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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鸢尾丶躬行     灵界此间录txt下载     灵界此间录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章:新说芙兰

    “就像现在这样!我要吃了你!我不管啦!我要吃了你!”鼠洽玛哈哈大笑,大声喊着要吃掉长羽枫的话语,但是这老鼠精也精,光叫喊,张牙舞爪就是不靠近长羽枫,它站在菇玛洽的旁边,大有菇玛洽找到了趁手的石头就要菇玛洽来砸长羽枫了,而长羽枫自知这两个小妖怪实力应该十分弱小,仅仅是依靠蛮力而不是妖力就可以看的出来。

    他看着这一大一小的,样貌确实会让人有些眼灼的妖怪,没有什么真实压迫的威胁,和他们聊一聊天,了解一下这五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还有些搞头。

    就像刚刚他们到底吃不吃人,在城里到底是什么情况,问一问应该就能知道。

    不知道为什么,它们明明是妖怪,口里喊的也是吃人吃自己,确实在是因为弱小而没有那么讨厌……

    哎,很奇怪,他其实并不关心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五年也被时光偷走了,他是“死去之物”和“已经逝去并且入土的人”了,严格一点来说,不应该再去管人世间的一切了。

    但是他现在活了,并且想要跳脱出本身的,原来依附的事情:比如,家人,朋友,财务和其他相识之人的联系。

    好吧,这根本不可能,这颗跳动的心脏,就是生的证明,一个心脏跳动的人从来不应该被定义为死亡,即使已经被别人盖在棺材里了……

    来龙去脉还是要理清楚的,这不仅是因为自身的道德和教育不允许自己去忘记那些“生前”所牵挂的一切,那些人和那些事,只要是自己拥有这份记忆,就会跟着记忆里的人哭与笑,喜与悲。

    他不思考这样子做有什么意思了,他就是看到这两个没有那么讨厌的妖怪下不去手。他完全可以解决掉它们,然后孤身一个人前往【芙兰地区】,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也依然可以芙兰地区进行了解。

    “你准备好了没有!菇玛洽!”鼠洽玛踢了一脚菇玛洽的屁股,菇玛洽被踢了,委屈的回头看了一眼鼠洽玛摇了摇头:“这里都是小石头啊……哪里有大石头嘛……”

    “什么啊……”长羽枫看着那受了委屈的菇玛洽,嘴角很轻的笑了一下,菇玛洽的样子可没有那么好看,如果仅仅是冠以丑字还不够,和他中毒一样产生的脓包应该使用的形容词确实恶心,但是它又好委屈,一直对于鼠洽玛言听计从,有心甘情愿的样子,应该是丑萌丑萌的样子……

    “你们是什么时候进入芙兰城的呢?”长羽枫站在准备“处刑”的地方,缓缓的盘腿坐下,他再一次的摸着自己衣服上的口袋,那个戒指被他拿了出来。

    “你不要擅自坐下啊!”鼠洽玛再去急菇玛洽:“蠢蛋,去再拔棵树来不就好了!”

    “可是树刚刚好像被他弄成粉末了……”菇玛洽站了起来,他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跑向旁边的大树,虽然他振振有词,但是在菇玛洽的大叫下,他马上就跑去拔树了。

    “不要拔树了……没用的……”长羽枫将那枚有三个孔的戒指拿在手上把玩,孔口簇拥着一颗小的钻石。月亮好像暗下去了,让这份钻石的光泽也稍显褪色。

    “除非你们有很厉害的武器,不然,光是树木和你们的小身板应该打不过我……”

    当然,打不过,像是低级的妖怪,本身修炼也不存在正常经历的增长,很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精进妖力,对阵手无寸铁的长羽枫,很明显不可能。

    “不过,你们回答我的问题,我应该也不会对你们怎么样……”长羽枫叹了口气,仔细去动用灵力感受这枚戒指的灵力,但是实在是没有办法感受的到。

    这枚叫做群山之心的戒指,根本一点灵力都没有,只是长的很好看,但实际上确实是普普通通的戒指了……可能它的来历不凡,但是现在并未揭晓。

    一切的巧合,都不是巧合,要说精心安排倒也不至于,最多就是撞见了这样一件事情,以前的自己没有想过要深究下去,这样便也没有了下文。

    “可恶啊!你区区一个人类竟然想要讨价还价!”鼠洽玛看着长羽枫,抓着自己的尾巴,在长羽枫旁边打转:“你自己在这里从天上摔下来摔成肉泥让我吃掉好了!”

    “还有我呢……”菇玛洽抱着一棵树,准备连根拔起,菇玛洽个子很高,长的也壮,感觉那棵树实在是太过瘦小被他抱着也要断的气了……

    “你太没用了!”鼠洽玛虽然叫菇玛洽没用,但是他自己就是不靠近长羽枫,也不对长羽枫动手,他很可能知道原先菇玛洽手中的棒槌还没有近身就被长羽枫用灵力粉碎是什么概念,但是他有不觉得这个人有什么危险,又想着这个人自己把自己解决了让他来吃,菇玛洽可能全然没有觉得自己被鼠洽玛利用的意思,现在兢兢业业的拔树实在是憨厚的可怕。

    鼠洽玛用两只老鼠的尖眼睛尖耳朵对着长羽枫,长羽枫即使坐着,两米的身高也是极高的,在他的眼里,鼠洽玛本就不太显眼,现在更像是尖脸纸片,土豆身子,鞭子尾巴的奇怪生物,完全联想不到一只老鼠。

    “芙兰地区的人是被驱赶到同一个地方,还是分出了区来居住呢?”长羽枫再次提问的精确一点:“如果妖怪和人类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不会很危险吗?或者说,人类也好,妖怪也好,不会感觉睡觉的时候很害怕吗?”

    长羽枫收了戒指,看向那已经转到眼前的鼠洽玛,这个老鼠精近看确实也不入眼,不说老鼠本身贼眉鼠眼,就是他尖起来的样貌,就给人不太舒适的感觉。

    这倒没有什么……长羽枫本身对于妖怪也没有那么厌恶,也不会对别人的样貌太过严苛,或者说,他本身就不以美丑来决定应该和谁聊天。

    现在也仅仅是和这两个小妖怪聊聊天而已,其他的还不好说。

    “妖怪有自己的地区,人又自己的地区。整个芙兰被划为两片地区了。”鼠洽玛回答的也干脆,没有任何防备的小妖怪也放下了张牙舞爪的姿态:“实际上两方都受到了管制,比如这一边是人类住宅区,另外一部分就是妖怪住宅区。”

    “可是你们口口声声嚷着要吃人……这样子划分区域来住,真能各自过好各自的生活吗?”

    长羽枫皱着眉头,将手扶在自己的下巴上,他依然盘着头发,小兴盘起来的头发溜了一条发线,落到肩上,月光越发的暗淡才是他真正皱眉的原因。

    天空里好像有一股阴云阻挡住了月光。还伴有可怕的妖气,很明显不是一件好事,很可能是那道雷引来的其他妖怪也在赶过来。

    “当然不可能啦,城里的家伙一个个都是起码有着百年妖力的妖怪,真要是吃起没有灵力反抗的人来,还不是随随便便的事情?”鼠洽玛有些厌倦了,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拔树的菇玛洽,菇玛洽抱着树嘿咻嘿咻的往上提,不说妖怪有没有青筋,就是不用力平常的菇玛洽都是丑萌的,现在用力扒树的菇玛洽简直只能用一个丑字来形容了……

    这不能怪他,怪那棵树长的太好,恨扎的太深。

    哈哈哈哈……

    “那怎么处过来的呢?”长羽枫又好像笑了一下。

    “什么?”鼠洽玛皱眉,他本没有眉毛,只是尖刺一样的脏毛在动。

    “我是问,那芙兰地区的妖怪和人类是怎么相处呢?”

    “还相处,怎么可能相处,要不是有鹰将军压着,芙兰的人,大部分都被吃了吧……哪还有活口啊……”

    鼠洽玛说着倒是生起气来,一屁股的坐了下去:“真后悔当时来的时候不积极,现在连喝口汤都来不及了!”

    “怎么?不是说各住各住的么……”

    对于妖怪来说,喝口汤是什么意思可能只有妖怪知道了,人类是不应该细想的。

    “别傻了……这样想就太天真了……本来就势不两立,还想着和平共处……简直是天真过头了……住在一起更加容易打的不可开交,如果不是鹰将军发布了不许在芙兰城内吃人的禁令,我估计芙兰地区也早就和百兽国一样名存实亡成为妖国了。”

    鼠洽玛又叹了口气:“你们人类明明没有那么严重的妖阶等级,却还是内斗的厉害,窝里斗到现在都没有结束,被我们干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我们这些小妖怪,到哪里都是混吃汤……这次来到芙兰地区以为能吃到肉,到头来连汤都没有吃到了……净吃些快要腐烂的肉……菇玛洽他……就是吃腐肉吃中毒了……”

    鼠洽玛亮出了自己的手臂,他短小细小的手臂亮出来,互相掀开两个手臂的尖毛,露出了和菇玛洽一样的毒疮。

    他好像已经知道吃不了长羽枫了,但也不是诉苦。

    “你那么强,在人类里,应该可以吃香的喝辣的吧……”

    长羽枫看着鼠洽玛也没有觉得多惊讶,对于鼠洽玛,本来就肉眼可见的精,当然,把刚才推菇玛洽出来的行为看做是老鼠的胆小也可以。

    “不像我们,想要第一次真的吃个人都碰到你这样的硬骨头。”

    长羽枫这下知道鼠洽玛确实看出来自己厉害了,只是他还想试一下吧……毕竟长羽枫刚开始确实没有想过要再活下去……

    可能这只老鼠精会默默的读心?还是直觉觉得有机会?

    “我在想,如果是按照你说的这样,那芙兰城里的人类和妖怪怎么相处?不是,我是说,怎么保持不冲突呢?”

    “冲突啊……天天冲突啊……哪天不冲突,就是说了不可以吃人,用妖力欺负欺负那些人还是默许的啊……不然我们妖族将战略打到公国来干嘛?为了和你们人类聊天吗?”

    “战略?”长羽枫从鼠洽玛的口中听到战略还是有些惊讶的,但是转念一想,占领百兽国,并且突入公国,乃至可能突入帝国的妖族们没有一个精密的计划,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对啊……战略。说难听点叫做趁火打劫,说好听点叫做战略。但是妖怪嘛……难听点总比饿死强。”

    鼠洽玛挠了一下自己腿,菇玛洽慢慢的也跟着坐了过来,他挤了一下鼠洽玛,鼠洽玛嫌弃的踢了他一脚。

    “趁火打劫……”长羽枫刚想什么战略呢,鼠洽玛这么一说,他又开始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鼠洽玛和菇玛洽到底是低级的小妖怪,可能接触不到更高级的情报,想的事情浮于表面也很正常。

    如果没有蓄谋已久,想要真的趁火打劫灭掉百兽国,在百兽国附近开一个传送门穿送妖族的军队占领百兽国,估计侵入公国帝国根本做不到。

    背后一定有推手和内应。这是显而易见的,不然传送门开在公国,公国知晓了,也绝对不会放妖族入侵,不说结束内斗,也不会和妖怪走的这么近吧,芙兰改名为芙兰地区,很显然就是内部力量的推动,芙兰叫芙兰,是公国的芙兰,叫做芙兰地区,那和公国的芙兰就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你作为一个人类,怎么会在这里呢?那道雷,是你弄的吗?”菇玛洽这才真正的去正看长羽枫,老鼠的眼睛有些斗鸡眼。

    “不是……”

    长羽枫不再摇头,扶着下巴思考的样子也放了下来。

    “你快走吧……我和菇玛洽这样的小妖怪都能被那道雷吸引过来吃你,芙兰地区的妖怪还不得乐开了花。”

    “你们是在南祈森林附近吗?现在其实也才过了一点点时间而已……我也感受到了他们的到来……”

    长羽枫倒觉得鼠洽玛劝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事,但是其实如果自己比较弱小,还真让他们两个想要捡漏的小妖怪给吃了。

    当然,说句没良心的话,妖怪吃人,人吃动物,不说天经地义,但是在人类道德和妖界道德上,都是殊途同归的,没有什么理解不理解,妖要吃人,人反抗的了的就反抗,反抗不了就被吃。就像是人要吃动物,动物能反抗就反抗,不能反抗就被吃。

    也不需要立什么假大空的好人设,到头来都是一个词:食物。

    他们是小妖怪没错,但是长羽枫是人类也没错。

    长羽枫不可能去杀光所有的妖怪,因为某些妖怪也会有善恶观念,有意识到妖怪和人类穷途末路的未来……

    刀砍在人身上,砍在妖怪身上,只要他们会痛苦和哭泣,那都不可以滥杀无辜……

    虽然势不两立,但可以互不侵犯。

第十一章:剑不是杀人剑,人也不是正经人。

    但是这个世界的规则就不允许所有人都友好互不侵犯,如果真要说原因,也没有什么原因,这才是最让人无语的事情。

    老话怎么说来着?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长羽枫看着那黑压压的云移动过来,也只是瞄了一眼,那月亮就是这么无情,明明乌云之上的月亮还是那么明亮,被一片云挡住,就不再清辉万丈。

    天雷引来的终妖腾云驾雾而来,翻滚的黑色云层就像是遮天蔽日的滩涂,将整个南祈森林包围,包括长羽枫所在的不知名小溪流,皆是一条条,一只只,一摊摊,甚至是一坨坨的妖怪们都在云上。

    它们张牙舞爪,血盆大口,黏黏糊糊,面目狰狞,如临大敌。

    “啊,他们来了!”老鼠精快速的站起来,跳到蘑菇精的身上,说着蘑菇精的肚子爬到蘑菇精的肩上,继而转身拉着蘑菇精松松垮垮的表皮大喊道:“快跑快跑,菇玛洽!等他们来了话,鹰将军就知道我们逃出来了。下场可是会很惨的!”

    “快跑快跑!”菇玛洽也跟着喊了起来:“快跑快跑!”

    长羽枫看着这两个一笨一精紧张的要死的小妖怪,再次看向那卷起来的乌云,那乌云似要下雨,却满满的翻滚下,根本就不等菇玛洽和鼠洽玛逃跑。

    鼠洽玛拉着菇玛洽看着那些妖怪下来,竟然往反方向跑了过来。朝着长羽枫所在的方向冲进去,一头扎进了长羽枫身后的垃圾堆里。

    篝火被他们带动的风吹的忽闪忽灭,而长羽枫以为他们要干什么,差点也吓了一跳,猛的跟兔子一样跳了起来,他对于小妖怪还是留有戒心,只是这下子真的吓到他了,蘑菇精吃了腐肉得了毒疮,那种吓人的脓包远处看着其实还好,但是真要碰到还是挺吓人的。

    他站起来,看着他们扎进垃圾堆,那口自己进去过的棺材在垃圾堆旁边上咕噜咕噜的滚下来,也被掩埋在了垃圾堆里。

    长羽枫觉得好无奈,不经意的留言摇头,但是一个清楚的声音将他的头晃一下便停住了。

    “人类?你有没有……见过一道雷?”

    那是一个长着一对翅膀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绿色红色,黄色,好吧,是五彩斑斓华衣的女子,只不过她五颜六色的翅膀太过美丽,反而和她的容颜不那么配对……她长着一双大眼睛,嘴巴倒不是鸟嘴,只是感觉很奇怪的厚嘴唇,继而是那个小鼻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两样东西成为的五官好看是好看,但是不精致,没有小鸟依人的媚感,反而太过成熟又……火热?

    她更明显是一只鹦鹉妖,因为她的翅膀就像是她的华衣一样五彩斑斓,真说的话,可太好看了。

    这女人连头发都是绿色的……

    “啊……雷啊……应该是这里劈下来的……”

    长羽枫两米的身高,看着那个个子并不算矮的女人,她的身后的黑云翻滚,肉眼可见的藏着无数的妖怪。那些妖怪见了人类的红光从乌云里射出来,那种渴望,将长羽枫的全身都垂涎了一遍。

    只是他们还没有显出妖怪的真身,藏匿在降落的乌云里,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女人阻止了,或者是先锋官来试探情况。

    “不过,应该已经劈完了……”

    长羽枫感觉自己就像是傻站在这里的大傻子,那个还算漂亮的厚嘴唇绿鸟女妖离她不算远,她不抬头,好像只能看到她的头顶……

    这个一片绿油油的头顶……让长羽枫觉得妖怪确实都好怪啊……那个鼠妖怪,蘑菇精怪,现在这个很明显像是鹦鹉妖怪的女妖也好怪啊……起码样子是这样。

    他本身不太怕妖怪……也不能说自己胆子大,只是有点实力罢了。

    “人类,那你知道那个被雷劈的老头子跑到哪里去了吗?”鹦鹉女妖的眼睛好看是好看,但是也有绿色的光芒在眼睛里,感觉怎么都觉得有些别扭,不过不能以貌取人,取妖。

    “啊……跑了……”长羽枫随便指了一个方向,鹦鹉女妖也顺着长羽枫的手指看了一眼那个方向。

    “好,人类,因为你的帮忙,今天在郊外,你的生命安全得到了鹰将军的庇护,尽快离开这里。”鹦鹉女妖展开翅膀,往后狼顾一侧,看向那身后翻滚的乌云,似乎在寻求真实性的答案。

    而那接近地面翻滚的乌云里,红光灼目,动而奔腾。那些低沉的吼叫,就像是困兽的呼喊。

    【他在撒谎!】

    【杀了他!】

    【安图,你被骗了!】

    【谎言!美味的谎言!】

    “人类……如果你知道那个被雷劈的老人在哪里,请速速告诉于我……如果你不知道最好不要撒谎。”

    鹦鹉女妖狼顾回头,反眼而试,但是她的话语却让长羽枫觉得很有意思,还有她像是请示又不像是请示的样子,狠辣的双眼一下子就对着自己,让他不由的也严肃起来。

    “我没有撒谎……不过是觉得那个老人也算是我的救命之恩,我保护他一下罢了……”

    长羽枫虽然严肃,但是说出去的时候,还是有点不严肃,反而感觉很慵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觉得自己好像不受控制的想要对这个人这样子说话……

    “人类,如果是这样,那你一定认识李逍遥了。”鹦鹉女妖甩了一下翅膀,将自己的配剑拔了出来。她的手并不是血肉之手,而是那种鸟的爪子,就像是发育不健全的手掌,鸟爪干枯的不像话,和她洁白润滑的脸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她的怪,真如妖怪的怪。感觉邪恶的肢体与洁净的躯干结合在一起,又诡异又让人不得不肃然起敬。

    长羽枫觉得怪,好像就源于此,所以单看这鹦鹉女妖的眼睛还有绿色覆盖的躯体,五彩斑斓的翅膀在她的肩与腰的位置重合,根本就无法以正常的人来交流。

    说凶狠又有甜美的外貌,说可怕又有点敬畏的鸟羽……让长羽枫赞叹天地间生物的结合……

    不过这人凶狠的拔剑,眼睛如狼一样看着自己,还是不得不让自己退后一步。

    “原来他叫李逍遥么……真是好名字……”长羽枫退后的一步让鹦鹉女妖有所跟进:“因为我包庇了他逃跑的方向而已,你就要杀了我么……就算我告诉你们方向,你也找不到了他了,杀了我好像也无济于事了……”

    【杀了他!】

    鹦鹉女妖身后的乌云严厉的斥吼,好像有水滴落在鹅卵石上,缓缓的溜进小溪,那片被遮盖住的云,简直不要太可怕,那滴下来的,是粘稠的血液……鲜红刺眼,长羽枫已经可以预见那乌云之内的妖怪还在吃着,或者回味着可怕的东西……从它们口中流出来的残渣水渍,根本不敢想象。

    【杀了!杀了!杀了!】

    【安图!杀了这个人类!】

    长羽枫想这个鹦鹉女妖应该就叫做安图,不然乌云里面的妖怪也不至于喊她两遍。

    “安图……”长羽枫刚要说话,就被安图狠狠的瞪着,就像是这样区区一个人类会喊敢喊她的名字。

    “嗯?!”安图僵硬的挪了一下脑袋,震惊的无以复加。

    “人类!你可知道我是谁?”安图的剑,不是公国的双手剑,也不是帝国的单手剑,而是一种特殊的妖剑……

    这种妖剑,是三刃的,就像是一把加长的三刃铆钉,虽然是三尺三,却很像是拿着一把尖利的三刃刀片,因为妖怪之间的互相残杀更加残忍,也包括着那种需要提升妖力将击杀对方后去出对方妖刀的行为,所以这种三刃铆钉剑被称为妖怪专属的妖剑,除了战斗,还需要取死亡的妖怪丹田内的妖丹,所以剑头是尖的可怕的钉型,方便刺入某些妖怪坚硬的内甲。

    不过面对人类而言,这种三刃铆钉剑就大材小用了,毕竟普通人被切菜的刀口轻轻的划一下都有感染的风险,要是破伤风简直要命也说不定。

    “我不知道你是谁……”长羽枫摇头,又退后了一步,这下她离这位确实叫做安图的鹦鹉女妖稍微远了,才不是单单的看到她的头顶。

    “你背后的云告诉我你叫做安图嘛……所以我只是叫了你一句你的名字,不要这么严肃嘛……不以名称相待,难道用什么奇怪的名称吗?”

