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家的列车
“各位旅客，前方到站为本次列车终点站，淮城站……”
坐在高铁列车上，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风景，卢晨的思绪早已经飞回了家里。
在那个二十多年前盖的家属院里，
那个位于六层小楼一楼的红砖小院里，
是那个自己离开了十年的家。
不知道爸妈现在的身体还好吗？
这次回家，爸妈见到自己会亲热上来拥抱呢？还是大发雷霆把自己再次赶出家门呢？
卢晨对这趟归家之旅，心中还是充满了忐忑。
有种“薛定谔”的回家感觉。
可是看着身边斜靠在怀中。
熟睡中一张美丽可爱的小脸。
卢晨知道，为了女儿，他必须要回家去，要回到曾经因为争吵，几乎是已经断绝了关系的父母身边去。
让女儿逐渐适应国内生活。
卢晨也要在家里找一份工作。
剩下的时间，好好在家里陪着爸妈。
把女儿介绍给爸妈，让女儿和爷爷奶奶的关系变得融洽。
那样，或许一年后自己也能坦然去面对死亡吧。
因为是在列车终点站下车，卢晨没有像车厢里其他人一样，忙着去把行李架上的行李拿下来。
从国外回来不久，女儿还没有适应国内的时差。
卢晨希望可以让女儿在车上多睡一会。
列车缓缓减速，做着最后的进站准备。
恰在此时，卢晨身边熟睡的女儿“卢小曦”童鞋也醒过来。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睁开，好奇地向窗外不停的打量着，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新鲜有趣。
这里就是爸爸的家乡吗？
卢小曦扭头，伸手摸了摸爸爸下巴上的胡茬子，等到爸爸低头看向自己，笑嘻嘻地问：“dad，Isthisyourhome?（爸爸，这是你的家吗）”
卢晨知道女儿总是很喜欢，摸自己下巴上的那么一点点的胡茬子，也从来没有阻止过。
伸手搂住了可爱的女儿，低下头在女儿的耳畔低语：“是的，这里就是爸爸的家乡。”
接着又对怀中女儿说：“我们已经回到了爸爸家乡，也是小曦曦的家乡，那我们是不是以后都说汉语呢？”
女孩扭过身子来，用水灵灵大眼睛认真地和爸爸对视。
良久，卢小曦童鞋还是笑着点头：“好吧。”
听到女儿乖巧的答应，卢晨满意地称赞一番：“嗯，我们小曦曦就是又乖巧又可爱的，那我们也收拾一下准备下车啦。”
从行李架上取下两个很大的行李箱，还有一个双肩包，以及一把装在琴盒里的小提琴。
小提琴的盒子上布满了岁月痕迹，看得出来应该已经是有些年头。
这把小提琴是卢晨高中时，父母为了他考级和学琴，专门为他买的第二把琴。
当时为了给卢晨买一把可以让他一直用的小提琴，父母找了不少的关系，花掉了家里当时不少的积蓄，最后才给卢晨买到了这把二手“埃德蒙”。
卢晨也很争气，用这把琴完成了考级，并且成功考入了音乐学院。
还在音乐学院获得了交换生的机会。
这把琴见证了卢晨在父母眼中曾经辉煌的过去。
只可惜，卢晨的任性让他没能用这把小提琴，去创造出更高的艺术成就。
甚至因为观念上的不和，与父母产生激烈的碰撞。
独自一个人离开了家，
独自一个人在国外一呆就是十年。
没有能够如当初他意气风发向父母承诺那样，让他们见到自己的荣耀和辉煌，反倒是拖着患病身体，带着女儿回来了。
“我曾经豪情万丈，
归来却空空的行囊
……”
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这样一句歌词。
在愣神的时候，一个软糯的声音，把卢晨的思绪给拉回来。
“dad，areyouOK？”
女儿的呼唤让卢晨顿时清醒。
嗯，并不是空空的行囊，至少给父母带回了个小孙女？
低头向女儿笑了笑：“OK。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说汉语吗？”
卢小曦童鞋笑嘻嘻地往爸爸的怀里拱着小脑袋，好像是做了一件恶作剧的事，结果被爸爸发现了一样。
伸出手宠溺地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
“好啦，我们下车吧。”
车厢里的人已经基本走光了。
卢晨把双肩包给背上，把小提琴放在其中一个大箱子上，拖着两个大箱子迅速向车门走去。
至于卢小曦童鞋，则是乖乖跟在爸爸的身后。
下了车过后，因为需要拖着两个大箱子，不能很好的照顾女儿。
卢晨索性把女儿放在宽大的行李箱上，这样拖着一个推着一个向前走。
小姑娘觉得这样很惬意，还不停给爸爸加油。
“dad，加油，快点加油呀。”
看到女儿开心的样子，卢晨倒也不觉得累，看着女儿能这样高兴，相信也能很快适应家乡的生活吧？
应该可以和爷爷奶奶相处的非常好。
“来来来，有去市里的吗？少两个人，少两个人了。”
“去镇上的少一位，少一位。”
“乡里，乡里的，来来来，去乡里啊。”
……
还没走出车站，听到熟悉的乡音，听到还是那熟悉的吆喝揽客声，让卢晨瞬间就有了回家的感觉。
推着两个大箱子，还有坐在箱子上的女儿，慢慢通过检票口走出了车站。
立刻就有一群人围上来，异常亲热地招呼起父女两，甚至还有人要主动帮忙拎箱子。
见到这样一群热情的人，可是把小姑娘给吓到了。
“啊，dad，help，help……”
本来围上来打算招呼卢晨父女的人，听到坐在箱子上女孩一窜英语呼救，也都是瞬间全部愣住了。
一群人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卢晨则是赶紧拒绝众人好意。
推着女儿，拉着另一只大箱子，硬生生挤过了出站口浩浩荡荡的人群。
卢小曦童鞋依然还是一脸懵逼，坐在箱子上的不时回头。
向那边拥挤在站口的人群看了看。
觉得那些人实在是太可怕啦。
卢晨推着女儿一路走出火车站，来到路口的地方招揽了一辆出租车。
把两个大箱子放进后备箱里，带着女儿坐上了出租车。
依然还是用乡音对司机师傅说：“去，XXX家属院。”
司机听到了熟悉的口音，微笑着回应：“好嘞。”
车子发动，卢晨望着车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道，思绪却早已经飘回了即将抵达的家属院。
第2章 是不是敲错门啦？
顺利回到，位于市区里的家属院外。
热情的司机师傅，还主动帮忙把两个沉重的大箱子给搬下来，还和卢小曦童鞋挥手告别。
卢小曦童鞋也是满脸微笑，和司机伯伯挥了挥手手告别。
小姑娘目送出租车离去，再扭头发现爸爸站在小区的路口前，抬起头看着家属院大门上面的门头，竟然在发呆。
“唉。”
卢小曦童鞋感到一阵心累。
用关爱智障老爹的神情。
走上前轻轻在“痴呆”老爸背后戳戳。
“dad，不进去吗？”
被女儿从背后一拍，卢晨的思绪被拉回来。
就在刚才，站在了久别的熟悉又陌生的家属院大门前，各种多年前的回忆不断涌现出来，一幕幕或是欢笑，或是伤心的画面全都浮现出来。
现在被女儿给拍醒了，卢晨伸手悄悄抹去眼角泪水，指了指大箱子说：“要不要坐上来？”
卢小曦童鞋自然是一点也不客气了。
举高高让爸爸抱上去。
重新坐在行李箱上面，随着爸爸缓缓推动，小姑娘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家属院有些年头，是卢晨小时候母亲公司盖的。
父母的工龄加在一起，才分到了这里一套三室一厅带小院的房子。
在那个年代，能够分到这样的房子，那简直是了不得的事情。
这些年家属院周围的小区几乎都被重新改建。
不少老小区都已经拆迁重建了。
一眼望去，周边到处可见那些高楼大厦。
反倒是这个家属院一直被保留下来。
小区里的路也是几经重修，道路两边每栋楼之间的地方，绿化还一直都保留着。
偶尔能够看到两边高大的梧桐树上有鸟儿飞上飞下。
树下小花园的树丛里，时不时会窜出一些小动物。
除了猫儿，狗儿，
还能见到一些小鸡仔、小鸭子。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景象的卢小曦童鞋，当真是觉得非常有意思。
然后忍不住低声问爸爸：“dad，dad，Areweinthezoo？爷爷奶奶家是住在动物园里吗？”
“哈哈哈……”
听到女儿这么问，真的是让卢晨忍不住笑起来。
看到爸爸在笑，很明显是在笑话自己。
卢小曦童鞋撅起小嘴别过头去，决定暂时不要去理“智障”老父亲啦。
这对父女的出现，
尤其是卢晨爽朗的笑声引起小区里不少人的瞩目。
一位满头白发却很精神的老奶奶走到卢晨面前，停下脚步，上上下下把他给仔细打量审视了一番。
终于算是认出来了：“呀，这不是卢晨吗？你回来啦？”
卢晨听到惊呼，扭头打量了对方一番。
在回忆中搜肠刮肚半天想起了是谁。
“啊，是花婆婆。”
花婆婆听到这话，咧开嘴笑起来：“对对对，卢晨还记得花婆婆哦。”
卢晨赶紧也是笑着点头：“当然记得了，花婆婆怎么能忘记呢？您这是去买菜的吗？”
看到花婆婆手里的竹签编制的菜篮子，又让卢晨感到很亲切。
花婆婆笑着说：“是啊，中午你花小叔一家要回来嘛，我这赶紧去给小孙子买些他喜欢吃的菜。”
卢晨笑着说：“哦，您这身子骨还是那么好呢。”
然后又摸了摸女儿的脑袋说：“快点，叫花太奶奶。”
卢小曦童鞋在爸爸聊天的时候，也是眨动美丽的大眼睛，仔细在打量身边这个老奶奶。
在听到爸爸叫对方“婆婆”的时候，小姑娘也是一脸懵逼。
爸爸叫了“婆婆”？
那小曦曦要叫什么呢？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合适的叫法。
心中不免抱怨。
哼，你这分明是为难小曦曦。
好在爸爸及时给出了答案，卢小曦童鞋也是腼腆地笑着喊了一声：“太奶奶好。”
花婆婆早就看到卢晨箱子上的女孩。
仔细打量一番女孩，眉眼和卢晨的母亲有几分像呢。
虽然也是黑头发黑眼睛，却有那么一抹异域风情。
亮晶晶水灵灵大眼睛，搭配上明显比大部分孩子都要白皙的皮肤，真的是个很漂亮的小女孩。
现在听到对方叫了自己，花婆婆也是微笑着点头：“哎，哎，你好。”
又扭头看向卢晨问：“这个，是你女儿？”
卢晨笑着回答：“是的，是我女儿，今年已经……”
不等爸爸说出自己的年龄。
卢小曦童鞋赶紧抢着说：“卢小曦今年7岁啦。”
花婆婆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笑着点点头：“好好，卢小曦，嗯，是个好名字呢，要不中午去太奶奶家里吃饭吧？”
卢晨赶紧说：“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刚回来，还要看看我爸妈。”
花婆婆拍拍卢晨的肩头说：“好好，回来就好，以后有时间的，那你们先回去吧。”
卢晨点了点头向花婆婆告别。
卢小曦童鞋不用爸爸提醒，主动向花太奶奶挥手告别：“拜拜，太奶奶。”
漂亮懂事的女孩总是惹人喜欢的，
花婆婆也是微笑着挥挥手告别。
卢晨接着又继续推着箱子向前，一路来到自家小院的大门外。
看着熟悉的家门，一时之间又愣住了。
卢小曦童鞋抬起头，有点奇怪地看了看爸爸。
这个不让人省心的老爸。
怎么又在发呆呢？
卢小曦童鞋坐在箱子上伸手摸了摸爸爸下巴上的胡茬。
“嘿，dad，Shallwegoin?（爸爸，我们进去吗）”
被女儿再次拉回思绪，卢晨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嗯，进去。”
然后轻轻按响了自家大门的门铃。
门铃声响了不久，门内传来了让卢晨思念了许久的，熟悉的声音。
“谁啊？”
听到了有人应门，卢小曦童鞋赶紧跳下箱子，迅速就躲在了爸爸的身后，但又好奇探出小脑袋悄悄地观察。
已经听到了门内院子里的脚步声传来。
