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灵界此间录TXT下载灵界此间录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灵界此间录全文阅读

作者:鸢尾丶躬行     灵界此间录txt下载     灵界此间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十六章:战争序曲:野马

    战争题记——维多利亚内务府末年,即公国2029年4月1日,掌管灵界【阿尔兰公国】最高核心权力的【维多利亚女公爵】神秘失踪,宣告统治了阿尔兰公国一千零一年的维多利亚时代的结束。

    旧王覆灭,新王登基。被维多利亚公爵废除的【逐虎派】皇帝【乔治·伊丽莎白·诺萨德斯】再次登基,时值内务府首席执行官【狮心】与首席辅佐官【终虎】也神秘失踪,前内务府新秀长官【萨缪·理珥】就任内务府首席,推行更为严格的打压策略,将【趋龙派】人士逼入绝境。

    前公国【皇女】【伊丽莎白】率领前【飞鹰队统帅】【卡夫特】奋起反抗,联合公国第二大派系【趋龙派】发动【四月一日战争】,在公国都城【芙兰】的卫星城市【芙兰诺提斯】的【诺提斯河】爆发,两大派系划宽河而治,史称【趋龙逐虎大内战】。

    战火纷飞,内乱不止,在魔法与大剑士的对抗里,平民遭受着苦难,流民四起,纷乱不止。

    在战争之前,灵界的危机从未断绝。

    一只名为【温缇郡巨龙】的冰霜巨龙在靠近【温缇郡】的高山上肆意将天地冻结,灵界各地出现的元素缝隙肆虐着天下,在阿尔兰公国的都城【芙兰】出现了名为【风暴之眼】的风元素缝隙,不多时,在【以太帝国】的都城【华都】上空,也同样出现了名为【天灼之海】的大面积火海地狱,而在【精灵王国】的都城【夏露伊苏】相继出现了永不融化的极冰山脉,紧接着,大量的雷元素结晶石遍布在百兽国的各个地区。这些暴怒的元素就像是插入灵界大地的刀刃,刀刀刺进灵界大地的心脏,让地方的居民苦不堪言。

    在帝国的南方,出现了大片大片的瘟疫,听说不死人已经占据了帝国的大量城市,那些沾染了【恶魔之血】的尸体,化为了瘟疫丛生的病源,被称为【不死症】的超级瘟疫正在肆虐。

    在灵界的各地所诞生的怪异事情,已经根本无法数清,大量诡异可怕的事情挑战着人的承受能力。

    坏事一件又一件的出现,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就像是毁灭前的宁静,化为了预告着终结的灰烬。

    各方的冒险者协会与修行者们不得不奔走四方,寻找对症的良方,悲观主义者在肆意传播着痛苦的末日文学,乐观主义者在疯言疯语的炙烤中煎熬,而剩下的人们,可能连煎熬都无法体验,在痛苦与绝望的末日里,消散在云雾之中。

    按照某个人的著名名言来讲,这个世界,已经完蛋了。

    芙兰作为中心政务区,本身的繁荣程度是有限的,在维多利亚内务府的法治下,这里有着严格的出路限制,人口登记以及严格规划的生活区,学院区,娱乐区,甚至是军事政务区,而在内战爆发之后,以乔治国王为首的逐虎派迅速迁都东部城市【拉斯塔尔】,史称【东阿尔兰公国】,而以伊丽莎白皇女为首的趋龙派以乔治篡位正统为名发起东征讨伐军,定都南方城市【洛斯里克】,史称【西阿尔兰公国】。

    在长达三个月的战争里,魔法轰炸与军事撤退行动让大部分城市已经失去了原来的生活区域和生产区域,很快,这些地区在战略上划为地区,两军交接的地区即为战场,以芙兰的地域中心线为界,东西两国的交锋愈演愈烈。

    【公国2029年7月3日】

    【芙兰】

    天空上风之缝隙,让整个芙兰地区变为惨烈的绝谷,尘土飞扬在风元素的呼啸之中,整个芙兰都因为这无情之风削去了大半,地面上的建筑,也悲鸣着被抛弃的呐喊,风从它们的身边穿过,带走它们还在负隅顽抗的土石,残垣断壁焦黑着,在经历了高强度的魔法炮弹轰炸下还纠缠着红色的火焰,下陷的街道,磨平的砂石,已经无法辨认的面目全非的城市,早就已经被绝望填满。

    好说歹说,一口一个没有人敢住在芙兰,这个终日炮火连天的战场,也终究被遗弃的干干净净,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奇妙,只要时间尚未终结,就绝不可乱盖棺定论,通俗一点来讲,就是凡事都有例外,这可不是一件好坏,也绝不是一句坏话,要把它当做一句空话也万万不可。

    因为,无论是芙兰的哪一个角落空空如也,已经被弃用的魔法传送点却总是人满为患的。

    逐虎派的士兵以芙兰的传送台为基点,顶着芙兰上空可怕的风之缝隙驻守在此,如果这里被作为敌军的传送基站,将部队进驻在这里,对于军事推进一定是可怕的事情,所以,尽管这里狂风肆虐,也依然是绝对的军事要地。

    不过芙兰地区并不是当前战事的直接战场,只是重要的军事战略地点,驻守在这里的将领【夏尔蓝图】严阵以待,等待着一条绝对密令。

    “长官!我们在维多利亚庄发现了敌人!”一个士兵为夏尔的桌子前叫喊。

    他的嗓门很大,让人无法忽略,即使是在自己的长官面前,他也可怕的瞪着眼睛,兴奋的血丝满布。他的衣服有着些许的灰尘,还有被风割裂的痕迹,他行的礼也极为的端正,两手像是僵直的铁版。

    “押上来。”

    夏尔蓝图,这个芙兰传送基点的长官是个高瘦的年轻人,魔法袍制式的军官制服端庄而严肃,他金发碧眼,光洁的皮肤,削目标眉,留着的小胡渣将这张洁白的脸衬的少有的沧桑。

    “压上来!”那个士兵大吼了一声,退到了旁边。

    “放开我!放开我!”

    夏尔盯着打开的房门,还没有见到那个被押的人,他的嗓子,就开始震耳欲聋的呼出来。

    “放开我!你们这些窃国贼!公国的败类!你们这些肮脏的蛆虫!你们这些爬猫派的走狗!你们这些!”

    这大吼着,就骂将过来的人被士兵压着,叫嚣的声音,就像是从大炮里吼出来,凶的吓人,好像他才是那个审讯的人一样。

    他身穿着一件蓝色的魔法袍,一看便是芙兰朵皇家学院的学生,他长的并不粗鲁,反而很文静,带着一个金边的眼镜,身材高挑,也是奇瘦的,他的嗓音深沉,低着嗓音,听的震耳欲聋。他那双火烈鸟般的眼睛,一直盯着夏尔蓝图。

    夏尔蓝图将自己把玩着手上的橘子,却有些漫不经心的看着那个学生。

    那其实不是个正常的橘子,而是芙兰当地的特产,名字叫【尖糖橘】,尖糖橘味道特别甜,就像是刀子划开了糖水袋子,流出来的橘子水又甜又让人无法忘怀。爱吃的很喜欢吃,不喜欢吃的,就像是刀子划过心口,碰都不敢碰,因为太甜了。

    “放开他。”夏尔蓝图摸了一下的脸,将手放在胡渣上,摩挲了一下,将手掌顺着胡渣摸到另外一边脸上。

    “我是魔法部的人!你们抓不了我的!”那人被放开,立马松动自己的筋骨,狠狠的又叫骂起来:“你们放我走!”

    “魔法部……”夏尔蓝图眨了一下眼睛,看着手上的尖糖橘,饶有兴趣的嘴角抽搐一下,讪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维多利亚庄园?”

    “我叫周六!来自芙兰朵皇家学院,火焰魔导师第三班。你们这些……”周六吐露了自己的名字,就又要骂将起来,却被夏尔蓝图用手拦住。

    “我要听,你魔法部的职位。”夏尔兰图啧了一声,背靠在椅子上,将腿放在了桌子上,揉捏着那个以前几乎随处可见的尖糖橘。

    “我是魔法部的!你们不可以抓我!”周六狠狠的将手放在桌子上,重重的砸了一下,他几乎是愤怒的看着夏尔蓝图,根本没有任何胆怯的意思。

    虽然他说的话并没有那么重要。

    “我问你,你在魔法部是什么职位……”夏尔兰图侧着脑袋,看着旁边的周六,周六恶狠狠的盯着他,而夏尔蓝图则是再次侧过脸去,看着这个房间的天花板。

    屋外的风吹的哗哗响,这间房子是专门搭建的抗风楼,但是在这么猛烈的风面前,也响的让人耳朵起茧。

    “我凭什么告诉你职位?没有看到我这身衣服吗?让我离开!惹了魔法部,你们爬猫派,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周六喊的越来越大声,他的气势根本没有减少,反而愈演愈烈。就像是可怕的刀斧手在审视他的犯人,而夏尔蓝图根本不慌不忙,将尖糖橘放在了桌子上,慢慢的站了起来,收放在口袋里,阴沉着脸,小躬着身子慢慢的踱步,走到周六的面前,周六看着他过来,依然没有害怕的意思,只是夏尔蓝图的脚瞬间抬起,一下子踢到了他的肚子上。

    “噗嚯……”周六的鲜血从嘴里吼出来,在夏尔蓝图的踢腿下,另外一脚,狠狠的踢到了他的膝盖上,周六的膝盖就像是弯曲而下的金属,往后折断。

    “啊……”周六倾倒而下,强趴在桌子上,颤抖不止。

    夏尔蓝图一直低着头,小踱步的,回到了位置,屋内灌进风来,将这里冷的寒彻。

    “我这里,是魔法部吗?”夏尔蓝图将那枚尖糖橘又拿在手里,歪着头,将头放在了背后的椅子上。

    “嘶……”周六疼的不能说话,他咬牙切齿,等着夏尔蓝图,夏尔蓝图看着他,翻了个白眼:“说了能保命,你就说,如果不能保命,我也不会让你说了。”

    夏尔蓝图撅了一下嘴巴,再次摸向自己的胡渣,他好像很喜欢这种摩挲的感觉,痒痒的,沙沙的,让人无法自拔。和这要出水的橘子一样,手感也奇好。

    “嘶……”周六唏嘘着,疼的神经颤抖,眼皮乱跳。

    “说吧……”夏尔蓝图瞅着周六的眼神,两眸都不再有任何细微的动作,一动不动,几乎从眼睛里便要将这毛头小子给撕碎。

    “我知道你们芙兰学院和其他学校的胆小鬼不一样。”夏尔蓝图一字一句的咬着牙,磨牙的声音,轻轻的伴着周六的疼痛,将整个屋子里的风灌的更加寒冷。

    “魔法部的喽啰,我可不怕,他们不过是瓮中之鳖罢了,你们真有多么厉害,也不会节节败退了。”夏尔蓝图将脚重新放上桌子,绷住的神经,慢慢的舒缓,他的眉毛颤抖了一下:“告诉我你在魔法部的职位,不然,要处理魔法部的喽啰,我可不会手软,你有个职位,是个小官,还有点价值,你要是不是个小官,或者要员,就不要这么狂妄自大……我,是你的,敌人。”

    夏尔蓝图抑扬顿挫的嗓音在周六脑子里回荡,他膝盖上的神经,就像是电流一样热热的麻麻的传到他的身上,血流一动,他也痛苦的嘶叫。

    “你们这些!爬猫派的走狗!”

    “爬猫派,我爱听,但是走狗,我不爱听。”夏尔蓝图忽而快,忽而慢的将手放在自己橘子上,门,在风的吹动下,狠狠的打着门框,框外的呜呼之声,萧鸣着,让周六的眼睛也跟着打颤。

    “火焰魔道学第三小队,组员,不是小官,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周六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气势没丢,也没有再说其他的话来。

    “火焰魔道学,第三小队……”

    “你听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

    夏尔蓝图看了一眼周六的眼睛,周六的眼睛里好像没有恐惧,只是夏尔蓝图将手机的尖糖橘一放下,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的眼神开始躲闪着,开始回避,不停的看着夏尔蓝图的眼睛。

    “死人,比活人有用……”

    夏尔蓝图根本没有卖关子,而是看着周六的眼睛,那双绿色瞳眸里的周六,就像是恐惧的小白鼠……

    小白鼠的眼睛在发亮,害怕的乱窜。

    被夏尔蓝图盯着,就像是从背后的肋骨拉出一根血线,将他的全身神经拉扯的干干净净。

    “你应该庆幸你不是一个魔法部的小官,不然,你一定,死的很惨……”

    夏尔蓝图侧过头去,手里的尖糖橘又快速的转动,尖糖橘很硬,所以可以用来把玩。

    那枚在手里如核桃大小的橘子一转,一晃,一腾挪……

    好似……

    秋风落叶……

    好似……

    百里秋风……

    好似……

    人头落地……

第二十七章:漫长的启幕

    芙兰已经在风化的城墙上,挂着许多反抗者的头颅,而其中一颗,是属于周六的,魔法石的灯光从那些头颅的七孔中灼烧任何一个良知之人的眼睛。

    这是一种最直接的警告。

    “该死……”

    一个戴着兜帽的女人侧身在一颗树上,看着周六的头颅,在风里吹动,周六的头发被风一根一根的切断,她忍着自己的恶心,一跃跳下树来。

    “周六死了……”她摇头叹息的坐下。

    树下的篝火,如灯火通明。

    她露出来的绿色头发在篝火下,一半红一半绿,她看着篝火,往里面丢了一根树枝。

    树枝因为内里的,滋滋的冒烟,发出乔木的香气。

    “死了?我还以为魔法部这个招牌真的有用呢……”

    一个独眼的男子坐在她的旁边,一侧身,将头放在她的腿上,侧着身子闭上了眼睛,他们关系很亲密,那个女人笑了一下,摸着他的头,顺着他的头发。

    “说到底,他只是一个探路的,死了就死了呗,我们的目标,是维多利亚那女贼的财宝,拿到了就赶快跑。”男子砸吧着嘴,像是刚刚享受完已经吃了的东西,还在回味。

    “我是觉得,有点可惜,少了一个探路的,我们现在又要重头来过了……周六一点情报也没有带出来……真是废物。”那个女人挠了一下男人的头发,将架子上的肉串抽出来,大口的吃了起来。

    “别把油滴我头发上了,周五。”

    “周一,那你别这样睡,还有人看着呢。”

    周一周五看着篝火对面的人,那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好像正在闭着眼休息。

    他的身子很高,即使背靠在树上,腿也伸的老长,不过他背靠的很绅士,斯文的将腿收着,让人觉得他这样的身高这样坐着一定很难受。

    不过,他并没有出现在篝火旁,而是在旁边坐着休息。

    他的一切都隐没在黑暗里似的,只能借着火舌被风吹动,才能偶尔见得到他。

    天很冷,带着寒气的风哗哗的吹,七月份是芙兰昼夜温差最大的月份,他的衣服很单薄,却不曾坐到篝火旁,在较远的位置就是芙兰,那里的风刮不停,就像是进城的人死不绝一样。

    “喂,你真的不过来烤火吗?”周一的一只眼睛里,那个男子在火中忽明忽暗,烧灼的新树枝开始发出霹雳帕拉的声响。

    他没有回答,这让周一坐了起来,悻悻的扶着自己的头发往后推过去,周一的头发倒是顺的,他的手一过,那些头发便也开始柔顺的下来,他的独眼开始紧跟着那个人,不再变过。

    “你也不要这么拘谨嘛,这一代魔兽多的吓人,我看你身上也没有带什么贵重的东西,也不需要怕我们抢你,我们身上也一贫如洗,也不怕你抢,在这个破地方,我们可以有个照应,不会被魔兽夜袭而死。”

    周五吃着烤肉,呸了一口,吐了一根小骨头。那骨头掉入篝火中,一溜烟便发出很小的恶臭。

    她看着那个安静的男子,又狠狠的咬了一口肉,那些肉没有加任何作料,难吃的吓人,但是不吃,就又会让人饿的发慌。

    有的吃,就吃,还是肉。

    那男子不理周一,将腿伸出来,像是伸腿休息,换一只腿遭罪。

    “别这么客气嘛,对吧,要是在以前,出门在外,大家也有个照应,现在都快要世界末日了,也就不要那么拘谨了,大家把话讲开了也就不会都藏着掖着了。”周一的单眼里,那个男子好像看了他一眼,眨了一下眼睛,黑色的瞳眸里,闪耀着星辰斑斓的光彩。

    此人来历不凡,但确实看不出来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他的深沉,恰好是他最大的底牌。

    靠近了,这个人的气场,便冲的人头晕目眩。

    “看你也不是普通人,怎么样?你要进城,和我们一起,如果我们得手了,分你一成,怎么样?”周一的手慢慢的伸出去,用另外一只手拉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将双手放在膝盖上,如谈判的架势又懒散的不像话。

    “一成……这么厉害的冒险家,你给他一成?”周五讪笑一下,将手上已经啃干净的骨头丢进了篝火里,篝火被骨头压下去,火苗正低沉,险些灭了,那个人也好像突然隐在了黑暗里,不由火光找寻,便是见不着了。

    但是周一和周五知道他在的,他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好像只是在静静的休息。

    “那就,三成?”周一看向周五,周五还是饶有兴趣的摇摇头。

    “你不识趣啊……这个小哥,啊不,这个冒险家,不,勇士,不不不,强者,怎么会在意这点蝇头小利呢?我们要拉拢这位勇士,当然是要干一票大的。”

    周五舔了舔手指,这一次,她的反而很开心的笑了起来:“你说,我猜的,对吗?”

    那个男人笑了一下,不再能不做事,在黑暗里,周一和周五都听得到他的轻笑,就像是周五猜中了,虽然他依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的注意力确实还是被吸引了。

    “你是来这里干什么的?你可以透露一下你的名字吗?即使是假名,也可以,我们用就是假名,或者说,我们没有名字。”

    这并不是自报家门,而是一种交换,周一和周五的名字,就是假的,如果那个若隐若现的男子也用假名,不自觉的,大家都会轻松一点。

    “长羽枫……”

    那个男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男性魅力,他的声音很好听,抑扬顿挫的说着自己的名字,无论那是不是假名,周五都觉得很开心。

    即使她的开心也是假的。

    “额……哦,长羽枫先生,你是为什么要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可以透露一下吗?”

    周五看着周一,而周一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将整个身子靠在了她的身上,舒服的躺着,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可以透露一下吗?哈哈哈……周五,你可真逗~”他用手在周五的鼻子上反着勾了一下,挑逗的自然而然。

    “因为维多利亚。”

    长羽枫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他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衣服里,这倒不是冷的,而是觉得很有意思,像是个听故事的孩子,遇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一下子兴奋的搓手手。

    “恕我直言,是我知道的那个维多利亚吗?”

    “是的,没有想错,维多利亚,维多利亚女公爵。”

    “可是,她早就死了……”

    周五有些震惊,而且震惊的也有些假情假意,这导致她的声音很大,以至于周一也侧过头来看他。

    “她不会死,只是离开了。”

    长羽枫看着那篝火,只是眨了一下眼睛,那火便吹的出奇的闪烁了很久。

    虽然他不在火的旁边,却还是让火跟着他,深沉的闪烁。

    “大家都说她死了。”周一开心的笑了一下:“小兄弟,维多利亚,死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虽然我们都知道她只是不想管这个烂摊子,但是,只要她不在了,就和死了没区别……”

    “我想是的,这就是她想要收到的效果。”

    长羽枫将腿伸展开,这一次过了五秒,再将腿收起来。

    “你们去找她的财宝,我去找,她的人。”

    “嘿,这就对了嘛……大家都说明自己想要什么,不就讲开了嘛,不同的目标,不同的想法,但是确是同一个团队。”

    周一轻吻了周五的脸,将手靠在周五的肩头,他仰着头,看着树林间,黑下去的天空,可能是眼睛还不适应,那种被风惊扰的天空,也变的歪歪扭扭,不再惊艳。

    “你去找一个死人?”周五倒没有觉得有多好笑,只是觉得这个名为长羽枫的人,说出了一个很让人开心事情,而不是简单的惊讶,一个奇怪的人,说出了一个奇怪的事情,不过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和他们一样。

    周六死了。

    他们依然开开心心,有说有笑。

    不也很奇怪么……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维多利亚公爵,确是有诈死的可能,很多人都觉得,她没死,而是藏起来了,只是现在的局面不应该出现一个公证人,她便不愿意收拾烂摊子,所以她离开了。”周五收回了惊讶,而是看着那闪烁的篝火,那闪烁的篝火根本看不到,那个阴影之中的人。

    那个人好像真的笑了一下,不再是刚刚明显的假笑。

    “是我,我也不愿意收拾这个烂摊子。”周一说着,便又滑到周五的大腿,慢慢的枕着,开心的闭上了眼睛:“但是给我真正的金子的话,我可以来收拾任何的烂摊子,谁的烂摊子都可以,包括我自己的。”

    “说来,维多利亚公爵,可能真的诈死,你可真像是个知道内情的神秘人,如果维多利亚公爵诈死,和我们一样改名换姓,说不定,也不是不可能。”周五歪着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转头,用手再次摸着周一的脑袋。

    “你们想要去维多利亚府偷她的财宝?”

    长羽枫显然已经知道了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只是他还是问了一声。

    “嘿,偷,不不不,你会因为一个被废弃的房子里捡到一个今条而声张,然后被举报坐牢吗?”周一显然不喜欢长羽枫这句话,从周五的下方看着周五,就像是一个美丽的女人小翘着下巴,抬着头,看着篝火旁的一切。

    “我也觉得这并不妥当,长羽枫先生。”周五也否定了这个说法。

    “很抱歉,我不应该这样讲。”

    长羽枫将手放在地上,可能是坐的稍微有些麻腿了,所以他不停的换着坐姿。

    “没关系。”

    “没关系。”

    周五和周一异口同声的答,他们转向长羽枫的方向,让长羽枫也一直盯着他们。

    “你想要入伙我们吗?长羽枫先生,大家都是入同一个地方,有了你的加入,成功率可会很高哦,就算你不是为了钱,到时候分你一比,也可以保你活好下半辈子了。在任何一个和平区,你都可以荣华富贵。”

    周一的声音也扬着,打了个哈欠。

    “我门三个,分为三份,多出来的那份,可以给丢给那些平民,也算是劫富济贫了。”

    “我应该没有办法和你们为伍,不过我并不会阻止你们,即使我们需要去同一个地方。”

    “是因为你觉得我们不会成功吗?”

