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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云兮依依     诡案录txt下载     诡案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九章 真假沈博(2)

    祝,国庆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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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风一字一句的说:“不要再演戏了,你根本不是良希文。”

    “哦?”

    沈博不经意的反问:“何以见得?”

    子风用一种悲怜的目光看着他,缓缓说:“你根本不了解,良希文本人从来都不说他是良希文,在他看来,良希文早就已经死了,死于那场火灾。而他,只是良希文最后的一次试验,他谁都不是。”

    他叹了口气,继续说:“何况,他自愿留在隐村的,就算他想出来,大长老他们也不会允许,我们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了……”

    沈博原本一直镇定的眼睛里,出现一种迷茫的神情,又不敢置信的样子,同样一字一句的问:“我——不—是—良希文?”

    子风笃定的说:“对,你不是。”

    “那么……我是谁?”

    沈博对于这个问题很是纳闷,独自思考了片刻,又似乎求助的看向子风:“如果我不是良希文,那我是谁?”

    面对沈博这很突然的变化,子风有些意外,但表面上不动声色的,坚定的说:“你是——沈博!”

    “不!我不是他。”

    沈博眼里的迷茫更甚,但是坚定的摇着头,说:“我不是他!他是个胆小鬼,他什么也不敢做!我不是他!不是!当初面对那个女人,他都犹豫不决,不敢出手,如果不是我,那个女人根本醒不了!我不是沈博,不是……”

    他开始有些狂躁的在试验室里走来走去,眼神也开始疯狂,喃喃的说:“我不是他,不是他……他胆小如鼠,这辈子注定一事无成!我不是他!!”

    “沈博!!”

    子风看着他的样子,心如刀割,曾经最好的兄弟,一起走过了十多年的岁月,一直那么优秀,一直是多少人羡慕嫉妒的对象,为何现在变成这样?

    沈博一惊,大声抗议道:“我不是沈博!!不是他!”

    然后他又迷茫的说:“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良希文……我是良希文,我要研究出让人类灵魂可以永存的办法,我要让人类不老不死!!”

    他迷茫的眼神,又渐渐坚定起来,连连说:“对,我要拯救他们,我要拯救人类……我要拯救……你!”

    当他再次高昂着头,看向子风的时候,忽然说:“你是谁?”

    子风心里一沉。

    他一直在仔细的观察着,而面前这个近乎疯狂的人,并不是在演戏,不是。

    虽然开始沈博就否认他是沈博,但至少还认识子风,也知道子风是什么人,知道他们要谈什么,可是现在……沈博恐怕已经完全混乱了……

    难道,他之前真的当自己是良希文?

    子风忽然明白了,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人格分裂。

    沈博在深入的接触到良希文留下来的那些东西之后,特别是在阅读良希文那些笔记的时候,内心受到前所未有的诱惑,希望自己也能冲破束缚,将良希文的研究继续下去,取得比良希文更高的成就,成为良希文一直渴望的拯救人类的“神”;

    可是另一方面,他的理智、他的良知和情感,又拼命抑止这种冲动;

    这两种思想在他大脑里激烈的交战,直到他无法承受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自动分裂出另一个人,就是这个自称良希文的人。

    沈博还是一如既往的生活,只有到一定的环境下,有足够的氛围,分裂出来的这个人才会苏醒,而这个人就会去做那些沈博只敢想而不敢做的事……

    这也是为什么何俊监视那么久,都没有发现异常的原因。

    因为人格分裂的人,原来的主人格是不知道有分裂出来的人格存在的。所以,沈博本人并不知道还有另一个人存在,虽然那六个人的死,也让他觉得自己有很大嫌疑,可是,在他的记忆里,并不是他做的,这一点他很明白,所以,清者自清,而他认为自己的确是清白的。

    只有分裂出来的这个人格,他是知道沈博的存在的,只是,他并不认为自己是沈博,他会把沈博当成另一个人。

    当沈博面对适合的试验对象,受到极大诱惑的时候,他体内的另一个人格便会苏醒,而沈博半夜会在病房巡视的习惯,给了他很大的机会。

    但事发后,可能因为沈博自己下意识的警觉,所以,恰恰是警方调查的这些日子,他没有机会苏醒,那么沈博的一切行为就不会有任何异常。不管是何俊也好,还是瑞切儿也好,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可是今夜,当沈博在听到瑞切儿说何俊24小时监视他,都没发现异常的时候,他的确是大大松了口气,因为这表示他的的确确是清白的,那六个人的死和他无关。在此之前,因为那六个人死得太过离奇,而警方又一直没有找出真相,就连他自己心底也还是很不安的,下意识里,他觉得可能和那些灵魂结晶有些关联,那么就应该和自己也有些关联……可是,何俊的监视恰恰帮他证明了清白。

    放下心来的沈博,潜意识里也失去了原来的警觉,渐渐放松下来,这时候,在医院那样昏暗的灯光下,那些微弱的呻吟声中,被沈博下意识压制的人格,再次苏醒过来。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良希文,所以按良希文的风格做事,拿这些病人做试验,也丝毫不会愧疚,这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是,就在刚才,当子风明确的告诉他,他不是良希文的时候……他存在的一切基础瞬间瓦解了。

    因为如果他不是良希文,那么他是谁?为什么而存在?又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他无法找到答案。

    所以,他迷茫,他混乱,他狂躁……他要撤底崩溃了……

    想明白这一切,子风忙迅速伸手点了他的睡穴,扶着他软软倒下来的身体,子风痛苦的说:“是我害了你!沈博,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将良希文的事告诉沈博,不是他带沈博去看良希文曾经使用过的地下室,不是他将良希文的笔记,和那些什么灵魂结晶交给沈博,沈博又怎么会变成这样?!!

    如果让他继续狂乱下去,可能整个人都会崩溃了,那样沈博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子风选择让他安静下来,好好睡一觉。

    而现在,子风也许已经知道该如何“处置”沈博了,但是他没有马上行动。他将沈博安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睡觉,而他,则坐在一旁陪着,静静的陪着,一起等待天亮。

第二十章 第三卷结局

    沈博疯了。

    这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特别是瑞切儿。

    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疯了?

    可是看着眼前目光呆滞、面无表情、根本已经认不出她的沈博,她又不得不面对这一事实。

    “为什么会这样?倒底发生什么事?”

    她焦急又无助的的看看子风,再看看一旁的李瑞。

    这是一家精神病医院,他们已经给沈博安排了检查和住院的一切事宜,是李瑞通知她过来的。

    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会这样?

    昨天晚上从她那里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人,怎么会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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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早,李瑞就接到子风的电话,让他去仁爱医院,说有重要事情商量,他猜到是和之前医院的案子有关,赶在去警队之前,去了医院。

    到目前为止,知道灵魂结晶的人就只有子风、一唯、何俊和李瑞,所以,子风选择和曾经是他顶头上司的李瑞商量,毕竟之前也是李瑞负责医院的案子,现在真相大白了,究竟要如何处理,他还是想征得李瑞的同意,也需要李瑞的帮助。

    所以,在李瑞赶来之后,就在沈博的试验室里,子风将整个事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了李瑞。

    “你说他可能疯了?”

    李瑞沉思的打量着还在睡眠中的沈博,问。

    子风点头,说:“之前他有些错乱,不知道醒来之后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人格分裂本身也是一种精神疾病。所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

    李瑞拍拍他的肩,叹口气,继续说:“这样处理也未尝不可,这个案子基本上已经平息了,也没有人过多的关注。如果把真相说出去,反而可能引起不必要的骚动,而且……那种东西的存在,势必又会引来祸患。沈博……如果真是人格分裂的话,也无法对他自己的行为负责……”

    他语气一顿,仅接着问:“可是,这些东西你准备怎么处理?有没有办法……最好是能销毁了,以绝后患。”

    “销毁恐怕不容易,不过,昨夜我在这里也有好好看良希文的笔记,这种东西的确是冰冻起来就不会有事。所以,交给我来处理吧,我带回来的祸害,我会把它处理好的。”

    “也好!”

    李瑞叹了口气,忽然想到什么,不解的问:“如果按他们这么说,人死了之后的这种……东西有这么利害,为什么平时都感觉不到?”

    “不一样的。”

    子风解释说:“良希文这些灵魂的结晶,并不仅仅是某一个人死亡时消散的灵魂,而是很多,而且……这是他本人的推测,并没有证实。他的意思是,死得越惨,死亡时内心的情绪越激烈,比如悲到极至、恨到极至,这样的情绪下死亡时,他捕捉到的这些灵魂结晶全更具杀伤力!”

    李瑞有些嘲弄的说:“难不成古时候的那些所谓冤死的利鬼,就是这种原因?”

    “这就不知道了,他也还没具体证实,只是一种推测。另外,您刚才提到的问题,平时死人的时候我们都没有感觉,而这些东西却能致人于死地。因为……”

    子风停顿片刻,沉重的说:“因为这是无数个人的灵魂聚集起来的,而且经过了良希文的处理……强化了他所说的那些情绪的作用。”

    “就是说,普通一个人死的时候,并不会给旁边的人带来危险?”

    “不会,这些东西如果仍其自由消散的话,它们就在空中散开了,或者说融入了空气……并不会出现特别的状况。”

    子风肯定的说,沉默一会,又不无担忧的说:“可是现在,这种高浓度的精化,如果散在空中,则随时可能取人性命。”

    李瑞点点头,问:“那你准备怎么处理?”

    “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这些东西太过高深,也许将来,我们的后辈们会有用吧……头儿,我想找一处长年积雪的地方,将它们埋下去,埋得越深越好……最好是人烟稀少的冰天雪地……”

    “你不会是想去北极吧?”

    “最好是,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只能暂时先冻起来,过段时间,把事情处理完了,也许真的应该送到北极去。在那种环境下,它们应该会永远沉睡吧。”

    子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对了,头儿,先把沈博安顿一下,回头还有事跟您说。”

    李瑞有点意外的问:“什么事?”

    “回头再说吧。”

    子风看着沈博,心里被愧疚和悲哀深深的压得透不过气来。

    李瑞也看看沈博,说:“也好,我们先将他送去医院检查,我也会派专人看着他……哎!挺好的一个孩子,可惜呀!”

    子风低下头,说:“是我害了他……我不该让他接触有关良希文的事情……”

    李瑞拍拍他的肩,安慰说:“这是谁也没想到的事,你也不用太过自责。你们要好,所以,你过份相信他了,忽略了他可能受到的诱惑,以及他能承受的范围。可能这种诱惑之巨大,我们平常人都无法体会吧。希望他会好起来!”

    就这样,两个人将沈博送到了本市最好的精神病医院,并且请专家给他诊断,而沈博醒来之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因为昨天夜里也有人看到子风和沈博在一起的,所以仁爱医院方面和沈博的父母这边,子风需要给个解释,谁也无法接受一个突然无缘无故疯掉的沈博。

    而子风的说词是:当晚他去找沈博有点事要请教他,晚上走路的时候,沈博无意中被撞了一下,就变成了这样。

    虽然这种说法听起来很悬,可是,沈博的父母不会怀疑子风,他们知道这两个孩子是很要好的朋友,仁爱医院方面当然也就不好说什么了。之前的案子已经弄得仁爱医院焦头烂额,而现在,又突然失去一名得力的医生……这对仁爱医院来说,打击的确不小。

    李瑞通知瑞切儿来的原因,是希望瑞切儿可以配合医生一起给沈博治疗。他知道瑞切儿在他撤销命令之后,还和沈博有来往,也知道这个女孩子对沈博是动了真心,所以,他知道她会在意这件事,也希望她对沈博的康复能起到积极的作用。

    李瑞和子风都没告诉她真相,关于灵魂结晶的话题,谁都不愿再次提起,只是告诉她,沈博的情况很特殊,可能是心里压力过大造成的……希望她能多陪陪沈博,耐心的对他进行心理输导。

    瑞切儿看着沈博痴痴呆呆的样子,已经心痛难当,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对李瑞和子风说:“我会让他好起来的,你们放心,他会好起来的!”

    子风感激的说:“瑞切儿,辛苦你了。另外……如果可以,不要勉强去唤起沈博的记忆,他只要能恢复意识就好,忘记了之前的事对他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瑞切儿微微点头,她知道他们对她有所隐瞒,而敏感的她也猜到可能和之前的案子有关。真相倒底如何,也许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确定她爱这个男人,她要他好起来!她愿意陪着他渡过这个难关!