卢晨终于深吸一口气喊道：“爸，是我，我是卢晨，我回来了。”
清楚听到，门内的脚步声变得急促。
但是过了一阵脚步声又消失了。
接着听到门内响起父亲的声音：“什么卢晨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这么个儿子呢？”
听到自家老爹阴阳怪气的话语，让卢晨顿时哭笑不得。
躲在爸爸身后的卢小曦童鞋探出头来。
仰着头看向自己的爸爸。
“dad，你是不是敲错门啦？”
第3章 卢小曦保护爸爸
怎么可能会敲错门呢？
只是卢晨没有想到，父亲依然还在因为当年的事情生气。
以至于不愿意给自己开门。
还在门内说他没有卢晨这么个儿子。
“爸，我是卢晨啊，是您儿子，我从国外回来了，这次，这次，我真的回来了，我回来了就不走了，在家里好好陪着您和妈。”
卢晨努力和门内耍性子的老爹交流。
躲在爸爸身后的卢小曦童鞋一脸好奇地看着门，有一点不能理解老爸。
这个笨笨的老爸，明明认错门了嘛，人家都不给你开门，你还在这里唠唠叨叨说这么多。
果然老爸已经要老年痴呆了吗？
呀，可是小曦曦都还没有长大呀？
怎么能照顾老年痴呆的爸爸呢？
父女两，
一个跟门内的爷爷不停交谈解释。
一个则站在爸爸身后脑补以后要如何照顾“痴呆”老爸。
父女两在门外各做各的事情时。
谁也没注意身后走来了个提着菜篮子的中年妇人。
卢晨母亲孙美玲买菜回来，看到家门口站着一个人，身后还站着个小女孩，不禁感到有些奇怪。
小心翼翼走到小女孩身后，
伸手摸了摸躲在男人身后的小女孩。
“哎呀，你是谁呀？为什么会在我家门口呀？”
卢小曦童鞋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
吓得赶紧伸手拉上爸爸的手，然后喊道：“dad，快点跑，人家绕到背后抓你啦。”
被女儿一拉，卢晨也是回过神来。
转身看到买菜回来的母亲。
“妈。”
孙美玲听到这一声呼唤，猛地抬起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看到了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这张脸梦里不知道梦见多少次，
每天都在心里默默思念，
整整十年时间没有见过。
像是心里最宝贵的东西被人挖走了一样让孙美玲疼痛。
手中菜篮子跌落，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孙美玲举起手拍打在儿子身上。
“你这个混小子，你可算回来了，你还知道回来吗？你还能认识你这个家吗？你说说你，这些年你都上哪去了？为什么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哪怕写封信也好啊。”
说着，打着，母亲不自觉就哭了出来。
卢小曦童鞋在一边看着，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是看到“痴呆”老爸被人打了，
小姑娘立刻就不乐意了。
“痴呆”老爸只有卢小曦可以欺负呀。
“哼，不要打我爸爸，不许打卢小曦的爸爸呀。”
在一个小女孩的推攘下，孙美玲很快被推开了，有些惊讶低头，看着护在儿子面前的小女孩。
女孩眉眼非常熟悉，和孙美玲有一些相似，也有几分神似卢晨。
精致的五官看上去，还有那么一些异域风情。
卢晨看到女儿的行为，赶紧伸手拉住了女儿，低声向女儿解释：“没关系的，这个不是坏人，这个是爸爸的妈妈，是小曦曦的奶奶。”
听到儿子的这番话，让孙美玲真是一阵惊讶。
当初音乐学院毕业后，儿子不愿意听从孙美玲和他父亲的话，甚至主动放弃了进国家乐团的资格。
这件事情让卢晨父亲感到非常愤怒。
父子两闹得很不愉快，以至于当时叛逆的卢晨竟然选择了离家出走。
这一走就是十年，孙美玲也是后来听说儿子老师提起过，儿子离家后很争气，考取了之前交换生的国外音乐学校。
十年里，孙美玲每天都会想，儿子回来时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但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儿子会给自己带回个小孙女。
因为见到刚才奶奶打了爸爸，
卢小曦童鞋很不高兴，
所以一开始不愿意叫“奶奶”。
不过在爸爸不停劝说下，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叫了一声“奶奶”。
听到漂亮小女孩叫了自己“奶奶”。
孙美玲终于确定了，儿子真的带了个小孙女回来，脸上绽放出笑容来，捡起跌落在地上的菜篮子，上前一步拍打院门喊道：“老卢，你快点开门，你看看谁回来了，你赶紧的，开门，看看啊。”
其实卢晨的父亲，卢安栋虽然没有开门，但一直都躲在门口观察，还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刚才那一声软糯的“奶奶”，那自然是让卢安栋听得是非常喜欢。
早就迫不及待想要开门看一看。
自己那离家十年的儿子，到底带回来个什么样可人的小孙女。
只是作为父亲和爷爷，还是要有父亲和爷爷的样子。
强行压下内心的那份激动。
卢安栋非常麻利地把院门给打开，但是脸上还是挂着很不情愿的样子，甚至还摆出几分父亲的威严来。
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孙美玲。
卢安栋的目光迫不及待越过老伴的脸，向后面张望。
刚好卢安栋偏头往孙美玲身后张望，
卢晨身后一个小脑袋也探了出来，好奇地向前张望。
这算是爷孙俩的第一次正式碰面。
目光交错的瞬间，卢安栋瞬间就绷不住了，脸上的笑容绽放开，向可爱小女孩投去了一个和蔼的笑容。
卢小曦童鞋从爸爸身后探出脑袋来。
本来是充满了好奇，想要看看爸爸家的样子。
哪知道探出小脑袋，就看到了刚才不给爸爸开门的那个老爷爷。
老爷爷还在向自己笑呢。
小姑娘吓得赶紧缩回爸爸身后去。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孙美玲哪能看不出卢安栋的心思呢？
扭头看了一眼已经缩回去的小脑袋。
推攘着自己丈夫说：“好啦好啦，你站在门口看什么呢？还不赶紧让儿子和孙女先进去？这大热天的，你要把孙女给晒坏了我可不乐意。”
被老伴这样一提醒，卢安栋也是马上就醒过神来，赶紧就让开路让人进门。
不过卢晨进门主动打招呼的时候。
卢安栋还是立刻板起一张臭脸，表现得很不情愿“嗯”了一声。
卢晨也没有在意，
心里想着只要能进门就成。
没有敢跟自己父亲多说什么，赶紧就提着东西跨进了自家门槛。
刚把箱子搬进了院子里，听到身后父亲和蔼可亲的声音。
一扭头，看到父亲喜笑颜开，一张脸简直都要笑开了花，对着卢小曦童鞋嘘寒问暖。
“你叫什么名字呀？热不热呀？我是爷爷，来来，快点进来，爷爷家有好吃又冰凉的西瓜哦。”
见到这一幕，
卢晨心里也是有点郁闷，
这区别对待也太直接了吧？
卢小曦童鞋一开始也是绷着脸，一副不能被不开门的“坏老头”给轻易蒙骗，要和爸爸一个阵营的架势。
哪怕爸爸已经确定是自己的爷爷。
也不能给“坏老头”好脸色的。
但是听到有冰凉的西瓜可以吃，卢小曦童鞋肚子里的馋虫马上就被勾起来。
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问：“在哪里可以吃西瓜呀？”
听到孙女这么问，卢安栋那是立刻拉上孙女说：“呵呵呵，走走，爷爷带你去吃西瓜，爷爷一早就用井水给冰上了，现在吃保证是又凉又甜的。”
爷孙俩一起走向小院柿子树下水井边的大木盆。
经过卢晨身边，看到他还拿着行礼站在那。
卢安栋瞬间绷着脸说：“你还杵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东西先给拿到屋里去？怎么滴，还不想住啊？”
看到爷爷又在凶爸爸，卢小曦童鞋自然不乐意了。
“不许凶爸爸。”
老爷子在儿子面前那是凶神恶煞。
可是一听到小孙女的声音，马上就摆上一副笑脸相迎。
“没有，爷爷没有凶他，爷爷让他把你的行李拿进屋子里去呀，不然行李都要被太阳晒坏啦。
走走，爷爷带你去切西瓜吃。”
目送父亲拉着小孙女走向柿子树下，
看到父亲对小孙女那份亲热劲，
卢晨不禁觉得，回来之后的生活可能会非常的多姿多彩。
第4章 家的味道，没变
“嘻嘻嘻……哈哈哈……呵呵呵……”
小院里回荡着女孩银铃般笑声，从笑声听得出，卢小曦童鞋和自己的爷爷玩得很开心。
手上捧着西瓜，坐在大柿子树下的竹椅上。
然后把两只小脚丫放在大盆的井水中。
那种凉凉的感觉，真的让卢小曦童鞋感觉好舒服。
听爷爷说着有意思的故事。
有时候还扬起小脚丫，把水向爷爷的身上泼去。
爷爷一点也不会怪卢小曦的。
而且爷爷还会小心地跟卢小曦相互泼着玩。
这种感觉让卢小曦童鞋觉得非常有趣。
卢晨看到女儿和爷爷玩得很开心，拎着两个大箱子和其他行礼，就赶紧跟着母亲一起进了屋。
孙美玲先把菜篮子放下来，抓紧时间给卢晨收拾他的那间屋子。
踏进房间里，曾经过往的一幕幕浮现在卢晨的眼前。
从上小学开始，卢晨就住在这间屋子里。
屋子里的大衣柜上，贴满了诸如灌篮高手、机器猫、圣斗士等等各种熟悉的贴纸。
在床的内测的墙上，还贴着一排大大的彩色海报。
有：樱木花道，克劳德·斯特莱夫，蒂法·洛克哈特，文森特·瓦伦，萨菲罗斯，尤娜，等等一张张熟悉的面孔。
此刻踏进了久别的房间，仿佛这些曾经陪伴自己的海报，也在等待着自己回来。
卢晨一张一张看过去，目光移动到靠在窗前的那张书桌。
书桌上压着一整块的玻璃，边角的地方为了防止磕到、划到，用白色的胶布全部都包裹起来。
放在手上的行李，快步走到了书桌前，看到玻璃板下面，压着自己从小学到大学的一张张照片。
有小学到大学的毕业照，也有卢晨从小到大参加各种比赛，赛后拍下的照片。
其中放在书桌最中间位置上的，是一张卢晨和父母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那是卢晨考上了音乐学院后，一家人专门去照相馆照的。
桌子上没有摆放什么其他东西，只是放了一些以前卢晨喜欢的书籍，以及那盏一直陪伴了卢晨多年的台灯。
还是那种很老式的金属拉绳台灯。
上面薄纱的灯照着，被小时候调皮的卢晨捅破。
然后被他用一张灌篮高手全员的大贴纸给补上。
一切都没有变过，一切都还是离开时的样子。
书桌的玻璃板上很干净，摸不到任何的灰尘。
房间里也没有哪怕一丁点的霉味。
床上的被子和床单也都像是才新换过。
墙面、地上包括每一个柜子，都非常的干净整洁。
看到这一切卢晨知道，房间每天母亲都在打扫和收拾。
可能在母亲的心中，儿子总还是会回来，担心儿子回来没有地方住，所以每天都会给儿子收拾一次屋子。
只是母亲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收拾就是十年之久。
“你们父女两住在这里可以吗？如果觉得挤的话，我去把隔壁你爸的书房收拾一下，明天把东西清理掉，专门腾出来给小曦住吧。”
沉浸在对熟悉房间的回味，母亲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卢晨的思绪瞬间被拉回。
回头看到母亲挽起了衣袖，手中拿着一块刚刚投洗过的抹布。
卢晨突然上前一把抱住了自己母亲。
轻声在母亲的耳边说了句。
“妈，对不起。”
这一句“对不起”迟到了，但母亲却并不介意。
被儿子给抱住的瞬间，孙美玲感到真的很开心。
等待了十年，儿子终于回家了。
母子两就这样抱在一起。
抱了不知道多久。
终于孙美玲缓过神来，伸手慢慢推开了卢晨。
“哎呀，臭小子，你干什么呢？大热天的，你别搂搂抱抱的好不好？”