    “不是。”

    “那是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人有时候真的很有意思,即使是身处这样的环境,也可以活的开开心心,了无牵挂。”

    “什么意思?”

    “我觉得,你们很有意思。”

    “你不要吓我们……我们可不经吓。”

    周五和周六轮流和这个神秘的男人说话,即使这个男人,仅仅是看着他们。

    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呢。

    “我们身上没钱……你肉眼可见的强,不会去抢两个穷人吧……”

    周一闭着眼睛,耳朵在篝火的噼啪声里一动再动。

    “要抢我们,也得等我们成功了才行……我们就是两个穷光蛋。我不想说你也是,但是我知道,你身上,也基本上一贫如洗,你身上很香,不像是一个会抢别人的人,但是衣冠禽兽我也见多了,如果你想要杀人越货,也得挑着个肥的杀,对吧?”

    周一看着周五的脸,眨了一下眼睛。

    “周一,你可别逗我们的长羽枫先生了,人家斯斯文文,哪里会做抢的勾当,别把所有人当做是你。”

    周五看了一眼周一,周一又闭上了眼睛。

    “这个世界,已经这样了,你们还长着金钱……不觉得很累吗?不应该离芙兰越来越远才对吗?这里还刚刚被魔法炮轰炸过。”

    长羽枫扭了一下脖子,抖擞了精神。

    他的手从裤兜里拿出来,开始将头放在树下面的草地上,没有草地的地方,皆是冷的不能再冷的泥地。只要睡上去,一定会冷彻一整个寒夜,就算是草地,也冰冷的吓人。

    长羽枫在黑夜里,一直没有露出脸来,而是在黑夜里静静的躺下。

    他枕着自己的手臂,慢慢的侧倒,看着那火,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才开始有些困乏,不过也没有那么久远的睡去。

    “芙兰白天的警戒倒是真的少,晚上,好像所有的逐虎派都睡醒了似的,巡逻的那么严密……”

    周五也缓缓的躺下,而周一也慢慢的躺好。

    周一和周五紧紧的靠在一起,彼此取暖。

    篝火里的骨头霹雳啵咯的发着小小的臭气……

    那是骨头的香……

    “周六死了,我的计划,也就必须停一天避个风头了……会好起来的……周一。”

    “我也觉得,周五……”

第二十八章:陪完你这一生

    树欲静,而风不止。

    “小子!”一只软绵绵的手放在了他的脸上,快醒醒。

    有哪里来的声音,让长羽枫猛的睁开眼睛,他并没有睡的很死,因为他必须提防着会不会有魔兽侵袭。

    “臭小子!快醒醒啊!”

    那个声音,就在自己的耳边,那么熟悉,这个声音就像是几辈子都在听的乐曲,让人不经打了个冷颤,什么鬼东西,会跟着你几辈子?

    “臭小子!你身上什么灵力都没有,就跑到这里来,不要命啦!”那只接触到他脸的出手捏了一下,很轻,不甚疼,在这温差极大的夜里,还热的发烫。

    “寻荒影?”

    长羽枫震惊的看着这个……毛茸茸的羊崽子,坐了起来,又靠在了那棵树上。

    “啊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寻荒影眯着眼睛,摊手着,得意的眨眼睛,扭着小胖腰,开心的手舞足蹈。

    “你怎么……在这里?”

    长羽枫先生知道,这个事情可能问不清楚,这里,指的单纯的就是芙兰,或者,他的身边。

    “我还要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呢!”寻荒影扭动的小胖腰停了,把羊爪子又放在了长羽枫的脸上,可怜兮兮的嘀咕道:“你这点破灵力,还想要去找麓青那个小丫头,你找得到吗?!真是的!”

    寻荒影看着长羽枫的脸,用手放在他的下巴上,往旁边一歪,看着他的侧颜,让长羽枫不明所以的瞪着他。

    “你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你不是已经离开了么……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

    “舍不得你呗。”寻荒影说的很随意,将小羊爪子拿来,一屁股坐到了长羽枫的旁边。

    篝火已经熄灭,微弱的星光也还是把人照的清亮,如果有篝火的光亮,可能反而看不清人。

    长羽枫的手,冻的通红?寻荒影将爪子放在他的手上,静静的坐着,看着旁边已经睡着的一男一女。

    他们依偎在一起?睡的很香。

    “真的?”

    长羽枫侧着头看向寻荒影,寻荒影的模样并没有变过?还是那么娇小的一只羊羔,毛茸茸?圆滚滚,像个混球。

    可是长羽枫已经是一米九八的个子,即使是坐着?也是奇高的?寻荒影并没有越来越渺小?而在他却那么小一只,到底有些物是人非?让长羽枫的嗓子有些干痒,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说话,都轻的像风?但是是温柔的风,他们应该像老友一样寒暄,但是他们只能这样子坐在一起,听着芙兰上空的风盘旋,发出呜呜呜的嗡鸣?风在哭?芙兰的风在慢慢的哭泣。

    “假的。”寻荒影将爪子放在他的手上摩挲,像是在给他取暖。长羽枫看着他白绒绒的毛发,

    “你冷吗?”

    “不冷……”

    “苦吗?”

    “什么?”

    “没什么。”

    “不苦。”

    寻荒影叹了口气,停下了摩挲的动作。

    “我来呢,其实是想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长羽枫看着寻荒影的头顶,那舒长的绒毛,就像是他的刘海,不过是一坨卷在了一起。

    他静静的听,不是因为他没有疑问,而是因为他只能静静的听,这个熟悉而遥远的声音,那么近,让他的心,沉而又浮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什么事情?”长羽枫看了一眼那熟睡的两人,没有被声音惊扰,而那篝火的炊烟,也快灭的差不多了。小烟而起,无火自生。

    “这个世界完蛋了……”

    寻荒影笑了一下,抬头去看长羽枫,他的小爪子一伸,拉着长羽枫的衣服往上爬,一跳,一挪屁股,便趴在了长羽枫的头顶。

    “你知道吗?这个你总知道的吧?”

    寻荒影将两个爪子放在长羽枫的脑门上,整个身体趴在长羽枫的头顶,像是一只慵懒的树懒,舒服的哼了一声,他扭了一下身子,睡在了长羽枫的头顶。

    这此情此景,好像感慨万千,这个混球,好像已经有赖着不走了的意思,他慵懒的闭上眼睛,不情不愿的觉得这句话很好笑,嘴角慢慢的上扬,呼呼的吹了一口气。

    长羽枫眼睛往上,想要去看他,虽然没有见到,但是也慢慢的将整个声音靠将在树上,他不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战争,瘟疫,肆虐的元素,诡异的狂魔,狂怒的万物生灵,血腥而永无尽头的种族纷争,在这名为灵界的世界里,群魔乱舞,杀意盎然。

    不知道……

    但是怎么能够说不知道呢?

    这人间的噩梦,如此的可怕。

    可怕到,每天都有血流成河,尸山血海。

    这个世界,真的要完蛋了吗?

    其实他不知道,或许他知道,只是不明白,这个世界末日了,又怎么了?毁灭了,也仅仅是一个应该有的终结。

    “知道。”

    “知道就好。那你想知道我来干什么吗?”

    寻荒影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他好像也很困,这个时候,他的心跳,在小羊的身体里,砰砰砰的,响在长羽枫的后脑勺上。

    “……”长羽枫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笑了一下。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啦,我来呢,主要是我已经度假结束了。来这里陪你玩一玩的。这个世界已经快完蛋了,怎么样,都无所谓啦~嗷嗷嗷嗷~”

    寻荒影的哈欠,也真像是只小羊一样,嗷嗷的叫了起来。

    “你来陪我……赴死吗?”

    长羽枫闭上眼睛,身后的树冰凉彻骨,他的心,也跳的如此平静。

    肯定刚刚寻荒影突然的出现,让这颗心脏,跳的快了一些,但是现在,又慢慢的跳动,不再输送过多的血液。

    “这什么话,你现在,已经是不死之身了,就算这里的人全都死光了,你也不会死的,你难道没有察觉吗?你已经得了他们所说的“不死症”了哦~”

    寻荒影又嗷嗷的叫了一声,这分明不是一只软绵绵的羊崽子,而是一只白色的软绵绵狼崽子。

    “我不会死……但是会变成另外一个人……”

    长羽枫的呼吸也冷的冒气,这冷的要冷煞人的呼吸,吐出来,在寒星中消散。

    “啊……哈哈哈哈,这个……其实,我也没办法……”

    寻荒影知道长羽枫所指,竟然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哎呦,真是的,你好好的享受完这一生不好吗?你明明可以好好过完这一生的,就算是出现了现在这样的情况,你也可以凭借你学的小本事做个小生意啊,娶个老婆啊,买个房子啊,生个孩子啊,然后养孩子,生孙子,过完这一辈子咯~多快啊……我感觉一个人的一生,也就这几句话而已。”

    寻荒影翻了个身,将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对着星空,闭着眼睛,怯意十足。

    “维多利亚,麓青,不是你现在这种级别的小废材能够见到的人物哦~我都找不到她~”

    “那在哪里可以找到她?”

    长羽枫放松自己,他休息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好像绷的直,不轻松。

    “我在这里,你找她干嘛?你想要问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啊,对吧。我可是百事通。”寻荒影轻轻的勾起嘴角,又翻了个身,长羽枫就像是他的小床,翻来翻去,开心至极。

    “你不会再离开了吗?”

    长羽枫静静的叹了口气:“你是天下天上的,主,我现在问了你,你答了我,也就好了,但是以后你走了,还能应我,答我吗,我找到正主,去问她,就好了,这才是我应该去做的事情。不应该依赖你来解答。”

    寻荒影听着长羽枫平静的话语,眼睛滴溜溜的转,像是噎了声,只是慢慢的点了个头。

    “嗯。你去问她本人,挺好的。”

    寻荒影将手摊开,趴在长羽枫的头顶,放声的大笑道:“这次我不走了哦~我要陪你,走到最后了,开不开心?”

    他眉开眼笑,纯白的绒毛将他包裹在一起,开心的将脚放平,整个瘫在长羽枫的头顶,舒服的哈气:“我来了,你就,又有力量啦~不用受这些苦啦~不用受没有力量的无奈啦~”

    “我从来没有觉得苦。”

    长羽枫否定了寻荒影的话。

    “这是我自己活出来的人生,我只觉得人生的渺茫,不觉得苦恨,也会将这种无奈,慢慢的沉淀。我这八年来,活的很平静,即使现在我生活的世界很糟糕,但是起码我以前,感受到了他的美好……我不会否定我的从前,也不会否定我的未来……”

    长羽枫像是在诉苦,却又平静的压着声音,他的语调就像是喉咙里压着一块石头,将寻荒影的话,翻了个身,不再肯定。

    “嗯嗯,你不觉得苦,可是,给人的感觉就是很苦嘛……对吧……吃点苦没什么,这倒是真的,没吃过苦的人,很难懂得珍惜。这也是真的。”

    寻荒影慢慢的点头,肯定了长羽枫所说的话。

    “但是,说到底,我想要告诉你的事情应该不止这一件,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想要,陪你。”

    “你真的不会走了吗?”

    长羽枫问着,睁开了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如此的明亮,又闭上,慢慢的呼气……

    吸气……

    他很冷,却不颤抖,他的身体没办法和正常人一样,应该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也应该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

    “我说了,我在重复一遍,无论你再问几遍,我都会告诉你,我会陪着你,走完这段末日之旅,虽然你也终将毁灭,但是我还是舍不得你……我会陪你走完,这段人生的。起码,这一次,是这样的。”

    寻荒影开心的笑,他好像一直在笑,笑的自然而然,笑的僵硬而深沉。

    “这个世界真的会终结吗?如果连你也这样说的话,那应该是真的了吧……呵……”

    长羽枫轻轻的笑了一下。

    他也在笑,只是笑的不那么开心,更像是嘲讽。

    “连我也这样说,那这个世界真的会完蛋了。”寻荒影用小爪子滴里哒啦的像是弹钢琴一样在长羽枫的耳朵上点来点去,他的蹄子不再是蹄子,而是五个指头的爪子。

    那些尖而有力的爪子靠在一起,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

    “所以我来陪你啦……一个人走到世界末日,可是很苦的……”

    “不要聊这个了……”

    长羽枫终结了这个话题。

    寻荒影瞥了一下嘴,有着不服气的嘟嘴,不再说话。

    他乖乖的,闭上眼睛,真的休息了起来。

    “对了,你去找维多利亚干什么呀?我还不知道呢……”

    “我不想告诉你。”

    “哦~”

    “那你想要怎么度过这个世界末日啊?”

    “我不想告诉你……”

    长羽枫答的快,吐字不清晰,也回答的不情不愿。

    “你告诉我嘛,好不好~”

    寻荒影像是哄着小孩子,捏着声音,这会儿又像是一只小猫咪了。

    对了寻荒影来无影去无踪的到来,长羽枫只是静静的叹气,这并不会改变他的任何行为,寻荒影的到来,是好是坏根本无从猜测。

    只能说,像是碧波荡漾的潭水里,寻荒影来了,也不过是被风吹了一阵,起了一阵涟漪,又慢慢的回落。

    “有人来了……”寻荒影的小耳朵动着,猛的睁开右眼,看向右边森林,那里黑不溜秋,却有着小的动静。

    “哪里?”

    长羽枫也睁开眼睛,左右看了一眼,他没有灵力,自然不知道动向。

    “右边,人很多,躲起来。”

    寻荒影拍了一下长羽枫的右脑袋,长羽枫快速的起身,他的动作幅度很大,吓到了正在熟睡的周一和周二。

    “怎么了?小兄弟?!”周一忙站起来,一下子将手里的小刀转了起来,刀锋对外,在三秒之内,便严阵以待,而周五也快速的拿了一把双刃匕首,蹲伏起来。

    “有很多人来了……在右边,躲起来!”

    长羽枫一只手扶着树,开始往围着篝火往外面跑,轻手轻脚的跑了起来,他踏过草地,来到被冷的僵硬的土地,闪身,侧入树林间,依靠着树壁,回避着右边的视野,寻荒影在他奔跑时颠的厉害,紧紧的抓着他的头发,等他在回去看时,周一和周五也已经藏好,只留下空余的篝火。

    是的,无论是周一还是周五,他们的实力都比自己强,行动起来也比已经要快,这不仅仅是灵力运作的差距,还在于修行锻炼的结果,即使长羽枫走的再快,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

    “快点快点快点,跟上跟上!”

    逐虎派的旗帜,在火焰里闪烁,大量的灯火抱着急促的叫声声,确实越来越近。

    很多人正在往这个方向赶来,他们急躁,在夜间穿行。

    “都给我快点!耽误了军机,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为首的军官横眉扫视着周围的一切,这个森林,就像是满布着他的猎物,让他洪亮的声音也压的很低。

    他带领的队伍快速的奔跑着,在林间穿梭,他们好像在运送着什么东西,走的极快,也走的极其认真,脚印都整齐划一。

    “咕咕——咕咕——”

    长羽枫听着一声猫头鹰的声音,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他看到周一正在示意他,他看着周一将刀子横在胸口,示意长羽枫跟紧。

    逐虎派的队伍狠狠的踩过熄灭的篝火,他们不停留,也不在意这篝火,只有那个长官在这里狠狠的注视周围,长官的小胡子沧桑异常,瞪着长羽枫所在的方向,皱着眉头,踩着篝火,跟着部队,快速的跟进。

    “你被发现了……”寻荒影在长羽枫的头上,扶着旁边的树木,看着周一和周五也小心翼翼的跟紧队伍。他们的藏匿就好了很多,就像是天生的小贼,收敛气息易如反掌。

    浇满了油的火把,在黑色的星光下闪烁奔腾,森林被这一个小队的经过而亮出一条线来,它们照着森林的树木,即是匆匆忙忙得开路,又是搜寻可能存在的敌人。

    长羽枫看着周一和周五跟紧了队伍,他也离那个逐虎派的队伍很远,才敢慢慢的在星光下,跟着他们的脚印,和队伍一起,躲躲藏藏的往城中走去。

第二十九:倔脾气的孩子

    “你这样……跟着可不好……你可能会牵连那两个毛贼……”寻荒影撑着小脑袋,看着离的远的行进队伍。

    长羽枫停住了脚步。

    “他们在运什么进城?”

    长羽枫将寻荒影从手上扒拉下来,寻荒影被长羽枫抓着,看了一眼那还没有跟丢的篝火,盯着寻荒影,有些小小的怒色道:“我需要去城里找维多利亚,跟着他们就能找到进城的密道。”

    “我和你说了,维多利亚不在城里……”

    寻荒影皱着眉头:“你现在一点灵力都没有,就算去了,也会被那些风元素切成碎片。”

    “可是我必须找到维多利亚。”

    长羽枫看着寻荒影,正色道:“她或许可以告诉我琳儿在哪里……”

    “琳儿?你还惦记着那该死的丫头,你可真痴情。我的羊。”寻荒影眉头皱的更紧了:“我知道琳儿在哪里,你问我不就好了。”

    “我不问你。”

    长羽枫轻跑了几步,看着那越来越远的光火,加快脚步的跟紧,或许他真的害怕自己一个难以收敛气息的人跟着,会暴露周一和周五的行踪,他跟着脚印走,却也必须跟的很快。

    他的腿很长,倒是走起来也轻松,不过要说健步如飞也不至于,在急切的行进队伍里,他们的士兵明显经过军事训练,疾步而行也散发着平稳的气息。

    “为什么不问我!?我不懂你的逻辑哦,我比麓青懂的多多了。你问我,我会好好回答你的。”

    “我不问你。”

    “为什么?”

    寻荒影震声,他在长羽枫的手里挣扎开,一下子跳到了地上,站在长羽枫的面前,拦住了长羽枫。

    “我告诉你理由了。”

    “我可没听说过。”

    “我刚刚告诉你了。”

    长羽枫一脚踏过寻荒影的旁边,看着地上的脚印,轻轻的,在树木的阴影下辗转,隐藏自己的身影。

    虽然他已经离那个队伍很远了,离周一和周五也很远,但是他还是要尝试,尝试着进城。

    “我不知道麓青会不会告诉你琳儿在哪里,但是我一定可以告诉你,只要你让我告诉你,我就可以告诉你!”寻荒影不再是一个毛球,而是一个和十岁孩子差不多大的羊崽子,两只羊角尖而锐利,在星色下发光。

    他跟在长羽枫的后面,就像是一个跟屁虫。

    他的样子和长羽枫小时候的样子很像,却有着纯白的羊毛,像是一件毛茸茸的衣服。

    或许他们两个本来就是一模一样的男人,或许寻荒影长大了,就会变成长羽枫的模样,只是他们一个清秀,一个威严?在气质上?大相径庭。

    “我不会问你的?我说了原因。”

    长羽枫大步的走着?即使是躲闪?但是他的身法绝对不正规?也不能怪他?小树木他藏不了?大树木他藏的又太过粗糙,即使他可以好好的躲藏?也无法解决走起路来气息的不均匀?和气息的收敛。

    他终究不是正经的小贼,对于会使用灵力的人来说?这种躲藏太过小儿科?但也是长羽枫现在,能够做到的最好。

    尽管很烂。

    “啊……说到底,你还在记恨我,对吗?”寻荒影低着头?又猛的抬起,跟在长羽枫的身后?他的小短腿,又必须走的很快,他的气息可没有那么大,或许他的呼吸,都小的吓人。

    “什么?”长羽枫回过头来看寻荒影,有着诧异他的话。

    “我说,你还在记恨我没有给你你想要的人生对吗?”

    “什么人生?”

    “如果我给你天生的天赋就好了!超过所有人的灵力天赋!超过所有人的能力,而不是现在这样,一个有着血脉诅咒的普通人的天赋!”

    寻荒影喊的并不大声,但是在长羽枫的耳朵里,这句话意外的刺耳。

    “很明显我没有!”

