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顺路送你一趟
“我可以接单，不过……”温悦儿迟疑道。
严谨做个拜托的手势：“帮帮忙，插个队。”
“嗯？”温悦儿考虑中：“我不能失信于人呀。那就只能兵分两路了。你这单，我让石叔全权接手好了。你看行吗？”
严谨略感失望，他当然希望由温悦儿全权负责，这样就能有更多时间独处了。
“……行吧。”不太乐意的口气，温悦儿也听得出来，只能无视了。
下午，严谨还需要上班，他把温悦儿送回家，跟石叔匆匆聊了两句，口头签了协议，便回酒店了。
石叔蒙了：“弯弯，你行呀。出门一趟接了两个活。”
“哈，这就叫朋友多了，路好走。”温悦儿开心手舞足蹈：“这下咱们的年终奖都有着落了。”
苗一秀也懵了：“那我我明天，跟跟谁呢？”
“呃？”温悦儿想了下：“秀秀，你暂时留在南市帮石叔调查那个家伙，我呢明天先去探探路。若是那边顺利接单，你再远程支援。怎么样？”
“可以。”这样的安排，苗一秀很快接受。
石叔不放心了：“弯弯，你明天一个人去京市？”
“是呀。石叔，我又不是第一次去，而且落脚地都事先找好了，放心吧。”
这么一说，也是哦。
石叔还是叮嘱：“随时保持联系，有什么事，不要怕麻烦。可以向朱小姐求助。”
“知道啦。”
这么商议定了，很快就到晚上。
夜晚的初冬，寒意入侵。
温悦儿照惯例刷了下热点新闻，又找了找八卦娱闻。
路小丛的热搜已经下去了，讨论的人不多了，也不知她为什么还需要请私家侦探？
钻进被窝，温悦儿以为今晚还会灵魂出窍，却并没有。
第二天，微雨，有风。
温悦儿还在吃早餐，跟石叔和苗一秀交谈调查那个黑壮男子的具体细节，门铃又响了。
“我去开。”温悦儿擦擦手，欢跳着跑去开门，却是严谨一身西装站在门外。
“你怎么来了？”温悦儿太奇怪了：“有什么事吗？”
严谨淡定：“没事，顺路经过这里。突然想起你今天去京市，顺便送你去。是高铁还是机场？”
温悦儿都傻了，迷迷糊糊答：“机场。”
很快醒悟：“严谨，你没事吧？”
什么顺路，什么顺便？借口编的漏洞百出，谁信呀？
“我没事呀，很好啊。”严谨哈口气，问：“吃过早餐了吗？”
“哦，正在吃呢。”
“我还没吃。”
“啊？那，要不，你来点？”
“行。”严谨堂而皇之进来，直奔餐桌。
石叔和苗一秀一脸懵逼的看着西装革履的严谨熟门熟路的跟他们打招呼：“两位早。”然后自然的拉开椅子打一眼餐桌：“豆浆和肉饼，不错。”
苗一秀慢腾腾的推推眼镜，看向温悦儿的眼神意味深长。
“严谨，家常小菜，你吃得惯吗？要不，我去外面……”
“吃得惯。”严谨自己倒了杯豆浆还夸：“还是热的。”
“呃，刚榨出来的。”石叔推了下糖缸：“加点糖，味道会更好。”
“谢谢。”
苗一秀指肉饼：“这这是我煎的，严总你别别嫌弃哈。”
“不会呀，色味俱全，我尝尝味道如何？”严谨掳下西装袖，很豪迈的拿起一块肉饼就啃，嚼了下夸：“不错，好吃。”
苗一秀大喜：“谢谢。”
一旁的温悦儿嘴角扯了又扯：这个严谨，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严总，你昨天委托的那个事……”石叔还以为他大清早跑来是为工作呢。
“不急。你们慢慢查。”
“那你……”
“哦，我顺路过来送弯弯去机场。”
此言一出，苗一秀眼镜一滑，下巴一掉：“啥？”
石叔微张嘴，愣了会，缓缓看向温悦儿：好大的排面啊。
DH集团的严二少大清早专程过来当司机，这要是没猫腻，石叔的名字倒过来念。
“呵呵，呵呵……”温悦儿揪着手，苦笑不得：“严二少，实在太，太助人为乐了。”
苗一秀和石叔无语静望她。
这叫助人为乐？在座的各位都没有眼瞎好吗？谢谢！
严谨在恰当的时候不吭声了，专注的享用早餐。
“我吃饱了，我上楼收拾行李啦。”温悦儿呼口气，窜上楼。
“哎悦儿姐，你……”你不是早就收拾好行李了吗？苗一秀想拆台，可语言表达有点慢。
掩好门，温悦儿木然发起了呆。
严谨的用意，是她想的那样吗？不会吧？
但，他的种种行为又怎么解释呢？
温悦儿挺纠结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以至于，坐进严谨的大奔里，她一直安静着跟平时活蹦乱跳话多的形象成反比。
“怎么啦？”太安静了，严谨不习惯了。
“什么怎么啦？”
“怎么不说话？”
温悦儿撑着腮，懒散：“说什么？”
“随便说点什么呀。这么安静，都不像你了。”严谨开玩笑。
白他一眼：“我平时很淑女的好不好？”
“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
无语的翻白眼叹气：“我说严谨，你几个意思呀？”
严谨茫然：“什么？”
“干嘛突然这么体贴绅士了？”温悦儿不吐不快。
“嗯？其实……”严谨先看向车流，放慢车速，蕴酿了下情绪：“弯弯，我……”
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是温悦儿的，陌生来电。
“等等。”温悦儿听它响了好几声才接起：“喂，你好。”
“你是温小姐吧？我是路小丛。”手机里传出个清冷的女人声音，说不特别好听，就稍显低沉。
“啊？”温悦儿惊呼出声：“你，你是路小丛？”
没想到，人还没到，却先听到本尊的声音了。
严谨瞬的盯着她。
“是我。请问你什么时候到京市？”
“今天呀。可能，两个小时后吧？我现在去赶飞机。”
路小丛默然片刻：“到了给我打电话，我派助理去接你。”
“好啊好啊。先谢谢啦。”
“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路小丛说完这句就挂断了电话。
温悦儿顿时敛起谄媚的笑意，阴着脸色嘀咕：“什么嘛？切！”
红灯停，严谨看了她一会，问：“你去京市见路小丛？”
“是呀。你的女神，要不要我帮你要张签名照？”温悦儿揶揄的横他一眼。
第350章 文艺女主
严谨定定的瞥她一眼，平静：“不用，谢谢。我不追星。”
温悦儿阴阳怪气回他：“女星不用你追的。”
“你至于吗？我不过无意中夸了她一句漂亮，你就记到现在。”严谨不怒反笑问。
“哪有？”温悦儿打死不承认记性好。
“有。”严谨似笑非笑瞄瞄她。
温悦儿故做不耐烦摆摆手：“行了，这种车轱辘话到此为止。”
严谨也就揭过，却继续好奇：“路小丛聘请你去京市？”
“嗯。”
“哦。”严谨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撑下巴沉吟。
温悦儿捋了下齐肩的短发，说：“我还不知道她会委托我查什么？到了才晓得。”
“无非是竞争对手给她找麻烦的事吧？”
温悦儿轻声失笑：“这可说不定。以她现在的资历，谁会没事吃饱撑的找她麻烦？而且她主项的电影，还是文艺片为主，目前来说，国内暂时没什么竞争对手吧？”
严谨歪头看她一眼：“你对娱乐圈这么了解？”
耸下肩温悦儿微笑：“打过不少次交道，无师自通了呗。”
“不少次？”严谨表示怀疑。
“哦还有，我家秀秀是追星族，堪称娱乐圈通，我耳濡目染，自然比你懂得多。”
“呵呵。”严谨不置可否浅笑。
温悦儿轻快的击下掌：“好了，业务上的事，不提了。严谨，打听一个事。”
“你说。”
“你家首席黄助理，现在的穿衣风格是不是变化很大？还有，她是不是现在越来越漂亮精致了？”
严谨怔了怔，无语看向她。
“看前面，有车。”温悦儿淡定的提醒。
严谨瞥眼前方，又扭头望着她。
“干嘛呀？我就随便问问，你不想回答，也可以的。”温悦儿摊下手。
严谨思索片刻：“你这么一提，好像她是越来越时尚了？”
“怎么，你没留意？”
“没有。”严谨斜视她：“我一天到晚忙工作，哪里会注意助理的穿衣风格变化？”
温悦儿不太信：“她可是你首席得力助理，总在面前晃吧？”
“也不是。除了必要的工作，她并不总在我面前晃。”
“咦哟？”温悦儿纳闷了。
近水楼台先得月的道理，难道黄鹃不懂？
她难道不会抓住一切机会在严谨面前刷存在感？
这不是她的作风吧？
严谨笑出声：“咦什么？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以为总裁跟助理，时刻腻在一起？”
温悦儿‘哈’的大笑：“严谨，你都会抢答啦。”
“去！”
好吧，不是自己想像的工作状态，温悦儿无话可说了。
她是很想委婉的提醒严谨注意黄鹃的交际圈和身边人，可没什么太好的机会表达。
若是直白的提出来，有挑拨离间的嫌疑，吃力还不讨好，她才不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破事了。
机场到了，严谨送她进去，叮嘱：“到了给我报声平安。在京市有什么事，只管去找敏敏。”
“行了，谢谢，我知道了。”
严谨还有许多话，犹豫了半晌，只汇聚一句：“早去早回。”
“嗯。”
感觉怪怪的，不过并不反感他这样越界的罗哩八嗦。
温悦儿在候机的时候，专注的梳理了一遍严谨对她态度的各种转变，怎么也理不出头绪：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
突然就对她格外体贴绅士殷勤起来了？
图财图色是基本排除了，那是图什么？
飞机没有延误，准时降落在京市机场。
路小丛的助理，是个中等身材的二十多岁的男人，很普通的长相，很路人的气质，放人堆里很快淹没的那种。
“你好，是温小姐吗？我是路小姐的助理，我姓牛。动物牛。”
“你好牛先生，我是温悦儿。”握手致意后，上了一辆黑色的奔驰。
牛助理开着车，语调不掺丝毫情绪：“路小姐在录音，我带温小姐直接去录音室。”
“行。”
旅途并不劳累，温悦儿不需要过度期，马上进入工作状态是可以的。
说是录音，就是要给自己的电影配音。
路小丛的电影都用的是自己的原声，就这一条就甩出很多流量几条街了。
堵了一阵的车，快中午了才到录音工作室。
路小丛电话来了，提示助理带温悦儿去附近某家私密性比较好的餐馆等她。
这家餐馆外表平平无奇，快中午了，也没什么客流量的感觉。
可温悦儿被带进去后才发现错的离谱。
人家根本主打不是平民市场，主攻高端消费者。
没有大堂，都是包间，而且听服务员的意思，全被满员了。来迟一步，都没位置了。
包间装修高雅，隔音很好，反正温悦儿几乎听不到隔壁任何声音，只有窗外绿意盎意的自然美景，一棵青翠的树上，有鸟鸣。
温悦儿好奇的贴着窗，想认认是什么树在初冬的京市还有如此青葱翠绿的风姿。
‘咔嗒’轻轻的门把异响，路小丛进来了。
身后跟着两个助理，不过很乖觉的替她掩上门。
这是温悦儿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直面路小丛。