卢晨看到母亲用袖子摸了摸脸上混合着汗珠的泪水。
伸手一把接过母亲手上的干净抹布来。
“妈，我来吧，这个房间挺大的，现在小曦她还小呢，就让她跟我一起住吧，要不晚上您过来带着她睡？我睡我爸的书房也行。”
一边说着，卢晨一边就忙碌起来。
按照记忆中母亲平时的动作。
“我，我可以带着小曦曦睡吗？她会愿意吗？”
首先从书桌开始清理。
擦着书桌，卢晨笑着说：“可以的，小曦她很乖的，回来的路上就一直跟我念叨，要见见奶奶和爷爷的，您晚上带她睡，完全没问题。”
被儿子这样一说，透过窗子看向外面，看到小院高大柿子树下，正在和爷爷开心玩耍的小姑娘。
孙美玲眼神里透出无尽的爱怜。
真的是很像把小丫头抱在怀中好好亲热。
擦了书桌过后，卢晨又动手擦了柜子的外门，以及大衣柜的镜子。
最后再把墙上的那些海报也都顺手轻轻擦了擦。
整个过程下来，再看手上的抹布，几乎是没有多少灰尘。
把屋子里大概都擦了一遍，最后看到房间靠窗的墙上，挂着的那台用布盖住的空调。
脱掉鞋子爬上床去，把盖着空调的布给取下来。
卢晨忍不住对自己母亲抱怨。
“这空调都多少年了？您和我爸平时都不用的吗？太久不用对空调也不好的，我不在家里，你和我爸就睡在这屋好了，何必浪费空调呢？”
儿子的话，把孙美玲看小孙女的目光给拉回来。
首先是赶紧把房间的窗子打开。
“哎呦，你看看你脚上这味道，女儿都那么大了，你这个脚还是这么熏人的，赶紧的，下来下来，去洗洗去。”
一边说一边把卢晨从床上拉下来，伸手接过他手上的抹布和盖空调的布罩。
然后孙美玲又去家里的鞋柜翻找了一遍。
找来了一双以前卢晨在家穿过的拖鞋丢下。
“给你拖鞋，赶紧去外面洗一洗你的臭脚，记得打肥皂啊。”
看着母亲丢在脚下的黑色洞洞鞋。
上面还贴着已经被水泡得看不清的贴纸。
卢晨明白，自己离开家十年，自己一切用过的东西，父母都不曾丢掉，并且都为自己保存的很好，他们一直在等待着儿子回来。
不自觉眼眶就变得湿润起来。
走过去穿上了洞洞拖鞋。
望着母亲走向家里卫生间的背影。
卢晨忍不住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但最终没有把自己的事情说出口。
先把背回来的东西移到房间角落中去，穿着洞洞拖鞋走向家中小院。
在那里，爷孙俩正上演着一场“世纪水仗”。
第5章 活泼可爱小孙女
刚走出房门，被冰凉的井水给喷了一脸，瞬间让卢晨也是一个激灵。
扭头看向那边笑嘻嘻的女儿，卢晨立刻板起脸。
“卢小曦，你在干什么呢？”
看到爸爸板起脸了，卢小曦童鞋赶紧把手中的水枪藏在身后。
本以为爸爸会过来没收自己的小水枪。
哪知道爷爷站起身来，护住了卢小曦童鞋。
并且一脸严肃地训斥了爸爸：“你干什么？小曦曦玩得好好的，你突然跑出来撞上人家小曦曦的水枪，你还有理了是吧？”
父亲这样一番话，说得卢晨是哭笑不得。
您老这是直接护得颠倒黑白啊？
不过在父亲的面前，卢晨还是表现的比较谦恭。
“没有爸，我就是让她小心点，水枪不能对着别人的脸上呲的。”
老卢同志听到这话不乐意了。
板着一张脸直接训斥小卢同志。
“不就是往你脸上呲了一下水吗？你看看你，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身体那么壮实的，还能害怕被水枪呲两下水吗？”
说着又扭头，和蔼可亲，温声细语对身后小小卢童鞋说。
“来，把水枪给爷爷用一下好不好？”
小小卢童鞋看到爷爷又凶了爸爸，有些担心。
“爷爷，你不会要打爸爸吧？”
老卢同志赶紧向小小卢童鞋保证。
“不会，爷爷从小到大都没有打过你爸爸的，不信你问问你爸爸。”
小小卢童鞋自然是看向了小卢同志。
小卢同志赶紧点头：“是的，爷爷从来不会打爸爸。”
得到爸爸的肯定，小小卢童鞋终于放心了，把手中的水枪拿出来递给了爷爷。
看着老卢同志拿到了水枪，小卢同志本来以为会被父亲喷一脸水。
哪知道老卢同志没有用水枪呲他。
反倒是举起水枪往自己的脸上喷了几枪。
老卢同志一脸严肃对一脸懵逼的小卢同志呵斥道：“你看，你看，我这呲了好几枪，我这不是一点事没有？你就被呲了一下，能有什么事？”
见到这一幕，小卢同志真是哭笑不得。
没想到老卢同志竟然想要这样去证明小小卢童鞋没做错。
卢晨无奈地举起双手投降。
“好的好的，爸，我明白，我不凶她了。”
看到儿子已经举手投降了，老卢同志自然是非常满意。
点了点头，又转身面带微笑弯腰将水枪递给小小卢童鞋。
“好啦，我们继续玩吧。”
卢小曦此时看了看爷爷脸上的水珠，举起自己的小手，轻轻帮爷爷擦了擦。
“爷爷，水枪打在脸上不好呢，以后爷爷不要这样呀，小曦曦也不这样了，我们都做好孩子吧，好不好？”
被小孙女的小手在脸上抹了抹，让老卢同志感到非常的开心。
内心中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
微笑着向小孙女点头：“好，好，好，都听小曦曦的。”
看到父亲和女儿关系融洽，卢晨也是放心不少。
走到大柿子树下的水井旁边。
坐在井边上的花池子上，打出井水冲洗自己的双脚。
冲洗了几下，突然有一双小脚丫伸了过来。
抬起头一看，原来女儿把小竹椅搬到旁边坐下，把自己小脚丫也伸过来一起洗。
父女两就那样一起冲洗着大脚和小脚。
然后还脚心对着脚心，在一起相互揉搓对方的脚心。
“嘻嘻嘻……咯咯咯……”
小院中又一次响起了女孩银铃般笑声，随风飘荡出柿子树小院，回荡在外面的家属院里。
家属院不少人，都有些好奇，今天老卢家这到底是怎么了？
最后还是买菜回来的花婆婆，把卢晨带女儿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家属院里的大家。
“呀，卢晨回来了？”
“卢晨还带了个女儿回来吗？”
“那小子一走就是十年吧？”
“是有十年了。”
“哎，这十年，可是苦了老卢和孙美玲两口子了。”
“可不是，我可是听说，每年儿子生日的时候，孙美玲都会在儿子的房间里抹泪。”
“哎呀，好啦好啦，你瞅瞅你们一个个的在背后嚼舌根。”
“就是，人家儿子都回来了，一家团圆应该高兴。”
“哎，你们说卢晨带回来的女孩，是他女儿吗？”
花婆婆听到这话立刻不乐意了。
“怎么不是了？我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那个小女孩长得和孙美玲年轻时候可像呢，而且眉眼也和卢晨挺像的，虽说有那么点外国人的样子，但绝对不会有错的。”
“还有点像外国人吗？听说卢晨当年是出国去了，看来是真的啊。”
“嗯，应该是真的，我记得老卢他家收到过好多次国外寄回来的东西呢。”
“外国的，混血儿啊，都说混血儿长得老漂亮了。”
“那，那我要去看看，我还没见过混血儿呢。”
“哎呦，今天就别去了，让人家一家人好好团圆团圆。”
“对对，让人家一家人好好团圆下。”
……
老卢同志看到小卢同志和小小卢童鞋一起洗脚，悄悄又把西瓜给切好了放在一边，然后仿佛没事人一样背着手走进屋子里去。
悄没声地来到了自家的厨房里。
找到正在忙碌着，给小孙女做好吃的孙美玲。
“老孙，老孙，你说那个女孩是咱亲孙女吗？”
“说什么？怎么不是亲孙女了？”
“哎哎哎，我就问问，你别嚷嚷好吧。”
“你个糟老头子尽瞎胡说，我可跟你说，我已经看得很清楚，绝对是你们老卢家的种，乍一看和卢晨小时候可像了，而且眉眼和我年轻还有几分像呢。”
听到这话，老卢同志立刻撇撇嘴。
“得，你们娘儿孙三个都像了，就没像我的地方，你还说是我老卢家的种。”
老卢同志有口无心一句话，瞬间让孙美玲可是不干了。
“嘿，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啊。
你这什么意思？你这是要说儿子不是你的吗？
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到了到了的，你现在在这等着我呢是吧？
你要觉得儿子孙女不是你的，行，我带着他们走，不上你老卢家门了，行吧。”
卢晨母亲平时虽然客客气气非常温柔，但真的暴起来真的是个火爆脾气的，一旦被点燃了那是立刻就要炸。
眼见着孙美玲手中的菜一摔，竟然真的要往外走。
老卢同志赶紧伸手拦下来。
“哎呦，我亲爱的老婆大人，这不是咱老两口私下里开玩笑嘛？我给您道歉了还不行嘛？皇后娘娘您息怒呀。”
第6章 被猫咪包围了
老卢同志毕竟是老工人出生，充分发挥出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终于把老伴给哄好了。
老两口一起在厨房一边忙碌，一边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外面的儿子和小孙女。
“哎，不知不觉就十年了，没想到儿子会是这样回来。”
“还不是他自找的？肯定在外面混不下去了。”
“你总是这样，如果当年你支持他，或许他也不会一走就是十年。”
“我怎么不支持他了？当年那个小提琴，可是我……总之我那么支持他学音乐，结果呢？他非常要去搞什么摇滚，还非要出国搞乐队，那些东西能有什么前途？”
“可是你支持儿子学音乐，难道不就是希望他能去走一条自己的路吗？
你自己不也常说，自己一辈子听卢晨爷爷的话，你不想去束缚儿子，希望儿子可以去做他想做的事情，这些还不都是你鼓励的吗？”
老卢同志听到这番话，明显也是有些伤感。
当年的老卢同志也曾经意气风发。
上学的时候就是学校宣传队的成员。
更是校合唱队的领唱，当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
而且高中毕业的时候，一度想要考去省艺校。
结果没有得到家里人的支持。
虽然老卢同志自己悄悄跑去省城参加了考试，但结果并不是很理想。
当时刚好变声期的老卢同志，没有能够考上省艺校。
回来之后，老卢同志倒也没有太灰心，很快又调整过来，找到了新的目标，是想要去当兵。
结果征兵那边名都已经报上了，又是被家里人给阻拦了没有去成。
这一切都算是老卢同志铭记许久的遗憾。
后来也就只能进了工厂。
当然在工厂里，卢安栋也没有放弃他所热爱的文艺。
在工厂里不禁自学考了夜大，还积极参加工厂里的文艺活动，一度成为了工厂里的文艺骨干，文章更加是上过市级的报纸。
只可惜，后来又面临了工厂下岗。
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点。
出于对自己理想未能实现的遗憾。
老卢同志从小对卢晨的教育就非常的宽松。
从来没有动手打过卢晨不说，还总是积极鼓励卢晨去做他想做的事情。
只要是不犯法不违背原则，有积极向上的事情，老卢同志都是百分之百支持。
小卢同志也没有辜负父亲宽松教育的这份期望。
从小到大可以说是老师和亲朋好友眼中的好孩子。
一直都是隔壁邻居口中，那个被称作“别人家孩子”的。
直到卢晨顺利考上了音乐学院，那真的是全家最开心的时刻。
那一刻，老卢同志甚至觉得自己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
老卢同志回想过往，儿子给这个家带来的那些荣耀，也是打心底感到骄傲，为有这样的儿子而自豪。
孙美玲看到身边丈夫不说话，用手肘碰了碰丈夫说：“喂，老卢，你说儿子为什么只带孙女回来，孙女的妈妈为什么没有一起回来呢？”
老卢同志很快醒过神来，然后摇头说：“这我哪知道啊，你刚才进屋的时候没问儿子？”
“我倒是想问来着，可是看到儿子回来，我又有些问不出口。”
接着又问老卢同志，“那你在外面陪着小孙女玩，没有侧面地问一下吗？”
老卢同志先是一愣，意识到光顾着陪孙女玩，把这事给忘了。
但嘴上还是故作严肃地说：“这种事，怎么好问小孩子嘛，等晚上你还是去问问你儿子吧。”