    长羽枫少有用愤怒的话语说着这句话。

    他看了一眼快要脱离视野的火把之光,长羽枫必须加快脚步,这样既不会影响周一和周五的跟踪,自己也可以慢慢的跟着脚印过去。

    “你有!我告诉你麓青不在城里了,你还是要去,我已经告诉你我可以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一切了,你还是不问我!你就是对我生气了!”寻荒影依然用比较大声的声音说话,他看着长羽枫的腿,他的腿走起来很怪异,像是受了伤,可能是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便走起来和正常人差不多,虽然确实差不多,但是颠簸的样子,却越来越让他的腿部神经变的疼痛,变形的走路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轻跛脚的老头,虽然很轻微。

    有些细小的血从长羽枫的右腿的膝盖上流下来,寻荒影看着地下的血丝,和那些脚印一起,慢慢的从脚下踏过去。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无上至尊之王,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呢?我从来没有怨过你,请你不要再自我抱怨了,也不要猜测我的想法了,你根本不明白我到底在想什么不是吗?”长羽枫用手锤了一下自己的右腿,狠狠的锤,让自己的痛觉迁移,很明显,他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腿会因为快速的奔走让缝补的丝线开裂,即使他有注意到,让自己的行走,多一些对于右腿的防护。

    “你在生气,我没有帮助你给你你想要的人生!你在赌气,我现在明明可以给你!你想要我的人生,我们从头来过,我可以再带你进行时空迁跃!去到别的世界,重新来过,过你想要过的,生活,过你想要的人生,你才不会对我赌气?”寻荒影看着长羽枫扶着树木休息。

    “我没有对你赌气,也从来没有对你抱怨。”长羽枫的气息已经完全绷不住了,他本来就收敛不了气息,以至于现在,更加大口的喘气。

    “我不信,我先帮你治疗。让你追上他们。”寻荒影抬起手来,却被长羽枫义正言辞的拒绝。

    “我不需要。”长羽枫从衣服里拿出纱布,他随身携带的纱布,看起来,他早有准备,预料到了自己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

    他一向是一个谨慎的人,纱布,从小腿的右侧开始一层层的缠绕,长羽枫猛的拉紧绷带,或许这样确实可以阻隔一点痛觉,他又开始小跑了起来。

    颠簸的行动让脚印,一只大,一只却只有小孩子大小,他不知道垫着脚走路,好让自己好受一点,不过,对于他来说,走了一点点路,便开始……疼的厉害,又不得不停下。坐在树下,不论树下有多脏。

    逐虎派小队的声音远去了,他看着,只能慢慢的将那条纱布取下来,老老实实的重新包扎。

    寻荒影一直跟着他,只是在这段只有十分钟的行程里,他从大声的说话,到现在一言不发,沉默的,变回纯白绒毛的小羊球,回到了长羽枫的头上。

    他看着长羽枫包扎自己的小腿,一言不发,沉默的,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块被割掉一大块肉的小腿。

    在没有足够的药物治疗和足够的照顾下,那块地方已经开始灌少许的脓,并且有着坏死的迹象。

    长羽枫将血水和脓水搽干净,将新的纱布换上,他为了不让自己太过显眼的,成为一个瘸子,他还穿着裤子。

    在什么样的环境里,一个潜在的瘸子,都可能拖累一整个团队。

    他换上纱布,就像是走了大步,让愈合的伤口开裂了,他不得不休息。

    不过好在他的小腿伤刚刚并没有那么糟糕,起码里面的骨头没有那么糟糕,让他变为一个真正的瘸子。

    “你问我她在哪里,或者我带你去就好了。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存在的地点而冒着成为一个残疾的风险去拼命。”寻荒影开口了,说的很轻,他生怕长羽枫听到似的,几乎没有任何起伏,小的吓人。

    虽然长羽枫还是能够清晰的听得到。

    “我的判断,维多利亚就是在那个地方,没有了你,我一定会去那个地方,就算你来了,我也会去那个地方。来验证我猜测的错误。”长羽枫包扎好,慢慢的靠在树旁,他自知已经没有希望跟上那个队伍,便也不再追赶,而是好好的休息。

    “这完全没必要……”寻荒影有些哀嚎,又有些失落,还带着叹息和伤感。

    “你还要去找琳儿,你现在自己的一条腿都快保不住了,还想要去帮琳儿……我觉得这根本不可能。”寻荒影说的很柔,但也几近无情。

    “退一万步来讲,你不拖累琳儿就不错了。”

    “我会去找琳儿,而且我一定能够找到她,我会告诉她,我就在她身边,我一定会支持她。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

    长羽枫回答的很快,他开始用手将坐位旁边的草拔起来,挖松动过的土,将那块带血的纱布掩埋进去,再将土和草盖上,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血迹。

    血迹也就跟着脚印一起,断了痕迹。

    “你应该问我……然后让我给你一点力量……无论是找琳儿还是恢复自己的伤势,灵力对于你来说太重要了,你原本就有的力量,我会全数还给你。”

    “我不需要,等我死在别人的手上,苏醒的另外一个我一定有办法治疗这条腿。而不需要你的帮助。”长羽枫开始尝试着站起来,站起来还算轻松,他咬着牙,又开始跟着脚印走了起来。

    虽然纱布吸住了微微流出来的血,但是走的吃力是显然的。

    他挽起了裤腿,不让伤口压着,现在他不需要隐藏,也就“诚实”的多——他现在无异于一个瘸子。

    “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少了你,我并不会觉得有什么遗憾,我没有灵力,也不会抱怨你没有给我灵力,你给了我足够多的优秀品质,还有足够多的朋友与亲人在我的身边,我已经满足了,不再奢求你的任何东西。”

    长羽枫走的不自然,不过,还算走的快,虽然血还是在流,不过也没有那么夸张的流,只能说,这条右腿还算硬朗,撑得住这样折腾。换做是老人小孩子,可能就废的差不多了。

    长羽枫看着脚印,小步的走着,咬着牙说道“也就是说,你不需要再给我什么,我不会再重复我所说的话了,你愿意陪着我走完这一生。我很荣幸。有一个神明愿意陪着我。我必须死亡才会出现的另外一个我,比我思考的还要多,可以解决大部分的问题,如果你真想要帮助我,就请安安静静的陪着我。走完这一生。虽然我并不一定满意我自己走出来的人生,但是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虽然我不知道我现在这个不死之身的这一生有多漫长,或者有多短暂,但是如果你愿意陪着,我并不会有任何怨言。也不想听到,你有任何怨言。”

    长羽枫把话说死,让寻荒影欲言又止,却也只能默默的点头。

    “好吧,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算了……当我没说吧……我做你的千里眼,顺风耳,给你把把风总可以了吧?也不至于说的那么绝对吧……要是你改了主意,需要灵力呢……对吧,现在是世界末日,不是过家家,更不是住在天堂里,说不定哪天你需要灵力保自己一命,我还是可以帮你的嘛。”

    寻荒影好像想到了什么好的说辞:“我们又不是真的冤家,又没有私仇大怨,我乐意帮你,你欣然接受,我也快活自在,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你说是不是?”

    寻荒影口中之言听起来恩怨分明,有着于公于私的界限,绝情的一塌糊涂,但是他说起话来,确实轻声细语,不再大声,有时候停顿,还是靠着沉默。

    “我不希望得到你这方面的帮助。你是无上至尊的神明,对于其他没有神明相助的人来说,我还不是很迫切需要你的帮助。但是如果是一个侦测功能的帮助,我还是万分感谢。”

    长羽枫反而很冷淡,说的稍微有些大声,也很客气,来缓解自己的痛苦,无论是腿上,还是精神上。

    “好吧好吧,你去维多利亚府找琳儿的下落,维多利亚告诉你琳儿的下落,然后你再去找琳儿……”寻荒影叹了口气,他把手缩进羊绒球里,闭上眼睛,不再看颠簸的路途,脚印在出么森林便断了,因为芙兰的风,将脚印这种线索吹的干干净净,没有跟着逐虎派的队伍走,他们的行踪自然而然就断了。

    森林连接芙兰的南门,但是现在那座城门紧闭,根本不可能闯的进去。

    虽然他不知道周一和周五是怎么趁着逐虎派进出人员变动,导致巡逻节奏也有所变动而偷偷溜进城内的——他们在深夜等待这个巡逻节奏变动得机会也是这个原因,但是自己一定是没有办法轻易混进去的。

    即使如此,他也有策略和办法,进到城里去。

    那就是开小门,即城墙的暗门。

    他在芙兰生活了那么久,为了防止出意外,他对于城墙上开出来的暗门地点有所追踪,如果巡逻人员变动,不说那些来到芙兰城驻守的逐虎派知不知道暗门的所在,就是暗门的守卫更加薄弱,他也有机会潜入进去。

    即使寻荒影告诉他,维多利亚并不在城内。

    前提是,寻荒影不会骗自己。

    再加上,自己也不会骗寻荒影。

    才怪。

第三十章:被淹没的心

    “跟上跟上,别磨磨蹭蹭的!”

    长羽枫幸运的见到了那个押运的副官,在芙兰城南门的正对面,周一和周五也在看着将货物搬进城里。

    如果逐虎派的人手不太够的话,不,就算是人员调度也会使其他地方的防守出现空档时机或者防守薄弱的环节,如何利用好这个空档,想要进去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知道趋龙派会不会来……”

    “可能,但是规模应该很小,芙兰被定位中心区域,就是因为我们身后这片森林,要想要进这片森林,大部队压过来,只需要一个侦察兵就能看的一清二楚,反而我们这些小规模的队伍能够躲避侦测。”周一拿出一只极小的储物袋,从里面拉出一根极细的铁链,那铁链没有碰撞的声音,又细又长,他看了一眼身后正在靠近的长羽枫说道:“趋龙派没那么傻,这里易守难攻,芙兰城背后就是逐虎派的地界,这片森林阻隔了物资的补给,光靠传送点补给一定会被短时间的绞杀,再次被夺城。”

    周一嗅了一下鼻子,看了一眼长羽枫的小腿,虽然长羽枫不那么颠簸,但是这种东西可藏不住。

    “小兄弟好像受伤了。”周五也看出来了,不过她也开始准备进城的东西。一和抓脚的钩子,和计算好了的长细绳。

    “小兄弟很强,不用管他。”

    周一将乌黑的铁链缠在身上,也拿了一个抓钩勾住铁链,试了试韧性,又去观察南门口。

    南门口正在一点一点的卸货,很奇怪,如果刚刚那个队伍可以搬得动那些货物,为什么要在城门口卸货?还是说那些货有问题?

    为首的副官向夏尔蓝图报告,夏尔蓝图点了个头,看着旁边正在一箱一箱单独搬进城里的箱子。

    那些箱子盖着黑布,可不像什么好东西。

    长羽枫并没有靠近周一周五两个人,而是慢慢的靠在树上,他的腿并没有多疼痛的感觉了,不过还是流了新的血液,他挽起裤腿,又开始换新的纱布,鼻子灵光的,对于血是很敏感的,逐虎派的凶兽猎犬可不是好惹的,将小腿的伤口封的严严实实,可以暂时消减这些气味,不过也别想太多,只是不那么容易发现而已,猎犬该闻到还是得闻到。

    “啊哦……好像有很多很不好的东西,你确定要进城吗?”寻荒影躺在长羽枫的头上,提醒着长羽枫?作为一个拥有“千里眼顺风耳”的工具人?他无时不刻在告诉长羽枫?城内根本没有他想要找的东西。

    “是什么?”

    长羽枫拉紧绷带,将裤腿放好,他对于寻荒影并没有绝对的信任,或者说?他觉得那种可怕的东西其实无所谓?因为对于麻鸡来说?随便一个会使用灵力的人都极度危险——这是天生的差别?就看灵力使用者的道德素质高不高了?不然麻鸡永远只会被压的永世不得翻身。

    正因如此,他不怕,以至于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都平淡的不像话?他的喘息已经结束,开始慢慢的靠近周一和周五。

    周一和周五发现了他?但没有示意他过去。

    “那个独眼男人,灵力应该在木字阶三段?擅用通灵道可以唤物,身法估计也不错,虽然对于我来说还是不太行。那个女人,灵力应该在金字阶五段,擅用修罗道,应该是双刃耍的不错。”

    寻荒影给长羽枫提供信息,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条乌黑的铁链。

    “那条链子还不错,应该可以帮你进城。”

    “他们是帝国的人?”长羽枫有些诧异寻荒影用字阶来形容周一和周五的实力。

    “我哪里知道。”

    “那你用金字阶,土字阶?在公国,实力不那样分。”

    “哦,那就,还好啦,你听得懂我说啥就好了,他们是金字阶左右,实力已经不错的,在白灵山,金字阶都可以下山修行了。”

    寻荒影倒是蛮不在乎怎样形容,听得明白就行。

    周一的实力和周五的实力应该差不了多少,金字阶的实力也确实超过了一般人。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具体战斗起来,还要看战斗经验。不一定真有那么强。”

    寻荒影缩成一个毛球,在长羽枫的头上滚动。

    他悠闲自在,倒不见得长羽枫悠闲自在,他开心的打滚,见到长羽枫拥有较强的自我管理意识,他的开心劲就不打一处来。

    “那他们呢?”长羽枫走向周一和周五,将目光注视向夏尔蓝图和那个副官。他们正在小声的交谈,就如长羽枫和寻荒影交谈一样,在风的呼啸里,听不明白。

    “那个官大的……哇喔,星字阶,和以前的你一样强啦~想不到那个人这么强,应该是光元素的修行者,比较克你,旁边的那个差点意思,也就水字阶的样子。这种实力押送那么重要的东西……不得被乱杀?”

    “什么东西?”长羽枫再一次的问了,寻荒影先前没有回答,这一次自己提出来,可能是因为“汇报信息”让他全身都来了劲,这种天下独一份的情报快乐,也就只有他能够享受了。

    “被魔气感染的动物幼崽。”

    “什么?”长羽枫停住,将寻荒影从手上拽下来:“他们要干嘛?”

    寻荒影被长羽枫拽着,丢掉了手里的头发。长羽枫宝贵的头发被他丢在地上,飘飘零零的被风吹起来。

    “还能干嘛?提升战斗力,懂吧?他们在打仗,只要能赢,用啥办法我都……”

    “他们想要同归于尽?”

    “不至于不至于。听说过化学武器吗?魔气感染过的动物幼崽,就像是可控的生物炸弹,感染一个敌军都是极大的胜利。还会传染,这不得杀风了?”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

    “啊?你不会生活在天堂吧,我说了这个世界完蛋了,你信还是不信?”

    长羽枫看着寻荒影,可能寻荒影是真的不在乎,所以说的这么轻巧,而他确是只能默默的抓紧拳头。

    “你这么激动干嘛?”寻荒影抚平自己的毛发,那像是刘海一样的白绒毛软绵绵的卷起来,像是一坨不能看的物什:“你又不是什么派系的人,吃亏的是趋龙派,倒霉的是趋龙派,和你有什么关系?对吧……”

    长羽枫看着他,被他的话激的有些生气,将他往地上丢,而这样丢肯定没用,寻荒影一溜烟便又舒舒服服的趴在了长羽枫的头上。

    “没什么事啦~你可以去阻止他们嘛~对吧~又没关系。”寻荒影又缩起来,他的嘴很欠,又挑着长羽枫的痛处来说话:“哦,我忘了,你不能用灵力。血统诅咒,真是折磨人。”

    长羽枫这次反而很平静,安静的走向周一和周五,不再理会寻荒影的叨逼叨。

    “小兄弟,趁夏尔蓝图在这里检查,我们从北门绕进去。”周一只有一只右眼,所以在他看着长羽枫的时候,长羽枫也只能看着他那只独眼,没有太多的关注点。

    夏尔蓝图指的应该是那个星字阶的高手,星字阶和金字阶的差距天差地别,金字阶与星字阶的差距就像是一条鸿沟,想要跨过去只能靠天赋和积累。

    “好。”长羽枫应答,看着周五也看向自己,自己才从周一的独眼里引开注意力。

    “小兄弟,你到底想要去城里找什么?真的要找维多利亚公爵?你没有开玩笑?”周五狐疑的看着长羽枫,将手上的钩锁系好:“如果你还没有想好,最好不要跟过来。”

    她看了一眼长羽枫的小腿,意思很明显,这种样子的长羽枫很明显不应该出现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所谓富贵险中求,芙兰城现在是一座废弃的城市,就算现在是,以前也不是,那些王公贵族们总有值钱的东西拿不走,去城里走一圈如果能搜刮到什么好物件,绝对是铤而走险的典范。

    “我们分开走。”长羽枫看出了她的意思,自己也自然不会为难他们。

    “那就维多利亚庄园再见。”

    周一和周五快速的压低身子,说走便走了,只留下一阵风吹在长羽枫的脸上。

    “我以为你认识他们呢……原来他们只是路人。”寻荒影看着长羽枫开始靠近南门的城墙,很明显,趁着城内的人员调度,夏尔蓝图到了南门亲自检点重要的“货物”,周一和周五两个金字阶的实力,一定可以进到城里去。

    长羽枫往西走,寻找芙兰城东边的暗门。

    芙兰的城墙很特别,因为是都城,所以在建造的时候出现了极其重要的设计保留,那就是进出城的暗门。本来是为了方便王公贵族门出城,不用惊动内务府,也不需要通过传送基点让人察觉,一个城市的城墙内有暗门,并不是人尽皆知的秘密,长羽枫知道这个暗门,也仅仅是因为与莉莉娅和霍尔相识过,所以从他们手上知道了这个通往城外的秘密。

    暗门的设计是非常巧妙的,处于护城河与城脚下的隔间,只要找到地下河流,就可以通往暗门,到达城市的内部。

    长羽枫作为一个普通人来这里,自然是想过类似的问题,他不会傻到没有准备就在逐虎派驻守的城池里穿行,虽然他无比熟悉芙兰城,在这里生活,他几乎跑遍了芙兰的大小街道,包括围绕维多利亚庄园的街道。只是他没有权利进入,也没有资格到其他的地方去。

    芙兰上空的风之缝隙吹的猛烈,日夜不停息,将整个芙兰城的居民都吹跑了,再加上战争的爆发,没有人愿意待在芙兰,除了军事策略外,再无其他。

    “实际上,我确实只和他们见过一面,我在森林里徘徊,找不到出路。”

    长羽枫回答着寻荒影,却像是述说着自己的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走出那片森林,寻找自我,然后他们出现,和我聊了很多。然后……我也就只剩下,寻找到维多利亚的唯一动力。”

    “真的吗?”

    “假的。”

    长羽枫毫不犹豫的说自己的话是假话。

    “其实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走。我去找维多利亚只是因为我从来没有找到过她而已,我想要真正的找到她一次。”

    “然后呢?”

    “然后,就把自己关在棺材里,我患了不死症,最坏的打算,也就是被烧死。”

    长羽枫的右脚颠簸了一下,他的身体有些倾斜,不过被他强行拉正。

    “你想要做什么,我觉得,我都会无理由的帮助你,然后信任你。”

    寻荒影知道长羽枫在说什么,他也只能应答,应答的无声无息,不留半点犹豫给自己。

    寻荒影叹了口气,听着长羽枫又开始诉起苦来。

    “我的人生,在我进入棺材的时候,就差不多结束了,或许在某一天,有人把我从棺材里找出来,会告诉我,为什么你会被埋在棺材里,而不是去利用你的力量去拯救这一切。为什么不好好活着,拯救这个世界。”

    “我只能告诉他们,我无法真正的改变任何人,我连我自己都改变不了。”

    长羽枫靠着墙,开始慢慢的敲击旁边的城砖。

    城砖啵啵的响了两下,是实心的,他寻找着自己依稀记得的暗门位置,开始摸索,轻轻的敲,轻轻的叹息。

    寻荒影也跟着叹息。

    “可是,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小子,人活着,就是要好好的活着呀!死是过去的事情。”

    寻荒影看着长羽枫正在进行着完全没有正常逻辑的敲打,他的心很平静,就像是知道维多利亚不在城内,他也会想办法进到城内。

    进到城内,他的心就不再跳动。

    “你还是没有保护好她对吗?”寻荒影睁着大大的眼睛,看向长羽枫,寻荒影的双眸浓黑透亮,五彩斑斓,在他的眼里,长羽枫轻轻的敲击暗门的砖石,就像是一个悲伤的老翁敲打一棵树。

    那老树生了根,发了芽,长在人的心上。

    “那个人太强大了对吗?你根本敌不过他。”

    寻荒影询问着,那个人却没有所指,不知道到底是谁。

    或许,那是一个很可怕的人,带着人间之恶,从不在乎生者的死亡。他嘲笑人的生死,不自觉的疯狂的笑,他又肯定自己的一切,在否定自己一切中所有的肯定。

    然后……

    长羽枫敲开了一块城砖,将那慢慢的放在了地上,接二连三的将砖拿开,他得手伸进城墙,就像是伸进无底的黑洞。

    他侧着身子蹲进了那个刚搬空的洞穴,再将砖头放好,屏住呼吸。

    他看向这黑色的洞穴,潮湿的气味如此深沉,带着苔藓的清臭,他一下子跳入暗河。

    这一次,他在暗河里,便不能说话了。

    人只要一直将自己的痛苦放在心里,就不会再痛苦了吧。

    孤独,是吞噬所有良方的绝症。

    寻荒影泡在水里,看着这个孩子开始游了起来……

    明明这条暗河的前方一片漆黑,这个孩子却还是要跑的更快一点,不让自己,害怕黑暗。

第三十一章:第十二章:Reincarnation

    我很爱,我所爱的一切。

    “我也很爱我所爱的一切。”

    寻荒影回答着。

    我很想要回家,可是我没有家。

    “我也很想要回家,但是我也没有家。”

    寻荒影轻声的应着。

    我很孤独……并不是因为我不开朗乐观……

    “我也……很孤独……”

    寻荒影附和着他的内心。

    我没有活下去的勇气,我需要一个人告诉我,或者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想,没有人可以告诉你……因为很多人,都活不明白。”

    寻荒影否定着他内心的疑问,而不是回答。

    暗河的水流,哗啦啦的被长羽枫搅动。

    “不要!再窥探!我的心!”

