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欺负”
林心寓跟沈琳约好下周二启程前往魔都沪城，今天是周四，《射雕英雄传》的第四回“黑风双煞”已经给报社传了过去。
为保证不断更，他决定趁出发之前多写一点，争取把第五回“弯弓射雕”、第六回“崖顶疑阵”都弄出来。
临湖一中晚自习九点五十结束，江晓楠从教室走回宿舍一般都得十点以后。
听到防盗门的声响，林心寓忙起身去开门。
“你怎么了？你身子不舒服？”看到江晓楠脸色不似往常，神色也略显疲惫，林心寓关心道。
“我肚子有点疼。”江晓楠可怜兮兮的解释道，她虽然说的含糊，林心寓却领会了她要表达的意思。
“你以前没这毛病啊，最近是不是贪凉了？”
江晓楠嘟着嘴点点头，然后又撒娇道，“你安慰我一下！”
如果让临湖一中江晓楠的那些仰慕者看到他们心目中的冰美人竟也有如此娇憨可爱的一面，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林心寓一边翻箱倒柜的找红糖，一边调侃道，“怎么安慰？”
“就是说几句好听的。”江晓楠倚着门框看着林心寓。
“你每一次的疼痛都是成功的蜕变，血与火的磨练摧残不了你坚强的意志，这只会让你如凤凰浴火、涅槃重生，风雨彩虹，铿锵玫瑰，加油，奥利给！”
就在江晓楠几乎暴走的当口，林心寓将一杯泡了姜片的红糖水端到她面前，“多喝点热水，对你身体好。家里有热水袋吗？晚上睡觉用热水袋捂捂肚子也能舒服点。”
看着林心寓又翻箱倒柜找能装热水的器皿，江晓楠感动到心都要化了。
林心寓若是趁机提点过分的要求，她说不准都能答应下来。
“洗脚水我给你准备好了，你泡泡脚早点睡吧！我就先回宿舍了。”
江晓楠租的这处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户型，即使客卧一直空着，林心寓也从没留宿过，不是江晓楠不同意，是他自己不肯。
在他心中，一旦留宿，这基本就是步入二人世界的前奏，现在绝对是不可以的。
“对了领导，还有件事儿跟你汇报一下，我下周要去趟沪城。”
“你去沪城干什么？”
林心寓如此这般说了事情经过，“我跟小姨约好了，周一我先到燕京，周二早晨直飞沪城。”
“那我也要去！”
“不行，高考结束之前，你哪儿都不能去。”
“你都说我是领导了。”
“我还敢打领导屁股呢，你还想再试一试吗？”
……
周一中午，林心寓独自乘大巴去往燕京，江晓楠因为要上课没办法进行短信轰炸，他终于有机会听听音乐、闭目养神一会儿。
随身听里播放着章程雯的老歌，林心寓也不得不承认，这女人能在歌坛封后，确实有两把刷子。
下午四点半，林心寓到达燕京，当他走出车站出站口时，沈琳正靠在车边笑盈盈的看着他。
“怎么还能劳烦小姨您亲自来接？您派个司机过来就行的。”林心寓做受宠若惊状。
“九阴白骨爪洞穿头骨、黑风双煞、东海桃花岛主黄药师，还有那九阴真经、摧心掌，这第四回“黑风双煞”连我这平常不怎么看武侠的人都沉迷其中，你让那些武侠迷们怎么活？以后除了你的书，别人的书怕是再也看不下去了。”
“小姨，没你说得这么夸张吧？”林心寓谦虚道。
“怎么是夸张？我觉得我这还是收着说的，听说云海自从看了《射雕英雄传》，他甚至生出了就此封笔的念头。”
“我跟云海接触过，他不像是会轻易认输的人啊！”林心寓诧异道。
沈琳忍不住一拍额头，“这能叫轻易认输？在你之前，那些武侠小说家主角的兵器不外乎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修炼的武功也大都是五虎断门刀、子午鸳鸯钺、钱家棍、秦家锏之流；到你这儿直接来一出九阴白骨爪，五根手指、洞穿头骨。这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上，你让别人怎么玩？”
“有时候我真想掰开你的脑瓜看看，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这些稀奇古怪却又让人无限神往的名词是怎么想出来的。”林心寓上车后，沈琳边启动车子边道。
林心寓连道“惭愧”，心想这都是金庸先生的功劳，那才是真正的大才子，我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上而已。
“还有一件事，《燕京新报》上周六那期报纸，也就是连载“黑风双煞”上篇这期，发行量已破十万，预计明早的报纸最后刊印数要超过十二万。按照合同约定，你的稿酬已经提高到千字五百。”
“小姨，为我的事儿，您也费心了。”林心寓感激道，沈琳掌控着偌大的光影传媒，肯定不会清闲，她却对自己的事儿如数家珍，肯定没少花心思。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沈琳摆摆手，继续道，“随着互联网的发展，纸媒行业渐渐式微，若不是你的小说，《燕京新报》发行量也不会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翻一倍以上，总编辑明珠凭此业绩已成功跻身报社核心管理层，为表谢意，她想约你一起吃个饭。”
林心寓想了想道，“还是等从沪城回来后再说吧！”
沈琳点点头，她忽又问道，“楠楠最近怎么样？”
提到江晓楠，林心寓嘴角不自觉的浮现一丝笑意，“上周的月考，年级总排名第三，比期末考试退步了一名。”他没敢提两人关于考试成绩的约定，“最近几天来大姨……肚子不舒服，又因为我没让她一起去沪城，有点闹情绪，不过整体状态还不错。”
当着小姨的面，林心寓不好意思说大姨妈的事儿。
沈琳却听明白了，恰逢红灯，她忽然转头看向林心寓，正色道：“臭小子，我跟你说，高考之前你不许‘欺负’楠楠，否则我饶不了你！”
“欺负”这俩字，她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哪儿敢啊，她不欺负我，我就烧高香了。”林心寓不想跟长辈过多谈论这个话题，忙转移话题道，“小姨，你去沪城所为何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您尽管开口，不要跟我客气！”
沈琳闻言脸上笑容渐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愤慨……
第044章 电影剧本
“公司准备上马的新电影遇到点麻烦。”
林心寓没有追问到底什么麻烦，沈琳如果想说，她会告诉自己的。
红灯转绿，车子龟速通过路口，待驶入主路又行驶一段距离，沈琳才继续道，“年初的时候，广电会同政府有关部门提出‘关注民生问题、直接民生痛点’的口号，希望推出一系列具有社会现实意义的电影，来引发舆论热议，继而推动改革进程。”
“那小姨的新电影计划从哪方面入手？”
“医疗，确切的说是癌症。我们走访了很多家庭，他们在与癌症旷日持久的消耗中，病人的生命、家庭的经济，被一点点拖垮、拖向深渊。”
听到沈琳的话，林心寓忽然就想起《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中的一句台词：世界上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
想到这句台词，顺口就说了出来。
沈琳讶然，她想不到林心寓小小年纪竟能说出这样的话，这根本不符合他的人生阅历；不过想到他的诗歌、他的小说又释然，天才本就不能以常人的思维忖度。
“为了电影的口碑，我公司特意聘请金牌编剧陈伦亲自操刀。”