    “人类!我刚刚还想着饶你一命,现在你却欺骗与我,竟然直呼我的妖名,你现在只有死路一条,不要怪我无情。”

    安图五彩的羽翼大张,狠狠提剑而来,三尺铆钉剑在鹅卵石上滑行,尖锐的剑尖不停的切割开鹅卵石,三步之跃便来到了长羽枫的眼前,她绿色的头顶赫然出现在长羽枫的眼前,该真吓了长羽枫一跳。

    不过,妖怪的思维好像确实不一样……安图直盯着长羽枫的腰腹,根本不抬头去看长羽枫的脸,如果是单纯的个子矮那也应该看一眼长羽枫手臂的动向,虽然长羽枫手无寸铁,但是正常的以同等的实力相对的话,也不至于不关心对方的双手在哪里,好进行反制。

    可是这个叫做安图的鹦鹉女妖就是不看,一脸沉闷,三步之跃挥羽而进前,将长羽枫吓的再一次退步,三尺铆钉剑横着从长羽枫的腹部割过来,长羽枫心里还想着会不会太过放松而躲避不及……

    哪知道那三尺铆钉剑轰然炸裂,化为了碎片,分为白色的粉末轰然炸裂开来。

    就像是烟花pia的一声炸上天空……白色的剑粉烟消云散,把长羽枫的冷汗都惊下来了……

    他没有躲过……哈……好险……

    可能是太过放松了……慵懒了……他退后了两步,一个两米高,腿也高的吓人的大个子来说,这种景象可真是吓死人……

    可能是肢体太高,根本无法快速的反应过来……还是因为大个子就会给人迟钝的感觉呢?他以前也高,但是现在已经两米出头了……如果某些地方的门做的小点,他可能都进不去了……

    啊……长羽枫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看着那个已经快速跳开的安图,她的翅膀一挥,五彩斑斓的羽毛就像是五彩缤纷的流星纷纷散落在被切割的鹅卵石缝中。

    【羽返】

    安图轻喝一声,那些残留的五彩羽毛快速的从鹅卵石上割地而行,从长羽枫的身边,犹如旋风般顺着风的流向旋转起来。

    那些五彩斑斓的羽毛犹如风暴将长羽枫包裹在一起,只不过长羽枫不知道它们到底有没有伤害,因为五彩斑斓的羽绒接近长羽枫的时候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撕裂的五彩乱飞……也如那把三尺铆钉剑一样纷飞化雾了……

    【有趣!】

    【有趣!人类的强者!】

    【额啊!人类的!强者!】

    【吃了他!吃了他!】

    乌云里的可怕怪物们开始狂欢的反复着这句话,那条小溪的流水哗啦啦的流着赤红的血液,那些血液从乌云里流出,就像是从某只妖怪的血盆大口里活生生的流出来,残破的肢体和血液。

    “人类……你很强……不愧是认识李逍遥的人类。”

    安图再一次的想要抽取配剑,她本已经没有三尺铆钉剑的剑鞘里突然以混黑的妖云化剑,又出现了一把三尺铆钉剑。

    她拔出来,慢慢的站立在长羽枫所对峙的远处,乌云在她的身后犹如惨绝的告死轻语。

    “如果我告诉你我什么也没做你会不会觉得很不可思议?”长羽枫这才真正的收敛了慵懒……也不能说是慵懒,只是他这才真的警惕起来……

    安图,和她身后的妖云不再是菇玛洽和鼠洽玛那样的小妖怪了……

    而是真的会一言不合就杀了他的大妖怪了。

    “你刚刚差点杀了我……其实和我认不认识那个小老头没关系……只是出现了你无法理解的事情而已……”长羽枫身上没有配剑,总感觉手里少了点什么……他的手现在想要去抓东西,却只能在旁边的桌子上很快的找到了一根竹签……

    他刚刚吃完的咸鱼竹签……上面还有没有吃完的鱼丝……因为他的味蕾好像并不敏感……可能是现在身体有些迟钝的同一种原因……

    安图看着长羽枫拿了根竹签当剑,反而更加的警觉起来,她的两次攻击都被化解并没有任何波动,而是默默的再次拔剑看着长羽枫手忙脚乱的拿根竹签当剑来使。

    “人类,我再问你一遍,李逍遥,在哪里!”安图再一次的狼顾而后,那乌云翻滚的更加厉害,只不过再未出声。

    “如果我说我不知道……”

    长羽枫持竹签而立,那三尺的长剑和这还没有半尺的竹签相比,怎么正经也正经不起来……

    好像……要当谐星了……

    他这样想着……

    谐星……这是他能够想到的词吗?

    真是奇怪……

第十二章:安图使者

    【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在思考我人生意义,但是我始终寻找不到,这不仅仅是因为我太过愚笨,还在于人生的意义总是若有若无。

    无论如何,想要拥有更好的生活,应该是最基本的人生追求的吧,如果这也能够全是人生意义的话。

    在这个异世界里。】

    “人类……你可真是有趣……”叫做安图的妖怪女人握着自己的配剑,那把三刃铆钉剑又拔了出来,倾斜至鹅卵石上,竟然一下就将那鹅卵石崩成了粉末。

    “老实说……我觉得一点也不有趣……”长羽枫以竹签提剑之姿站立,单手剑的姿势在安图的眼里好像有些奇妙,长羽枫看到她眼睛里流露出了异样的目光?

    就好像在说,他竟然是这样子战斗的。

    “你是华族人?”安图再狼顾看云,却是在对长羽枫说话。

    “嗯。但无论是哪里的人,我都不觉得这是一些新奇的事情,我对华族与人族皆有恩情。”

    长羽枫这才抽了空去看那坨乌漆嘛黑的云,不过并没有持续太久,好像安图能够看清乌云里所有的一切,而长羽枫却看不到。

    只能用乌漆嘛黑来形容。

    那里很明显是大妖怪的藏身之所,设置了特殊的妖力屏障。

    长羽枫左手中食二指并拢,大拇指压住无名指和小拇指,但是因为手指太过修长而让刚要凝光而成的法咒硬生生的断了。

    可能是太过于生疏,右手剑,左手咒,好像对于自己这身刚从棺材里爬出来只吃了一滴李逍遥仙露的残破身躯确实有点尴尬。

    “我的主人问你,愿不愿意加入妖盟。一统灵界。”安图的语气很轻,丝毫没有提问的感觉,并且他的声音很沉。

    而长羽枫根本没有听到她所谓的主人在说什么,他既见不到乌云里的一切也听不到乌云里的一切。

    可能手上的【拨云探路咒】自行破了让安图看出来了,在两次攻击被长羽枫也不明白的力量化解之后,安图的攻击欲望好像并没有那么强烈了。

    但是她的思路还是有些怪的,让长羽枫又不知道该怎么理解安图的话语。因为刚刚几秒前,长羽枫就差点被安图戳死。

    她这个时候想要拉拢自己?

    这种脑回路也太怪了。

    “我们给你金钱,人类女人,还有管理人类的职位。”安图好像不经意扇动她五彩的翅膀,她身后的云翻滚着,迟迟未落地,却有血液和残渣奔流不止的流淌下来。

    “可是你刚刚还要杀我……这……很不应该吧……”长羽枫侧过脑袋来看那坨乌云,可能身子高无论做什么动作都不太灵活,他的大脑袋,这样轻的侧了一下真像是个傻大个歪了一下头:“你的主人,是身后的那团云吗?”

    “我听说有一个鹰将军的……”

    长羽枫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安图以剑横挡在自己的身前,将行又未行的样子,这一次长羽枫也意识到了自己喊的一个不得了的名字,好像对于妖怪来说,对于自己的名讳特别在意。

    无论是哪一种。

    不过这一次安图并没有杀将过来,她估计也知道自己根本突不破长羽枫身边存在的某种力量,而精的只是摆了一下架势给身后的“主人”看。

    这个行为也很奇怪,不过并没有那么严重,长羽枫倒是可以理解。自己的主人就在身后,即使打不赢,对峙还是要对峙的,装个样子。

    不过,这好像又让这只妖怪的脑回路不再奇怪了,接近了鸡贼之人的脑回路。

    “我听说有一个鹰将军的妖怪占领了芙兰城,把这里改成了芙兰地区,对吗?”长羽枫持竹签的手稍微放松了一点,他四下看过去,也想要去找趁手的武器,但是往旁边的垃圾堆一看,鲜有能一下子翻出来的武器。两只老鼠的耳朵和一只蘑菇精的头倒是看的清清楚楚。

    “如果你知道鹰将军,就应该接受我开出的条件,加入我们。一统灵界。”安图震声,倒也不是说安图喊了出来,而是完全没有感情的说了出来,像是更加正式的邀请一样。

    “妖怪们还完全侵占了百兽国,现在的百兽国被称为妖国。我想,这些也应该是真的。”长羽枫看着那两双眼睛,在他们的旁边搜寻铁,好作为替代竹签的武器。

    长羽枫边说边后退,来到了篝火的旁边,继而转向那对废弃的垃圾堆,他自己的棺材还在垃圾堆里面。说不定里面会有特殊的武器和阵法。

    “如果你不加入我们,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强大的人类不为我所用者,都得将头颅悬城示众!”安图这才开始迈开脚步缓缓的向长羽枫走来,走一步,她的臂膀就在震颤,一步一颤,落下缤纷的彩羽。

    按照刚刚的羽刃风暴一样的攻击方式,这样子的掉落下自己的羽毛,应该是为了进行攻击而进行的隐藏动作。

    不过在长羽枫也不知道的力量面前好像已经栽了一次跟头,长羽枫边后退,便看那些羽毛会不会有其他的异样,他边走也边轻微的抖动身子来活泛自己的肌体,也像是战斗之前的准备。

    他这个时候才有些害怕自己的身体可能会吃不消接下来的打斗,又或者对面叫做安图的女妖怪出什么奇招怪招让自己招架不住。

    “不要这么说嘛……说来惭愧,我也只是刚刚知道这件事情而已,我也不是什么强者,我刚刚都差点被你划脖子了。”长羽枫继续往后退,身体也开始紧张起来,这沉睡了五年的身体,真不知道能不能进行高强度的战斗。

    刚刚自己想要施行的白灵山咒术也无意间便中断了。

    不过他也有些觉得自己这样往后靠并不是办法,突然前进了一步,这一步前进不踏不要紧,踏过去,安图犹如大惊失色般也退了一步。

    安图本意是要慢慢的行进到长羽枫面前,进行近距离的攻击?但是却被长羽枫这返回来的一步吓了一跳。

    长羽枫也觉得不可思议,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惊奇的再往前一步。

    而安图又慌了神的退后一步,她提着三人铆钉剑的手好像在颤抖。

    她在害怕长羽枫,被长羽枫感受到了……

    他确实感受到了,他好像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妖怪,和人最明显的区别,就是绝对的欺软怕硬,以力量为标榜的族群最后也会被更为强大的力量所臣服,虽然前提是不自量力的打一架。

    在两次攻击被长羽枫当做没事人化解之后,安图的态度虽然没有变,倒是气势上少了很多。

    从一言不合踏步斩杀而来,但现在还需要思考或者取巧一样的近距离攻击。或者是杀长羽枫一个措手不及?

    呵……

    长羽枫笑了一下,再次往前进一步,那安图咬牙又退了一步,长羽枫将剑提起,往前一指,后退一步,那安图咬着牙齿,鼻孔里的气息在寒月之下,竟然冒着气来了。

    “哈哈哈……你在害怕吗?我感觉你已经放出狠话来了……”长羽枫拿竹签“剑”指着安图,安图只盯着那竹签上的鱼肉残渣……生怕出现什么可怕的剑气或者剑法来。

    她的表情就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进图两难的抉择很清晰,也很难受。

    这倒是让长羽枫笑的更欢乐了。

    “哈哈哈,你不要这样子嘛……我只是后退去找一找我可能还遗留下来的东西,你不要这么紧张哈……我不会主动出击的。”长羽枫往后多退了三步停下来,而安图也跟着长羽枫多前进了三步。

    “可恶的人类!竟然敢愚弄于我!”安图猛的扇了一下翅膀,就是不再前进,虽然再一次的放了狠话,眼睛也瞪的老圆,鼻子都快气歪了,嘴巴里的牙齿也嘎嘎作响,但就是像迫于长羽枫身上神秘的力量,她已经吃了一次瘪的力量而发恘。

    “没有啊!我哪里愚弄你了……真的是……我真的只是在找东西而已。你自己这样子跟我跳澎恰恰一样的,我哪知道你会这样的。你刚刚可是一言不合就要杀了我的,都刀架脖子了喂!”

    长羽枫见安图现在隐忍不发,也算争取了自己寻找武器的时间。那口棺材就在旁边,而那两双眼睛这个时候好像不见了,可能是见长羽枫朝他们走来而溜走了?

    “卑鄙的人类!”安图咬牙切齿,可能是真的害怕长羽枫?或者是有所其他的攻击动作?

    她好像在和长羽枫保持相同的距离,从刚刚站定到了一样的距离之后,长羽枫前进后退,她也跟着前进和后退。

    遭了,她很可能需要保持一定距离而施展可怕的妖法?

    长羽枫收敛了笑容,开始快速的后退,是安图也跟着快速的前进,就像是长羽枫的影子一样,总是把距离保持在……十五步之内。

    十五步。长羽枫个子高腿长,那肯定是不是十五步了,而是安图的十五步。

    安图是妖,无论是战斗姿势和攻击模式都可能不一样,别看是用剑,却可能作出完全不一样的可怕招式。妖族的单手剑,可能也是如此,妖法的释放可能需要积累或者条件。

    毕竟妖族本身就是被天与地嫌弃的族群。如此想来也正常了。

    醒悟过来,长羽枫就觉得一点也不好玩了。

    他警觉起来,一只脚触碰到了那口自己的棺材。

    好家伙,这口棺材可真是够厉害的,上面的绘纹也皆是一种独特的字体。不过里面的独特装饰早就已经被敲掉的,李逍遥老爷子当着这口棺材的主人的面敲掉了上面仅存的钻石和玛瑙石。

    李逍遥到底是谁啊……拿别人棺材上的东西真是可恶啊!

    要是拿走了什么身份的证明或者生前给自己安葬的人的书信可怎么办?

    长羽枫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脑子也好不正常,感觉特别不好使……自己刚刚苏醒,从死亡之中挣扎回来,却就像是现在这样,啥也不管,事情也没有想清楚,甚至是人和事也没有想要问清楚,只是简简单单的,吃了个……

    烤鱼?

    还因为肌体的初步苏醒而吃到了根本没有味道的咸鱼。

    那鱼可一点的不咸,根本吃的没味道……

    【人类!】

    一个沉闷的像是卡在喉咙里的鱼刺而发出来的回响之声。

    【人类——】

    长羽枫和安图皆是一惊,看向那声音的方向,那个一团乌漆嘛黑翻滚的云朵。

    那已经不再是云朵,而是可怕的黑水,从云下流出来的黑血,就像是染了墨的污秽。

    “主人!”安图狼顾回头,恭敬的将三刃铆钉剑放下。她的羽翼也不再轻微震颤抖落五彩的羽毛……

    她刚刚肯定是要准备着什么阵法吧……

    【人类,你很强……加入我,加入我的麾下,成为我的左膀右臂,一统人界,保你荣华富贵。】

    这沉闷的声音传过来,让长羽枫差一点惊呼,这就像是一种怪物的吼鸣,听的人耳肝发颤。

    不过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让长羽枫有所停顿。

    “啊……你们妖族很缺人吗?”长羽枫一脚踢开盖上的棺材板,缓缓的蹲下,但是篝火的亮光根本无法照亮这里,月亮确实还有,但是却已经不那么清晰了……

    只能模糊的看到里面的白色纹路,那应该是防止自己不腐臭发烂的阵法。

    “嘿嘿!”一个很小的声音在长羽枫的耳边响了起来。

    定睛一看,原是鼠洽玛正在棺材里安静的躺着。

    长羽枫皱着眉头,差点没摸到鼠洽玛,他们身上又毒疮,有可能是会传染的,还是不要碰为好。

    想一想菇玛洽身上的毒疮,再想想如果出现在了自己的身上,那可真是……

    噫——

    “安图使者,是鹰将军的手下,你这么强,去当鹰将军的手下,一定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鼠洽玛很小声的说,恐怕这种程度的小声,离的近了很容易就被听到了。

    “云里的是鹰将军么?”长羽枫用手打了个手势,瞄了一眼那朵云。也不知道鼠洽玛在阳光里能不能懂长羽枫的手势,只听说道:“鹰将军,宽宏大量,一定会原谅你顶撞安图使者的……”

    “我……”

    长羽枫皱着眉头去看鼠洽玛,往旁边一看,一双大眼睛正盯着自己,菇玛洽在棺材的旁边趴着,垃圾堆在他身上,正与毒疮一起吓到了长羽枫。

    长羽枫被吓的起身……

    这下子轮到安图侧着脑袋来看长羽枫了。

    乌云翻滚,血液纵横……

    长羽枫叹了口气……

    好像并不如意呢……

    他这样想着,又抓起的拿根竹签。

    “很明显我不会当的手下……如果你就是所谓的鹰将军,请务必……手下留情……虽然我不怕死……但是我还是希望身首异处的,尸首被挂在城墙上什么的,真是,让人愤怒呢……”

第十三章:缺失

    【这个世界,完蛋了。】

    “人类的强者!加入我们!荣华富贵,任你挑选。”

    安图重复了自家主人的话语,好像这样子就把长羽枫说的话给忽视过去了似的。

    她并没有感觉长羽枫在说话,而是底气十足的抬头挺胸起来,她身后的乌云开口,都能给她撑足了气势。

    长羽枫被无视了。

    对于他来说这种感觉太过稀松平常反而没有在意。

    他现在感觉自己也很怪啊……

    那种想要置身事外,想要活的潇洒的感觉根本就没有回来,而是一种莫名奇妙的情绪将他“掩埋”。

    啊……

    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了,为什么又要被活生生的拉回人间呢……真是不明白……他的心如此的沉郁,以至于其他的事物在他的眼里皆是云烟……

    这是一条殊途……

    “很明显我不可能加入你们,我首先是一个华族人,其次是公国父母养大的公国人,再者,我是一个偏向于正义的人。但这并不代表我是绝对的正义。我只是……一个……没脑子的棋子?这样说应该也不妥,但是看到有人持强凌弱,我也没有办法不出手帮忙……”

    被无视的越多,长羽枫好像就越要说回来似的:“啊……我总感觉我现在脑子并不是很清醒,说不定你们求求我,我还能够发发善心稀里糊涂的答应你呢……”

    “人类,你的名字。”安图安静的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那把刀,三刃铆钉剑化为黑色的浓烟滚进她腰间的剑鞘,而地上风起而生的五彩羽毛也顺着风势回到了她的翅膀上。

    长羽枫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感觉就是在一二三一二三的胡言乱语。反正妖怪也不一定听得懂,脑回路也不一样。

    他自己也特点自己脑回路不是很正常,虽然他有所警惕,但是依然只剩下自己的……无望的想要再次死去的想法。

    应该没有第二个人会这样想,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长生不死呢,他虽然并没有一心想死,但是也不希望自己一直活着……

    这和常人也根本不一样的脑回路,还真是只能这样子想了。

    好吧,其实大家都不正常……

    “我的名字?”长羽枫看着安图收剑,自己也将竹签收了。

    说到底,他们想要找的仅仅是“李逍遥”那个老头子,而不是自己,他们看起来求贤若渴,对于长羽枫的力量好像已经认可。

    安图根本没有办法破长羽枫身上的防御力量,估计乌云里的“妖怪主人”鹰将军也开始感兴趣了。

    好吧,反正怎么样都说不通。

    长羽枫只是默默的叹了口气。

    “其实我已经不愿意提我自己的名字了。为什么非要知道我的名字呢……我已经没有脸愿意面对这个名字了。”长羽枫说着,又叹了口气,蹲下去,趴在那副棺材的边缘,手东摸摸,西摸摸,想要从棺材里找些什么。

    但是他只看到了躺在里面装死的老鼠精。

    那老鼠精盯着他,想要他停下来,但是长羽枫没有看到,以至于老鼠精用尾巴甩了一下长羽枫的手,哪知道这一甩不要紧,甩了之后,一条老鼠尾巴呼的从长羽枫的手边飞出了棺材。

    鼠洽玛疼的吓了一跳,它震惊的看着长羽枫捂住了自己的尾巴,而长羽枫也吓了一跳,被那条断了尾巴吓的两眼通圆。

    “啊……”他大叫起来:“天哪……我还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人类,把这个拿着,你就是妖族的人了。整个芙兰地区,出入自由。”安图将一块不知道什么材质的东西丢到了棺材里。

    那乌云只说了一句话……

    他们也不再询问长羽枫李逍遥的事情。

    一切都没有逻辑可言,让长羽枫摸不着头脑……

    “你们不问那个李逍遥的事情了?”

    长羽枫回头去看安图,安图耸了耸肩:“你已经说了你不知道了。人类。”

    “我说了吗?有吗?”长羽枫回过头来,看着棺材里鼠洽玛,鼠洽玛的尾巴被连着横截,就像是一种可怕的刀刃滑了过去,和粉碎掉棒槌和三刃铆钉剑的力量可能并不属于同一种?

    他现在犹如被附加了一种神之屏障来保护自己,虽然他身体上没有任何一处变化,但还是已经感觉到了这种保护神力的作用。

    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的鼠洽玛眼泪汪汪的看着长羽枫,长羽枫又是紧接着叹了口气……

    “希望你能够有好运,人类强者。”安图就好像是在祝福长羽枫一样说了最后一句话,那朵云便带着安图飞到了天上……

    这更加让长羽枫摸不着头脑了……

    他无语的看着棺材里的老鼠……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竟然在和妖怪的相处里感受到了……累意……

    啊……好累啊……

    怎么感觉连正常聊天都不会了……

    妖怪的妖……可能也是名不虚传的……

    它们根本不和你聊天,根本不在意你所说的话,要说太过盲目的自信,不如说他们实在是太烦人了……肯定他们连自己的想法都表达不清楚……

    妖怪妖怪,又妖又怪……

    长羽枫都觉得自己是妖怪了,胡言乱语啊胡言乱语,逻辑啊逻辑,脑子里的逻辑根本没有用了……

    说起话来也一股子的妖气……

    太过自以为是了吗?还是太过特立独行了……

    根本就没有逻辑可言,比自己失去了记忆还要做妖……这种不连贯的逻辑思维真是有些久违……

    “那个就是……呜呜呜……鹰将军……”鼠洽玛在棺材里哭泣,看着妖云走远,他也抱着自己的尾巴哭了出来……

    “你们妖族是不是脑子都不正常?”长羽枫捏着那只棺材在的老鼠尾巴,丢进了棺材里。

    “本来就不正常,要是正常的话,也不会把妖界搞的一团糟了。呜呜呜……”鼠洽玛抱着自己的尾巴,老鼠的尾巴被切断也没有血液流下来,仅仅是截面有些血腥。

    “那个鹰将军……走了诶……这不是很不可思议吗?我以为他会和我打一架。”

    长羽枫看着鼠洽玛道:“就像是你一样,我还觉得你比较正常的,还能够看得出实力的差距,他们也应该看的懂,但是在其他方面就感觉很不对劲……有一种我说不出来的尴尬……”

    “妖界来的妖怪,都是只知道力量的蠢货罢了。鹰将军又没有在人类世界生活过,他只相信力量……仅此而已……对于你们人类来说也是一样,以力量为尊,鹰将军知道你厉害,所以希望你臣服于他。”

    “这也不和逻辑……如果我厉害,他为什么不杀了我,他不怕我成为他的敌人吗?”

    “就是这样……所以才说他生活在妖界,已经不会再改变自己的想法了,人类无非就是臭虫罢了,就算是人类的强者,也不过是一种会飞的臭虫罢了……”

    鼠洽玛毫不留情的嘲讽着人类,虽然他很弱小。

    “你们人类难道不是以强者为尊吗?你见过哪个强者是真正谦卑的?很少的啊……不然谦逊怎么会成为一种美德呢?”

    “你是说,鹰将军虽然认可我的力量,但是觉得我刚刚的行为很傻?不值得成为他的敌人对吗?”

    “可以这样说……但是并不是这样的……你不懂妖界的生存法则……”鼠洽玛叹了口气……

    “妖界的生存法则?”

    “妖界,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的头顶暗无天日。永无出头之日。”鼠洽玛看着旁边的菇玛洽,菇玛洽竟然躺着躺着睡着了……

    “什么意思?”