    长羽枫愤怒的看着飘在旁边的寻荒影,那个白色的小毛球,一次又一次的回答着自己。

    他的声音那么洪亮,在暗河里,发着极强的震荡。

    “我没有窥探你的内心,是你自己告诉我的。”

    寻荒影向长羽枫微笑,眨了一下眼睛,他圆滚滚的身体漂浮在地面上,绒毛轻飘飘的,沾了水也是飘着的,就像是一个白色的水母。

    “真的,是你自己告诉我的。我只是实话实说。”

    寻荒影咕噜咕噜的吐着泡泡,而长羽枫严厉的看了他一眼,慢慢的滑开水流,逆流而上。

    地下暗河的水反而是不冷,就像是洗了个温水澡,长羽枫走的很快,很快便走到了芙兰下水道的洞口。

    他爬上下水道的廊道,看着下水道里横七竖八死亡的老鼠尸体,快速的说着廊道走了起来。

    他几乎是摸着黑在这里面游和走,枯死的植物和老鼠干尸的臭气弥漫,很显然,失去了人口的芙兰,老鼠都会饿死,不过这里还是能够听到风的呼啸声,老鼠的磨牙声,暗河的水流声,还有越来越接近地面的脚步声。

    脚步声很强烈,这说明那些操作的货物,就是在自己的头顶,虽然知道那应该是动物的幼崽,但是那些几乎听不到它们的声音,长羽枫走的很快,丝毫不拖泥带水,他的体力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是在水里行走过后,刚上岸的河水还是温的,但是到了岸上,水流和寒冷的气息就包围着长羽枫,那些从地砖上吹过来的风?和下水道廊道里的风吹的他直打冷颤。

    寻荒影这时候坐在了他的肩头?甩着身上的河水。

    “说实话,你接受我的力量,就不需要吃这么多苦了。”寻荒影看着长羽枫打着哆嗦?嘴唇发紫,也不难过?而是很平静的看着他。

    “人,其实最惨莫过于太过平凡了?平凡的只能去想着天命不公。”

    寻荒影拉着长羽枫湿漉的头发,慢慢的爬到他的头顶。

    “但是大多数人,只是想要爬到别人头上去而已,再此之后,便也不说什么天命不公了?只要他是强势的一方?还天什么命,不什么公……都是为自己谋利的话术说辞而已。”

    寻荒影安静的在长羽枫的头顶上,感受着长羽枫被冻的发抖的寒颤。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我的羊……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寻荒影见长羽枫开始在一个没有脚步声的下水道出口停下,顺着楼梯爬了上去。

    “我什么也不想要……我只想要?去寻找答案。”

    长羽枫的手抓着黑暗里的铁栏杆,那种铁的冷?让他的手感觉就像是被黏住,只要将手拔下来,他手上的皮肤也开始慢慢的被揭下来一样。

    他的心脏开始快速的跳动,供给的血液也传达到他的身上,给他供暖,让他热起来。

    这个保护机制,让他的生,生不如死。

    “你知道吗?我曾经见过一个人,把自己的心脏改造成了一个钢铁的核心。那个人不再相信人类,而是寄托于冰冷的极其,他打破了生命源体的限制,让下一个世界末日,变成了钢铁城市的消亡。”

    寻荒影的声音静悄悄的,就像是心灵的扣问。

    “那些催人奋进的书籍总是告诉你,啊,奋斗吧,金钱,爱情,人生价值的实现总是应该由努力来成就。”

    寻荒影的声音软绵绵的,就像是洗刷心灵的羊毛。

    “我亲爱的羊,你又何必去执着人生的意义呢。”

    寻荒影的话,开始慢慢的叹气。

    “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长羽枫颤抖着,寒气呼出来,他的冷,也开始慢慢的消解。

    他用力的撑开下水道的井盖,风猛烈的吸附着井盖,他颤抖的手实在是顶不开,只能站在楼梯上,慢慢的对着自己的双手哈气,无论身体多么冷,呼出来的气却还是热的,热的让这双手不得不再次有血液流动。

    他的衣服甚至已经被风吹干,这风太过猛烈,他感觉得到,却无法被这风吹的伤心。

    他的心,如此干涸。

    “我早就已经不是那个只寻找人生意义的少年郎了。”

    长羽枫也轻声的笑了一下。

    “你难道还不明白吗?寻荒影……我想要的,你根本给不了我。所以,我没有为难你。让你给我。”

    长羽枫的心,冰冷的像是掘开墓地的铁锹。

    “或者说,我并没有施舍给你,救赎的机会。”

    长羽枫再次将手放在铁杆上,被风吸附住的下水道井盖没有那么好顶开,他只能用手成拳,上了一个台阶,放开铁杆,双手用力的顶开下水道的井盖。

    下水道的井盖被顶的松动,又快速的被风吹上。

    长羽枫拳头上开始生出红色的血液,这种伤口,仅仅是因为这种风不住的切割着芙兰城所有的的一切。

    它们就像是刀子,一刀一刀的将芙兰摧毁。

    如果把生活的地方比做故乡,芙兰是他的第二个故乡,温缇郡,他的第二个故乡,有人在摧毁他的故乡,让他连怀念,都没有地方可去。

    但是他依然活着,一个年轻之人,不可以没有故乡,如果没有故乡,来自己的生,都开始没有根据,连人生,也仅仅有着几个名字,就连物是人非的感慨也无法发出。

    他的心,好冷啊……

    “你孜孜不倦的窥探我的内心,是为了什么?”长羽枫并没有看向寻荒影,因为他好像并不是讲给寻荒影听的,他看着下水道铁杆的黑暗,这里没有多少的光亮,好像黑暗之中的风,才会有那么一点光被风吹过来。

    即使是寻荒影也没有放出一点点的光亮。

    好像是默默然的规定,只要长羽枫不寻求自己力量,寻荒影就只会对任何事情都无动于衷。

    “你那么想要我接受你的力量,我就越不可能接受你的力量,即使我的力量再过弱小,那也是我的,仅仅是我的,也就足够了。”

    长羽枫用力的再次成拳,推开下水道的井盖。

    那个井盖被他顶飞,风也就跑了进来,跟着风进来的,还有那微弱的星光。

    芙兰的街道,就像是被星光照耀的滩涂,与风同行的光辉,带着冷酷,又伴着温情与浪漫。

    这风绕过长羽枫的身体,快速的切割着他的身体,长羽枫快速的跑出来,熟悉的街道,在他的面前,就像是风的墓地,他来不及去看这里的风将这里摧毁的多么干净,他顺着风快速的跑到旁边的墙下,躲避着风的切割。

    这由风之缝隙吹来的风元素根本不知疲倦,只要是能够感觉到疼痛的人,就一定会对这种风感到恐惧。

    这也是芙兰被废弃的原因。

    在墙下,长羽枫摸了一下手臂的伤痕,看着飘到空中的寻荒影。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你不会获得我的施舍,我不会使用,也不会接受你的力量。”

    长羽枫抬头,看了一眼星光,查理街202号的门牌号在门上扭扭捏捏的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即使在这么残酷的风里,星光也明亮的不像话,或许,天上的星星根本不会关心人间的苦难。

    因为它们在天上……

    它们是星星,它们自己会发亮,它们已经不明白它们纯在的意义,或许在漫长的时间里,他们困乏了,不再接受星星漫长等待的消亡,突发奇想,来到了人间,便遭受了人间的苦难,想要再飞到天上去。

    那片天空,本应该所有人都拥有。

    “好美啊……”

    寻荒影没有回答长羽枫,看向那片天空……

    星河烂漫,偶尔有流星坠落人间,划破天空,风啊,模糊着斑斓的星河,一颗,两颗,三颗,四颗,五颗,六颗……数不完的星星,发着自己的亮光。即使隔着这么远的天空,它们也闪耀着,带着这没有太阳的人间,以光亮。

    “我只是想要陪在你身边。”

    寻荒影看着星光满目,他的眼角好像有泪水,却也只是一滴,呼啊呼的,被风吹到空中,那颗泪滴或许会飞向天空,化为星辰。

    可是,那滴泪太过于渺小了,在接近天空的时候,便消散了。

    “我想要陪在你的身边。仅此而已,不要想多了,真是的。”

    寻荒影圆滚滚的眼睛,看着他眼神这个像是在嘲笑他的,孩子。

    “不要把我想的那么坏嘛~我可是……”

    他忽然忘了词,就像是见了久别重逢的老友,遇到老友之后,欣慰的抿着嘴角。

    “很爱你的呀。”

    寻荒影看着长羽枫呆下来的眼神。

    “你的心,还有我从未到达过的地方,我的羊。”

    “你心里的枷锁,到底还是要自己来解脱啊~”

    寻荒影的声音在颤抖……

    好像风也跟着颤抖。

    好像,某个人的心里再一次的泛起了涟漪……

    那名为牵挂的清澈湖泊,明月将映,涟漪而起,那涟漪也便将月击碎……

    蔚蓝的星辰照在大地……

    在长羽枫错愕的脸上,显得苍白又无力……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对自己好一点……在我陪着你的这一段时光里……你可以活的不要这么累……这么痛苦……这么难过……这么忘乎所以……”

    寻荒影不再流泪……而是深情的看着他面前这个受伤的孩子,他依然在受到风的侵袭,依然被风冷的寒彻,依然在跟自己死犟。

    这风啊……这风……你为什么从来不去考虑别人的感受,为什么要伤害,如此温柔的人呢……

    长羽枫停住了颤抖,低下头去……

    他觉得,自己才是面前的这只小羊球,他需要看着寻荒影的眼睛去寻求答案,他或许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热切的想要去看面前这个男孩子的眼睛,他为什么要低下头去,他为什么听着……慢慢的泪流满面。

    【喂!羊!以龙之要去环游世界了哦~】

    【不是,他希望去收集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

    【我?我没有想要的东西啊……】

    【真的没有……】

    【好吧,我自己想,陪在你的身边……】

    【真的,我想要陪你,仅此而已……没有骗你……】

    【你管理这个国家,我就陪你管理这个国家,哪一天你累了……想要休息一会儿……我就陪你一起休息一会儿……】

    【被你这么温柔爱着的子民们一定很幸福……】

    【看吶!他们在开心的唱歌,我们一起去唱吧……】

    【喔哦!他们还会跳舞……】

    【啊~他们的寿命真是短暂……很抱歉,我没有给他们长久的寿命……】

    【没关系,这样也不错,让他们懂得珍惜,在这短暂的时光里,仅仅是明白珍惜这个词,已经足够伟大了。】

    【什么?你说想去走一走……好吧……要我陪着吗?】

    【哦!你给我带的礼物真不错,如果她是黑色的,我会更加开心。】

    【如果……我是说……如果……】

    【你不要难过……我会想办法的……】

    【你别哭啊!这有什么好哭的……】

    【我……】

    【我好想你啊……谢谢你来看我……】

    【我好……想你啊……】

    【我好想你啊……】

    “嗯……你难道不觉得很好笑吗?”

    长羽枫看着寻荒影。

    风围绕着他们,风呼啸起来,像是唱歌……

    “你连已经都没有照顾好自己……又怎么要要求我来照顾好自己呢……”

    查理街门牌号吱吱呀呀的响的很小声,也怕惊扰了这两个孤独的影子,那星光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抹了一下眼泪。

    “说什么累不累,痛不痛苦的……那又怎么样……我都扛下来了……还有什么是会害怕的吗?”

    长羽枫抬起头,看着这个小羊球……

    平静的……看着他的眼睛。

    【所以为了你……我也要,付出一切代价……来为你复仇……就算是赌上神格……我也要将他们拖入地狱。】

    “我到底要怎么样,你不要操心了,我明明过的很好……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情。”

    “我知道。”

    “所以,你想要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

    “我说了,我想要陪着你……”

    “我不要你陪着……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哼,那你还能赶走我不成……”

第三十二章:请如我爱你……般的爱自己……

    “你想要获得你原本的力量,也可以的啦~”

    寻荒影在长羽枫的头上,他现在站在长羽枫的头上,看着长羽枫搜在书架上搜寻着什么。

    “你只要找到这个世界上最毒的几种药喝下去就好了……”

    那本书在长羽枫的手上翻飞,长羽枫匆匆的翻阅完,将那本书放回了书架。

    “什么毒药?”

    长羽枫又拿起一本书,同样快速的翻阅,他在找某些东西,却迟迟没有见到。

    “我忘了……”寻荒影也帮长羽枫找着,他的手放在书架上,用手指轻轻的点着书籍。

    这些都是派洛斯的藏书,现在的他们站在书架前,月亮升起来了,让整个书房都透着白光。

    “应该都是很毒的药……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百分百是毒药中的毒药。”寻荒影的手在书的扉页轻轻的飘过,便将那本书又放了回去。

    “不过,也只有那样才可能打破血脉的限制,当初我们在创造你们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寻荒影看了一眼长羽枫,长羽枫没有看他,而是自己翻阅着书籍,寻荒影也就将另外一本书翻完,放进了书架。

    “我们将生命源体和血脉诅咒两种理论核心放在了一个容器里,创造了第一代灵界的“人类”。”

    寻荒影特意强调了人类这两个字。

    “人类,我们当时把拥有人类特征的泛生物群统称为人类,因为那个时候我们谁也没想到人类会把自己独立出去,以至于所有的神明都开始明白,人类拥有着最高的智慧,也拥有着最为反叛的内心。”

    寻荒影瞄了一眼书的边角,将一本书放了进去,而长羽枫顺手拿了那本书,翻阅起来。

    “我们当时意识到,人类是可以自己突破血脉限制的,那不是单纯的变异,而是个体中的觉醒。”

    寻荒影又拿了一本书,长羽枫认真的翻阅着书籍,却连连摇头,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书。

    “我们把这种觉醒,当成是一种恩赐,虽然我们也没有想到,但是血脉限制却是我们一手赐予的,所以,也能够算是,一种成全?”

    寻荒影撅了一下嘴巴,念及往事,很不服气的砸巴了一下嘴巴。

    “突破血脉限制可以是在一瞬间,也可以是在很久很久的漫长之中慢慢的觉醒。前者被称为天才,后者被称为老有所成,都挺不错的。”

    “人最可怕的,就是平庸。有时候你脑子里想着自己能够做到某件事情?但就是做不到?那就是天赋不够?这个时候就需要一个奇迹。”

    “当奇迹发生的时候?你必须想起来那是自己在不断尝试突破自己的血脉限制?来达到完全不一样的自我。这种自我?被我们称为觉醒。被你们称为奇迹。”

    “不过?大体上来说?你也不要放弃,虽然那些事毒药?但是你现在是不死之身?喝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去翻一翻我的记忆?把药方给你?让你获得以前的力量。”

    寻荒影说的有点累,慢慢的叹了口气。

    因为长羽枫根本没有在听。

    长羽枫一直在翻找着书堆,可就是没有找到自己心仪的书籍。

    那是一本记载历史的书籍,由派洛斯编辑和撰写?这也是一本没有出版过的书,上面记载了派洛斯的考古趣闻和发展?在以前的日子里,长羽枫只把他们当做是一个又一个猜测和臆想,现在,他反应过来,派洛斯用实证见闻考据出来的历史,可能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起码,物件是真实的。

    历史猜测有些偏颇也在所难免,但是只要是历史物件是真实的,就一定可以找到真相。

    “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寻荒影蹲下来,不再去翻书。

    “我说你可以找回你的力量啦……不用我给你的力量,总得有自己的力量吧……就算你现在死不了,也不至于真的拖着这样普通人的身体来面对世界末日吧……”

    “世界还没有到末日,一定还有办法把维多利亚找回来主持讲和。”

    长羽枫将自己的手指放在书名的标签上翻阅,历史是这样,他还是没有找到那本书。

    这里的书太乱了,而且都是只有字的封面,一眼望过去,便是黑色的歪斜字体,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到书籍的名字,更不要说这本没有出版的手书了。

    “维多利亚讲不了和,她最多杀光一派的人员,她又不是什么正面角色,只不过这几年收敛了一点而已,还指望着她来讲和,你的脑子是真的不正常。”

    “你和她的关系不是很好吗?”长羽枫听着寻荒影叨逼叨,本来是想让他不要吵了,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应一声。

    “好嘛?不好吧?”

    寻荒影了不记得自己和那个什么维多利亚女公爵有过好的关系。

    “我是她的前辈,她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就当了几年的司法官了,按辈分,他得叫我们叔呢……”

    寻荒影皱着眉头看着长羽枫,而长羽枫停下来,看了一眼他。

    他们对视良久,长羽枫耐人寻味的轻笑了一声道:“你难道忘记呢?你和她在那个可以授封爵位的竞技场里有说有笑,还聊的很开心呢。”

    “啊?啥?我是她叔,她老爸和我关系很差的!我没有迁怒于她就不错了,还要我对她有说有笑,还聊的很开心?怎么可能?!”

    寻荒影震惊的从长羽枫的头上跳下来,一蹦蹦到书架上,震惊的看着长羽枫。

    长羽枫也震惊的看着他。

    “有人!冒充我!”

    寻荒影的眼睛泛着白光,盛怒起来,他白色的绒毛炸了起来,现在,他就像是一直极小的刺猬。

    他完全不需要用脑子去想长羽枫说的话到底是真事假,因为他对于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承认的。

    “呵……真的吗?还有人敢冒充你?”长羽枫半信半疑的看着寻荒影,又快速的翻起那些书来。

    “我不信……”长羽枫摇着头,小嘟着嘴,即使找书找的很烦躁,现在也算是有所消遣了。

    寻荒影看到了长羽枫瞥起嘴角来有些嘲讽的意思,瞬间就生气的叉着自己肥大的腰,去扯长羽枫的衣服,想要他靠近自己,只是他的小爪子还没有碰到长羽枫,便被长羽枫躲了,长羽枫侧手将他拿起来,像个布娃娃一样,放在了自己的右肩。

    他的肩膀又宽又大,站着寻荒影,还空缺了极宽的位置。

    寻荒影被拿着,在长羽枫的肩头,有些生气的来锤长羽枫的脸。

    “啊……可恶啊!竟然有人会模仿我!真是的!谁要和那个臭丫头有说有笑啊!让她给我去死!去死!那那个伪装成我样子的鬼!去死!去死啊!”

    寻荒影用毛茸茸的拳头锤在长羽枫的脸上,长羽枫侧过头去,目不转睛的盯着书本,长羽枫的小短手也就锤不到了。

    “嚯……所以,一开始,就已经有人在布局了吗?”长羽枫侧着脑袋,再一次的将书翻过来,放进可书架。

    “所以,我觉得奇怪的事情,其实一开始就已经开始不正常了吧……”长羽枫歪着脑袋,侧过脖子,脖子也慢慢的发出骨头的响声。

    “我以前,是个坏孩子呢……”

    长羽枫叹了口气,快速的将另一本书拿出来翻阅。

    “什么?”寻荒影诧异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

    长羽枫端正自己的脑袋,他修长的睫毛,在寻荒影的眼里,就像是月光下漫漫长夜的灯光。

    “什么事情?”寻荒影没有听明白长羽枫刚刚的话语,现在也没有听明白,而是有些发愣。

    “灵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对吧?寻荒影。”

    长羽枫看着书籍上的文字,他没有对着寻荒影说话,但是嗓音却格外的清楚明白,这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他和寻荒影。

    如果他不是跟寻荒影说话,那就应该是,和自己在说话。

    “真实的世界……”寻荒影重复了长羽枫话语里的重点。

    “这里到底是,第几个虚假的世界了?寻荒影?”

    长羽枫看向寻荒影,将书关上,他看着自己的肩头,那个举着手慢慢放下去呆愣的小羊球,慢慢的,静静的看着他。

    “什么?”寻荒影的声音讲的很快,讲的很轻,以至于就像是没有说出来似的。

    长羽枫瞄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我小的时候,是一个坏孩子,对吧?”

    “你提这个干嘛?”

    “我一直在想,我是不是,一个坏孩子,现在,也是一样。我会不会是,一个坏孩子呢……”

    长羽枫也说的很轻,气息从他口中出来,再回到鼻腔里,发着深沉的嗓音,一下子又卡住了,叹了口气。

    “我以前,真的是个坏孩子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一句也听不到啊……”

    “是啊……我也到了会自作深沉的年纪了呢……我感觉时间过的好快啊……已经将近,四百年了……”

    “什么四百年……你到底再说什么呀……你犯糊涂了吗。到底再说什么呀……”

    “如果我能够改变过去……我还会是一个好孩子吗?”

    “什么好孩子?坏孩子的……我可听不懂……”

    寻荒影白色的绒毛在灯光下发黑,黑的五彩斑斓,和他的眼睛一样。

    “如果我可以赎罪的话,她还会在我的身边吗?”

    “她?哪个他?这里只有我!还有你!没有她,也没有他。”

    “如果我没有为自己赎罪的话……是不是就会一直在这个虚假的世界里生活呢……”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寻荒影用力跳起来,狠狠的锤了长羽枫一下,长羽枫的脸这一次被锤的侧过去,慢慢的凹下去,寻荒影的力量,让长羽枫的嘴角渗出血来。

    他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傻瓜,将这个傻瓜狠狠的揍了一顿。

    长羽枫停下了翻书的动作,用手放在嘴角,慢慢的将血抹掉。

    “没用的,我已经知道如何结束这个糟糕的轮回了,你再怎么阻止我,我也已经明白么,应该如何去阻止,所有的一切。”

    长羽枫带血的嘴角微微的张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今天我想到了,就和你说了吧……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我会把一切结束掉的。”

    “你不是个坏孩子……”

    寻荒影看着长羽枫的样子,慢慢的缩成一团。

    “你不要觉得自己是个坏孩子嘛……哪有人自己说自己坏的……”

    寻荒影叹着气,想要将黑色的羊毛抖掉,却还是没办法,黑色的羊毛越长越多,让他如坐针毡似的抖来抖去。

    “所以,我问你,以前的我,是不是一个坏孩子?”长羽枫叹着气,又拿出一本书,若无其事的翻了起来。

    “你清醒一点……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还会在这里吗?”

    “我怎么知道!”

    “你一直都知道,只是你不想承认罢了……”

    长羽枫的语气,就像是冰冷的蝉鸣。

    那只蝉,忽然的哭泣,在七月的夏夜,哭泣的难以忘怀。

    “所以,我做了一件傻事,就需要为其背负一辈子……这不是很正常吗?”长羽枫将那本书粗略的翻阅。

    “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要为我自己赎罪,只是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插手我的事情,让我悔恨一辈子,难道不好吗?”

    “如果你悔恨一辈子……”

    寻荒影的羊毛开始变成黑色的针刺。

    他的羊毛,如黑色的尖刃,他的声音开始慢慢的粗犷起来。

    变为尖声的凄厉。

    “我要结束这一切,就必须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会选择我。”

    长羽枫看着寻荒影全身的尖刺,他黑色的羊眼睛变为红色的血瞳,他现在是一只尖牙利爪的孤狼。

    这只狼在长羽枫的肩头,用爪子抓着长羽枫的肩膀,他尖厉的轻吼着,发出孤狼的悲鸣。

    “我从小,就是个坏孩子,所以,现在让我再坏一次吧……好嘛?”