“嘿，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我儿子？儿子不是你的？”
接着不给老卢同志反驳的机会。
孙美玲直接说：“我还告诉你，我和儿子都说好了，今晚我带着小孙女睡，让儿子去陪你受热去，你晚上自己问问你儿子。”
卢安栋听到这话的时候，顿时有些不乐意了。
“怎么着？儿子带孙女回来了，咱俩还要分居啊？”
孙美玲义正言辞地回应：“没错，从今晚开始。”
……
老两口在里面一边拌嘴，一边做菜。
卢晨带着女儿在外面大柿子树下面玩耍。
玩了一会，把女孩抱在腿上坐下来。
卢晨轻声问女儿：“小曦曦喜欢这里吗？喜欢爷爷奶奶吗？”
卢小曦将小脑袋靠在爸爸怀里，很认真很仔细地想了起来。
好像爸爸的这个问题是个有点难的问题。
想了许久，小小卢童鞋抬起头，一边摸着爸爸下巴上的胡茬子，一边问：“dad，Dowealllivehereinthefuture?（爸爸，我们将来都住在这里吗）”
听到女儿又说起了英语，卢晨下巴向女儿小手上点了点。
用胡茬子轻轻扎了扎那只小手。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尽量说汉语的吗？
没错，我们以后要住在这里。”
小小卢童鞋又想了想问：“那，我们的房子呢？”
卢晨继续回答：“国外的房子已经卖掉啦，我们要回来和爷爷奶奶一起住嘛，还要房子干什么呢？”
卢小曦歪着脑袋想了想，倒是点头觉得很对。
其实小小卢童鞋并不喜欢在国外那个家。
因为在那里只有爸爸陪着自己。
可是很多时候，爸爸会很忙，所以只能是自己呆在家里和自己玩。
卢小曦不喜欢那样的，她还是希望让爸爸陪着。
现在这里也挺好的，因为除了爸爸之外，还有“grandmaandgrandpa”。
所以小曦曦喜欢这个四四方方小院子。
想到这里，卢小曦笑嘻嘻地摸着爸爸下巴上的胡茬子：“嘻嘻嘻，那爸爸要陪着小曦曦呀。”
卢晨知道女儿已经接受了这里，
捧起女儿的小手亲了一口。
“当然，爸爸会和爷爷奶奶一起，陪着小曦曦。”
被爸爸亲了小手，小小卢童鞋“咯咯咯”的大笑起来。
喵呜。
恰在此时，突然从旁边大柿子树上，蹿下来了一个黑影。
卢小曦被吓了一跳，赶紧缩进了爸爸的怀中。
喵呜。
又是一声传来。
女孩好奇地扭头看过去。
看到一只浑身漆黑，皮毛油光滑亮的黑猫蹲在不远处。
紧接着，从大柿子树上接二连三下来几只猫。
卢小曦完全没有想到，一眨眼自己和爸爸被一群猫咪给围住了。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五只。
“Grandpa，cat，cat，manycats，helphelp，grandmagrandpahelp……（爷爷，猫，猫，好多猫，救命救命，爷爷奶奶救命啊……）”
第7章 愿意留下来
正在厨房里忙碌的孙美玲和卢安栋两口子，突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小孙女的呼喊声，吓得赶紧就从屋里跑出来。
孙美玲手上还拿着锅铲和菜刀。
老卢同志更是顺手就操起了家里的扫帚。
但是走出了院子里一看，让杀气腾腾的老两口瞬间就萌化了。
卢晨抱起了一只小猫咪放在腿上。
拉着小小卢童鞋的小手，轻轻放在猫咪的背上。
“不要怕，它们是奶奶养的，是爷爷和奶奶的好朋友的，以后它们也会成为小曦曦的好朋友，你看看，你摸摸它们，它们是不是很乖巧？别怕，它们不会咬你的。”
在爸爸的鼓励下，卢小曦先是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
小手指在爸爸腿上小猫咪身上点了两下。
发现果然和爸爸说的一样，小猫咪真的没有咬自己的意思。
然后在爸爸的鼓励下，小小卢童鞋终于放心大胆，小手学着爸爸的样子，顺着毛抚摸爸爸腿上的小猫咪。
“嘻嘻嘻。”
小姑娘摸了一会，觉得猫咪真的很有趣。
立刻就抬起头向爸爸露出笑容来。
风风火火冲出来的孙美玲和卢安栋见到了这幅景象，也是立刻被父女两和一群猫咪给萌化了。
觉得这样的景象真的是非常有爱。
老两口暗暗地相视一眼。
觉得儿子带着小孙女回来，真的是一件大好事，家里从今以后会显得更加热闹。
摸了一会小猫咪，卢小曦胆子大了起来，伸手要去抱一抱爸爸腿上的猫咪。
两只小手在爸爸的指导下，小心插进了猫咪前爪的肋下。
然后非常小心地慢慢把猫咪抱起来。
抱在手上的时候，一开始还不敢靠得太近。
让猫咪看上去四爪支撑的样子，真的是非常有趣。
小姑娘发现抱起来的小猫咪，是背对自己的，有些不乐意了，让爸爸赶紧帮忙。
“dad，helpme，help……”
卢晨没有伸手去帮女儿，只是在一边指导女儿。
“你要自己抱着猫咪一点一点的转向呀，你看你两只手这样掐着它，它也会很不舒服的，你要这样抱住它的身体，对对，就是这样，慢慢地转一转。”
在爸爸的指点下，小姑娘倒也是依言抱住猫咪的身子，然后试图要把猫咪转个面。
可是在转动的时候，小姑娘不自觉自己的身体也跟着转起来。
结果自己转了个圈，发现猫咪还是背对着自己。
嗯？这不对呀？
怎么回事呢？
站在门口的老两口，看到小孙女呆萌的样子，真的是再也忍不住了。
“哈哈哈……”
笑声从身后响起，让卢小曦顿时醒悟过来。
扭头看到站在屋门前的爷爷和奶奶。
看到爷爷拎着一个大扫帚。
奶奶更加夸张，一手拿着铁铲，一手还拿了把大菜刀。
小姑娘歪着脑袋想了想。
想到爸爸说过，回到家里要尽量用汉语。
组织了一下语言才说：“奶奶，爸爸说过，不能玩刀的，容易伤到手的呢。”
被小孙女这样一说，孙美玲也是立刻明白过来。
看了看手上的锅铲和菜刀。
笑了笑说：“呵呵呵，奶奶正在做饭呢，所以……”
话刚说到这里，孙美玲瞬间意识到锅里还炖着她最拿手的糖醋排骨。
赶紧就转身向厨房来了个百米冲刺。
看到奶奶突然就转身跑掉，小小卢童鞋感到非常不解。
顾不得去转抱着的猫咪，奇怪地问爷爷：“爷爷，奶奶怎么啦？”
老卢同志把扫帚给靠在门边，微笑着对自家小孙女说：“奶奶去给小曦曦做好吃的去了，所以要跑回去看着炉子的。”
然后老卢同志亲自动手，帮忙把猫咪给转了个身，再让小小卢童鞋抱住。
这次卢小曦可以正面看到小猫咪了。
喵呜。
小猫咪叫了一声，一脸无辜地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小女孩。
猫咪是一只黄花的花狸猫，但是身上的毛非常的长，脸上也几乎都是长长的毛，看上去有一点点像是一头小狮子的感觉。
卢小曦看着小猫咪觉得非常有意思。
笑嘻嘻地轻声问小猫咪。
“你叫什么呀？”
喵呜。
回答卢小曦的只有猫咪轻轻叫声。
但是小小卢童鞋像是能够听得懂猫咪的叫声。
“嘻嘻嘻，你是不是饿了呀？”
“可是小曦曦没有吃的给你呀。”
这边卢小曦抱着猫咪在这里自言自语问答。
那边卢晨则是招呼着一群猫在身边。
伸手摸摸这只，又伸手摸摸那只。
然后抬起头问老卢同志：“爸，这些猫都是你和妈喂的吗？”
老卢同志本来陪着小孙女身边，一张脸上堆满了笑容，和蔼地看着小孙女在那里逗弄小猫咪。
突然听到儿子的问话，抬起头看向了儿子那边。
一张脸瞬间就板了起来。
“是啊，这些猫每天都会准时回家里，看看我和你妈，不像有些人，养了那么多年，说走就走，一走就是十年不见踪影。”
知道老卢同志又在借题发挥。
卢晨自然是不能在这种时候跟老爷子顶针。
只能是一脸憨笑地回应老卢同志的数落。
在老卢同志还想要继续趁机对儿子进行一番思想教育的时候。
屋子里响起了孙美玲的声音：“卢安栋你在外面干什么呢？赶紧回来帮忙，这都已经快1点了，你还让不让小曦曦吃饭了？”
听到了里面家里领导的呼唤，老卢同志自然是不敢有任何迟疑。
微笑着和小孙女说了声：“爷爷去做饭啦，你先和猫咪玩一会，马上就能吃饭了。”
也没有理会还坐在大柿子树下的卢晨，转身快步向厨房赶去。
并且在还没进厨房时，再次听到了厨房里“领导”的埋怨。
“你就不能快点啊？还有几个素菜赶紧的。”
老卢同志面对小孙女的时候，那是一脸和蔼可亲的爷爷。
面对小卢同志的时候是一脸冷脸。
现在进到厨房里，面对家里绝对的领导孙美玲，自然又是另外一幅毕恭毕敬的样子。
看到爷爷也去厨房里忙了，卢小曦抱着小猫咪回到爸爸身边。
把怀中的小猫咪给放下来，让一群猫咪去团圆。
卢小曦直接拱进了爸爸的怀抱中。
“爸爸，爷爷和奶奶是不是很希望我们回来陪他们呢？”
听到这话，卢晨先是一愣，然后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儿。
“小曦曦觉得呢？”
卢小曦马上说：“小曦曦觉得是呢，爷爷奶奶看到小曦曦和爸爸回来都好高兴的，奶奶都在厨房里忙了好久，每次爸爸做饭都好快的呀。”
听到女儿这样说，卢晨问：“那么，小曦曦愿意留下来吗？”
卢小曦想了想，伸手搂住爸爸的脖子。
“那，小曦曦和爸爸一起留下吧。”
第8章 卢小曦“家”的概念
午饭真的是非常丰盛，尽管只有三个大人和一个孩子吃。
但孙美玲几乎是把冰箱里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
有小排骨、仔鸡、牛肉，还有各式各样的时令蔬菜，真的是满满当当摆了一大桌子。
卢小曦看到这一大桌子的菜，已经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只能是扭头看向了自己的爸爸。
“dad，好多呀。”
听到小孙女的话，孙美玲微笑着说：“不多，不多的，这些呢，都是奶奶拿手的菜，专门给小曦曦准备的，小曦曦看看喜欢吃什么，奶奶给你夹。”
卢晨也能理解父母此刻的心情。
他十年没有回家了。
如今回家来，还带了一个呆萌可爱的女儿回来。
自然作为爷爷奶奶的父母，肯定是非常的喜欢。
所以要把家里的一切好东西都给拿出来。
卢晨笑着对父母说：“爸妈，以后不要做这么多，小曦她吃不了这么多的，我们这次回来是打算在家里住下的，你们要是顿顿这么做，也太浪费了。”
听到卢晨这话，老卢同志就不乐意了。
“有什么可浪费的？又不是花你的钱，我和你妈的退休金，还能养不起小曦曦吗？”
很明显，老卢同志对儿子的话非常不满意。
卢晨陪着笑脸继续说：“不是的爸，主要是确实吃不了这么多。”
老卢同志那是自然不能听儿子继续说下去。
“好了好了，快点吃饭，不然都凉了。”
说着瞬间就挂上了和蔼可亲的笑容。
看向面对一大桌子菜束手无策的小孙女。
“小曦曦想要吃什么呀？爷爷给你夹啊？来一块糖醋排骨，这可是你奶奶拿手好菜。”
有些选择困难症的卢小曦，听到爷爷的推荐，也是立刻点头。
还主动把自己的小碗端起来递到了爷爷面前。
老卢同志见到这一幕，那自然是非常的开心和满足的。
赶紧挑选了几块卖相最好的夹给小孙女。
接过了爷爷夹给自己的排骨，卢小曦笑着向爷爷道谢：“谢谢，爷爷。”
老卢同志获得了小孙女的感谢，感觉比吃了蜜糖还甜呢。
“哎哎哎，不客气，小曦曦喜欢吃，爷爷就给小曦曦夹。”
卢小曦摆弄了几下手中的筷子。
用起来不是很利索。
见到小孙女有点笨拙的样子。
孙美玲突然说：“哎呦，我给忘了，家里还有勺子的，我去拿。”
老卢同志也是马上趁机表达一番不满：“就是啊，有勺子你不早点拿过来？你看你这不是难为孩子吗？”
卢晨见状笑着说：“不用的，我现在也在训练让曦曦用筷子的。”
这话老卢同志就不乐意了：“孩子还小呢，现在练什么练？你这样还让不让孩子好好吃饭了？先用勺子吃饭，吃饱了可以慢慢练嘛。”
孙美玲明显也赞同老卢同志的话，起身快步走进了厨房里去翻找起来。
这边卢小曦还在和手中筷子以及碗里排骨做最后斗争。
小小卢童鞋非常努力，明显是不想被爸爸和爷爷奶奶看扁了。
终于，经过了一番的努力，小小卢童鞋满头大汗地将排骨给夹起来，还向爸爸和爷爷显摆了一番，并且喊着奶奶快点回来看一看。
