的助理已经递上了消毒液,他用完顺手转给了辛玥,辛玥也不扭捏推脱,接了。

    林耀给的自然,辛玥接得自然,可四下的目光却不太自然了,只有傅宏臣仍视各方怪异视线于无物,但目光却是紧盯着林耀。

    林耀与他的视线在空中汇合,不知两人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什么,然后同时调开,他又拿起茶桌上的染血半截花瓶,左右看了看,还在老灰的脑袋上比划了一下,“能把花瓶砸成这样,没有重伤,还能这么快就苏醒。”

    这话显然是在问在座的人,凶手是谁。

    但没人回答,因为这个问题目前无解。

    林耀不看任何人,只盯着人墙小赵手里的酷男,“这么好的身手不在御苑当差,反而去物流公司当司机,黄总知道吗?”

    温和的嗓音加上温润如玉的笑颜,说出了话却是字字尖锐,与刚才先履行医生职责的仁义成鲜明对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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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941/ 第一时间欣赏天上飞来一战神最新章节! 作者:花花允公子所写的《天上飞来一战神》为转载作品,天上飞来一战神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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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飞来一战神介绍:
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救死扶伤是她的人生目标,可要是救了个身份成谜,孤傲不羁,气场强到方圆五百里寸草不生,且拆家小能手,外加陷进机械爱好者,怎得一个震惊一词了得?
不过…
“看,我做的芒果奶冻。”
辛玥双手奉上飘着芒果味的奶冻,眼睛闪着星辰之光,梨涡深深地挂在嘴角两边。
把怀里的书放下,单手端着盘子,一向沉冷的目光里绽放些许柔情,暖了冬日,醉了辛玥。
另一只手突然抬起,粗砺的手指细致又小心地抹去她脸上残留的寒天粉
这…这是变暖男的节奏……(。ì_í。)
看他如何拳打东北虎,脚踩西南狼,步步伪装,荣登春御堂继承人,为她而战!
这是一个欢喜故事,欢声笑语间完成治愈与被治愈。天上飞来一战神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天上飞来一战神,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天上飞来一战神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