    长羽枫笑了一下,与那眸相对,静静的叹气。

    “啊~你倒是,来否定一下我啊……你这样让我很害怕。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这样做。”

    “你妈妈,绝对不会想要你变成这样……”

    寻荒影低沉的狼嗓,就像是响彻的悲鸣。

    “我的母亲会理解我得……”

    “不要……放弃你自己……”寻荒影学着某个人的声音,慢慢的将这句话告诉眼前的孩子。

    “我……是个坏孩子吧……”

    “不要……”

    寻荒影破碎的嗓音,就像是枯绝的梦魇。

    将他的喉咙割碎。

    “做坏孩子……”

第三十三章:一个梦

    “你已经分不清我和他的区别了吗?寻荒影……呵呵……”长羽枫看着书上的文字,将手指移到上面,平静的叹了口气:“你的神力都这么弱了,还想要去想着拯救这个世界,真是可笑。”

    寻荒影一咕噜的跳下长羽枫的肩头,快速的落地,他黑色毛发如尖刀而立,像只刺猬般的抖了一下身体,他的眼睛化为黑红色的烟雾,他现在是一匹黑烟缠绕的孤狼,盯着长羽枫。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我不可以……”长羽枫邪魅的看了一眼地面上的小狼,戏谑的笑了一声:“呵,等我把这个世界毁灭掉,你们的计划,也就真正的失败了。”

    “我很抱歉,我和他,现在的区别,可能就只有,一把【绝影】而已。”

    长羽枫翻着书籍,又慢慢的放回书架上,他还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书籍。

    “哎……你忘了一件事情,无上至尊之王,我,从来没有觉得,我是对的。所以即使我做错的事情,也不会让人觉得有所惊讶。”

    寻荒影听着他的话语,尖刺般的狼毛纠缠着黑烟,他的眼神犀利,看着这个若无其事的年轻人,用爪子踏着地,围绕在他的周围,观摩着他的一切。

    “啊……你的不可控真是吓人。我确实没有办法分辨你和他了。”

    寻荒影的嗓音越发的深沉,喉咙里也像是破碎着什么,咕咚咕咚响着狼的呜鸣。

    “但是,我对于你只有悲悯,对于他我却怀着怜惜……我……”

    “你知道我来这里干什么吗?”

    长羽枫打断了寻荒影的话头。

    “你根本就不需要伪装成长羽枫,你就是长羽枫,真是惊叹,你竟然已经可以”寻荒影却也没有接长羽枫的话头,而是仔细观摩着长羽枫的身影。

    长羽枫小腿上的伤口还在慢慢的滴血,他和长羽枫没有任何区别,一样的样貌,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倔强?说起话来?也是真心实意?一抬手,一举眉,都不似两个人的。

    “哈哈哈,你真是,天才……”

    寻荒影看着长羽枫?也邪魅的看了一眼他?黑红的烟雾在他的身上狂怒:“我并不希望看到你变成一个坏孩子?但是如果你是,我想也不应该真正的阻止你。你想要去做你想要做的事情,我觉得没有任何问题。”

    寻荒影的双眸在黑红的烟雾里发亮?静悄悄的,散发出来,让周围的风,怒而风华。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

    长羽枫看着书?听着寻荒影的话?停顿了一下?去看着寻荒影。

    寻荒影如狼般在他的周围转着,他不是猎物,却在寻荒影的眼里,如猎物般,烧灼着寻荒影的内心。

    “我不想知道……因为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

    “如果我要是毁灭掉这个世界,你也会支持我吗?”

    长羽枫的眼里睁出怒来,狠狠的盯着寻荒影。

    他根本就不害怕寻荒影,即使寻荒影有着天下地下无上至尊的神力。

    而他的神经也开始紧绷起来,不似刚刚那么轻松。

    “你只是羊身体里的一个灵魂罢了。你终究不是羊,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只会安静的看着你,而不会去指责你。也不会去阻止你。”

    寻荒影站定下来,黑色的雾也跟着他停顿下来,在这个布满月光的书房里,书页的薄香和檀木书架的淡淡的清香交织在一起,寻荒影也和月光重合在一起,安安静静的回答着长羽枫。

    “就因为,我不是羊么?”

    长羽枫看着寻荒影,他眼里的怒气就像是一条钢针,插在他的眼里,隔在他的眉间,好像要将寻荒影吞噬。

    “如果你想知道的话,就是这样吧,我可是很护犊子的。”

    寻荒影笑了一下:“你不是我的羊,我随便你怎么做,仅此而已。毁灭不就毁灭了,总有人会来阻止你,而不是我。”

    寻荒影的爪子在地板上敲击,慢慢的敲出欢快的声响。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长羽枫哼了一声,看着寻荒影的样子,从寻荒影的小爪子,再到他的尖毛,继而是他的眼睛,目光慢慢的回到书本上,他平淡的,从喉咙里出了一口气。

    将手放在书页的页角,揉了一下,慢慢的翻阅。

    “当我和你的羊分离,我就会把他丢入无尽的地狱,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他说着,将那本书放回书架,继而慢慢的又拿出一本,他咬牙切齿,将说出来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当我和长羽枫分离的时候,你一定会,死在我的手上。你的羊,也会在我的折磨里,永世不得超生。”

    寻荒影的爪子依然敲击着地面,他的脚掌还未移动,那些雾便慢慢的从他的身上移开,他走在黑红的烟雾里,狠狠的踏步在地板上,发出嘎吱一声的脆响。

    他踱步着,将自己的爪子收了起来。

    “你知道我欣赏你的才能,将力量赋予欲望,总是能够干出一些丰功伟绩,但是那样并不一定是对的,我的羊从来不会想着去伤害别人。这也就是你和他最大的区别。你会用力量去倾碾他人,恃强凌弱,就算是侠义为先,劫贫济富,却将私法发挥到了极致,如果世界上的人都利用私人之法严惩恶人,那一定是个地狱。”

    “不要再和我说你的私人之法!公家之法了!”长羽枫很大声的斥责着,将这句话吼了出来。

    “我做了很多年的司法官,即使那个时候我们的司法官并没有那么公正,但在我的眼里,大家都不会那么严厉的对待他人,肆意践踏,公法。”

    寻荒影在长羽枫的背后,他的狼眼,如月光般明媚,在黑红色的烟雾里,如炙火灼烧。

    长羽枫高大的背影,在月光下皎洁的发亮,他的衣服,就像是黑色的薄纱,将这具说着可怕话语的身体包裹的严严实实。

    即使他的小腿还在流血,却不停的散发出冰冷的气息。

    “我杀人放火了吗?”

    长羽枫的声音冰冷的可怕,即使他说着火这样一个词,却有让那火特别冰封的寒意。

    “我知道你没有。”

    寻荒影叹着气,他本来不想说出这句话,但是这句话卡在嗓子眼,他不得不说出来,即使这样,他也有些难受。

    难受的,整个爪子都在颤抖。

    “他们罪该万死。”

    长羽枫的话,让整个房间的书,都在颤抖,如果没有人提醒,外面的风好像也敌不过这里的寒冷,以至于那风也要躲避这里,不被这里的寒气伤着。

    “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他们该不该死。”

    寻荒影回答了长羽枫。

    “他们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只是!替天行道。所有受害者,都应该感谢我!而不是!诋毁我!”

    长羽枫将一本书用力的关上,发出轰然的炸响,一把黑色的长刀从他的身旁轰鸣。

    那把刀的声音,就像是真诚如烈的心脏,扑通扑通,让整个房间,都开始震颤。

    整洁的书籍开始在书架上颤抖变得凌乱,就连这里的灰尘也开始在书上,地板上,缝隙里提起舞。

    寻荒影看着那把黑色的长刀,那把样式奇特的刀的名字就刻在赤白的的刀柄上。

    “绝影,真是跟对了主人。”

    寻荒影连连称赞起来。

    “你把他送给我,难道不就是为了匡扶正义么?杀光所有的恶人,杀光所有人间的败类,让他们在地狱里永世不得翻身!!”

    长羽枫瞥了一眼寻荒影,寻荒影赞赏的目光让他突兀的生起气来。

    他大吼着,骂道:“你们这些该死的神明,妄图以守望者的姿态守护这个世界,却总是让恶人逍遥法外!让歹恶之人倾碾心善之人!你们作为神的知性,你们做为神的担当,在我看来,都是一文不值的渣屑!”

    “你们神明的自大!你们神明的狂妄!你们神明的无知,比之渺小的人间之物更甚!”

    长羽枫说话的词语开始脱离平常的口语,不再是冷静,安静的小孩子,而像是一个刚刚从刑场走下来的囚犯,宣泄着怒火,肆无忌惮!也从未断绝。

    寻荒影看着他的背影,他也有所颤抖,让寻荒影的目光变得温柔了一点。

    像是过了很久,他才闭上眼睛,看着这个孩子。

    一如既往的在黑红的雾中叹气。

    “你说的对……但这并不应该是你做这一切的理由。”

    寻荒影不再说什么,而是狼伏在地板上。

    “我做错了吗?那这个傻子又在做什么呢?!”长羽枫猛烈的转身,看着寻荒影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看着他。

    月亮啊,月亮……

    为什么你要这么明亮,让所有人都看得见呢……如果你消散在历史里,我也不会那么想家了……

    “这个傻子,天天都在用普通人的身体,学习,打零工,做饭!喝闷酒!为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女人流泪!他什么也不做!他明明可以做到更多!他甚至看见了这场战争,也没有阻止!他总是无能的逃避!他就对了么!”

    长羽枫指责着他的羊。

    寻荒影像是看着一个小孩子,眼里真的柔了起来,就算他现在是一只长着尖刀毛发的狼崽子,却像是一只羊一样温柔的看着这个愤怒的孩子。

    “我没有办法告诉你他是不是傻子。”

    寻荒影如此回应着长羽枫。

    “但是,羊有他自己的缺点,我没有办法帮他否认。”

    寻荒影看着长羽枫又慢慢的转过去,低头翻着书籍。

    他还是没有找到那本他想要找到的书籍,就像是他还没有找到,可以让他停下累的理由。

    “现在,有一个人和我一样,想要去毁灭这个世界。”

    长羽枫急躁的将书丢在了书架上,拿起一本书,看了一眼,便丢在书架上,不再整理。

    即使他想要整理,他的心也不让他平静。

    “等我成为了神明,我要将所有的一切洗牌。”

    长羽枫停顿了一下。

    停下了翻阅的动作,他根本看不清上面的文字了。

    “包括你。还有那个总是自以为了不起的家伙。”

    他又开始慢慢的翻书,不再阅读,他的心如火般灼热,热的他全身发凉。

    “是我求小宗王让你到这个世界来的。”

    寻荒影冷不丁的说了这句话。

    长羽枫的手,又停住了。

    月亮啊,月亮……

    如果你不再明亮,你还会不会是月亮呢。

    “我当然知道你会怎么做……”

    寻荒影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够妥当,又重复了一句。

    “我并不知道你会怎么做,但是我会一直支持你,寻找到答案。”

    长羽枫的声音压过了屋外的风。

    “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羊么?”

    寻荒影用从未有过的奇怪口吻说道:

    “因为和羊在一起,我的心就很安静。只要跟羊待在一起,我就会觉得很轻松,因为我知道,名为长羽枫的羊,是绝对不会伤害我的,他也不会让我感觉到孤单,更不会让我觉得有所负担。”

    “他一直在为我着想,却有着自己独立的想法,他从来不人云亦云,却有时候会自发的做些蠢事。他并不会想着去帮助每一个人,但是如果是我,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帮助我。”

    “我是,他最重要的朋友。可能现在并不是了,因为他已经转世成为了一个大大方方的男子汉。”

    “这个男子汉有很多烦恼。”

    “这个男子汉有时候很懦弱。”

    “这个男子汉有时候有勇敢的让人为他捏一把汗。”

    “这个男子汉拥有着从内心而出的善良,并且不会任性自己的善良交付给每一个人。”

    “他很聪明,也很笨,他很爱某一个人,会为其奋不顾身,却并不总是爱着自己。”

    “他可以一个人在一个小小的土房子里生活下去,与孤独为伴,也可以在闹市里和别人为伴。”

    “他是……多么一个特别的人……”

    “他是一个……多么让人心疼的人呢……”

    “我想着……他的梦想……”

    “我想着……你的梦想……”

    “我以为你能够明白我所想的一切……”

    “我以为你能够明白……他的一切……”

    “你还需要多加思考……”

    “我不是在教育你,也不是想要你认错,更不是想要你觉得自己做错了。”

    “我只是觉得,你和他的区别,不应该紧紧如此……你拥有着和他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也就应该活出,和他不一样的人生。”

    “我亲爱得……你的人生……”

第三十四章:四月,四月。

    这个世界,拥有通往天空的塔楼。

    【四月,是黑暗的四月】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着急吗?”

    长羽枫看着艾瑞卡用魔杖在自己身上再次布下更为强力的【定力咒】,代表着定力咒的蓝色光环在自己的手臂上环绕,就像是一个纯蓝色的臂章。

    “我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找维多利亚。”

    艾瑞卡将魔杖往自己身上点,这种强力的定力咒很耗费灵力,艾瑞卡看起来很疲惫,而她还是应答了长羽枫。

    长羽枫的手已经被风切割出了伤口,因为越靠近芙兰上空的风之缝隙越能感觉到风的压迫。

    那些狂而呼啸的风,将维多利亚庄园重重包围,誓要将这里都刮的一干二净似的,长羽枫看得见那些风元素,它们个个都是强壮的漩涡,游荡着,要将这里掀翻,但是他们刮出来的风却不是螺旋的,从风之缝隙出来,破碎的天空也不再清澈湛蓝,

    “因为我有很多东西要问她,包括现在发生的事情。”

    长羽枫没有办法为艾瑞卡分担这种风的压迫,定力咒虽可以破风,但是这种程度的狂风无时不刻在切割两人,让定力咒无时不刻需要修复。

    “你有很多东西要问她?”

    艾瑞卡又用魔杖点了一下自己的喉咙,让自己不再需要动嘴唇也可以说话。

    她有些疑惑的看着长羽枫,而长羽枫也疑惑的看着她……

    “怎么了?不可以问吗?”

    “不,我只是奇怪,你有什么好问她的……她是内务府的首脑,你是一个乡下小民,可从来没有来往……”艾瑞卡话说了一半,更为震惊的看着长羽枫。

    长羽枫也嗯?的一声皱眉看艾瑞卡,艾瑞卡嗯?的一声侧着脑袋过来看他。

    两个人都有些懵的看着对方。

    “难道不能问吗?我去问她我这枚戒指到底是哪里来的。【群山之心】,这个很明显不是凡品,但是在我的手里就是一枚普通的戒指,我去问一问。”

    长羽枫拍了一下自己的口袋,里面的群山之心明晃晃的发着光,像是感应到了这次拍击。

    “我懂了,你是想要找个百事通?”

    “不是……”

    长羽枫在维多利亚庄园的旁侧围栏,往在狂风中摇曳的维多利亚庄园内里看,这里种了很多玫瑰花,玫瑰夫人的美名名不虚传,但是现在,那些玫瑰都别无情的摧毁,从花心到根苗都断的不成样子,已经是一片狼藉。

    接着是大理石的庄园庭院,竟然被风吹的掀了个顶,偏移了原来的位置,以至于地基下陷和坍塌,让整个庄园一天之内就残破不堪。

    “我找维多利亚公爵?是因为他肯定知道这枚戒指的来历,这准没错,但是我的其他目的还是想要知道我的一个朋友会在哪里……”

    长羽枫开始往旁边的

    “你的朋友?”

    “啊……说实话?我有点想她了……”

    “男的?女的?”

    “女的……但是性别应该不重要。”

    长羽枫看了一眼维多利亚庄园内的紫色光芒,那些盛怒的雷霆比这风还要猛之更甚。

    这雷高于这风?并且威压着这风?将它抵于虚无。

    “我从没有听过你有女性朋友……”艾瑞卡看着长羽枫的背影,他的后脑勺好像只有一个漩涡?将他的黑色头发分配的均匀而密集。

    “啊……我其实也不太明白……额……比如说,我会有这样一位朋友?可能是……长的很像?”

    “长的很像?”

    “对……长的很像……”

    长羽枫挠着头?有些怪的啧了一下,随后他好像放弃了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庄园内的紫雷越发的庞大?让整个庄园的风都陡然间杀停。

    “其实我现在也有些混乱……我才刚刚从某种懵懂的状态醒悟过来。还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长羽枫看着脚底下庄园的大门?如果把这种残破的迹象作为庄园的欢迎方式,那一定是惨烈的。

    定力咒的作用让长羽枫无不赞叹会魔法真好?然后?才是想着快速的跑进庄园,不再受狂风袭击。

    艾瑞卡收了定力咒?明显放松了不少。

    在庄园内?紫色的雷霆遍布?但是却不再有那么密集的威压,让两个人都喘了一口气。

    “但是?就我而言,我还是可以参与到这件事情里,比如找到我的那个朋友在哪里,然后去救她!”

    “还有卡夫特和伊丽莎白亲。”

    艾瑞卡提醒道。

    “是的。”

    长羽枫从旁边的雷身边躲开,这雷肉眼可见的厉害,绝不是一般人可以触碰的。

    “维多利亚公爵是神……”

    “你和我说过了……”

    “爱丽丝是神之女。”

    “这个我也知道。”

    “那现在这种风元素破坏芙兰的情况,对于维多利亚而言,一定是不可接受的,但是维多利亚根本没有预测到这种袭击……”

    艾瑞卡分析着现在的情况,她一直紧紧的抓着魔杖,呈现一种紧张的状态,她蔚蓝的眼睛盯着长羽枫的动作,说实话,她有点担心这雷会将长羽枫劈死。

    这雷很明显比庄园外面的风还要恐怖,说不准一不小心就灰飞烟灭了。

    “我总感觉,要救卡夫特,是必须要维多利亚公爵出面的,不然根本不可能将他们救出来,甚至是迫害之下保护他们,没有他,我们也很粉做不到。”

    一道雷劈在长羽枫的身边,这雷可没有霹雳帕拉的声音,而是轻轻的轰的一声落下来,将龟裂的大理石石板的发黑,击的稀碎。

    “趋龙派会救他们吗?”

    艾瑞卡发出了疑问。

    她也躲避着紫雷,其实这雷很好多,没有多强的针对性,只是威力很强,没有太大的威胁,可能是它们的主人仅仅是想要把它们放出来驱赶一下作乱的狂风。

    “会的!这个消息,把我们都牵扯进来了……”

    “卡夫特一定秘密联系着趋龙派,我们在家的日子不多,他们一定早有预谋。”

    庄园的大门进来,便是两旁的花廊,虽然它们已经没有花朵,但是还是走的漫长,这驱赶风的雷霆就更加让这段漫长的距离变的僵硬。

    “所以由我们出面,还是有一点尴尬的……对吗?”

    艾瑞卡将这句话说出来,眉头紧皱的看着长羽枫的背影,长羽枫的衣服被风切割的厉害,已经有好几处地方都露出了。

    定力咒并没有能真的让人在风里毫发无伤。

    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艾瑞卡撅了一下嘴巴说道:“我们会不会有点太自以为是了呢!比如说,我们对于卡夫特和伊丽莎白亲的情况并不是很清晰,他们或许还不想连累我们呢……你还记得卡夫特和我们说过的吗?我们只要是个伊丽莎白亲在一起,就一定会被有所牵连,这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事情……趋龙逐虎,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的龙虎斗,就连龙须公阁下,对于趋龙派的态度也有些恶劣,因为他唯一的朋友,就是死在了逐虎派的手上。”

    “你是说,我们太自以为是的参与进来了吗?”