怎么说呢，真人比电影里更有气质，身材也更好，面容说不上特别精致，但见之难忘，尤其是那对眼睛，透着几分傲气和几分清冷，居高临下的审视态度让她有女王的气场。
温悦儿被震住了，跟小傻瓜似的半张着嘴，愣愣仰望着她。
路小丛很满意她的这种反应，嘴角轻漾一丝笑意：“温小姐是吧？久等了。”
“是我。路小姐，久仰。”温悦儿赶紧起身跟她握个手。
路小丛的手指冰凉，纤长又瘦白。
“坐。”路小丛完全占据主动似的对她抬抬下巴。
“哦。”温悦儿坐下来才惊觉自己不是她的小跟班，是来谈工作的，怎么就这么乖顺呢？
为了扳回一城，温悦儿清清嗓子：“路小姐，闲话少说，咱们……”
“我饿了。”路小丛手背撑着下巴，语调很轻淡。
“呃？”
“你不饿吗？”
“我……”
路小丛作主了：“吃完再谈工作，可以吗？”
温悦儿咽咽喉：“当，当然可以。”
路小丛冲门口打个响指，门开了，服务员静悄悄的上菜。
这，这就开始上菜啦？没看到点菜呀？温悦儿懵逼中。
第352章 有空帮我看着点
一刻钟后，温悦儿喜滋滋伸手：“路小姐，合作愉快！”
路小丛懒洋洋的伸手跟她握了握，轻斜头：“希望能尽快听到好消息。”
“我尽量。”
路小丛又看了看表，问：“你打算怎么开始？”
“这个嘛，工作内容，恕我不能透露太多。”温悦儿其实心里还没有底，只能这么敷衍她。
“那你是回南市召集帮手呢还是在京市独立调查？”
抠抠额头，温悦儿如实：“暂时在京市吧。”
“那你住哪里？如果有什么急事，除了电话联系，我还能去哪里找到你呢？”
“哦，我可能住在锦绣苑。”
路小丛一听，眸光一聚：“锦绣苑？”
据她所知，那可是高档小区，一般人连首付都凑不齐的。
“朋友家借住。”
“哦。”路小丛也就没细打听。谁没几个有钱的朋友呢？尤其是她们这种私人侦探，掌握的秘密太多，很容易跟客户成为朋友。
温悦儿收拾一下，起身告辞：“路小姐，那我先回去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我让助理送你去吧？”路小丛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有的，并没有太高高在上。
温悦儿当然巴不得：“好啊，谢谢。”
还是牛助理开车，把温悦儿送到锦绣苑。
道谢后，温悦儿熟门熟路的上了楼，走廊很安静，她站在门口，扭头看一眼对门。
对门是严谨的家，当时她们是不打不相识，那一幕历历在目，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摇头苦笑，温悦儿边开锁边打电话给严谨：还是报声平安吧？人家也是一片好心。
严谨很快接起电话，还埋怨：“怎么才打来？飞机晚点吗？”
“没有。我见过路小丛了。谈妥后，回到锦绣苑，看到对门，才想起给你报平安的事。”温悦儿实话实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严谨呼口气：“你就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到了锦绣苑看到敏敏家对门，才想起来？嗯？”
“嘻嘻，是啊。”温悦儿愉快轻笑。
严谨磨了磨牙：“你给我等着。”
“不等，忙着呢。”温悦儿脱下鞋子换上轻便的拖鞋，顺手摸了摸玄关，还好，没什么灰尘，脱口问：“你们两兄妹是不是请了清洁工定时打扫呀？”
严谨想当然：“是呀。对了，有空去对门帮我看着点。”
“看什么？”
“看有没有进贼啊。那片小区，我很久没去了。”
“没钥匙。”温悦儿歪身陷进沙发里，还把腿翘起。
严谨低声笑：“这好办呀，我让人送钥匙过来给你就是了。”
温悦儿一怔，估摸着他做得出来，马上就开脱：“算了吧？我最近这段日子会很忙很忙，顾不过来。”
“你忙什么？路小丛的委托你接了？”
“嗯，接了呀。难度不是很大，酬金又可观，为什么不接呢？不过，就我一个人在京市单打独斗，就会很忙，所以我分身乏术。”
“借口。”严谨戳穿她：“再忙碌，你总得回家休息吧？去对门看一眼，几分钟的事，耽误不了你的时间。”
温悦儿无奈苦笑：“几分钟的事，你可以交待给朱小姐嘛。她一直在京市……”
“她是真的忙，最近电影宣传，电视剧进组，都凑在一起了。”
“她有助理嘛。”
严谨不乐意了，声音透出几分凉意：“几分钟的事，你推三阻四，到底肯不肯？”
“我……”温悦儿咬咬唇，稍稍思忖：自己好像有点欲盖弥障似的，便顺水推舟：“肯，当然肯啦。我不过是把丑话说在前头，有什么闪失，不要怪我就是了。”
“能有什么闪失？”严谨怼她一句，又意识到什么：“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有什么事打电话给你。”
“嗯。不过有事打给你，你远在南市远水解不了近渴吧？”
严谨又好笑又无奈：“我在京市总有一两个信得过的朋友嘛。”
“哇哦，没想到，你还有真朋友？”
“这是什么话？”
“玩笑话。别当真。”温悦儿打个哈欠：“不跟你聊了，我要开始工作了。”
严谨叮嘱：“小心点，安全第一。”
“知道啦。”真是罗嗦，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他这么八婆呢？
温悦儿挂断他的电话，翻个身在沙发上又拨通了石叔的电话，直接问：“石叔，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进展不错。你呢？”
“我这也行。跟路小丛谈妥了。”
石叔马上问：“是什么样的委托？”
“寻找她的亲生父亲。”
石叔也一怔：“路小丛找生父？”
“对喽。她现在的父亲是继父，石叔，你猜是谁？”
“猜不出来。”
“路央。”
石叔默了几秒，大概在脑海里搜索了下，才表现诧异：“路央？不是我听说的那个企业家吧？”
“就是他。”
石叔失笑：“真是巧。”
“可不，太巧了。七八年前，我们家还讨论过他呢。”温悦儿也好笑。
“路小丛提供的线索多吗？”
温悦儿叹气：“不多。很少很少，我正在琢磨该从哪里入手呢？”
“她母亲还健在吧？”
“在的。但，据她透露出来的信息，她的母亲跟她父亲有很深的恨意吧？从来不在她面前提起生父，也问不出来，问就要生气，所以，她一筹莫展，这才找到我们。”
石叔出主意：“小时候，全家福什么总有一两张吧？”
“也没有。”
“其他印象呢？”
“她都不记得了。毕竟三四岁被母亲带走，这么多年，记忆早就模糊了。”
石叔轻叹：“有点难度啊。”
温悦儿倒是想得开：“若是半点难度都没有，她也不会找上我们啦。石叔放心，我会搞定的。”
“行。等这边查清了，我跟秀秀就上京市支援你来。”
“OK。”
放下手机，温悦儿还窝在沙发缓了会神。
大约一刻钟的样子，她才霍然而起，把行李放进卧室，又去厨房查看了下，冰箱没什么东西，不过保持着清洁明亮。
还没到供暖的日子，屋子这么空荡，有点寒意。
她找出几条毯子放到沙发上，开始打开小本本研究。
第353章 问我也是白问
路小丛的个人资料显示。
性别：女。
年纪：二十五。
身高：一米七。
三围：XX-XX-XX。
身份：演员。
母亲：向景红。
继父：路央。
住址：某某某某。
电话号码就不显示了，温悦儿已经存在手机里了。
以上信息，没有太大价值。不过她最后提到一条重要线索，她有个小名，除了母亲之外，目前没人叫过。
“诗诗？”温悦儿当时就详细的问过了：“哪两个字？”
“唐诗宋词的诗。就我妈在家里这么叫我。”
温悦儿下巴轻掉：“你，你这个小名好像跟DH集团的严诗诗重名了。”
路小丛当时漫不在乎：“我知道。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汉字就这么多，重名重姓很正常。”
“我没说不正常。我只是觉得，是不是有钱人家取名，都容易重名啊。”
路小丛的态度就是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是我家先取的。”
哦，也对。严诗诗虽然不怎么露面，可根据朱敏敏的年纪推算，比路小丛要小点，所以是严家撞名的。
温悦儿膝盖上摊条毛毯，手指轻转碳素笔，沉吟：最快捷的方式当然是询问向景红。最大的问题是能撬开她的嘴吗？
连路小丛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温悦儿一个外人，就能套问出有价值的信息？
显然此路不通。
那么，作为继父的路央，是不是可以提供点线索呢？
啧，有难度。
继父会希望这个继女暗中寻找生父吗？会不会心里很膈应？明明对继女尽到做父亲的责任了，她却还暗中惦念着几十年未曾谋面的生父？
唉~
长长叹气，温悦儿往后一靠，倒在沙发里长吁短叹。
怎么办呢？
温悦儿起身，在屋里无目的转了几圈，电话响了，来电是赵嫣儿。
“小温呀，到京市了吗？”赵嫣儿语气很亲和，也热络不少。
“我到了，已经跟路小姐达成协议了。”
赵嫣儿很高兴：“那就太好了。”
“赵小姐，你知道她找我委托什么吗？”
“知道呀。她跟我提了，然后我就推荐了你。”
温悦儿心思一动：“你现在方便吗？咱们碰个面吧？”
“行，你在哪？”赵嫣儿爽快：“我开车去接你。”
“锦绣苑。”
赵嫣儿呆滞了下：“你现在在锦绣苑？”
“嗯。要不，你过来坐坐？”
“……行。”赵嫣儿稍加思索答应了。
趁着这段时间，温悦儿下楼去附近超市购买了点饮料和水果零食之类的，怎么说现在她是临时主人，总要担起东道主的义务吧。
赵嫣儿来的很快，按了门铃，跟她见面就四处打量：“这里，没个七八位数拿不下来呀。”
“朋友家，借我暂住。”
“你朋友真大方呀。”赵嫣儿并不知这是朱敏敏的财产之一，还到楼上转了转：“真不错。装修也合我的心意。”
温悦儿等她参观完毕，请她落坐：“赵小姐，你好歹也是明星出身，目前身居豪门，不会这么大惊小怪吧？”
“别怪我见识浅。锦绣苑真的不是一般人能住得起的。”赵嫣儿不以为然：“当红明星，除非金主赠送，我还没见过谁大方的自己掏腰包在这里买房了。”
温悦儿嘴角轻扯：“好了，我知道住这里的人非富即贵了。咱们言归正传吧。路小丛的家庭情况，你了解多少？”
赵嫣儿定了定眸光，迟疑摇头：“不是很多。”
“那你知道多少呢？”
赵嫣儿还是摇头：“并不多。”
“能跟我说说吗？也许，我能听出点蛛丝马迹，从而能更好的帮到她。”
赵嫣儿困惑了：“你找她了解不就行了。我一个外人，哪能知道她的家庭情况。”
“没事，随便唠唠嘛。万一有你忽略的细节呢？细节决定成败嘛。”温悦儿一个劲的怂恿她。