    “人类间不是流传着一句话吗?官大一级压死人。妖界也流传着这样一句话:妖大一年压死人……”

    鼠洽玛看着长羽枫也在空空如也的棺材里找着什么……

    “不懂……”

    “我们妖怪,妖修炼的嘛……所以,每多活一年,妖力也就越厉害一年咯……谁越厉害,谁就越能够越厉害,如此反复,就更加恐怖。新生的妖怪,除开那些天赋异禀的可以奋起直追,其他的都是韭菜罢了……妖怪又不缺钱……不需要钱……只需要吃人,吃同类,吃吃吃。哪一天我被吃了,希望那个人可以把我生吞了……我连断了条尾巴都疼的受不了……”

    “你们妖怪,搞我也魔怔了……”

    长羽枫挠了一下头……

    根本不知道自己脑子里在想什么了……

    好乱好乱好乱……

    他现在脑袋有些发热……自己的逻辑也开始混乱了……

    怎么办……他现在的头好晕……就像是脑袋里的一切加载不出来一样断成两截……

    “我现在脑子好混乱……我感觉好痛苦……”长羽枫用手拍了一下自己脑袋,想要打醒自己……

    “我是不是中了那个安图的咒术啊?”他想着……看着自己的手越发的变小……忽而远……忽而近……忽而消失不见……

    “完蛋了……我中咒术了……”

    “可是安图使者并不会咒术……”鼠洽玛摇着头,又躺了下去,他的尾巴已经是断的了,也听到了一声啪嗒的轻响。

    “只有乌鸦大祭司会无声无息的咒术了……也是唯一一个战斗力很弱的大祭司了……”鼠洽玛看到了长羽枫的倦意,翻了个白眼道:“但是无论怎么说,鹰将军都不会带乌鸦大祭司来这里……因为乌鸦大祭司很早就在灵界消失了……”

    “灵界大乌鸦……”

    “什么?”

    鼠洽玛根本听不懂长羽枫在说什么……

    长羽枫也震惊的,疲乏的难以为继。

    “我说……其实我没说……我好……难受……”

    长羽枫摸着自己的小腹,竟然开始干呕起来……

    那种由喉腔里反回来的味道让他瞬间感觉到自己有将死之意。

    “我这是……又要死了吗?”

    他竟然有些庆幸……

    “啊……”血液从他的鼻腔里流了出来……他慢慢的摸了一下,那金色的血液竟然如此的耀眼,让鼠洽玛都吓了一跳,开始坐了起来。

    金色的……血……

    长羽枫又是狠狠的吐了一口血……那金色与红色的血液这下子交织在了一起,这下子更加让鼠洽玛害怕了起来……鼠洽玛赶紧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跳到旁边熟睡菇玛洽的肚子上。

    “你怎么了?”鼠洽玛看着长羽枫伸长了手臂,开始快速的躺回棺材里。

    “应该……没事……”

    长羽枫趴着,又是猛烈的干呕了一声……

    “你说,会不会那个鹰将军知道我会吐血,所以离开了?”长羽枫看着那硕大的月亮挂在天空之上……

    月亮……像是月盘一样挂在天空之上,却如此的严厉起来……就像是……死?

    死一点也不可怕……

    死一点也不可怕……

    死一点也不可怕……

    长羽枫叹了一口气……

    他现在身体很强壮啊……

    怎么会吐血呢……

    他现在的身体……明明如此的强壮……怎么可能会吐血呢……

    他的样子,就像是一种……无法明白的……噩梦……

    降临一般……

    他吐的血,就像是在告诉自己……自己依然弱小?

    “他会不会认识我呢?”

    长羽枫撑着身体,慢慢的翻过身来……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可真得谢谢他了……”

    咳咳咳……

    长羽枫剧烈的咳嗽起来……

    这根本毫无道理!

    这根本不符合逻辑!

    这根本无可救药!

    为什么?

    有人给他答案么?

    长羽枫支撑起自己的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

    慢慢的躺下……缓缓的躺下……不留一点痕迹的……闭上了眼睛……

    啊……如果一切发生的事情都有合理的解释……那么应该只有利益来形容来了吧……

    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不是空穴来风?

    自己会变成这个样子……

    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

    长羽枫忽然觉得自己走些不可思议……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好像从来没有照过镜子了……

    镜子里的自己还是以前那个样子吗?

    如果现在的他变成了完全不一样的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了……他会不会觉得难过和震惊呢?

    如果仅仅是记忆存在的话……自己的身体又去了哪里呢?

    他就像是垂死而惊起的老树……

    呼……他深吸了一口气……那些红的与金色的血交织在一起……不甚粘稠……

    他又躺下去了……

    感受着喉咙里的血腥气味……

    真是……呵……

第十四章:可恶的我

    【中国有句老话:此仇不报非君子。

    报复的艺术遍及是世界各地。

    不要以为,善良的人就好欺负啊!

    混蛋!】

    啊……

    呼……

    我好久没有见过自己的样子了呢……

    镜子里的我,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啊……

    现在……又要死去了吗?

    混蛋啊……明明有这么强大的身体,却还是有一种要病死的感觉……

    真是可恶啊……

    我的手……还在我的身上吧……

    对吧……

    黑暗的意识就像是困兽的牢笼,冲撞着我的神经,就像是黑暗里闪过的剑光,将我的意识也一条条的拉扯起来了……

    黑色的心脏跳动起来,输送着黑色的血液,而金色的心脏跳动起来,也会输送金色的血液吗?

    那片意识之海里,犹如深层的尖刺将我的脑神经扎的体无完肤,只留下破碎的纵横交错的记忆路线。

    我好像从来没有失忆一样,记起了所有的事情,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为什么会生活在这里,我最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我最应该去做的事情是什么,我最喜欢的人是谁,我应该为了什么而活。

    我最明白我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我最想要的,对于我所爱之物的,豁出性命的守护,在这个世界里,为了我所爱之物受到的痛苦,受到的苦难,受到的……一切又一切的恶意的诋毁!

    统统报复。

    我这个人啊……

    生来就不是为自己而活的,我希望,我所爱的一切,所爱的一切,所爱的一切,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以自己所爱,生活和热爱的,活下去。

    为了这个愿望……

    我从未放弃过生的希望。

    我不需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我只是,想要拯救……我自己……

    “他的心跳一直都在啊……但是这种假死到底是因为什么啊!”有一个声音急切而颤抖……

    这个声音如此的熟悉……不再是那只叫鼠洽玛的妖怪,也更不是那只昏睡在我旁边的蘑菇精……

    而是……莉莉娅·加洛林的哭声,加洛林家族的小女儿。

    我很惊讶为什么会出现她的声音……而且她所说的人……应该不会是我吧……

    我从没有见过她哭,虽然莉莉娅·加洛林从小是个药罐子,生了一种叫做【源体破坏病】,但是从来没有抱怨过病痛,在病症最为严重的时候,莉莉娅·加洛林只能虚弱的躺在床上感受时间的流逝,其他什么事情也做不了。正因如此,我才能够以外挂生的身份来到芙兰照顾她,我和艾瑞卡的照顾让她调养好了很多,但是症结难治,治标不治本,身体虽有好转,但是病情也只是抑制。

    “节哀吧……莉莉娅……”另外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

    这个声音也让我更加震惊。

    这是我的一位同乡的声音,他的名字是霍尔·特亚图斯,在同一届的出龙大会上,他获得了头名,虽然和我关系不大,但是他和莉莉娅的关系很好,所以对于我而言,见面的机会也就多了。

    他人很好,时不时以朋友的名义来到我和艾瑞卡寄宿的派洛斯叔叔家里,虽然不说是接济,但是依然以买好的食物过来分享。

    他英俊帅气,是芙兰皇家学院每一位女孩子的心头肉。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霍尔看着长羽枫还在起伏的心脏,那个快速跳动的光核,就像是闪烁在心口的星星:“说不定,只需要再等一会儿他就醒了呢?”

    “不会了……霍尔……这种症状,就像是我导师研究的活死人一模一样,我根本……”

    莉莉娅难过的抽泣,抹干自己的眼泪:“但是,如果一定有办法让他醒来的,我这样相信着。”

    啊……我想要大叫一声……

    但是却丝毫没有办法……

    如果这是梦……请让我醒来吧……

    如果这不是梦,也请让这份黑暗从我的思维里早点结束吧……

    “嗯,一定有办法的……【林梅尔】导师是研究这方面的专家。”霍尔拍了拍莉莉娅的背,让她稍微减少抽泣:“我们走的太仓促了,不然可以再问一问那只猫的……”

    “派洛斯爵士养了猫吗?”莉莉娅稍有停顿,很重的抽了一下气:“为什么他会躺在沙发上呢……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能是已经被别人下了毒手了……”霍尔将手放在艾瑞卡的脉搏上,测听着艾瑞卡的脉搏:“逐虎派的那些混蛋可一点都不是通情达理的人。我看那只猫应该是派洛斯爵士家的……但是我们还没有深入调查,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回去之后再做打算。”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呢?

    我一点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虽然派洛斯也好,霍尔也好,莉莉娅也好,他们说出来的话,连起来的词,我根本就无法真正的明白。

    我可能是晕过去了……这一点倒是可以理解……毕竟我可能经常这样……

    “哎……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如果你没有得到这个内部消息,我想,我们也只能看着他们两姐妹去大牢里待着了……”莉莉娅难过的抽搐了一下,气息起伏让她眼角的虚弱感越发严重。

    “是我哥哥告诉我的……昨天维多利亚女公爵签署了一份逮捕文件,下发到我哥的安全部,不过保密锋利很低,也仅仅是因为我和杰克走的近,所以他告诉我了这些,让我离他远点。”

    霍尔也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是我还是希望我不会愧对于我心里的答案。希望能够帮到你……还有他。”

    “谢谢你,霍尔……”

    莉莉娅小声的答谢,她看着长羽枫的容颜,将手放在他心脏的位置,感受着这份心的跳动,无声无息,无法回应:“如果可以渡过这次的难关,我会让他特别感谢你的。”

    “举手之劳,莉莉娅。”

    霍尔看着莉莉娅的手,慢慢的抬起头来:“我想,如果把现在这场无妄之灾比喻为打仗,那么这一个回合,逐虎派确实是胜利了。”

    逐虎派……

    这是一个非常可怕的派别,就像是所有派别的诞生一样,与其对立的趋龙派,简直是一生之中的宿敌。

    他们不能说无恶不作,只是很大程度上反对趋龙派所做的一切,趋龙逐虎,就像是两个极端,非趋龙,便逐虎……

    我现在……又是在哪里呢……这里很明显不再是刚刚那个完蛋世界的时空了……

    真是奇怪啊……

    从一个时空辗转到另外一个时空就像是喝水一样频繁了么……

    让我醒来吧……如果这是梦。

    如果这不是梦,也请让我清醒过来吧……

    我感受着我的手臂……这手臂可真沉……

    我感受着我的脚,这脚可真重。

    我感受着我的脑袋,这脑袋却是轻于鸿毛了……

    我感受着我的心跳……这心跳的好快,感觉就不像是自己心跳……

    我感受着自己的胸腹……胸腹上应该是有什么压着,让我的呼吸也急促起来,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的心脏跳的极快的缘故,总感觉很不舒服……

    “咳咳咳……”

    我竟然从长眠中醒来,剧烈的咳嗽。

    “天哪!”莉莉娅震惊的看着我胸膛起伏的咳嗽,赶紧把我扶了起来,霍尔也震惊的看着我。

    莉莉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五感好像还没有回来似的……真是奇怪啊……虽然我会思考,会咳嗽,但是我现在也仅仅是躺在莉莉娅的怀里,慢慢的闻到一股茉莉花的味道。

    我很庆幸我的嗅觉回来了,但是让我倒在莉莉娅的怀里,我还是有一些不太愿意的……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莉莉娅对于我的好已经超出了朋友,我照顾生病的她,并不是因为我喜欢她,更应该认为我只是出于好意……尽管不是因为需要照顾她的协议。

    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就我而言,我不应该认为我和她必须发展出超过朋友的感情,我一直把她当做我的第二个妹妹。

    我想她也明白。

    我闻到了她身上茉莉花的味道,好吧……其实靠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上,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不过迫于我五感的压力,和四肢的“重量”,我也只能让这位体弱多病又娇小的女孩子抱着我了……

    “醒一醒……杰克……”莉莉娅喜悦的声音,在我的右耳传来,这很荒诞,因为我的左耳好像根本没有听到这句话……

    “杰克!醒一醒!你还好吗?”莉莉娅看着长羽枫,这份喜悦让她不得不面对着霍尔微笑,破涕为笑的她此时开心的像是一个小孩子:“霍尔!霍尔!有水吗?拿点水给他喝……”

    “哦,好。”霍尔长的也是英俊潇洒,人高马大,他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袋子,从小袋子里拿出了一个银制的水壶,交到莉莉娅的手中。

    莉莉娅将水壶的口轻轻的放在长羽枫的嘴边,将水慢慢的流入长羽枫的口中。

    马车的颠簸其实让我有一些难受,水到我的嘴边,只让我感受到一点点清凉,之后我连那些水是怎么来到我胃里的都不知道,我只觉得喉咙里的火热一下子消散,咳嗽导致的轻痒也不再发作……

    有时候我会在想……这样的日子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时候终结……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分离……

    直到现在我才知道……我根本无法脱离了……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的无能……而是来源于我的人生……

    我的人生……已经开始完完全全的碎片化了……我根本来不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能对于我了解的事情来说,这种东西根本没有逻辑……

    让我一头雾水……让听我倾诉的你一头雾水……

    这不应该是这样……

    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能接受……

    我过足了安定的生活,也过足了安逸的人生……

    它让你明白了我人生中哪些东西最重要,它让我明白了我人生中哪些东西可以舍弃。

    我也明白了,我人生中哪些东西需要追求,奋不顾身的追求……奋不顾身的去守护。

    我啊……到底会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

    我的名字,即是杰克·尼曼,也是长羽枫,更有可能是一个叫做长羽枫的神明。

    但是现在是我在活着啊……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会听到我来诉说,我到底想要追求何种的一切……

    我爱着我所遇见的,每一个善良之人的一切……

    “我现在……”我再一次的咳嗽着,不过这种咳嗽可能只是我表现出来的喜悦,因为我还能够感受到我是活着的……

    我没有办法躲避莉莉娅的拥抱,我欣然接受一个老朋友的拥抱,她身上的茉莉花很香,还有着淡淡的药味。

    她已经很少吃药了。

    “在哪儿?”我问着,再一次去感受我的双手双脚,却还是没有那么多的直觉。

    我的舌头没有打结,我想我说的应该清清楚楚。我的脑袋好像清醒了很多,我的五感也是如此。

    “我们正在去南祈镇的路上……”莉莉娅回答了我,我能够感受到她离我很近……很近……她轻轻的带着小喘喜悦的鼻息都快贴着我的脸了。

    霍尔看着自己披风下的艾瑞卡,将披风包裹住艾瑞卡,也将艾瑞卡慢慢的扶了起来。

    虽然艾瑞卡没醒,但是她的气息起伏有规律,看起来真的是在睡觉。

    “不要……去南祈镇……”我吐出这几个字……我害怕我遇到的就是遥远的未来……

    我会被别人锁在棺材里……我会被别人抛弃整整五年,而后,才慢慢的离去……这时光……妖怪,现在还没有妖怪吧……或许妖怪已经开始有所动作……我们必须阻止……妖怪带着这个世界上最坏的恶意来到灵界,将整个世界的和平付之一炬。

    “为什么?你被逐虎派通缉了……我们必须带你到最安全的地方去……南祈镇应该是最合适的地方了……”

    莉莉娅疑惑的看着霍尔,霍尔将艾瑞卡侧靠在墙上,用披风再一次盖好。

    “不要问……我为什么……在这里停车……回芙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说出来的话应该很清楚了……

    也许是这样……

    不过这让莉莉娅和霍尔都有些震惊。

    因为逐虎派可能已经在查理街202号待命抓人了……

    不……

    不可以去南祈镇……

    芙兰……只有待在芙兰……才能了解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玫瑰夫人……维多利亚……女公爵。

第十六章:于我如爱

    我们需要和我的朋友分别,他们帮助了我们,但是我不应该拖累他们,他们身后是他们庞大的家族,无论怎么样都不应该因为我出什么事情。

    我会更加的愧疚。

    在城门口的时候,我们再一次郑重的分道扬镳。

    我们互相挥手告别,这是一份清如溪水的友情,我们不想要奢求对方为自己做什么,才体会得到这份友谊的深情。

    我看着艾瑞卡还是有些疲惫,她穿的魔法袍还是芙兰学院的学生魔法袍,尽管她打理的很干净,但是依然出了褶皱,作为法师来说,这可不是一件眼镜的事情,我笑了起来,对着她说:“瑞瑞,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是会很危险的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嘿,我可是你的妹妹,也是绝无仅有的魔法天才,你这个麻鸡都不害怕,我怎么又会害怕呢。”艾瑞卡也眯着眼睛笑道:“倒不如说我这个麻鸡哥哥你在害怕吧……”

    “你都说了我不害怕了,又怎么会害怕呢。”我挺直了腰,开始去抓我的头发,我的鬓角有些长,我需要慢慢的改变自己的形象,好骗过进城的人。

    “你准备一下吧,我们需要回家一趟。”我将自己比较长的头发扎起来,以一个小的马尾辫扎在脑后:“有清理剂吗?我们需要一个全新的身份。头发也是。”

    “有……昨天我回去的时候拿了清理剂。虽然不是预备这件事情的。”艾瑞卡将一个小药瓶放在了我的手里,我慢慢的接过去,一会儿功夫就将那药水浇在了自己的头发上,我原本黑色的头发也便露了出来,这个过程很短,只花了几秒钟,流下来的水流从我的黑色头发上缓缓的滴落,我们躲在一个小树下。

    其实,我们回到城里的目的,并不一定是为了我们自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皇女殿下。

    我们并不知道逐虎派将皇女殿下带到了哪里,按理来说皇女殿下的生命安全一定会得到保障,即使是在逐虎派的高压统治下。那个名为乔治的储君就算没有当皇帝了,也被收管在了宫殿里。

    不出意外的话,皇女殿下一定在宫殿里,我们倒是不关心,我关心的是皇女殿下的护卫,也就是我父亲的兄弟,卡夫特叔叔。

    我当然应该叫他叔叔,只不过其实很生,毕竟我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才两个月,而且还是这么大个青少年要去叫他叔叔,我自己也开不了口。

    但是在亲近程度上,他就是我的叔叔。

    他肯定没有皇女那么好命,将他收押起来,甚至是折磨一番,都是我能够想到的,敌人对他的酷刑。

    不过,就我个人而言,我一定会去救他们,但是我很可能需要找自救,这也意味着我回来并不仅仅是为了我自己。

    我不知道我和脑袋里演练了一遍的计划会不会成功,但是我必须这样去做,错一步很可能就会万劫不复,我必须绝对的小心。

    艾瑞卡也用了清理剂,将自己染色的头发变了回来,她有着一头绝美的金发,可能我的母亲也有一头美丽的金发,但是在过去,我们全家都只能有一头金偏白的头发。

    这样想来,我们一家人可能自始至终就没有用真面目去示人,这是迫不得已的办法,但是说到底,染了头发之后,整个人的气势确实会大有改变。

    我黑色的长发就像是乌黑的马驹一纵而下,虽然还是那么长,但是却很明显忧郁了很多。

    艾瑞卡拿着一个镜子给自己画点淡妆,她在自己单眼角贴下一颗很小的美人痣,那颗痣其实是一种特殊的法器……只是因为乌黑的小圆点被称为“痣”,实际上他有自己的名字,叫做“拟态污玉”。

    它是块黑色的有魔力的玉,但是贴俯在人的脸上,就很容易被当成一颗痣。

    瑞瑞也长的很高,但是对于我来说,他还是矮了一个头。我约摸着自己一米九五的个子,站在这颗小树旁极其难堪……艾瑞卡一米八的大高个,不过她表现的很从容,我将那颗拟态污玉也贴在了眼角,

    艾瑞卡把镜子给我,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然对自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实在是可怕,也感叹起这样小东西的强大。

    你想要问这个拟态污玉哪里来的?我想这并不是需要多加思考,我和瑞瑞都会异口同声的告诉你,卡夫特。

    卡夫特以前是飞鹰队的扛把子,龙须公手下的头号人物,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他要多少有多少,不过也只是和暴力捕捉罪犯有关,那个将我们折磨了差不多一两个星期的黑屁咒就是追捕犯人的。

    那么你也一定想到了这个拟态污玉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做出来的。

    对,就是卧底。

    为了让潜伏到影猎者或者是其他机密领域的飞鹰队成员可以有一个好的下场,或者是可以躲避暂时的危机,对于暴露了的卧底,这个小玩意儿很可能是可以救命的。

    自从派洛斯和唐子龙离开查理街202号去往芙兰达尔的时候,卡夫特就一直待在家里用家里的东西制作这些小物件,就是想着总有一天会出事。

    我们了解到了飞鹰队的一些小秘密,也相当于获得了很多的逃生技巧,这也是我比较从容不迫的理由之一。

    我的力量可并不渺小,请你时刻了解这一点,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忘记了白灵山的道法,只是因为我的血统再一次抑制住了我的力量罢了。

    我从来不曾说过我不想要强大的力量,即使我失败了那么多次,我也以前想要去提高我自己,虽然我并不一定做得到,但是我有这份心,也就等同于我的一切,都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精心思考的生活。

    我对于金钱其实很敏感,因为我就是苦过来的,我知道我身上的每一个金币都不来源于我自身的努力,而是我父母给予我们的生活资金。

    我们在芙兰能够有一个房子住都是因为我父母知道一个叫做派洛斯的朋友,而那个叫做派洛斯的朋友留下了钥匙,我们相当于不要脸的长住下来,也仅仅是父母的人情。

    我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从来不会去炫耀,也不会去自卑。

    我的父母告诉我他们很厉害,我是他们儿子,他们以身作则为我做榜样,我即使无法暂时感激他们的恩情,也会一直记在心上警醒自己。

    趋龙逐虎这种东西,也无非是普通人家的谈资,只要烧起这件事情的火焰没有烧到他们身上,就总是无所谓。

    但是,就算是我这种后知后觉的人,也知道趋龙和逐虎的区别。

    【龙须公】阁下还在的时候,不说所有人爱戴他,但是在大街上,绝对可以走的让人安心,踏实舒服的面对每一天升起来的太阳,沐浴阳光。

    逐虎派的【狮心】和【终虎】两兄弟现在闹得人心惶惶,屠杀了大量的趋龙派人员,真是还莫须有了很多中立的正义之士,他们的野心和恐怖的手段一定会得到惩罚。在公国不满的呼声中倒台。

    我现在所需要面对的就是逐虎派的通缉,哈,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我手里的牌绝对够多,就光是玫瑰夫人这张牌在我手中,我也没有道理会害怕。

    我们现在所担心的还是我们会牵连霍尔和莉莉娅两个朋友。

    我受到莉莉娅家族加洛林家族的照顾并不是一件两件的小事,所以如果他们出了什么事,哪怕是因为我而受到了父母严厉的批评,我都会愧疚的无地自容。

    我不会是白眼狼,这一点我一定清楚的明明白白,并且一定会以原则做我的事情。

    我只是害怕接下来和我有关的人儿会被牵连进来,我不知道我对于狮心和终虎两兄弟到底是什么地位,但是他们的通缉令,就有点杀人诛心的味道了。

    莫须有的罪名有很多,如果仅仅是私藏趋龙派的人员,我也仅仅是被牵连,但是他说我通敌背叛公国,这简直是直接不需要理由的抓捕理由,大都是先抓后审,即使没有,也会在接下来的余生里被飞鹰队每天盯着的。

    天真的人可能会以为抓了就抓了,清白的永远是清白的,但是这种东西,就好像是跌进粪坑里,想洗都洗不掉的罪名。

    这也是他们的毒辣,就算没有证据,也先扣帽子,然后正大光明的抓人,如果你不跑,那倒好了,直接把你抓了,他们开心还来不及,牢狱之灾砸到头上,就像是蚂蚁轮番的细咬心髓,不要说屈打成招,就是简单的逼供一下,也没有几个人挨得住。

    好,你要跑了,那他也就更加名正言顺了,你为什么要跑?你跑了难道不是正说明他这顶帽子扣的准?扣的响亮么?还能衬托出他的一世英名哩。

    如果不多长个心眼,这辈子毫无翻身之地还算事小,牵连的父母子女入獄吃苦,那想必是这一生,也便想着白活了。

    所以,就算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这个世界上还是流传着那么多正义之士被诬陷的可怕故事,只有等到后世有某个发现了真相的人来沉冤得雪……

    奈何,六月飞雪,血溅白练,也无非是人生之悲的演绎。她整个人都是假的,但是血淋淋的历史里,有着多少血淋淋的故事。

    所以,人会想着自己的儿子报仇,自己的子孙报仇,自己的朋友报仇,同样是正义之士的人帮他报仇。

    一幕幕复仇的戏码演绎下来,终究是无法脱离苦海。

    因为此种事情,也不过是你方唱罢我登场而已,摇头叹息几时休的了呢?