第一章 无名小卒

    一唯待在家里这几天,将家里里里外外,每个角落都擦了N遍,连原本不定期来给她做清洁的阿姨,都可以不用来了。

    没办法,子风离开这么多天,一直没消息,只要一停下来她就会胡思乱想。什么场面她都想到了,什么子风被人绑架啦,被人枪杀啦,被人暗算啦……等等等等,她是把她脑袋里那点仅有的血腥场面都想了个遍……

    当子风真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倒怔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便猛的扑到他怀里,泪珠儿卟卟的就往下掉,子风知道她是为自己担心了,心疼的拥着她,嘴上却开玩笑的说:“哟,几天不见,夏一唯也变成水做的了?碰一碰就全是水珠儿啊!”

    “几天不见?”

    一唯抬起头,恨恨的瞪着他,撇着小嘴,委屈的说:“你这才是几天不见吗?这么多天都不打个电话回来……伊子风!!你真够行的!”

    说到气处,她一掌推开子风,气呼呼的径自走回屋子,打算憋着气,不理他。

    子风忙跟了着她,讨好的说:“对不起啦,一唯,是我不对,不过,这次真的有点事情……坐下来,我慢慢讲给你听好不好?”

    一唯将脸扭向一边,还是不理他。

    子风很没趣的说:“你要真不想听,我就不讲了哦……哎!我还以为一唯会很想听呢……”

    一唯知道他是想告诉她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她当然想听了,可是,心里气他这么久不给消息,依然紧闭着嘴巴不理他。

    子风轻轻叹口气,从后面轻轻拥着她,在她耳边幽幽的说:“伊子风有时候可能是混蛋一点,夏一唯大小姐可不可以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他一回呢?”

    一唯心里一软,便再也没法赌气,回身看着他,说:“那好吧,看看伊子风倒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一定要这样让人家担心!”

    “咳咳!事情是这样的……”

    子风开了个头,便停住了,叹了口气,神色黯然的说:“你一定很奇怪我会去给那个人做保镖对不对?”

    一唯点点头,看他神情有些不对,便收起刚才耍脾气的样子,担心的问:“倒底怎么回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

    “傻瓜,对你当然没什么可保密的,之前没有说,其实也是怕你担心。”

    子风拉一唯在沙发上坐下,缓缓说:“找我的那个人,和李昂有关。”

    “李昂?”

    一唯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事情不太妙,她太清楚子风对李昂这个名字有多在意……

    “是的,他来找我的时候,就表明了他的身份。”

    子风也感觉到一唯有点紧张,习惯性的伸手摸着她的长发,安慰的对她笑笑,尽量表现得没事的样子,说:“他叫周程,排行老五,所以,别人都叫他周五,是之前李昂去卧底的那个黑帮中的一个小喽啰。而且据他说,李昂在那边的时候,他是李昂的跟班小弟,他很敬佩李昂,对李昂也很忠心,所以,李昂也很信任他……”

    一唯忽然打断他的话,说:“等等,你是说……他知道李昂和你的关系,所以才找你?”

    因为当初李昂是打入黑帮做卧底,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将自己的身份暴露给任何人的,自然也不可能让身边的人知道他原来真正的人际关系圈。

    子风知道她的意思,摇头说:“这倒不是。李昂……这点分寸还是有的,他只是给了周五一个电话,告诉周五,万一他有危险的时候,打这电话找一个叫伊子风的人……当然,他会这么交待周五,应该是在很信任周五之后,而且,他也没说我的身份,只说我是他发小、死党,而且功夫不错,有什么事都会顶力相助。”

    “那么为什么周五现在才找你?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

    “他这次找我是因为,他希望我会看在李昂的份上帮他,他并不知道我是侦探,也不知道我曾经是警察。因为出事之后他就躲了起来,对这个案子的整个过程并不是太清楚,他只知道李昂死了,同样也还不太清楚李昂的真实身份……”

    子风说得很缓慢,因为提起这件事,对他来说依然是伤痛,特别是有关李昂的部份……而他又要在一唯面前尽量表现得轻松一些。这恐怕也是之前他没跟一唯讲的原因之一,要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谈论这件事,还是很困难的。

    一唯也了解了这一点,心里的怨气早就烟消云散了,什么也没问,只是乖巧的靠在他怀里,静静的听着。

    她知道他还是在意那件事的,非常在意。

    子风继续说:“周五手上有一样东西,说是上次我们抓捕他们的时候,他趁乱从他们帮派老大陈迹星那里偷出来的……据说是价值连城的古董。在那次抓捕中,他幸运的跑掉了,因为他并不是主要头目,所以,并未引起警方的注意。他一个人跑到外地山区里躲藏了一些日子,见没什么动静才敢溜出来,那时候该抓的抓了,该判的判了,案子也已经尘埃落定了。他便寻思着将东西出手卖了,自己也能来个衣锦还乡,再说,他在原来那个黑帮本是最底层的小人物,人呢也没什么太大的野心,有了钱过正经日子,也就不用出去外面瞎混了。几经周折,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大买主,可问题是交易金额太大,他一个人不敢去,怕人家黑吃黑,又找不到可靠的人帮手,所以……才想起来找我。他是因为很佩服李昂,而听李昂的口气,我又是很值得信赖的人,加上他的确没有可以相信的人,就只好选择相信我,并且主动提出来完成交易之后我们五五分。”

    一唯抬头看着他,有些顽皮的问:“这么说,你真的是帮他走私文物去了?”

    子风淡淡一笑,说:“这还真的是。买主其实就是N城人,但周五是在香港上环嚤啰街认识的。因为香港法律允许文物买卖,而荷里活道和嚤啰街是香港最大的两条古董街,周五本没有买卖古董的门路,又不甘心随便当‘废品’卖掉,在网上查到这个信息,便凑了所有身家去那里碰运气。他没敢带东西去,只带了照片,和买主谈好价钱,约好五天后还是在原地交易。周五胆子很小,很谨慎,觉得提前几天到那里观察动静比较好,万一有个风吹草动好开溜。按他所说,要买他东西的人似乎派头不小,要吃掉他易如反掌,他很担心有去无回。”

    一唯听他讲故事,也听得紧张起来,忙问:“结果呢?”

    “结果?至少……我还活着。”

    子风打趣的说。

    一唯见他这么轻松,稍稍放下心来,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满心疑惑的问:“那——难道你真帮他把东西卖了,分了脏回来?”

第二章 巨大的馅儿饼

    子风捏着一唯的鼻子,说:“想得倒挺美啊,丫头!你知道那五五分是多少么?”

    一唯扮个鬼脸,不经意的说:“按你说他那么一个小人物都能随便偷到,能值多少钱!卖了十万八万了不起了。”

    “你还真小看这个周五了,你猜买家出的价是多少吗?”

    “多少?”

    一唯不想猜,直接问。

    子风伸出两个手指头在她眼前晃晃,算是提醒她,一唯歪着脑袋说:“二十万?”

    子风摇头。

    “二百万?”

    子风还是摇头。

    一唯迟疑的看着她,不敢置信的说:“不会是两千万吧?他偷到了什么宝贝?”

    “是西汉时期的铜饰……”

    “铜饰?还是西汉的?”

    “对。”

    “哪里来的这东西?会不会是国家保护文物?”

    一唯惊讶的说。

    子风笑着说:“真聪明,这次你猜对了,我看过那东西,暗中查了一下,应该是西汉时期墓葬里出土的文物,而且正好和几年前曾经被盗的那一批相似。”

    “被盗的?”

    “是,周五是顺手牵羊偷他老大的,而他老大又是哪里来的,并不清楚,但最初这批文物是被盗出去的。另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失窃的不止这一件,而是有相当大一批,而且同类的应该是有三件。当时这也是一桩没破的悬案,失窃的文物没有找到,盗窃犯也没找到,后来这批东西也一直没在市面上出现,所以……”

    “所以啊,你去帮他交易,既是为了保护他,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出那批失窃的文物?。”

    “算是吧。”

    子风微微点头,说:“因为这样的东西市场上并不怎么流通,一般的古董商人并不知道它的价值,也很少有人对它感兴趣,周五说的那个买家我觉得有点可疑。”

    一唯撇了下小嘴,委屈的说:“那你也不用瞒着我呀,跟我说一声,我也不至于这么担心,害人家这几天什么乱七八糟的坏事都想到了……差点去报警了。”

    “对不起!一唯。”

    子风由衷的说,接着又解释道:“最初周五并未全说出来,他只说了自己认识是李昂的小弟,让我帮他,并且要求保密,那时候我还不清楚事情倒底怎么回事,而且事关李昂……就没对你说。这些事情是我答应帮他,和他上路之后,他才跟我说的。手机也是他不让带的,说是怕关键时候暴露了我们的行踪。之后呢,又的确没机会跟你联系,我们也是昨天才回到A市,周五受了重伤,将他安排住了院,今天就赶回来见你了。”

    他叹了口气,感慨的说:“人哪,贪念最能要人命!其实他也知道这次交易很危险,可是为了那笔天文数字,甘愿去冒这个险,拉都拉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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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罗街位于香港上环,是香港售卖古董的集中地,而香港是全亚洲最大的古董交易中心,由于商业规则健全,很多国际著名拍卖行都将这里做为重要的业务基地。

    当然,这种地方多是鱼龙混杂,赝品比真品还多,所以,想在这里淘宝,需要一定的专业水平;而想要把自己手上的东西卖到好价钱,也需要一定的专业水平。

    周五并不专业,他即没认真读过几天书,对古董也是一窍不通,当然更说不清楚他的东西价值所在,甚至连它倒底是什么也说不清,而且,他又不敢把东西带在身上,只带了照片,所以,他要找到合适的买家非常困难。

    最初几天,他象无头苍蝇一样在摩罗街转了几天,也问过一些店家,但要么人家出价特别低,要么要看到实物才肯出价,或者干脆就没兴趣……他连一家有意向的买家都没找到,自己心里也犯嘀咕,难道这东西并不值钱?

    他虽然很沮丧,可也还在坚持寻找买家,因为这东西现在是他唯一可能发达的希望。而且,当时在那么危急的时候,他之所以还惦记着这东西,也是因为他曾经听他们老大陈迹星不止一次的跟人炫耀过,说这是好东西,价值连城……他不懂,他们老大不可能也不懂吧?

    功夫不负有心人,当周五再一次失望的从一家古董店出来的时候,身后跟出来一位西装笔挺的男人,这个男人表示对他手里的东西有兴趣,并且一开口就给出两千万的高价,当然,前提是东西要是真的。这对周五来说简直是天上掉下一个巨大的馅儿饼,砸得他有点晕头转向。

    两千万!!

    够他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吃香喝辣的了。

    这个价格已经大大超过了他的预料,所以,他不仅心动,还心跳!!但在心跳之余,也越发不安。

    其实子风在听他讲完之后,心里已经明白,那个买主可能根本是打算一分钱不花了。

    这种东西市场上根本就没有,可以说无市无价,这也是那些古董店老板不感兴趣的原因。就算它是真的,也有可能是无价之宝,但如果没人识货,它就一文不值。而对于一个明显不懂行的人,对方完全没必要出这么高的价,来冒这个险。如果真的想买,给个十万八万的,周五也可能卖了,大方一点给个一两百万就足以让他乐得合不拢嘴了,对方为何会出两千万?

    要么,对方是笨蛋;

    要么,对方并没打算真给,只是用这笔巨额资金让周五喜昏头脑,所以,多少都无所谓,开得越多越好,就算他再小心、再谨慎,贪念足以让他甘愿去冒这个险。

    显然,是后者。

    这周五脑子也不笨,只是这诱惑太大了,就算明知道危险,也要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去试试。

    不过为了确保安全,他还是费了不少心思。不仅找了子风来做保镖,而且自以为是的安排了整个交易过程。他们在摩罗街这几天,一直暗中观察,倒并没发现那个买家孙老板有出现,看起来也没什么可疑的人物聚集,他便决定还是一个人独自去和孙老板交易,但东西放在子风这里,等他拿到钱,再通知子风带东西过去。

    按他的想法,如果对方并不真心买,肯定不会准备这么多钱,两千万可不是小数目,而他要的是现金,所以,如果对方真的把钱给他了,就表示的确是个识货的买家,他自然也会把东西交出去,这场交易也就算成功了;如果对方是想拿到东西不给钱,就根本不会准备这么多钱,虽然他自己去很冒险,但是,对方没拿到东西,就算把他抓了也不会杀他,那时候,子风就可以想办法把他救出来。

    他也不担心子风不去救他,因为东西放在保险箱里,而保险箱的密码只有他自己知道。

    周五盘算来盘算去,认为这已经是最好的安排,是万全之策了。

    当时子风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也想看看这个周五究竟有几分几两,是真的无意中得到宝贝,并无野心的小人物,还是在扮猪吃老虎?