赵嫣儿瞅了她半晌，却不过面子情，才犹犹豫豫：“她出道比我早，上学的时候就开始接拍一些小广告和跑龙套了。不过都没红，所以毕业后，跟我一起住了一段时间的地下室当京漂。后来机缘巧合，遇到赏识她的贵人导演，请她演了某部获奖片的女二号，慢慢有了名气……”
“这个我知道。她平时跟你聊起家里人吗？”
“嗯，我们虽然住一个屋，其实见面的时间不多。因为白天都需要去跑剧组，然后试镜或者别的，到了晚上已经累的要死，只想上床睡觉，沟通交流不多。当然，朋友并不是天天腻在一块才叫朋友。”赵嫣儿一直没说到重点，把温悦儿急死了。
“你知道她继父是谁吗？”
“路央呀。后来才知道的。”赵嫣儿脱口：“那个时候，她并不富有，很节省。后来我知道她继父是路央后，还很不可思议呢。”
“也不奇怪，那时路央已经破产，在第二次创业中，当然不富裕。”温悦儿替她说出原因。
赵嫣儿点头：“没错。她从来不在我面前提到她的家庭。是她后来有点名气，而我也签了经纪公司后，慢慢的从旁人嘴里知道她是重组家庭的。”
“你们后来，各自有点名气后，还聚过吗？”
“有，有过几次碰面，也相约出国血拼过一两次。”赵嫣儿轻叹而笑。
温悦儿抓紧机会：“她有没有提到生父？”
“没有。”
温悦儿撑额头，无奈的吐气。
赵嫣儿摊手：“我真的了解的不多。问我真的白问。”
“好，那我问点别的，比如说，路央这个人，现在算是东山再起了，在京市的富人圈子里口碑怎么样？为人怎么样？”
温悦儿找的角度很清奇，也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赵嫣儿微讶，继而失笑：“他呀……在京市富人圈根本排不上号吧？顶多算中产。”
“所以，你没接触过？”
“没有。”赵嫣儿中间停顿一秒：“不过，我最近听说了一则小道消息，他跟著名的吴导关系不错。很可能想投资电影，力捧小丛。”
温悦儿撇下嘴：“他不是中产吗？有能力淌娱乐圈这趟混水？”
“他创办那家互联网公司收益不错，拿出几百万投资小成本文艺片的能力还是有的。”赵嫣儿就事论事。
第354章 遇到同行了
“靠！”温悦儿忍不住吐槽了：“随随便便捧出几百万资金的，只能算中产？赵小姐，你是不是对中产有什么误解呀？”
赵嫣儿掩齿轻笑：“我对中产的定义和你对中产的定义是不一样的。”
“呃？”温悦儿一时无话可说。
像她这种底层灰姑娘，一辈子可能都嫌不到一百万，就相当然的认为中产大约等于存款几十万就算是了。
“好吧，我换个角度，路央有没有什么商业上的死对头？”
赵嫣儿眉头轻蹙：“我不混商圈，不太清楚耶。”
温悦儿一想也是，不能强求一个混娱乐圈的艺人对商圈的名人了如指掌吧？
“温小姐，你不妨去津市打听路央这个人的口碑啊。”赵嫣儿给她出了个主意。
“津市？路央的老家？”
“对呀。他当年在津市起家，后来又破产，几年前才转战京市从头开始东山再起的。”
温悦儿掂量了下：“有道理。谢谢。”
“不过，我说句你可能不喜欢听的话。”赵嫣儿迟疑少许：“寻找小丛的生父，为什么你要详细研究她的继父呢？”
温悦儿苦恼：“我也不想啊。因为线索太少了，除了路小姐的亲妈，就只有她继父知道她生父是谁了吧？我想旁敲侧击撬开他的嘴嘛。”
“难。”赵嫣儿打击她：“路央这人浮沉商海多年，你就算抓到他的把柄，也未必能套问出什么消息来。很可能会被他反杀哦。”
“我就不信，他总有弱点吧？”温悦儿的意图昭然若揭。
赵嫣儿失笑：“人嘛，总有弱点和软肋。但是，你确信自己能利用起来？”
“我……”温悦儿犹疑了。
“不是我背后说坏话。他就是条老狐狸，你小小年纪，玩心眼能玩得过他？”
“这……总要试一试吧？我现在，完全没头绪，就指望这条路能走通呢？”温悦儿不知怎么，对赵嫣儿吐露了实情。
赵嫣儿摇头笑叹：“那你还不如把主意打到小丛亲妈身上。”
“她亲妈？不行吧？”温悦儿晃头：“路小姐都问不出所以然来，我一个外人能行？”
“外人有外人的优势嘛。”赵嫣儿轻描淡写：“你可以拐弯抹角打听嘛。”
温悦儿虚心讨教：“怎么拐弯抹角？”
赵嫣儿捋了下头发，没有给出实际建议，而是说：“你要想办法先接近她，取得信任再委婉提出来不就成了？”
“……有一定的道理，只是执行起来，难度有点高。”温悦儿支支吾吾：“她现在是贵妇了吧？我能顺利接近她？”
“嗯？”赵嫣儿心眼多，圈里打拼多年，人生经验比她丰富多了，稍加沉吟：“其他办法我也没有。不过我听小丛提过，她妈妈很注意保养，也许你可以在京圈某知名医美机构看到她的身影，再想办法接近好了。”
这是一条极为可行的点子。
闻言，温悦儿大喜，握着赵嫣儿的手：“谢谢赵小姐，你可真是雪中送炭，解了燃眉之急啊。”
“不客气。”赵嫣儿也很高兴自己出了一份力。
“对了，赵小姐，你老公王家诚上次惹的那桩刑案怎么样了？”
赵嫣儿面色一下不太好了，叹气：“还在结案，警方在收集证据，找了谈过几次话了。”
“那个女的，还没下落是吧？”
“是呀，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警方也不好轻易下结论。就这么耗着呗。”
温悦儿眼珠转了转：“那，女方的父母有没有提起民事赔偿什么的？”
“提了，在打官司呢。”赵嫣儿撑额头：“烦！不提这茬了。”
“哦。”温悦儿安静闭嘴了。
警方办案，证据第一。不能讲感觉的。
哪怕王家诚那一伙人嫌疑最大，但是没找到死者，什么都妄谈。
赵嫣儿一直待到黄昏才告辞，温悦儿本来还想请她吃饭的，被她谢绝了。原因是王家诚晚上有饭局，要带她出席。
温悦儿一个人也不叫外卖，自己泡了方便面，然后开始上网查找京市比较有名的医美机构。
比如明星有钱人爱去的那几家，基本在网上都留有痕迹。
第二天，她起了个大早，打了车先去某别墅蹲点。
这片别墅富人扎堆，也是上次路小丛被拍到夜宿的地方，其实她家人是真的就住在这里。
还没选好地方，温悦儿就敏锐的发现，蹲守的好像不止她一人，还有别的记者。而娱记占了多数。
她瞅准一个转悠的记者上前凑趣：“哎，同行大哥，你也是来拍路小丛的吗？”
对方是个墩实的男子，三十出头的样子吧，罩一件好多口袋的马甲，一看就是记者。
打量她一眼，是个面生的年轻妹子。
墩实男很感兴趣，这一行，年轻妹子少之又少，跟国宝大熊猫似的稀罕。
“你是哪家的？”
温悦儿故弄玄虚：“嘘，不可说。业内最坑人那家，跳槽最厉害那家。”
墩实男自以为听懂了，恍然：“哦，了解。”
难怪没人，派年轻妹子上一线，可不就是业内风评不好的那家吗。
“我们不是来蹲路小丛的。”墩实男回答了前一个问题。
温悦儿真切好奇：“那你是……”
“嘿嘿，独家头条，保密。”同行是冤家，墩实男才不跟她消息共享呢。
“我懂。”温悦儿表示理解，还解释：“放心吧，我是来蹲路小丛的。跟你的头条不冲突。”
墩实男撇嘴：“路小丛有什么好蹲的？”
温悦儿以新人的老实故意说漏嘴似的：“她最近不是很火了一阵吗？头条热搜常客，我们主编想做一期她的家庭大起底，让我多盯着点。”
“你真是个新手菜鸟啊。”墩实男不屑一顾：“路小丛还需要起底家庭？网上不都有吗？”
“网上，能信吗？”温悦儿懵懂茫然：“万一采信了，一半是假的，她又得告我们了吧？”
墩实男掏出一根烟，温悦儿巴结的为他点上火。
冲这份上道劲，墩实男倒是为她指点迷雾：“的确，网上消息不能全信。但至少可以信一半。比如说，路小丛吧，她不用傍富豪，她爹路央，某互联网创始人之一。”
第355章 向同行大哥学习
说完这句，墩实男就停下来，特意欣赏‘新人菜鸟’温悦儿的震惊表情。
温悦儿也如他所愿，眼珠子一下瞪圆了，表情做作的不可思议惊呼一声：“真的吗？”
“嗯哼。”墩实男舒坦了，缓缓吐口烟圈。
“她，她是白富美啊。我得记下来。”温悦儿演戏很投入，抽出小本本和笔真的做笔记。
“还有呢？前辈大哥。”温悦儿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力增涨匀速。
“她也不是含金钥匙出生，她爸路央，破产过。最近几年才东山再起的。”墩实男很高兴，话也多了。
“她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就她一个独生女。”
温悦儿哦了声，手机搜索到路央的照片，举到墩实男面前：“是这人吧？”
“对，就是他。前两天还出席了某个公开活动，看着长胖不少。”墩实男这口气，好像跟人家很熟似的。
温悦儿歪头瞧了瞧，天真无邪：“可是，我怎么瞅着路小丛跟他长的不像呢？”
“当然不像喽。路小丛整容的。”
“啊？同行大哥，你怎么知道的？”温悦儿追问。
墩实男子吸口烟，又慢慢吐着烟圈：“你搜她出道前的照片就看得出来，整了不少。至少鼻子垫高了，眼角开了点，还有下巴也垫长了。”
“是吗？”温悦儿又在手机上搜了搜了，跳出来的都是路小丛近照。
她还是故做不解：“就算她整了容，脸型基本格局不会变化太多吧？她五官跟路央不太像呢？”
“哈，小妹妹，眼光精准啊。未来可期。”
“啥意思呀，同行大哥？”
墩实男凑近她，小声：“路央不是她亲爸。”
“啊？”温悦儿头往后一仰，吃惊：“真的吗？”
“这还有假？路央是她继父。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偏生我是一个。”
温悦儿这回真实的不懂了：“为什么同行大哥会知道这个消息呢？”
“我津市人嘛。”墩实男得意的揭晓答案：“路央津市人。他又是个名人，我老早就听说了他不少事。”
温悦儿期待催：“大哥，说说看。”
墩实男正要开口，眼光定在某处，突然小声：“嘘，别出声。”然后掏出长镜头相机开始拍摄。
温悦儿大失所望，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某个别墅大门开了，缓缓出来一辆豪车，车前头有个标志，听说都得上万。
看不到里头坐着什么人，反正有车帘拉着。
墩实男却还在那里认真的拍着车身和车牌，然后拿出的手机打电话：“老广，她出来了。盯着点，对对，车牌号没错。你跟车，我再守会，万一是调虎离山之计呢？行，就这么着。”
挂了电话后，墩实男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继续蹲着那家别墅。
温悦儿有点开眼了，跟着他讨好问：“同行大哥，你们还安排了接应啊？”
“这是当然喽。现在的人啊都学精了。一个两个根本就搞不定。”
“你们要盯谁呀？”
墩实男警惕看她一眼，怕她抢头条。
温悦儿马上举手发誓：“我以人格和人头保证，绝对不会截胡，也不会抢大哥你的头条八卦。”
“霍心如知道吗？”
“知道啊，天橙娱乐的签约艺人。”温悦儿偏巧知道一点，张口就来：“二十四岁吧？可她还没有混成一线呀？值得同行大哥你大清早就蹲守她吗？”