“奶奶，look，look。”
孙美玲找到小勺子，洗干净还专门用开水给烫了一下。
听到小孙女的呼喊自然是赶紧回来看。
看到小孙女夹起那块排骨，自然也是拍手叫好。
“好棒好棒，曦曦真的好厉害。”
得到奶奶的夸奖，让卢小曦非常开心，把筷子上的排骨给放进嘴里。
小排骨放进嘴里，瞬间浓郁的甘甜在口中扩散开。
还有微微的一点点酸味搭配在一起。
吃起来真的是非常的爽口。
排骨上的肉细嫩而不柴，味道甜而不腻，微微地一点酸味混合起来真的是非常可口。
卢小曦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奶奶做得这个小排骨这么好吃。
迅速吃掉口中的小排骨，赶紧对爸爸说：“dad，Thisdelicious，Verydelicious。（爸爸，这个美味，非常好吃）”
小姑娘一激动，就忘记和爸爸的约定。
直接就说出了一口纯正的英文。
听得旁边的爷爷奶奶都是一愣一愣的。
卢晨赶紧向自己爸妈解释：“哦，曦曦是说，妈做的排骨很好吃，非常的美味。”
爸爸帮忙解释了过后，小小卢童鞋才意识到了问题。
赶紧扭头又很认真向爷爷奶奶解释。
“对呀，奶奶做得排骨好好吃的，小曦曦特别喜欢呢。”
老卢同志听到小孙女一口流利的英语，眉头也是不经意地皱了一下。
不过在旁边奶奶的插科打诨下也没有多说什么。
接下来的一顿饭，爷爷奶奶自然是轮番上阵，给卢小曦夹菜。
孙美玲看着小孙女开心大快朵颐，忍不住感叹道：“曦曦真是好棒，吃饭都不需要人费心，不像是你爸爸小时候，吃个饭都要端着碗追上他好几条街的。”
突然被母亲提起小时候的糗事，让卢晨也是瞬间触不及防。
小小卢童鞋自然是听出其中的味道来。
赶紧笑嘻嘻凑近到奶奶身边。
“奶奶，奶奶，dad，小时候吃饭很不听话吗？”
看着女儿为了打听老爸黑历史，还专门搬着小椅子坐在了奶奶身边，像是生怕爸爸不让奶奶继续说一样。
卢晨也是哭笑不得，只能一边吃菜一边任凭母亲去说。
“当然啦，你爸爸小时候吃饭特别不听话的，那时候奶奶和你太姥姥，都要端着一个碗，把饭和菜放在碗里，然后一路追你爸爸好几条街，才能喂上一口饭的。”
卢小曦贴在奶奶的身边，一边吃着饭，一边津津有味听奶奶说爸爸小时候故事。
家里的客厅并没有空调，只是把门窗都关闭了之后，把一直留给卢晨那间屋子里的空调打开。
徐徐凉风从房间里吹出，带给夏日里这顿温馨午餐一份凉爽。
吃爷爷奶奶的拿手菜。
听爷爷奶奶说起爸爸小时候的故事。
在卢小曦还很懵懂的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家”的概念。
有爸爸，还有爷爷奶奶，再加上卢小曦。
嗯，这就是家啦。
第9章 奶奶的小尾巴
一顿午饭吃得老人和孩子都非常开心，卢晨看到女儿和爷爷奶奶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也是感到安心了许多。
午饭过后，卢晨主动承担了洗碗的任务。
一来是因为以前在家的时候，卢晨一直都是负责洗碗的那个。
二来也是希望，多给父母和女儿一些单独相处时间。
目送女儿被爷爷奶奶簇拥着，不时还回头向自己看上两眼。
卢晨面带微笑去鼓励着女儿。
等到老两口带着小孙女去到了院子里柿子树下。
卢晨先是迅速进到自己的房间，打开带回来的背包，从背包内夹层里取出撕掉商标的药瓶，倒出一颗颗的药丸。
再把药瓶全部都给收好，再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缓步走向厨房去。
在厨房里找了个干净的水杯，倒了一杯开水，把药一口气带下去。
吃下了药过后。
卢晨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时不时还能够听到，自家小院里女儿银铃般笑声，还有父母开怀爽朗的笑声。
这一刻，卢晨的脸上也浮现出笑容来。
一切的病痛瞬间就被抛之脑后。
简直比任何的药还要管用。
现在卢晨倒是在心里庆幸，自己一直没有放弃教女儿汉语，在国外家中的时候，也是经常和女儿尽量用汉语交流。
保证了女儿汉语同样非常的流利，才不会和爷爷奶奶交流上又问题。
但是卢晨并不知道的是，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卢小曦还是喜欢用英语称呼爷爷奶奶。
“Grandma，小猫咪要怎么喂呀？”
这不，小姑娘像是个小尾巴，一点也不觉得热，跟在奶奶的身边，看着奶奶怎么去给小猫咪们喂饭。
小小卢童鞋以前在国外，隔壁邻居家里也有喂猫。
但是小姑娘觉得，那些猫咪都没有“grandma”家里的猫咪好玩。
因为奶奶家里有好多好多的猫咪呢。
有黄色的，也有黑色的，还有灰色的，还有瞳孔呈现出不同颜色的猫咪。
之前从柿子树上下来的五只其实只是一部分的。
在奶奶喂饭的时候，又跳出了更多的猫咪。
卢小曦很认真地数了数，惊呼道：“哇，grandma，家里有十一只猫咪呢，many，many。”
孙美玲很享受这种，身后有个小尾巴跟着的感觉。
看到漂亮小孙女眼睛里仿佛有星星闪烁。
跟在身后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
尽管偶尔会蹦出来几个英语单词。
但是从萌萌哒的小孙女口中说出来，就是那么的悦耳动听。
即便是听不懂，孙美玲也愿意听小孙女不停说。
“是啊，奶奶家里有好多的猫咪，你和爸爸不在家里的时候，奶奶又在家里没有事情可做，你的小姨奶就给奶奶送来了猫养，结果大猫生了小猫，小猫又接着生小猫，就越来越多了。”
小小卢童鞋听得是两眼放光，觉得这么多的小猫咪真的好有意思。
但是也听到了一个让她有些意外的称呼。
“grandma，小姨奶是什么呀？”
孙美玲微笑着回答：“小姨奶啊？就是你爸爸的小姨，是奶奶的妹妹，你呢，就要叫小姨奶呀。”
这种教小孙女的情景，孙美玲也是经常会想的。
现在突然从国外回来了一个呆萌孙女。
真是让孙美玲感到人生都圆满了。
“哦哦，我知道啦，就是grandma的sister，dad的aunt，小曦曦的小姨奶，对不对呀？”
“对，小曦曦真聪明。”
刚好此时已经喂完了那群猫咪。
孙美玲对小孙女说：“对了，我们去打个电话告诉你小姨奶，你和爸爸回来了，好不好？”
卢小曦乐呵呵地点头：“好呀好呀，小曦曦还没见过小姨奶呢。”
见到小孙女说好，孙美玲在柿子树下水井边洗了手。
拉上小小卢童鞋就进屋去打电话。
在奶奶和孙女相处很开心的时候，老卢同志坐在柿子树下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挺不是个滋味的。
小孙女早上还跟自己玩得那么亲昵，吃了一顿午饭就被奶奶俘获了。
真的是让老卢同志一阵上火，手上的蒲扇也是越扇越狠。
卢晨洗了碗走出小院，看到老爷子一个人在那里猛扇蒲扇，看上去像是在生闷气，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走到老爷子身边，轻声问：“爸，您这是怎么了？”
见卢晨走过来在身边坐下。
老卢同志终于有了一个发泄口子。
“怎么了？你小子还好意思问？你以为带个乖巧的孙女回来，你老子就能原谅你了是吧？看你那点如意算盘打得，用乖巧女儿俘获我和你妈，然后就想把以前的事一笔勾销？”
听到老卢同志虽然是一边发火，但还是两句话不离小孙女，让卢晨心里也是不禁偷着乐。
“爸，我知道，以前是我太任性了，这些年也没经常和家里联系，都是我不好。
您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不是？
何况您难道不想多陪陪您的小孙女？”
听到这，老卢同志立刻从靠椅上坐起来。
“呸呸呸，你个混小子怎么说话呢？你老子我身子骨好得很，肯定是要好好陪着小曦曦的，告诉你，这次回来你要是还想走，就自己滚蛋，反正小曦曦你不能带走。”
卢晨当真是哭笑不得。
不过听到老爷子中气十足，也是感到欣慰不已。
“您放心，这次我既然回来了，就和曦曦一起住下来不走了。”
“嗯。”
这话让老卢同志听着舒服，缓缓躺下来，从鼻腔里发出了一个回应。
“那你国外的事业呢？听说你好像得了个什么大奖来着，还是什么什么挺知名的音乐人，你这样回来不走了，那些事业你都放弃不要了吗？”
老爷子这番话已经表明了一切。
多年来嘴上说是不认这个儿子，但儿子的一切老爷子都很关注。
卢晨心中感到一阵温暖，微笑着继续说：“那些都不过是虚名嘛，该放弃的时候就要放弃的，我是希望可以让曦曦在您和我妈身边长大，我也可以多陪陪你们。”
听这番话，老卢同志脸上悄悄露出了笑容。
只是笑容稍纵即逝，老卢同志紧接着又一板一眼地问：“那孩子的母亲呢？”
第10章 简单的爱情和分离
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孩子的母亲是谁？为什么没有跟卢晨父女一起回来？现在卢晨和孩子母亲还在一起吗？
父亲的问话把卢晨的思绪拉回了九年前。
那时候因为追逐摇滚梦想选择出国的卢晨，几乎是已经和父母决裂了。
独自在国外一边学习，一边参加各种演出去赚钱养活自己。
在外国学习和工作的双重高压下，独自一个人努力支撑了整整一年的卢晨，终于还是病倒了。
为了省钱，卢晨没有去医院，经人介绍找了一家小诊所看病。
在那家小诊所里，卢晨偶遇到了卢小曦的母亲。
“她是个白人，住在我看病的小诊所的隔壁，家里看上去并不算富裕，但是她看上去永远都很开心，那种开朗的性格，爽朗的笑容，在那个时候的我眼里，是那样的美。”
后来卢晨尝试着和对方接触，慢慢两个人成为了朋友。
那段时光，即便是现在提起来，卢晨也会不自觉露出会心一笑。
老卢同志没有打扰儿子，只是静静听儿子独自述说。
不知道是那个女孩照顾的比较好。
还是因为收获了爱情对病情好转有加持。
卢晨的那场病很快痊愈了。
并且或许是爱情带来的好运加持。
他的工作也获得了起色，一首曲子被某个摇滚乐队看中了。
并且那个乐队还邀请卢晨加入他们。
卢晨终于收获了事业上的成功。
“当时的我觉得，可能这一切都源自于卢小曦妈妈带来的好运，所以我把她视作是我的好运符，每次演出我都会给她送去门票，只要在现场看到她，我就会充满动力。”
卢晨不紧不慢地述说着，那份他在异国他乡收获的美好爱情。
老卢同志眼神里透出光彩，静静听儿子说。
终于，通过自己的努力，卢晨他们的乐队获得了成功。
一首曲子成功登上了公告牌。
尽管只是排在末尾的位置，并且仅仅上榜了一周时间。
但对于一支成立不久的小乐队，这绝对是他们获得成功的开端。
后来卢晨他们成功签约了一家唱片公司。
似乎一切都开始变得好了起来。
“我以为，那将会是我美好未来的开始，我收获了事业上的成功，同时也收获到了属于自己的爱情。”
说到这里卢晨真的是两眼放光。
那个时间，当真是卢晨最美好的时光了。
事业上获得了成功，也收获了一段美好的爱情。
只可惜，美好的时光并没有持续多久。
很快乐队出现了一些问题。
与大多数成名后乐队面临的问题类似，卢晨他们的摇滚乐队也面临了解散危机，那时的卢晨当真是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
甚至好多天都没有时间回家去，即便是回家也疏于对卢小曦母亲的关心。
在那种焦躁的状态下，终于卢晨和卢小曦母亲发生了争吵。
“那是我们认识以来，第一次发生了争吵。”
说到这里，卢晨的情绪变得有些低落。
现在回想起来，争吵的原因完全只是一点点的琐事。
但往往很多时候，正是一点点的琐事，可能会点燃平时积压的一种情绪。
“我们争吵了过后，我因为要面临乐队的事情，就离开家去了公司，去处理乐队接下来一些演出的事情，我以为吵过之后，我们两人冷静下来后，一切都会回到当初。”