    因为李昂的缘故,子风最初并没过多的怀疑周五,直到周五说在事成之后要和他五五分,他这才多了个心眼。这道理和之前对买家孙老板的怀疑是一样的,就算周五再不贪心,可两千万的五五分也就是一千万!

    请一个保镖怎么也用不着一千万,周五为什么会这么大方?

    或许他是因为实在找不到人帮忙,即要不会出卖他,还要有足够的实力能救他,这个人并不好找,所以,他宁愿分一半出来求个平安;

    但更可能是,他根本就没打算给,只不过拿这笔钱诓子风来给他卖命……而他也认为子风之所以肯帮他,正是因为这笔巨款的诱惑。

    这一路上子风也有暗中观察周五,周五一直叫他风哥,对他非常客气,完全是求他帮忙的态度……但就算如此,也还不能过早的下定论。子风总觉得这件事哪里透着古怪……

第三章 逃亡

    交易的结果并不意外,周五是羊入狼口,直接被人家抓起来,而且那个孙老板比他之前想象得要狠,见他没带东西,当场就准备打死他,然后再来找子风,幸好周五被打得头晕目眩,还是及时说出保险箱的密码只有他知道,并且主动说他可以打电话叫拿东西的人过来……总算是暂时保住一条小命。

    虽然周五当着孙老板的面给子风打电话,是说钱已经拿到,让他带东西过去,不过他们之前有约好的暗号,周五连咳三声,表示他已经被抓了,意思是让子风过去救他。

    也幸好这次孙老板小看了周五,认为他是一个小角色,用不着大费周折,只带了三四个打手,而他们交易的地点又在闹市,开枪的话势必引来当地的警察,孙老板对此似乎有所顾虑,所以,子风顺利将周五救了出来。

    然后两人一路逃亡,离开香港,也没敢直接回A市,而是全国各地绕圈。孙老板似乎对这东西势在必得,一路紧追不放。

    子风心里越发疑惑,虽然他对古董也不在行,不过,象这种纯粹用来研究有历史的文物,又在市场上并不流通,根本没有高额成交的先例,孙老板为何不惜追了他们大半个国家,而且看来一定要将东西拿到手才肯罢休?难道……这东西对他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疑惑归疑惑,可这种时候忙着逃命还来不及,根本没有机会去调查。也因此他一直没跟一唯联络,一来是没什么机会,基本上他们逃到哪,孙老板的人马上就会跟过去;另外,孙老板如此不惜血本的抓他们,他也担心自己和一唯联络会给她带来危险。

    逃了将近十来天,本来就有皮外伤的周五抗不住了,终于在再一次逃跑的时候,跟不上速度,被人狠狠一刀扎进胸口。

    那是在子风带周五回A市的路上。

    逃了这么多天,子风也明白,这样下去根本逃不掉,不管到哪里对方就象嗅觉灵敏的猎狗一样,马上能追踪而至,不把他们抓到不罢休……一直逃下去别说周五抗不住,时间久了,子风也总有疏忽的时候,难保不被他们抓到。

    而A市毕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躲起来也方便,另外,也可以找李瑞他们调查一下,这帮人倒底什么来头,和那些铜饰可能会有什么关联,必要的时候还有人相助。

    周五受了重伤更是没法再逃,子风咬咬牙雇了架直升机直接带他回到A市,住进医院。

    子风之前也料到交易不会那么顺利,所以,去的时候就化了妆,装扮成一个长着胳腮胡子的中年男人,回到A市简单的修改一下,去了胡子和假发,扮成一斯文的中年男人……加上周五伤得很重,手术后还在重症监护病房,所以,对方一时半刻应该还找不到。

    直到夜里,他才完全恢复成原来的模样,还没来得及联络头儿和一唯,刚好遇到沈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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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想到沈博现在的样子,子风忍不住叹口气。

    一唯忙问:“沈博?他怎么了?最近一直惦记着你的事,我也没怎么过问了,不过好象瑞切儿有打电话跟我说,沈博没事了呀!”

    子风摸摸她的头,黯然的说:“的确,头儿他们已经放弃对沈博的调查了,可是……如果不是我亲眼看到,我也不会相信。那东西对沈博的诱惑会那么大,以至于……”

    “倒底怎么了?”

    “可能一边是极强的诱惑,一边是理智的克制……这小子承受不了,精神分裂了。”

    子风再次叹口气,简短的说:“周五住在仁爱医院,当天晚上我看到沈博半夜去住院部巡视,就多了个心眼儿,暗中跟着他……最后,当场抓到他。”

    “你的意思是……前面那个案子,是他做的?”

    “是,又不是!”

    子风解释说:“确切的说,应该是沈博潜意识里分裂出来的那个人做的,而那个人自以为是良希文……后来,当他知道自己不是良希文的时候,受到很大打击,精神崩溃了,沈博现在……住在宁静医院。”

    “宁静医院?”

    一唯惊讶的睁大眼睛,这是之前宁思琪住过的精神病医院,这么说……:“沈博精神出问题了?”

    “是……希望他能挺过来。”

    子风点点头,又安慰的说:“有瑞切儿照顾他,应该没事的,你放心。”

    一唯喃喃的说:“怎么会这样……”

    子风拍拍她的头,说:“你有空多去看看他,我可能要等周五的事情了结之后才方便去,这件事也很棘手,我这次回来就是当面跟你讲清楚,免得你担心。一会就要走了,而且可能还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回来……”

    一唯拉着他的手,央求的说:“大风!有什么事情我也可以帮忙的,不要总是怕连累我。”

    子风笑着说:“现在有头儿他们帮忙,你放心,应该不会有事的。我是怕分不过身来保护你,万一对方知道你的存在,拿你来要胁我,那我不是要束手就擒了?”

    一唯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你说周五受了很重的伤对不对?”

    “是。”

    “那不如这样,我呢,就乔装成你请去照顾他的看护不就行了?有什么事我也可以最先知道,相信他们也不会找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看护的麻烦吧?”

    “可万一他们找到那里,误伤了你……”

    “放心吧,我这么机灵。”

    一唯拍拍胸脯,顽皮的说,见子风不太愿意的样子,忙又补充:“而且请我做看护,你应该最放心才对,第一你不用担心我泄露你们的秘密,第二,万一有什么事,起码我可以通风报信什么的。”

    子风还是不松口,她又嘟着嘴巴,委屈的说:“你是不知道一个人干等着的滋味,什么都不知道,就什么糟糕的可能都会想到,担心这个又担心那个……这样的日子简直是种煎熬,就算不会被人打死,也会少活好多年……再说,我的演技你也见识过的啦,不会有事的,真的,大风!我保证乖乖的做看护,别的事情都不插手,怎么样?对了,我就是你最后的一颗棋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出面……”

    子风无奈的摇摇头,说:“好吧。不过……”

    “好了,没问题的,你放心好了,稍等一会,我去换身衣服,还好阿姨还有不少衣服在这,我可以借来用用!!”

    一唯连蹦带跳的冲进一楼原来专门给保姆准备的房间,自己乔装打扮去了。

    子风看她兴奋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这丫头也算是跟他一起锻炼过来了,本身就有些冒险精神,跟他出生入死了几回,现在是完全不知道什么叫“怕”了。

第四章 永远的伤痛

    让一唯去照顾周五,虽然的确有些好处,但子风始终不太放心,毕竟一唯现在只是个娇滴滴的小女生,不会武功,以前那种特殊的力量也没有了,真有危险她无法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是让她撤底伪装起来,别暴露身份,就算对方找到周五,也不会留意她。

    所以,一唯去换衣服的时候,子风也在忙碌的准备着。

    就算换上阿姨最旧的衣服,一唯还是一唯,年轻漂亮还大气,双手纤细娇嫩,那一张脸蛋可是吹弹可破,怎么看都是一副娇滴滴的模样,一点也不象从事这那种又脏又累的体力劳动者,所以,子风拿出之前备用的专用化妆品,根据一唯的脸形稍事修饰一下。

    等一唯换好衣服出来,他让一唯坐下闭上眼睛,片刻之后,当一唯再次睁开眼睛,对着镜子一照,吓了自己一跳。

    除了那头乌黑的头发还在,其他的都已经变了形,娇嫩的脸蛋变得微黄略显粗糙,额头上、眼角和嘴角边都有浅浅的皱纹,脸上还没来由得多出许多斑点,连手上也涂上了特制的蜡,皮肤变得又黄又粗糙……再配上她自己刚才从阿姨房间翻出来的旧棉衣,还真象一个吃苦耐劳的中年大妈。

    一唯撇着嘴巴,说:“一定要这样子吗?又老又丑,我妈妈估计都不认识我了!!”

    子风满意的打量着她,笑嘻嘻的说:“越丑越不象你,你才越安全。对了,还缺一顶假发,你这头发太顺太滑了……”

    说着他又翻出一顶有些毛糙的假发,给一唯带上,齐耳的短发,发质比较差,这才和她这身装扮相配。

    这些东西是以前就有准备的,子风有一个专用的化妆盒,虽然并不经常用到,但总会将必要的材料准备齐全以备不时之须,之前和周五去香港的时候,他就有带去。

    给一唯变身完毕,简单的收拾一下,他们两也要赶紧回去医院,毕竟现在周五完全没有自卫能力,虽然他现在的病房一般人不允许进入,但那些追杀他们的可不是一般人,万一被他们找到,就麻烦了。

    去医院的路上,一唯还在考虑如何让自己的表情、眼神都更象一个中年女人,对着镜子不停的做表情,逗得子风一边开车一边笑。

    忽然,一唯问:“大风,你确定那个周五没有说谎吗?”

    子风反问:“怎么了?”

    一唯皱着眉头,说:“你说那件古董的商业价值并不高,对不对?”

    “嗯,至少不是什么炙手可热的宝物,也不是什么很有名的宝物……市面上几乎没有过高价成交的先例,如果想卖高价,除非事先进行大肆宣扬炒作,但问题是,这东西是偷出来的文物,在国内高调炒作然后买卖基本上行不通。”

    “所以说啊,那个什么孙老板为什么会对你们这么穷追不舍?他并没有很高的利润,而雇这些人来追杀你们倒是一笔不小的成本!”

    “是啊,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已经请头儿去帮忙查查那帮人的来历了,怎么,你怀疑是周五和他们本身有什么瓜葛?”

    “说不定……他们追杀你们,并不是为了东西,而是……为了人呢?”

    一唯猜测道。

    子风笑笑,说:“你的意思是,周五和孙老板之间有仇恨,所以,才不惜一切代价追杀他?”

    一唯点头:“这样比较说得通吧?”

    “嗯,也有这种可能性。在之前逃亡的路上,我也再三问过周五,他一直很无辜的样子,说以前不认识孙老板,也不知道这东西会引起孙老板这么大动作……不过,周五这个人说得话是真是假现在还不能判断,我也有拜托头儿一并帮忙查查周五的底细,看看他之前有没有说谎。”

    子风沉吟片刻,接着说:“虽然不确定周五有没有说谎,不过,他的确是认识李昂,而且关系应该还非同一般。”

    一唯有些意外的问:“他有证据?”

    “是……他来找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给我了。”

    子风微微点头,神色有些黯然:“那是以前警院毕业的时候,我和李昂拍得合影,应该是李昂剪下来放在一个项链坠子里。周五来找我的时候,就是拿那个坠子当信物,他说是李昂给他的,李昂交待他有需要来找我的时候,拿那个出来我就会相信他。”

    他说着,腾出一手来,从外套内则口袋掏出一样东西,交给一唯。

    那是一个银制的圆形链坠,打开里面是非常微小的镜框,照片上的子风和李昂脑袋靠在一起,笑容灿烂……

    默默的看着这张照片,一唯心里微微作痛。

    她知道,这对子风来说意味着什么,无疑是将他努力掩盖起来的伤口再次撕裂。

    为什么李昂会将这东西交给周五?而且交待他,自己有危险的时候,让他来找子风?