    休不了。

    所以我不会逃,千刀万剐也不会逃。逃,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逃,是我心如铁,势与大恶不共戴天。

    但是我不是傻子,也不再是一个天真的傻子,我从来不觉得要将我置于死地的人会突然良心发现,或者对我的善良感动有加,然后向我道歉,与我和好。

    我的大度应该给那些真正对我好的人,也就是朋友来了有美酒,敌人来了只有拳头。

    前一秒杀人不眨眼,后一秒放下屠刀的人,我一定会避而远之,不是我不相信他会变成好人,而是这个世界上有更多不曾拿起屠刀杀人的人,他们善良而美好,带给我欢声笑语,我何必纠结于前者对我好不好呢?前者若真成为了好人,后者难道不是自始至终都是好人吗?

    从一而终的好人家和一个犯了大错悔过的好人,我更愿意和前者结伴同行,欢声笑语。

    我不能保证我不会报复狮心和终虎,因为龙须公也曾对于我们家有恩情,只是这个公国大部分人都对龙须公有好感,我只是其中一个,那些受了龙须公大恩的人都隐忍不发,我也只能等待。

    因为有一句话,叫做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日月星辰都会变化,还有什么是不会变化的呢?我不是趋龙逐虎的一员,这也就意味着我自然不会加入任何一方搏杀。

    我现在所需要做的很简单,那就是去见我的老朋友……

    她是一个叫做琳儿的女子。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们对她有一些很遥远的,很不好的回忆……

    但是我确实只能去找她。

    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认识的,也是唯一一个让我感受到安心的家伙……

    怎么说呢……只要和她在一起,我就会觉得,真好啊……我和这样一个善良又美丽的女孩子站在一起了……

    她和我说话的时候,我也会觉得她竟然如此的美丽,她安静的时候,我会觉得她也好美丽……

    她就算没有和我相遇,也会这么美丽。

    就是这么奇怪……

    多好的一个女子呢……让整个天苍苍,野茫茫的货都要盯着她,至她于死地。

    我没有办法真正的形容他,因为对于我来说,我只是她的朋友……

    或许我可以好好的形容一下我的这位朋友……但是我实在是不好开口……或许是因为太过苦涩……

    又或者是因为太过熟悉……

    又或者是因为太过喜欢……

    又或者……我义无反顾的爱着她……

    这种爱,就像是一种深沉的爱……这种美丽的爱,这种对于我心我求的爱……

    是一种珍宝……珍贵的让我每一次想起,都会欣慰的想着……

    啊……原来我还遇到过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

    这个女子让我心神不宁,让我心血来潮,让我爱无所求……

    我……

    我会守护她的……

    我说到做到。

第十七章:轮回章节:第十一回目终了:终死

    【英雄,总是一往无前。】

    【天上的王啊……你听见了吗?我的声音!】

    【我震彻天晓的声音!】

    在很久,很久以前……

    我一直想要为你讲述这个故事,但是没有机会,真的很抱歉。

    那是在一个人人敬仰的山峰,而这座山峰的主人,正在潜心的修炼自己的功法。

    “天地浩然,凡尘若苦,皆为尘埃去,天地万物于我共生,天地之气与我常在,天地之心予我为一方。”

    这山峰之上,傲视世间万物者,也仅此一人而已。

    缠丝云鬓,锦眉英眉,长襟云袖,白衣粉黛,如凤如龙,绣口一吐便是清气一声,与云雾绕着,如梦似幻。

    太阳从东方升起来,她的眼睛也变得越来越亮,红目烧灼,染尽霜天。

    这天下独一份的傲气,也只有她能够做得到。

    “英兰!我可算找到你了……”

    但是唯独一个人不怕这傲气……

    他两鬓悠长,笑意盈盈,明眸暗齿,自也怡然大方,他一身白云锦绣,傲梅朵朵,丛生林间,以黑衬之,仪态自若仙人,时而手夹长鬓轻摇,时而垂目而思,苦相怜生。

    “英兰,你可要吃的?我摘了可多……”他笑的不亦乐乎,提这个篮子,如孩提般挂在手臂上便向她走来。

    “这位公子,你为何叫英兰叫的如此之亲?”英兰侧立而正视升起的落日,她的身影说不上壮硕,但是背挺的直了,也自有男子气概。

    “我可不曾见与公子。”

    英兰瞥了这个男子一眼,见他笑意盈盈,却又别开脸去。

    “诶……英兰你这哪里的见外话?我昨天,大前天,大大大前天,一个月前,还都见过你嘞。你可是救了一方百姓的侠女。世人都说你是活着的仙人,我拿了些水果来见一见仙人本仙儿,不是为表感谢嘛……”

    那男子似是撒了个娇,依着英兰的旁边,开始围着英兰打转,他上下打量着英兰,英兰也就上下扫了一眼他。

    这男子腰间的玉佩灼灼,甚是亮眼。

    “你是白灵山的弟子,在这里扰着一个弱女子,成何体统?”英兰哼了一声,仅是岿然不动,与阳光相对,整个脸皆是白净的阳光。

    “弱女子,英兰你可是这个世界上独一份的天才哩,你要是称弱,我可真不知道为天底下那么多修炼的人说理去。”他男人坏坏的笑了一下,提着个装着各样水果的篮子在英兰的旁边站立,晃晃悠悠的看着英兰的目光似要去找英兰在看哪里……

    初升的太阳,也似婴儿,为英兰的眼睛里,发光发亮,耀如星目。

    他看着满目的阳光,本想着会刺目而来,却暖洋洋的让身体舒服起来。他忽然啊的一声,开始张开双臂,似要拥抱太阳一般兴奋的笑道:“啊……多么美好的太阳……不是吗?”

    他回过头来,看着被他这一声惊叹喝的呆立一秒的英兰,又开心的哈哈大笑。

    “你就听我的,来白灵山教导弟子怎么样?与成仙成神的修行相比,白灵山可算尽善尽美,人间此乐,何苦为仙……”

    他原是为了这事,不厌其烦的来扰她。

    “休要再说此事……”英兰严厉的看着这个只转过半个身子笑起来的男子:“我敬重公子,可不成想公子竟三番五次的扰我宁静,若是再说此事,我定逐你下山。”

    “英兰仙人……你可曾知这样一句古谣?”男子从篮子里拿出一个早已经洗干净的葡萄,放进嘴里,慢慢的品了起来。

    英兰自是不会答他,他也就自个儿继续说了起来。

    “天上宫阙万间,不如地上黄土两堆。”

    他开始站立好,慢慢的坐在他的脚下,他很认真的看着那一轮太阳,这云上的太阳,缥缈于无形,虽如眼前一抓便可抓到,却总是可望不可及,此间的日月……好似夜尽天明。

    “要是白灵山有像英兰你这样年轻的俊杰教导,他们一定会荣光焕发,激动的连剑都拿不稳的。”他的右手哗哗两下拍了拍旁边的草地,示意英兰坐下。

    英兰皱着眉头,站在他的身后。

    有些不满的看着那个位置。

    “也不知道我的祖宗是怎么想的,会创办一座这样子特别的仙山来助普通人修行……要知道,宁家可是帝国五大家族之一……即使不助人修行,不开办这个仙山,也会是万人敬仰。”

    他好像诉起苦来了,英兰慢慢的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旁边这人的大手一下子抓着脚踝,不让她离去。

    “我会想,我们家世世代代累死累活为了撑办起这座根本不求仙问道的仙山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一直在寻找答案,也为了给白灵山寻找合格的导师而奔波……”

    英兰想要提脚,却被他紧紧的拉住,这个无理的行为让她有些许的怒火。

    “如果你要向我诉苦,与我以将苦肉计,那可没门,且不说我师傅怎么可能认同我将功法教给那些凡夫俗子,就是你愿意教,他们也定学不会。”

    英兰再要提脚,那白衣的裤裙被拉住,她想是自己的裤裙差点滑落,竟然真的恼了起来。

    “你本是世家公子!怎可做如此下流无理之事!女子的脚踝你也摸着的!”

    “就算你骂我无理无耻,我今天也会把你带到白灵山去的。”男子侧过好看的脸来,容颜肃穆,竟有几分的威严,还有绝无仅有的认真。

    “请你想一想吧……我亲爱的英兰小姐,如果你的功法可以教授给白灵山的弟子,那将会有多少个身怀绝技的孩子行走在这世间……”

    “他们虽多是凡夫俗子,但绝不是恶毒之徒。”

    “在这个世道下的他们,一定会都会像你一样发光发亮,成为心怀善良的好孩子。”

    “他们或多或少想要保护属于自己的正义,却苦于没有足够的力量,他们来到白灵山修行,绝对不是为了成仙,而是为了自己所爱所想所望的一切而努力。”

    “我又怎么可以让他们的渴望落空呢……”

    他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可能是因为他自己身份的问题,他所思考的一切,都有所停顿,在想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

    “他们的渴望和我没关系……”英兰独一份的自傲道:“我已经快登仙化境,早就与世俗之事无关,自然也与凡人再无瓜葛。你今日,昨日来,日日来,扰的我心神不宁,还想要以我师傅密传的功法昭告世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英兰抽出自己的配剑,腰间之白光而出,那把剑便停立在他的脖子边。

    “我啊……只对你独一份的好……”他笑了一下,看着阳光刺目,微风燥耳。

    “如果是其他人我就把它们先绑了再说,唯独对于你,我是真心想要把你带到白灵山去……”

    英兰听这心眼坏的人言,气还真在了当头,喊了一声,便要将剑放在他的肩头,一下子割下去,虽然她收了手,但不知此人实力深厚,将那白光之剑耀目的惨绝给断了,仅是轰的一声,便将那剑光折断。

    “我并不是看中了你的功法,而是唯独看中了你这人……此山间的平民,皆有你的见闻,都是称好的,从无称坏的,你的一切,在我的耳目里,犹如满园的春色,怡人心脾。”

    “我想要见一见你,到底山下的百夫称你为仙人儿,对你谬赞有加,是否为真。”

    “美人天仙,如若美玉入凡尘……天叹地叹,怎会有如此心好之人……”

    “我原想着将你带回白灵山去……现在,我却有些犹豫了……”

    她听着他的怪话……不知道哪是头哪是尾……

    哪个无来由……哪个无有根据……

    哪个是真心,哪个是实意。

    只是这天也苍茫,风也无望……

    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刀也架着,人也呆着……只等风轻轻的吹过……

    她才从风里知道了答案……

    她不知,他的血脉,是可以预见未来的,但是之后她就会知道了……

    因为他的一切,都不再是那样简单的无理和盛怒。

    我在想……我到底应该去怎么面对他们两个的初见……

    他们在我的人生中,如此的重要……他们的相遇相知却如此的……平凡……又非凡……

    喂!长英兰!你在听吗?

    喂!长英兰!你的儿子!好苦啊!

    喂!长英兰!你到底在哪啊!

    我始终不知道答案……

    也始终听不到你的回应……

    你忍心吗?你的孩子……

    你的心难道不会滴血吗?

    你的孩子……

    你的心,难道是铁做的吗?

    你的孩子……

    那么需要你的存在……

    你的孩子,那么想要见你……

    生啊……死啊……那么痛苦……被七情六欲侵扰的仙儿……

    “我要!”

    她的那一身红色的衣裙,就像是这个世界上如琢如磨的美玉……

    她和你长的真像……

    啊……

    她和你长的这么像!

    她和你长的这么像!

    她和你……长的这么像……

    我不忍心啊……

    “杀到天上去!”

    她斩钉截铁的说着这段几乎会要了她命的话……

    杀到……天上去……

    真是可怕的想法……

    杀到哪?

    天上……天上……

    天上是哪?

    我都要忘了天上是哪了……

    你知道吗?

    这个世界上还有天上吗?

    没有了吧……

    或许……没有了吧……

    还有一个人,在我的世界里极为重要……

    还有一个人,在我的世界里极为重要!

    那就是……我唯一的朋友……

    啊……真是难过啊……我还想着我能够回忆到更多的事情呢……原来我自己的记忆我自己也掌控不了了呢……

    我真的老了吗?神也会老吗?麓中行那家伙,不会和我一样,也老的动弹不了了吧?

    我的力量真的一点点的变弱了吗?那可真是悲哀……

    如果我们都死了……那谁再保护这个世界呢?年轻的凡人们……怎么和【它们】斗呢……

    距离【它们】的苏醒明明已经再无延期……

    如果【他们】真的在那一刻苏醒了话,我们就只能毁灭掉这个世界了……

    尽管我无法这样想,但是就算活下来的人再怎么反抗,也势必不是【它们】的对手……

    这个世界有那么多的未知……有那么多的不可原谅……就算是这一次,我也知道应该怎么去办……

    以龙之,你到底在哪里……

    以龙之,我现在多需要你的帮助……

    你游历完整个世界之后,到底是怎么样活的这么潇洒自在的呢……

    你每天看着人死……每天看着人生,每天都在用自己的笨脑袋想计谋,到底想到了什么好的计谋没有?

    “麓心斋……咳咳咳……”我慢慢的躺下来,不再坐着。

    我需要长久的休息……

    长久的休息……

    休息到,天荒地老的那种休息……

    “怎么了?”

    麓心斋在我的身边,扶住了我的背,让我慢慢的躺下来。

    我的背就像是整块骨头都僵硬的发烫……它并不疙瘩疙瘩响,而是在咕噜噜的往外流血……

    “我的时日无多了……”我叹了一口气……又笑了起来:“真好啊……我终于……要死了……”

    我躺平了,挪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在树下,我的一切,都像是包括在这软绵绵的花朵之下……

    “这颗树,怎么活的这么久……”我看着它犹如西蓝花一样的枝丫,那些依然翠绿的枝丫啊,竟然如此的鲜艳。

    “它本来就活的久,不是吗?”麓心斋将一块布放在我的头顶,我的额头那么开心的滚烫着……流动着血液……

    啊……还有血在流的感觉……竟然如此的美好……

    “啊……这个时候你还要激我……真的是……咳咳咳……要是他在就好了……如果他没有落入轮回里……我也不会被牵连着了……”

    “可是现在知道已经来不及的……已经过去……三千年了……不是吗?”麓心斋反问着我……

    我真想把他一下子丢在边上……

    管他要死要活……

    你们这群人,真的太讨厌了……

    我临死了,你们还要一个个的来气我……

    相必那些人一定开心坏了……我死了,他们也就失去了最大的敌人……最大的威胁……最大的恐怖。

    啊……

    我真的要死了吗?真是难过呢……

    “对了!麓心斋!”

    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怎么了?影。”

    这一次他不是反问。

    “我……还想活着呀!”

    我还想要活着呀……

    “这是我的愿望……”

    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这该死的树……”

    活的可真久……

第十八章:雨幕终垂

    思路决定出路。

    观念决定未来。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维多利亚庄园】

    这里是维多利亚女公爵的庄园,维多利亚女公爵喜欢玫瑰,这里便是满园的玫瑰,她独爱红玫瑰,那其他颜色的玫瑰皆是无法见到的。

    她除了玫瑰便再无欢喜,那这庄园里,也仅有玫瑰。她就是这样一个决绝的女人,说喜欢,便爱的浓烈,说不喜欢,便也再不惊扰。

    寻香的蝴蝶与采蜜的蜂子倒是最喜欢这里,多有情侣来这,他们也喜欢这里,隔着围栏,采一朵玫瑰,献给所爱,她也从未恼过,只是在大理石的窗台隔窗望着,无不摇头叹息。

    “可怜的孩子……那个男的在一个月内已经带了第三个不同的女孩子来了……啧啧……”维多利亚一如既往的穿着红色的长裙,犹如一朵鲜红的玫瑰,也正是她玫瑰夫人的象征。

    “他叫马尔斯,是潘多拉贡家的情种。”管家给她披了一件白色的轻纱,上面的柔线与蕾丝边紧凑而清白。

    “呵,情种,种马吧……”维多利亚小哼一声,将轻纱拉紧,贴着自己的肌肤:“啊……年轻真好……可以被花言巧语欺骗,也是一种傻的可爱的福气呢~”

    “夫人,菲利普教授来了……”管家将她的衣服领口弄好,安静将手放在她的胸口,将她的小腹挺直。

    “嗷呜~”她轻声的叫,竟然被衣服卡主了一小块肉,夹的她生疼。

    “你长胖了……”管家默然的看着她已经被衣服压平的小腹。

    “呜呜呜……”维多利亚眼泪汪汪的看着管家,管家叹了一口气,摇着头慢慢的退下。

    “菲利普教授在楼下等我?”维多利亚提了一下裙角,捏着那红色礼裙的边往楼梯旁走去,走过自己的画像,她停下来,缓缓的转身,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便装之下的小腹。

    “我当年好帅啊……”

    “维多利亚爵士,我可等你很久了……”一个中年男子站在楼下,黑发中分,棕目黑瞳,消瘦的体型,头发平直,眼睛给人冷漠、深不可测的感觉,肤色蜡黄,很大的鹰钩鼻,身穿黑色的长袍和斗篷,站立在那里,好像一尊严肃的雕像。

    “啊……抱歉……菲利普教授,你知道的,我就和吸血鬼一样,白天总是要休息。请你谅解一下。”维多利亚提着裙边,缓缓的走下楼梯,礼裙仍然在地上,和精贵的楼梯地砖摩擦……

    “维多利亚爵士,我当然能够理解你的难处,只是我现在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找你商量。”菲利普教授严肃的像是一块板砖,他板着脸,将左手放在自己右手的手背上,俨然一位正在授课的老师。如果再拿着一根魔杖,就更像了。

    维多利亚慢慢的踱步,开心的笑了一下,将礼裙放下,那礼裙犹如花苞收拢,散发清香。

    “哦?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菲利普教授亲自找我?”

    维多利亚打量着菲利普,菲利普的眼神静如止水,一睁一闭,也是浓眉坦荡。

    “听闻内务府下达了对于我院两位学生的通缉令。”菲利普教授的眼神跟着维多利亚的位置平移,只见维多利亚慢慢的走到门口,将门慢慢的打开。

    一阵穿堂风吹起她的裙边,大风起兮,云雨翻腾。

    “要下雨了……”维多利亚和没有听到似的,转身感受着穿堂风穿过她的胸膛。

    “维多利亚爵士,你可能因为风太大,没有听见我说话。”菲利普像是介绍着什么,左手对着旁边的维多利亚道:“您下达的通缉令,对于我们的学生来说,是一种极致的侮辱。”

    “什么?”维多利亚忽然转身,对着菲利普瞪眼:“侮辱……我可是头一次听说,菲利普教授,我是听错了吗?”

    “维多利亚爵士,你没有听错,经过我和所有教授一同做出的决定,我们已经将杰克·尼曼。”菲利普淡定的严厉的,像是喊了一个如山般重的名字,他还小侧着头,慢慢的凑近维多利亚,让维多利亚听的清楚:“艾瑞卡·尼曼授予了芙兰皇家学院荣誉魔法师称号。现在他们的荣辱归于魔法部。而不是内务府。所以,通缉令,皆是侮辱。”

    菲利普看着维多利亚,就像是看着一个小孩子。

    他棕色的瞳眸里那个身穿红色礼裙的女孩子惊讶的看着他,满脸的震惊,而他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回应维多利亚的震惊。

    随后,他又说道:“我们一般把这种特殊的状况解释为临时授勋,当然对于维多利亚爵士而言,可能并不是很明白临时授勋的价值。”

    “为什么?你们根本不讲道理嘛!”

    维多利亚的嘴角也抽搐了一下,难得的收不回刚刚的震惊,还是挎着脸来瞪菲利普,她是直眉鹅凸额,就像是一只昂起头来的大母鹅,盯着菲利普,非要一个解释,不然就啄他。

    “维多利亚爵士,请你放心,我们的授勋仪式绝对符合规定,符合法律,符合要求,并且,早于你发布通缉令的时间。”

    “我昨天晚上八点签署的通缉令。”维多利亚大母鹅昂着脖子就要啄下来,而菲利普教授被她倾过来的压迫倒了下去,但是又直立着,活像一杆芦苇被风倾倒,大风吹着他们的时候衣服,将红与黑交织在一起。

    “很抱歉,维多利亚爵士,我们昨天七点五十九分钟的时候完成了授勋仪式。现在,他们两个,皆是魔法部的成员。不受内务府的法律管辖,狮心无权逮捕他们。”

    “你是说……我发布的逮捕令在前一秒成为了一纸空文?”维多利亚站好,甩了一下自己的金发,那些金发甩到了自己的胸前,风又把它们吹到她的身后。

    “请不要沮丧,维多利亚的公爵,既然他们已经属于了魔法部,自然不再受内务府管辖,您签署的逮捕令依然有效,您不用担心。”菲利普教授笑着点了一下头,皆是皮笑肉不笑的弹了一下嘴唇:“他如果犯了错,魔法部自然会严惩他们,如果我们魔法部收回他们的荣誉魔法师称号,您的逮捕令自然可以生效,继而逮捕他们。”

    “好啊……真是厉害……我没想到魔法部会来这一手……魔法部真是有通天的本事了。”

    维多利亚哼了一口气,继而难过的打开了门,让风整个灌进大厅,大厅内的一切,好像都在沐浴着这狂风的洗礼,摇摇欲坠,却都是不倒。

    “我知道了,菲利普教授,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回去了。”

    维多利亚扭了一下脖子,放松了肩膀,轻轻的捏着自己手上的肉。

    她面露愁容,不过还是对着菲利普教授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还有一件事情。”菲利普教授慢慢的转身,将自己的身体面对狂风,他的大法师黑袍被风吹的呼啦呼啦的响,好像是在回答。

    “什么?”