    长羽枫看着旁边的雷,不多时一道雷劈下,他吓了一跳,用很小的动作拍了拍胸口。

    “啊……也不能这样说……”艾瑞卡很别扭的侧了一下脸,有些纠结的停住了话头,连吐字都不清晰了。

    “不会的,就算是他们不想要牵连我们,但是真当他们需要我们帮助的时候,可能连求救信号都发不出来,怎么可以纠结于这件事情呢……”

    长羽枫往后看了一眼艾瑞卡,艾瑞卡的眉毛跳了一下,高低着细眉,不是很懂长羽枫的意思。

    “可能最终的结果并不会如意,让我们能够救下来,但是我们还是要为他们想一想啊……只要你想救,就可以发出救这个动作。”

    长羽枫回过头去,摸了一下自己的右脸:“这需要很高的觉悟,就算你没有做,也没有人会怪你。”

    长羽枫又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然,还是有人会怪的,但是那已经和你没关系了,我认为,只要是问心无愧,怎么做都行。”

    “这可不是一个负责人的人可以说出来的话。”

    艾瑞卡不再纠结,而是叹着气,将魔杖抓的更紧:“不过,问心无愧一定是对的,对吧,卡夫特叔叔和伊丽莎白亲,仅仅是认识的话,我们也不能袖手旁观。不然我一定会做噩梦。”

    艾瑞卡继续说着,再一次叹了口气,好像她要说出来的话可没有那么轻松:“这种事情,真是让人尴尬的,我们现在完全进退两难,说是说我们遇到了偷袭,但是偷袭我们的人已经被魔气感染,根本没有办法查出内因,策划谋杀我们的人,一定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可怕怪物,他可以让两个人这么奋不顾身的接触魔气感染源来获得力量的提升,好提高刺杀的成功率,根本不计后果。”

    艾瑞卡跟在长羽枫的身后。

    “我这样想,把这两件事情,不,把刺杀我们,掳走伊丽莎白亲,还有芙兰上空的风元素三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的话,幕后的主使一定是让人恐怖的存在,并且手眼通天,再猜测下去,那两个刺杀我们的人,包括掳走伊丽莎白亲的人,他们一定有不得不使用魔气感染源的理由。”

    “比如……”

    长羽枫认真的听着艾瑞卡的分析,艾瑞卡有些沉郁,肯定想到了什么东西,但是艾瑞卡并不是一个会倒苦水的女孩子,只要她不说自己很苦恼,基本上没有人知道她在苦恼什么。

    但是她也并不是那种心思细腻的女孩子,这就导致,她的开朗往往掩盖住了她的小心思,女大十八变,好像每年长一岁,女人的心,就会越来越像海,平静而波澜。

    “比如,他们的妻子儿女一定被绑架了,不然谁会像是敢死队一样使用魔气感染源呢?魔气感染虽然会大幅度提升自身的实力,但是那只是暂时的,使用了魔气感染源提升实力的人,无不例外的成为了魔气感染的传播怪物,哪一个正常人会想着使用呢?要么是被威胁,要么是,逼不得已。”

    艾瑞卡阴沉下脸来,她开始不断的颤抖,或许是想到了可怕的事情。

    她的嗓音不得不压地,来陪着自己的颤抖。

    长羽枫觉察到了她的异样,他开始慢慢的停下,转过身来观察着自己的妹妹。

    他看着这个女孩子稍微有些害怕的模样,随时注意着旁边的炸雷。

    “我在想这样一件可怕的事情……”

    艾瑞卡抬起头看着长羽枫,长羽枫担心的看着自己的妹妹,她就又沉沉的叹了口气,不过这声叹气是跟着她抬头而来的,没有那么低沉。

    “我们正在经历一种可怕的变故,还记得我们的家乡温缇郡吗?那里也是被魔气感染而变的面目全非,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一样,将魔气感染源往整个城市里丢,并且成功了,然后让整个城市瘫痪,就像是让时间万物根本无法自然复原的超阶魔法阵一样,有人想要让整个世界都陷入到魔气感染的疯狂之中,从而毁灭这个世界。”

    “也就是说,我们所经历的东西,仅仅是开始,还有更多的人会陷入到这场灾难里,而那场灾难的幕后策动者因为魔气感染特性的缘故,而逍遥法外。”

    “这是绝对无法原谅的事情。”

    “这和我们与伊丽莎白亲所遇到的状况是一样的。伊丽莎白和我们关系好,而那些无辜的人就不是这样。和我们素不相识的人也在经历这场……灾难……”

    回想起刚刚还在旁边,还在走路的行人,如果没有人帮助,他们只会在风里,灰飞烟灭。

    “所以……”

    长羽枫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或许有所觉悟。

    或许,有所枉然。

    大丈夫。

    立于锥命。

    思贫困,思症疾,思天悲,思地苦,思我心。

    “不用太过自责……这不是你能够阻止的……”

    长羽枫只用了你,而没有用我们。

    他看着自己的妹妹,感受着她心中得热火。和一个这样的人在一起生活,一定是让人奋进的。

    “我不是自责……我只是……”

    “没关系……”

    长羽枫不让她在说下去,抢着她说话的后头就说了一句话。

    艾瑞卡听着,抿着嘴,轻轻的点头。

    “我会想办法的,你不用担心,这个想法,每一个人都会经历的,不用太过自责。”

    他说着,将手放在了自己妹妹的肩头,他已经不好再把手放在自己妹妹头上揉搓了。

    因为她已经长大了。

    这是一件让人欣喜,又让人难过的事情。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如你一样的人。”

    “要相信他们会守护好这个世界。”

    “还有你。”

第三十五章:吾爱吾亲

    我的父亲曾经告诉我。

    身为一个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

    在我出生的国家,女人是不允许抛头露面的,我们必须带着斗笠,斗笠的下面还需要挂着极轻的面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我从小时候开始,就从来没有见过我母亲的样貌,并且,在我六岁的时候,也祭拜祖宗的宗庙里,完成了这个名为【上笠】的祭祀。

    他们在我的面前跳大神,我也被他们逗的不亦乐乎,但是当那个斗笠轻纱的帽子戴在我头顶的时候,我就惊恐的看着那些人,我想要逃,却被他们拉着,完成了“上笠”。

    从那一刻起,我就再也没有以自己的面目示人,我见到的每一个同龄的女孩子都觉得这太过正常,以至于我显得有些不正常。

    我问我那总是沉默的父亲,为什么我没有办法要戴着这样的东西……就连我的母亲,我也未曾见过。

    我只见过我父亲的容颜。

    他又高又壮,但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回答我。

    他甚至几乎不与我说话。

    只有我的母亲会静静的站在我的身后,将手放在我的肩头,隔着她带了一辈子的面纱,温柔的说话。

    她的嗓音可能是我这辈子听过的最美的天籁。

    但她也很少说话。

    她对我说的最多的话,

    就是:

    “英兰,要乖一点。”

    即使我再调皮,她也只会在犯了错误的我的面前,像是看着……

    看着自己最杰出的孩子。

    英兰……要乖一点。

    她总是这样和我说。

    但是年少无知的我,却总觉得这句话扎耳朵……

    我实在是做不到乖一点……

    在六岁那一年,我曾经无数次将这个斗笠面纱揭掉,我的母亲也从不批评我,只是有些时候,她会默默的将我的面纱捡起来,拿在手上,然后,又是慢慢的撰在手中,她的目光总是那么平静,带着我年少的迷茫与懵懂。

    我在想,她为什么没有让我带上那个斗笠面纱?我啊姨总是以自己那顶带有翡翠玉珠的斗笠价值连城而自豪,我母亲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朴素?最皎洁的斗笠,在我看来,我啊姨的炫耀,总是情有可原?总是满不在乎,总是昭示着我叔叔对她的爱。

    我甚至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声名显赫的父亲为什么不给我母亲买上那么一顶斗笠。

    那顶斗笠?也要价值连城?那顶斗笠?也要金镶玉?玉镶翡翠?翡翠再穿华贵的夜明珠。

    好像那样才可以?为我的母亲?这个总是能不做声的女人,一个可以在阿姨面前扬眉吐气的?让她挺直自己腰板的机会。

    我母亲的腰,总是直的?站在别人的面前,那平常的?如市里人家都能够买的到的斗笠面纱也端的很平。

    她并不羞于见人,她总是昂首挺胸?走路也大方得体,我以为那是她作为我父亲,一个城主夫人的必要的仪态。

    但是,当我看到别的城主的夫人,却总是有着臃肿的身材,大嗓门的呵斥,还有那满手的金戒指,我想她们恨不得将自己那双从来不用下地走路的丑脚也戴上让人无法忘记的……金色的,发着光泽的,却是暴殄天物的……富贵戒指。

    我跟着我的母亲在地下走路,她总是用她那双粗糙的大手牵着我小手,让我静静的走在她的身边,她的身上总是散发着很香的气息,纵然是我,也愿意跟着她,慢慢的走在乡间,走在田野,走在小路上,微风吹过我的面纱,我将她摘了,我原想着这么温柔的风,她也愿意去触摸,只是她并没有。

    我的母亲,并没有拥抱,这么温柔的风。她站在田野间,温柔的看着我,我知道,她的眼睛在看着我,我将面纱摘掉,我将斗笠摘掉,我将自己的脸,触摸着风,触摸着,外面的世界。

    我觉得这风,是我没有见过的,从来没有想过的,看不见,摸不着,缺能够感受得到的东西。

    这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就像我的父亲一样奇怪。

    我那个时候大胆的猜想着我的父亲,他不爱我的母亲。

    我是从帮我洗衣服的阿婆口中,知道了爱这个词。

    她说:“隔壁家的幺儿就要大喜了,但是世人都知道,那幺儿不爱这精贵的小姐,总是要闹上一场的。”

    我问:“隔壁家的幺儿是李修缘么?”

    “小姐,你莫要说是我这个老婆子说的。你可什么也没有听见。”

    “修缘哥哥,可好哩。还送过我吃的。”

    我不知道洗衣的阿婆到底在怕什么,但是就我的世界里,突然多出来一个词。

    爱。

    但我总是不能提及它,因为我身边除了带着面纱的人,都是一些上了年纪的阿婆。

    她们也带着老人样式的斗笠面纱,我的从未见过她们的脸面。

    我见过我父亲的脸。

    那是一张,黝黑的,总是在外面奔波的脸孔。

    我实在想象不出,我的母亲,会是怎么样的一张脸蛋。因为我从未见过,也从未有机会见到。

    直到她,慢慢的,落在了黄土堆里,盖上了象征着我再也见不到她的盖子,那个盖子长长方方,将她头上的面纱,连同着她的人生,一起掩埋。

    我曾幻想过一阵风,来到她的身边,将她的面纱掀起,哪怕有那么一秒,我也愿意盯着她看。

    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我的母亲,尽管这个理由已经足够……

    我从未见过她的容颜,连思念,也变的空空如也。

    我还是会梦见她,梦见她修长的身影,梦见她粗糙的手,梦见她面纱之下,依然明亮的眼睛。

    我看不见她微笑,看不见她哭泣,看不见她,对我的爱。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忆起她……我也没有办法让我自己平静。

    哪怕我再次到她的墓前,也只能默默的盯着她的名字。发呆。

    她原有一个好听的名字。

    我的母亲。

    【长……月……哀】

    我爱,

    我的母亲。

    当我明白,爱是什么的时候……我越发不自觉的,想着我的母亲,我好想告诉她……我爱她。

    她的女儿……即使是调皮的惹她生气,让她不得不向其他人低头道歉的女儿……

    那么爱,那么爱她……

    我很爱她……我很想告诉她我爱她……

    可我们已经没有办法说爱她了……

    因为她已经离开了我很多年……

    她从来没有教会我爱这个词语。

    爱好像也不会在她的口中说出来……

    但是,已经长大成人得我……爱她爱的……那么深沉……

    就像她爱我一样……

第三十六章:【jia’ke’suo’la,ke{keng}hong’】

    如果一个人从小的教育是偏正义的,无论他原本的性格如何,都会做出偏正义的动向。

    虽然仅仅是偏正义的动向,但是依然无法让孩子做出相似的行为,也就是去做正义的事情。这个时候,就考验到了作为父母的担当。

    在这样的世界里,一个无父无母,无家可归的盖子来说,总是需要自己来面对所有的事情,苦的,乐的,哀的,悲的,就像是潮水涌来,他也不得不面对,即使轰然而崩裂,粉身碎骨,也绝挡不住他面对一切的勇气。

    勇气,就像是黑羊越涧,骨枯山碎,纵身一跃,奔向生者……

    “艾瑞卡,不要害怕,每一个年轻人都会这样想的,就拿男孩子来说,如果一个男孩子从来没有想过行侠仗义,解救四方,那真是枉活了青葱岁月了。女孩子的心思比较细腻,对旁人之苦,就更加温柔,而不会一开始就嫌弃与遭恶。”

    长羽枫将手从艾瑞卡的肩头拿开,开始慢慢的走了起来,在紫色的雷面前,他的走动,倒真算不上从容自若,反而有些狼狈。

    “啊……所以,我们先要去做自己的事情。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着很多的坏人,那么一定也有很多的好人,如你所说的那些无辜的人,一定会有人去帮助他们,并且守护好他们。”

    长羽枫躲避着雷,紫色的雷毫不客气,但是躲起来还算简单。对于有灵力的人来说是这样,但是对于没有灵力的人来说?一定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我们没有办法帮助所有人,如果你明白了这一点?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可是……”

    艾瑞卡站在原地?她在沉思,却看到长羽枫已经走出去很远,她便快速的跟了上去。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对于所有人来说?大家应该想到的是保护好自己才行,对吧?这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因为……”

    长羽枫走到了维多利亚庄园的台阶上,叉着腰?来到了没有天雷的地面。

    “这个世上?安有两全之法……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十全十美之事?也没有十全十美之人,仅仅是做到两全齐美?也会让人心力憔悴。天真之人,必定有天真之心?没有关系的?艾瑞卡先想着如何保护好艾瑞卡你自己,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可以接受的,尤其是我,对于我来说,我希望,我自己的妹妹,永远有一个健康的身体,或者快乐的生活,如果能够这样,会让我高兴的不得了。”

    长羽枫开心的再一次转身。

    “我的私心,也就是这样啦……对吧?既然你的哥哥我都有这样的私心,你也一定要有一颗自己的私心才行。”

    他,将这个比做私心。

    “你来了?在我门前大嚷大叫,真是好生佩服,我这么大的神力,也没有让你注意到我。”

    长羽枫的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像是唱着悠扬的调子,调侃着长羽枫。

    长羽枫再一次的转身,艾瑞卡也跟着上了台阶。

    那是一个白色头发的女子,穿着白色的礼裙,背后象征着神明的通心圆光如雷霆般彻响。维多利亚的样子变化了很多,她的眼眸也开始慢慢的虚化,成为若有若无的虚影,这让她的眼角都淡的看不见,那个意气风发的女人,变的只剩下,神明的默然,与全身雷霆的浩荡。

    “麓青,怎么也是我师妹的儿子,有些非常的才能不也是情有可原吗?”

    维多利亚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身穿着白色的道袍,那道袍很轻很柔,似无风不起浪,似天青色玉玲珑,她的眉眼总是上扬的轻笑,仙风道骨,自是来历不凡。

    只是她长的高挑,那道袍和拂尘也都是轻挂在手上,不曾提起。她的腰间甚至是带着一把白色玲珑三尺剑,好不厉害。

    “这混小子,也是个傻小子。”

    维多利亚说的轻松,瞥了一眼长羽枫,而长羽枫静静的站在那里,接受维多利亚的嘲讽。

    “现在这个世界这样了,怎么想都是他的错。还有那个姓梅的臭丫头!跟着她,铁定倒霉!”

    “哈?!”长羽枫的脑门上,一道光疯也似的冲了出来,化形到了维多利亚的旁边。狠狠的大叫了起来。

    那是一个光的虚影,梅清子女士的身影毫无保留的在这光影里,冲着麓青,也就是维多利亚大吼大叫:“哈啊?哈啊?哈啊?!!麓青,你不要仗着我没有实体听不到哦,小心我从十万八千里过来揍你!”

    “哈啊?!有种你就来啊!你以为我会怕你啊!臭丫头!你搞那么多时空出来!你这个臭懒鬼哪里管的过来啊!这下失策了吧!现在你告诉我怎么搞回来!把我原本的世界给还回来啊!混蛋!”

    维多利亚插着手臂,狠狠的用头去顶梅清子的光影,梅清子的光影好像能够被维多利亚的头顶到似的,竟然踉跄的往后退了两步,不过她明显不服气,狠狠的再拿头去撞维多利亚,气势上又莽了回去,恶狠狠的瞪着维多利亚骂道:“还不是你这个臭丫头片子只会在这里享受,根本不愿意去收拾好自己的烂摊子!”

    “什么?!”维多利亚去抓梅清子的头发,将她揪了过来,而梅清子根本没有躲闪过来,被拉到了维多利亚的面前,用鼻子顶着梅清子的鼻子,瞪着白色的瞳眸让梅清子有些害怕的往后缩了一下:“你再说一遍!你这个暴露狂!变态!”

    “啊……我?你这个花痴恋!死变态!”梅清子也将手抓了上去,在维多利亚的头发上,狠狠的抓了一把。

    艾瑞卡和长羽枫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而就在梅清子与维多利亚纠缠着打斗的时候,那位仙风道骨的女子慢慢的飘到了长羽枫的身边,带着笑意,摊了一下手中的拂尘。

    “哈哈哈!他们可没有把你们当外人。”

    她虽然没有看着艾瑞卡,但是很明显注意到了艾瑞卡的存在。

    “按理说,你应该叫我一声,太师傅。对吧,小孩儿……”

    那女子是个正儿八经的修仙者,道士的衣服蓬松又优雅,她的眉眼长的走着开,让整张脸看起来就是大富大贵,不似普通的仙人,都是贫相面貌,不似这般的富贵。

    可是长羽枫已经被维多利亚和梅清子吓了一跳,他不知道这是唱的哪出,不过,其实也还好,在这种关头,如果还能够吵闹起来,那么对于神明来说,这种事情,也不过是在可以处理的范围之内。

    但是这也仅次于神明,而不是普通人。

    对于神明来说,人类的消亡和整个世界的消亡,肯定根本就不在乎,他们有着足够的灵力去创造,去改变,去逃离。

    只是维多利亚和梅清子在自己的面前,活脱脱就像是一对见到冤家的女人,不再是什么神明,这让他有些错愕,然后是惊觉,他们的世界,不过是几只蚂蚁的消亡。

    就像是,神明根本就不可能认识这么多的普通人类,也就是和艾瑞卡说的一样,那么多人可能在苦难中牺牲,如果是人类自身真的有那么心善的人不顾自己的安慰去保护他人,那么对于他们来说,也仅仅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一切……

    想要救助所有人,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会让心善之人煎熬,但不会让人们对他有所苛责。

    因为他们无能为力。

    但是如果是……神明呢?

    神明明明可以拯救世界,明明可以拯救这个世界上所有无辜的人……或许可以,但是如果仅仅是这样……会不会让人有所难过……因为他们对于蝼蚁……也仅仅是,不关心,不关注,不再动牵挂。

    这是糟糕的……

    糟糕的……让人没有办法的事情……甚至是根本无法反驳的事情,因为他们早就已经不再是和人类同一身份的人类,他们是神明……

    “你在想什么?”那个仙风道骨的女人个子很高,几乎和长羽枫平视,她大气而富贵,开朗的不像话。

    “啊……我师妹也会这样子停顿下来,仅仅是一秒,我想她的脑海里也一定是思绪万千。”

    她看着长羽枫好像并不在意的样子,就开始围绕着长羽枫打量起长羽枫来。

    “我叫做李修缘,是你母亲的师姐。你可以叫我太师傅。”

    她自报了家门,还顺带介绍了一下旁边的两位正在掐架的神明。

    “她们,一个是维多利亚,这是她的公国名字,但是我们更愿意叫她麓青,是个花痴怪,会对着特别的男人发情。”

    “喂!”维多利亚正在用手抓着梅清子的腰,想要将她打翻,听到这么一声介绍,她立马瞪着吼过来,让长羽枫吓了一跳。

    李修缘笑了笑,依然打量着长羽枫,长羽枫从头到脚,她都看了一遍,她身上会散发出云烟来,真似天清地佑的仙人。

    虽然她就是。

    “另外一个叫做梅清子,是个变态暴露狂。哈哈哈……”李修缘将拂尘一甩,从长羽枫旁边走过,长羽枫被风轻微切割的身体,开始快速的愈合,还有那件黑色的衣服,也开始跟着变为白色。

    看着李修缘的道服,也是净白,从头到脚,从身到物,都是净白,可能她的喜好就是白色,而长羽枫的衣服由黑色变为白色,她便开心的点了点头。

    “喂!”梅清子抓着维多利亚的耳朵,狠狠的揪着,将维多利亚揪的面红耳赤,梅清子对着李修缘大吼,而李修缘毫不在意,笑的更加开心。

    但是,长羽枫和艾瑞卡,则是呆呆的愣在当场。

    “可能我来的,并不是时候。”长羽枫的嘴角扯了两下,慢慢的转过头去看艾瑞卡,艾瑞卡的衣服也被那个奇怪的女人变为了纯净的白色,好在长羽枫和艾瑞卡皮肤还算白,不让这身白色的衣服衬得难看,只是这样想来,这个李修缘,还有这些个神明,真是皮肤洁白的美丽动人。

    “不不不,你来的正是时候,不过,你来找维多利亚帮忙的事情肯定已经落空了。因为已经有人救了你的那位叔叔,还有人间的皇女。”

    李修缘转着圈圈打量着长羽枫,还有艾瑞卡,这两个人在她的眼里,就像是两个宝物,琢磨不停。

    “但是呢,为什么说来的正是时候,是因为我想要给你们一点还算过得去的礼物。”

    长羽枫看着李修缘,想象着这身净白色的道袍穿在某个女人身上的模样,她不知道这个女人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里,只知道一个名字,那就是母亲,她有一个别名,叫做妈妈。

    “这个时空马上就要结束了,所以,对于你们人类来说,最应该去做的,还是保护好这个世界吧~”

    李修缘望了一眼长羽枫,又看向了艾瑞卡。

    他们可能还没有缓过来,所以有些不明所以。

    “对于一个快要崩溃的世界而言,你们两个的力量太过于渺小了,所以,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有人给你们留下来,来自于神明的力量,让你们尝试去拯救这个世界。”

    拯救……这个世界……

    “很抱歉,我应该给你们将的更加详细一点,但是好像并不可能,因为我也不知道真正的来龙去脉。”

    李修缘的嘴角总是翘着,像是通晓一切的神秘,却在这时否定了自己。

    “你们神明,总是自以为是。自顾自的,说个没完。”

    从长羽枫的旁边,一只手放在了长羽枫的肩头,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从长羽枫的身后慢慢的移了出来。

    “我想你不会出现呢……”李修缘看着那个戴着圆顶礼帽的帽子,原来她一直在盯着这个男人,所以,当这个男人察觉的时候,也乖乖的站了出来。

    “真是无聊……藏在一个没有任何灵力的蠢蛋旁边,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了。”

    “呵,你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不过这对你来说,应该早就已经习惯了,对吗?”