    “大风……”

    一唯将它合起来,小心的交还给子风,握着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想要说些什么来安慰子风,但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

    子风将它收好,拍拍她的小手,沉默半响,黯然的说:“只可惜……我并没有帮到他。”

    当年的李昂倒底为何会判到黑帮?

    这个问题不仅是子风,也是所有警队的人包括李瑞在内,都很在意,又很想不通的事。表面上看起来,是因为那个女孩子,为了爱情,这也是唯一的答案。可这个答案并不怎么具有说服力,其实大家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怀疑。

    只是,当年被派去卧底的只有李昂一人,而他又来不及说话,更来不及辩解,就死了……

    这是伊子风心底永远的痛!

    当周五带着李昂的东西来找他的时候,他才知道,李昂有这样的安排……而这更说明李昂一直把他伊子风当成最要好、最可靠的朋友,是可以在危难时刻托付性命的朋友,可是……他伊子风做了什么?

    他亲手开枪打死了李昂!!

    连一个辩白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当时是非常时刻,已经被警方包围,但黑帮的人依然拼死顽抗,而且火力很强,双方属于激战中,见到敌人第一反应自然是开枪命中要害,何况李昂看到他也是抬手就开枪,并没有住手……真的是情非得已,他无需自责。

    但理智是一回事,情感是另一回事。

    他亲手打死了视他为知己、亲如兄弟的人,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不管再过多少年,都无法忘记。

    何况,这个人还曾经希望自己在危难的时候,能得到他的帮助……

    “只可惜……我并没有帮到他!”

    这个念头,很可能还会长久的折磨着子风的心。

    而他这种无法估量的悔恨,也是当初毅然选择帮周五的原因。

第六章 “破铜烂铁”的意义(2)

    周五的伤的确很严重,有一刀离心脏只有0.3毫米,因为凶器是刀而不是匕首,所以伤口很宽、刺得也很深;另外还有一刀从背后砍到他身上,刀伤以45度角横跨他整个背部……再加上为了赶回A市,拖延了一点时间,所以,虽然医生已经给他做完手术,但还没完全脱离生命危险,伤口也随时有可能恶化,的确需要24小时有人守着。

    子风出去找何俊谈话,一唯一个人在病房里,百无聊奈的情况下,索性坐在床边,撑着下巴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虚弱的病人。大约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很瘦,瘦到给人一种尖嘴猴腮的感觉,皮肤偏黑,染了一头相当高调的金发,耳朵上还打了好几个耳洞,躺着看不出身高,还在昏迷中也看不到他的眼神,不过他这一身打扮真的就是那种街头小混混之流,看起来的确不象是很有心机,城府很深的人,也很难相信他能做什么大生意、大买卖。

    她之前怀疑周五是在说谎骗子风,可是,真的看到周五以后,又无法把眼前这样一个人和之前所想的那个人吻合起来。

    也就是说,这个周五不像是能把子风也骗倒的人。

    可如果他没有说谎的话,那个孙老板为什么会对他们穷追不舍?

    另外还有两点,一唯心里也有些怀疑。

    那块铜饰牌如果是他们以前的老大认为很贵重的东西,他周五一个小小的喽啰,会有那么容易顺手牵羊就给“牵”出来吗?就算是当时被警方包围,有些混乱,但一般人越在这种时候,越是会把自己认为重要的东西带在身边吧?

    如果这么容易就被他偷出来,的确有点说不过去。

    而且,他还能混过当时包围着他们的警察,在大部分人都被抓的情况下,独独他自己逃脱?

    这怎么看都有点太悬了,除非他真有老天保佑。

    那一次的抓捕行动一唯也有所耳闻,警方布置了半年多,虽然当时时机还不完全成熟,但因为李昂长时间不再和警方联络,为防万一,头头们才决定马上行动,几乎出动了所有的警力,将那个贩毒集团的老窝重重包围……夸张点说,就是一只兔子跑出去也会被当场击毙……

    周五是怎么逃出来的?

    一唯一直看着昏迷中的周五,努力想把脑海中这些信息理顺,可是,这并不容易。虽然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周五没骗人,要么周五在骗人,可就这二选一的选择题……并不那么容易得到答案。

    她也想看看那个孙老板不惜一路追杀子风和周五,想要得到的东西。

    按子风之前的说法,应该是在一个保险箱里,不过一唯用目光将整个病房搜索了一遍,并没发现类似于保险箱的东西存在,那么那东西很可能并不在这里。

    她轻轻叹口气,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周五要是就这么死了,还真是为财而死,年纪轻轻的,就为了那块破铜烂铁送了命……

    子风明明说那东西并不怎么值钱,孙老板却不惜将他们杀死也要得到……这中间应该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的吧。

    乌桓?

    子风说那东西是属于西汉时期,一个叫乌桓的部落里的东西,就一块铜饰牌,不过上面都有“骑士出猎”的图案。

    一唯对“乌桓”这个词相当陌生,在此之前,她完全没听说过。

    那是怎样的一个部落?

    她后悔没有将笔记本电脑带来,不然可以现在上网查查资料。

    不过,一个护工工作的时候还随身带着笔记本电脑,这似乎也有点说不过去。

    就在她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子风轻轻推门进来了。

    “怎么样?”

    一唯忙迎过来,小声问。

    子风摇摇头,故作轻松的说:“看来要孤军作战了。”

    “什么意思?难道大叔他们不能插手?”

    “是啊,为了某些原因,他们现在不方便插手这个案子,所以……万一对方找过来,我只能带着他继续逃。”

    子风看了看周五,微微皱眉,以周五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宜再继续逃亡,那样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本来以为回到A市,联络到头儿他们,至少可以得到一些保护,让周五的伤势好起来再说……可是,现在看来,他还是得自己想办法了。

    “只希望那些人不要太早找到这里。”

    子风喃喃的说,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现在做大妈装扮的一唯,沉吟片刻,说:“计划可能要改变一下,他们总有一天找过来,这里的确很危险,警方又不能出动力量保护,一唯,你不能待在这里,我看你还是悄悄回去吧。记下我现在的电话号码,以前那个暂时不用了,你也帮忙查查那东西的来历,或者它代表什么特殊的意义,我想,那个孙老板不会无缘无故的追杀我们,肯定有什么原因。何俊也说帮忙去查,但是他毕竟还有别的事……你如果查到就打这个电话告诉我。”

    他一边说一边拿过一唯的电话,将他现在的电话保存进去。

    一唯想想也对,如果大叔他们不能出面帮忙,那子风又要照顾周五,又要保护她,很可能无法兼顾,如果能早点查出那个孙老板为什么追杀子风他们,应该也可以早点想到对策……所以,她这次倒是真的很听话,没再坚持要和子风一起,而是乖乖点头说:“好的,不过那东西在哪里?至少给我看看,最好有图片,查得时候也好对照。”

    子风拿出几张照片,说:“东西我们没带在身上,其实到现在还存在香港的一家银行,这里是之前周五用过的照片……”

    他将照片递给一唯,回头看了看周五,说:“这小子,总以为对方拿不到东西,就不会杀他,所以一直没敢把东西带在身边……他没想到对方即使拿不到东西,也真的会要他的命。”

    从周五身上那些伤也完全可以看出,对方并没有一定要活捉他的意思……这也是一个疑点。如果对方真的是冲着东西来的,那么周五应该想得很对,至少东西没到手之前,对方不会要他的命,可是现在看来,对方拿不到东西,似乎杀了他也可以?

    一唯拉着子风的手,叮嘱道:“你也要小心一点,万一……”

    “没事。”

    子风拍拍她的手,安慰的说:“头儿他们虽然不能直接出面,但真要危急的时候,只要我拖延一会,他也会想办法救急的。”

    “那就最好……你一个人我还放心一点,可要带着周五……”

    一唯没有说下去,这是很明显的事,子风自己也清楚,带着半死不活的周五一起逃,危险系数翻了无数倍,但是对方已经不惜要杀死周五,他也不能扔下不管,现在他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现在他最想知道的就是,倒底是什么引来对方的追杀?真的只是那块破铜烂铁吗?

    或者,是象一唯之前怀疑的那样,孙兴根本就是在追杀周五这个人,而并不是为了东西?

第七章 “破铜烂铁”的意义(3)

    一唯按子风的嘱咐,悄悄返回自己家中,将伪装的道具一一收拾好,以备下次需要的时候用。然后拿着那几张不同角度的照片,看了又看,以她的眼光,真看不出这东西有什么稀奇之处,值得那个孙老板如此兴师动众的追杀周五和子风。

    这几张照片是从不同角度拍摄的,正反两面都有,以一块醒目的大红布做背景,中间放着一块看起来的确很破旧的铜饰牌,长约11厘米,宽约5厘米,因为经过专业的清洗(最初是考古队挖掘出来处理好,然后被盗的),上面的纹路很清晰,正面是两个骑士按辔徐行的场面,虽然没有疾驰射猎,但骑士的英姿自然可见;而另一面是战士骑马执剑,手抓俘虏,还有一犬扑在俘虏身上咬的场面,同样雕刻精细、栩栩如生。

    一唯很仔细的看了几遍,努力将它的样子牢牢记在脑海里,必要的时候需要去图书馆、古董店,甚至是考古研究中心咨询。而子风一再叮嘱她,不要带着照片到处跑,因为孙老板那伙人无处不在,万一让他们碰上就麻烦大了。

    当然,最方便的还是在网上查询,一唯打开电脑输出一些相关的字,如:乌桓、铜饰牌等等,这是子风之前查到的信息,他认为这东西就是前些年出土的乌桓铜饰牌……但是,搜出来的结果有介绍乌桓这个部落历史的文章,也有某地挖掘出相关文物的报道,就是没有对这个铜饰牌详细的介绍。

    只有一点,所有相关报道都说当时一起出土的,有着“骑士出猎”图案的铜饰牌,一共有三个,而周五这里只有一个。

    他这个倒底是真是假呢?

    一唯觉得首先要去把这个问题弄清楚。虽然以孙老板的行为来看,应该偏真,如果不是真的,他不会这么大动作的追杀周五他们,不过,孙老板也只是看了照片,子风也说了,这孙老板是一军火贩子,对古董也未必在行。

    所以,一唯觉得有必要找专业人士来看看,万一是假的,那问题就很简单了,直接告诉孙老板这不是他要的东西,不就行了?

    虽然她这么想未免有些天真,但也有些道理。

    只要孙兴不是疯狗,就不会死咬着拿着假东西的周五不放吧?

    不管什么方法也好,现在最重要的是最好能阻止孙老板的人继续追杀周五,因为周五的情况实在不宜继续逃亡……

    一唯开始搜肠刮肚的想要在以往认识的人中,找出一个和考古有关的……怎么说也是找熟人咨询会方便点吧?

    可是想来想去,还真没有一个跟考古有关的。

    怎么办?

    找谁来咨询才可靠呢?而且她还只能提供照片,没有实物……真假能辩出来吗?

    如果仅凭照片就能判定真假的人,对这东西和相关历史一定有相当的研究,那么也应该会知道和它相关的故事。

    想到这里,一唯更加坚定了调查方向。

    那就是,得找个可靠的专业人士咨询,问题是,上哪去找这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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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风坐在病房里闭目养神,一来他需要养精蓄锐,在这难得安定的时间里,好好调整一下,之前连日的奔波逃亡,他也不是铁打的自然会感觉疲累,他现在要趁那伙人还没找到之前,把精神养到最佳状态。

    但是就算是闭着眼睛,身体轻松的靠在椅背上,他的神经也不可能真的放松,还是时刻倾听着门外的一切动静,稍有异动整个人就会警觉起来。

    他知道那些人找到这里,是迟早的事,他只希望能稍微迟一点。

    原本以为回到A市会安全一点,必要时还能报警让头儿他们把对方抓起来,不说别的,谋杀总是一项大罪吧?

    估计孙老板也是觉得周五手里的古董是偷来的,不敢报警,但是在性命攸关的时候,子风是完全有把握说服周五向头儿自首的。

    可万万没想到,对方正是头儿他们在暗中布控,不适宜现在就动的人!

    而更要命的是,连面前这个奄奄一息、看起来很简单的周五,现在也是来历不明……

    子风搭上性命的帮他、保护他,可他倒底是敌是友……现在却越来越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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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唯思来想去,最初出土的地方离A市有点远,为了稳妥起见,她觉得还是就近找官方机构咨询比较好。

    哪些机构合适呢?