    维多利亚看着菲利普教授的嘴巴在动,确实无法听见他所说的话。“菲利普教授,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完了,维多利亚爵士,这件事情虽然不大,但是对于我们魔法部来说,还是极为重要的。不过,这件事情如果你没有异议,我们会经由魔法部之手来进行处理。”

    菲利普教授并没有回答维多利亚,看着她疑惑的脸,用手拉着自己的大黑袍一个转身,便迈出了维多利亚庄园的大厅。

    “喂……你这……我根本没有听清啊……喂!”维多利亚就像是被耍了一样,楞在原地,看着菲利普教授离开……

    “什么啊……”维多利亚挠了挠自己的头,用手卷着自己一小撮头发,拉直了,叹了口气:“真是服了你们了……净添乱……”

    随后,她很正式的将手举在自己右肩位置,拍了拍,发出啪啪的声响。

    她看着已经到达庄园门口的菲利普,狂风吹着菲利普教授的长直发,他高大的背影隐没在大法师的黑袍之中。

    “母亲……”爱丽丝喊了一声维多利亚,从地面上缓缓的上升而隐隐出现。

    “爱丽丝,你看一看派洛斯回来了没有……我想见一见他。”维多利亚看着菲利普教授的黑袍被风吹的翻浪而起,菲利普教授也像是知道自己被注视一样,转身,那棕色的眼睛泛光,就像是沉寂的孤狼之眼灼烧着维多利亚。

    维多利亚眼眸紧扣,颇有些不悦。

    “没有的,母亲。”爱丽丝的幻影静静的待在维多利亚的身后,注视着自己母亲被风吹的杂乱的金丝长发:“派洛斯先生还在与那人缠斗。如果不出意外,想必还是需要极多的时日。”

    “也就是说,不是派洛斯求的情?”

    维多利亚看着菲利普教授消失,缓缓的抬起头来,扭了一下脖子,让自己清醒,继而严厉的看着窗外的黑云。

    “并不是派洛斯先生。”

    “那还会有谁?出面魔法部……解决这件事情?”

    “邓布利多校长……”

    “菲利普教授就是你们的菲利普·邓布利多校长……只不过你们校长来见我,总是以菲利普教授的名字而已。”

    “难怪菲利普教授和邓布利多校长如此相似。”

    “他们就是一个人……只不过工作需要罢了……”维多利亚转身去看爱丽丝,看着爱丽丝凝成的黑影丝毫不被风所动,竟然有一些笑意:“谁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知道长羽枫真实身份的人越来越多了,事情也就越来越有趣了……”

    “母亲……”爱丽丝觉得自己的母亲计划被打乱,有着担心的看着她,只是这个黑影根本面无表情,无法流露出难过。

    “啊……爱丽丝,好女儿,我竟然胖了好多……这件衣服都要穿不下了……我必须得好好控制饮食了……”维多利亚岔开了话题,摸着自己的小腹,那里有一个礼服的小夹板,让维多利亚的身材,苗条而纤细。

    “母亲并不需要控制饮食,这样子吃正符合人间女子的健康,母亲吃的开心便好。”

    爱丽丝的影子开始有些虚幻,好像说完这句话随时便会消失一样。

    “那可不行……这代表我的力量已经无法经由我的手来控制了……说明……我老咯……我活的也够久了……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快点出现一个让我可以成功退位的大能吧……我好有个台阶下……他们真要把我逼急了,我自己就将这个维多利亚庄园一把火烧了,回到【天上】去……”维多利亚扭了一下自己的腰,她的衣服让她的身材形姿就没有变过,但是穿衣服的时候就知道她现在的腰还是比较勉强塞进这个有夹板的礼裙。

    这礼裙又红又亮,犹如一朵在阳光下起舞的玫瑰。

    “我能不能功成身退,就靠那小子了。”维多利亚点着脚尖,轻快的跳到墙壁上自己的画像前,陶醉起来:“如果我要是有以前这么帅气,我就一定有魄力一点,直接再发动一次血统战争洗牌了……奈何,奈何……”

    她忽然的伤感起来,叹息道:“像我这种老妖婆……也就只能退居在后方了,年轻人的事情自有年轻人的方法……我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她想要去看爱丽丝,却只能看到爱丽丝的残影,爱丽丝已经远去了……她现在,真的伤感了起来……

    “我要是,再对你们好一点就好了……现在落得个孤家寡人的地位,也没有人给我台阶下……真是苦啊……苦啊……”

    维多利亚女公爵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狂风肆虐……她将自己的头发扎起来……缓缓的,打了一个……嗝……

    这个嗝很轻,也很小,甚至是很干净,一下子便无了……

    “看来,还是吃的太多了啊……我这叫做化悲伤为食欲么……真是残忍啊……对于自己……”

    父亲……

    “哈,还是算了吧……我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比较好……反正我也活的够久了……孤家寡人一个,我也没有任何想要追求的东西了……”

    维多利亚自言自语的厉害,看着乌云密布,落下毛毛雨来……

    飘飘零零的雨点从天上,晃悠悠的被风挂着,吹落在她的脸上……

    忽而的有一道雷……

    父亲……

    你还好吗?

    父亲……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

    一千年嘛……

    还是更久……

    那道雷,好像将乌云劈散……又聚拢。

    云卷云舒,风不轻,云不淡……

    我到底,在追求着什么呢……

    我的父亲……

第十九章:雨幕前夕

    雨,又开始慢慢的飘落,就像是每一次要发生伤心之事的时候,它便要悄悄的落下来,就像是一个妇人流泪,淅淅沥沥,于尘间洗目而泣,多是泪眼婆娑。

    “呼……好困啊……”陈琳从白菜的绒毛里伸出手来,舒展着身子,白菜的绒毛又长又柔软,当个大枕头,舒服的让人挪不开脖子,那些绒毛抱着白菜的烫烫的体温,在寒夜里,让陈琳只愿意呼呼大睡,什么也不想。

    “我总感觉……有人在哭啊……”陈琳从白菜的包围中钻出来,有着苦涩的看着查理街202号楼的窗口,那些风轻轻的带动那苹果树的青叶,沙沙的响动。

    好像是脆色的风铃……

    沙沙沙……

    沙沙沙……

    随风而起的落叶竟是枯黄的,新绿着,像是斑驳岁月的流痕,秋天的叶子,会让觉得伤感,好像已经是世界上所有人的共识了,伤怀感秋者,也大多是真的心里苦的吧,无病呻吟的人啊,总是也有那么多……

    一片落叶,从这颗古老苹果树的顶端洋洋洒洒的落下,竟然是这般美丽,那新绿与枯黄交织,就像是又黄又绿绚烂的光芒垂落,继而落入飘零的水坑。

    那水坑也是平的,积着水,便有了坑。

    “没有啊……哪有人哭啊……”

    白菜收回了自己的法身,落地变为一只绒白的小猫咪,在陈琳的身边打转悠。

    “这里好像有洗手台……你去洗漱吧……现在大概已经是中午时分了哦……你要不要吃东西?”白菜说的来自,一跳蹦到陈琳的肩头。

    陈琳好像并不开心,嘟着自己的小嘴,一脸苦相的看着旁边的苹果树,那些新绿的叶子被风打落的多了,她好像也觉得难过起来:“可是我,听到了……有人在哭……还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白菜听不太明白,只能往灵异事件上猜:“你是做梦了……还是怎么了?这个房子还是个幽屋子不成?”

    “梦?”陈琳转头看了一眼白菜,慢慢的转身往楼梯上快速的跑过去:“很像是梦……”

    她踩在了查理街202号的楼梯上,一步并做三步的往上跳,好像这样子她的心情才不会那么糟糕:“可能是梦,但又不应该是梦……”

    她走到楼梯上,看着楼梯上的血印,楞了一下,皱起来的眉头好像再怎么也拉不开了:“好像,这里经过了激烈的战斗……”

    “那应该是鬼屋没有错了……”

    白菜凑近那个拉长的血印,凑近鼻子闻了一下,那小小的猫眉毛也不停的眨了起来。

    就像是过激反应一样,这血竟然让白菜感到作呕,但是实际上这血印,好像丝毫没有难闻的气味似的,就单单是血红,竟然是那么刺眼。

    “我们可能要面对的敌人,比这种脏臭血液的,还要可怕几百倍的……你不害怕吗?”白菜难过的看了一眼陈琳,有着心疼的往墙上吼了一声。

    这声浪一样的吼叫,将墙上的血印慢慢的震破,继而便慢慢的蜕掉一层墙皮,便不再是赤红的血液黏糊着墙壁了……

    “你干嘛?”

    “我怕你见了血害怕……”

    “可是我根本不怕……”

    “我觉得,也是……但是起码这血很恶心,我不愿意再闻了……”白菜抽搐了一下嘴角,开心的爬到陈琳的脑袋上,趴着,将头往陈琳的头发里挤,就像是盖住自己的杯子。

    “我根本不害怕血液……真的……那只是血而已……我受过教育,我是说,我并不害怕敌人的敌人的血液……我只会害怕自己见识过人的血液……因为那会让我很不安……继而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

    “啊……所以荒以魔石才选择了你啊……”

    白菜叹了口气……

    “以后可能还会死更多的人……”

    陈琳慢慢的说着这句话,就像是沉重的石头:“我们昨天被别人下了战书……还会有更多人的……或许是无辜的人……受伤,或者死亡……”

    “这个世界没有无辜的人哦……”白菜打断了陈琳的话。

    这回轮到陈琳听不明白了。

    “为什么?”

    陈琳慢慢的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这里是一个浴室,一面硕大的梳妆镜在未关闭的灯光下反射着长长的光。

    陈琳慢慢的靠近那面镜子,零星的水渍在洗手台上,还夹杂淡淡的红色小水塘,那应该也是血液……

    “因为,无论是像你一样善良的人,还是邪恶的人,或者是沉默着站在中间的人,都会在时代的洪流里被倾碾,只有极少数的人可以真正的中立。以至于所有人都必须有一个明确的立场,要么反抗,要么屈服……”

    “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陈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那张明显瘦削的脸上,就好像是根本无法遮挡住的,青涩的岁月。

    她露出了自己的牙齿,难过的龇了一下牙,洁白的牙齿,竟然如此的整齐,她心情沉闷的像是洪钟,任凭风怎么吹,也无法敲动。

    她便也只能沉闷的叹息,将牙齿闭合,薄唇闭合,露出牙齿来,是不是就要笑了呢……

    可是她就是笑不起来……她难过的,就像是被别人敲了一下……

    她的手算不上修长,在那片镜子里,在破碎的镜片里,竟然也只剩下一点点的幻影……

    有一片红色的亮光,在镜子里浮现,那好像是,一件红色华衣的裙带,轻轻的飘着,带来淡淡的清香。

    那件轻轻飘动的华衣红的发亮……亮的让人难过……

    或许那件红色的华衣,只是清亮的血液,仅此而已……

    “守卫家园的人……永远不会服输……”陈琳看着那镜子里的华衣飘远,就像是风筝一样,在镜子里的天幕里远去……

    那是……一种红色的血液……染成的华衣……华衣如云,华衣如梦。

    “我想也是的……”

    “一定会是的……”

    陈琳沉默起来,用手拧开水龙头的水,那由灵力枢纽转成的水元素咒术慢慢的流出清色的水液……

    “我们被别人下了战书……”陈琳又难过的叹了口气,站直了身子,将自己白色的衣裙拉直。

    “白菜,灵界是不是有骑士团啊……他们的力量强不强啊?”

    “啊……骑士团,魔法师,还有咒术师,甚至是千奇百怪的异能者,应该都是有的……”白菜好像被问到了似的,跳下旁边的水池,缓缓的用猫爪子伸进水里,呼呼的拍了一把自己的大猫脸。

    “我用什么办法,才能将他们集合起来?”

    “钱……”

    白菜皱着眉头,歪着脑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

    “还有呢?”

    “金币,钻石?”

    “还有呢?”

    “好的装备?魔兽的魔核?或者是铭文?”

    “还有呢?”

    陈琳看着自己的手,抓了一把,将水弹在自己的脸上,就算是洗了一个清水脸了。

    “还有……什么?兴趣爱好?”

    白菜根本不知道陈琳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我要他们跟着我卖命,三千宫阙里的金币够么?”

    “你在说什么?”

    陈琳揉了一下已经的脸,将自己的头发慢慢的扎起来。

    “什么?”

    “我根本听不懂你的意思……”

    这已经是她们第三次说这句话了……

    虽然她们好像并不明白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即使是对方再说,他们也不明白……

    “我说,三千宫阙里的东西能够让他们跟着我卖命么……”

    陈琳撸起自己的袖子,沉沉的扭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她的脖间的骨骼在哗啦啦的响,松动筋骨,就像是送动着一根绳子。

    “如果是……和你一起去赚佣金,挖宝石,拿钻石,我估计可以……”白菜坐在水池边,看了一眼陈琳的脸。

    陈琳脸上的水渍在轻轻的流下来,就像是晶莹的泪珠。

    “三千宫阙里的东西可比正常的玩意儿好多了……他们拿了三千宫阙的宝物,根本就不可能为你卖命了,如果他们是冲着三千宫阙财报来的话……不早说卖命了……就是任何一样东西给他们,我估计都会帮你……但是卖命……不可能……”

    “那什么东西可以让他们为我卖命……”

    陈琳咬着牙关,狠狠的咬着牙,将自己身后的长弓拿下来,继而狠狠的的拉满,对准着镜子里的自己,狠狠的射了一箭。

    “没有……金钱是买不来绝对忠诚的……为钱而来,终究会为钱而去……只有天真的人,才会相信金钱……”白菜看着陈琳的下巴,那个下巴,淡淡的,微微的鼓起来,咬牙切齿的陈琳,就像是一道铜锁,紧扣着自己的神经……

    白菜从来没有见过陈琳如此的认真过。

    她觉得有些诡异……缓缓的,稍有些迟疑的跳上了陈琳的肩,陈琳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越来越浓郁,那可是一种美好的味道……

    梅花朵朵,苦寒而浓香。

    “如果是信仰呢……”

    “什么信仰?”

    “坚守和平的信仰。”

    “为公?”

    “为公。”

    “为公?”

    “为公!”

    “不行……”

    白菜缓缓的摇头,或是她自己也觉得不对,摇晃的猫脑袋又沉沉的摇了起来……

    “不行……时间还没有到……未雨绸缪,痴人做梦。”

    “不行?”陈琳锤了一下水池,水池的波纹,层层的震荡开来,将她在水里的倒影打破。

    那个倒影,竟然如此的鲜艳,红色的血液,将陈琳的白色裙衣染红,继而,缓缓的被震荡开,化为了层层波纹里的红圈。

    那红圈一层层,一层层,一层层的被剥开,好如轮回里流淌的血液……

    流不尽了……才慢慢的停下来,如河,如海,将她掩埋……

    “我听见有人在哭……”

    她说着。

    “那应该是我的哭声……”

    她回答着。

    “我叫做长羽枫,很高兴认识你……”

    她的眼睛,就像是耀目的星辰,闪闪发亮着,照亮她的脸。

    “我叫做,陈琳……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她笑着,淡淡的笑了一下,惨白的唇,淡淡的红。

    她想要去问……

    但是她将手放在她的嘴唇上,轻轻的点了一下。

    “亲爱的,你很漂亮……”

    她说着,将手挪开,从她的侧额慢慢的顺着头发抚摸着下来,轻轻的放在她的脸上,捏了一下。

    她洁白的脸被捏着拉了起来,只是很轻的一下,便送开了,那只修长的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颊。

    很安静的,她盯着她的脸。

    “你很美……亲爱的……”

    她听着,颤抖了一下,就像是全身的血液在倒流,她红色的衣裙缓缓的流下血来,浓烈浓烈的血液,滴落在她的脚下,积滩成泥……

    她的衣裙渐渐的洁白,她的手,也便开始颤抖,慢慢的从她的脸颊滑下来……

    她的身体,就像是被电流击中,呼啸着……声音颤抖着的,她笑了一声……

    “啊……你叫长羽枫……我亲爱的……”

    她笑着,眼泪从她的眼睛里缓缓的落下,好像从来没有过的,她手的温度缓缓的传到肌肤上,缓缓的接触到她的心脏……

    那只手,就像是摸到了她的心脏……

    如此温柔的,她的长发慢慢的缩短,她的眉眼也开始变宽,她的手掌也开始变的修长,她的那身红色的华衣,也慢慢的变为黑色,她的骨骼在生长,她的眼眸也慢慢的墨为黑夜,她的瞳眸,如月亮般明亮,她黑色的头发,也像是一抹夜色的浓黑……

    “你真美……”那个高高瘦瘦的男子,让她不得不踮起脚尖来,静静的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如此的真诚而耀眼……

    或许,她不应该带着任何感情,踮起脚尖去看他……去拥抱他,扑在他的怀里……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感受着那手的温度……

    那只修长的手,在亮光中洁白,在清色的流水里,一层层,一层层,一层层的被荡开……

    便无了生气……失了真实……

    她想要去抓住这只手,却变为,沉沉的清水……捞到了一湾清水……便了无踪迹……

    我爱……你……

    你听得到吗?

    她刚要说出口,却哽咽起来,她好像并不明白已经为什么会这样想,会这样浓烈的想要说出这句话来……

    可是她好像还是说不出口……因为那个想要对他说出这句话的人并没有在这里……

    “丫头……你在听我说话吗?”

    白菜看着沉默的陈琳……

    “会有人陪我的……陪我赴汤蹈火……”

    陈琳冷不丁的说了这句话。

    “什么?谁?我嘛?那是当然了!”

    白菜高兴的垂下尾巴。

    “嗯,有你真好……”

    “那是当然。”

第二十章:梦离

    “没有人愿意看到主角失败一次又一次!恭新!你这是在玩火!”一个女人,一个名为魏悦的女人,在恭新面前,将已经敲定的白花花的稿子用手背又猛烈的敲击,来便是,这些稿子,对于恭新来说,已经是废纸一张,一层,一叠,一整个年月。

    “可是……我觉得……主角失败很正常……”恭新想要再做辩解,却还是没办法再开口,他把右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中指横在额前,慢慢的滑过清白的汗水。

    “如果你仔细看的话……很……”

    很正常,长羽枫的任何一次失败,都有迹可循。

    没有传奇,没有奇迹。

    “可能你根本就不擅长写作,相信我,你现在整天待在家里啃老,还不如去学一点技能,考考证。”橘纯一将那叠稿纸放在背后,严厉的看着恭新,她的眼睛,好像也是柳叶眉的,只是皱眉之间,额前的小皱纹出来,让这严厉便有了威严:“恭新,你确实不适合做这件事情。放弃吧……你已经老大不小了,你这么大个人了,连一次恋爱都没有谈过,想要写感情,实在是太委屈你了,别写了,真的。如赚点钱,都是好的。总比写这个强。”

    窗外的猫咪好像也被她的威严震住了,从衣架上跌落下来,一个翻身,四只脚还是稳稳的踏在地面上,这是猫咪特殊的天赋吧。它们真厉害,即使不用学习,也能飞檐走壁,成为黑夜里的魅影。

    “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不要再天真了!你写不出来的!这里有这么多的大神,你真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吸收进去!商业化,商业化,懂吗?”魏悦眼里好像发着火,看着恭新,恭新就像是一只呆愣的木鸡,手还未从额头上拿下来,空空的,看着魏悦的鞋子。

    那双高跟鞋,或许很贵吧,黑色的,泛着光泽的表面,尖而下斜的足尖,会不会有点委屈自己的脚呢,很像是裹小脚吗?果然会这样想的吧……

    高高的鞋跟让魏悦表现的那么高挑,淡淡的妆容,面对着自己,无法再看的更多了,看多了,不太礼貌……

    或许也是这个宅男的悲哀了吧……

    “不要这么天真好不好?你知道大家喜欢看什么吗?喜欢轻松!娱乐!看的开心的,他们不是来看失败和糟心的!主角光环懂吗?没有主角光环,没有厉害的装备,没有厉害的系统,没有龙傲天!没有玛丽苏!你起码也得让主角成功啊!对吧,这完全是大家都愿意看到的东西嘛!你写的爽,别人看的爽!不就可以了!商业!消费!钱啊!钱!没钱!你写个毛啊!”

    魏悦又用手背狠狠的砸了两下那白花花的稿纸,即使那些稿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但是如果没有价值,还不如白花花的稿纸来的精贵。

    就像是在拍打着恭新的脸庞……他的脸被骂的赤红,他甚至能够闻到魏悦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水味,她不懂香水,就像不懂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为啥没有价值。

    “算了,和你说你也不明白。拉倒吧!你赶快完结掉,我们再也别见了!”魏悦喘了一口气,将稿纸拍在桌子上,松了一下领口。

    “我想……我还是会写完的……”恭新慢慢的吐了一口气,他紧张的话也说不清楚,一下子站起来,看了一眼那叠稿纸,长羽枫这三个字,就好像是一种抓着他眼前的小匣子,不再挪开……

    “我需要给他们一个结局……仅此而已。我是这样想的……”

    恭新难过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拖鞋,那双高跟鞋,慢慢的挪开了位置,他的大拇指好像很不听话的也挪了一下位置。

    “我觉得正因为主角每一次都会失败,才不会天真。才会获得通往成功的答案。这是我当初所想到的……我认为……”

    “好了,我已经决定了,你不用再说了。”魏悦拿起自己的挎包,那个皮制的包好像也很贵的样子。

    但是恭新不懂包的牌子,那个包好像就和塑料袋子一样,只是个包而已。

    或许不是,他的穷酸样,终究缺了点格局。

    “你知道你在书里写了什么吗?金钱?权力?人脉?你懂吗?你懂这些吗?你就写出来误人子弟?”魏悦像是被气笑了:“不要说你是在什么网站上看的知识理论哦,不然要笑死人的!还历史轮回都来了……历史什么轮回啊?你讲的清吗?写点情情爱爱,写点装X打脸不好吗?非要扯这些!”

    魏悦将手放在门把手上:“还有,你对于人物的关系根本就没有把握清楚,谁是谁的女儿,谁是谁的儿子不写当然可以,主角光环!懂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懂吗?”