卢晨说到这里整个人都感到一种失落。
“但是一星期过后，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她却已经离开，留给我的只有一份离婚协议。”
卢安栋听到这里终于压不住心里的火气。
扬起手中的蒲扇在卢晨头上敲了几下。
“你个臭小子，你是不是傻？就是吵个架就离婚了？”
接着，老卢同志又赶紧压低声音，站起身走到门前向屋内望了望。
看到屋里孙美玲正带着小孙女打电话，应该是没有注意到外面的动静，顿时松了一口气。
又回到了卢晨的面前问：“你们就不能为了孩子相互退让一步吗？”
卢晨无奈地叹了口气：“当时小曦曦还没有出生的。”
卢小曦母亲和卢晨离婚后，才发现了她已经有了孩子。
一年后将孩子生下来，把孩子送给了卢晨。
“这个母亲也是够狠心啊，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就这么把孩子送给你带？这么决绝的和你分手了吗？”
卢晨也是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或许这段短短一年多的婚姻。
在老卢同志的眼中看上去有那么一些荒唐。
可是这也体现出国外和国内一些理念上的不同。
在国外若是两个人的矛盾不可调和。
那么就应该选择分手，避免再次相互伤害。
尤其是在发生了争吵过后。
卢小曦的母亲觉得，卢晨已经不再像是以前那样爱着自己，觉得卢晨的一切心思都在事业上，所以她索性选择和卢晨和平分手。
至于卢小曦的出生，也可以说是有那么一点意外的成分。
因为当时卢小曦母亲并不知道自己怀孕了。
在离婚了之后才发现怀孕的事情。
本来是想要把孩子拿掉，但后来还是于心不忍。
可是在国外一位单身母亲的生活总是艰苦。
最终她在生了孩子后，还是把孩子给了经济条件更好的卢晨去带。
在孩子还小的时候，有段时间卢小曦母亲还会过来看望。
后来卢晨听说对方选择了再去上学。
大概是学业压力太大了。
再加上卢晨又在唱片公司安排下换了住处。
两人的来往逐渐变少。
直到后来，突然有一天就失去了联系。
卢晨也只是听说，孩子母亲好像真的考上了大学，去了欧洲的一个国家上学，两个人算是彻底成了路人。
把事情大概向父亲说明了，当然他隐瞒了自己的病情。
“感觉年纪大了，玩不动摇滚了，想要多点时间陪陪卢小曦，所以我就选择了隐退，然后把国外的房子卖掉，带曦曦回来了。”
听儿子这样说，老卢同志撇撇嘴可是并不相信。
“少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小子？肯定是国外混不下去了，所以打算要回来啃老了是吧？你别以为带着个小的回来，我和你妈就让你啃。”
卢晨听到老爷子的话，也是有点哭笑不得。
“不是的爸，我在国外这些年还是有些积蓄的。”
老卢同志不理那一套，简单直接打断。
“怎么着？以为你老子要你的钱吗？我告诉你，既然你回来了，那么就不能在家里呆着，正好曦曦也要去上学的，你就去曦曦学校应聘个音乐老师吧。”
第11章 老父亲工作规划
当音乐老师？这事卢晨是真没有考虑过，回国目的是让女儿和爷爷奶奶相处融洽。
用有限的时间，去给女儿安排好一个温馨的家。
至于工作一类的事情压根没考虑过。
当初音乐学院毕业后，卢晨倒也按照父母的吩咐，去考过相应的资格证书。
去应聘当音乐老师的资格还是有的。
只是一来卢晨没有想过这个事情；二来虽然手上有资格证书，但没有真的教过学生。
老卢同志突然这么一说，卢晨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话了？
这个时候，领着小孙女进屋去打电话的孙美玲，拉着小孙女打完电话回来。
“孩子不是刚回来吗？你这么着急让他去上班干什么？现在还是暑期呢，等开学了之后，先把曦曦入学的事情安排好，再去考虑这些也不迟嘛。”
老卢同志听到这话，顿时就瞪了自家老伴一眼。
其实老卢同志可不是要逼着小卢去工作。
他是想要让儿子在家里找份工作，这样或许就不会再想着离开家。
把卢晨和小孙女一起给留在家里。
这个话也是不能挑明了去说。
毕竟小孙女就在跟前，挑明了去说被孩子听到也不好。
老卢同志面带慈祥微笑看向小孙女说：“小曦曦去陌生的新学校上学，总还是不那么方便，让卢晨去应聘个音乐老师，到时候也方便照顾小曦曦嘛。”
卢小曦不是很懂爷爷的意思，但看到爷爷对自己笑眯眯的样子，想也不想就跟着点头笑起来。
一老一小似乎非常默契，完全不用语言交流。
看得卢晨在一边有点哭笑不得。
卢小曦啊，你知道爷爷在说什么吗？就跟着点头？
让女儿留在家乡上学，肯定是一定要办的事情。
卢小曦已经到了入学的年纪。
卢晨的身体状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发病。
所以他这趟回来，就是为了让女儿可以在家里上学，留在爷爷奶奶身边。
可是小卢同志没有想过，还要去女儿上学的学校应聘音乐老师。
相比较去小学应聘音乐老师，卢晨甚至都宁愿自己开个乐器兴趣班。
因为在校外开设兴趣班的话，可以更加的自由一些。
不用受到太多学校里的各种束缚。
可如果去学校里当音乐老师，要面对一群爱好各不相同，性格也各不相同的孩子，卢晨还真的是不敢说，自己有那个本事教得好。
但是这件事，老卢同志可是一点都不容转圜的。
“好，既然小曦曦觉得可以，那么就这么办吧。”
老卢同志一拍板，让卢晨也是没有了退路。
倒是孙美玲要更加的理智一些。
“这个事情不着急，趁着暑期，还是先把曦曦的户口给上了，这样到了9月的时候，曦曦就可以去报名上学了。”
上户口确实是一件大事。
好在回国之前，卢晨也是做过了不少准备工作。
这次回来也是带齐了给孩子上户口的东西。
这里还要庆幸的一点是。
卢晨的国籍没有更改，而且户口一直留在家里。
所以只要拿出女儿出生的证明。
包括女儿和自己是血亲的鉴定证明。
那么入户口的事情应该就不难。
听小曦曦奶奶提起入户口的事情，老卢同志也是立刻醒悟过来：“对啊，我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这样，我现在去前面老李家问问，具体该怎么办这事。”
卢安栋口中的老李，是他多年的酒友了。
而老李的媳妇以前是派出所户籍警。
后来老李的女儿也考上了公安大学，毕业过后同样回来考进了公安系统，可以算是女承母业了。
当初两家老人还一直希望撮合两个孩子。
可惜卢晨这叛逆小子跑去了国外。
在老卢同志看来，去老李家问入户口这事肯定靠谱。
卢安栋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
尤其是这事还是牵扯到可爱的小孙女。
老卢同志换了双鞋子，摇着手中的蒲扇就出门了。
看到爷爷出门去了，卢小曦顿时有些奇怪：“咦？grandpa要去哪里呀？”
卢晨无奈地笑着对女儿说：“爷爷去帮小曦曦问一问，小曦曦要怎么在这里上户口。”
“上户口？是什么啊？”
见小孙女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孙美玲走过来牵着小孙女在柿子树下的阴凉里坐下来。
然后向小孙女，认真解释了一番“户口”的事情。
听完奶奶的解释，卢小曦倒也算是有了一些懵懂的概念。
孙美玲看到小孙女额头上流着汗水，有些心疼地一边给小孙女擦汗一边说：“在这里热不热呀？要不还是跟奶奶进屋去，我们进去吹空调，那样就不热了。”
但是卢小曦直接就给拒绝了。
“不要呀，小曦曦不是和小姨奶奶说好了，我们要在这里等她吗？”
孙美玲对小孙女的实诚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是啊，我们和小姨奶说好了，要在家里等她，可是我们可以进屋去等她的呀。”
小小卢童鞋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又问奶奶。
“那，那小姨奶奶来了，没有人开门怎么办？”
孙美玲被逗乐了，坐在那抱着小孙女笑得前仰后合。
越看越是觉得，自家的小孙女实在是太可爱了。
再看看坐在旁边的儿子。
孙美玲仔细审视一番儿子，觉得儿子这些年确实变得更加成熟了。
没有了十年前那份意气风发的少年意气。
下巴上淡淡的胡茬子，给儿子平添了不少成熟男人的味道。
孙美玲打量着儿子，脑海中蹦出了一个如今挺时尚的名词“萌大叔”。
在孙美玲看来，自己这已经三十有三的儿子，应该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帅气萌大叔了。
再搭配上可人活泼的小孙女，这父女两还真是很有趣的一对。
卢小曦抓到了奶奶偷偷在观察爸爸。
“呀，grandma，你在偷看dad吗？”
卢晨还在思考该不该去学校应聘老师的事情，听到女儿在旁边搞怪的话语，马上也是被拉回了思绪来。
伸手把女儿拉到怀里，抱住小丫头认真地说：“卢小曦小朋友，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在家里的时候，我们要尽量说汉语的，你这样汉语和英语交叉起来说，会让奶奶听不明白的。”
坐在了爸爸的怀里，卢小曦很自然伸手摸着爸爸下巴的胡茬子。
“好嘛，好嘛，小曦曦记住啦。”
听到女儿答应下来，感觉到女儿在下巴上摸胡茬子的小手。
卢晨低下头用胡茬子去扎了扎女儿的小脸。
顿时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小院里。
孙美玲在一旁看着，心里也是特别的喜欢，很享受这样看着儿子和小孙女嘻闹的感觉。
第12章 另一个“xixi”
叮咚，叮咚，叮咚。
小院中父女两正在闹着，门铃被人按响了。
卢小曦立刻从爸爸怀里站起来，嚷嚷着要去开门。
“我来开，我来开，是小姨奶奶来啦。”
风风火火的小姑娘，快步冲到了院门前，将院门的锁拧开。
可是在开门后，小小卢童鞋似乎又觉得不对劲，好像自己没有见过小姨奶奶呢，万一认错了怎么办？
结果本来已经打开的门，又被小姑娘“砰”的一声给关上。
站在门口的人也是被弄得一头雾水。
小曦曦站在里面想了想，轻声对门外问：“Whoareyou？”
门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终于响起了一个同样年幼的声音：“孙姥姥，你在家吗？我是溪溪呀。”
听到门外的声音称自己也是“曦曦”。
让卢小曦感到一阵意外，忍不住问：“你是谁呀？你怎么可能会是曦曦呢？”
门外的小姑娘沉默了片刻，用有些软糯的声音说：“可是，我确实是溪溪啊？你是谁呢？”
“我才是曦曦，我是奶奶、爷爷和爸爸的曦曦。”
门外小姑娘又是一阵沉默。
终于似乎明白过来，悄声地问：“那，那你是卢爷爷和孙姥姥的孙女吗？你也叫溪溪呀？”
卢小曦听到门外这样说，撅着小嘴有些不开心了，也不去给对方开门。
转身就跑回到爸爸的身边去，有点小委屈缩进爸爸的怀里。
看到女儿的样子，卢晨感到有些奇怪，笑着问：“怎么了？是谁来了啊？难道不是小姨奶奶吗？”
卢小曦撇撇嘴说：“dad，门外来了个坏孩子，她说自己也叫‘曦曦’呢。”
卢晨听到女儿这样说，顿时有些好奇了。
“哦？门外也有一个‘曦曦’吗？”
这个时候，进门去拿电风扇出来的孙美玲问：“是谁来了啊？不是你小姨吗？”
卢晨笑着回应母亲：“曦曦说，门外又来了一个‘曦曦’，小姑娘正在生气呢。”
孙美玲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明白过来。
放下手上拎出来的电风扇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李叔家的小外孙女，她确实也叫溪溪的，不过她和小曦曦不是一个字的。”