    在网上随便一搜才发现,光社科院考古研究所下属的工作室都五花八门,什么史前考古研究室、夏商周考古研究室、汉唐考古研究室等等,而另外还有各种考古研究中心……子风说这个是乌桓部落的东西,乌桓是西汉时期的……

    所以,最后一唯决定去找汉唐考古研究室问问。

    决定了,她就马上行动。

    临出门前,还是决定将照片带着,反正放在包包里,不到必要的时候不会拿出来给别人看。

    几经打听,她终于找到这家考古研究室的所在,并且也找到了相关负责人,她还给自己编了一个考古系学生的身份,说自己在准备毕业论文,对乌桓这个部落特别有兴趣,也听说了之前有相关墓葬被盗的事,所以,特地来请教请教……

    负责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带着眼镜,不苟言笑,很官方的说:“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提供面对学生的咨询服务,何况,这位同学……我看你连自己的论文想写什么都还没搞清楚。”

    一唯忙随口胡掐:“啊,这个这个……我就是想写……乌桓部落那时候的社会经济发展状况……特别是手工业……据说出土的文物里面,有不少马具、饰牌、牛牙、马牙之类的东西,做工雕刻都相当精细……”

    说到这里,她有些小心的问:“上次被盗的文物里面,还有三块图案很特别的铜饰牌,是吗?”

    负责人微微眯起眼睛,警觉反问:“你为什么对失窃的那些文物特别感兴趣?要知道,光相关墓葬就发现了60多个,出土的文物数以万计,而你说的……只是其中极其微小的一部分。”

    一唯看着面前这个明显不太好糊弄的男人,暗自咬了咬牙,低声说:“如果,我说我捡到了相关的东西,您信吗?”

    镜片后面的眼睛眯得更小了,男人沉吟着问:“那是被盗走的,而且据我所知,以后就没有在市面上出现过,你……捡到了什么?”

第八章 “破铜烂铁”的意义(4)

    一唯找到的这个负责人姓刘,是这个研究室的副主任,对于当年文物被盗一案,他也有相当的了解,最后案子一直没破,不仅是警方也是考古界的一个心结。

    所以,当一唯说她捡到相关东西的时候,他自然会关注起来。

    “我……”

    面对刘主任的询问,一唯脑海里飞速的权衡着,可以不可以拿照片出来给他看?

    如果想从他这里得到些信息,看来得需要有说服力的东西,比如古董的照片;但是,拿出来给他看,他必然会问从哪里来的,东西现在在哪里……就算一唯不提周五和孙老板的恩怨,单就这东西是失窃的文物,就够她受的了……

    考虑再三,她谨慎的说:“我只是捡到几张照片。”

    刘主任追问:“照片?什么照片?”

    “就是,无意中捡到的,我看很像是之前失窃的那些东西中的一样,所以,就来问问……因为我的确是对乌桓的文化比较感兴趣……”

    “照片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您看。”

    一唯迅速从包里取出照片,递过去。

    反正她一口咬定这些照片是捡的,不知道实物在哪里,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刘主任接过照片,很仔细的一一端详着,片刻后,又慎重的问:“这些照片你真是捡来的?”

    “真的。”

    “在哪里捡的?”

    “呃,这是前不久我出去玩的时候,在另一个城市捡到的,就在车站,当时好象是有人掉下来的,但是因为人多,没看清是谁……等我捡起来就更找不到人了……”

    一唯继续发挥她编故事的本事,末了又不好意思的说:“我一眼就看着觉得眼熟,因为之前在考古杂志上看到过相似的图片,再加上找不到失主,所以……就据为己有了。我想请教一下,照片上的东西是不是真品?”

    “很难说……仅凭照片是无法判断的,看到实物才知道。”

    刘主任凝重的皱起眉头,透过厚厚的镜片看了看一唯,说:“因为和一启被盗的文物有关,这照片我想你不能自己留着,暂切放在我这里,我会交给警方,也许能得到那些盗窃文物的犯罪分子的线索……”

    “这个……”

    一唯显得有些不舍的样子,肯求的说:“您就当没看到好了,再说也不一定是真的,拜托您还给我吧,好不好?”

    刘主任很肯定的摇头,说:“不行,本来还要带你去警局录口供的,但是看你也不象是犯罪分子,年纪轻轻也不想为难你,你走吧。”

    他说着伸出右手,向办公室外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的意思很明白,要么,你现在乖乖的离开,要么跟他去警局录口供,那么有可能会被当做为嫌疑人调查……一般普通的女孩子,当然会吓得选择乖乖离开……

    可惜一唯并不是普通女孩子,并没有被这种暗示吓着,只不过她也不想去警局。

    她咬着唇委屈的快掉下眼泪来,说:“老师、前辈(因为她自称是考古系的学生,所以如此称呼)您怎么可以这样?我是相信您才拿出来给您看的……就几张照片而已,又不是真的文物,留给我做个纪念也好呀!我最近真的很迷乌桓的东西……求您了,老师!”

    刘主任推了推镜框,一本正经的说:“这是破案的重要线索,怎么能给你做纪念呢?你这孩子……快走吧,不然我真的要通知警察了。”

    “那么!”

    一唯撇着小嘴,很“绝望”的看着已经被他拿在手里的照片,央求道:“要不,老师您给我讲讲有关这东西的故事吧?就当给我一点小小的补偿,好不好?我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东西……您就这么给我收走了……我……”

    眼见她的泪珠儿真的快掉下来了,刘主任很无奈的叹口气,说:“好吧,我就给你讲讲,你呀,可别在我这哭,给人家看到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一唯忙擦擦眼睛,破泣为笑,乖巧的说:“那您就说说这东西是什么?有代表什么重要的意义吗?那些人为什么那么多东西都不偷,要偷它呢?”

    刘主任思纣着说:“其实要说它有什么特别的意义,还真说不准,毕竟是两千多年前的事了,而且乌桓这个部落,在东汉末年远迁辽东地区以外,从此以后,就逐渐在历史上消失了,有记载的东西也不多。我记得相同的饰牌当时出土的有三件,照片上的应该是其中一件……不对,也有可能是三件分别拍的,因为三件几乎完全一模一样,光照片无法分辨出来。盗贼就算要卖,也应该是三件一起卖,没有理由让它们分开。”

    “这三件东西很重要吗?”

    “虽然当时我们还没弄清它是否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不过,出土的众多乌桓文物中,这三个是最特别的,不管从雕刻技巧或是图案样式上来看,都比较少有。想必,当时应该是乌桓贵族所有,不是大人,就是小帅。(注:乌桓部落首领称大人,邑落首领为小帅,地位仅次于大人。)”

    “原来是这样……”

    一唯若有所悟的样子,天真的说:“这么说,有可能是贵族的象征?”

    刘主任不置可否的笑笑,说:“我可没这么说,这只是你的猜测。乌桓出土的墓葬中的确有不少工艺品,都相当精致,他们虽然是以蓄牧业和狩猎为主,不过,当时手工业也应该已经相当发达……我们这里并不主研乌桓,你如果真有兴趣完成你的论文,你应该去当年乌桓的所在地看看,大部分文物是从那里出土的,当地也还有一些有关的传说。”

    说到这里,他已经站起来,再次下了逐客令:“小姑娘,我看,故事就讲到这里吧,我也还有事情要做……希望警方能尽快破案,追回被盗的文物。”

    看来,他的意思是马上要通知警察,一唯知道再问不出什么具体的东西来,也识趣的站起来,微微鞠一躬,说:“好吧,那谢谢您了!照片……”

    她再次看了看他手上的照片,无比不舍的说:“要是到时候破了案,我能拿回来吗?”

    刘主任被她娇憨的样子逗乐了,笑着说:“这东西并不是你的,只是你捡的,捡来的东西要交公,你小学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吗?”

    一唯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头,告辞开溜了。

    其实照片她当然早就做好备份了,刚才只是为了顺理成章的,要求那个刘主任多说点相关的信息,才装出念念不舍的样子。

    可是看来,这个刘主任所知也并不多。

    所有信息加起来,只是表示这个铜饰牌有可能是当时贵族的东西。

    这对那个姓孙的人有什么用处呢?

    一唯忽然眼睛一亮……难道,那个孙老板是乌桓的后人?

    所有资料上都只是说乌桓后来淡出历史,但历史没有记载,并不表示就灭绝了呀!

    何况当时的乌桓人也有很多被汉化的……

第九章 追踪者(1)

    如果孙老板是乌桓的后人,他要回这些东西的用意何在?

    为什么要如此兴师动众、不惜代价的追回?

    就算两千多年前,它是贵族的象征或标识,可是现在……它只是一个普通的文物,而且是并没有太多商业价值的文物,而已。

    犯得上吗?

    从考古研究室出来,一唯没有急着坐车,而是一边沿着街道慢慢往前走,一边考虑……或者……真的要去乌桓人当年所在的地方看看?

    也许能发现一些连考古业界都不知道的秘密也说不定,刚才刘主任也有提到,说当地有些相关的传说。

    对了,传说。

    传说虽然大多是民间一些捕风捉影甚至是根本没影儿的事,而且口口相传,没有什么真实性可言。

    但有时候这些传说也能提供一些官方所不知道的线索,也许会有相关的传说,能查出来这块铜饰倒底代表着什么?

    去是恨不得马上就飞去,只是现在没有子风在身边,要一个人长途跋涉,一唯心里多少有些没底。现在子风自己处于最危险的位置,分身无术,她不得不考虑周详些,别到时候帮不上忙,反而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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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躺在医院里的周五醒了,而且意识清楚,见到子风忙虚弱的问:“风哥,这是在哪?”

    子风一边帮他按铃叫医生,一边说:“这是在医院,你醒了就好,先别动,等医生来帮你检查一下。”

    “好的,风哥,谢谢!谢谢!小弟的命是你救的……以后小弟这条命也是你的……咳咳……”

    他有些激动的想表达心中的感激,一口气没接上来,咳嗽起来。

    子风沉默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先别说这些,你的伤很重……”

    门外很快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他忙说:“医生来了,先检查一下再说。”

    医生给周五做了一些常规的检查,说:“没事了,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他这种伤,就怕人醒不过来,一般醒了就好。”

    他又掉头问子风:“如果想换到普通病房也可以,继续留在这观察几天也行,你们看……”

    毕竟重症病房的费用要比普通病房高很多,所以,他才有此一问。

    但是普通病房人多嘴杂,更容易被对方找到,所以,子风说:“要不,先观察几天吧,他的伤也还很重,需要好好休息,普通病房太吵。”

    医生点点头,说:“那也好,有什么情况随时叫我们。”

    子风又说:“医生,只要能尽快让他恢复,多贵的药水都没关系。”

    医生一本正经的说:“伤得这么重,肯定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钱也不是万能的。”

    见医生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子风忙陪笑,说:“是,是,是我太心急了。”

    “你是他哥哥?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这种事急不来,我会适当配些进口的营养药水给他,增强他的抵抗力和自愈能力,这样伤口可能会好的快一点。”

    “好的,谢谢您了!”

    子风送走医生,关上病房的门,这才转身走到周五床前,俯下身子盯着他的眼睛,缓缓问:“老实说,你倒底是什么人?那东西倒底有什么用?”

    周五见子风怀疑他,不由急了:“风哥,我没说谎,我叫周程,排行老五,所以别人都叫我周五,千真万确!千真万确啊!”

    “那我问你,你跟了李昂多久?”

    “昂哥……我,我跟了他很久了……大概……大概有一年多吧……”

    “你继续编。”

    子风直起身子,径自走到窗前,不再看他一眼。

    他心里已经很清楚,面前这个看起来简单的周五,的的确确在说谎,李昂被派去做卧底不过半年时间,周五怎么可能跟了他一年多?是自己以前太过大意了,听到李昂的名字,又看到自己和李昂的合影,就相信了这小子!

    周五躺在那里稍稍动一下就疼得龇牙咧嘴,可是见子风不再相信他,急得什么似的,忙说:“风哥,风哥,哥,亲哥啊,你可一定要相信我啊!现在除了你,再没人可以帮我了!”