    门,被魏悦打开,狂躁的风,就像是拉扯的尺锯,呼啸而过,留下难以磨灭的聒噪。

    “我……并不会不懂装懂……这一点我很肯定……”恭新的嘴巴再次的闭合,便也久久的未在说话,看着那双高跟鞋离开……很多东西,便再与他无关了……

    “金钱对人的异化非常严重,只要有利可图,动了邪念的人。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这已经是一百件,一万件,万万件血淋淋,脏的不能再脏的悲惨事件验证的了……”

    他这个时候开口,好像已经没有了听众,也便失去了……唯一的听众似的……再也回不来了……

    “历史,历史轮回,历史周期……历史……以史为鉴,王侯将相……轮回……”

    他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太好了,说的模模糊糊,就连他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话了……

    这是多么可悲的事情……

    就好像失去了一切……一切的动力……

    有些人需要努力,有着人不需要努力,有些人走的很快,有着人走的很慢。有些人活的健健康康,有些人连好好活着的权利都没用……

    “你不能总是去游乐场……”

    风,带来了这片黑暗天空的缠绵气流,绕在恭新的身上,他洗的有些长的衬衣,被风卷起来……呼啸着,那些稿纸,如风般逆卷,好像魏悦并没有关门,让风灌了进来,恭新沉默着,看着那些废纸,翻飞在房间里,这个小小的房间,就像是一个难以逾越的牢笼……

    说它是牢笼,也仅仅是因为高昂的费用……

    “也可以尝试去一去医院里看一看……”

    他依然在说,尝试。

    “我知道大家都很苦,不愿意看悲的,难过的,失败的,但是这就是人生,如果一个人的人生已经注定了会取得成功,那一定是传记,而不是……一个母亲对于孩子的爱。”

    可是已经没有最后一个听众了。

    “如果一个母亲想着自己的孩子将来一定会成功……真的不能说有多爱这个孩子……因为母亲可能自己也没有获得自己想要的成功……虽然有个例,但是还是太少了,大多是残酷的母爱……而不是让人羡慕的母爱……”

    恭新不再说下去,静静的坐下来……趴在桌子上,他应该很难过……但是他就是哭不起来……

    因为被否定,太过于正常……他或许真的有些自卑?但是自卑的人真的能够遭受住这样的打击么……

    他很难过,但是就是哭不出来……

    风好大,风好冷,他吸着一口气……提起气腔,有些颤抖的抽搐……

    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就好像,他的一切世界,都在慢慢的崩溃,自暴自弃起来……

    “嘿……你根本不需要难过……”

    一个人的声音在恭新的耳边响起来,他想着,还会有第二个人会来安慰他,显的有些震惊。

    他抬起头,看着窗外,一个男孩子安慰着另外一个女孩子,将手放在她的头上,慢慢的抚摸,在冷风里,他们的衣裙,就像是在起舞。

    “琳儿,我不是在你的身边嘛,这点困难算什么?对吧,亲爱的。”

    那个黑色华衣的男子笑的可甜,还眨了一下眼睛,他明目皓齿,美眸如秀,生的可好看。

    “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好想,好想你……”那个被唤做琳儿的女孩子红衣箐袖,拥在那男子的怀里……

    风华流转,桃花纷乱,漂流着,整个世界的孤寂……

    “我也很想你啊……你别哭,乖,你别哭……你哭了,我也要哭了……”男孩子摸着女孩子的脸,用修长的大拇指抹掉她的眼泪。

    只是梨花带雨,哭凄凄,也不停了,晶莹的泪水被风吹的散了,如玉珠落地,却悄然无声……

    凄凄之风,唯予我悲。

    灼灼之梦,唯欲我心。

    恭新猛的推开桌子,有着踉跄的来到风里……就好像那两人真实存在一样,他的脑门和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那未关住的门儿,一下子轰然的关上,将他的身子撞的远了,跌落在墙上。

    “喂!”

    恭新大喊着!想要去呼唤他们的名字……

    “喂!”

    恭新的口中竟然流出血来,那有些腥的,竟然是微甜的血液从口中吐了,他才真实的感觉到,他呼喊不出他们名字……

    “喂!”

    【英兰!我当爸爸了!】

    一个身穿朱红色铠甲的男子,就像是沉沉天幕的战神,高大挺拔,英姿飒飒,威风八面,将军模样他抱着一个婴儿,脸肉嘟嘟的脸,就像是沉沉闷闷的啼哭。

    【哈……长的真可爱!爸爸抱抱~呜——哈哈哈——】

    将军笑脸相迎,在云端站着,雾气说是有些冷了,他紧紧的抱着这个孩子。

    用眉毛逗她。

    她哭啊哭的……竟然又咯咯咯的笑了……

    【你当妈妈了!英兰——】

    他见自己的妻子,孩子的母亲不甚欢喜,也有些诧异……

    【你怎么了英兰……】

    他抱着孩子……奔向自己的妻子……却望而未及……

    他们慢慢的化为云中之雾……消散,远离……

    恭新看着他们的脸庞,那身朱红色的将军甲,如梦,如灼。

    恭新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消散……捂着自己的胸口……他害怕自己的心脏跳不过来……缓缓的抓着自己的胸口,祈祷着,这个掌控着他生命的小东西,明明每一个人都有……

    而他的,却是残缺……

    【麓心斋,我就要死了,对吧……】

    恭新看着那个穿着一件白色华衣的男人,慢慢的躺在如棉花般柔软的花絮里,那些纯净的白色,就像是天幕抛去任何一丝蔚蓝,白的吓人,白的可怕,和他的脸,一样虚弱……

    【要死啦!要死啦!要死啦!】

    那男子狠狠的大声的叫喊起来,就像是狂怒着,喊着自己的死期……

    【要死了啊……终于……】

    他想要咳嗽,却还是没有咳出来。

    他难过的……好像是真的难过了……一滴泪流到了他的眼角,缓缓的流淌,滴落在那棉絮里,化为纯净的蓝色……

    那天空也跟着蔚蓝……

    【吾为王之神明!吾为魔之至尊!吾为世界的终焉!】

    【我是……无上至尊之王……】

    【我是……你愿意相信我是谁呢?】

    他忽然的侧过头来,用严厉的眼神看着恭新,恭新被吓了一跳。恭新害怕的不得不在地面上摩擦着倒退,靠在墙上,大睁着眼睛,与那双怒火的双眼对视。

    那杀伐的眼神,犹如强大的怒火升腾,冲天而起,炸燃掉整个世界。

    火!天火!在降临!

    天火,在降临!

    哭喊!呼嚎!哀鸣!像是时刻无法抹去的阴影……

    “救命!”那伸出火堆里的手焦枯而狰狞……

    “救救我!”那已经去火瞳般的眼睛已经被烧穿……空洞而恐怖……

    “救命啊——啊!”那呼喊声,被硬生生的截断,就好像是火烧断了他们的躯体……

    焦枯的烟,从喉咙里喷薄而出……

    风欲静了……而这天火……却未再熄灭……

    恭新呆呆的,看着那火海升腾翻滚……

    他的口舌好像也行为火焰而干涸,嘴唇开裂,耳朵被惨绝的呼救声轰炸……

    嗡嗡的……这脑袋里……好像从未再有出现想法的意思……一片片的空白……一片片的空白场景里,沉闷……

    【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

    “什么?”

    【狠绝,毒辣。我发动血统战争,可不是一场天真的游戏。】

    “你想通过这场战争给你自己带来什么?”

    【我想给人间带来和平……】

    “不是为了自己?”

    【我又不缺什么……】

    “真的不是为了自己?”

    【当然,现在这个世道这么乱……是时候清楚一下了……种族少了,自然就团结了……】

    “你确定?”

    【确定……】

    “你可真天真。”

    “天上的神,都这么天真么?”

    【可能……】

    “天真,真好啊……”

    【可能……】

第二十一章:起源(一)

    【有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要真的追究起来,可能还是要发生在那个雨天吧。当火神再次降临的时候,预示着,所有的势力,都在开始重新洗牌。】

    【“我是……天上天下,无上至尊之王!”

    寻荒影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身上,用力的抓住某样黏糊糊的东西,那红色的东西跳动着,忽而便惨绝的扑通扑通,扑通的乱跳。

    “谁敢拦我!”

    寻荒影将那颗心脏捏碎,爆裂出红与黑的血花。

    “都得死!”

    寻荒影的暴历,就像是孤狼失去了唯一的幼崽,开始大肆的报复整个森林的猎物,无论是垂死的老鹿,还是凶恶的白虎都紧咬着它们的脖子。

    这里横尸遍野,几乎是没有任何的活物。

    他的身上满是鲜血,就像是杀遍了这里的一切活物,以至于这些血流淌的厚度足以成河。

    一条杀戮的河流,粘稠的,缓缓的从山顶的崖间流向红色森林的山谷……白骨满目,落日抽搐着余光,看着这难以终结的末日。

    “啊……还需要你亲自出手吗?王。”一只矮小的猴子静静的站在山巅,依靠着旁边的碎石,有着胆怯的藏在碎石后面,看着自己的王将那颗破碎的心脏丢弃。

    那已经被捏爆的心脏翻滚着落下,跌落山巅,被红流吞没,丧魂与怨恨在红流的谷中穿行……

    “末日,应该有一点末日的样子才行。”寻荒影瞥了一眼旁边的猴子,立直了身体,将那把绿色的剑放在自己的铁护腕上摩擦血迹。

    “阿莫比斯,下一个。”

    “我看看。”啊莫比斯从腰间慢慢的扣下一本书的纽扣,飞快的翻了起来。

    “下一处是【天麓七宝山】了。”

    “我的事迹传出去了吗?”寻荒影将绿色的剑收好,他收剑的姿势非常特别,由上而下,旋转的插入腰间的剑鞘。

    那把绿色剑的剑锋,就像是白光附着在上面,旋转着流苏,逆行而止。

    “穿出去了……他们已经在讨论这里了……他们不知道这里是妖界的入口……所以……王的威名……已经被诬蔑成活着的魔头了……”

    “啊……可我就是啊……妖和人,对于我来说,只是物种而已。”寻荒影用一张白色的布匹擦干净护腕上的血迹,扭了一下脖子,他的红眸如焰,杀戮之上,如剑如锋。

    “王,好像,天上,有人下来了……”啊莫比斯轻声的提醒着,只见寻荒影转身,将自己的黑色华衣披在身上,用一根绳子,绑住自己的腰围,用力一拉,狠狠的系好,他的小腹在黑色的华衣里露了半边,被华衣裹住,也毫不遮掩的面对着山河。

    他穿着黑衣,虽然系着绳子,却小露着肚子,好像这件华衣他根本穿不住,或者是穿衣服的太过于繁琐,又或者是他需要随时脱掉这件衣服。

    这样子的传法太过于吊儿郎当,但是没有一个人会质疑他那双可怕的眼睛所散发出来的恐怖压迫。

    反而成了一份独有的潇洒。

    “他们下来干什么?有病?这里已经不归他们管了,还下来干什么?”寻荒影直接骂了出来,不屑一顾的切了一声,开始将碎石上的另外一把剑拿在手上。

    那另外一把剑,透着浓烈的黑,五彩斑斓的闪着鳞甲般的漆黑。

    “不太清楚……”啊莫比斯连连摇头。

    “谁下来了?”寻荒影又扭了一下自己的脖子,他的骨骼咯咯作响,在红黑的山谷中回荡。

    他开始走下山谷,将自己的袖子挽起来,一拉,露出亮洁的手臂,将衣服翻在手肘的位置,抖了抖全身,好像这样还能让他更加的舒服。

    然后才是开心的抽了一下嘴角。

    他如此的潇洒,一身黑衣惹青尘。

    一把剑,便可以杀尽天下之恶。

    “听说,是红衣模样的柔女子,正在公国招兵买马。”阿莫比斯

    “麓青?”

    寻荒影看着阿莫比斯寻求答案。

    “也只有王你认得,我怎么会认得呢。”阿莫比斯有些为难,慢慢的化为一个小童子,黄发而怡然自乐。

    “去会一会她,那些天上自称神的,无非就是天上的鬼。下来也只会兴风作浪。”寻荒影大不流星的走,黑色的华衣被腥风血雨吹的咔咔作响。

    阿莫比斯不敢言语,收了笑容,将那本书慢慢的放在怀里,抱着书,快跑着跟在寻荒影的后面。

    “王,不去天麓七宝山,而是去找麓青?”

    阿莫比斯跟的近,三步一小跑的跟在寻荒影的侧边,寻荒影并未有等他的意思,而是竞走自己的路,下山的路可长,他一跃便下来,轻踩在血河之上,阿莫比斯也不得不天下,端着书放在头顶,狠狠的跃下,也依靠灵力直踩在血河之上。

    如履平地般的,寻荒影只用脚轻踏了一步血河,那血河便分化为两条涌起的高浪,径直的开出一条路来。山川草木在为他开路,如鱼落水,不别两分。

    寻荒影快速的走在血海之中,那些被血海之浪翻起的白骨就像是怒目圆睁的看着这个杀害他们的神明。

    白骨累累,却毫无人样,三只眼睛的头骨,歪生而出的三肢手骨,都是骇人听闻的妖怪。

    “麓青。”

    寻荒影算是应答了阿莫比斯,阿莫比斯拿起书,将书翻开,用手指轻轻的书上一划,一行散发金光的文字便立马浮现,继而消散,阿莫比斯也收了书,再次跟上那个大步流星的男子。

    “王……我发现了一件事情……”阿莫比斯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们旁边翻滚的妖怪头颅,虽未有胆怯,却还是紧紧的挨着寻荒影。

    “说。”寻荒影看着前方还在分开的血河,眼睛里闪着异样的光点。

    “我们杀了这么多妖族,妖族的神明如果怪罪下来,是不是有些不妥呢?”阿莫比斯的小短腿在粘人的血液里穿行,虽然血海已分,却难以干净,依然带着腥辣的血臭,还有那些难以除绝的粘稠……

    “妖族的神明?”寻荒影皱着眉头,忽而他便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妖族的神明……”

    寻荒影自己打趣般的笑道:“妖族的神明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创造的是个什么玩意儿。他早就抛弃掉他们了。”

    “王,为什么妖族的神明会抛弃自己的子民呢?”

    阿莫比斯沉默着,难以想象着自己的脑子里浮现着丢弃的怪异孩子。

    “因为,他从来没有觉得那些妖魔鬼怪是他的子民,他不过是随手创造出来的罢了,只是为了胜利,所以制造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怪物。”

    寻荒影说着说着又笑了,他看着阿莫比斯不解的样子,用手放在阿莫比斯的头顶上说道:“神明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大,除了少数几个住在人间的神明,其他的神明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你要他们来这个世界走一遭,他们不嫌脏就不错了。”

    寻荒影拍了身上的绒毛,又扭了一下脖子道:“他们可以明白地下的人过的很苦,但是并不需要亲自下来体验这种苦,因为这根本不重要。因为不论怎么样,他们是神,拥有着强大的力量,不存在怜悯凡人的任何说法。”

    “真的吗?王也是那样的神明吗?”

    阿莫比斯胆怯的抱着自己的头,那本书在他的头上,闪着微弱的白光,只不过很快就散了,再无光晕。

    “我?”寻荒影瞥着阿莫比斯的胆怯,不再带有笑意,而是严肃的盯着他。

    “我是无上至尊之王,我永远是这样自称,我和天上的神明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可以用力量碾压天上任何一位神明。其他的,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

    寻荒影恶狠狠的盯着阿莫比斯,咬牙切齿道:“他们在我的眼里,也就只有麓中行可以和我较量一下,但到最后,还是我赢。”

    “我和他们没有任何区别,无论是公国的人族,帝国的华族,百兽国的兽族,精灵国的精灵,又或者是妖界的妖族,或者是魔兽,凶兽,还有你,都不过是蝼蚁般存在的东西罢了。”

    “但我不会去对蝼蚁怎么样,除非蝼蚁挡了我的道。我从不觉得我是一个多么正义的人,我也不会被任何圣人或者生母一样宽容一切。”

    “我身上还背负着复仇的威名,我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为了复仇,而不是简单的报复。”

    “任何人在我的眼里,都是沙子般会被风吹走的东西,根本不值得留恋……”

    在时间面前,任何人都渺小的可怕……以至于……

    以至于什么?

    “他们害怕我,也不过是害怕我去毁灭他们罢了。”

    寻荒影抓着阿莫比斯的领口,将他拎了起来。

    “说到底,无论是你,还是天上的神明,对于我来说,都是蝼蚁,懂了吗?只不过是大一点,或者是小一点的区别罢了。”

    “懂了……”阿莫比斯疯狂的点头,这个如暴君般的男子恶狠狠的盯着他,让他不住的颤抖,甚至是疯狂。

    “等我杀光所有的始作俑者,让所有王族的生灵解脱,我的复仇也就结束了。”

    寻荒影慢慢的将阿莫比斯放下,又开始迈开步子,快走起来,他的华衣,如风似虎,大张着拥抱着狂风。

    “杀光他们,根本不解恨。”

    他自言自语道:“即使他们无辜,但也是助纣为虐的牺牲品,我来终结他们的生命,让他们在这场毫无意义的梦幻之中消亡。”

    “他们活着,就是个悲剧。他们只有死,才能解脱。”

    寻荒影走出了血河,缓缓的将手上的剑拔了出来,那把黑色的剑,就像是沉闷的鸣了一声。

    哐镪!

    一柱黑色的招魂幡径直的立在了山头。

    “大胆魔头!哪里走!”

    寻荒影听了声音,将那把黑色的剑一甩而出,那招魂的幡旗轰然的倒下,那听闻而出的人,忽然间断为两截,跌落在山谷,血海翻滚,竟然无情的荡漾而过,吞噬掉那具尸体。

    “这些蝼蚁,不过是他人的傀儡。自以为知道点正义之类的感言便到处行侠仗义,无非是让人做呕的蛆虫。”

    寻荒影用手收住剑锋,那把黑色的剑再次入鞘,也仅仅是过了两秒,那招魂的幡斜着跌落血海,没入深红。

    “王……我很害怕……”

    “有什么好害怕的……”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很害怕……”

    “蝼蚁的死,有什么害怕的……”

    “我在为你害怕……”

    “为我?”

    “我害怕,你终究会孤身一人……”

    “我现在就是孤身一人……”

    “你还有我……”

    “你也是蝼蚁。”

    “我希望我不是……”

    “哼。”

    狂风……就像是黑色的浓雾,杀将过来,万里的乌云倒挂。

    踌躇间杀意正浓,决意间狂意正欢。

    “我终究要和!世界为敌!”

    “我,就是无上至尊之王!”

    “我,就是世界的终焉!”

    “我会来找你们复仇……”

    “我从不畏惧,复仇的怒火!”

    “就算背负一切的罪孽,我也要,复仇!”

    复仇!

    趁天心不老!

    复仇!

    趁剑锋未戮!

    复仇!

    趁百恨缠身!

    不死不休!】

    “所以,你就一直想着复仇……而失去了自己……”

    以龙之难过的叹息。

    “我没有……我只是……说说而已……”

    寻荒影叹了一口气。

    “当然我希望我不是……”

    “你太冲动了,得罪了很多人。本来那些人不应该是你的敌人。他们或许还可能帮助你,而你却推开了他们,将他们赶到了你的对立面。”以龙之轻轻的摇着茶杯,里面的茶越来越香甜可口,却也越来越沉重。

    “啊……我不想的,你知道吗……”

    寻荒影难过的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就是这样想的……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当时坏事做绝了……要不是梅清子女士替我开了时空之门,我估计已经杀光所有人了……”

    “反正都是蝼蚁……”

    他说着,这下子好像真的难过了起来……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我根本没有想过要开心的活下去……”

    “我已经不可能开心的活下去了……我们失去了他……”

    “我们已经不可挽回的失去了他……”

    “要是我们当初在场就好了……”

    “要是我们……当初阻止了就好了……”

    “他就是这样会做傻事的孩子……”

    寻荒影难过的叹了口气……

    他好像总是在叹息……便也慢慢的沉默……

    他不再如刚刚的潇洒。

    “你也是个孩子……”

    以龙之看着寻荒影笑了起来……

    “因为我们知道对方会这样,所以才觉得很可惜……对吧……往事不能再重来了……”

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二条魔法令

    【鼠首两端的人,一定会自食其果。】

    风,就像是搜刮这个世间一切的,疯狂。

    芙兰的街道上,风就像是刀刃刮着行人的脸颊,行人不得不低着头,抱头鼠窜,晒在阳台上的衣服在这种可怕的风里,就像是羽毛一样胡乱的飞在天上,所有人已经来不及去管自己的衣服了,毕竟他们都要小心自己被吹翻到天上去,再也下不来。

    “天哪……到底怎么了?”行人纷纷逃窜,时不时抱怨的看向天空的,也仅仅是快要关闭门窗避难的。

    “不知道!快看!那里!”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驻足,看向天空,天空之上,好像并没有什么异样,但是定睛一看,确实有极大的变化。

    天,就像是被开了一个大口子,就像是尘封的瓶口,破裂开一点点的缝隙,那里面,开始灌流出极强的气流,黑色的云,将那种气流变的可见,因为风越发的翻卷而起,将气流汹涌的可视化。

    但是那里太过渺小,这种可视化也只有极为眼尖的人能够看到,就算是这样,这种距离太过遥远的气流,也在破裂着周围的一切,将整个地面都带进风的漩涡之中。

    将其称为撕裂的天空也不为过。

    “那是什么?”有人惊疑,但是风的波浪将他整个人都掀的站不住脚,想要关注到这一点点小的气流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飞鹰队会去处理的吧……这样子下去可不是办法……”一个老妇人紧紧的抓着自己手里的白菜,那些绿色的菜苗在她苍老的手里变得那么重,连这么强大的风都吹不走,她穿的衣服被风吹的翻飞,看得出来,老人家的定力是猛烈的,年轻的时候也不是盖的。

    “我就是上街买个菜!要早知道,不出门了!淦!”一个男人还想着要去抓着自己的帽子,却稍不留神把那顶帽子吹飞了,他啊的一声怪叫,手里的布袋子忽而的被吹走,里面零零落落的土豆也跟着胡乱飞舞的树叶飞向那个缝隙。

    天空的缝隙太过于渺小,以至于那么不起眼。

    好吧,动静这么大,怎么想也不可能不起眼,但是那横在天空的缝隙就是这样子“平静”的卷起风尘,没有再多的动作。

    出现的太过突然,以至于没有人能够第一时间想到,为什么……

    为什么?

    “嘿!这些树叶,真是杀人的凶器!”有人抓着树木,脸上的伤痕是新刮出来的,仅仅是树叶在风里飞舞,也让人叫苦连天。

    长羽枫看着他,将自己的衣服紧紧的抓着,不让他们逃跑,现在的芙兰,那还有空管他是不是被通缉的逃犯,就连守城门的飞鹰小队自己都自身难保。

    长羽枫一只手拉着衣服的下边。。手拉着衣服的上边角,将自己的头包裹住,只留下一个长条的小缝观察路面情况。

    飞在天空的很多东西,都被翻卷着破裂,诸如芙兰人在外面放置的桌子,椅子,凳子都在天空里崩碎成木屑,还有商贩们的水果,各式各样摆出来的商品,甚至是人,都在天空之上化为了……泡沫……

    就像是做梦一样,那个人好像并没有抓住旁边的树木,在一瞬间的松手,便被可怕的翻飞在天空中。

    他面目扭曲的喊着不,但是没有人能够听到,因为风已经带走了绝大多数的声音……

    只剩下风的时候,风的声音摩擦过所有人的身边,发出刺耳的低鸣,就像是被别人用指甲划了玻璃,刺耳,又让人抓耳挠腮。

    “注意警戒!飞鹰队的法师们很快就来了!”