“哼哼，这你就不懂了吧？”
“我真的不懂，请教一下。”
“不懂就算，反正跟你没关系。哎，你不是要去蹲路小丛吗？还不快去。”墩实男摆手。
温悦儿一脸巴结笑：“同行大哥，我初出茅庐的菜鸟新人一枚，什么都不懂。社里也没人带我入行，就被派出来蹲人，经验不足，实在惭愧。想哪大哥学习学习一上午，你不介意吧？”
“跟我学？”墩实男打量她，有点不怀好意。
温悦儿翻背包，拿出录音笔，单纯小白花似的问：“比如这个录音笔，怎么运用，我都不太会呢？是不是按这里呀？然后，可以录多久呀？”
墩实男一看，这傻丫头的无意之举，很有防卫意识。
不能乱说话，万一被录到了，就要倒霉了。
砸饭碗事小，闹大了可能在京市都待不下去了。
“呵呵，这都不懂，你们那是多缺人呀，把你派出来？”
“真的很缺人。我投了简历一下子就过了，然后也没怎么培训就上岗了，这不，马上就派了我一个任务。唉！”温悦儿叹气，愁眉苦脸：“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完成？”
“我看悬。”
“所以，同行大哥，能教教我吗？我保证不打扰你的工作。”温悦儿双手合什诚心诚意。
墩实男四下看了看，别墅区这片很安静，有保安巡逻，但并没有驱赶闲杂人等，毕竟他们有分寸，不会离太近。
初冬的京市，风跟刀子似的割得脸生疼。
“想我教你几招呀？”
“一招就行，我也不贪多。”
“行，外头太冷了，去那边茶馆坐着聊怎么样？”
温悦儿巴不得，欣喜：“好呀。”又困惑：“那你这边怎么盯梢呢？”
墩实男大方：“没事，找个靠窗位置一样能盯。”
“哦。”
开在别墅附近，不能叫茶馆，偏向咖啡厅。
供应咖啡还有简餐，装修也温馨，大早上的，竟然还有顾客。
靠窗位置还剩俩，被树档着，其实看不到别墅的动静。
交谈得知，墩实男姓李，从事狗仔记者起码有五六年了。据他吹嘘，报道过两次很哄动的头条新闻，在业内小有名气。最大的心愿就是在京市买套房子，哪怕两居室也是好的。
“李哥，说说路央和路小丛吧？”温悦儿摊开小本本，一副认真做笔记的学生模样。
“路央没什么好说的，就一有钱人。二婚，有点名气，不过在京市算不上特别有钱。”
“他，有绯闻什么的吗？”温悦儿压低声音：“我是觉得，男人有钱就变坏。他又有名又有钱，就算已婚，也挡不住主动扑上来的桃花们吧？”
李哥眯眼想了想：“这个啊，没听说。”
温悦儿深深垂头：完了，碰上一个苍蝇盯不进的无缝鸡蛋。
她该怎么寻找突破口呢？
第356章 信息杂乱
温悦儿不屈不挠，继续发问：“那么李哥，路小丛在圈里有跟她过不去的对手吗？”
“让我想想。”李哥琢磨了下：“她演电影的，成绩还不错，不过都不怎么卖座，所以也不大招眼红。若说对手嘛，马嘉晴算一个吧？都是演文艺片的，同行是冤家嘛。”
“马嘉睛？”温悦儿猛一听愣了小会才反应过来：“她，有点年纪了吧？还跟路小丛抢资源啊。”
李哥乐了：“正是有点年纪，所以资源少了，才需要抢嘛。不然，大红大紫的明星哪个不是投资商捧着大把钞票上门求演。”
温悦儿无奈吐口气：“这个演员我不太熟，她也没什么曝光度，也没怎么大红过吧？”
“对，马嘉晴是没大红过，但人家真有演技。娱乐圈呢，大红靠命，小红靠捧。不能因为她不红就否定她的演技。”
“我没否认。我只是觉得，她没必要把路小丛当对手吧？她们两个都不是一个时代的人，有必要竞争吗？”
李哥抽着烟吐云吐雾：“小妹妹，你真是天真啊。”
“好吧，我是涉世未深，不懂这个圈的套路。那么，李哥，你怎么就想到马嘉晴是路小丛的对手呢？是因为她们早年闹过别扭吗？”
“嘿嘿，说起这个，那就精彩啦。”李哥来精神了，搓搓手：“当年呀，也就三四年前吧，路小丛小有名气那会，有一次两人出席同一个活动在后台遇上了，不知是谁先起的头，闹起了别扭。然后路小丛那个爆脾气哦，挥起化妆盒就摔到马嘉晴脸上，当时五颜六色啊……”
温悦儿惊呆了：“还有这操作？”
“可不，闹的挺凶的，惊动了不少人。后来被两家公司联手给压下来，没报道出来。”
“后来呢？”
“后来，两人就一直不对付，王不见王的，倒也相安无事。”
温悦儿失望了：“就这呀？”
“那你还想听什么啊？”李哥可是把知道的尽数都抖搂出来了，不容易。
温悦儿忙安抚：“我什么都想听，李哥爆出来的都是第一手独家消息，太难得了，谢谢李哥让我听到这么精彩的圈内秘闻。”
“这还差不多。”马屁拍的好，李哥心情不错。
“马嘉晴最近在忙什么呀？”不太红的艺人，又上了年纪，别说温悦儿，就是苗一秀都未必知晓行程。
李哥摆手：“有戏就拍戏，没戏就闲着呗。”
“她结婚了吗？”
“结了又离了，据说在附近有套房。”李哥的手指向别墅的反面：“就那片，什么华庭天府的高档小区。”
“呀，她住这里呀？”
“嗯，前两年有同行实在没素材，就盯了她一周，啥都没拍到，特别清心寡欲的一个人。所以，后来也没同行去拍她，当然也就没有曝光度喽。”
温悦儿就叹息：“对她来说不知是喜还是悲？”
生活太正常了，狗仔都不屑于跟拍，也就没有曝光度。
没曝光度也就没话题，没话题就是不红不火，不红火就引不起投资商的注意，也就更加没人找她拍戏了。
这到底是良性循环还是恶性循环呢？
艺人到底是演技重要呢还是知名度重要？
“别操心人家了。看看自己银行余额先。”李哥鄙视：“人家拍一部戏管吃喝一年，还悲？有咱们娱记悲吗？”
“李哥说的对。”温悦儿及时调整情绪，导入正题：“李哥，再打听一个事哈。路央妻子，做什么工作的呀？”
李哥摇头：“不清楚。”
“你见过她本人吗？”
李哥还是摇头：“圈外人，我没见过，也没兴趣认识。”
“可她是路小丛的母亲啊？同行有人拍路小丛的时候，会不会捎带拍到她们母女呢？”
“那你要问某某周报的小周。他前一阵子就是拍到路小丛夜宿别墅的人。”
温悦儿大喜，心想：总算探听到一条有用的信息了。
“小周，怎么联系呀？”
李哥倒是实在人，摸出手机：“我帮你问问。”
“好嘞，多谢李哥。”
李哥另一只手拿起摆桌上了烟盒，装做无意：“这烟不错。”
温悦儿一怔，马上心领神会，稍稍点头致意：“李哥，你忙，我去去就来。”
“嗯，去吧。”
温悦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在附近搜寻一圈，发现果然有卖高楼烟酒的商铺，冲上前，把李哥夸奖的那个品牌香烟给买了一条。
一条啊，大几百呀，花钱如流水，真肉痛啊。
温悦儿气喘吁吁跑回来，李哥已经优哉游哉又点起一根烟。
“李哥，小周怎么说？”
“哦，小周这人挺仗义的，听到问起路小丛的母亲，二话不说，就把偷拍到的母女照片发给我了。”李哥倒也不藏私，直接给她亮证据。
温悦儿凑近一看。
照片画质还行，是白天拍的。路小丛身边有个中年女性，拎着品牌包包，短发，穿着也算时尚，就是五官挺严肃，一直阴沉着脸。
“谢谢李哥。”温悦儿马上推过去这条烟：“一点心意，别嫌弃。”
“哎，这什么意思呀？”李哥还假意的推脱。
“没什么，就是谢谢李哥这么尽心尽力的教导我这个职场菜鸟。无以为报，小小心意，请收下。”
漂亮话说的这么实在，李哥也就顺水推舟拿过来：“大家都是同行，互帮互助应该的。小妹妹，我看你很有成为优秀娱记的潜力，好好干，发达了别忘了李哥哟。”
“谢李哥吉言。如果我发达了，一定不会忘记李哥的教导。”温悦儿姿态很谦和，完全是一个新人对前辈的态度。
李哥很满意，觉得这小妹子很上道。
年轻好看嘴巴甜机灵又会察言观色，绝对是好苗子。
他甚至为她可惜：“有没有想过跳槽呀？我们公司，一直缺人。”
温悦儿诚恳谦虚道：“暂时没有想过跳槽。我想等先干出点成绩来，再谈别的。”
“也对。”李哥更欣赏了，伸手还和颜悦色拍拍她肩：“不错，好好加油，我很看好你。”
“谢谢李哥。”
第357章 让我有时间多关照你
现在的小区名字取得越来越高大上了，前有江南雅居，龙庭御景，后有皇府别苑。
没错，马嘉睛所在的这片高档小区就叫皇府别苑。
还别说，皇城根下，私家别苑，也挨着边。
温悦儿搓搓手哈着气，遥遥蹲守着，不敢上前，在思忖着怎么碰到马嘉晴呢。
马嘉晴其实年纪也不大，相对路小丛来说倒是阿姨的年纪，有三十六七奔四了。单从最近的剧照看，保养的还是不错的，没什么皱纹，身材也没发福，就是眼神不再如小姑娘般清澈了。
反正，以她的条件不可能扮嫩成少女了。
京市初冬，风大，且干冷。
温悦儿跺跺脚，这么干等不是办法，她只好厚着脸皮向朱敏敏求助。
“什么？马嘉晴的电话？弯弯，你在哪呀？”朱敏敏很不解。
“我在忙，朱小姐，你知道她的联络方式吗？”
“我是不知道，跟她从来没打过交道。”圈子虽小，朱敏敏还真的从来没碰面过马嘉晴。
温悦儿哀嚎一声：“哎呀……”
“不过，你等等哈。”朱敏敏一句话分两截说：“我问问我的经纪人。”
“好好，我在线等，不是特别急。你慢慢问。”温悦儿又燃起一丝希望。
黄承玉在圈子里混的风生水起，人脉广，也许有马嘉晴的联系方式也说不定呢。
朱敏敏是个爽快人，办事利落不拖泥带水。
大约五分钟后，她的电话又打过来了，很兴奋：“我帮你问到了。你记一下哈。”
“好的，谢谢。”温悦儿掏出小本本记号码。
“137……”刚记全，就听到朱敏敏电话那一头传来个男人的声音：“温小姐，你找马姐有什么事？”
“你，哪位？”温悦儿蒙圈了小下。
“黄承玉。”
“哦，黄，黄先生。”温悦儿吐吐舌头不好意思：“抱歉，黄先生，我找马小姐，是业务上的事，恕我不能透露太多。”
黄承玉默然小会：“跟路小丛有关？”
“啊？”温悦儿差点原地一蹦了：“你，你……”
他是怎么知道的？温悦儿及时煞住，免得坐实了他的问题。
黄承玉自己挑明了：“京市的娱乐圈很少有事能瞒过我。”
“不会吧？黄先生，你是装了千里眼还是顺风耳啊？”温悦儿不可思议嚷。
“嗯，也许我两者兼有。”黄承玉还小小的自我调侃了一下。
“呵呵。”温悦儿无语了。
黄承玉主动说了：“如果跟路小丛有关，你问我就可以了。”
“呃？对哦。”温悦儿猛然醒悟。
黄承玉可以说是娱乐圈大佬级的人物，在商界也有一番作为，也许路小丛的家庭底细，他多少知道一点。
总比冒险去找马嘉晴打听靠谱吧？
“你现在在哪？”
“我在皇府别苑。”
“别动，我派人过来接你。”黄承玉做事也很麻利，没有多话。
温悦儿感动坏了：“好的。”
挂了电话后，被冷风一吹，温悦儿头脑清醒了几分，自言自语：“不对呀。我跟黄承玉从未谋面，没有丁点交情，他干嘛这么主动热情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温悦儿扳着手指头寻思：难道是看在朱敏敏的面上？不对，明显的是临时起意，而且朱敏敏只是他手下一个艺人，干嘛要看她的面上？