“陈伦？”林心寓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你不是圈子里的人，不知道陈伦这个名字不奇怪，不过他编剧的电影你一定听过，”沈琳为林心寓解惑道，“像《救赎》、《当爱来敲门》、《悬崖》这些叫好又叫座的电影，都出自他手。”
林心寓有些尴尬，这几部电影他一部也没听过。
“如果是前几年，想要上马一部电影，得先审核剧本，剧本过审才考虑后续演员签约等筹拍事宜；从前年开始，针对‘一般性题材’的电影，广电等有关部门只需要审核一千字左右的剧本梗概就可以了，恰巧这部新电影是响应政策号召，审核就更简单了。”
“为了新电影能在暑期档上映，陈伦写完剧情梗概以及主要人物介绍，公司内部审核没问题，就已着手筹备，导演、演员也都已签约，该准备的也都准备妥当。按照原计划，陈伦于三月底完稿，电影于四月十号正式开机。”
“四月十号？”林心寓掏出手机看看时间，今天已经是四号了。
沈琳点点头，“原本一切尽在掌握，可我无论如何也没想到陈伦竟没能如期交稿，他甚至直言才思枯竭，写不出满意的剧本，这特么的简直是扯淡的理由。”
说到这儿，沈琳竟爆了粗口；林心寓忍不住多看一眼，小姨这么优雅的女人竟然口吐脏字，看来她是真的被气到了。
“难道合同中没有违约金？”
“怎么可能？你当公司法务都是摆设吗？”沈琳气愤道，“现在的问题是陈伦宁肯赔付违约金，他也要撂挑子不干了。”
“这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啊！”林心寓说道。
沈琳点点头，在得知陈伦违约的那一刻，她就知道有人在背后捣鬼，她甚至能猜到就是顾朝圣那老东西干的，只不过没有证据罢了。
“没有剧本，电影就没办法开机，每耽误一天，公司都要承担巨额损失。至于陈伦违约的那点违约金，真的就是毛毛雨了。”
“燕京除了陈伦，就没有别的编剧吗？”林心寓问道。
“编剧是有，可谁也不敢保证在短短几天时间里打磨出一个叫好又叫座的剧本，如果随便找个本子应付差事，那拍出来的东西能看吗？到头来还是公司亏钱。”
“那小姨你去沪城做什么？”林心寓问道，“沪城有合适的剧本？”
对沈琳，林心寓心存感激，若不是她在幕后推手，他也不会有如今的知名度。
如果需要帮忙，他自然不会拒绝。至于剧本，通过刚才的对话，他感觉《我不是药神》简直就是给小姨量身定做的。
“沪城有个知名编剧叫古牧，业内有个说法叫南古牧、北陈伦，其编剧水平绝不在陈伦之下。最重要的一点，古牧以快著称，前几年大卖的电影《真爱》的剧本就是他的手笔，据说从开始动笔到剧本定稿一共用了三天时间。”
林心寓点点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闭上眼睛打开了识海中的搜索引擎，搜索了《我不是药神》的完整剧本并存档。
沈琳嘴上虽然没有说，林心寓却有种直觉，小姨的燕京之行不会太顺利，这剧本早晚都用得上。
沈琳眼角的余光看向林心寓，以为他睡着了，就悄悄把车载空调温度调高了些。
关于剧本的问题，她没有询问林心寓，倒也不是信不过，只不过在她看来，以林心寓的人生阅历，接手这种题材的电影实在有点强人所难。
……
这一夜，林心寓依旧睡在沈琳别墅年前他睡过的房间，洗澡之后问小姨借来笔记本电脑，他把存档在识海里的《我不是药神》的电影剧本完整的记录下来。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林心寓还接了江晓楠打来的电话，两人又聊了半个多小时，在他的催促下，那丫头才恋恋不舍的挂断了电话。
转过天来，林心寓陪沈琳吃了早餐。
“小姨，这笔记本我先拿着吧！”
沈琳知道林心寓要连载小说，点点头吩咐保姆取来电脑包给他。
两人走出别墅时，门口已经停了一辆别克GL8商务车，开车的依旧是司机小李。
看到沈琳出来，小李殷勤的拉开车门，林心寓这才发现车里已经坐了一男一女，女孩儿二十五六岁年纪，坐在副驾驶位，男的四十来岁，西装革履看起来很精明，他坐在了商务车的最后排。
至于商务车的中部，自然是预留给沈琳、林心寓二人的。
“心寓，这是我公司的法务杨凯，你叫杨哥就行。”沈琳接着又介绍前边的女孩儿，“这是薛娅，我的助理。”
林心寓分别与两人打过招呼，沈琳又介绍了林心寓的身份，因为需要杨凯审核与网站的授权合同，她并未隐瞒林心寓就是林楠这件事儿。
杨凯一脸惊讶的看着林心寓，“我真想不到你竟这般年轻，《射雕英雄传》真的是太精彩了，不仅是我，还有我儿子，他才刚上初中，已然对你的小说爱不释手了。”
薛娅也悄悄打量着与杨凯寒暄的林心寓，她的目光很复杂，既有好奇又有羡慕，还有那么一丢丢的嫉妒。
薛娅曾经也是传说中“别人家的孩子”，高中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考入燕京大学，因为家庭原因，她自愿放弃了保研名额进入光影传媒，短短两年时间就从普通文员升任为沈琳的助理，能力毋庸置疑；可眼前这个少年人，他高中还没毕业，就已经写出了《青花瓷》、《送别》、《红豆》这三首长居音乐风云榜前五的歌曲，还有《射雕英雄传》这种爆火的小说。
跟他一比，薛娅感觉自己那点成绩真的都不值一提……
第045章 饭局
从燕京飞沪城的飞机上午九点钟从燕京起飞，中午十一点十分抵达沪城虹桥机场。
“琳姐，我已经定好了酒店，咱们先去安顿下来，中午在酒店附近的本帮菜餐厅吃个饭，下午心寓先跟凯哥办事儿，晚上宴请古牧先生。”薛娅说完冲不远处的一辆商务车招了招手，这是她提前定好的车子。
林心寓看得暗暗点头，这位薛助理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小姨的助理，确实不是混日子的女孩儿。
四人吃过午饭，沈琳、薛娅回酒店休息，杨凯陪着林心寓乘车前往“起点”总部。
沈琳原本想陪着一起过去，被林心寓拒绝了。关于网络付费阅读，分成比例基本确定了，唯一要做的就是看看合同、扣扣字眼，有个法务陪着就足够了。
“小姨，您还是先休息一会儿吧，直觉告诉我晚上大概率是一场鸿门宴。”
沈琳竟被气笑了，“你怎么也跟楠楠似的，靠直觉想问题了。”
林心寓愣了愣，笑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
签合同的过程果真如林心寓预料的一样，杨聪对于三七分成没有意见，至于电话沟通的分歧点，杨凯一句话就解决了问题：下部作品的网络连载权优先与起点合作。
听完杨凯的建议，杨聪也忍不住感慨今天是碰到高人了，通篇合同只改这两个字，合同的约束效力竟是大大的降低了，偏偏他还没有办法反驳。
“林先生，你真的刚满18周岁？”
杨凯审查合同的间隙，杨聪看着林心寓的身份证感慨道。
林心寓笑道，“生理年龄是十八岁，至于心理年龄，我觉得应该不止十八。”
杨聪闻言不禁笑了起来，能写出《射雕英雄传》这样的小说，就冲他的知识储备，心理年龄也要沧桑的爆。
“这是米小芽，以后就由她负责您的小说网络连载的一切事宜，账号注册她也会帮您搞定，平常您只需要把稿子传给她就可以了。”
米小芽人如其名，长着一张娃娃脸，笑起来还会露出一只可爱的小虎牙。
两人交换联系方式、互加QQ之后，米小芽略显拘谨的道，“林先生，我是您的粉丝，无论是您的歌还是写的诗，我都超级喜欢，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爱死这句话了。”
林心寓第一次直接面对女性狂热粉，还别说，这种感觉真不赖。
“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林心寓很痛快的签下“林楠”两个字，此刻也终于想明白为何艺人有艺名、作家有笔名了，要是都签真名，不定出什么事儿呢。