    一个飞鹰队的人员紧紧的抓着路灯,虽然两脚颤抖,根本站不直,长羽枫从他的身边走过,用眼睛看了他一眼,对他点了个头。

    “小伙子!飞鹰队的魔法师们到底来不来啊!”那个老太婆也不得不开始去寻找可以抓住的东西。

    “我不知道!我也是刚刚收到的消息!”飞鹰队的小哥好像也很害怕,毕竟谁也不想被风卷进去,好像越靠近那个缝隙,风力就越厉害,如刀如刃,让人望而生畏。

    实际上能躲进屋子里的早就已经躲进屋子里了,留在街上的人抓住建筑物也仅仅是一时之策,他们在窗台的瑟瑟发抖之下看着狂风肆虐,尽管芙兰的建筑并不是用来抗风的,也可以一时阻挡住地面下还不大的风来。

    不过,也仅仅是这种风还没有逆卷为漩涡之前,芙兰的传送点已经挤满了人,拖家带口的人不在少数,甚至是有极多的人还在数着自己的财务。

    “这是怎么了?”长羽枫看着和自己一样的艾瑞卡,他们两个只能通过衣服的一条缝来面对对方。

    长羽枫看着艾瑞卡从衣服里露出来的眼睛,竟然觉得有点想笑:“是不是出了什么我们没有见过的情况?”

    “的确,我哥可真聪明。”

    艾瑞卡看着从眼前飞过去的一条裙子,那条裙子飞到天上,在一定距离的时候被风卷成了碎片。

    “啊,我想我应该就是这么聪明了,不能再聪明了,毕竟聪明绝顶,我可不想秃头。”

    长羽枫看着从天空中飞过去的苹果,随手抓了一个,放在了口袋里:“嘿,如果可以这样子收集一点物资,我们估计可以几天不用出饭钱了……”

    “哇,那可太聪明了。”艾瑞卡也伸出手去拿了一个土豆,那只是普通的土豆,以至于长羽枫在吃苹果的时候,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来她哥哥确实比较聪明,知道先出手抓个苹果,而不是土豆。

    “出现了强大的风元素气流……在西边的天空上……大概,有一千米。”艾瑞卡看着那天上的缝隙,将手机的魔杖狠狠的抓住,依靠着艾瑞卡的定力魔法,长羽枫和艾瑞卡依然可以行动自如,但是还是必须装作被风吹的样子,好吧,也没装,只是怕被人看出来。

    好吧,也不会被别人看出来,因为他们已经自顾不暇,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本以为他们在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可能是飞鹰队的猛烈逮捕,结果现在跟个没事人一样自由的进出芙兰。

    就现在这个莫名奇妙出现的风的缝隙,就够飞鹰队喝一壶的了。毕竟飞鹰队也不是什么都做的到,什么都做的好,在这种庞大的风之漩涡面前,没有人可以表现的满不在乎。

    傻子除外。

    “你能够探测出什么异常吗?怎么阻止?”

    长羽枫也去瞄那个漩涡,将苹果快速的吃完。

    “探测完了,就是单纯的风元素罢了,并不肉眼可见的超位魔法,仅仅是风元素的集合。”艾瑞卡将那个土豆放在了口袋里,他们一边行走,一边注意着旁边正在慢慢的靠近建筑物的人群。

    所有人会想要爬到屋子里去,虽然屋子里已经被风吹的焦头烂额,震耳欲聋。

    不过应该没有人想死。

    已经有人被风卷走了……很可惜的说,大多数人的判断都不准确,他们第一时间站在地面上去猜测那股风到底是哪来的,不如快点躲进屋子里。

    好奇心害死猫,总是屡试不爽。

    好奇心害死人,也总是屡试不爽。

    不过长羽枫和艾瑞卡不是那种会对新奇事物太过有心的人,因为他们的身份根本不同,作为被迫站在出龙派的他们来说,越是纠结于新奇事物,就越会死的快。

    这不是傻不傻的问题,而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教育。如果他们没有这点心思,早就死无全尸了。

    落难兄妹,可从来不存在智商下线的时候。

    虽然有时候有过。

    好吧,这也不是什么很难堪的事情,他们就连回查理街202号的路都不是自己熟悉的道路,就怕被别人在半路上逮着他们。

    这算是一点小聪明,也算是一点小智慧。

    “我能够感受到这种风元素,不过,这么纯净的风元素,也确实让我无法想象。”长羽枫太饿了,将那个苹果快速的吃了,从口袋里又拿出一个苹果,向艾瑞卡示意,丢给了她,艾瑞卡差点没接住,跳起来,她的魔杖也跟着跃起。

    艾瑞卡不知道自己的哥哥从哪里变出来的苹果,但是知道这个苹果一定是在天空飘着的。

    “我们还是按照我的计划回家一趟,如果运气好,我们应该可以知道为什么会发生现在这样子古怪的事情。比如,这个风。”

    长羽枫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苹果,开始吃了起来,他嘴里的苹果汁飞上了天空,他的咀嚼也开始变的小心翼翼。

    “现在的传送点一定爆满了,会传送魔法的魔法师应该早就避难了,不能传送的魔法师们,估计也只有这一条出路了。”

    “骑马出的去吗?”长羽枫看着艾瑞卡的啃起了苹果,自己抹了一下嘴巴,他们可太饿了。

    突如其来的风,突如其来的变化,还有被通缉的事情,摸不着头脑,却好像有那么一些眉目,只是真要连贯起来,似乎哪哪都说不通。

    “我们就不应该回来,芙兰这里好像要世界末日一样……我们来的真不是时候……”艾瑞卡看着漫天飞卷的杂物,好在没有什么人被卷上天空,不至于出现什么太过吓人的事情……

    被风卷死,可能是和被扔进绞肉机一样的痛苦。

    想想都可怕,又太过血腥。

    风啊,爆裂起来,根本不会留任何情面。

    哦,对了,只是人觉得微风温柔罢了,实际上风就是风,指望风温柔,不如指望自己温柔待人。

    “是挺不是时候的……”长羽枫穿行在街道上,他们的步行很少受到风的影响,不过也没有想象的那么正常。

    “你知道吗?我觉得这都没有什么……”长羽枫耸了一下肩膀道:“要是真对这点东西就大惊小怪,我们这么多年也就白活了……某些人活的太过脸谱化了,别人说他是什么样子他就是什么,真是太没出息了。”

    “比如……”艾瑞卡将自己的魔杖快速的转动,上面的光点在长羽枫的自己的身上打转。

    定力咒并不耗费魔力,她只是觉得手有些酸……

    “比如,大惊小怪啊,人云亦云啊……什么的,跟个傻子一样。”长羽枫将苹果核丢掉,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不过她没有吃,而是看着艾瑞卡快吃完了,再给她一个。

    艾瑞卡吃苹果非常的快,非常的小心,不让果汁再空中翻飞,飞溅到自己身上,那些树叶将他们保护自己头部的衣服划破,让他们都有些惊讶,不过不多时也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了,因为他们看着旁边的一个人抓不住树杆,直直的被风卷走了,化为血雾的那人算是给所有人上了一课。

    凡事觉得危险的东西,避而远之最好了,毕竟西方不亮东方亮的玩意儿。

    “没听懂。”

    艾瑞卡将苹果接过,慢慢的吃着这个苹果的果核。

    “我也不太懂……解释起来很难……还是算了。”长羽枫看着那片已经消失的血雾,那一秒便被风吹散的东西,渺小不堪。

    说到底,风根本不存在怜悯的感情,人格化风,根本毫无意义。

    “只要知道有些人很天真就好了……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各式各样你完全想不到的人,做着你完全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并且由来已久,很多人和事,就算你不知道原委,也可以理解它们为什么存在……”

    “嗯……还是不太明白……”艾瑞卡将那个果核丢掉,本来想要丢进垃圾桶里却发现垃圾桶这种东西早就被吹的没边了……

    原来被风吹上天的东西不只是大家的物品,还有大家丢下的垃圾……

    啊……好像有些明白了……但是又没有那么容易明白……管他呢……

    “说实话,我也不明白,只是我觉得这句话很酷,让我明白这个世界上存在着各式各样的人,我也就从来不奇怪某些奇怪的人做出的奇怪的事情,让我不再那么大惊小怪,和人云亦云,显的很蠢?”

    长羽枫说完,又看着眼前飘过去的女士内衣,皱着眉头看着旁边飘过去的土豆……

    这可是一件新鲜的事情,说好的不大惊小怪,但还是惊讶了……

    所以说,他自己的话有时候也不正确。

    但是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没有人是天才……

    “重要的是,没有人是真正十全十美的天才……听过那句话吗?天才与疯子,仅有一线之隔。”

    长羽枫躲避着旁边的杂物,低下头去。

    艾瑞卡也跟着低下头去。

    “不过,还是不懂你在讲什么……”

    艾瑞卡看着长羽枫的背影。

    “听不懂没关系,你只要记得你听过就行。”

    长羽枫看着一本书从自己的旁边飘过去……

    “听过就行,不需要往心上去,大多数的信息都只是垃圾信息。和你的生活没有半点关系。”

    “比如……”

    “比如我刚刚这句话。”长羽枫好像在讲笑话,把自己逗笑了:“就算我刚刚说了一大串的废话,你听进去了,也没有用,因为那并不重要。”

    “为什么?”

    “因为我瞎说的。”

第二十三章:话术

    “你瞎说的?怎么可能,我感觉说的头头是道啊……”艾瑞卡将苹果核放在空中,那个苹果核便一飞冲天,去了风起的漩涡之中,不见了踪影。

    “啊……只是一些套话,或者说话术而已,实际上你仔细想想,我说的东西对于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长羽枫笑的不亦乐乎,用手挠了一下自己的头,他头上好像有一个大包,微微的泛着血丝,他并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到底干了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一定在脑门砸到了某个坚硬的东西,比如说桌子。

    “好吧,这就是所谓的不要人云亦云。”艾瑞卡又开始吃另外一个苹果,她的肚子在咕咕叫,她的手也开始在不住的颤抖,以至于定力咒好像也不再那么灵了,他们的衣服开始被吹起来。

    不过她和长羽枫都没有太在意,只是任凭着风来敲打他们,说实在的,这么大的风,和它斗争,真是一件极为愚蠢的事情。

    大部分人躲避着自然的无情冲击,因为自然根本不会有情义。

    “啊,其实也不算啦,我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偶然发现了一本讲话术的书,这本书一般来说,应该是有利于别人推销自己的东西的,比如,水果。”

    长羽枫眯着眼睛快速的将自己的身体压下去,减少自己对于风的接触面,因为定力咒的减弱,一股很吃力的好困油然而生。

    “水果。推销水果?谁会为了推销水果而专门去写一本书呢?”艾瑞卡吃着自己受伤的苹果,那个苹果已经被咬的七零八落,要说一个苹果的价格,实际上应该不会超过一个金币,一个苹果而已,这根本没有什么稀奇的。

    “不不不,这你就大错特错了。那本书的作者,是著名的……库洛·玛尔,虽然他已经不是我们学院的导师了,但是我们的图书馆可没有忘记他的伟大著作。”

    艾瑞卡也跟着长羽枫的动作下压身子,在这种艰难的行走里,他们走的还是比一般人要快的。

    或许,这就是一种简单的小聪明?

    风大的时候还想要走的潇潇洒洒,估计只能用天真烂漫来形容。风不会嫌弃任何一个人给予他们拥抱,只是怕风太大,那些人承受不了。

    “库洛·玛尔,派洛斯的叔叔的朋友……如果按照派洛斯叔叔的说法,我们,可能还要叫库洛一声叔叔……最起码,我们的父母对他们有着长久的歉意。”

    艾瑞卡将另外一个苹果也吃完了,魔杖不再颤抖,定力咒也化为蓝色的光照在他们的身上。

    感觉到压力变小之后,他们很快又站起来,快速的穿行在街道上。

    风肆虐不止,飞鹰队的人也已经骑着各式各样的飞行物前往那个风之缝隙了,查理街的名牌在长羽枫和艾瑞卡的身边飞过,他们也就更加的加快脚步。

    “是啊,谁也想不到库洛玛尔叔叔会写一本这样的书,可想而知,聪明的人总是干一行爱一行,也一定会潜心去研究……比我们这个楞头青的研究要精炼的多。”

    长羽枫躲避着到处乱飞的飞行物,芙兰的一大半建筑都被这种风儿摧毁,肉眼可见的,这种风元素的流动越来越强烈,以至于没有人可以再阻挡。

    前往那不远处天空的风之缝隙也就变得越来越危险。

    芙兰有很多天才,但是并不意味着这些天才遇到什么状况都会挺身而出。

    不说飞鹰队应该坦率先行,就是出于自己安全考虑,他们也会观望,早知道光是芙兰皇家学院的学子之多,都是各地转战过来的人才,还没有搞清楚状况的时候,学校也不会放他们前去查看,更不可能让他们在这种危险的情况下见义勇为……

    再是一种非常简单的情况,有什么事情,在芙兰,飞鹰队,总是会联系在一起,等他们先办事,或许更加的理智。

    毕竟已经有人不知好歹的给所有人示范了这种强大风的威力……好好待在家里,目前总是没错的。

    “卖苹果的话术是什么呢?”

    艾瑞卡看了一眼长羽枫的背影,长羽枫走的过于端正,好像知道了什么特别高兴的事情,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听过笑容。

    虽然艾瑞卡看不到他的脸,但是自己还不知道哥哥的德行么,他微而上调的语气,就是高兴的不得了语气。虽然还是有所收敛,但是架不住他高兴的气势,连走路都开始潇洒了起来。

    “如果真要说的话,就是从对方角度来形容的欺诈。但是说欺诈太过严重,所以库洛玛尔用了一个词,叫做“回路型魔术”。”长羽枫的衣服在风中飒飒生起威来,八面的风都阻挡不住他的开心。

    “回路型魔术……这可真是创造性的词语,不愧是库洛玛尔大法师。”艾瑞卡有些调侃的笑了,怪不得自己的哥哥会笑出来,这放在哪个懂魔法的人眼里,这种卖水果的话术,用专业的可怕的专业性词语,真是要让人冷俊不禁。

    “所以啊,不光是找他买水果的人听了要一脸懵,就是他自己卖水果的人估计也要一脸懵。”

    长羽枫看着旁边的门牌号,查理街也被短时间吹的面目全非,芙兰的建筑从来不是为了抵抗这么猛烈的风来建造的。

    这也就意味着,这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强烈的风,将芙兰城给全部掀了估计都没有人会奇怪。

    “回路型魔术……不是运用于魔法学理论的吗?因为魔力源于魔法师的血脉,所以当出现魔力透支的时候,存在于魔法师身上的魔力输送血脉就会像算术回路一样伤害到魔法师本身。”

    艾瑞卡疑惑的看着长羽枫刚刚看过去的门牌号:查理街105号。

    “就像是一种魔力的回流,会对魔法师本身造成冲击,魔术回路,也就是一种像是血管一样的东西,只不过血管输送血,魔术回路输送魔力。”

    “是的,所以,当我看到这个词用在买水果方面的时候,就笑的肚子疼。”

    长羽枫似笑非笑,收敛了笑容。又噗嗤一声的看向其他一个门牌号。

    查理街的人都喜欢种树在小院子里,好像是因为芙兰本身下雨下的多,所以各家各户都慢慢的种树在院子里,不然地砖都要下陷,房子都要被水冲走了。

    “库洛玛尔说苹果的身体里,也有魔法回路,比如好的苹果呢,长的好,又甜又多汁,那内里的魔术回路就越雄厚,如果长的不好看,又酸又难吃,那内里的魔术回路就一定非常的糟糕。因为魔术回路的存在,苹果在魔法师的世界里,好像也要有三六九等一样。讲的我一愣一愣的。”

    长羽枫看着查理街202号的门牌,往旁边一瞅,路灯都被吹走了……门前的那颗苹果树,也被风吹的摇摇曳曳,不,就像是被生拉硬拽的要连根拔起,只是这树的根就是狠狠的扎进土里了,根本不存在从上而下连根拔起的可能,最多是风吹的侧倒。

    “啊……库洛玛尔导师并不是天生的纯种派魔法师,好像是因为受到了一些刺激,而加入了纯种魔法师的阵营……所以才会发表很多看起来不着边际的文章……比如你刚刚说的那些……”

    艾瑞卡看着那树挣扎的模样,在定力咒里,她也只能感叹会魔法真是一件人生的大事……

    怪不得那些人争着抢着要做魔法师呢,可以说一般人做魔法师都是冲着名和利去的,但是只有做了魔法师的时候才知道魔法师也仅仅是一种通行证而已,没有这个通行证也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根本不受限制,而成为了魔法师之后,受到的限制反而多了,只能跟着魔法师团体生活。

    成为魔法师之后,往后余生都必须被魔法师团体监控……因为魔法师的力量必须受到限制……以此区别于魔法师的“异能者”也粉墨登场,为了脱离魔法师协会的限制,很大一部分的魔法师将自己的身份转变为“异能者”,并且大部分的联合起来,组成了【异能者同盟】。

    “啊……关于血统的问题,已经是一件争吵了几百年的话题了,关于【纯粹血统】和【高端血统】,甚至是【杂质血统】和【低端血统】的分辨,早就成为了人们口中的“话术”,就像是将苹果也可以被别人划分为魔术回路问题,来验证纯粹血统的高级,以至于将其他的血统都加以否定。”

    长羽枫叹了口气,突然间开心不起来了。

    “哎……我总感觉,我们叫他一声叔叔,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呼吁纯粹血统者联合起来,将【不纯种】赶尽杀绝的人,我也不好评价,只能觉得有点可笑了……”

    长羽枫忽然想起来,自己被寻荒影阻止去寻找库洛玛尔,肯定就是因为某种不太明确的,却非常重要的【血统问题回避】策略。

    因为只要沾染了【血统问题】都是极其危险的。

    这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立场问题。

    支持纯粹血统与支持不纯血统,就是极其重要,并且极其可怕的,像是定时炸弹一样的立场问题。

    只要一旦接触到了支持纯粹血统的人,只要不是光明正大的,在光明正大的场合,进行声势浩大的反对行为,都一定会被各路人士察觉,断章取义都是小事,直接站在对立面也在情理之中。

    比如,见了库洛玛尔之后,就算是当时没有被别人当场指出来,或者认出来,只要有人在意库洛玛尔的纯粹血统理论,那就一定会有人将所有秘密,或者是平常的,不加“声张”,不那么“昭告天下”,只是普通交流的会面有心的记录下来,成为一种作为“盟友”性质的证据,说不准就会变成一张致命的死符。

    说的简单一点,也就是站队。

    只要面对面交谈过,无论是聊什么,都极有可能会被定义为站队。

    这是很危险的,做为普通人而言,傻子一样,愣头青一样的对话一位争议性极大的人物,无论是说什么,只要是被发现可,都会百口莫辩,根本无法自清。

    也就是一辈子落入浑水之中,永世不得翻身。

    这是很危险的,能不站这种极为争议性的队,就不站这种队,无论自己有什么看法,任何问题,都需要闭口不谈,沉默不语,这个时候沉默,真是价值千金的东西。

    “话术,是很可怕的一样东西。”长羽枫看着窗户边破碎的玻璃,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艾瑞卡,艾瑞卡摇了摇头,她知道自己的哥哥想要问她什么,长羽枫也会了意。

    窗户是怎么坏的……

    不知道。

    “嚯!天哪!”长羽枫将门打开,目瞪口呆的看着屋子里杂乱的东西,风很大,他快速的关门,而艾瑞卡也钻进了屋子里。

    沙发的棉絮,满目的灰尘,白花花的木屑,残破的画像,一地的猫毛……还有满墙的血……凌乱的无以复加的房间,比遭了贼还要遭了贼。

    比猪窝还要猪窝……

    “天哪……”艾瑞卡也跟着惊呼起来,看着那魔法台上被别人捣鼓了一阵子的……天线……好像放弃了似的。

    “我以为……”长羽枫看着艾瑞卡欲言又止:“还以为……”

    原是……他停在空中的手放下了钥匙……

    “我们带点东西走吧……不然一路上太过艰难可不好说。”长羽枫开始往楼梯上走,而艾瑞卡摸索着自己的衣服口袋,惊讶着,又闭着嘴巴,衣服若有所思的感觉。

    她停在楼下,让长羽枫满脸的疑惑。

    “怎么了?”

    “不是啊……我拿了钱了……不需要去拿了……”

    艾瑞卡看着长羽枫停在楼梯上,看着他疑惑的眼神问道:“我们不是去旅行吧……还会回来吗?”

    “不好说,如果我们没有找到她的话,可能会需要找很久……”

    长羽枫侧着脑袋,也疑惑的看着艾瑞卡:“我们本来就是来拿东西的啊……你……拿了?”

    “我拿了啊……”

    “什么时候拿的?”

    “昨天?我去找你……”

    “昨天……真的?”

    “当然……”

    艾瑞卡一脸茫然的看着他。

    自上而下,长羽枫也眉头分不开了,两条眉毛股挨在一起……

    “那……”

    长羽枫有些停顿……

    “我去拿我的东西?”

    长羽枫指着路,见艾瑞卡不上来,他倒是有些迟疑了……

    “嗯……”

    “嗯?”

    “嗯,去吧。”

    “嗯……”

    长羽枫一步并做三步的跳上楼。

    什么……意思?

    我想要干什么来着……

    去找玫瑰夫人吧……应该……带着什么去呢……

第二十四章:守望者的话术

    【没有人生来就没有立场】

    “我们去哪里……”

    艾瑞卡看着长羽枫将一身衣服放进小箱子。

    “不太清楚,应该是去,避难?”

    长羽枫将小箱子立起来,掂量了一下,又觉得很不适合,蹲下将小箱子打开,将里面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拿出来。

    “避难……去哪避难……”

    “哪里安全去哪里……”

    长羽枫自己也皱着眉头。艾瑞卡站在他的身后,他的眼睛瞄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这间屋子,在稀碎的地方,有着零零落落的血。

    “去救皇女?”

    艾瑞卡问,也去看旁边的血迹。

    “去哪救?”

    “监狱。”

    “怎么救?”

    “偷偷潜进去!”

    “好主意。怎么实施?你要带我这个不会魔法的麻鸡到全部是魔法师大剑士的监狱里去,先不说我进不进得去,我肯定知道我出不来。”

    “我也觉得……”艾瑞卡否定了自己的提议,她歪了一下脑袋,将魔杖放在自己的手上掂量:“所以,你想要去找维多利亚女公爵?”

    “这都被你想到了吗?”长羽枫撅了一下嘴巴,将小箱子再一次填满衣服,几件比较重的衣服被留了下来。

    “那你还能去哪里……想到什么办法?”