一边说，孙美玲走到院门前，将院门给打开了。
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娇小可人的小姑娘。
与卢小曦不同，门口的小女孩看着有些娇小玲珑。
同样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
不过比卢小曦的眼睛还是要小一点点。
五官也没有卢小曦那种异域风情。
看上去更像是个南方的小囡囡。
此刻小女孩也是满头大汗，同时脸上写满了疑惑不解，小手上还拎着一个塑料袋子。
门打开，女孩抬起头看到孙美玲。
满是疑惑小脸上挂起了笑容。
“孙姥姥。”
孙美玲和蔼地招呼女孩进门。
“是溪溪呀，快进来，这么热。”
女孩在孙姥姥招呼下进门，抹了一把额头汗珠，举起手上的袋子来。
“孙姥姥，妈妈让溪溪给您和卢爷爷送点水果过来呢。”
孙美玲赶紧接过女孩手上的袋子，一边拉女孩进来，一边掏出方巾给女孩擦着小脸上的汗水。
“你妈妈也真是的，姥姥和爷爷家里都有的，她还让你大热天地抛过来一趟，你卢爷爷刚刚去你爷爷奶奶家了，你没有碰上吗？”
小女孩进到小院里，先是好奇打量了一番坐在小院柿子树下的那对陌生父女。
又笑着回应：“没有呀，我没有碰上卢爷爷呢。”
孙美玲把女孩拉到柿子树下。
笑着给两个女孩相互介绍。
“这个呢，是孙姥姥的孙女，刚刚从国外回来，她也叫曦曦，不过是晨曦的那个‘曦’，和溪溪不是一个字呢。”
卢晨坐在那打量了一番小女孩。
从眉眼间大概猜出了是谁家的女孩。
应该是老卢同志去的老李家外孙女。
眉眼和模样，很像是李叔。
和女孩的母亲，李叔的女儿李菁菁就更是非常的像。
孙美玲继续介绍两个小女孩认识。
“曦曦，来，这个呢也叫溪溪，你们两个的‘xi’呢，不是一个字的“xi”，她叫杨小溪。”
看得出来杨小溪明显不像是卢小曦那样的胆子大。
看上去非常的腼腆，只是站在那笑。
卢小曦虽然说是不怕生，但看到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女孩，也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好意思。
最后还是卢晨抚摸女孩鼓励一下。
小姑娘才主动向对方伸出小手。
“Hallo，我叫卢小曦。”
杨小溪也是先愣了一下，但很快在孙姥姥鼓励下，同样伸出小手来回应。
“你，你好，我叫杨小溪。”
两个女孩握了握手，卢晨在旁边看着倒是觉得很有意思。
两个女孩都叫“xixi”虽然字不同，
但是读音还真是都一样。
这个以后两个还在一起玩的时候，
还都不能叫小名了。
不然喊一声“曦曦”都不知道到底是在叫谁了。
两个女孩凑到一起，自然是很快就能玩到一起去。
在柿子树下开心的相互说着笑着。
相互介绍着各自的一些事情，除了卢小曦偶尔蹦出的英语，让杨小溪有些懵，交流起来倒是非常的流畅。
孙美玲看在眼里觉得很不错，
进屋去把杨小溪带来的水果给洗了，
放在了一个竹制的果盘里，
端出来让两个女孩边玩边吃。
之前的不快已经荡然无存了，两个女孩在一起有说有笑，一起吃着水果。
开始的时候，杨小溪还有些不愿意吃的，觉得这个水果是妈妈让她拿过来给卢爷爷和孙姥姥吃的，自己家里有的怎么能在这里吃呢？
不过卢小曦童鞋就不乐意了，
抓起一个大桃子塞进杨小溪的怀中。
“杨小溪你也吃呀，不要客气。”
卢小曦的大方让杨小溪有点不适应。
“可是，可是，这个是妈妈让我拿来给孙姥姥和卢爷爷的。”
卢小曦笑着说：“既然是拿来给我爷爷奶奶的，那已经送出来了，就是我家的呀，我现在请你吃，你就吃嘛，你妈妈肯定不会责怪你的。”
不得不说，两个女孩在一起的时候。
更加开朗活泼的卢小曦总是能取得绝对主动权。
小姑娘那份源自于国外的热情，完全让杨小溪没办法拒绝。
看到杨小溪把桃子握在手里。
卢小曦又伸手拉起她握住桃子的手。
“吃嘛，我们一起吃呀。”
最后在卢小曦一次次劝说下，杨小溪还是咬了一小口。
看到杨小溪听话的吃了，卢小曦立刻就得意地笑了起来。
杨小溪见状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个女孩欢笑和声在小院中回荡。
当真像是一曲童声合唱般美妙。
第13章 祖孙小合唱
吃过了水果，卢小曦拉着杨小溪一起，在柿子树下水井边的盆里洗手。
洗着手的时候，活泼的卢小曦童鞋就不安分了。
先是轻轻用小手撩起一点水泼在杨小溪的胳膊上。
发现文静的杨小溪童鞋只是笑了笑。
卢小曦童鞋顿时就像是获得了一份鼓励，突然捧起水，直接泼向了杨小溪的脸上。
“呀。”
小姑娘被泼了一脸的水，顿时也是惊呼一声。
然后杨小溪童鞋赶紧开始躲避。
但越是这样的躲避，反倒越是助长了卢小曦的“嚣张气焰”。
不停双手向杨小溪童鞋那边泼水。
杨小溪性子向来是比较软糯的，而且属于那种文静的小女生。
哪里见过卢小曦这种国外回来的疯丫头风格。
一时之间被泼得是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在被泼得多了，杨小溪觉得不能这样被动挨打，慢慢也是鼓起勇气，向卢小曦童鞋发起了反击。
“嘻嘻嘻……哈哈哈……咯咯咯……”
等卢晨和母亲发觉不对劲。
两个女孩已经变成了一对小落汤鸡。
卢晨和母亲赶紧是把两个小女孩给拉开。
经过这场莫名其妙的水仗，
两个女孩的关系反倒是更加的亲密了。
卢小曦还拿出自己心爱的小裙子，给杨小溪童鞋换上。
换了一身衣服，两个女孩的风格立刻不同了。
卢小曦童鞋穿着牛仔短裤，上身是和爸爸一样的亲子T恤，上面还画着可爱的图案。
杨小溪换上卢小曦的裙子，淡蓝色的连衣裙穿在文静的女孩身上，更承托出女孩那份文静可人的美感。
孙美玲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忍不住一把将两个女孩搂进怀里亲热地蹭着女孩们的小脸。
“哎呦，真是喜欢死奶奶啦，有这么两个小孙女，那真是奶奶的福气呢。”
两个女孩像是说好了一样，默契地一人一边亲了奶奶（姥姥）一口。
顿时让老太太更是喜欢得不行。
卢小曦想了想，突然走到爸爸的身边，伸手拉着爸爸喊道：“dad，Let'ssing，Let'ssing。”
卢小曦这一口流利英语，把孙美玲和杨小溪说的有点懵。
卢晨赶紧笑着帮忙翻译：“卢小曦说，她想要唱歌，杨小溪会唱歌吗？”
杨小溪听到叔叔这样问，有些不好意地低下头，但也还是点了两下头，很轻地应了一声“嗯”。
孙美玲笑着说：“杨小溪当然会唱歌啦，你也不想想她姥姥是谁？你章阿姨的那副好嗓子，可是被这小丫头给完美的继承了呢。”
卢小曦继续嚷嚷：“Let'ssing，Let'ssing……”
卢晨轻轻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子说：“都说了，你要说汉语啊，不然奶奶和杨小溪都不懂。”
小小卢童鞋马上改口：“哦哦，那我们唱歌，唱歌，小曦曦要唱歌。”
卢晨从裤兜里掏出习惯随身装着的口琴。
问两个孩子：“那你们想要唱什么歌呢？”
这一问，反倒是把两个小姑娘问住了。
杨小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要唱什么歌？
卢小曦是觉得爸爸说了，在家里要说汉语，那么也要唱汉语歌，可是她好像不会什么汉语的歌呢？
笨蛋老爸，你这分明是为难卢小曦童鞋呀。
在两个女孩不知道该唱什么的时候，孙美玲这位奶奶开嗓了。
“晚风轻拂澎湖湾
白浪逐沙滩
没有椰林缀斜阳
只是一片海蓝蓝
……”
有了孙奶奶的起头，杨小溪很快就跟着哼唱起来。
卢晨微微一笑，把口琴放在嘴边，也吹奏起了这首曲子来，为母亲和杨小溪进行伴奏。
结果只有卢小曦童鞋被晾在一边，不知道该怎么唱这首歌？
卢晨吹奏了片刻，看到女儿被晾在一边不会唱。
就让那边母亲和杨小溪先唱着。
自己把女儿拉到身边，在女儿的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
卢小曦本来是有点不开心的。
可是听了爸爸的嘀咕，小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来。
接着卢小曦也不着急，站在一边听爸爸伴奏，听奶奶和杨小溪一起唱歌。
当唱到第二段的时候。
奶奶和杨小溪唱出“暖暖的澎湖湾”这一句。
卢晨有意将伴奏音稍稍拉长一下。
卢小曦马上会意，跟在后面哼唱了一句“澎湖湾”。
这样一唱，让这首歌一下子变得有趣起来。
奶奶和杨小溪愣了一下，在卢晨挥手示意下也还是继续往下唱。
每次唱到一段结尾，卢晨拉长尾音，卢小曦会跟上唱一句“澎湖湾”。
这种有趣的形式，让这首歌也变得似乎充满了一种童趣。
接着副歌部分，奶奶和杨小溪一起唱着：
“澎湖湾，澎湖湾
外婆的澎湖湾……”
卢小曦童鞋在爸爸的示意下，则是用另一个声部跟着哼唱伴奏。
让歌曲变得具有层次感，变成了一个合唱。
杨小溪唱：“阳光。”
卢小曦用另一个调子跟着唱：“阳光。”
“沙滩（沙滩），海浪（海浪），仙人掌（仙人掌）”
最后一句则是大家一起合唱。
“还有一位老船长。”
最后合唱的这个尾音，孙美玲竟然也心血来潮用了另一个声部。
祖孙三人三个声部合唱，再加上卢晨的口琴伴奏。
当真是一个异常完美的契合。
余音袅袅，仿佛在柿子树的枝头上缠绕不去。
完美的合唱结束，祖孙三人脸上写满了兴奋，还在回味刚才的合唱。
倒是卢晨把手上的口琴放在腿上。
首先给祖孙三人的合唱鼓掌。
啪啪啪。
拍手的声音响起，将祖孙三人的思绪给拉回来。
孙美玲真是太喜欢眼前两个小孙女了。
刚才的这一段合唱，让孙美玲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好多岁。
有一种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在班级里搞合唱的感觉。
但是又有一种很奇妙的传承感觉。
就是觉得眼前这两个小孙女，简直就是上天赐给自己的两个小宝贝。
啪啪啪。
孙美玲醒过神来，也给两个小宝贝鼓掌。
“鼓掌，鼓掌，我的两个小宝贝简直太棒了，唱得太好太好了。”
两个女孩听后也是开心的笑起来。
不同的是卢小曦“咯咯咯”大笑，还给自己用力的鼓掌。
杨小溪则是腼腆地笑着，轻轻拍了拍小手。
第14章 老母亲的情感安排
小院里因为祖孙三人的这一窜歌声，一下子就点燃了欢乐的气氛，美妙的歌声简直有种绕梁不去的感觉。
连柿子树上纳凉的猫咪们，也都被歌声所吸引了。
卢晨把口琴放在腿上，给母亲、女儿以及杨小溪鼓掌。
“好棒，真的是太好听了，我们两个小宝贝的声音清亮好听，奶奶的声音更是具有岁月积淀，这真是我听到最好听的合唱了。”
听到了爸爸的称赞，卢小曦立刻冲过去，直接扑进了爸爸的怀中撒娇。
“dad，卢小曦和杨小溪还有grandma，是不是特别棒呀？”
卢晨抱住女儿，微笑着轻轻刮了一下女儿小鼻子。
“当然啦，你们都是最棒的。”
卢小曦得到爸爸的称赞，自然是更加的开心，小丫头欢呼雀跃地跳起来。
从爸爸的怀中起来，又跑过去拉着杨小溪过来。
“dad，dad，那杨小溪呢？她棒不棒呀？”
杨小溪可不像是卢小曦，从小是在国外长大的，而且性格上活泼开朗，习惯了各种当面的称赞。
被卢小曦拉到叔叔面前，听到卢小曦还让她爸爸称赞自己。
小姑娘顿时是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
但在杨小溪的心中，也很期待获得夸赞。
所以女孩小心翼翼地又抬起一点点头。
非常小心地悄悄去观察卢晨。
杨小溪的心里是有些喜欢卢晨这个叔叔的。
因为叔叔会吹好听的口琴，