合同签完，杨聪热情的拉着林心寓，非要给他接风洗尘；林心寓推辞再三，还特别强调家中长辈来沪办事儿，他晚上需要作陪，这才顺利脱身。
……
沈琳宴请古牧选在了清江大饭店，这是一家米其林三星餐厅。
这场饭局约好晚上六点钟开始，沈琳一行四人不到五点半就已经来到包间。
林心寓站在窗口恰巧能看到黄浦江的江水。
“这江景房不便宜吧！”
杨凯跟他渐渐熟络，笑道，“这是自然，就算不是江景房，米其林三星的餐厅吃顿饭也得上万块。”
“要我说，所谓米其林都是扯淡。论美食，华夏才是美食界的老祖宗，现在倒好，偏偏要整些洋鬼子的分级标准。”
沈琳没有说话，看得出她现在有点紧张，想想也是，要是古牧也不肯帮忙，她这次八成要栽个大跟头。
薛娅也没有说话，她倒是奇怪像林心寓这样的“有钱人”竟也会愤青。
时间已经过了六点半，古牧依旧没有出现，沈琳三人没有表现出不耐烦，林心寓却有些恼火了：小姨的光影传媒资产少说十个亿以上，你一个小小的编剧，架子也忒大了点，真不知道谁给你的勇气。
当然，林心寓并不清楚这个时空因为版权、著作权的法律相对完善，文人的地位比曾经那个时空高很多，在一部影视剧里，编剧可不是他所知道的那种可有可无、谁都有权利改改剧本的尴尬存在。
直到服务员第四遍询问是否上菜，古牧才姗姗来迟，林心寓抬头看一眼时间，已经六点五十了。
“沈总，不好意思，我这儿有点事儿耽搁了。”
古牧嘴上表达着歉意，肢体动作上却看不出丝毫，他又指着跟他一起来的两人介绍一番。
这两人一个是他的堂弟古野，算是他的司机；另外一个是个诗人，叫李国彦。
林心寓没有参与寒暄，他冷眼旁观的打量这三位来客。
古牧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油腻，尤其他那有些蓬松的长发，站在林心寓的方向看过去，真有点古代牧羊犬的意思；至于古野跟李国彦，都是五大三粗的体格，跟沪城的城市形象有点格格不入。
林心寓还特意留意一番李国彦，在他心目中说一个人是诗人就等于没有工作，他虽然也抄了好几首诗，可介绍自己的时候从来不说自己是诗人。
沈琳招呼几人落座，古牧还没说话，古野已经挨着薛娅坐了下去，他也不问问别人介不介意二手烟，直接掏出烟来点上，还殷勤的给古牧、李国彦散烟。
薛娅有些厌恶的把头扭向另一边，古野还恬不知耻的跟人女孩儿索要联系方式。
林心寓看不惯这样的行径，他直接起身跟薛娅换了位置。这样一来，沈琳、薛娅彻底坐在了林心寓、杨凯之间，古牧、李国彦入座也只能挨着杨凯坐了。
“小子，你谁啊？”古野不满的吐出一口烟圈。
“我算是沈总司机，专门负责开车的。”林心寓笑嘻嘻的看着古野。
古野见林心寓年纪小，原本想找个借口把这讨人厌的小子撵出去，哪成想这小子竟这般鸡贼，大家都是同行，要出去也得一起出去不是？
“咱们这个座次有些奇怪，在我们沪城，得有宾有主，这样才能宾主尽欢。”李国彦忽然插了一句。
古牧不说话，饶有兴趣的盯着沈琳，至于心理有什么龌龊想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沈琳原本确实有挨着古牧就座的意图，可古野的行为着实让她恼火，于是冷着脸默不作声。
杨凯知道老板生气了，他也清楚与古牧合作对公司的重要性，此刻当然不能让双方起冲突。
恰逢服务员上酒，他直接取过酒杯，分别给古牧三人满上，又给自己倒满，“古先生，沈总是女士，不善饮酒，我先代表沈总敬大家一杯。”
……
第046章 王八无耻
杨凯端起酒杯准备先干为敬。
“慢着！”李国彦忽然喊了一句。杨凯不解的看着他，心里有些不悦，他们此行有求于人不假，可对方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在我们这儿敬酒，几个人就得喝几杯，古老师，您说是不是？”李国彦装模作样的询问古牧的意见。
“的确是这个道理。”古牧自然不能拆自己人的台。
杨凯有些为难，这可是一两半的酒杯，连干三杯就是小半斤酒下肚，他也就这个量。
眼角余光看向沈琳，见她秀眉微蹙，杨凯知道沈总也为难，把心一横，一手抄过酒瓶，喝一杯倒一杯，连干三杯。
杨凯半斤酒的量没错，可从没这么喝过，三杯酒下肚，他就感觉胃里翻江当海，强忍着呕吐的冲动，将空酒杯冲李国彦晃了晃。
李国彦三人对视一眼，同时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杨凯刚要坐下，想夹口菜压压，古野又站了起来，“杨总，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回敬您一杯。”
古野根本不给杨凯说话的机会，话音落地，酒到杯干。
杨凯知道若不喝这杯酒，那就是他不给面子，咬咬牙又灌肚里一两半。
“好事成双，李某也竟杨总一杯。”李国彦跟古野玩同样的套路，先干为敬，就看杨凯喝还是不喝。
杨凯一口菜没吃，就灌进肚里六两白酒，见李国彦也玩这一手，他麻木的举起酒杯，只不过这次喝了一半，他忽然把酒杯扔到桌上，捂着嘴踉踉跄跄的跑出了包厢。
“小寓，你快跟过去看看！”
不用沈琳吩咐，林心寓已经追了出去。
卫生间里，林心寓一手端着跟服务员要来的白开水，一手拍着他的后背。
“凯哥，舒服点没？”
杨凯吐完肚里酒水，他冲林心寓摆了摆手，“你先别管我，这三个混蛋没安好心，你去包间里看着点，别让沈总两个女人吃亏。”
林心寓闻言吓了一跳，心说光天化日之下，古牧这三个家伙没这么大胆吧。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逝，林心寓快步跑向包间。
等走到包间门口，透过门缝，林心寓听到古野的声音道，“……喝醉了去厕所，就听到隔壁美女小解的声音，醉鬼说别倒了都喝高了，美女吓得腿都软了，这时候恰好来了个屁，这醉鬼就骂道：卧槽咋又开一瓶呢？！”
古野说完，自己乐得哈哈大笑，沈琳脸色铁青，薛娅羞怒交加。
这时，李国彦也凑趣道：“说到喝酒，我觉得有五个阶段：少女阶段，严防死守；少妇阶段，半推半就；壮年阶段，来者不拒；寡妇阶段，你不找我我找你；老太太阶段，不行还要瞎比划。沈总，只要一杯酒下肚，你就能从严防死守进阶到半推半就……”
听到李国彦越说越没把门的，林心寓哪还惹得住？“砰”的一声，他推开包厢门走了进去。
“严防死守、半推半就！”林心寓啧啧有声，“还什么美女小解，这年头文化人都这么脏吗？你这诗人还兼职耍流氓呢！”
“小子，你说谁耍流氓？”
李国彦忽的站起身来，怒视林心寓道。
林心寓笑道，“你这么急赤白脸的，难不成我说到你的痛处了？”继而，他脸色突变，“三个大老爷们酒桌上用荤段子调戏女人，谁特么给你们脸了？”
“沈总，这难道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古牧不屑于跟林心寓对骂，他看着沈琳道。
“古先生你难道就有诚意吗？”沈琳冷冰冰的，“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好走，不送！”她竟直接下了逐客令。
古牧没料到沈琳竟直接翻脸，对古野、李国彦使个眼色，三人同时起身。
“听闻沈总急需好剧本，古某确实能解沈总燃眉之急，可好本子也需要一个好主人。古有刘玄德三顾茅庐请诸葛孔明出山，方能成就一方霸业，古某自然也想考验一下沈总的耐心。很可惜，沈总连第一关都没能通过，咱们走吧！”
沈琳微怔，一时间她真有些拿不准古牧这番话到底是真是假。
“等一下！”林心寓突然出声。