    子风背对着他,头也不回的说:“要我帮你,你就得说实话!你从哪得到那东西?那东西又有什么用?为什么姓孙的一直追着你不放?你要不老实……”

    他转过身来,看着周五,面无表情的说:“信不信我把你扔这,不出一个礼拜,肯定可以来给你收尸。”

    周五本来就还很虚弱,被他这一吓,脸色更加苍白,额上冒出了冷汗,哭丧着脸说:“我……我真的不知道。要知道会惹这么大的祸,我就不拿了……风哥,我是骗了你,我不是人!!可我也是怕你不肯帮我……还有……我做了一件错事,怕你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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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唯一个人在街上走着,想着心事,忽然人类的第六感告诉她有危险。她忙假装不经意的站住,似乎是走累了,想找个地方坐车,这回头一张望,居然发现她身后不远处有两个可疑的人……

    因为这条街并不是很繁华的主干道,这时候也不是上下班时间,所以,街上行人并不多,她身后有哪几个人,一目了然。

    一对老夫妻推着婴儿车,从容的在冬日的阳光下散步;还有一对小情侣模样的人,说说笑笑打打闹闹,走得挺快,在一唯站住的时候,就走到她前面去了……这几个人都挺正常,可是另外两个男人就比较可疑。

    其中一个拿了一份报纸边走边看,摊开的报纸挡住了整个脸部,这样子实在不太正常,就不怕撞了车或人?还有一个男人似乎也在找着什么,一唯站住回头的时候,他刚好也停住了回过头去张望……

    难道自己被跟踪?

    她有些疑惑,她出来之后只去了刚才那个考古研究室,也只跟那个刘主任交谈过,什么人会跟踪她?

    或者是自己太草木皆兵了吧?

    她不动声色的走到街边,准备拦出租,自然也留意着身后那两个人。

    拿报纸看的人并没有停留,一边看着一边走过去了,她悄悄松口气,看来不过是个“书呆子”而已;

    但是,另外一个男人居然也站到街边来,似乎正好也要打车……

    一唯一边无所顾忌的回头张望,看看是否有空的出租车经过,也顺便看了看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要么低着脑袋,要么也专注的回头看车。以现在的情况,即使有空的出租车来,也应该是那个男人先上车,明显他是插在了一唯前面,一唯似乎对此并不介意,反正也没什么急事,很悠闲的等待着。

    那个男人倒似乎介意起这件事来,继续缓慢的走了一段,停下等车。

    这时候,就变成一唯先上车了。

    如果是平时,谁也不会去注意这些细节,但此时,一唯身体里每个细胞都已经警觉起来……

    真的是跟踪她吗?

    车来了,她来不及想更多,心一横,先上了车再说。

    等她上了车,再回头时,那个男人还站在街边……

    出租车司机问:“小姑娘,去哪?”

    一唯想了想,说:“您先往前开,我先问问朋友,一会告诉您地址。”

    “不出市区吧?”

    “不出,呃,就是某个大学,我看看……或者您知道地址,我就不用问了。”

    一唯想了想,报出一个学校的名字,司机得意的说:“当然知道,跑了十几年了,这座城市哪条小街小巷的我不熟啊。不用问了,保证给你送到。”

    “好的,那谢了。”

    一唯笑容可掬的说,等她再回头时,街边的男人已经不见了,而她身后并没有出租车……

第十章 追踪者(2)

    一唯回头仔细的找了一遍,的确没有出租车,也不见那个男人……这说明什么?

    那个男人已经走了,而且不是坐得出租车,巧就巧在,她刚上车,他的车就到了。

    巧合?

    一唯很庆幸自己并没有直接回家,不管是巧合,还是真的跟踪她,反正她现在去的正是一所有考古系的学校,和她之前在刘主任那里说的身份吻合。

    如果真的有人跟踪她,她就不得不怀疑刘主任,虽然以他的身份,本应不会做这种事……但他是唯一一个和她交谈过的人。

    一唯在心里盘算着,大不了自己在那所大学转一圈,确定那个男人并没有尾随之后,再回家,就算一切只是巧合,那个人并不是跟踪她的,也无妨,毕竟安全事大,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就在她打定主意心里略微轻松下来的时候,不经意间回头,居然再次看到了那个男人。他坐在一辆黑色奥迪的后座上,就跟在她的出租车后面,而此时,出租车已经转了几次弯了……总不成,巧之又巧,他正好和她同路吧?而且那辆车的副驾位置上空着,而那个男人却坐在后座上,这也不太合常理,除非,他是不想被人看到。

    一唯现在心里已经有八成把握,自己是被这个并不高明的家伙跟踪了。

    或许不是对方不高明,只是小看了她……

    现在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在车上反正也没事,她一面从后视镜里留意后面那辆车,一边仔细回想着自己和刘主任谈话的情景。想来想去,也并没看出他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只有一件事值得留意,那就是刘主任扣留了那些照片,但他的说法也并无不妥。的确,如果照片是盗窃嫌疑人,或者是和被盗文物有关的人无意中掉下来的,那么凭上面的指纹,极有可能查到一些线索,继而有可能侦破这启悬案。所以,他要留下照片交给警方,是无可厚非的,也是正确。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刘主任有没有将照片交给警方?

    之前一唯对这一点是没有怀疑的,但是现在事情有变,如果刘主任并不是要交给警方,而是另有目的。那么……

    糟糕!

    她心中暗惊。

    周五就不用说,他本来就已经是孙老板的目标。

    可那张照片是子风给她的……所以上面必定也会有子风的指纹。

    她知道子风之前在孙老板那伙人面前都有伪装,如果刘主任和他们是一伙的,凭照片上的指纹,他们很容易查出子风的真实身份!!

    真是笨蛋!

    一唯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一句。

    她还一直以为自己很小心、很谨慎,怎么这么轻易就把线索留给了对手?

    现在只祈祷后面跟踪她的这个家伙并不是刘主任的同伙,更祈祷刘主任和孙老板不是同伙……

    如果是的话,后果会很严重!!

    孙老板那伙人心狠手辣,而且不惜一切代价要得到那东西,万一查到子风的真实身份……她自己、和伊爸爸、伊妈妈很可能都会是他们绑来要胁子风的筹码!

    她倒还好,万一找上伊爸爸、伊妈妈怎么办?

    想到这里,一唯已经吓出一身冷汗。

    看她脸色不太好,司机很好心的问:“怎么了,小姑娘?不舒服吗?”

    一唯掩饰的忙摇头,说:“没……没什么。麻烦您快一点好吗?我和同学约好的。”

    她得尽快赶到学校,她今天的装扮很“朴素”,一件浅浅的军绿色棉外套,一条深色的牛仔裤,黑色平底靴,长发扎成了马尾,背着黑色帆布包,这样的装扮混进学生堆面并不起眼;在加上校园比较大,出口也不止一个……就算到现在为止,都还跟在后面的这家伙,真是来跟踪她的,进了校园她也比较容易甩掉他。

    可甩掉之后呢?

    她现在脑子有点乱,想到自己可能暴露了子风的身份,奥恼不已。

    但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总得想办法弥补。

    最重要的是,得保证伊爸爸、伊妈妈的安全!

    如果他们被抓,对方也不会善待他们,两个老人家怎么经得起这样的折腾?而且,一旦两个老人被抓,子风再能逃,也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怎么办怎么办?

    越是想冷静,越是无法冷静。

    后面那辆黑色奥迪明明白白的一路跟着,一点没有离开的意思,她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确是被跟踪了,那么刘主任……就真的有问题!!

    很有问题!!

    按说,这事也不能怨她,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如此官方的机构,堂堂一个考古研究室的副主任,一个资深的学者,会做这么不光明磊落的事,他又是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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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里的子风也没想到一唯这么快就遇到危险,他只是让一唯去帮忙查查资料,没想到就这么巧的会撞到一个不大不小的“陷井”,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周五身上。

    自从知道周五欺骗了自己开始,心里就恨不得将面前这个家伙狠揍一顿。他恨得不仅仅是周五欺骗了他,最让他生气的,是周五利用李昂来骗他!!

    周五躺在床上抖抖擞擞的说:“风哥,你别生气……我说,我什么都说,可是,你要保证……我说了实话,你不会扔下我不管!!你打我、骂我都行,可是,别扔下我!!”

    “你说!”

    子风紧紧握着拳头,撑在床前,冷冷的说。

    看到周五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只能把气往肚子里咽,谁让这家伙现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估计他一拳还没下去,周五吓都吓掉剩下的半条命了。

    周五不敢看他的眼神,垂着眼睑,添了添干躁的唇,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始说:“我的确认识昂哥,只不过……只不过我不是他们的人,我……我只是经常给他们送外卖的一个小伙计。”

    子风冷冷的问:“那你怎么会有那个链坠?又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知道我和李昂的关系?”

    “我……”

    周五额上冒出了冷汗,闭了闭眼睛,痛苦的说:“我错了!风哥,这个坠子的确是昂哥给我的……只不过……只不过……是在他们出事之前……”

    听到后面一句,子风的心提了起来。

    如果周五并不是李昂所熟悉的人,他怎么会把那个坠子交给周五?

    周五见他并没发作,又大着胆子,继续说:“其实昂哥,是让我马上来找你……”

    子风的心瞬间沉到谷底!!

    让这家伙马上来找他?那应该是有很重要的事商量,或者是相托!而那时候李昂已经至少一个月没和警方联络了……怎么会突然间单单找他?为什么又不直接自己打电话,而要托给周五?

    但是这些现在都已经无法知道答案了,因为周五这个家伙,并没有在当时来找他。

    这家伙误了多大的事!!!

    “你为什么没及时来找我?!”

    子风真想一掌拍死他,一只手已经狠狠的抓住了周五的衣领,周五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吓得一个劲发抖,却说不出话来……

第十一章 追踪者(3)

    一唯在大学门口下了车,从容的背着包包走进学校。

    此时刚好是放学时间,学校门口进进出出的学生很多,她娇小的身影很快就混进了人群,走了一小段路,又折回来,从学校收发室里面向外张望了一下。跟着她的那辆车果然停在了学校旁边,车窗都关闭了,看不到后座,但是能看到开车的人并没下车,只是眼睛一直很专注的盯着校门的方向。

    一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会,那人看了一会,很快拿起电话说着什么,然后又放下,干脆将车熄了火,神态自若的等待起来。

    看来,那人是接到了让他待在这守株待兔的命令,而她自然就是他们眼中的那只兔子。

    一唯鼻子里轻轻哼一声,转身往学校深处走,她才没有那么笨……这么明显的一路跟来,还以为她没发现?

    在校园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终于看到了后门。

    她小心的走在路的最里边,一直注意着门外的人……忽然一个转身,又继续若无其事的往回走。

    后门外面……居然是最初跟着她的那个男人!

    看来人家也不笨啊!

    或许这学校还有别的出口,可难保门外没有她没见过的人守着,如果是那样就更糟糕,说不定人家跟上了她还不知道。

    这可怎么办?

    他们倒底是什么样?跟着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一唯现在还不是太明白。

    如果这两个人是刘主任一伙的,那目的应该只是看看她有没有说谎吧?所以,他们并没有进校园,也没有对一唯太多戒备,一路跟来,只是要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学生?是不是真的无意中捡到照片?

    至所以还守在外面,也只是要看看她会不会是假装进了校园,转身又溜出去?

    或者是等她再出去的时候,还会跟踪她,看看她会不会跟其他人联络?

    这样一想,她稍稍轻松一点,至少看样子他们的任务只是跟着她,并不会向她下手。

    可是转念一想又紧张起来,如果刘主任留下照片的用意,是要提取照片上的指纹,从而找到这照片的主人,至少是有关的人,那么自然也会提取她的指纹,查出她的身份……就算现在他们跟踪她还没有太多恶意,但是一旦知道她是在说谎,特别是查出她和子风的关系,那么,就不只是待在门口等她这么简单了。

    搞不好会直接冲进校园来捉她吧?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又逃不出去……

    一唯在校园里面来回转圈,心里很着急,她自己在这待到半夜都没关系,可是,她现在最担心的是伊爸爸、伊妈妈的安危。万一刘主任和那个孙老板是一伙的,那后果真是不敢想象……

    可惜,她没把子风那套乔装的道具带在身上,子风还特意教过她,只要将他做好的那张脸皮贴在脸上,再带上假发,换上衣服,在手上、脖子上裸露的部位涂上蜡,她就可以完全变个样子!可她没想到会需要随身换装,所以将东西放在家里了……现在这样子出去根本就是直接送到对方手里……

    要不,不管三七十二几,先打电话让伊爸爸、伊妈妈离开A市再说?