难道是因为严谨？
严谨跟黄承玉是老朋友，然后……也不对。
严谨的老朋友，为什么就对她这么关心呢？
抓抓帽子，温悦儿索性不琢磨了，等会见了黄承玉直接当面问他就好了。
一个小时后，温悦儿坐到温暖的朱敏敏个人工作室的办公室真皮沙发上，面对着真人比电视上上镜的黄承玉和朱敏敏两人。
“你不是要练舞蹈吗？”黄承玉不忙着说正事，而是转向明显赶来看热闹的朱敏敏，轻声：“还不快去。”
朱敏敏笑不露齿：“还有十分钟自由活动时间。”
“礼服到了，去试穿一下。不满意可以现场改。”黄承玉连这种琐碎小事都操心。
朱敏敏仍然笑的含蓄：“试过了，裁缝师傅还没来呢。”
这样都轰不走，黄承玉无奈的低声笑了，只好板起脸：“我想跟温小姐单独聊聊。”
“为什么？”朱敏敏就赖定了。
黄承玉只好说实话：“涉及到其他艺人的私事，你不方便旁听。”
朱敏敏不高兴了，扁扁嘴。
“去啊。”黄承玉赶人都这么亲切温和。
温悦儿看愣了：这，这还是圈内鼎鼎有名的金牌经纪人吗？
“哼！”朱敏敏扭身走到门口，又转头对着温悦儿挤眼：“弯弯，一会咱两吃个便饭，就咱们俩哦。”
“哦。”温悦儿乖乖应。
黄承玉瞥朱敏敏一眼：“看来你的行程安排的不够满。”
朱敏敏瞪他一眼，倒没再废话，开门出去了。
原来经纪人跟艺人之间是这么相处的吗？温悦儿反正是大开眼界了。
“温小姐，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知道你这次在京市出差跟路小丛有关？”
温悦儿忙不迭点头：“对呀。你，你怎么知道的？”
什么千里眼顺风耳都是开玩笑的，真实原因她太想知道了。
“严谨。”
“哈？”温悦儿莫名其妙：“严，严二少？”
“嗯，他跟我打电话，让我有时间多关照你。”黄承玉直接就把严谨给卖了。
咽咽喉，温悦儿小心求证：“那他，还说了什么？”
“他说你这次单独上京市，是跟路小丛见面。如果没有回南市，那就表明委托关系生效。”
“好吧。”温悦儿苦笑不得，还真是一猜一个准。
黄承玉摊手做个请的动作，直率：“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呃？”温悦儿张张嘴，眼珠转了一通。
能说吗？黄承玉是贵人吗？可以信赖吗？初次见面，印象是不错，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黄承玉等了等，低头看腕表，抬眼：“我只有二十分钟会客时间。”
“这个……是这样的，路小丛的家庭情况，黄先生，你知道多少呢？”
黄承玉微讶，不过很识趣的没问原因，只说出：“略知一二。你想知道哪部分？”
第358章 能人的话术
犹豫不到一分钟，温悦儿就豁出去了，如实问：“你知道路小丛的生父是谁吗？”
黄承玉神色明显一怔，撑了下额头，苦笑：“这个，我真不知道。”
然后他领悟过来，诧异：“所以路小丛找你……”
“对，没错。她请我帮她寻找生父下落。”温悦儿干脆利落：“不过我目前毫无头绪，没有任何进展。”
“这还需要请私人侦探？”黄承玉不可思议了：“直接问她母亲不就行了。”
“据她自己所说，问过了，她母亲大发脾气，从来不提。我猜也许当年他们离婚闹的很不堪，所以就，真正的老死不相往来吧？”
黄承玉轻颔首：“嗯，也说得通。”
一般来说，国内闹离婚很少有平和的，那是极少例子。大部分闹的两家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反目成仇，永不来往。
“黄先生，那你了解路央这个人吗？”对于他的不知情，温悦儿在意料之中。
“老路是吧？不算很了解，饭局中见过几面，聊过几次。怎么说呢，总体来讲还是个很儒雅随和的商人，有情怀，并不唯利是图。也比较有担当，做事有魄力，所以他能东山再起不是没原因的。”
哟霍，评价很高嘛。
温悦儿赶紧抛出第二问：“他有什么弱点软肋吗？”
黄承玉警惕：“你问这个干什么？”
温悦儿不自然的挠挠脸，支吾：“呃，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你想掌握他的弱点要挟他讲出实情？”黄承玉不是吃素的，一下子就猜中她的企图。
温悦儿更加坐立不安了，好像被他看透似的，扭扭捏捏：“也，也不是啦。就，了解多一点，我好顺利展开工作嘛。”
“看在严谨的份上，我还是劝你打消这个念头。”黄承玉严肃道：“老路他吃软不吃硬。”
“哦。好的。”温悦儿垂头表示放弃了：“那，我再想别的辙。”
“我帮你问问他。”黄承玉受人所托，帮人帮到底。
温悦儿大喜过望：“谢谢，太谢谢啦。”
黄承玉盯她一眼，眼神有点复杂，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他起身，拿出手机当着她的面打给了路央。
开始是路央的秘书接的电话，很快就转接到路央本人手上：“老路，好久不见。”
“小黄呀，今儿什么好日子竟然打电话过来？”路央还真的随和，开起了玩笑。
这么一听，两人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是这样的，我收到消息，有家比较没底线的公司想做一期针对小路的起底大新闻。”说到这里，承玉看一眼乖巧竖耳朵的温悦儿。
温悦儿坐正，紧紧抿嘴，表示大气不敢出，不会破坏他的话术。
黄承玉无声的轻笑，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应付路央那一头：“……嗯，你也知道，现在艺人都精着呢，什么缺点都藏着掖着，不会让娱记轻易抓到把柄。他们也要恰饭的，也要业绩嘛。这不，前些天不是有娱记蹲小路吗？不是这家，是另外一家……对，他们觉得想闹个大特别的大新闻。是的，瞄上小路了……”
路央在那一头默然片刻，有点烦：“这些狗仔怎么这么讨嫌？不怕被告的倾家荡产吗？”
“他们还真不怕。”黄承玉帮他分析：“就算告破产了，大不了，改头换脸另起炉灶重新再来呗。这样的套路我见多了。”
“还真是这脏套路。”路央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有道理。
黄承玉开始进入正题：“老路，别担心，我让人盯着呢。只要他们不编瞎话，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就当帮小路做免费宣传了。”
“嗯，也对。”
“不过，据我得到的消息称，他们在起底小路的原生家庭。可能涉及到她的亲爹。”黄承玉这主题拐的自然不做作。
侧耳倾听的温悦儿暗暗在心里给他点个赞。
路央听愣了：“小丛的亲爹？”
“是呀。要不说狗仔行为虽然令人厌烦，但不凡能人，也不知是谁弄到消息，知道你不是小路的生父，他们打算根据这条线索，挖崛小路的原生家庭以此为喙头博版面呢。”黄承玉煞有介事，乍一听编的很像。
“呵呵。”路央倒不着急了，慢条斯理：“让他们去查呗。翻不出什么水花来的。”
对于他这样的态度，黄承玉奇怪了：“老路，你不担心呀？”
“有什么好担心的。”
“怎么？小路的亲爹莫非……”黄承玉谨慎的做了个最坏的猜测。
路央失笑：“小黄，可别瞎测。虽然目前生死不明，但据我所知，他没啥污点，是个警察。”
“警察？”黄承玉瞄眼温悦儿。
温悦儿马上拿出小本本记录。
“对，还是个刑警。早出晚归，一线刑警，很辛苦那种。”
黄承玉轻哦一声又漫不经心问：“在哪个城市当刑警呀？下次我公司要拍警察题材的剧本，说不定可以邀他当顾问。”
“孟城。”路央不疑有他，还乐呵呵：“那敢情好。你要找着他当顾问，女主角可要留给我家小丛。”
“行，没问题。就怕小路电影大咖，看不上电视剧。”
“怎么会呢？现在拍电影不如拍电视剧出名又嫌钱，我早让她接几部电视剧转型了。”路央说起继女的事业，还很上心，絮叨着换了话题。
黄承玉耐心听着，不时附合两句，最后略惊：“……老路，你最近跟吴导在接触，想投资拍电影？好事呀。电影市场青黄不接，正需要资金注入……哦，拍电视剧啊？请吴导会不会浪费人才了？这样啊，没问题。我们公司可以联合投资出品。女主角嘛，那得预定我家。没事，双女主嘛……”
温悦儿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听了一出投资人指定女主角的戏码。
这，就是传说中的带资进组吧？牛批！
原来投资人金主爸爸是真的可以指定女主角的，而不是由导演说了算。
也不是谁的形象符合就请谁演，而是一场无声的金钱博弈------谁背后的金主或公司舍得下血本，谁就胜出。
第359章 我用得着你美言？
黄承玉挂掉电话，瞅了温悦儿一眼：“听到了？”
“嗯，大概听明白了。”温悦儿十分感激：“谢谢黄先生。”
“打算去孟城吗？”
温悦儿想了下，摇头：“呃，暂时不会。”
黄承玉倒奇怪了：“为什么？”
“哦是这样的，我们社有位骨干也是警察出身，我想请他帮忙打听孟城那边的消息，可能比我亲自跑一趟更快捷。”
“这样啊……”黄承玉颔首：“那没其他问题了吧？”
“没有。谢谢黄先生鼎力支持。”
黄承玉不在乎她这个人情：“要谢，就谢严谨吧。”
“我会当面感谢他的。”温悦儿起身准备告辞。
“你现在去哪？要不要我让人送你一程？”
温悦儿当然巴不得：“好呀。我回锦绣苑。”
黄承玉又是一愣：“锦绣苑？”紧跟着追问：“严谨家？”
“不是。是朱小姐家。”
黄承玉抬眼上下打量她，眼里浮现不解：“你跟敏敏……”
她们两个，关系这么好吗？
“朱小姐人美心善，听说我要上京市，就大方的把空置的那套房子暂借我住几天。”温悦儿夸奖着朱敏敏，同时也表述清楚来龙去脉。
“哦。”黄承玉轻轻低低下巴，摆手：“你等等。”
他转身在办公室按了内线电话：“小赵，让阿敏过来一下。”
没多久，朱敏敏叩而而入，眸光轻扫，笑：“聊完了？”
“嗯。”温悦儿点头。
“怎么样？”朱敏敏热心问。
温悦儿眼角余光瞅瞅黄承玉，笑的开心：“与黄先生一席话，解了我燃眉之急。十分感谢他的大力援助。”
朱敏敏眸光流转，扫瞄黄承玉：“是吗？”
黄承玉一副温文而雅的模样，微笑：“阿敏，你不是约了温小姐吃午饭吗？放你一个小时的假，下午的活动不能迟到哦。”
“真的？”朱敏敏眼光乍炽，热切：“你没骗我吧？”
“我骗你做什么？去吧。”
“太好了，谢谢哈。弯弯，走，我带你去吃饭，公司附近有家泰国料理，特别好吃。”朱敏敏兴奋的拉着她就走。
温悦儿瞄瞄黄承玉，客气：“黄先生不一起吗？”
“他？他另有饭局。”朱敏敏斜他一眼：“对吧？”
黄承玉轻笑：“对。”
“那黄先生，告辞。”温悦儿招呼一声，由朱敏敏拉着出门。