古牧三人同时看向林心寓，古野戏谑道，“现在知道错了？想跟我哥赔礼道歉？你一个司机分量不大够吧。”
古野目光转向沈琳，意思很明确，想要道歉，也得沈琳亲自出马才行。
古野、李国彦互相交换一下眼神，有种阴谋得逞的得意。
林心寓原本还不确定古牧说得是真是假，现在哪还不清楚这就是一大忽悠。
“我想告诉你，你想多了。”林心寓又看向古牧讥讽道，“考验？这第一关就整出荤段子，那往后你们是不是还要得寸进尺？”
“黄口小儿！”古牧哼了一声，知道诡计难以得逞，他也只能过过嘴瘾了。
“黄口小儿也比黄牙老流氓斯文点。”
古牧牙齿微黄，林心寓很敏感的捕捉到这一点，然后毫不客气的进行了人身攻击。
“你……”
林心寓打断古牧的话，“相识一场也算缘分，大家都是混文化圈的，以后说不得在哪儿就能碰上，也别把关系搞太僵。既然你要离开，那就送你们一副对联吧，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
送对联？沈琳几人都愣了，他们谁都不知道林心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听好了，这上联是：一二三四五六七；下联是：孝悌忠信礼义廉。”
“啥意思？”古野有些发愣，“你这也算对联？”
林心寓不答，挥挥手道，“好走不送！”
古牧感觉林心寓这对联不是什么好话，一时间却也想不出所以然，只得甩甩胳膊，率先走出了包间。
“哥，这小子这幅对联什么意思？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礼义廉，莫名其妙的连个横批都没有。”古野还是不理解。
古牧没说话，李国彦沉吟道，“一二三四五六七，没有八，孝悌忠信礼义廉，没有耻…我尼玛……”
“这混蛋小子，简直就是王八蛋。”古牧也想明白了其中关键。
“哥，啥意思？”古野还是没理解。
“别问了，那混小子借对联骂咱们王八无耻！”李国彦解释道。
“操，老子现在就回去锤那王八蛋一顿。”古野弄明白这些弯弯绕，他气得额头青筋暴起。
“干什么？回来！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技不如人，咱们认栽！”
古牧一行人离开以后，沈琳眉头紧皱，一言不发的坐在位置上；薛娅知道老板心情坏到了极点，她也不敢说话。
林心寓看到这儿，从包里取出笔记本打开，“小姨，有个东西给你看一下。”
“什么？”
林心寓没说话，他只是把笔记本端到沈琳面前。
“我不是药神？”沈琳疑惑的看着这个名字，“这是你新写的小说？”
第047章 《我不是药神》
林心寓没有回答，沈琳狐疑的用鼠标双击文档，当看到文档内容的格式时，她愣住了。
字幕出：我不是药神
字幕出：2002年
1、王子神油店，日，内
印度风格浓郁的精油店里，程勇在这儿。电话铃声响起，程勇没有接电话。程勇向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点着纸牌游戏。
2、街道，日，外
街道上依旧嘈杂……
这竟然是一个完整的剧本，不需要任何人改编，可直接用于电影拍摄。
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写剧本了？这个剧本又是什么时候写的？
沈琳知道林心寓写小说有几把刷子，可在她的认知力，小说要改编成剧本才能用于拍摄。
这改编绝不仅仅是格式的转变。
在小说的创作过程中，作者可以自由发挥想象力，可以以全知全能的视角来描绘人物的心理变化；剧本则不可以，需要以大量的对白和镜头描写来体现人物性格的变化。
另外，小说语言的运用与剧本也不一样，小说可以天马行空，也可以细致入微；剧本却要考虑画面感与可拍性。
总之这个工作需要很强的专业性，这也是沈琳没找林心寓帮忙的原因之一。
揣着这些疑惑，沈琳仔细的审视这出戏。当她看到程勇与前妻离婚这一幕时，她彻底被吸引了。
……
杨凯已经回到包间，他刚才喝得急，酒精根本没被身体吸收，吐出来就舒服了。
看到沈总抱着笔记本专心致志的样子，他疑惑的看了薛娅一眼，古牧那一伙人呢？沈总这又是哪一出？
薛娅也不知道林心寓给沈琳看得什么，她也想问问林心寓。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沈琳竟然用餐巾纸擦拭起眼泪来。
“你到底给琳姐看得什么？”
“剧本！”
杨凯、薛娅都愣住了，他们想到了同一个问题：你既然有剧本，干嘛不早拿出来？尤其杨凯，他觉得他刚才那半斤多酒白喝了。
沈琳根本顾不上与林心寓三人沟通，那一句句扎心的台词让她自顾不暇，一边擦眼泪一边滚动鼠标滚珠。
……
我刚病的时候，老婆怀孕才六个月，每天特别想死。现在有药有钱了，如果我儿子早点生孩子，我都可以当爷爷了。
谁家能不遇上个病人，你就能保证你这一辈子不生病吗？
一看见他我就不想自杀了，以后有药了，也有钱了，会好的。
兄弟，这世上就一种病，你永远也治不了，那就是穷病。
他才二十岁，他就是想活命，他有什么罪！
求你们，别再查印度药了好吗？四万块一瓶的正版药，我吃了三年。房子吃没了，家人被我吃垮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便宜药。
你们如果把他抓了，等于断了我们的活路。
我不想死，
我想活着。
……
沈琳通读一遍剧本后，她又一遍一遍的看那些扎心的台词。
这些台词每一字都很普通，可这些普通的文字组合在一起又是那样的沉重，沉重到让她喘不过气来，沉重到她即便已不需要再为生计奔波依旧能让她破防。
这样的文字真的是他一个少年人写出来的？
“小姨，这个剧本能满足你的需要吗？”
看着泪眼婆娑的小姨问道，林心寓用一种调侃的语气问道。
“臭小子，有这样的好剧本，为何不早点拿给小姨？”
沈琳被林心寓看得不好意思，她用手里的纸巾甩了他一下。
杨凯、薛娅都看傻了，沈琳在他们心目中那就是精明干练的代名词，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女强人竟也有如此小女儿的一面。
“这本子，小姨要了！”
“本来就是送给小姨的。”林心寓很大度的说道。
“小姨总算没白疼你，你比楠楠那臭丫头强多了，她每次还得跟我明算账。”看看桌上杯盘，沈琳忽然心情大好，“小娅，你通知服务员重新上菜。小寓，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千万别跟小姨客气，今天你才是贵宾。”
林心寓笑嘻嘻道，“小姨，如果我想被一条龙服务一下，你看行不？”
沈琳愣了愣，然后皮笑肉不笑的捏着纤细的指头，“你可以试试啊！”
“开个玩笑！”林心寓讪讪一笑，心说早就猜到你不会答应，真是虚伪的女人。
这顿饭吃到晚上九点半多，回到酒店，林心寓就接到江晓楠的电话，两人在房间里煲电话粥不提。
沈琳把杨凯、薛娅叫到自己房间，她安排任务道，“电影的剧本已经搞定，小娅，你先熟悉下剧本，然后跟剧组那边沟通道具、场景搭建等等事宜，所有的一切都必须做到尽善尽美，至于电影制作及宣发成本，我估计两个亿足够了，你也负责跟各投资方沟通一下。”
薛娅吓了一跳，在她想来，这类剧情片投资加宣发可能几千万都用不了，哪成想老大直接把上限提到了2个亿，这让她越发好奇到底什么剧本值得琳姐这般重视。
“杨哥，这期间所有法律方面的事儿，你就多费点心，一定不能因为合同耽误拍摄进度。”
“沈总，这个您放心。”
沈琳点点头，又道，“关于剧本的费用，还是跟‘楠林文化’签吧，价钱就按市场最高价。”
林心寓虽然说白送，沈琳却不能白拿，她跟林心寓不算外人，可生意毕竟是生意，何况，这部电影还有诸多投资方呢。