    问题是,她要怎么跟两个老人说呢?突然之间又让他们去哪里落脚呢?

    无奈之下,她不得不拨通了何俊的电话。

    这时候子风肯定是无暇分身的,所以,在解决好伊爸爸和伊妈妈的安全问题之前,一唯不想让他知道了白白担心,而且,他现在的情况稍一分神说不定就有危险。虽然子风也说过何俊还有其他事要做,不过,这时候似乎只能找他帮忙了。

    接通电话,一唯用最简短的语言讲了今天的遭遇。

    何俊在那边的神情也凝重起来,慎重的问:“你说是汉唐考古研究室,姓刘的主任吗?”

    “是的,我想你帮我查一下,他有没有和警方联系,如果他真的没有……那恐怕事情很糟,搞不好,我把子风的身份暴露了,你要想办法保护伊爸爸、伊妈妈……”

    “我知道了,马上去查,你先在学校找个地方待着,别出去跟他们碰面,有消息我会告诉你。”

    “好的,我等你消息。”

    一唯挂了电话,转身便往宿舍楼旁边的小树林那边走,她在学校转了几圈,对这里的大致环境已经熟悉了,那个小树林可以看到后门的动静,不过门外是不容易看到里面的。她希望在她想到对策前,那伙人至少乖乖的待在外面,不要进来。

    这会是吃饭时间,小树林的石桌几乎都已经三三两两的学生被占满了,只有最旁边的一张石桌比较空,因为那里只坐了一个男生,饭盒旁还放了一本杂志类的书,一边吃一边专注的看着。

    一唯径自走过去,礼貌的问:“请问……我可以坐下吗?”

    男生很茫然的抬起头,带着超厚镜片的目光寻视半天,才看到眼前的一唯,木木的点点头,又低头去看他的书去了。

    “谢谢!”

    一唯很快将周围扫视一遍,确定没有可疑的人,这才坐下。一边等着何俊的电话,一边想着要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

    然后,她不经意间瞄了一眼那个男生正在看的书,看他的样子也不应该是在看什么时尚或青春类杂志,果然,书眉上清楚的写着:中国史研究。

    一唯想到自己的任务,心里一动,厚着脸皮微笑着问:“你是历史系的?”

    男人显然没想到她还会主动搭讪,再次抬头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一唯忙问:“那你……对哪一段历史最熟悉?”

    “你想问什么?”

    男生有点不耐的样子,没再抬头,径自盯着自己的书问。

    一唯强压住心里的不快,估计她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这么给人冷落,但此时哪里顾得计较这么多?那个什么铜饰牌,既然是历史文物,说不定史书上也会有相关的记录?说不定眼前这个男生碰巧知道?

    她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问:“那个……你知道西汉时候有个叫乌桓的部落吗?”

    男生抬起头来,但是神情很是不快,推了推鼻梁处的镜框,不满的说:“你觉得我象白痴吗?”

    一唯茫然。

    男生继续说:“我好歹也是历史系的研究生,会连这个都不知道么?”

    一唯这才明白面前这个男生为什么不满,原来是不满她问这么白痴的问题,哑然失笑,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能,是我比较白痴,因为以前我真不知道……”

    “你……”

    男生脸色缓和下来,想了想,很大度的说:“如果你不是学历史的,不知道这些也不稀奇。那么,你想问什么?”

    “那个……”

    一唯怕一不小心又触到这家伙的自尊心,小心翼翼的问:“你对乌桓的历史了解多少?”

    男生也看出她不是在无话找话搭讪,可能真有事想问,所以,干脆将正在看着的书做个标记,合起来,一本正经的说:“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

第十二章 意外的收获(1)

    “这个说起来话就长了……不知道你倒底想知道哪些?”

    这个历史系的男生收起书本,一本正经的问。

    他虽然一脸书呆子样,不过,看来还是挺乐于助人的,特别是和他自己的专业有关的事情。

    一唯想了想,忽然问:“不好意思,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男生再次推了推眼镜,敏感的嗅到了人家对他不太信任的感觉,从外套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学生证,递过去,说:“你自己看吧。”

    一唯也是想到了之前刘主任的事情,为了确保安全,不想再冒冒失失的给自己、也给大家招来麻烦,所以,才想先把对方身份弄清楚,没想到这个男生是个极度敏感的人,她才问个姓名,人家直接就把证件掏出来了。

    她歉意的笑笑,很礼貌的双手接过来,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某某大学历史系研究生班”、“姓名:宋齐”、还有彩照等,学生证上也有学校的钢印,应该不是假的。

    “不好意思,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希望宋齐同学不要介意。”

    一唯看完之后,将学生证还给他,同时也递上自己的名片,笑容可掬的说:“我想请教一下乌桓当时有没有比较重要的代表权力、或者地位的东西?相当于皇帝的玉玺之类的那种……”

    “伊子风侦探社……你不是本校的学生?”

    宋齐看着名片轻轻念出来,惊讶的说。

    一唯笑笑,压低声音说:“我在被人跟踪……躲进学校来的。”

    宋齐再次表现出惊讶的神情,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问:“你说有人跟踪你?”

    “嘘!”

    一唯竖起食指做个禁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太张扬。

    宋齐忙压低声音,问:“你是侦探社的?在破什么案子?跟乌桓有关?”

    一唯靠近他一些,低声说:“我只是侦探社的助理,现在的案子确切的说,是和一件古董有关,就是乌桓部落的一块铜饰牌,为了这个东西,我和侦探先生现在都身陷险镜。所以,我想弄清楚这东西倒底是什么来历……”

    “铜饰牌?”

    宋齐脸上露出几分尴尬,说:“可是,我们研究的多是历史人物和事件,你要问我哪年、哪月发生什么事情,我可能都知道,但具体到某件物品……这个应该是考古系来研究的……”

    一唯不由露出失望的神情,但是想想,也是自己病急乱投医,人家一研究历史的,一般不会注意这些物件吧?除非历史资料中有记载的、和某些历史事件有关联的东西……可她自己也知道,现在出土的这种铜饰牌相当多,都没有详细的文字记载。

    宋齐看到她失望的样子,他那强烈的自尊心又受到打击,想了想,说:“不过,说不定能找人问问。”

    “找谁问?”

    “我有个同学,他是蒙古人,一直说他的祖先是乌桓的贵族,因为他的家乡科尔沁草原的确是以前乌桓人曾经出现过的地方,他们那里到现在还有些乌桓的传说……”

    “是吗?他在哪里?”

    一唯眼睛一亮,那不就是她想去打探消息,但还没去的地方吗?如果真能找那里土生土长、熟知乌恒典故的人问问,说不定就不用跑这一趟了。

    宋齐正准备说什么,一唯的手机响了,她知道是何俊有了消息,忙对宋齐说:“对不起,稍等一下。”

    然后接起电话,压低声音问:“怎么样?”

    何俊在那边说:“那个人没有警方联络,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危险?”

    “暂时……”

    一唯环顾一圈,将声音再压低一点,说:“好象没事。如果他真的没和警方联络……如果真是姓孙的同伙那怎么办,子风的身份八成被暴露了。”

    “嗯,我会想办法将子风的爸爸、妈妈转移,他牵扯到这件事里,家人肯定会有危险,对方可不是吃素的人。这一点头儿也会支持的,你放心,我马上就去办。你这边稍等一会,我让小美去接你?”

    “不用了,我现在正在查那东西的来历,也许会有一点线索。而且,他们也没有进学校来,我暂时应该没危险,晚一点我再想办法出去。”

    “好,如果有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

    “知道了。真的麻烦你了,何俊!”

    “你还跟我客气?其实你们也在帮我们的忙,谈不上谁麻烦谁,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我会的。”

    一唯挂了电话,抬头到宋齐原本严肃的脸微微有些兴奋的样子,不由好笑的问:“呃,你不怕帮了我会有麻烦吗?”

    因为她和宋齐挨得很近,看他那样子,想必是听到了她和何俊谈话的大致内容,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书卷气十足的男生,似乎也有那么点冒险情结?

    宋齐第一次笑了,微微挺了挺胸脯,说:“你都不怕,我可是七尺男儿,怕什么。”

    又小声问:“追你的都是些什么人?”

    一唯叹了口气,低声说:“是一些**中人,一批是军火贩子,他们心狠手辣,我们的委托人已经住进医院了,差一丁点就没命了;另一批人还没确定(指刘主任)……这个不是在拍电影,是真的会有危险的,所以,如果一会他们真的跑进学校来抓我,你还是最好当做不认识我。”

    宋齐没有太理会她后面的忠告,而是低头想了想,说:“我一会想办法送你出去。”

    一唯意外的问:“有办法吗?”

    宋齐微微点头,说:“有时候出租车送同学,会送到宿舍楼下面,这样我再叫两个同学一起和你挤在后排,你坐中间应该不会被发现。”

    一唯犹豫一下,说:“最好还是不要把你们牵扯进来,要是连累你们就不好了。这样吧,你先带我去找你刚才说的那个同学,能帮我查到线索,你就帮我大忙了!”

    宋齐也没有再坚持,收好饭盒和书,站起来,说:“走吧,我带你去,他和我一个宿舍的。”

    两个人刚才一直埋头小声嘀咕,此时又并肩而行,路过另一个石桌的时候,那里聚集了男男女五六个同学,似乎是认识宋齐的,其中一个男生调侃的说:“哟!哟!这谁呀,老夫子开窍了?居然也交女朋友了啊!还挺靓呢!”

    然后跟着是一帮人哄笑。

    宋齐有点窘,沉着脸低声对一唯说:“别理他们,一帮无聊的人。”

    一唯可不怕这场面,回头冲那家伙扮个鬼脸,惹得那家伙还在后面大呼小叫:“哇!!哇!!这么正点的妞,老夫子怎么泡去的啊?天理何在啊!!”

    “你平时是不是特别严肃?”

    一唯回身问宋齐。

    宋齐摸摸后脑勺,有点点尴尬的说:“有一点吧,我不喜欢象他们那样整天嘻嘻哈哈的,那家伙也是我们班的,是个富家子,心思根本就没在学习上,只不过挂个名儿!研究生也是买的。”

    说到后面,语气自然有点不屑。

    一唯理解的点点头,俏皮的说:“不过,其实你一点也不迂腐,而且很有正义感,很热心,对不对?不然也不会愿意帮我!”

    被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象这样当面、直接的赞美,他反而更窘了,不好意思的继续摸着后脑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样子,自然也吸引了不少同学异样的目光,一唯意识到这一点,忙低下头,尽量低调的不再说话。虽然她一直有留意四周,目前为止还没发现有可疑人。但毕竟她在明,人家在暗,万一他们混进来而她不知道,看到她和宋齐这样亲密,可就真的会连累宋齐。

第十三章 意外的收获(2)

    宋齐说的这个乌桓后人姓鲁,名木林,是一个比较高大、略显粗犷的男生,也很热情,和看起来文弱而内向的宋齐是完全相反的类型。

    宋齐介绍说一唯是他表妹(他的确比一唯大一岁),然后说她对乌桓很感兴趣,所以想听鲁同学讲讲相关的故事。

    听说有人对自己祖先的事迹感兴趣,还是一漂亮的小姑娘,鲁木林同学也来了精神,一边请一唯坐下,热情的倒水,一边说:“没问题,你想听什么?其实啊,我们乌桓部落曾经也很有名的,乌桓铁骑威震中原,当时的乌桓人差不多人人都精骑善射、能征惯战。‘天下名骑’的称号不是白白得来的,而是一次次战场上拼来的,曾经帮曹操打了不少胜仗……只可惜,最后衰落也是因为曹操……当年,曹操亲率大军征讨乌桓,那场战斗大大损伤了乌桓的原气,从此没能再振作起来。”

    一唯不解的问:“帮他打了胜仗,为什么他还要打你们?”