黄承玉轻叹一声，看看腕表，离中午十二点还差四十多分钟呢？他坐回办公椅，处理了几份文件，沉吟少许，给严谨打了个电话。
“严二少，我刚跟温小姐碰面了。”
严谨语气一下急切：“她怎么啦？”
“没事，就是委托的事，陷入困局。刚好我能帮上点小忙，就请她过来一趟。”
“行呀，黄承玉，够仗义。”严谨一听就放心了，还打趣他：“看在你这么上心的份上，我以后就在敏敏面前多美言几句。”
“切。”黄承玉望空翻个白眼：“我用得着你美言？”
“不用是吧？那正好，我也不太乐意。”
“哎，你什么意思？”
严谨冷笑：“我家敏敏女神级的大美女，才华与美貌并重，心地善良，品性纯真，你呀……”
黄承玉忍不住：“我怎么啦？”
“老实说，有点配不上。”严谨知道实话伤人，但没顾及太多。
他一向也任性惯了，能让他谨慎发言的人很少。
黄承玉感受到心口被扎一刀：“我说严谨，你这就有点两面三刀了。”
“忠言逆耳罢了。”
“行了，不扯这些虚的。我问你，敏敏几时跟温小姐关系那么好了？”黄承玉不想跟他扯淡，掌握话题直接提问。
严谨据实：“具体日期不知，反正有一阵了。”
“她们怎么会有交集？不是因为你？”
“不是。”严谨果断干脆。
黄承玉默然。
“我说，你打听这个干什么？敏敏这人戒心其实挺重的，能有个真心想结交的朋友太难了。你不会连她交朋友的私事也管束吧？”严谨隐约听过，有些经纪人，对艺人宛如军事化管理。
“不是，你想多了。”黄承玉准备挂电话了：“我这边还有个会议，不聊了，拜。”
“诶？”严谨还想问多点有关温悦儿的事，就这么被单方面挂断电话，很不爽，直接回拨。
黄承玉拒接。
泰国餐厅，一楼是卡座，二楼设有包间。
温悦儿坐定后，把点菜权完全交给朱敏敏，同时左右四下张望。
她跟家人在南市吃过一次泰国料理，还行吧？偏酸甜，料汁多，菜式丰富，味道能接受。
“弯弯，你看这样行吗？”朱敏敏点完菜，还问她意见。
“我不挑食，什么都可以。”
“好吧。”朱敏敏撑着下巴好奇问：“路小丛委托你什么事呀？”
温悦儿犹疑了下，不确定的摇头：“我可以暂时不透露吗？”
“可以啊。不过，我口风很紧的，保证不会泄露出去。”
“这，还是不行啊。”温悦儿苦恼的双手搓脸：“虽然说不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但是越少人知道越好。不好意思朱小姐，我真的不能说太多。”
朱敏敏看她这么为难，也就一笑而过：“行了，各行有各行的职业操守，我理解。”
“谢谢，理解万岁。”
趁着菜还没上桌，温悦儿带着一丝好奇，笑道：“不过朱小姐，我今天倒是颠覆了一个观点。”
“什么？”
“原来娱乐圈经纪人跟艺人之间的相处，不是外界传的那么邪乎。”
朱敏敏愣了愣，随即展颜笑：“外界怎么传的？”
“就是强势的经纪人，跟周扒皮似的，完全是在剥削吸血艺人，当他们是摇钱树，相互之间是各取所需的关系。”温悦儿字斟句酌：“可是我今天看你跟黄先生互动，挺温馨和谐的嘛。”
朱敏敏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讪讪道：“哪里温馨和谐了吗？你看花眼了吧？”
“诶？”温悦儿纳闷了。
这么明显的事实，她为什么要否认？
“不提这些闲杂人等了，怎么菜还没好呢？”朱敏敏压根不给她反问的机会，站起来：“我去催催。”
“？”温悦儿一头雾水瞅定她。
这么生硬的拐话题，何解？
第360章 石叔的家事
午后，锦绣苑。
温悦儿美滋滋短暂午休了半个小时，洗把脸，闲适的瘫坐沙发上，这才开始打电话给石叔。
“喂，石叔，我这里有重要的新线索了。”
石叔不急不缓：“说吧。”
“孟城，你熟悉吗？”
石叔‘哈’的笑出声：“孟城？那是我曾经任职的城市。”
“是吗？”温悦儿也诧异：“石叔，你原来在孟城当警察吗？”
“对。”
“是刑警吗？”
“是呀，你不知道吗？”
温悦儿心里升起怪怪的念头，咽咽喉，措词小心翼翼：“石叔，你结过婚吧？”
“嗯。”石叔对这个话题十分懒散。
“那石婶她……”
石叔不耐烦了：“我说弯弯，你不是说有新线索了吗？怎么打听起我来了？”
温悦儿清咳一声：“石叔，是这样的。我得到消息，路小丛的亲爹，极大的可能在孟城当过刑警。我正想请你托托关系查一查呢。”
“这么巧？”石叔纳闷了。
“对呀，你说你在孟城当过警察，我就心里觉得怪怪的……”温悦儿把自己的感觉如实说出来：“我说，石叔，你不会也有个女儿吧？”
“嗯。”
“嗯是什么意思呀？”温悦儿冒出问号：“我猜对了吗？”
“是的。”石叔语气有丝激动：“我有个女儿。”
温悦儿倒吸冷气，过了半晌才声音带着抖意：“石叔，敢问，石婶她姓什么？”
那个怪怪的念头越来越浓，她有种推开眼前一扇门，马上见光明的错觉。
石叔沉默片刻，大概也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很沉重说了一个字：“向。”
“姓向？啊！”温悦儿惊声尖叫：“不，不会叫向景红吧？”
这次石叔沉默的时间不长，但语气却更凝滞：“是的。”
“啊啊啊啊……”温悦儿握着手机，在房间里跟人猿泰山似的乱蹦乱跳，失态的怪叫。
起码尖叫了三分钟，温悦儿才稍稍平息了情绪，对着手机吼叫：“石叔，路小丛不会是你女儿吧？”
“不可能。”石叔比她沉稳多了，有点激动，但整体冷静。
“石叔，马上立刻停下手里的活，速速来京市一趟。一分钟也别多待，就是现在……”温悦儿嗓门提高。
石叔还犹豫：“这……”
“严谨那个委托，暂缓没关系的。石叔，求你了，快点啊。”温悦儿挥舞着手，情绪略激动。
“可是……”石叔迟疑了下：“马上就要有结果了，现在就走，半途而废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严谨也没规定时限啊。有什么后果，我一力承担。”
石叔似乎还在抗拒。
“快，快点啊。石叔，你在犹豫什么？难道说，你知道路小丛的身世……”
“我不知道。”石叔迅速打断她的瞎测：“我也不太相信。”
“是真是假，你一来就清楚啦。行了，不说这么多了。我给秀秀打电话让她监督你。”说完就擅自挂断电话，立刻拨通苗一秀的手机。
苗一秀耸耸鼻子，有气无力：“悦儿姐……”
“秀秀，马上跟石叔来一趟京市。没有商量余地，立刻，马上，现在就动身。”
“这么急？”苗一秀吸吸鼻子：“什什么事呀？”
“石叔很可能是路小丛的亲爸。”
“啊？啊啊啊……”苗一秀跟她的反应是一样的，先是一惊，很快就失态的尖叫：“不不会吧？”
温悦儿隔空安抚：“淡定淡定。现在还是未知数，只是有这个可能。因为有些线索跟石叔对上号了，所以你赶紧催着石叔来京市。”
“哦，马上。”苗一秀听着声音精神振奋。
温悦儿放松：“订到票跟我说一声，我租车去接你们。”
“好。”
“你也别问石叔太多，万一他近亲情情怯呢？一定要尽快啊。”
“行。交交给我了。”苗一秀又吸吸鼻子。
温悦儿把交待的事搞定后，终于分神留意到她的不对劲：“秀秀，你怎么啦？”
“哼！你你才听出来？一点也也不关心我。”苗一秀还傲娇了。
“哎哟，隔的这么远，我刚才情绪又那么兴奋，没有注意到你声音的不对劲嘛。下次注意就是了。”
“这这还差不多。”苗一秀心里舒坦些了，又吸吸鼻子：“我感冒了，鼻鼻塞。”
“吃药没有？”
“吃了，没没怎么见效？”
“加大剂量。”
苗一秀唉叹：“也也没用。算了，我我挂了，订订票了。”
“好。有机票就订机票，比较快。”
“知道啦。”
搓搓手，温悦儿眉开眼笑的吁口气：“太巧了！也太好了！哈哈哈……”
这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路小丛的委托轻而易举就快完成。而石叔闭口不谈的往事，也会被揭起面纱，简直是天下掉馅饼。
“庆祝一下。”温悦儿开始翻冰箱，没有酒。
柜子里也没有红酒和香槟，扫兴。
还是自己去买吧！
等石叔她们过来，一旦确认就真的可以开香槟大肆庆祝一番了。
“早知道，我干嘛还东打听西打听呢？直接问石叔不就完了。”温悦儿自言自语，回房间换了件厚外套，背着双肩包正要出门。
电话响了，她忙换出来，却是自己远在国外的老妈打来的。
“弯弯。”
“妈，你那边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你这孩子就是这么不可爱。”温妈语气带笑：“妈想你了，不行吗？”
“行。那有没有礼物啊？能不能代购几个包包啊？”
“当然有礼物。不过这不还没到新年吗？弯弯，最近怎么样呀？”
温悦儿闷闷：“老样子喽。”
“听说你越来越业务熟练了，真是吾家有女终长成啊。”
温悦儿颇为幽怨：“我是被拨苗助长的。我不想长大！”
“弯弯，人总在自己成长的，爸妈不可能护你一辈子……”温妈开启语重心长的长辈诱导模式。
“好了，妈，有什么事，你直说。是不是又没钱了？”
温妈干笑：“老话说的真好，女儿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
“哦。”温悦儿一点也不感动。
第361章 线索叠加出真相
温妈见她不接茬，只好叹口气：“国外物价，倒是不贵，就是酒店太宰客了。尤其是欧洲……”
“欧洲？妈，你们晃到欧洲去了？”温悦儿失声惊呼。
温妈打着哈哈，笑：“难得出来一趟，周游世界怎么能少了欧洲呢。好了，长途话费太贵了，妈妈就长话短说。能不能先打过来我跟你爸两个月工资？”
“两个月工资？是多少？”
“哦，你跟秀秀或石叔说一声就是了，他们懂。”
本来懒洋洋随便瘫坐的温悦儿不知被触动了什么机关，突然就眼神一亮，整个人情绪饱满振奋，坐直身体，语调急切：“妈，想我批准给你们寄钱是吧？有个条件。”
“你这孩子，跟妈妈还提条件？”
“好吧，妈妈。那我建议呢，你跟我爸其实可以在欧洲边打工边环游世界嘛。”温悦儿眸光闪着狡黠：“反正，你们最擅长的私人侦探这一行，在欧洲很时兴嘛。”
温妈顿了顿，大概衡量了下，答应了：“什么条件？”
“有关石叔的个人信息，能不能透露一二呀？”
“你问这个干什么？”温妈真切的纳闷了。
“哎呀，妈，你别磨蹭了。国际长途哦，话费很贵的。”
也对，温妈只好耐下性子：“你想知道什么？”
“石叔曾经在孟城当刑警？”
“是呀。”
“他离过婚，有个一个女儿？”
“对呀。你不都知道吗？”温妈百思不得其解。
温悦儿越来越紧张激动了，调息下呼吸：“石婶姓什么？”
“姓向吧？大名叫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为什么离婚？而且，石叔从来不提他有个女儿？他不想女儿吗？”
温妈有点愠怒：“这管你什么事呀？人家的私事，打听清楚做什么？”