薛娅做事从不拖沓，尽管回到房间已经十一点了，她还是打开了沈琳传给她的剧本。
“我不是药神？”
看到这个名字，薛娅有些意外，听名字真不像一部好电影，她甚至怀疑琳姐是因为没有办法才随便找个本子凑数的。
可当看到那些扎心的台词，她也彻底绷不住了，相比沈琳，她对这种事情更有切肤之痛。
作为燕京大学的高材生，本科毕业直接工作的少之又少，薛娅之所以主动放弃保研名额，就是因为父亲患了癌症。
为了给父亲治病，家里不仅卖了房子，还欠了一屁股债，原以为能花钱买个平安，即便不能彻底治愈父亲也能让他多活几年。
可事与愿违，卖房加借遍亲戚朋友得来的一百多万就仿佛投进了无底洞一般，当这笔钱花光的时候，父亲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
“我病了三年，四万块钱一瓶的正版药，我吃了三年，房子吃没了，家人被我吃垮了。”
薛娅觉得这句台词就是她最真实的写照，为了还债，为了供养母亲以及年幼的弟妹，她只能拼命的工作，纵然她现在已经有了不错的收入，可钱依旧不够花。
当别的女孩逛街、购物、看电影时，她不敢买新衣服、她吃能最便宜的饭菜，用最便宜的化妆品，若不是工作需要，她甚至连这份开支都想省下来。
“有病没有药是天灾，有药买不起是人祸。”
读到这一句台词，薛娅再也绷不住，她把头埋进被子里嚎啕大哭……
第048章 传媒大学女寝
薛娅定了第二天下午的机票回燕京。
上午，林心寓在沈琳的陪同下逛了逛奢侈品店，买了两只玉镯子。听沈琳说是什么冰种翡翠，林心寓也不是很明白，总之价钱很贵，两只手镯一共四万多。
钱是沈琳付的，林心寓没有争过她。
“怎么想到买两只手镯？一般女孩儿戴手镯都是单只的。”沈琳转移话题道。
林心寓心下感慨，到底是娘家人，关键时候永远站在外甥女儿一边。
“我表姐在燕京读书，既然来燕京一趟，不去看看她有点说不过去。”
沈琳脸上绽放出笑意，“你表姐在哪个学校读书？回燕京后让小姨见见，以后在燕京有什么事儿也能帮衬一把。”
林心寓一口应承下来。
……
燕京，华夏传媒大学。
女生宿舍，316寝室。
邵明明正坐在书桌前看报纸。
“明明，明天的报纸是不是要刊载第四回‘黑风双煞’的下篇了？”
邵明明宿舍一共四个人，上床下桌的布局，她的铺位在进门右手边，与她的床位紧挨着的女生叫崔莉影；另外一侧靠门的叫常小娴，靠窗的叫孙培培。
这四个女生，最会打扮的是孙培培；五官最标志的是常小娴，崔莉影跟邵明明属于半斤对八两，两人也最要好。
问话的女生是常小娴，她超级喜欢林楠的歌儿，爱屋及乌，原本不怎么喜欢武侠的她彻底迷上了《射雕英雄传》；这阵子见邵明明一期不落的订阅《燕京新报》，她随引以为知己，经常凑过来讨论小说剧情发展。
“那你觉得女主是谁？”
“女主叫黄蓉。”
邵明明随口说道，自从知道《射雕英雄传》的作者是林楠，她就知道这是小弟的新书。至于女主的名字，也是她软磨硬泡问来的。
“黄蓉？有这个人吗？”常小娴疑惑道，她看书很仔细，对这个人物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邵明明知道说漏嘴了，正想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响了。
“喂，姐，你忙啥呢？”
“在宿舍啊，跟室友聊天呢。”
听到电话听筒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其他三个女生都竖起耳朵听着。
邵明明家庭条件一般，她们三人上学期就知道了；可谁也没想到只是过了一个寒假，她不仅背上了LV的包包，甚至还用上了五千多块的手机。
这事儿难道不蹊跷吗？
虽然邵明明解释说包包跟手机都是表弟送的，可三个女生谁也不信，孙培培甚至恶毒的想这土老帽一定是被有钱人包养了。
“你来燕京了？我明天十点钟以后就没课了…那我在校门口等你。”
邵明明挂断电话，三个女生很八卦的凑了过来追问详情。
“我弟弟来燕京了，跟我约个饭。”
“弟弟？我看是情弟弟吧。”崔莉影半真半假的打趣道。
宿舍四个人，常小娴、孙培培大一报道时就买了手机，崔莉影与邵明明都没有手机，她心里还能平衡；可邵明明不声不响的用上了刀锋V3，这让她有种被抛弃的失落，以至于两人的关系也不像上学期那般纯粹了。
邵明明很无奈，她已经解释过很多遍，是舅舅家的亲弟弟，可就是没人相信，她也懒得再浪费口水。
“我们几个正好都没课，带我们一起呗。”孙培培提议道，“咱们上学期可都说好了，咱们姐妹无论谁有了男朋友都得请其他三人吃一大餐。当初我男朋友可是请你们几个吃了一顿烤鸭呢。”
“我同意！”崔莉影第一个举手附和道。
常小娴其实不喜欢这种场合，她宁愿自己在宿舍看看书，只不过孙培培、崔莉影都同意了，她要是反对，说不好就得被孤立了。
“我也同意。”
邵明明：“……”
转过天来，孙培培几人巧梳妆、俏打扮，看那架势竟比邵明明还要上心。
“我说你们三个能不能快点？我弟跟我发短信说马上就要到了。”邵明明都有点着急了。
“女人化妆要等得，这才是合格的男朋友，你不能太由着他，否则他不会珍惜你的。”孙培培自以为是的说道。
“都说了是弟弟，不是男朋友！”
“弟弟，娴娴你瞧，明明叫得多亲热，我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崔莉影也道。
邵明明跺了跺脚，不想再搭理这几个损友。
“明明，一会儿路过报亭的时候，记得提醒我买报纸。”常小娴也提醒道。
……
沈琳听林心寓说要请表姐室友吃饭，她不仅安排小李开车接送，甚至连饭店都给定好了。
“前门大街那儿有家官宴，你们去那儿吧，味道还不错。”
沈琳说味道还不错，林心寓基本可以认定是相当哇塞了。他也没跟小姨客气，拉开GL8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小李对燕京的道路很熟，最关键他还能设法避开拥堵以及一些时间较长的红绿灯，这让林心寓尤其佩服。
原本跟表姐约在十一点碰头，小李十点四十五不到就把车停在了传媒大学南门。
“李哥，真有你的，要是换我开，十一点也不一定能开到。”
“开车就是个熟练工，再说我也就这点能耐，真比不了你这个准大学生前途远大。”小李恭维道，虽然没有刻意打听，他从领导谈话的细节也大概知道了眼前这个男孩儿的本事，不夸张的说，他现在已经千万身家了，这绝对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成就。
两人说说笑笑，直到十一点一刻，邵明明一行人才从校园里走了出来。
“姐，这儿呢！”
林心寓下车后冲邵明明招了招手。孙培培看到林心寓乘坐的别克，心里就油然而生一种优越感，她男友开的是宝马，要三十多万呢。
“小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孙培培，这是……”
邵明明介绍双方认识后，林心寓招呼大家上车。
“小寓，咱们这是去那儿？”邵明明问道，虽然知道小弟不差钱，可也不愿让他破费。
“前门大街附近，听说有家官宴，味道还不错。”林心寓重复了沈琳的话。
邵明明、崔莉影对这家餐厅没有概念，常小娴与孙培培则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惊讶。明明这男朋友虽然车子一般，消费水平却是可以的，一时间，孙培培都有些嫉妒了。
第049章 跟大明星认识
“欢迎光临，请问您有预约吗？”迎宾小姐客气的问道。