还会给杨小溪伴奏，让杨小溪和他的女儿卢小曦，还有孙姥姥一起唱歌。
所以杨小溪心里也很期待，叔叔会觉得自己唱得好听吗？
卢晨倒是没有想到，女儿被夸赞之余，还没有忘记自己的小伙伴，还把杨小溪拉过来让自己也夸赞她的小伙伴。
对女儿这种举动，卢晨倒是觉得没有什么不好。
便微笑着说：“嗯，杨小溪唱得也很好呢。”
听到叔叔的称赞，杨小溪终于抬起头来。
水灵灵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
小脸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热，红扑扑像是个红苹果。
面对女孩兴奋和期待的神情。
卢晨继续说：“其实叔叔觉得，杨小溪在咬字方面要比卢小曦唱得好，卢小曦你要好好的学汉语哦，不然你以后就没有杨小溪棒啦。”
听到爸爸这么说，卢小曦小脑袋顿时就耷拉下去。
这个时候，孙美玲走过来伸手摸了摸耸拉着小脑袋的小孙女。
“别听你爸爸的，奶奶觉得卢小曦和杨小溪都唱得非常棒，没有高低之分。”
杨小溪也拉起卢小曦的手赶紧安慰。
“对，对呀，其实卢小曦唱得很好，而且这首歌卢小曦你本来就不会唱啊，如果是你会唱的歌，你肯定会比我唱得好呢。”
获得了奶奶和杨小溪的安慰，卢小曦倒是很快又恢复了情绪。
向爸爸拌了个鬼脸俏皮地说：“奶奶和杨小溪都觉得卢小曦唱得好，所以爸爸说的不算数啦。”
看到女孩活泼可爱的样子，卢晨顿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了解女儿性格的卢晨自然是知道，女儿是不会被一句话打击到。
卢小曦然后就转身，双手拉住杨小溪的双手。
小女孩很认真看着另一个小女孩。
“杨小溪，你愿不愿意当卢小曦的好朋友呀？”
听到这句问话，杨小溪有点懵。
“我们？我们不是已经是朋友了吗？”
卢小曦认真地说：“是呀，但我们要成为好朋友哒，杨小溪你愿意吗？当卢小曦最好最好的朋友。”
看到卢小曦一脸认真，杨小溪也认真起来。
杨小溪向卢小曦用力点了点头。
“好，杨小溪愿意做卢小曦最好的朋友。”
听到这话，卢小曦顿时就笑了起来。
然后拉着杨小溪对爸爸和奶奶叫嚷起来。
“grandma，dad，你们看，我和杨小溪是好朋友啦，是最好最好的那种哦。”
看到两个小姑娘如此正式的交朋友。
也是让卢晨和母亲没有想到。
同时这一刻，在卢晨和母亲的心中，分别想起了曾经的他们自己。
卢小曦的奶奶孙美玲，当年和杨小溪的姥姥章亚萍，似乎也有这样相似的一幕。
此刻看到小孙女一起交朋友的场景。
孙美玲不禁就想起了曾经自己的那一幕。
不过那时候孙美玲和章亚萍要比这两个孩子大上不少。
但孙美玲和章亚萍之间的感情，这些年却是始终都没有变过的，中学、大学是关系最好的同学，上班也是关系最亲密的同事，这些年两人的关系始终没有变过。
至于卢晨，很自然想起了他和杨小溪妈妈，那份懵懂时期“青梅竹马”情谊。
大概当初的两人不会想到，多年后两人女儿会成为朋友。
两个女孩成为了朋友，在小院里一起玩起来。
时而一起追逐从树上下来的小猫。
时而一起玩着水。
时而一起欢乐哼唱着。
孙美玲坐在儿子身边，看着两个女孩欢乐玩耍的样子，嘴角始终噙着笑容。
突然凑近儿子的耳边说：“李菁菁其实也离婚了，你看这两个孩子如今成为了好朋友，能够玩到一起去，或许这是你和菁菁之间的缘分呢？也许，你们两……”
不用母亲继续说下去，卢晨已经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这才回来一天，父母就直接开始张罗安排起来。
先是老卢同志给自己规划了工作。
接着老孙同志又给自己直接安排个再婚对象。
卢晨真的是有点哭笑不得。
“妈，您和我爸是不是担心我回来住不了多久，又要离开啊？所以你们想赶紧给我安排好一切，工作，婚姻，好能够把我给留在家里？”
孙美玲和卢安栋还真是这么想的。
儿子十年没有回家，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
最关键的是，儿子带回来这样一个可人的小孙女。
老两口那是无论如何也不希望儿子再走。
关键是不能让小孙女离开呀。
所以呢，老卢同志直接就给小卢同志规划了一个去当音乐老师的工作前景。
这边老母亲就更加实惠了。
干脆让儿子和以前的青梅再续前缘。
反正两个人都离婚了，又都带着一个女儿。
现在两个女孩又成了这么好的玩伴。
两人若是能再续前缘，那该是多么美满的事情呢？
被点破了心里的小盘算，孙美玲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
可转念一想这事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就该是她这个当妈、做奶奶去考虑的。
“你小子怎么着？还不乐意吗？你们两现在不是刚刚好凑成一对吗？如果抓紧点时间结婚，说不定还能再给我们两家添个小孙子？”
这边孙美玲话音刚落，突然听到卢小曦声音响起。
“grandma，添个小孙子，是什么呀？”
第15章 让“dad”当好朋友的爸爸
被小孙女当面这样一问，让孙美玲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愣了片刻，赶紧抱住两个小孙女说：“哎呀，没有什么呀，是奶奶在跟你们爸爸说别人家的事情。”
看到母亲慌慌张张向小孙女们解释的样子。
卢晨坐在一边乐得看戏。
其实母亲不是个“重男轻女”的人。
甚至真要说起来，母亲还有些“重女轻男”。
小时候，卢晨可是没少被母亲训。
但母亲对卢晨的表妹堂妹，包括杨小溪的母亲李菁菁，都要比卢晨这个亲儿子要好。
刚才母亲那个“添个小孙子”的话，纯粹是和儿子开个玩笑。
目的还是为了劝劝卢晨，可以试试和杨小溪母亲李菁菁再续前缘。
被母亲这么一说，卢晨悄悄打量了一番杨小溪。
从女孩的身上，倒是能看到不少她母亲的影子。
不过，女孩的性格可是一点也不像她母亲。
在卢晨的印象里，李菁菁那个“青梅”，可是个能上树掏鸟窝，跟着一群男孩子在操场上踢球，高中还参加了校田径队，真正的一个霸气硬核青梅。
杨小溪比较起来，完全就是个相反的版本。
小姑娘温文尔雅非常文静。
说话做事都是有一份优雅的文气。
猛然间卢晨想起了小姑娘的姥姥。
那个老妈的闺中密友章阿姨，似乎章阿姨身上就有杨小溪的这股着文气。
再联想到母亲刚才提起，那位青梅也已经离婚了。
卢晨大概能猜到，杨小溪这个外孙女，应该从小更多时间是在姥姥和姥爷身边。
卢小曦可是眼睛很尖的，很快发现爸爸总是盯着杨小溪看，还坐在那里愣愣地发呆。
小姑娘不动声色，悄悄凑到爸爸的椅子后面。
突然猛地一拍“痴呆”老爸的后背。
“呀，笨笨的dad，你怎么老是盯着杨小溪看呀？”
卢晨先被女儿给吓了一跳。
回过神来向身后伸出手。
一把将活泼顽皮的女儿给拉进怀里。
卢小曦虽然不停地挣扎，但也还是被爸爸给一把抱住。
“嘿嘿嘿，看你往哪跑？被我抓到了吧。”
被爸爸给抓到怀里，卢小曦可是完全不服气。
“这个不算，不算的，dad，我都没有准备好呀。”
卢晨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开始挠女儿的痒痒。
小丫头在爸爸的怀里努力挣扎。
但还是难逃爸爸的“魔爪”。
缩在爸爸的怀里挣扎着大笑起来。
站在旁边的杨小溪，看到那边父女两的嘻闹，开始也是跟着面带微笑，可笑着笑着眼神里就闪过一丝忧郁。
卢晨很快观察到杨小溪的不对劲。
赶紧停止了和女儿的嘻闹。
抱住还要跟自己闹的卢小曦，低声在女儿的耳边低语。
“你快看，杨小溪怎么了？你去看看。”
卢小曦听到爸爸这样一说，抬起头也发现了杨小溪的不对劲。
走过去伸手拉起杨小溪的小手来。
“杨小溪，你怎么啦？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呀？”
被卢小曦拉起小手，杨小溪回过神来。
看向卢小曦勉强挤出笑容来，摇了摇头说：“没，没事呢。”
小小卢童鞋也是很聪明的，看得出好朋友明显在强颜欢笑的。
于是拉着好朋友到一边去，悄声地又再次问：“杨小溪，你到底是怎么啦？我们是friend呀，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就一定要告诉卢小曦的呀。”
听到这话，杨小溪抬起头来，一双水灵灵大眼睛和卢小曦对视。
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孩的那份真诚。
杨小溪又低下头，小手搓着连衣裙的裙摆。
有些失落地低声说：“我，我想爸爸了。”
卢小曦看到杨小溪低头，就已经是赶紧凑到跟前去听。
听到好朋友这样说，小小卢童鞋马上又说：“你想你爸爸呀？那，那你可以让你妈妈，带你去看你爸爸呀。”
杨小溪迟疑了一下，头低得更厉害，用更小的声音说：“可，可是，可是，爸爸不喜欢杨小溪。”
说出这话来，小姑娘几乎是都要哭出来了。
卢小曦一听这话，伸手拉上自己的好朋友。
迅速就拉回到自己的爸爸身边。
一把将杨小溪就推进了卢晨的怀中。
“杨小溪，你和卢小曦是好朋友呀，你爸爸不喜欢你，那卢小曦把我的dad送给你呀，以后卢小曦的dad，也是杨小溪的爸爸。”
突然来了这么一下，把杨小溪给吓到了，也是把卢晨和孙美玲都给惊到。
杨小溪吓得半响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不该离开卢晨怀抱。
倒是卢晨很快醒过神，看向女儿说：“卢小曦你干什么？有你这样把爸爸送人的吗？”
哪知道卢小曦童鞋反倒是扬起了小下巴来。
“就要送爸爸，杨小溪是卢小曦的好朋友，卢小曦不能让人欺负好朋友的，所以dad，从今天开始，你也是杨小溪的爸爸啦。”
被女儿这样一闹，真是让卢晨有点哭笑不得。
而此时杨小溪也醒过神来，赶紧离开卢晨叔叔的怀抱。
“不，不好的，叔叔是卢小曦的爸爸，杨小溪不，不能要的。”
听到小姑娘推辞，让卢晨更加是有点无语了。
结果卢小曦直接来了句：“那，杨小溪不要卢小曦的dad，那卢小曦也不要笨爸爸啦。”
“啊？”
杨小溪再次懵圈了，脑袋跟不上这个好朋友的话。
“不，不行的，卢小曦不能不要爸爸呀。”
小小卢童鞋上前拉住好朋友的小手。
“没关系呀，我们是好朋友嘛，可以一起不要爸爸呀。”
卢晨彻底被女儿这波操作给逗乐了。
你个小丫头刚回国，就开始学人家讲起义气了？
卢晨自然不能让女儿就这样不认自己。
“好啦好啦，只要杨小溪小朋友答应，那爸爸就当她的爸爸，这样卢小曦小朋友你满意了吗？”
“Really？”
卢小曦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爸爸。
“dad，Youmustnotrepent。”
听女儿已经激动地又开始说起了英文。
卢晨认真地点了点头：“真的，爸爸答应卢小曦。”
“Ohyeah。”
小女孩顿时欢呼起来，然后拉过好朋友。
“杨小溪Hurry，快点呀，叫爸爸，dad都答应啦。”
这么一来，反倒是让杨小溪有点叫不出口了，有些害羞地看了看卢晨。
看到杨小溪的样子，卢晨微笑着说：“好啦，卢小曦你不要强迫人家杨小溪嘛，就算是杨小溪不叫我爸爸，我也可以和照顾卢小曦一样，也照顾呵护杨小溪的。”
说着一把将两个女孩给抱在怀里。
和卢小曦一起被卢晨抱住，杨小溪开始还有一点小抵触。
但看到卢小曦向自己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杨小溪也就默默接受了。
这一刻小女孩体会到父亲怀抱的那份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