    “想的办法可能很多,但是能够执行的应该没有几个……”

    “现在城里出现了这么严重的风灾……我相信就城里的飞鹰队根本就拦不住我们……狮心和终虎两兄弟带着精锐部队去【芙兰诺提斯】了……除了要对付一些监狱的典狱长,我估计没有什么厉害的人,可以抓的住我们,我们将卡夫特叔叔救出来,想要逃出监狱,就和走大门一样轻松。”

    艾瑞卡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道:“前提是,我们没有别的方法了,但是显然这不可能,明着救人和暗着救人完全是两码事,如果趋龙派能够来接应我们,就好了。”

    “可是我们并不是趋龙派。也不是逐虎派,相信我,这两个派别,我们都不可以参与。我们是卡夫特的侄子,不是派系人士。”

    屋外狂风大作,而屋里的人倒是平静的可怕。

    灯光很亮,即使是旁边残留着血迹,也不见得有多吓人,说实话,他们也没有多大的功夫去管屋子里的血了。

    别人的事情再恐怖也恐怖不出自己头上的刀。

    “他们也不会让我们卷入这场是非的,正经来说,我们应该保持的态度是”向着我们的亲朋……也就是,我们的叔叔们,我们去救他们,但是不参与派系的战争。”

    “你的意思是中立?”

    “不,不是中立。”

    长羽枫说完,便看着艾瑞卡,艾瑞卡有点不解。

    沉默着,不说话。

    “不中立,又想要帮助卡夫特叔叔可没有简单。”

    “不,你错了,这个其实很简单。只是你思考不到罢了。”

    艾瑞卡见长羽枫已经清楚了个大概,而自己又不太清楚不太清楚的时候,她就一直盯着长羽枫看,长羽枫看起来胸有成竹,却表现的那么让人不安。

    如要形容,就是他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衣服看,漠不关心,又神色凝重,这可是一个非常奇怪的表情。

    大脑疯狂的运转,就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复杂的问题。

    中立的人要是一直中立,可是会受到两方压迫的,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

    毫不客气的说,这是一个泥潭,半只脚踏进去,就已经是无法全身而退了。

    “什么意思。”

    “维多利亚公爵怎么做的?”

    “什么?”

    “维多利亚女公爵是怎么在这两边周旋的?”

    “嘶……”艾瑞卡似懂非懂的扶着自己的腰,站的有些随意:“你是说,无论如何,我们都绕不来玫瑰夫人么?”

    “绕不开。”长羽枫将小箱子拴好,慢慢的叹了口气:“哎,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啦,我们尽量不出面救人,要玫瑰夫人来救,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那和我们有关系吗?”

    “没啥关系,你没有义务去拯救任何人,现在的情况只是因为我们父母的亲戚遇难了,所以我们参与进来了,所以,我们才要去救人,这样子可不可以理解呢?”

    长羽枫也站了起来,扭了一下自己的腰,就像是个已经在思考着如何跑路的小鬼,又轻松,又好笑。

    虽然气氛很不对。

    “我认同这样子的想法……”艾瑞卡也仿佛听懂了,松了一口气,也悠闲的站了出来:“只是因为帮助过我们的卡夫特叔叔在监狱里,还有伊丽莎白亲也被迫害了,所以我们才去救人。而不是我们大发善心去救人。”

    “你说的这句话,对于我们很重要。”长羽枫突然严肃起来,认真的看着艾瑞卡,让艾瑞卡有些手足无措,因为她觉得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话,但是又不太确定。

    “因为对于我们来说,这不是一场天真的游戏,哪一步都不能走错,我们既要保持自己身份的中立性,又要救出他们两个。而不是其他人。”

    长羽枫严肃的将自己的话说的又慢又清楚,保证每一句话都可以传到艾瑞卡的耳朵里,让她听的清楚:“所以,话术对于我们很重要。我们不是为了依附趋龙派,为名为利,而是为了我们的长辈,和朋友。”

    长辈,卡夫特叔叔。

    朋友,伊丽莎白亲。

    “这也就意味着,别人问起来,我们为什么要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们的回答,绝对不可以改变,那样我们就失去了救人的初心,一定会被别人利用。因为我们要救的,是拥有绝对立场的【趋龙派】,救了他们,很多人会把我们假归为趋龙派,这对于我们很危险。这趟浑水,我们踏不起。也不应该踏进入。”

    “如果这样,和玫瑰夫人有什么关系呢?”

    “你听说过玫瑰夫人站在哪一派吗?”

    “从来没有听说过,玫瑰夫人好像永远处于中立,又好像左右摇摆不定,两边拿他都没有办法,以至于她的强大,已经让所有人都望而生畏。”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她是……”

    长羽枫卖关子似的看向艾瑞卡,而艾瑞卡也有些惊疑。

    “因为……她是……”

    “神?”

    “你怎么知道?”

    这下子轮到长羽枫惊讶了,他挠了一下头,有着不解艾瑞卡为什么知道维多利亚是神明。

    “我还以为,哥你要说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这个在女生的八卦网里早就传的不想传了……”

    艾瑞卡像是长羽枫一样笑了出来:“哈哈哈,这有什么,这不是很正常吗?我还听说,她不仅仅是神呢,还是一千年前血统战争的发起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的公爵地位,延续了上千年,屹立不倒,岿然不动。”

    “啊……我也以为是什么惊天的大秘密呢,害我神秘这么久……”长羽枫将小箱子放进一个小戒指里。

    “爱丽丝是神之女啊,住我们一个宿舍……我能不知道吗?”艾瑞卡摊手,笑的更加开心了。

    “艾瑞卡,一步错,步步错。”

    长羽枫不再故作深沉,而是稍微放松了一点,开始往门外走去。

    这空空荡荡的房间里,一直都只住着这两兄妹,他们踏踏实实生活过的气息,好像被一夜之间摧毁了,他们用过的毛巾沾着血掉落在地砖上,坐过的沙发破碎不堪还在楼下躺着,用过的碗筷也破破烂烂的在厨房。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因为这里是……

    派洛斯的家。

    派洛斯叔叔在远处的某个地方打喷嚏打个不停,估计就是原因。

    “我刚刚所说话术,和现在所说的话,联系起来,你应该明白我所说的话了吧。”

    长羽枫看着他们,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轻轻的将门关上。

    他们有过一个又一个房间,都止不住的望了一眼里面,再轻轻的关上。

    “你是怕我们被捕?”

    “不,我们不会被捕。”

    “那是什么意思……”

    “我害怕,我们的行为不端正。失去了初心。因为如果我们救了人,不说我们被趋龙派感谢,就是未来我们会获得的污名或者荣誉,一定会纠缠我们。”

    长羽枫下楼梯,静静的看着下方一切的,破烂不堪的一切……如此的揪心……毕竟是生活了这么久的地方……

    对于漂泊无依的人来说……就算哪里都是家,但也哪里都不是家。

    再次强调一遍,这个房子是派洛斯的。

    他们两兄妹根本没有任何可以拿得出手的资产。

    父母给的金币已经花的差不多了,母亲艾蕾亚的首饰也是不可以变卖的物件,总有一天,他们会被金钱所困扰……

    或者这种困扰会来的很快很快……

    那么,到了那个时候,诱惑不是凭空而来的,也绝对不是那么容易消除和拒绝的。

    “如果我们救出了卡夫特和伊丽莎白,趋龙派来感谢我们,我们一定要无条件的拒绝,并且和他们划为界限,就像是派洛斯叔叔一样,永远是以和平派来保持自己的中立,哪方太过嚣张,哪方又太过无情,滥杀无辜,他就反对哪方。”

    长羽枫转过身去看艾瑞卡,艾瑞卡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跟着他下楼来。

    “我们也是这样的理念,但又有所不同。”

    “什么不同?”

    “我们并不是和平的中立派,我们不是中间人,我们是旁观者。如果真要和我们按个名号,我们就是简单的【守望者】,就像是守望在田野的稻草人一样,我们的一切,只是看着庄稼生长,如果鸟儿想要吃庄稼,我们就驱赶,我们不会飞起来去打那些鸟,有时候我们也没有办法打掉那些坏鸟,只能干瞪眼的看着……”

    “那稻草人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不要去想,意义这种东西。”

    “为什么?”

    “因为意义并没有任何意义。”

    “你的想法很像是……帝国的求仙者……他们就像是稻草人一样,不问世事,还要斩断尘缘,一心只想要修仙成神,逍遥与世外……【守望者】可能就符合这种体验……”艾瑞卡看着长羽枫的背影,点破了长羽枫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种并没有遮掩,却开始暴露出来的想法上的不同,愈演愈烈。

    “我看过很多关于帝国的书籍,如果是帝国,不用以血统的能力成为魔法师,而是以剑和灵力的精炼修炼体质,或许我也不会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麻鸡。”

    长羽枫看着墙上的脚印。

    “我从学校赶过来,其实是想要告诉你一些事情的……”艾瑞卡耸了一下肩膀,在长羽枫的背后,将魔杖甩出一个杖花。

    那根尖头有着白色光点的魔杖旋转着,像是一个白色的光圈。

    “什么事情?”

    “昨天,导师跟我说,你的那篇关于机械的研究文章受到了一个专攻精工法学的导师的看中,你被魔法师协会收授为荣誉魔法师了,享受魔法师的待遇。”

    “这个消息告诉我的太晚了……”

    长羽枫转身,倒是没有喜悦。看着艾瑞卡悠闲的样子,看不出来是假的,艾瑞卡越认真,神情也就越放松。她不是那种非常矫情的人,反而越感觉放松,就越认真,和平常人是相反的。

    “不晚,已经受勋了,所以飞鹰队已经没有办法逮捕你了。”

    “什么?”

    “魔法部和飞鹰队本来就互不干扰了……这你也知道,所以,当我听说飞鹰队通缉我们的时候,就觉得不太可能。”

    艾瑞卡收了魔杖,那魔杖收进袖子里。

    “我们?你也被授勋了?”

    “嗯,我借用了老爸的那个召唤水之巨龙的超位魔,完成了我的水魔法研究……就……被授勋了……”

    “哇喔……”

    “是不是很惊讶?现在,我们可以说是前途似锦,你还想要去救人吗?”

    艾瑞卡倒是反问起了长羽枫来。

    魔法师在魔法部的授勋,可不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是一件大事,普通人获得爵士爵位的授勋,魔法师获得魔法部的授勋。

    等同于身份的超级跳跃。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魔法部。

    有一个说法,魔法部都是一群疯子,想要成为魔法部的人,一定得是一个疯子。

    当然,也有另外一种说法,那就是魔法部,就是护犊子部,只要是魔法部的人,没有不护犊子的。

第二十五章:第十二回目终了:divergence

    【初心这种东西,谁守的最久,便最值钱。但是初心怎么能用钱衡量呢?说到底,这句话错了。应该改为。

    守的初心久,忆苦也思甜。

    人臭了,她的东西什么都会臭。

    性格缺点是性格缺点,坏事是坏事,前者让人可怜和悲哀,后者让人又怒又恶心,这完全是两种感觉。】

    【无论从哪个角度想,无论怎么想,都是一个悲惨的人生吧……从.asxs.开始,便一路薄命。】

    【我已经连梦都不想做了……】

    【我已经不会畏惧什么的……】

    【我想要,结束这个拖沓的故事……】

    【我想要结束这个让人绝望的故事。】

    “当然要去。”

    长羽枫听到了这个消息可没有什么开心的意思,不过就像是他所说的,以【守望者】的思路去思考问题,非常像帝国的修仙者,基本上是不问世事的,住在一个山头,很可能就是几百年,一辈子。

    不问世事,斩断尘缘,就是看人生人死,不会加以干预,原则上是这样,但是原则嘛……有仙人下凡来玩的也多,而那些以实力在凡间烧杀抢掠的仙人也不在少数……

    所以,仙这个词,现在,已经单纯是力量的代名词了。

    “必须玫瑰夫人出面,才能让我们始终保持非常的中立态度,既不会被说向趋龙派谄媚,也不会向逐虎派立威。”

    长羽枫将查理街202号的们轻轻的关上,即使旁边的窗户玻璃已经破碎,只要一脚踏进入,便了进入。

    “我并不是似懂非懂,我只是不太明白守望者的概念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像,很模糊,又很明确。”艾瑞卡站在苹果树下,看着长羽枫关门,笑了一下。

    “有时候,我也会想,这是什么意思,最后我转念一想,这些东西,无非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道理。”

    “什么道理?”

    “愿意管蚂蚁死活的,一定是心善到极致的。”

    长羽枫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都再发光,只不过他好像并不知道,艾瑞卡倒是看的仔细,而长羽枫并没有说完,慢慢的蹲下,将钥匙放进了地砖下。

    定力咒在艾瑞卡的魔杖上施展出来还必须加一层防护的小魔法,因为风太过猛烈,已经可以做到杀人于无形。

    外面走的人几乎没有了,这也是对于这种恐怖风力的尊重。

    但是这风还不足以切割山石,不过那也是时间问题。

    转念一想,狮心终虎这样强大的人原来不在芙兰,好像这风是认准了他们不在而出现的。

    这其中的事情,很不简单。

    不过,先不能想那么多,先救人要紧。

    不对……

    “不对劲……艾瑞卡……”长羽枫走在苹果树哗哗的叶子下面,走向停在一边的艾瑞卡。

    他惊讶的看着艾瑞卡。

    “什么?”艾瑞卡看着他,很平静的看着他,没有过多的表情。

    她长的高挑,动作也很轻。

    “你说狮心和终虎在【芙兰提诺丝】?不在芙兰主城?”长羽枫的眼神带着疑惑,恐有些不安。

    “是的……”

    艾瑞卡点头:“斯卡纳叔叔告诉我的……他好像也在芙兰诺提斯,遇到了狮心和终虎。”

    “斯卡纳,他不是和派洛斯去了芙兰达尔吗?”长羽枫看着旁边已经摇摇欲坠的树木,他从邻居的窗户里看到了一双有些惊恐的眼神,他们在观望。

    “对。听说在芙兰达尔,派洛斯破解了一个迷题,指向芙兰诺提斯存在着某种惊天的大秘密,和巨龙族有关。斯卡纳是回来向校长寻求帮助的。那件事情非常棘手。”艾瑞卡说的清晰,看着一个小孩子在剧烈颤抖的窗户边看着他们。

    查理街也走的差不多了,他们走在大路上,也看到了几乎是干干净净,一贫如洗的,只剩下风的世界。

    那些风,就像是愁人的丝线,上下纵横,千转白折,虽是汇聚,却不成漩涡逆流,是极致的纯净风元素。

    “这股风和他们有关?”长羽枫看着越来越多的风肆意撞击魔法的屏障,听着声响,便心惊胆战。

    “不清楚,但是,卡夫特一定和巨龙有关。”

    “什么意思?”

    “还记得那只我们的家乡温缇郡吗?听说那只巨龙来自于温缇郡,那个时候因为刚刚复苏,所以她的巨龙之力还没有完全苏醒,被当时还在飞鹰队的卡夫特打败了,关在了芙兰诺提斯。听说近几年传的的沸沸扬扬的【冰霜亚龙】军队,就是由她的血液强行变异出来的产物。”艾瑞卡看向那个天空缝隙……不由的打了个冷颤:“听说,巨龙是元素的最高主宰,恐怕这纯净的风元素,就是出自巨龙之手。”

    “是不是,巨龙,来救人了?”

    长羽枫听的深沉,低着头,看着自己腰间的……额,腰带……那里应该有一把配剑……或者是一件趁手的兵器……而不是空如也……

    他想到了一件不开心的事情……但是也只能默默的接受……

    好吧,这并不能让人接受,因为自己的糊涂,他失去了很多东西……

    做为一个普通人的思维,普通的活下去……便也决绝的失去了八年……

    我是一个很坏的人吗?

    我不是……

    我是一个很好的人吗?

    也不是……

    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呢……

    只是一介凡人,手无寸铁……

    这个世界并不只有凡人,还有天才……

    当天才过于之多的时候,凡人便皆为尘土……

    但如果这个世界上只有天生的天才,便一定无法运转,因为天才没有人做饭。

    天生的,天生的,天生的元素的君王……

    世人谁不想天生的?却也从来没有那么多天生的,便也只能愁容满目,以泪洗面了。

    “大概,应该,可能。飞鹰队查不出来。不然斯卡纳也不会过来搬救兵了……”艾瑞卡这样说,大概率是确定的。

    “所以,先去找维多利亚再说吧……对吧?先处理完我们的事情。”

    “你有什么东西可以劝得动玫瑰夫人?”

    “以理服人。”

    “以礼服人?”

    “以利服人。”

    “嗯,以利服人。比较靠谱。”

    “听说维多利亚公爵为人小心谨慎,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一副少女模样,实际上小心思多的很,不,是那种大心思很多,不然也不会活这么久……”

    “你见过她?”

    “我没见过……我瞎猜的……”

    “你,瞎说的,你别学我瞎猜啊……做人做事,要有理有据。”长羽枫有些冷俊不禁。

    “是吗?如果你说话就是猜别人在想什么的话,岂不是每一个人都会你说话的方式了?都成了你了。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要有理有据的好吧……我说你猜的,你就信了吗?”

    艾瑞卡笑了一笑,不再看旁边的风一缝隙。

    “我有这个毛病。我觉得世界仍然是可知的,只是我们没有那个能力探索而已,比如测谎仪,如果我能够通过你的心跳来判断你是否撒谎……”

    长羽枫叹了一口气。

    “想的比较多……毕竟我犯的错误,比较多……”

    “那可不叫撒谎,叫魔力洞察,心灵探测,又或者,察言观色。”艾瑞卡静静的跟在长羽枫的后面,他们不并排走,而是像条小尾巴一样,长羽枫很自然的为艾瑞卡挡风,而艾瑞卡也乖乖的走在他的身后。

    “会不会是因为没睡好?所以喜欢胡思乱想?”

    艾瑞卡用魔杖给长羽枫加更高的护卫咒,那魔杖在长羽枫的身上。

    她的眼睛盯着长羽枫的手,那双手在颤抖,颤抖的厉害,便也不再有什么话好说了……

    “可能是吧……我睡的太久……以至于忘了自己到底睡没睡了……”长羽枫看着艾瑞卡,嘴角上扬起来,微微的笑了一下:“对吧,昨天睡的可真够久的……头还被磕破了……”

    “我的头也肿了……哈哈哈。可能是霍尔和莉莉娅搬我们的时候给砸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睡这么久……”

    艾瑞卡也跟着笑,安排好定力咒,便收了魔杖,静静的走在风暴里。

    他们好像都哑了似的,不在言语。

    忙里偷闲,也就乐呵一下。

    这风又爆又怒,是从小风开始吹起来的,越来越强的纯净风元素,可不是什么简单的魔法就可以解决的。

    在风的元素里人人自危是不至于的,大家最多觉得这风很奇怪,真要追根溯源,还是需要到风之缝隙进行实地勘察的。

    不过,话说回来,维多利亚庄园的大风也愈演愈烈了起来,已经不再是单纯的伤人了,而是真的要有切割掉触碰之人的架势。

    房间里的人,也被风搅得心神不宁。

    “不开心……”维多利亚噘着嘴,看着旁边平静站立的管家,弓着腰,像是个小老太太一样摇头叹息。

    “不开心……”

    她嘟着嘴,又瞅了一眼管家,管家平静的站立在旁边,手臂上轻挂着一件红色的礼裙,那礼裙不似往日的艳丽,倒是真有些平庸之色。

    “安慰我!快!”维多利亚将头凑到管家的胸前,严厉的吼道:“安慰我!安慰我!”

    “啊啊啊啊啊!”

    维多利亚抓着自己脑袋,忽而的恨怨起来,双手抱着头,摇晃着脑袋,她弓身而立,忽而的跪坐在地上,猛然的抬起头,两眼的金光灼而不耀,她狠狠的抓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她的背后轰然炸起一道金光,紫色的雷霆缠绕在金光上,一个闪身,自圆而成,通心圆光赫然显立在她的身后,紫光雷霆,赫赫轰鸣!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维多利亚狠狠的踩了一下地板。

    那地板上被紫电轰开,裂地而生的光芒照耀着,慢慢的消散。

    “母亲……”

    爱丽丝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母亲,她勃然大怒,吓了爱丽丝一跳。

    “处理完了没有?”维多利亚狠狠的侧目看着爱丽丝,爱丽丝点头,快速的收敛气息。

    “处理完了就好。”维多利亚的怒气还没有消除,只是不再盛怒,而是不怒自威的哼了一口气,她的鼻孔冒出烟来,紫色的雷电从她身后的神明之证:【通心圆光】里冒出来,一闪一炸,那些风也被无情的劈断,化为了浓雾,这雷高于这风,主宰这里的一切。

    “爱丽丝,从今天开始,你要断绝与我的任何关系。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母亲。”

    维多利亚扭了一下脖子,开始慢慢的站好,她金色的头发,也跟着紫色的雷电掠过,而化为紫色的长发。

    “他们已经疯了……”

    维多利亚的红色衣服也开始被雷霆褪去颜色,那身白色如光的礼裙在风中,平静的不起波澜,只要是紫色雷霆掠过的地方,就把风无情的切割,切割的毫不留情。

    “啊……”维多利亚突然遗憾的将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拍了一下……

    她的气势,忽然的没了,像是一个蔫了的娇花,重新摇头叹息起来。

    “要不,我们去种田吧……我觉得种田也挺适合我的……”

    此话一出,维多利亚背后的通心圆光也忽而的化为了烟云,消散无踪影。

    只是她身上的衣服不再是红色,而是白净的不再白净的普通衣裙。

    “是挺适合我的吧……麓心斋……”维多利亚看着管家的白发,管家安静的看着他,

    “我多久没有喊你的名字了?我的弟弟。”

    “我很抱歉,姐姐。”

    管家静静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维多利亚的眼睛。

    “序幕,已经拉开了,不是吗?”

    麓心斋面生女相,管家的衣服在他的身上,就像是一件极其合身的衣服。

    “我多希望,还能再等等……不过,对于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维多利亚看了一眼爱丽丝,爱丽丝站在门口,有着焦急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不过,她以后已经不再是神明的女儿了。

    “真的吗?”麓心斋也看了一眼爱丽丝。

    “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没有好好的活着的话,我根本没有心情去种田……我会很难过的……”

    “母亲……”

    “说了,不要叫我母亲了……你不可以和维多利亚这个名字沾上任何关系。如果你听明白了的话,就点个头。”

    维多利亚叹气,看着爱丽丝点头。

    可她还是叹着气……

    以至于……当天空的缝隙越来越大的时候,她便从此在这个世界上失去了踪影……

    也就是在这一年,名震公国的维多利亚内务府宣告破灭。

    公国正式进入全面战争。

    史称【趋龙逐虎大内战】。

    题外话:从这一章开始,长羽枫将回归第一主角的位置。注:(从他失去初心开始,便失去了第一主角的位置。大概是一百章以前。)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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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界此间录介绍:
命运一词始终跟着所有人,或生或死,都是命运的一部分。
命运不会为你划时代的科技兴起而兴奋,也不会因为你拥有超乎常人的灵力天赋而大喜过望,更不会因为你所热爱的一切都毫无声息的消亡而沮丧。
她是一位严厉的女神,伴随着这个名为【长羽枫】的懵懂少年成长。灵力,魔法,科技,无尽的宝藏,一段段不那么戏剧化的奇遇,一次次死亡之中的挣扎,一次次的奋不顾身。
或许,这个故事可以断断续续的发生在【温缇郡】,也可以一直绵延千年发生在【白灵山】。
但无论怎么样,他的倾听者,会把这段故事讲与你听。灵界此间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灵界此间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灵界此间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