    李修缘看了一眼那个慵懒的家伙,他从长羽枫的身边走开,将手插进裤腰带,低着头,走到了李修缘的旁边。

    “说到底,你们这些神,不过是一些没头脑的废物,把人类当猪一样圈养在这个世界里,还不允许我屠杀来享乐,真是没劲。”

    “但是你还是这样做了。”

    李修缘对着那个男人笑。

    长羽枫在旁边看着他慢悠悠的走到自己面前。

    那双赤红的眼睛看着长羽枫。

    说出了一句让长羽枫必须记住一辈子的话。

    “真是不好意思,我会摧毁,你的一切。”

    “从你的家庭,再到你的人生……我会将他毁灭得一干二净。但是如果你还没有醒悟过来的话……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如果连杀戮也只是一个单人游戏,那样就会无聊至极的……我的神明。”

第三十七章:天宽海阔

    月亮,月亮,为何你,带不走我的悲伤。

    在我母亲离开我的一年级,我就明白了这样一件事情,我不再拥有见我父亲的权利。

    我原也不想见他,因为我一见到他,对于母亲的思念就会让我痛不欲生。

    我生活在一个小小的庭院里,一堵高高的红墙阻隔着我青春年少的岁月,还有那越来越重的面纱,遮的我实在透不过气来。

    在没有人巡视我的日子里,我将它摘掉,在小小的窗外,看着那再也无法拥抱的蓝天……

    当看见蓝天白云也成为奢望,属于我的那片蓝天白云会在哪里呢,也许永远不会存在了吧。

    我想着我未来的一切,却总是空白,白茫茫的天地上,我的一切,或许也应该是空白的。

    我会嫁给,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男子,那个人或许会像我的父亲一样,也是我不愿意再见到任何一个人。

    我想着我的母亲,或许也是这样,将自己的一生都藏在这高墙之内,将自己的青春年华,在我父亲严厉的呵斥里,在我父亲冰冷的眼神中,在我父亲残忍的新欢眼里,随着岁月,消亡。

    每每这样想的时候,我体会着我母亲的孤寂,我体会着,在这世间,我于母亲的思念。

    多年之后高高的黄土里,那顶陪伴了我母亲年华岁月的斗笠面纱或许也应该消亡了,但是我母亲的往生,也变成为了,我这一辈子的痛恨。

    只是,当我我明白了我对于母亲的连累,这种痛恨,无时不刻在我的身上,敲打着我。

    我不是男儿身,而是个女儿家。

    因为是女儿家,就无法像男儿一样读书写字?因为是女儿家?就无法像男儿一样上阵杀敌?因为是女儿家?就无法面对?那熊熊烈火?滚滚天雷。

    我的父亲?只喜欢他的那些儿子们。他们是我的哥哥?但我大都从未见过。只有我的二哥,常来见我。

    他总是穿着一身白色的衣裳?衣裳上有着一个很好看的【青龙】徽章?那是我母亲缝的,青色的线与那白色的线?都在我的陪伴中?由着母亲的手将他们穿在一起,有时候,我看着它们千丝万缕的从我母亲的手里编制成家徽,那段时光开始千丝万缕的在我的脑海里破碎。

    我有一个清楚的梦?那条青色的苍龙,会来到我的身边?带我翱翔,让我去看看外面的蓝天白云,活了这么久,我也懵懵懂懂的明白了,我之于母亲的意义。

    可是,我父亲所有的儿子,我的所有哥哥和弟弟,都不是我的母亲所生,他们见了,也仅仅是看着我母亲,平淡的,甚至是冷冷的喊了一声……母上。然后他们看着我,就像是看着一个极具新奇的玩具。

    每一个哥哥见到我时的表情都不一样。

    大哥见到我,会平静的看着我。

    二哥碰到我,会轻轻的摸着我的头笑。

    三哥见了我,会用那双好看的眼睛瞪着我。

    四哥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正眼看过我。

    他们都是我父亲的儿子,却从未是我母亲的孩子。

    只有我,是我母亲的女儿。

    二哥对我好,是肉眼可见的好。他与我亲近,和我玩耍,给我讲故事。

    他来看我的时候,总是会站在那堵高高的墙边,抬起头,缓缓的抬起头来,看着天空的飞鸟,沉沉郁郁的为我唱诗。

    “楚天三里阔,青海百丈宽

    要想从头跃,还需赴青山。”

    他平日里做诗可不是这样的,可能是为了照顾到我这个小孩子——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妹妹,他唱的诗,我听的明白,也想的明白。

    这里的天空,我只能享受到这么一点,还不足三里之阔土,而在高墙外面的世界,有青青的海洋,足足有百丈之宽。

    想要见到那青色的海洋,一定需要翻过高山,跃过悬崖峭壁的绝境,才能够见到青色的山峦,青山之外,才是那片海。

    我从未见过青色的海,但是我见过青色的山,二哥和我说,山的那边就是海。

    可我从没有去过青山,也从未见过那片海。

    我或许,就连这三里的天空,也从未拥有过。

    我又怎么能够奢望呢,那百丈宽的海,也难有属于我的小水洼。

    可是二哥告诉我,只要我去找,就一定能够看到那片青色的海洋,他叫我兰儿,唤着我的小名,他将手放在我的头上,轻轻的告诉我。

    “兰儿啊,兰儿,你不要怪你的母亲。也还请不要怪父亲。”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我怎么能不恨我的父亲,我愤怒的看着他,推开了他的手。

    “二哥哥!笨蛋!蠢蛋!傻蛋!”

    “兰儿啊……兰儿……他终究是我们的父亲,他很爱母亲,只是没有办法爱母亲,他也很爱你,只是没有办法爱你……”

    二哥的话让我气急,我实在不明白这样的二哥,到底是收了多少父亲的称赞,让他来说这样的话。

    “混球!”

    我骂他,将他推开。

    他静静的看着我,我从未觉得,他的眼睛和三哥一样好看,我从那一刻起,便觉得了,他安静,又平和的任我将他推出这个院子。

    这个还算属于我的庭院。

    有那么一秒钟,我仿佛看到了母亲的身影,她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我,看着这个无理取闹的坏小孩,然后告诉我。

    “英兰……要乖一点。”

    我的二哥,不是我母亲的孩子。

    但是他说了和我母亲一样的话语。

    我的母亲,我的二哥,都深深的爱着我。

    把二哥推出小院子的那一天,我感觉自己做了这个世界上最后悔的事情。

    我的四个哥哥,只有二哥,会来看我。

    他听到了他在门外轻轻的唤:兰儿!那片海,请你务必去看一看,带着二哥哥的希望一起去。

    二哥哥,我时常想起来……

    他对于我的教诲,不亚于我那不怎么爱说话的母亲,他教我读些书,识些字,我听他讲一些小小的道理,他教我,爱这个字怎么写,他教我人生应该有何种追求。他告诉我,我不是女儿家,而是女儿郎。

    我不是男儿身,却是女儿郎。

    我从未再见过我的二哥哥,就像我从未再见我的母亲。

    听我行走天涯的乡里人说起,一个叫做【斐文安】得公子,在三十年前便因为肺痨离世了……

    我便无法再怀念……我曾经,过去的一切。

第三十八章:静思,静想。

    【维多利亚庄园】

    那个戴着圆顶礼帽却不知姓名的男子长着一头苍苍的白发,那白色银丝,仿佛时光流逝的过于之快,在他的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他的双眼,却是极干净的清澈湛蓝,如果有人要将他的坏牵连在一起,那一定是很不甘心的。

    长的如此好看的人儿,怎么会是一个大坏蛋呢。

    他看着长羽枫,将自己所有的关注点都放在长羽枫的身上,长羽枫身上那件白净的衣服好像很刺眼,让他快速的眨着眼睛。

    “你往这一站,可真是扎眼睛!”

    他将手放在了长羽枫的旁边,用手去抓长羽枫的衣领,却被旁边李修缘的拂尘打了一下,那个人也便有些悻悻的收回了手,恶狠狠的看看李修缘。

    “你可别乱来,我不知道的时候,你怎么样我都不知道,但是我现在知道了我师妹的儿子正在这里被别人玩弄,甚至是欺辱,就算我孤家寡人不问世事,但是该管的还是要出一出手的。”

    李修缘直盯着那人骂道:“你既不是妖魔,也不会鬼怪,但也绝非凡人之躯,狠话对着我师妹的儿子放,我这个做太师傅的,莫要说我动气杀生,惹天地驱赶我来。”

    “哼,你们这些人,也不是正统的神明,也不过是从泥土里爬上去败类,也只是从猪圈里飞升的猪罢了!”那人咬牙切齿的盯着李修缘看,李修缘纯白的道袍就像是真的扎了他的眼睛,他不得不用手挡着眼睛,慢慢的移开位置,跳上庄园已经崩塌的石墙。

    “呵,小厮说起话来,可真是出言不逊!就算是这个道理,我自家的孩子做了错事,你打了骂了,我也认了,但是我太徒弟从未想过害人,只是一介凡人你也要遭着不放,苦他害他?哪有人可以忍的了的?”

    李修缘骂将过来?一甩白净的拂尘?那拂尘带出来的清气便将那人击中,那人被这清气击中,准时狠狠的分裂开来,黑色的气息交接着他的躯干?让他半死不活,却瞪着李修缘。

    长羽枫看着自己的“太师傅”,也就是自己母亲的师姐?他的思绪又开始翻飞起来。

    他来到灵界最开始的目的,其实还是自己的父母,抛开别的不想?他想要找寻的?想要无时不刻找寻的?一定是自己的父母。

    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这么多,他哪里还怪的了自己的父母?他不过是想要见一见他们?或者和他们说一说话。

    自己的父母很可能并不是有意要抛弃他的,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便很肯定的原谅了自己的父母?或者说,原谅了自己对于父母的些许恨意。

    那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嘛……不是嘛……

    他都这么大了,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谁没有吃过苦啊……他也不是什么死小孩,这点道理还是懂的,只是有些遗憾罢了……遗憾那么多年,他们未曾在自己的身边,遗憾那么多年,他们没有在自己的世界里出现过。

    或许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流传着他们的传说或者事迹。

    但是之于他,从未有受到过自己父母的直接恩惠,甚至是旁人之于过往,他也是只能感受到一点点皮毛的关怀……

    【在这个世界上……总得有个港湾,父母就是自己的港湾,如果父母对自己很坏,那这个港湾也确实可有可无,但大部分人还是希望自己的父母陪在身边,感恩于他们的栽培和教育。

    或许,并不是每一个父母都这样,但是谁不想要自己的父母开明一点,包容一点,给予的更多一点,身体健康一点,寿命长久一点,开心一点,幸福一点。

    一点一点加起来,便是整个人生了。

    为人父母,谁不想要围着自己的孩子打转,吃穿用度,吃喝拉撒,身体健康,教育建树,婚姻嫁娶,大多数都操心,也大多数都担心,以至于一百个不放心。

    对于那些父母做不到的事情,对于那些父母没有做到的事情,对于那些没有做一个孩子心中好父母的男男女女,这种由血液流淌而出的亲情,总是要联系在一起的,从未断绝过。

    长羽枫虽然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也仅仅是听说过他们的一个小故事,但这样子已经很满足,不奢望他们放弃所有回到自己身边。

    他这么大个人了,也不需要父母过多的陪伴了,现在,或许应该是他孝顺父母的年纪了。

    或许,子欲亲而养不待才是一种最大的悲哀。

    没有人想要这样。

    我想,没有一个人不想要一对善解人意,又宠爱自己的父母,但是人确实是无法做到十全十美的,一个不完美的人生,一个不完美的父母,一个不完美的自己,或许才是大多数人的人生常态。

    而平凡,或许并不是寻荒影所说的那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因为平凡的定义,应该是拥有一对平凡的父母,一个平凡的家庭,一个平凡的自己,一个平凡的一生,一个平凡的世界,而不能单纯的将平凡与天赋挂钩。

    因为每一个人都有对于一件事情平凡的天赋,也拥有着对于另外一件事情非凡的才能。

    如何选择,才让人生,充满了疑问。

    想要做一个聪明绝顶的发明家,或许应该拥有天才的头脑,过目不忘的能力,让自己脑中的一切变为现实,或许也可以平庸,在前人研究的努力之下更加的努力,花费自己平凡的才能,追赶上他人的步伐。

    或许永远也追不上,但是有一个词也一定是激励着这样奋斗之人的本性。

    名为【唯手熟尔】。

    就算无法真正的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绝妙发明,但一定会因为自己经验的积累和不断犯错的勇气成为这方面的专家,拒绝所有不懂装懂的吹捧,拒绝所有让自己懒散散漫的诱惑,或许才是这段旅途的最大收获。

    如果天赋真的能够阻挡住一个人,那这个人一定是被周围人的话术唬住了。

    这个世界上,拥有着一种最神奇,最可怕,最不可思议的神秘力量。

    那就是话术。

    很多人并没有意识到话术的重要性,因为很可能他们并没有觉得自己会被别人的话语给感染。

    一个人受到受到称赞的人和一个总是受到诋毁的人,一定会在同一件事情上做出不同的行为选择。

    即使他们以前的行为选择是一致的。

    有人相信鼓励的话会给人带来力量,这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很多人觉得没用,只是说这句话的人对于那些人的重要程度不太高。

    如果是自己心中最重要之人对自己说鼓励和加油的话,没有人不会欢欣鼓舞,甚至是做过类似于奇迹一样的突破。

    赞美的话术可能并不是没有效果,很可能是说这句话的人对你没有太大的帮助。

    如果是一个素不相识的流浪汉来告诉长羽枫,嘿,加把劲吧,你一定可以完成锻炼出魔法和灵力的。

    长羽枫可能会心善的笑那么一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但是如果是自己的父母来说这句话,来告诉他,你一定可以的,儿子,灵力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我来教你,你一定学的会。

    就算长羽枫最终学不会,也一定会比流浪汉所说的时候,努力一百倍,甚至是上千倍的努力,来尝试,来另辟蹊径的获得灵力。

    为之努力,

    为之奋斗的话术,一定是因人而异,甚至是因说话的人而异的。

    如果自己的父母在自己的身边,他所能够做到的事情,说不定真的能够翻倍呢。

    只是大多数的家长都不太明白话术的重要性,他们以为自己的孩子明白,或者完全知道怎么做,所以便对他们的孩子放任流之,甚至是严厉过了头,从未称赞,从未想过自己要“羞涩的开口”夸一夸自己的孩子。

    或者说,孩子,是需要教导的,他不是一个成熟的人,但是可以在父母的教导下慢慢的成熟。

    总结为一句话,孩子不会自己成材,没有人教,想要孩子自己成材,是一件愚蠢,又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

    孩子需要的不是单纯的知识,知识只是让他获得学习的工具,而道理,才是父母给予的。

    父母坏,孩子也可以很好。

    父母好,孩子也可以很乖。

    归根结底,便是教育。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不能亲手教导我的孩子……虽然我已经这样做了……但是我希望我的孩子在我没有在他身边的任何时光里,都明白这样这个道理。

    在任何时候需要依靠自己的时候,一定要适当的夸一夸自己。如果你觉得很不好意思,就当做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夸赞了你好吗?

    我很想当着你的面夸你,我的孩子,你一定很可爱,也一定很乖,我爱你,你爸爸也很爱你。

    所以夸一夸你自己吧,那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你做错事了,我们也会看着,我们可能会教育你,这是你的不对,但是如果你做了很好的事情,你做到了很乖的事情,我们的夸赞,也绝对不会吝啬。】

    “哼,我看到他,就觉得恶心。”那人对着长羽枫的脸,尖牙开始慢慢的露出来,他现在的样子邪魅的无以复加,让人难以接受的……诡异美感赫然显现,长羽枫和艾瑞卡不得不将目光转向他。

    “善良,也不过是可笑的蛆虫才会用的品格罢了,要善良干什么?曾几何时,这里不都是尔虞我诈的战场?他们杀人不眨眼的时候,又何曾想过那些被杀之人就是善良的!羔羊?”

    那人将已经的圆顶礼帽下压,尖牙直在圆顶礼帽的下方发着白色的亮光。

    他现在好像是厉鬼,要去撕咬站在他旁边的猎物。

    “仁义道德,也不过是阴谋家的话术罢了,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么……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真想着这个世界上全是善良的人,那可真是太过天真了。”

    他湛蓝色,清澈的双眸看着长羽枫,长羽枫根本没有那么在意他的样子,而是静静的看着他。

    长羽枫异常的平静,不见得把他说的话放在耳朵里。

    即使长羽枫听的很认真,但是仔细一想,这个人想要表达的东西,他早就已经否定过了。

    他,并不是随便对一个人就会善良的二愣子,也绝对不是一个对于任何一个人都会宽容的人,更不是一个会原谅所有伤害过他的人的圣母。

    他有着自己的憎恶,也有着自己的善恶观,更有着自己的私心。

    他从来不是什么纯粹的善良的,待宰的羔羊。

    他面对真正的敌人,拿起武器,绝对不会手软,他面对真正善良的好人,也绝对不会以刀刃相向。

    辩证的善良,更合适自己。

    这个人对于自己并不了解。

    就像是长羽枫对艾瑞卡所说的,因为艾瑞卡是自己的妹妹,所以艾瑞卡出了事,他一定会义无反顾的帮忙,甚至是奋不顾身。

    而不是任何一个走到大街上大富大贵的人跑过来说:“给我一个金币吧,我都穷的快要吃不起饭了”还会真的掏出钱财给他的蠢善之人。

    这个人说自己恶心……但是他并不了解自己,就说自己善良……还对着自己眼中,甚至是心中的那个自己表达着喜恶。

    这让长羽枫平静的像是一座山。

    因为一个人所说的,带有极强的主观意识,就算骂了个狗血淋头,也是自编自导,自我催眠的产物,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他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才让他这个样子。

    但是看他的样貌,自己可是完全没有印象的,在任何时候都没有印象。

    这就让长羽枫更为尴尬。

    甚至是不明所以。

    说到底,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像自己一样分得清这些东西的,比如自己知道谨言慎行,自己知道先思考,再说话。

    不经过大脑的话,永远是错误百出的。

    就像是这样。

    他自己把自己比作【守望者】,也就是旁观者的另外一个别称。

    想要完全置身事外几乎不可能,但是少说多做总没有太大的错误。无论他怎么骂,长羽枫都没有听明白来龙去脉……

    因为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主观的东西,他的憎恶,他的生气和愤怒,皆是自己脑子里臆想的自己。

    因为自己从来都没有和艾瑞卡,霍尔,还有莉莉娅三个人之外的任何人接触过。

    这种鬼话,谁信了,谁是傻子。

    自己从来不是什么完全善良的人,把自己比作善良,简直是无稽之谈。

    只能说他偏向于善良,会做善良的事情,也愿意去帮助他人,并且不会去想着作恶。

    而不是吃了亏不还口,被打了真的还要送另外一张脸过去的烂好人。

    他有着极致的静思能力,也有着让自己活的明明白白的善恶观念。

    但他是普通人,任何人都可以做到他同样得事情。比如,静下来思考自己的人生,静下来思考自己的未来,静下来思考,自己应该作为一个怎么样的人。

    活着。

第三十九章:父母的人情

    【每一个人都会为自己寻找活着的理由,只要逻辑自洽,就算是自己欺骗自己,也在所不惜。】

    “他是谁?”

    长羽枫问着自己的太师傅。

    也就是自己母亲的师姐。

    李修缘。

    长羽枫虽然没有见过李修缘,但是他也不是啥二十几岁的愣头小子,谁对自己好不能一眼分辨,但起码谁对自己坏,就在眼前。

    “他是,一个专门收集灵魂的神明,按照你的理解,他被称为死神。”李修缘走到长羽枫的身边,将拂尘用另一只手拿着,用手将长羽枫拉在了自己右侧,将艾瑞卡拉到了自己的左侧。

    她把长羽枫和艾瑞卡护在身旁。

    “很……高兴认识你。”那个名为死神的人将圆顶礼帽摘掉,看着长羽枫,小鞠了一躬。

    “为什么死神会一直跟着我?”

    长羽枫想要去看李修缘,却被李修缘用拂尘甩了一下,让他不要乱动。

    李修缘也足够的高,跟个大男人一样,有着足够宽的骨架,让她的净白色道袍如此的合身。

    “因为你有两位神明帮你改变了你的死亡时间。所以让这位死神很不舒服。”李修缘回答了长羽枫,将拂尘搭在手臂上。

    “是寻荒影和以龙之么?”

    “当然,还能有谁呢。”

    维多利亚从死神的身后走了过来,也站在了长羽枫的旁边,转过身来,她整理着自己被抓乱的头发,通心圆光闪的漂亮,有一层又一层的七彩光芒。

    “实际上,他并不是跟着你,而是跟着所有人,只不过他对于任意回避了死亡的人有所反感罢了。”

    梅清子女士也在整理自己的头发,她们两个掐架,但是还是很自觉的来到了长羽枫的左右。

    就像是八大姑七大姨一样,她们虽然看起来年轻气盛,意气风华,甚至是美丽大方,但是就如此看来,她们的母性依然让她们成为了护崽的老阿姨。

    “真要长话短说,那就是你躲避了你本该有的死亡。作为一个凡人,却超出了众生之外,打破了死神的规定,所以,他会无时不刻的要取走你的性命。”李修缘伸手去拿自己藏在小袖里的物件:“这样说其实也并不准确,更准确的说法是,有人想要通过非常理的方法让你成为神明。”

    “以往来说,成为神明的方法只有一种,那就是跨入神境,登阶封神,并不是那些凡人所说的飞升,飞升只是蜕进凡人的躯壳?登阶封神?就不再是肉体的提升,而是这个世界本源力量的恩赐。”

    “听不明白。”

    长羽枫看着对面那个不再闹腾的男子,他的名字叫做死神?或者说,他的神阶?就是死神的神阶。

    “很简单嘛,我给你讲一个概念就好了,这个世界的力量?并不只是灵力?还有些无穷无尽的力量本源?它们本身没有名字?只是为了好称呼,笼统的称为灵力罢了。”

    维多利亚整理了衣装?在她的眼里,长羽枫就是一个小屁孩,或者说,在这里的所有人眼里,除了艾瑞卡,长羽枫这个只活了二十几年的小崽子,实在是只能以小屁孩称呼。

    实际上他的心理年龄肯定不止这么点,但是这个时间的道理总有尽头,做不做得到才应该是评判心理年龄的标准。

    或者说,某些大人长大的只是年龄而已,之于人生,他们的处理能力和方式方法都显得单薄。

    “成为神明的的前提条件是将灵力,气,真气,意念,本源魔法等等可以提升自己实力的本源力量修炼到巅峰,再洗去凡人的躯壳,进而将自身修炼的灵力,气,真气,意念,本源魔法统统转变为自己的东西,而不再需要从自然中吸取天地精华提升自己,再修炼到巅峰,从天妒中活下来,成为一个可以散发和天地精华一样代表着自身力量属性的“力量”本源,从而进一步封神。”

    维多利亚看了一眼死神,揉了两下自己的腰,有些不服气的说道:“简化下来就是三个环节,所谓【人宗】【天妒】【地御】”

    “这个时候,“地”的地位是高于传统意义上的天的,因为最后登神化境,所需要面对的就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对于神明的恩赐,只需要这个世界上所有人愿意给予这位快要进入神阶的神明以恩赐,这位神明才能理所当然的从生死的轮回中脱胎出来,不再受到大地的束缚。”梅清子女士补充了一下,她的身体由金光筑成,本不需要整理已经的衣装,但她显然没有穿衣服,她只是在打理自己金光柔顺的的头发。

    “切,暴露狂。”维多利亚摊了摊手,无所谓的看了一眼长羽枫:“我当年就是差【地御】这一项没有过,所以才来到了这里,执行了我的登神计划。我带领他们的祖先创造了现在的公国,顺理成章的通过了天地的考核,分到了一个属于我的自然神阶。”

    “【辉裕清雷之神】”梅清子嫌弃的将维多利亚女神的名号说了出来。

    “说起来,也没有办法,人类就是麻烦。还好我技高一筹。”

    维多利亚将手叉着,侧过头去,将话头断绝,没有想要再说的意思。

    “那……”长羽枫听下来,一直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去听的重点,好像说到最后,成为了维多利亚阿姨的诉苦。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通过本身的力量,或者说正规的力量,便获得了神明的继承位,脱离了创世神设立的轮回之苦,所以,受到了死神的无限期……”

    李修缘看着长羽枫,像是明白了他想要问什么,对着她点了点头,她已经走到了长羽枫的面前,把背对着死神,仔细观察起了长羽枫。

    “所以,对于你来说,你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接受这份有关神明的力量,虽然你没有接受,但是这也符合我听到的关于你的描述。”

    “你是母亲的师姐,也就是……我的太师傅?”

