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钦天监所谓的大凶之兆,夜凌宸气怒了将近一夜,直到天色微亮时分,才头脑昏沉的睡了过去。
然而,不过一个时辰,却被王荇吵醒。
“陛下.”
夜凌宸面上怒意升腾,心中已经烦躁至极,如果王荇说不出什么重要的事来,他不介意砍了他的脑袋。
“说!”
听着夜凌宸已经十分不悦的语气,王荇叫苦不迭,如果不是异象太过离奇,他也不至于冒着这般大的风险来唤夜凌宸。
“陛下出去一看便知。”
夜凌宸压制着将王荇就地处死的念头,起身出了寝殿。
刚一开门,便被一阵炫目的光芒晃的眼睛生疼。
待缓过神来,夜凌宸抬头,心中怒意瞬间消散,只剩下浓浓的震撼。
日月同辉
这怎么可能!
世间怎会有如此天象存在!
太阳,一向被看作帝王的象征,那如今日月并存,且太阳隐隐处于下风又当如何解释?
夜凌宸不由得想起昨夜钦天监所说的女帝临世。
月为阴,日为阳,难道真的有什么女子会威胁到他的江山不成?
“去,请钦天监过来!”
无论钦天监算出来的是真是假,他都不能留下任何隐患,大夜的江山,无人可以觊觎。
*
颜轻刚一醒来,便见丝竹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
“出什么事了,跑的这般急?”
“娘娘,外面天象十分怪异,日月同辉,好多人私下都在传大夜就要亡了”
最后的那几个字,丝竹已经将声音压到了最低,毕竟,祸从口出的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性子一向清冷的颜轻也不由得微微怔神,日月同辉?
怀着好奇的心思走出殿门,只见天上太阳明月同时高悬,月光皎洁却丝毫不落下风。
颜轻倏地笑了,“陛下怕不是坏事做多了,上天都看不下去了?”
丝竹面上一惊,赶忙看向四周,幸好没有外人在。
“娘娘,虽说是在临秀宫内,可也不能这般口无遮拦。”
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只怕整个临秀宫都没有活路可言。
颜轻敷衍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天下,怕是就要乱了”
大夜已经建国百年有余,天下之势,从来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如今也是时候了。
颜轻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她虽想看夜凌宸没有好下场的凄惨模样,却不想整个大夜的百姓都处于危难之中。
丝竹眉宇间也染上几分忧色,她在担心如果大夜真的亡了,她们要怎么办才好。
*
御书房,钦天监恭敬跪在地上,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将卦象显示的悉数同夜凌宸说了一遍。
“你是说,女帝即将降生于西北?”
钦天监点头,夜凌宸却是有几分怀疑。
他不知道一个刚刚降生的奶娃娃如何能威胁到他大夜的江山?
只不过却是不能放过一丝的可能。
“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
“陛下,臣以为应当将这般祸患彻底扼杀于摇篮之中!”
钦天监年纪虽然大了,可心思却是恶毒的很。
一句话,便不知道要了多少婴儿的性命。
夜凌宸垂眸,他自然也想到了这个方法,只是他真的要除了所有在这几日诞生的婴儿吗?
那样的话又与暴君何异?
整个天下又该如何看待他?
“女帝之身,可有什么超乎常人的特征?”
钦天监想了想,开口,“卦象显示,女帝乃是天降神女,降世之时必然有百兽朝拜。”
夜凌宸点点头,“朕知道了。”
随即看向王荇,“王荇,传魏钰过来。”
夜凌宸已经想好,让魏钰亲自带兵赶往西北方,除了这所谓的女帝。
呵,什么女帝,妖邪罢了。
当日,夜凌宸便诏令天下,异象生,妖邪出,他身为大夜帝王自当维护天下安危。
随即让魏钰亲自领兵西北,打的自然是铲除妖邪,维护太平的旗号,实则不过是为他的私心扫清障碍罢了。
夜凌宸一向以假面示人,圣令一出当即便得了多数百姓的拥护。
一时间,盛京纷纷宣扬夜凌宸才是真命天子,妖月当诛。
*
卿虞的情况比沅婆婆想象的还要复杂些,折腾到了下午时分,卿虞腹中的孩子还是没有平安降世。
宁执脸上的担忧愈发明显起来。
姜云祁面上也尽是忧虑之色,抬头看着天上哪怕有了些许黯淡依旧不愿消隐的烈日,姜云祁的心头更加不安起来。
无论是卿虞,还是卿虞腹中的孩子,都是不能出事的。
将近申时时分,耀目烈日终于不敌月光皎洁,隐入云层之中。
天色瞬间便暗了下来。
蛊宗所在之地却是亮如白昼。
就在这时,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自屋内传来,担忧了一日一夜的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宁执赶忙快步走到屋门口,询问是否可以进入。
如果不是沅婆婆说了宁执的存在会干扰到卿虞生产,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安分在门外守上这一日一夜的。
沅婆婆见过心疼媳妇的,却是没有见过这般急切的,当即便同意了。
宁执跑到卿虞身侧,看着卿虞苍白虚弱的脸色,眸中尽是心疼。
“睡吧,我在这。”
闻声,卿虞轻应了一声,随即沉沉睡去,她真的太累了。
而就在卿虞顺利产下孩子的瞬间,浮云山周边的山野里,百兽奔走,于山峰之上齐齐注视浮云山蛊宗所在之处,眸中无一例外尽是敬畏之色,兽鸣阵阵,绵延不止。
浮云山头,霞光乍现,将整个蛊宗都笼罩了进去。
蛊宗上空,百鸟盘旋,啼鸣响彻寰宇。
天上高悬的那轮圆月,也在瞬间明亮了数倍不止。
见此,姜云祁脸上尽是笑意,看向风霖,“这女娃,日后必将是震慑整个天下的存在。”
风霖一怔,消息还未传出,姜云祁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个女娃?
*
南疆禁地,封印之中。
百无聊赖了有些日子的夕雾突然面上一喜,开口,“我出生了!”
一旁乖巧趴着的蛊乱之源:“.”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可具体到底是哪里奇怪,他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