林心寓报了沈琳的姓氏跟电话号码，饭店的大堂经理听说沈总的朋友到了，殷勤的跟林心寓握手寒暄并亲自把他们送到楼上的包间里。
这让孙培培有些嫉妒，她跟男朋友也经常出入一些高档餐饮场所，可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她邵明明凭什么这么好命？
看到林心寓跟邵明明都没有牵手的动作，孙培培又觉得好气，她只有陪男朋友滚几次床单才能换回一些物质上的享受，邵明明手都没被牵，她凭什么？
来到包间，林心寓一边把外衣脱下来挂在专用的衣挂上一边招呼几人入座。
“各位学姐，你们看看想吃什么，千万不要跟我客气。”
林心寓说完，餐厅的服务生已经把菜单递到了几女手中。
“小寓，这…这太贵了。”邵明明看一眼菜单吓了一跳，一份豆腐汤竟然要九十八块钱，这都赶上她十天的生活费了，“我妈要是知道我喝一碗汤要一百块，她能唠叨我一年。”
“姐，你同学都在这儿呢，想点什么就点什么，这点钱我还是能拿得出来的。”
看到林心寓凑到邵明明耳边说话，同寝的三个女生更加确认之前的猜测，他们一定是情侣关系。倒是常小娴注意到林心寓左腕上的手表，她起初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观察了好一会儿才确认就是百达翡丽。
常小娴虽然买不起，她却喜欢关注这些奢侈品，如果她猜的不错，那一块手表至少得七位数。想到这个数字，她感觉心跳都变快了，明明这个男朋友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肯花一百多万买块手表的人绝对不会只有一百万。
林心寓以前没有仔细观察过，现在他发现通过点菜就能大概猜到一个人的性格。
表姐虽身在燕京这种一线城市，她其实没有见过太大的世面，忍着肉疼点了一个看起来分量稍微大一点的脆皮黑猪肉，价值一百五十八。
崔莉影家庭条件看着也很一般，她觉得反正又不用自己花钱，用报复性消费的心态点了一份佛跳墙，二百九十九元。
常小娴相对来说比较矜持，点了一道黑椒雪花牛肉粒，跟邵明明的价格相差无几。
至于孙培培，林心寓感觉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后世所谓的“名媛”，能到各高档场所打卡的那种。她点的是一道鱼子酱脆皮秋葵鹅肝，相当小资范儿。她大概就是表姐口中整天吹嘘自己吃过什么高档料理的那位。
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出脑海，林心寓又点了几道菜，“好了，就这些吧！”
待服务员离开，常小娴忽然开口道，“心寓同学，你是哪个学校的？也是大一吗？”
常小娴这一开口，其他三个女生都愣了，在她们的印象中，小娴娴从没有这么八卦过，难道她对明明的男朋友感兴趣想横刀夺爱？
崔莉影甚至觉得凭她的颜值，明明真的没有胜算。
“我算是人大的吧！”
林心寓笑着说道，他没有解释太多。也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妍态各异的三个女孩儿，他总会下意识的跟江晓楠比较一番，低于楠楠的标准，他就直接pass，提不起任何兴趣。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人大可是双一流，同学里边美女不少吧？你可不许对不起我们明明啊。”崔莉影笑着说道。
“啊？！”林心寓很意外，他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邵明明也感觉脸上发烧，她正想跟林心寓解释一二，包包里手机响了。
“我先接个电话。”
邵明明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雯姐”，她明显愣了一下。
“雯姐，您好！您找我有事吗？”
电话另一端传来章程雯嗔怪的声音，“没有事儿就不能给你打个电话了？当初说好了来燕京后随时跟我联系，这么长时间连个电话也没有，你是不是没把我当姐姐？”
“知道雯姐工作忙，我主要是怕打扰到雯姐。”邵明明歉意道，这绝对是实话，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雯姐可是炙手可热的大明星，她们之间根本不对等。
“工作再忙，跟妹妹吃个饭的时间还是有的。你今天在学校吗？姐姐去接你，你来燕京后还没有好好聚一聚呢。”
邵明明看一眼林心寓，林心寓也听出章程雯的声音，他冲表姐点了点头。
“雯姐，我在前门大街这附近的官宴呢。”顿了一顿，邵明明又道，“我弟也在这儿呢。”
章程雯更气，“你们姐弟俩气死我了，等着，我十五分钟后到。”
邵明明又跟章程雯说了包间号，这才挂断电话。
“小寓，雯姐要过来。”
林心寓点点头，他已经听小姨说了，章程雯准备出演《我不是药神》中刘思慧一角，这也算她人生中第一次登上大银幕，她找自己估计要谈这件事儿。
“明明，你有朋友要过来？”孙培培好奇的问道，“我们认识吗？”
这一刻，邵明明自豪感与虚荣心爆棚，她特别想看看三位室友见到大明星时的惊讶表情。
“你们应该认识她的。”
邵明明故意说得含糊，崔莉影几人再三追问，她只说一会儿你们就见到了。
十五分钟后，包间的房门被推开，戴着大墨镜并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章程雯出现在众人面前。
“雯姐！”
邵明明激动的跳起来，不等章程雯摘下墨镜，她就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她。
“啊~~！”
待章程雯摘下墨镜、取下风衣、围巾露出庐山真面目后，孙培培、崔莉影同时发生尖叫声，甚至常小娴也目瞪口呆，她们打死也想不到来人竟然是乐坛天后。
华夏传媒大学虽然出过很多大明星，可那也要分专业的，像她们这种非艺考生，跟在体育大学里学英语的性质差不多，平常很难接触到这些公众人物。
“雯姐，我超级喜欢你的那首《红豆》，您能跟我合个影吗？”
常小娴第一个站了出来，邵明明、崔莉影也不甘示弱，如果能跟章程雯合个影顺便要个签名，这够她们吹嘘一辈子了。
……
第050章 给大明星讲戏
章程雯的加入彻底转移了孙培培三女的注意力。
也许是因为颜值不够，林心寓只是把她们当成表姐的室友，自然没兴趣逗她们开心，他自顾自的品尝着官宴的美食。不得不说，小姨的品味真不错，这家饭店价钱虽然贵了点，但绝对物有所值。
酒足饭饱后，几个女孩儿分别跟偶像合影并签名后，林心寓安排小李送她们四人回学校。临别之际，章程雯送了一瓶香奈儿香水给邵明明，据她说是好朋友从法国带回来的。
这个礼物可把同寝的三个女生羡慕坏了，如果换做以前，邵明明收到特别珍贵的礼物，她们嘴上不说，心里也会嫉妒，背地里甚至会乱嚼舌根；
今天看到章程雯与邵明明的关系，她们意识到这个原本普普通通的女生有着很强大的背景，如果能搞好关系，对以后的发展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因此羡慕之余就是各种恭维，这让邵明明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姐，我也从沪城给你带了礼物的。”
林心寓差点忘了这事，邵明明上车前，他取出镯子递给了她。
“你给我买镯子干什么？这东西死贵的吧。”
邵明明对翡翠没有研究，可看包装就知道价格不菲。
“没事儿，不算贵，才几百块多一点。”
林心寓轻描淡写道，他总不能告诉表姐，镯子主要是给江晓楠买的，这个只能算添头，那样的话，姐弟感情说不好就破裂了。