    长羽枫看着李修缘的拂尘,那白净的拂尘平平稳稳的被她拿在了手上。

    “是的。很高兴认识你,太徒弟。”

    李修缘眯着眼睛笑,因为她长的太过清秀,以至于有那么一秒,长羽枫把他当成了男子。

    “等一等,可以让我……捋一捋吗?”

    长羽枫问着,一一将这里所有的一切看了一遍。

    除了自己和艾瑞卡两个普通人之外,这里有着四位神明,一个叫做维多利亚,还有一个名字是麓青,一个是李修缘,听闻是自己母亲的师姐,另外一个女神明,是名为梅清子女士的神明,掌管时之匣间,长羽枫听寻荒影提起过她,她藏在自己的意识海里,倒是最近才知道的。

    由着长羽枫的性子,他对于任何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有着不那么关心的“旁观者”视角,去听说所有的一切。

    更基本的原因还在于他过于务实了,他不再人云亦云,无论谁和他说话,他都需要思考,有自己的理解,有自己的独立想法,通过自己的经验和知道的道理来判断应该听取哪一部分。

    主要是,寻荒影教的好,寻荒影可真是折磨了他很久,让他从没有真的胡乱相信别人。

    再者,就现在的情况而言,那个死神,也应该是某位神明,他对于敌意,现在也有所了解,因为自己脱离他的控制,或者是通过不正规的手段从他的死亡声明中脱离,让他有所记恨。

    虽然这种记恨只是他自己心里臆想的,或者将寻荒影对于他的欺辱,归咎到自己的身上。

    说到寻荒影,这个家伙,总是做这样子的事情,真是让人受不了。什么给予神阶不神阶的,也从来不问问自己的感受。

    神阶这种东西,也不见得是好事,这种就像是作弊一样的东西,一定会遭到别人的妒忌,如果这件事情被加以利用,自己成为某些人的敌对对象,也不太要太简单。

    一个灵力都没有的普通人类,忽然间成为了神阶的候选人,这让所有埋头努力的人,这让这个世界上愿意为之付出一生努力的人,为了追求力量而努力的人,牺牲了那么多事情的可怜人怎么想?

    这个普通人,仅仅是因为认识这样一个人,就可以得到他的恩惠,还是这种特别大,特别让人嫉妒的恩惠,这种事情,简直是让那些凭着自己努力一步一步突破的人的一种可以称得上绝望的侮辱。

    所以,在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长羽枫的心里就感觉很不对劲,这种很不正常的获得力量的手段,他可从来没有想过。

    他可以举双手发誓,自己从来不想要,也从来不愿意去获得寻荒影给予的,就像是舍弃给他的力量。

    虽然他足够的弱小,也足够的努力,但是他从未有使用过寻荒影的力量。

    这也不是什么伪善,他没有做过,也自然没有想过。虽然这个脑回路并不平常——因为大多数人所听到的话术都是努力回报论或者天赋上限论这样的让人相信命运存在的欺骗性话术。

    正常来讲,欺骗性的话术里,努力回报论根本站不住脚,因为长羽枫也是自己种过地,去山里打过猎的人。

    论努力,起早贪黑去山里打猎活命,然后腌制肉类,甚至是种植一些可以吃的蔬菜,一忙就要忙到晚上,等到他人在夜市里雪月风花的时候,他才可能真的忙完,然后才能趁着月亮洗漱。

    一天一天,一年一年,都是如此的农民绝不在少数,这不是努力吗?有人可以否认这种努力吗?

    但是回报呢……仅仅是不会饿肚子罢了的回报,可真是少的可怜。

    努力回报论,从来都是对真正努力的,在用尽全力努力的人的侮辱。

    这种给予,就算寻荒影觉得合情合理,所有人对于寻荒影也不敢有什么意见,但,终究也是因为人际关系而得到的赐予,并不是自己实力的获得,他们对于这份力量的觊觎和嫉妒,一定会迁怒与自己。

    而天赋上限论,就是更加扯淡的东西,诚然,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做的到和做不到的事情,但是相对而言,只通过一时的人生之见,就决定一个人的天赋上限和下限,让这个人所有为之努力的一生经历,都不再那么重要,因为他无论怎么做,都不可能突破这个上限了。

    就像是一个医生对病人的家属说,这个人得了绝症,提前几十年给他办个葬礼吧,因为他一辈子也就那样了。

    这种天赋上限论,之于聪明人,都是玩物性质的话术,忽悠他人的工具,是信不得的。

    但是为什么这种论调可以大行其道呢,因为大部分人很难做到独立的思考,或者是本身的教育和经历还没有达到这个层面的能力,或者说,每一个人的人生都是无法预测的迷雾,只是有迹可循,但绝不会被盖棺定论。

    也就是,后天的愚者。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形容人愚蠢的词语,想也想得到,确实有人是愚蠢的,符合愚蠢词语的描述。

    那么有没有天生的智者呢?

    当然也应该相信是有的。但是太少了,以至于只能存在于梦里,相信一个人是天才,不如相信一个人在同类人中更加努力,更加出众,而受到了更多人的关注。

    之于人生。也不过是如此。

    神明,神明,这个这么遥远而虚幻的词,又这么近距离且真实的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现在他的眼里,有四位神明,并且不再是那种噱头一样的说辞,也不是什么欺骗人的话术。

    而是真正的神明。

    李修缘,自己母亲的师姐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自己的沉思,或许让她更加确信,这的确是自己师妹的儿子。

    “你想好了么?”

    “我想我应该想好了。”

    “那,我相信你确实想好了。”

    “是的……”

    “那你想好了应该怎么问了吗?”

    “是的。”

    “我相信你已经想了。”

    长羽枫看着旁边一直在静静的看着他们的艾瑞卡,艾瑞卡本身安静的在一旁听,也不热情,不自来熟,也不冷漠,只是默默的看着。

    她的状态,更加的自然,说她风轻云淡也没有什么问题。

    主要是,这四个神明,姿态风姿,做派,都像是普通人,没有什么太大的异样,他们站在这里风姿绰约,但是又朴素的厉害。

    那些意气风发的人间强者来了,都比他们气场要足,想也想的出来,眼前的四位神明绝对收敛了自己的姿态,可能这就是大佬吧,在艾瑞卡的眼里,这三个女人,就像是长羽枫的三姑六姨,唠唠叨叨的了一大堆,对于长羽枫的关心几乎是肉眼可见的。

    而那个号称嫌弃长羽枫的死神,也带有极其平静的气息,完全看不出来他会一位神明。

    人间的强者,大部分都恨不得告诉别人自己是一位拥有着强大力量的拥有着,从衣装到武器,从谈吐到举止,都是极致的与自己强者身份陪侍的产物。

    你要知道人间的强者去穿如此朴素的净白道服,真是太过稀罕,可能是真正的大道至简,一个普通的三姑六姨,都是号称神明的存在。

    而且看的出来,对于自己神明的称号,除了维多利亚之外,其他人都并没有表现出在意的意思。

    “我想问,很多事情,但是这一件事情,应该是最重要,我也必须问清楚的事情。”

    长羽枫看到那个名为死神的人现在也很安静的看着自己,他就觉得现在,并不是一个很危险的处境。

    比如说,那个死神要伤害自己,一定是需要经过自己三大姑八大姨这一关的。

    寻荒影不在,他一定不会乱说话,实际上,也就只有寻荒影可以让他有那么一点的安全感,就连这四个神明里和自己更为亲近的李修缘,他也只觉得是因为自己母亲的关系而对自己好。

    这也没什么不好,卡夫特早就说过了,自己也早就明白了,来到这个世界上,就绝对不可能逃脱父母的羁绊,父母的朋友,父母的仇恨,父母之于自己的一切,都不可能简简单单的一笔带过,如果出现了父母的朋友,或者说父母的仇人,他作为他们的后代,都必须接着,承受着。

    恩怨情仇,尔虞我诈,说的难听一点,无非是各种感情的附庸。这种之于人的感情归属,是怎么都逃不脱的。

    再是,就连这些称为神明的女子也不存在真正的脱离人群,还在关心着人间,这个人间普普通通活着的普通人。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荣幸的,被神明所关注。

    因为他太过于普通,以至于根本没有办法承受神明的关注,无论是神明之于自己的毁灭,还是神明之于自己的关爱。

    他很有自知之明,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他不是一个悲剧人物。

    他虽然思考着自己的未来,但是绝不是一个整天愁容满面的人,更不是一个……

    只会乐观面对的愚笨之人。

    他知道自己的一切,也就明白自己无法承受神明的热爱。

    他得掂量着自己的一切。尤其是自己的父母从来不在自己身边过。这种人情的寄托,可遭不住自己能力问题的繁多。

    “我很想知道,关于我的一切。”

    “你的一切?”李修缘笑得开心。

    “你的一切?!”维多利亚疑惑的看着长羽枫,细柳的眉毛翘了一下。

    “你的一切……”梅清子沉闷的叹息。

    “你的一切……呵……”死神哼了一声。

    “我想寻荒影并不会告诉我……”

    “寻荒影啊……”

    李修缘收住了笑容,看着长羽枫。

    “他没有告诉过你吗?”

    “没有。”

    “那可真怪。”

    李修缘皱着眉头去看维多利亚,而维多利亚回看了一眼她,有些不明所以。

    “有啥好怪的……哼……”

    维多利亚也跟着哼了一声。

第四十章:吾之心意

    我的真心实意,其实并不觉得我的父母对我有所亏欠。

    我的父母从来没有在我的身边教育我,我自身受到的教育,完全来自于我的养父母。

    我名为拉杰尔化名为拉尔法的爸爸,我名为艾米纳化名为艾蕾亚的妈妈,我的家庭教育,完全来自于他们的爱,他们的担当,他们的善良,他们的生活智慧,他们的从容面对,他们之间真挚的爱情,都是我所学习的对象。

    以至于我在芙兰学习的时光,也受益良多。我见过很多实在是没有办法正确描述的怪人,比如永远坚持自己原则而不惜从容面对惩罚的【希芙斯】,比如有着极其严重猜疑心的【贾斯汀】,比如有着非常开朗乐观的【玛洽】,比如有非常严肃而难以露齿微笑的【凶钟】,我很难想象他们是自己拥有这些怪异行为的,可能多多少少来自于父母的影响。

    我在他们眼里,是一个拥有乐观心态,但总是从容不迫的人,我当然知道我有许多“真实”的一面,我认识到的他们也是如此。因为每一个人都不会是扁平化的单一个体,而是多面的,从这个世界降生,便拥有的无数个【可能性】。

    我本应该来自于白灵山,那里有我父母存在过的证明,但是他们怕我没有人照顾,卷入到权力的纷争里,成为一个权力的牺牲品,他们让我降生在了这个世界上最懂的爱的家庭里。

    我自认为,拉杰尔和艾蕾亚是最懂的爱这个词的父母,他们是我的父母,我爱他们,我爱着我们那个小家所有的一切,包括那头年迈的蜥蜴龙,她的名字叫做安莎,是我父亲魔杖的名字,我的父亲拉杰尔告诉我,安莎也是我们家庭的一员,我们这个小家的家庭成员,是那栋房子里的一切。

    我们使用过碗和刀叉,我们穿过的衣服,我们一切养的牛羊?我们的安莎,我们的属于那一片土地的所有。

    我好爱这个小小的家庭?所以无论在哪一次的轮回里?我都在这个家庭里,我爱他们,以至于曾经当过这个家庭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心怀善良的人?都成为了我家人。

    我爱他们?可我甚至不清楚他们到底在经历什么,他们在想什么,他们会有什么苦难,他们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过客?我大概实在没有私心将他们比作我的家人?因为我对于他们的一切?几乎是一无所知的。

    我以为我会明白他们的笑声代表着?我想我会明白他们的哭泣意味着什么,但是我还是没有办到?我对于他们,有时候仅仅是一面之缘?我对于他们?有时候也仅仅是见过,提到过,看到过。

    这不是家人的样子。

    这样子想下来,我遇到过的人,都在我人生中,成为了长久的过客。我想着,我的家人应该有这么多。

    我的父亲,宁极。

    他的妻子,我的母亲,长英兰。

    我的父亲,拉尔法。

    他的妻子,我的母亲,艾米纳。

    我的妹妹,艾瑞卡。

    他们在我人生中的重要,无法估量。

    我曾经想过我在接下来的人生之中,会不会永远是一个被别人丢弃的孩子,过着惨淡的人生?然后在孤独终老中死去。

    我想,我这个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在福利院里,我的人生,就应该终结了,过着,已经完全看得到头了。

    好像我一出生,我的人生,便结束了。

    我感激着我人生中遇到的种种一切,我也感激着我所遇到的,人生中的种种一切。

    我想着我的人生,也想着,我家人的人生,我应该怎么样,为他们而努力。

    我或许应该是一个卑微的人,但是他们告诉了我,我应该,知道的一切,那就是,爱。

    我爱他们,就如他们爱着我一样浓烈。

    我的一生,或许经历了很多,在生死的轮回里,我并不是始终爱着我家人,但我并不为之羞愧,因为我的爱,直到现在,才领悟。

    我没有那么想过要再见到他们。

    我的父亲,我的母亲,我的妹妹,我的朋友们,都在我的世界里,永永远远的存在,永永远远的带着我的牵挂。

    我喜悦过,我悲伤过,我绝望过,我可以用尽所有的形容词来形容我在人生中遇到的所有一切。

    我或许停下过脚步来思考人生的意义,即使我认为我想的很明白,但是我最后还是输了,我没有想明白,我这样子的人生到底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对自己说,不要去想什么意义不意义的了吧,那些是没有用的,我现在应该怎么活下去,就怎么活下去好了。

    但是,我想,这一次,我又错了,我不再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傻瓜,也不再是那种带着自己主观臆想的青年,我或许更加的务实。

    我告诉自己,我人生的意义,或许就是去遇见,我所有能够遇见的人,我想要告诉他们,在我的世界里,他们出现的恰到好处,他们的一切,与我的一切一起,构成了我人生中的一部分。

    依我的性格,即使我不会去感谢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也会对他们说,在这个世界万千的生灵里,我们没能成为好朋友,真的很可惜。

    在人生的道路上,我必须往前走,我必须把目光放的长远,把自己放的低一点,才能够看的明白,是什么样的事情,让我成为了现在的我。

    或许是因为我的父母,又或者是我自己,又或者是我遇到的任何一个人,经历过的任何一件事情。

    归根结底,我想到了这样一个人。

    他的名字,叫做陈琳。我把他叫做琳儿,在过去,我并没有明白“琳儿”这个名字对于我的重要程度,它和“陈琳”这个名字一样,或许应该代表着同一个人。

    后来我才明白。

    所有人都可以叫琳儿为陈琳,唯独我没有这个资格,直呼琳儿的名字。

    琳儿,或许,是我一生中遇到的,最为重要的一个人。她的名字,就像是刻在我的心里一样,只需要回忆起我自己,我就一定能够回忆起她。

    她并不是无处不在,而是我人生中,最为重要,我也愿意为之付出的人了。

    她是我人生中的白月光,也是我人生中,唯一想要追逐她脚步的,女子。

    我无法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会在我的人生中如此的重要,可能是因为她本身拥有的人格魅力,或者是那种纯真的善良,牵引着我,在善良之中将我的人性之恶抹平。

    我不再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也不再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灵魂。

    我来到这个人间,就像是最孤寂的生命,而她的到来,就像是给我的人生,一道光明。

    即使我需要用我自己的一辈子去换她一生的平平安安。

    或许在从前的岁月里,我明白了这个道理,我一直想要去守护她,并不是因为我很善良,而是因为我对于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我自以为是这个世界上和他最亲近的人,因为灵界,并不是我们出生以来便一直在的世界,我们在现世,同吃同住,她的一生,本该光明而前途。

    不仅仅是因为我认为她的美好,而在于这个世间,她确实拥有着人们所没有的品质。

    我不敢说我爱她,因为我始终觉得我亏欠于她,即使我陪在她的身边,我也只敢告诉她,看啊,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或许仅此而已。

    我向来拥有着足够的理智,也拥有足够的怯懦,或者是自知之明。

    我自认为打不过的人,只会跑,我自认为不应该惹事的时候,也会自然而然的避开,我更加世俗化的聪明,知不可为而不为,更有一种自我的满足感。

    灵界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世界,他是依靠着统称为灵力的,可以使用超越人类本身的力量进行对战的世界,这个世界的法律,并不足以真正的惩戒他们,或者说,这种力量的强大,让拥有这种力量的人很难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从而像是达到了人生之长久的欲望膨胀。

    力量的不可控,和力量的高低,让他们像是动物一样厮杀,对决或者是执刀杀戮稀松平常,让弱肉强食展现的更加淋漓尽致,法律实在是难以真正的保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

    而对于你而言,我虽然有着元素天赋的第六感,但是对于魔法,却实在是学不会任何一种,把我比作这个世界上手无缚鸡之力的【麻鸡】或者更为贴切。

    所以,我的逃跑,我看起来怯懦的样子,一定是正确的,我不想让他们杀掉我,我也不想要那么早死去,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想法。

    我不愿意让我的父母为我做人生终结的践行,所以,手无寸铁的,身为麻鸡的我,总是逃跑。

    逃跑的很快,必须逃跑的很聪明,才能够让自己活下来。

    我无法成为魔法的学徒,是天生的,因为我血脉的限制,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让我自己获得魔法这样的力量,以至于我在别人的眼里,就是一个普通人,我依然是普通人,也不存在什么奢望,我普通的生活,普通的往来,普通的生活下去,也就越发的迷茫。

    作为一个普通人,在这个世界上所获得东西,又能有多少呢。

    这个时候,我就想着,我不得不提到的另外一个人了,他可能并不是人,而是一只喜欢伪装成羊的狼。

    他的名字叫做寻荒影,是一只可怕的孤狼,他自称天上地下无上至尊之王,他叫我羊,羊是狼的猎物,也就意味着,我是他的猎物。

    他想要我接受他的力量,他以前骗我说,他可以侵占我的身体,就像是夺舍一样夺走我的身体。

    而现在,我经历的越多,就越觉得他做不到。他唯一能够做到的,就是封印我的记忆。

    我的记忆,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存在,因为我确确实实的经历了生死轮回,所以,生死轮回的记忆应该是一直跟着我的。

    但是,很多时候,轮回里的生离死别,亦或是可怕的恐怖遭遇会消磨掉我的心智,更会摧残我的精神,甚至是击垮我的坚强。

    我的人生里,应该是有着一个干净的记忆,所以他将那些悲惨的记忆清楚。让我免除于记忆的压迫。

    因为人,是没有办法看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一切,一次又一次的毁灭在自己的面前。

    我亲爱之人的惊恐,我亲爱之人的慌张,我亲爱之人的绝望,都在寻荒影的眼里历历在目,在我的记忆里,永远挥之不去。

    寻荒影为了我不被记忆所累,清楚了我的记忆,他对我说,接受这份力量,不再是一个被血脉限制的普通人,他说,接受这份力量,就拥有了对抗敌人的刀刃,不再是任人宰割。

    我也很想要接受,毕竟拥有了力量我确实可以不用被别人宰割,但是我实在没有办法让自己接受寻荒影的给予。

    因为对于我来说,我也在努力的获取自己的力量,努力的练习着自己的力量,从单手剑到双手剑,从小魔法到大魔道,我都在练习着,并且为之不断努力。

    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份力量的赐予,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个世界上有着很多和我一样正在努力的人,他们可能也和我一样困顿,也和一样在因为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而痛苦,所以当这份力量来的更加之快,甚至是更加不真实的时候,我并不会接受这份的赐予。

    如果我接受了,他们的努力,和以前我的努力一样,看起来都像是白费的东西。

    我仅仅是因为认识寻荒影,或者我的父母有所托付,就获得了常人一辈子都不可能获得的力量,这是一向努力的我自己无法接受的。

    我不允许,也不可以让自己成为这样的人。即使我默许其他人可以……因为这符合世界上所有人的预期,自己的东西想要送给谁就送给谁,这样子的自由之下,这种力量的赠与,一定会让大多数人都同意,并且很正常。

    毕竟是寻荒影本人做的决定,但是对于其他人来说,简直是一种极致的侮辱,或者说,是一种对于“努力”的否定。

    如果这个世界上大家都靠着自己的人际关系获得大部分的财富和强大的力量,那那些还在努力的人们,还在奋斗得人们所正在经历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想,我也是那种努力半天而没有回报的人……所以,我更不应该成为那种不劳而获的人……给所有正在努力的人正名和希望。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1989/ 第一时间欣赏灵界此间录最新章节! 作者:鸢尾丶躬行所写的《灵界此间录》为转载作品,灵界此间录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灵界此间录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灵界此间录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灵界此间录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灵界此间录介绍:
命运一词始终跟着所有人,或生或死,都是命运的一部分。
命运不会为你划时代的科技兴起而兴奋,也不会因为你拥有超乎常人的灵力天赋而大喜过望,更不会因为你所热爱的一切都毫无声息的消亡而沮丧。
她是一位严厉的女神,伴随着这个名为【长羽枫】的懵懂少年成长。灵力,魔法,科技,无尽的宝藏,一段段不那么戏剧化的奇遇,一次次死亡之中的挣扎,一次次的奋不顾身。
或许,这个故事可以断断续续的发生在【温缇郡】,也可以一直绵延千年发生在【白灵山】。
但无论怎么样,他的倾听者,会把这段故事讲与你听。灵界此间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灵界此间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灵界此间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