“妈，我有用。”
“有什么用？石叔可是咱们社最重要的成员，没有他，你现在还能撑起侦探社吗？”
温悦儿呼口气：“我知道呀。石叔是最最得力的骨干，少了他等于失去最重要的左膀右臂……”
“知道就好。行了，快没电了，挂了哈。快点把钱寄过来。”温妈不容分说，拿出长辈的威严，率先结束了这通电话。
好吧石叔的往事还是没能探听明白，不过温悦儿也知足了。
她现在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确信石叔跟路小丛是有血缘关系的。
石叔在孟城当刑警，离过婚，有过一个女儿，前妻姓向……这么多线索叠加，真相呼之欲出。
要不要现在跟路小丛提前报个喜呢？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还是不要吧？
只有口头证据，还差点火候。
不急，不急。
温悦儿下楼去超市大采购，顺便跟苗一秀沟通。
据苗一秀现场直播：“石叔他他坐在那那里发呆。我我催了几次，他他口头答应的好好的。我我已经在网上买买了机票，大大概一刻钟就就出门了。石石叔还还没收拾行李呢。我我再去催催他。”
“秀秀你做的很好。哦，对了，我爸妈周游到欧洲，没钱了。让我给他们寄两个月工资去。是多少呀？”
“两两个月呀，也也不少了。加加起来，也快五万了。”
温悦儿下巴一掉：“这么高薪？”
苗一秀很无辜：“他们是老板和老板娘啊。”
“我还是代理社长呢，为什么我的薪水不涨？”
“你，你可以涨呀。老板娘同同意就行了。”
温悦儿撇撇嘴：“现在是我全权代理一切。秀秀，我批准了。下月开始，我我薪水跟我爸一样。”
“……呃？”
“下月正式生效。”
“哦。”苗一秀敷衍一句：“我我催石叔去。”
如果说温妈是财政总监，那苗一秀就是财务临时工。因为她擅长电脑，又一直宅在家里整天对着电脑，所以社里的财务报表什么，由她和温妈一起负责。
温悦儿要加薪，还得跟她报备一声，也算是家庭作坊式的一种先进的管理方式了。
黄昏，天气更冷了。
温悦儿租了辆车去机场把石叔和苗一秀接到锦绣苑。
“你们累了吧？我去做饭。”温悦儿倒不忙，民以食为天嘛。
“叫外卖吧。”石叔脸色一直豫豫的，眉心也攒着。
“外卖啊？也行吧。”温悦儿打开手机软件，选了一家好评最多的店，下单了三份套餐和汤汤水水。
提交订单后，温悦儿跟苗一秀交换个眼神。
两人没打扰石叔，躲到楼上，悄声交换看法：“石叔从从家里出来，就就一直没怎么说话。”
“那他有没有看手机？”
“有呀。”
“有没有搜索路小丛的新闻？”
苗一秀惭愧：“我我没留意。”
“算了，我得想想，怎么起头？”
苗一秀好奇心按压不住，扯着她小声问：“悦悦儿姐，你你是怎么把路小丛跟石石叔联想起来了？”
“因为线索啊。”
“什么线线索？”
“我得到消息，路小丛的生父在孟城当过刑警。本来想请石叔托关系打听的，没想到，石叔也在孟城待过。”
苗一秀茫然推推眼镜：“这，这没问题呀。”
反正她联想不起来。
“然后呢，我就多嘴问了石叔是不是有个女儿？他回答是的。”温悦儿就把自己的心路历程简单跟苗一秀说了说。
苗一秀听的眼珠子快突出来了：“悦儿姐，你你这脑回路，也也太曲折了吧？这这都能联系起来？佩佩服。”
“说明我的第六感，很准。”温悦儿耸肩摊手：“因为太过巧合，就难免想多。”
“这这也是种本事啊。”苗一秀心悦诚服：“悦儿姐，你你真的适合当当私人侦探，你你是老天爷赏饭吃。”
温悦儿叹息，无厘头偏下头：“我希望老天爷能赏我点金银财宝。”
“我去！”苗一秀无语的翻眼。
这什么人呐！钻钱眼里出不来了吧？
外卖到了，仨人沉默的坐在餐桌用晚餐。
“弯弯……”石叔没有抬眼，慢慢拨着碗：“跟路小丛约个时间吧？”
“哦。”温悦儿正愁怎么开口呢。
“地点就约在锦绣苑，别带助理。”石叔停下筷子顿了顿：“速战速决，免得夜长梦多。”
“嗯？”温悦儿和苗一秀对个眼，两头雾水。
第362章 由电影到上世纪风气
“你好，路小姐，请问你什么时候有空，能抽出至少一个小时过来一趟吗？”温悦儿在卧室倚着窗打电话给路小丛。
路小丛那边也很爽快：“嗯，今晚就可以，九点之后有个活动结束，剩下的时间自由支配。”
“好，我把地址发到你手机上，行吗？”
“行。”路小丛多问了了句：“是有新的进展了吗？”
温悦儿也不好说太多，含糊其辞：“差不多吧。反正有些消息需要你确认。”
“我准时过来。”路小丛语气就听得出来很欣喜：“温小姐，你这效率太高了，难怪嫣儿评价蛮高。”
“呵呵，谢谢。”
顺利敲定路小丛的行程安排，温悦儿望着夜色沉沉的窗外发了会呆。
石叔和路小丛见面，会发生什么化学反应呢？是抱头痛哭还是漠然以对，或者火药味十足的吵起来？
毕竟这么多年，温悦儿从来没听石叔提过他有家庭，也从来不知道他有个女儿。
从他的反应看，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儿也相当吃惊，至少说明一件事，他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
所以，路小丛到底是怀着什么目的寻找亲爸呢？
是找到后，大骂一顿没尽到抚养义务还是血缘关系想知道真相？
“哎呀，一团乱麻。”温悦儿对接下来的他们的见面，没抱太乐观的心态。
‘咚咚咚’轻轻叩门。
“进来。”
房门推开，苗一秀先探进脑袋，接着轻俏的窜进来，迅速掩上门，神秘眨眼：“悦儿姐，我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
苗一秀凑近小声：“石叔他他在用手机搜搜索路路小丛的新新闻。”
“哦，也正常呀。”
“看看的入迷了。”苗一秀推推眼镜，不可思议：“而而还还看的是八卦新闻。”
温悦儿摊手：“也没什么呀。对于即将见面的女儿，多了解一点，是好事嘛。”
“可是，我我总觉得他们不不像呀。”苗一秀轻声嘀咕。
温悦儿拍拍她肩：“路小丛整过容的。”
“改改头换面？”
“好像也不是大整，就是微调了一些五官，显得更立体更上镜。本来长的也不差。”
“哦。那，要不要测测基因？”苗一秀想的长远。
温悦儿压低声音：“这个嘛，咱们别管，石叔自己拿主意。”
“也对。”
两人在屋子里叽咕了会，同时出客厅看电视。
摇控器掌握在苗一秀手里，她就换来换去的调台，忽然看到电影频道有个熟悉的面孔，马上停顿，轻轻捅了捅温悦儿：“哎，是是路小丛耶。”
温悦儿抬眼瞄了眼。
电影频道放的这部文艺片以山村背影，反映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某种农村现象。所以女主角路小丛穿的很乡土，还梳着麻花辫，化着接地气的妆容，乍一看，竟然跟石叔有某种神似。
“咦？她不化浓妆，跟石叔还有点相像呢。”
“对呀。你看她她的眉眼……”苗一秀也这么觉得。
石叔正巧从屋里出来喝水，正好听到路小丛在讲台词，也随意瞅了眼，就没挪开眼神。
苗一秀使眼色询问温悦儿：要不要换台？
温悦儿轻轻摇头。
这有什么好避讳的？又不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看了会，石叔开口问：“这是她得奖那部电影？”
苗一秀忙答：“不不算是。”
“嗯？”
“她她得国外大奖的不不是这部片子。这个电影她她也得奖了，不过是国内奖项。”
“哦。”石叔认真的看完，点评：“还行。”
温悦儿就感兴趣问：“石叔，是路小丛的演技行还是这个电影的内容行？”
“两者都有。”石叔感慨：“拍的是七八十年代的内容，这个我最有发言权。场景妆容台词服装，都很到位，就连墙上的小广告都很用心，说明导演是认真的拍戏。几个演员都自然，一看就像是那个年代的人。”
温悦儿无法感同身受，上个世纪她还没出生呢。
“看起来乱糟糟的。石叔，以前，就是这么个环境吗？”
“是的。整体杂乱无序，也没这么多高楼大厦。”
苗一秀好奇：“可可是我看网上好好多人在夸七八十年代，什么风风景好，空空好，水质也也好……”
石叔以亲历者澄清：“并不是这样的。野外的风景可能是不错，因为还没开发成旅游区嘛。空气也要分地区的。有些城市因为过度的开采或者大力发展某些产业，根本不注重环保，空气并不怎么好。至于水质，也是同样的道理。野外很好，城里或者城乡结合部，排污很乱。那年代，改开开始没几年，大伙都意识到钱的重要性，注意经济效益，对环境的重视还不如现在。”
“那治安呢？”温悦儿也是偶然在网上看到某些人吹嘘上个世纪人们多么淳朴善良，有些将信将疑。
“治安就更没得比了。”石叔苦笑摇头：“现在科技发展了，公共地方到处都是摄像头，智能手机也普及了，人手可拍照留存证据。那年代，整体看人们还是朝气勃蓬积极进取的。可是总有人想透过不正当手段不劳而获。最快捷的来钱方式是什么呢？坑蒙拐骗还算减的，还有当街抢劫，那时的飞车党可是全国闻名的，就是大白天闹市区就公开抢劫。小偷小摸那就别提了……”
“哦，我明白了。”温悦儿恍然：“难怪，那个时候兴起了一股严打风。对不石叔？”
“是的。严打为什么会进行，就是歪风邪气越来越盛，再不展开整治，老百姓的正常生活都受到的极大的影响。”
“所以，铁拳一出，妖魔鬼怪就销声匿迹了？”
石叔很客观：“只能说缩回头，躲藏起来了吧？人类的某些恶行，并不会随着打击而消亡，只会转入暗处伺机而行。你们看，现在夜晚出门虽然安全，可我并不鼓励男女老少深夜独行或者往偏避处行走？安全也是有一定的底线的。”
苗一秀抢答：“这这就叫防人之心不可无，对对吧石叔？”
第363章 旧相册
石叔颇为欣慰：“没错。经过整顿和各方的努力，现在国内的整体治安比上个世纪好太多，可是，还没达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不要去挑战人性。否则受伤的是自己。”
温悦儿听进去了，郑重：“明白了，谢谢石叔给我们上了一堂有意义的短课。”
苗一秀也很虚心：“嗯，谢谢石叔。我我才不会钻牛角尖呢。”
“简言之，就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看清事实，认清形势，不过分高估自身的能力也不要低估人性恶的一面，那么，你的安全系数将超过百分之八十的人。
“你们是好孩子，不嫌我人到中年开始变得罗嗦嘴碎。”石叔自嘲笑。
苗一秀挽着石叔的胳膊，小孩心性：“怎怎么会呢？石叔，你你是为我们好嘛。我我们都知道的……”
“对，石叔，我们不是那不识好歹的人，我们分得清好赖话。”温悦儿觉得，只要智商正常的人，都应该懂得有时长辈的念叨真的就是一片好心。