“明明，你弟弟跟你说什么了？”邵明明上车以后，崔莉影兴冲冲的问道，“这是他送你的礼物？”她们已经知道邵明明跟林心寓真的是姐弟关系，鉴于此有些小心思就动了起来。
邵明明点点头，“一个玉镯子，他从沪城买的。”
三女凑到一起，当孙培培从包装袋里取出一张收银条时，她忍不住爆了粗口，“我靠，二万多块？”
邵明明也吓一跳，看到价签后，她第一反应就是把手镯还回去，这真的太贵重了。又想想小弟的性子，她最终没有打这个电话。
“明明，你表弟对你也太好了吧，亲姐弟怕是也做不到这个份上。”常小娴感叹道。
邵明明想到了小时候的一幕幕，那时候舅舅工作忙，小弟一直是住在自己家里，有时候妈妈对他比对自己还好，她当时还觉得妈妈偏心来的。
“从血缘关系上是表弟，其实跟亲弟弟也差不多。”邵明明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然后几个女孩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亲弟弟的事儿。
回到传媒大学，常小娴忽然对邵明明道，“明明，能把你弟的手机号码跟我说一下吗？”
“你要干什么？”邵明明警惕道。
“我觉得你弟弟超帅，是人家喜欢的类型，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孙培培、崔莉影都有些不能置信的看着常小娴，这还是从前那个恬静矜持的女孩儿吗？
“我弟弟已经有女朋友了，你别自作多情了。”
如果让林心寓听到邵明明这番话，两万块钱的手镯八成就不送了。他虽然不愿花心思追求颜值比不上江晓楠的女孩儿，可如果是倒贴他还是可以撩骚一下的，若是不用负责那就更好了。
常小娴闻言有点小小的失落，嘴上却道，“有女朋友算什么？他们又没有结婚，再说他女朋友有我漂亮吗？”
邵明明很认真的打量常小娴一番，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我觉得比雯姐还要漂亮几分。”
“我不信！”
常小娴、崔莉影、孙培培三个女孩异口同声的说道。
……
林心寓重新回到包间时，章程雯正一边品茶一边看剧本。
剧本是A4纸打印的，林心寓接过来一看，纸张上竟然有“章程雯”这三个字的水印，再看一眼内容，他发现这也不是完整的剧本，内容只有与“刘思慧”这个角色有关的内容。
“看来小姨的保密意识挺高的。”林心寓笑道。
“现如今的影视公司不都是这么做的吗？”章程雯不理解林心寓为何对这种稀松平常的事儿这么意外。
“你说如果一个演员不小心把剧本泄露了，会有什么后果？”林心寓问道，他是真的不清楚这些。
“怎么可能？哪个演员敢做这种事儿？”章程雯笑道，“先不说拿到剧本之前都要签保密协议的，那可是天价的赔偿金。再说了，真的发生这样的事儿，这个演员直接就上了所有影视公司的黑名单，他的演艺之路也就彻底结束了。”
两人接着又聊起了刘思慧这个角色。
“心寓，我有些不理解，你为何要设定‘钢管舞女郎’这种带有‘妖艳贱货’属性的形象？等电影上映的时候，一些女性观众会不会很反感？”
林心寓看着章程雯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
“你笑什么？”
“我在想你跳‘钢管舞’时的样子。”
章程雯脸一红，继而眼珠一转，她整个人的气质变得妩媚勾人，半真半假道，“弟弟你若是想看，姐姐也可以更火辣一点。”
林心寓闻言如火烧屁股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你别过来，我跟你说，我可是有妇之夫。”他嘴上拒绝的干脆，心里却想到了一句曾经流传很广的话：年少不知阿姨好，错把少女当成宝，媳妇以后虽然也能风情万种、迷倒众生，现在却着实青涩了些。
看到林心寓的反应，章程雯脸上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心里却也有小小的失落，“不跟你开玩笑了，我真的想演好这个角色，可总觉得对这个角色的把握不够立体，所以我才想跟你请教一二，毕竟是你创造的这个角色。”
听到章程雯最后一句话，林心寓有些惭愧，好在前世陪着媳妇刷过这部电影很多遍，倒也能说出个一二三来。
“我先说一说我的看法，首先这是一部批判现实主义的电影，像舞女郎这种边缘人群是确确实实存在的，我觉得没有必要加以回避。”
章程雯闻言随身掏出一个小本本开始做起笔记来，这让林心寓有些差异，先不谈演技，章天后这种对待工作的态度已然甩了后世那些数字小姐、抠图小姐几十万条街，同时他也更深刻的明白了一个道理：没有人能够随随便便成功，除了他这种开了挂的……
第051章 出师未捷身先死
“……还有程勇送她回家的戏，这个镜头会很考验你的演技，你得表现出那种尴尬后了然的心路历程，毕竟谁都知道送回家代表着什么，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还有回家后的那场戏，你得把那种我懂游戏规则的潜台词表现出来……还有最后提议去宾馆被程勇拒绝后，你得表现出一种欣慰的表情。这几分钟的戏，信息量大到惊人，我只能给你讲这些，至于怎么转换成镜头语言，我觉得你还要好好揣摩一番。”
“总之，你要将这个角色那种被生活重重碾压、经历了极度痛苦之后的平静表现出来；还要表现出当爱情和尊严都不复存在后，你默默承受与继续坚强战斗的意志。”
等林心寓讲完自己对“刘思慧”这个角色的理解之后，章程雯的剧本上也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小字。
“我原以为我已经把握住了这个角色，可听完你的讲述，我才意识到我理解的太肤浅了。”章程雯揉着酸痛的胳膊，眼神却是坚定而自信，“不过我也真的很好奇，你还不到二十岁，对人生怎么会有这么深刻的感触？”
林心寓笑道，“也许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
章程雯忽然正色道，“如果你有什么需要的，一定要告诉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帮你办到。”
对林心寓，章程雯真的心存感激，如果不是他那一首《红豆》，她恐怕已经被顾朝圣逼到了绝境。
章程雯想表达谢意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能拿得出手的估计只剩下“以身相许”这四个字了，只可惜他恐怕是不会接受的。
谈话结束以后，章程雯开车把林心寓送到沈琳的别墅。
“能让乐坛天后亲自接送，我真的受宠若惊！”
章程雯白了林心寓一眼，“寒碜你雯姐呢？”
“我哪儿敢啊！”林心寓笑着告饶，他以前真没发现这女人翻个白眼都能风情万种。
“你明天回临湖吗？我明天约了舞蹈老师练舞，不能送你了，提前祝你一路顺风，另外也代我问叔叔好！”
“练舞？”林心寓旋即想到电影中那段激情四射的舞蹈，脸上浮现出男人都懂的笑容道，“真希望这部电影明天就上映。”
章程雯脸蛋儿一红，啐道，“年纪不大，思想还挺龌龊！”
林心寓：“……”
沈琳这几天也忙得脚不沾地，得知她今天不回家吃晚餐，林心寓也没让保姆忙活，他自己去外边吃了碗卤煮火烧。
这可是燕京地道的平民美食，火烧切井字刀，炸豆腐切三角，小肠、肺头、苏造肉剁小块，从大铁锅里舀一勺鲜香浓郁的老汤往碗里一浇，他又让老板多搁些蒜泥、香菜。
这热腾腾的一碗端上来，因为吸足了汤汁，火烧透而不黏，肉烂而不糟；味道最厚重的还是小肠，味厚还不腻，偶尔吃到一块苏造肉更是满口脂香。