    鲁木林解释说:“这就一言难尽了。当时曹操打袁绍军的时候,乌桓人因为之前得到过袁绍的善待,我们可是有恩必报的民族,所以,就帮了袁绍的儿子,这下子就惹了曹操。正因为他知道乌桓骑兵的厉害,所以,更加忌惮,强兵如不能为他所用,最好的办法就是消灭。乌桓人收留了袁绍的儿子,他也怕我们会帮着袁绍的儿子来对抗他,索性就亲统大军,全力征讨乌桓……”

    这些故事并不稀奇,一唯在查资料的时候大略也看到过一些,她一边听着故事,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问到点子上,而不让对方疑惑。

    她毕竟不好见一个人就将自己正在被跟踪,又在调查一件古董的事拿出来说,知道的人越多,她越危险,而且可能连累的人越多。

    鲁木林见她听得认真,误以为她对此很有兴趣,便继续津津有味的讲述着乌桓最著名的一些战役,当然也包括最后和曹操那一场恶战……

    一唯忽然插嘴问:“据说乌桓当时应该有很多个部落,只是分散不在一处。而曹操亲率大军征讨乌桓,也需要长途跋涉,中间应该有不短的一段时间。当时听到消息的其他乌桓势力为什么没有全部调集起来,一起对抗曹操呢?”

    鲁木林微微一征,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还有些稚气的女孩子,还能提出这么“深刻”的问题,长叹一声说:“当时的乌桓势力的确并不集中,不过乌桓人擅长骑马,要聚集起来并不是不可能,不过,这就涉及到各部落合作和调遣的问题。”

    一唯脑海里灵光一闪,问道:“你有没有听说,乌桓军之间有兵符之类的东西?比如代表大人的指令,可以随意调动下面小帅军队的信物?”

    鲁木林仰头考虑一会,说:“有是应该会有这种东西,不过,倒是没听说过……”

    一唯继续追问:“你们当地的传说中,也没有这类东西吗?”

    鲁木林的浓眉微微皱起来,大眼睛眯了起来,努力想了想,欲言又止的样子,回头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边认真当听众的宋齐,又看看一唯,忽然好奇的问:“喂,老夫子,夏一唯同学真的是你表妹?”

    一唯和宋齐互相看看,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他会提出这样的怀疑……

    鲁木林见他们茫然,忙笑着说:“我也就随便问问,夏一唯同学看起来又漂亮、又聪明,和这个木头一样的老夫子,半点也不象嘛……哈哈……”

    他自己说着自己大笑起来。

    宋齐尴尬的瞪他一眼,不理他的取笑。

    一唯也跟着笑了,但是一双眼睛还是看着他,显然是在等待着他回答刚才没回答的问题。

    鲁木林叹了口气,说:“传说没有,谣传有一个,要不要听?”

    “当然……要听。”

    “好吧,这事儿呢,我也是听我表哥说的,你们当故事听听就算了,别传出去。”

    “嗯。”

    一唯满是期待的点头。

    宋齐也催促道:“要说就快说,别卖关子了!”

    鲁木林裂嘴一笑,说:“据说,乌桓出了个很大的人物,具体做什么的我不知道……对了,你们知不知道乌桓人当时还保留一些母系氏族时期的风俗?比如收继婚、抱嫂婚之类的,就是父亲和兄长死了,儿子和兄弟可以娶其继母和嫂子。”

    “呃……好象听说过。”

    “所以呢,虽然打仗的是男人,但是很多事情是女人说了算的……”

    鲁木林再次看了看宋齐和一唯,说:“我要说的这个大人物,就是一个女人,我表哥没读什么书,从小就跑出来跟着人家混,打架斗殴的事没少做,也进过牢房……有没有正经混进**我是不知道,因为我们平时很少联络,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嘛。只有过年的时候,他要是回家了,兄弟们也少不得会聚聚。这事就是前几年过年的时候他说的。据说这个女人很是了得,好几方的黑帮老大都听她的,而且他们的确弄了一个什么信物,最初是分散给三个最大的黑帮大哥,代表他们的权利和地位。定下的规矩是,如果这三个人中任何一个人出现意外,之后是谁将这个信物找到安全交到这个女人手里,谁就能继承这个人的权利和地位!”

    一唯很认真的听着他的“故事”,听到这里,心里已经差不多全明白了。如果她猜得不错的话,那个铜饰牌本身也许并不值钱,但是,它在这帮**中人眼中,却是价值非凡。

    很有可能,李昂之前被派去卧底的那个黑帮,就是其中的一个势力,那个黑帮老大陈迹星应该正是那三个老大之一,正是他出意外被捕并且被判了无期之后,需要另一个人来接替他的位子,可是,那个牌子却一直没有出现……直到周五不知死活的拿出来想卖钱,也许周五并不知道它所代表的意义,但是,这却足以给他惹来杀身之祸!孙老板至所以对这块破铜烂铁如何势在必得,其实也是为了能继承陈迹星的地位!

    当然这一切到目前为止,还只是猜测……要如何证实呢?

    鲁木林见他们都听得入神,甚至忘了给他点反应,忙打着哈哈说:“怎么?这故事很传奇吧?其实哪有那么好的事,我那表哥也是成天胡思乱想,他还说要是能让他捡到那个什么牌子,他这辈子就发达了!这不是做梦嘛,真有那么重要的东西,谁会轻易让他捡到?就算他有命捡到,也未必有命享用啊!”

    “牌子?”

    一唯回过神来,追问道:“他有没有说是什么样的牌子?”

第十四章 意外的收获(3)

    “他有没有说是什么样的牌子?”

    一唯敏感的问。

    鲁木林笑着说:“当时见他说的那么邪乎,我们几个兄弟也问他来着,可是他知道什么呀,他也是道听途说乱吹一通而已,他连那东西是圆的还是扁的都不知道。”

    “呃……”

    一唯回头看了下宋齐,虽然她并没有将整件事的详细情况跟宋齐说,不过,聪明的他也猜到几分,知道鲁木林说的这个**的信物,很可能就是一唯在调查的东西,便帮着追问了一句:“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们,在哪听说的这件事?”

    鲁木林摇摇头,说:“我们见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自然认为他在胡扯,他这个人说话本来没几句可信的,当时也就没有多问什么。”

    他看看两人的表情,问:“怎么?这事……难道还真有什么玄机?”

    一唯微微一笑,说:“就是有点好奇……真会有这样的事吗?那个女人有多厉害,这些**老大们会听她的?”

    “这就不知道了,刚才也说了,这是谣传嘛。呵呵!”

    鲁木林爽朗的笑起来。

    一唯跟着笑了,喝一口水,让自己尽量轻松一点,继续问道:“那,之前有一个乌桓墓葬被盗的事,你知道么?”

    “知道,据说偷了不少东西,而且,这案子至今还没破……”

    “是啊,那对这个……你们当地人有什么说法么?”

    “有一些……也是谣传。”

    鲁木林略略考虑一下,说:“这件事是在好几年前吧?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刚刚高三毕业,暑假的时候我们一帮哥们闲得无聊,还跑到墓葬挖掘的地方看过,那里当时已经空了,东西是在考古研究中心被盗的,才刚被挖出来不久……当地一些老人说,那个墓葬好象是什么大人物的,不是大人也是小帅之类的……反正是当时的贵族。这事,官方没给说法,也没宣扬,不知道怎么的,后来就被盗了……”

    “那个墓葬和别的墓葬有什么不同吗?怎么能看出是不是贵族?”

    “这我也不是太清楚,老一辈人是这么说的……好象说,里面有些东西有贵族的标志,当然事过那么多年,都是一代一代讲故事一样传下来的,真真假假也很难说。”

    “这倒也是。”

    一唯笑着说,没有再追问下去。

    鲁木林自己想了想,说:“不过,我们乌桓是游牧民族,当时最出名的又是骑兵,我想,这标志多半也和这有关,那批墓葬中出土了不少铜饰牌,不过大部分都是很普通,其中只有三个有骑士出猎的图案……”

    一唯忙说:“对哦,我听说过!难道这就是当时贵族的标志?”

    “对,不仅如此……”

    鲁木林点点头,煞有架势的说:“而且,我还有一种更贴切的想法。”

    “什么?”

    “你刚才不是提到兵符什么的吗?我觉得这个很有可能就是当时类似于兵符的东西……”

    鲁木林微微一笑,颇有些得意的说:“你想想,出土那么多件铜饰牌,和装饰品、马具,其他图案都很普通,仅这三件不一样,当时能拥有这东西的人应该还不仅仅是贵族,而是王者,应该是大人之流。再加上,那时候虽然有文字,不过游牧民族在文化方面自然相对中原要差很多,很多是象形的东西,比如说真的有兵符的话,绝对不会是在上面刻文字,肯定会用更独特、更有代表性的,意思又相近的图案。骑士出猎……不如说‘骑士出征’?多象调兵的意思!”

    一唯和宋齐对望一眼,两人心中都很同意他的看法,一唯忍不住轻轻鼓掌,赞道:“不错!如果这样看的话,那东西还真是兵符莫是。不过……”

    她略略停顿一下,说:“如果说是用相似的图案来代替文字……类似于象形文字那样,可一般的象形文字相对于真正的图画来说,应该是很简洁的吧?我看过相关的资料,那个铜饰牌上的图案,并不简洁,刻画得很细致,很生动!”

    鲁木林不以为意的说:“这也不奇怪。要知道,既然是大人用的东西……你知道的吧?大人在一个部落里面,是最高长官。代表他的意思、又代表无上权利的东西,自然要非常的精致,极尽所能的体现当时的工艺水准。何况,它本身就是图案,并没有让它简化的必要。”

    “也对!”

    一唯喃喃的说。

    如果这样解释的话,那么那块铜饰牌就是刚才鲁木林提到的,那帮人争夺的信物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一些。

    既然这帮黑/帮(才发现黑/帮两字居然给屏蔽了--)中人还是尊照乌桓当时的风俗,并且听命于一个女子,那么这三个在古时候就象征特别意义的“兵符”,被他们盗去,然后用来做为权利的象征……并且谁得之谁就得到相应的地位……这就太说得过去了!

    何况,当年那批文物被盗之后,从来没在市面上出现,也就是说,那么盗那些文物的目的,并不是拿去卖的,很可能是另有他用?

    这时鲁木林忽然看看一唯,又看看宋齐,不动声色的说:“如果你们不把我当成傻瓜的话,可以告诉我,倒底发生了什么事吗?这位夏一唯同学,我并不陌生。”

    “呃?”

    一唯愕然的看着他,一时弄不清楚情况,没敢随便接话。

    本来就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宋齐则干脆退到窗边看风景,反正这件事他其实知道的也不多,说与不说,他也做不了主,还得看一唯的。

    鲁木林见他们还是没打算说实话,叹口气,转而问一唯:“程隐,还记得吗?”

    一唯点头,再点头,本能的反问:“你认识他?”(程隐是《异世奇案录》第一卷故事的主人翁,一唯和子风不远千里万里,跋山涉水跑去隐村将他和他的未婚妻救了出来。)

    鲁木林说:“我和他不熟,只是碰巧有一个跟他是同学的表妹,碰巧听表妹说过他们的故事……据说当时是你们把他和他未婚妻,从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救了出来?当时对你们几个印象特别深刻,还有一个叫伊子风的侦探是吧?世界真小,刚开始听老夫子说你是他表妹,我还有点疑惑……心里在想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呢,后来听你这问话,就感觉到不对了,肯定不是来闲聊的,是在查案子,对吧?”

    一唯略微有些尴尬,她没想到,程隐的故事会传这么远……不过,听他的语气大家似乎也只是知道,是她和子风把程隐他们救出来,并不知道详细的有关隐村的事,她倒不用担心隐村被世人发现。但此时她也知道,虽然她向鲁木林隐瞒了真实身份和意图,但他却很好心的,一股脑将自己所知道的,以及自己的想法和分析全都说出来,自然是很希望自己能帮到她。

    这时候,要是再继续编谎话编人,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所以,一唯微笑着说:“的确是在查一个案子,我也不是有意隐瞒,只是这件事……现在还没有太多头绪,而我现在的处境又不是太安全,另外,你们也是知道的越少,越好,不然,真的牵连进来,就很危险!”

    说到这,她十分真诚的说:“不过,今天真要多谢你帮忙,你刚才讲的那些,很可能真的是这个案子的关键。”

    站在窗边的宋齐忽然有点紧张的说:“夏小姐,你看……那些人是不是刚才跟踪你的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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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案录介绍:
每件事都有多种可能,但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
枪已上膛、箭在弦上,杀或不杀,是你最后的选择!
《异世奇案录》姐妹篇,依然是私家侦探伊子风,和他可爱的助手夏一唯给我们讲述他们所经历的,各种离奇的、匪夷所思的案件。
每卷一个悬疑故事,希望大家喜欢~~~也希望多多支持!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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