“好，好。好。”石叔真心笑了。
这两个女娃，虽然不是他看着长大的，却在感情上形成父女。
大概这也是一种情感投射吧？
他曾经有个女儿，后来被前妻带走了，从至杳无音信，也不知她过的怎么样？又因为一些因素的影响，他没办法去寻找。
现在，听到有关女儿的消息，他说不清什么感觉，就五味杂陈吧？
快九点半了，路小丛才赶过来。
温悦儿下楼去接她，看到她打发助理先开车去办事，脸上的妆还有点浓。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路小丛略感抱歉。
“没事。上来吧。”
电梯内，路小丛对着镜子在脸上涂涂抹抹，随口问：“是有好消息吗？”
“是的。对我们而言都是好消息。”
“真的？这么快？你都没出京市吧？就找到我亲爸了？”路小丛其实是半信半疑的。
温悦儿无奈的笑了下：“怎么说呢？就，一句话形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吧。”
路小丛把脸上的浓妆抹去大半，甩了下头发，好奇：“真找到了？”
“嗯。”
“在哪？”
温悦儿看了看电梯内跳动的楼层数，笑眯眯：“不急，我们屋里说。”
“我真的有点急了。”路小丛轻笑了下，恢复清爽的面容，很期待：“提前透露一点呗。”
温悦儿笑而不语，等电梯开了，引着她进了屋。
还拿出一对新拖鞋请她换上。
路小丛一眼就看得出这复式房装修有水准，绝对大师手笔。
第二眼就看到了客厅的石叔和苗一秀。
他们两人都是站在沙发旁，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这是我的伙伴。这位是石叔，这是苗一秀。”
“路路小姐，我我是你的粉丝哦。”苗一秀扶下眼镜，热情的迎上来握手。
路小丛礼貌的笑了笑，跟她握了握手，转向石叔：“你好。”
石叔张张嘴，只说了一个字：“你……”
千言万语，反而不知说什么好。
路小丛奇怪的歪歪头：“嗯？”
这位大叔，神情好古怪哦。
“路小姐，请坐。喝茶还是咖啡？”
“白开水就行了，谢谢。”路小丛依言坐到沙发里，苗一秀速度很快掏出小本本和笔，喜开眼笑：“路小姐，能能不能，签签个名啊？”
“可以。”路小丛当然不会拒绝这个小小的要求，利落的签好名。
苗一秀开心的捧着小本本：“谢谢，你你比电影里更更好看。”
“多谢。”路小丛笑容很职业化。
她看向端水过来的温悦儿，正色：“温小姐，咱们能不能快点进入正题，我有点累，想早点回去休息。”
“可以。”温悦儿给她放好一杯白开水，然后坐到她身边，清了清嗓子。
石叔忽然提问：“你，有小时候的照片吗？”
“没有。”
“那你有你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吗？”
路小丛点头：“这个有。”但是她不懂：“这跟我委托的事，有关联吗？”
“有。”石叔坐到她对面，深吸口气。
温悦儿张张嘴，她希望委婉的告诉路小丛真相，不要太过直白，怕她接受不来。
“石叔？”
“弯弯，这事，你别管了，我来说。”石叔下定了决心似的竖掌制止她。
“这……”温悦儿看向路小丛。
路小丛也侧头看着她，小声：“怎么回事？”
石叔明显有备而来，他说了声：“稍等。”
然后，从旁边桌上拿起一个旧旧的盒子，打来盒子起出一本很老式的相薄，翻页，推到路小丛面前：“还认得上面的人吗？”
路小丛稍稍欠身凑前一看。
摊开两页，分别贴有五六张照片。
有合照，也有单人照片。
合照是一男一女，没摆什么造型，就是并排站着看着镜头。有一张合照是男的身穿老式的军服，有一张是男人身穿警服，同一个人。
另一张合照是这一男一女当中有个娃娃车，车上有个小婴孩，看起来不到一岁的样子，圆嘟嘟的，五官跟男的很像，眼睛却像女方。
单人照是一张女方站在某个景点拍的，另一张单人照是小孩子，写着周岁纪念。
“这，这是我妈妈年轻的时候啊。”路小丛惊呼。
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一眼就认得出来是母亲向景红。
温悦儿和苗一秀不约而同对个眼，俱震惊：石叔出手，果然不同凡响。
“对，这张是在西湖边上拍的。”石叔语气轻描淡写。
路小丛本来一直不错眼珠盯着合照里的男的，听他这么一说，抬眼，一怔：“你？”然后飞快垂眸看相薄，又紧急抬眼：“你跟他……”
合照里这个男的怎么跟眼前这中年大叔，这么相像呢？
“这是我年轻时为数不多的几张相片。”石叔还是那么平静。
路小丛条件反射重复一遍：“你年轻的时候……”猛然意识到什么，下巴急剧一掉，眼珠子不可控的突了突：“你，你，你……”
太过惊骇，也太不可思议，她头脑忽然涌入很多信息，不可避免的结巴了。
第364章 相见不相认
石叔的神情这才带了点紧张，看着路小丛：“是的，综合来看，我就是你父亲。”
社会上摸爬滚打N多年，也见过不少风浪的路小丛完全石化了，直勾勾盯着石叔，说不出话来。
“你的生日是九月初八，按农历算的，对不对？”石叔补充更多细节：“你母亲生日是三月十日。你的后背有粒微红色的痣……”
苗一秀这时反应过来：“哪个位置呀？”
她看过不少路小丛的露背礼服，平整光滑，没有任何瑕玼。
“靠近肩胛骨。”
苗一秀沉不住气，嘴很快的反驳：“不对啊……”
“我做手术去掉了那颗痣。”路小丛深呼吸，截下苗一秀的质疑。
“嗯？”苗一秀眼镜滑到鼻梁上。
路小丛按按心口，平抚情绪，看着相对平静的石叔，猛然站起来。
“路小姐？”温悦儿还以为她要夺门而出呢？
“让我先静静。”路小丛没有出去，而是朝一扇门走去，却是厨房，也不管了，掩上门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真相来的太快，饶是她心理素质强大，也有点喘不过气来。
有图有真相，没错。那些相片都泛黄了，不可能是新制作的，也不像是PS。而且她母亲向景红一向不在媒体上露面，不相关的人也不可能搞到她年轻时的照片合成吧？
还有生日，对，她们家一直按农历过的。当然这一点可以在网上查到，但后背那粒胎痣怎么回事呢？
那是她考进演艺学院后，趁着课余时间当车模打零工嫌钱，然后去做了去痣手术的，是她还成名前干的事。除了她妈，连同宿舍的同学都没看过她露背。
所以，知道她后背曾经有一粒痣的人，不会超过三人。
最最关键的是，她很清楚自己是微调整过容的。以前自己长什么样，她家里还有几张珍藏旧照呢。五官和眉毛跟这个自称父亲的人，真的很相像。
综合信息来看，这人，真的是她生父！
那么新的问题来了。
他为什么那么平静？
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来找过她？就算跟母亲有什么怨仇，难道亲生女儿也不惦念吗？
路小丛从开始的激动忐忑不安到现在有些忿忿和埋怨了。
有了新加入的这些情绪后，她反而冷静理智下来。
然后捋捋头发，重新开门走到客厅。
温悦儿和苗一秀紧张又期待看着她。
石叔倒是四平八稳，抬眸平静与她对视。
“为什么？”路小丛没有激动，而是漠然的发问。
“路小姐？”温悦儿愣了，心说：这唱的哪出呀？
“跟你没关系。”路小丛强势摆手。
“呃？”温悦儿左右为难了。
石叔移开目光：“一言难尽。”
“我想我有权利知道真相。”路小丛不依不饶讨说法。
“回去问问你妈就知道了。”
“不，我就问你。”
石叔叹气，慢慢收拾摊开的相薄：“有些事，你不知道更好。”
路小丛固执：“不，我就要知道。”
“路小姐，你你要知道什么呀？”苗一秀茫然的插嘴。
路小丛当然不理她。
温悦儿代答：“她想知道石叔为什么这么多年对她不闻不问吧？”
“哦。可可是，石叔也也不知道你在哪呀？”苗一秀很自然的为石叔辩护：“你你改姓了，又整容了，怪不得石石叔认认不出你来呀。”
路小丛漠然瞄眼苗一秀，回眸转问石叔：“是吗？你不知我妈妈改嫁继父吗？我的个人资料在网上一搜一大把。”
“路小姐，这点我也可以解释一下。”温悦儿也出面了，平和道：“其实没什么人知道你的继父是路央。尤其是外界，对你的家庭兴趣不是很大……”
路小丛自嘲一笑：“意思是我不够红喽。”
因为不够红，所以她的家庭信息没有被上溯祖宗十八代。
温悦儿吐口气，只好实话实说了：“是的。比起流量小花来，你太文艺了，国民度是真的欠缺了点。平时也没什么热度，专注在演技上，所以粉丝不够脑残不够疯狂，连狗仔记者的跟拍的兴趣都没完全调动起来。”
被这么无情的点破事实，路小丛面子有点挂不住，恶狠狠有剜着温悦儿：“你，有种。”
温悦儿双手一摊：“我没种。但我有一颗说实话的心。如果伤到你的自尊心，我很抱歉。”
“你，等着。”路小丛很气愤，不过她清楚明白眼下不是算账的时候。
“别等着，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把话说清楚。”温悦儿瞥眼沉默的石叔，直率：“路小姐，石叔是你亲爸这个事，你接受了吧？”
“不接受。”路小丛赌气：“我没有这样的亲爸。这样不负责任逃避抚养义务的亲爸。”
“哦。好吧，那么，我还得继续为你寻找理想中的亲爸喽。”温悦儿使用激将法。
结果没想到，路小丛甩她一个假笑：“正是。”
“呃？路小姐，你这不是为难人吗？”温悦儿出主意：“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做亲子鉴定嘛。”
“不做。”路小丛一甩头发，高傲：“本小姐很忙，没有时间做这些无聊的事。”
“亲子鉴定怎么是无聊的事呢？”
“我说是，它就是。”路小丛再次看向石叔：“她们两个在为你出头，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石叔对苗一秀和温悦儿投以感激的眼神，然后很正色对路小丛：“该说的我都说了，没有什么想说的。你高兴就好。”
“哼。”路小丛这回真的生气了，她抓起沙发上的包包，扭身就走。
“哎，路小姐，这就走啦？”温悦儿追过去挽留：“那个，后续……”
路小丛在玄关穿好鞋子，下巴傲然一抬，发命令似的：“继续找。直到我满意为止。”
“可是……”温悦儿手一摆，正想说：你亲爸不就在这里吗？还要变个出来？
路小丛好看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否则，我不会支付尾款。”
言罢，推门而出。
冷门嗖的扑袭，温悦儿打个寒颤，嘀咕一句：“真难伺候。”
石叔却从她身边掠过，丢下一句：“太晚了，不安全。我去送下她。”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