大快朵颐之际再喝上一口碳酸饮料，解渴又解腻，林心寓只吃得额头冒汗、唇齿流油，他甚至觉得比中午的大餐更过瘾。
吃饱喝足回到别墅，洗澡沐浴之后，林心寓打开电脑准备码字，《射雕英雄传》已经连载到第四回“黑风双煞”，第五回的“弯弓射雕”已经传给报社，第六回“崖顶疑阵”还差个尾巴。
当他写到“……华筝见他硬绷绷的全无半点柔情蜜意。既订鸳盟，复当远别，却仍与平时一般相待，心中很不乐意，举起马鞭，狂打猛抽，只把青骢马身上打得条条血痕”时，手机忽然“叮”的一声传来短消息提示音。
“Hi，明明弟弟，我是小娴，你还记得我吗？”
林心寓愣了，没想到最先给他发短信的竟然是那个看着最矜持的常小娴。话说回来，重生前加上重生后，这可是他第一回被女生主动搭讪。
别说，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不记得啦，一点印象都没有，小娴是哪个美女吗？”
如果没有江晓楠的“悉心调教”，林心寓一准会回一句“当然记得，学姐你好”，现在他知道女孩大都喜欢坏坏的、痞痞的类型，回复短信自然不能太老实，如果能加上一些挑逗的味道那就更完美了。
果然，常小娴很快就给他回复了一个伤心的表情；紧接着第二条短信又发到了林心寓的手机上：那人家可得郑重的介绍一下自己，我叫常小娴，明明最好的朋友，她们都叫我小娴娴。
林心寓有样学样：那人家也得郑重介绍一下自己，我叫林心寓，明明最好的弟弟，她一直都叫小寓寓。
再然后，常小娴回复到：小寓寓，久仰大名，像你这种人大的高材生，那应该很受人瞩目吧？
林心寓回复：也就一般瞩目吧，我一直都是很低调的。
常小娴又问：看你的穿衣打扮，花在衣服上的心思一定不少，难得有男生像你这么精致的。
林心寓刚要回复，表姐邵明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小寓，你干嘛呢？回临湖没？哦，明天回去啊。”寒暄过后，邵明明忽然道，“我跟你说，我们寝室的常小娴对你不安好心，她趁我不注意拿到了你的手机号，我警告你，不许跟她撩骚，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林心寓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他严重怀疑表姐就在背后注视着他，“哪能啊？你弟弟的为人你还不清楚？我只会从一而终。”
“没有最好！”邵明明接下来一句话，差点让他把手机扔出去，“我刚才跟楠楠通过电话，把事情都跟她说了，楠楠是个好女孩儿，你不能让她伤心。”
“姐，我谢谢你了！”
林心寓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觉得手镯啊、手机啊什么的都白买了，还有那个包包……不对，那是媳妇买的，坏就坏在这包上了，表姐这是被媳妇给收买了啊。
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他终于想明白哪儿不对劲了：今天还没跟媳妇通电话呢。想到这儿，他赶紧把电话拨了出去，也不知为什么，他今天特想跟她多说会儿话。
第052章 米小芽的电话
电话里江晓楠问林心寓晚餐吃得什么，跟着又说了学校食堂的伙食、她今天的学习效率以及同学间一些好玩的事儿，偏偏没有问及常小娴的事儿。
江晓楠越是不问，林心寓越觉得自己头顶悬着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斩下来；至于坦白从宽，拜托，他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越说明心虚，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挂断电话以后，林心寓没了跟小女生逗咳嗽的心情，看着常小娴发来的“？”，他老老实实的回复道：刚才跟媳妇打电话了，还有你刚才说我的衣服品味，那也是我媳妇包办的。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看来小爷根本就不是干时间管理大师的料。”林心寓看着久久没有回信的手机感慨道。
常小娴原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不成想她因为迟迟等不到回信多发了一个“？”，那边怎么就突然多出一个媳妇？明明不是说只是女朋友吗？
到底要不要把女朋友变成他的前女友？常小娴想想那只百达翡丽，她觉得小锄头也是可以挥一挥的。
“你女朋友对你好吗？她漂亮吗？”
林心寓看到这条短消息也懵了，这是啥情况？现在的女孩儿都这么锲而不舍了吗？想想头顶那柄剑，他也没了回信息的欲望，直接删掉所有聊天记录，然后熄灯上床。
转过天来，星期五，今夜也是临湖一中学生放假的日子。
临湖一中实行半军事化封闭管理，所有学生每个月休息两天半，周五中午放假，周日晚自习前返校。林心寓回到学校时已经十二点半，他直接去了江晓楠宿舍。
“楠楠，我回来啦！”
林心寓打开房门，江晓楠正好迎了出来。
看着江晓楠那熟悉的倩影，林心寓心底竟生出愿岁月静好的期盼，然后张开双臂把她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现在终于理解了这种渴望，我还真有一点想你。”
“只是一点吗？”江晓楠悠悠的问道，“在京城就没有女孩子主动投怀送抱吗？”
林心寓心里咯噔一声，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要斩下来了。他正要解释，兜里手机忽然响了，掏出手机一瞧，竟然是个陌生的号码。
林心寓第一反应就是常小娴打来的，这种时候坚决不能接听。
“你怎么不接电话？”江晓楠从林心寓的拥抱下挣脱开来，她眼神灼灼的盯着他。
“一个陌生的号码，估计是骚扰电话，”
林心寓话音未落，手机再一次响了，依旧是刚才的电话号码。
死就死吧，要是再挂电话就太刻意了。
“喂，请问是林心寓先生吗？”
听到听筒里的女声，江晓楠顿时竖起了耳朵，同时向林心寓亮出自己洁白的牙齿，这个声音但凡有一点暧昧，她就会毫不犹豫的咬下去。
“是我，请问你是哪位？”林心寓感觉心跳得好快。
“大佬啊，我是‘起点’的米小芽，稿子呢？《射雕英雄传》的稿子啊，您不能签完合同就没下文了啊。”
米小芽年纪虽比林心寓大，可论江湖地位，两人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跟这种大佬联系，她有种患得患失的忐忑。
米小芽从昨天开始催稿，她不敢一上来就电话轰炸，开始只是在QQ上留言，奈何林心寓QQ的头像始终就没有被点亮的痕迹，纠结了一天，她终于拨通了电话。
第一次被挂断电话，她还以为拨错号码了，反复确认没有错，这才又拨打了一次。
“哎呦，这几天太忙了，我把这茬给忘了。”
听到林心寓的话，米小芽一脸黑线，大佬就是大佬，如此扬名立万的大事儿竟然能忘得一干二净。
“你稍等啊，我马上传给你。小说简介？你就写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吧。”
待林心寓挂断电话，江晓楠忙询问什么事儿，她是个拎得清的女孩儿，什么时候能耍小脾气、什么时候不能耍，她有自己的判别标准。
林心寓如此这般解释一番。
江晓楠以手扶额，“你此去沪城不就是办这事儿的吗？怎么还能忘呢？”
“这不是看你小姨犯愁，我一不小心就写了个电影剧本。”
“你还会写电影剧本？什么电影？你跟我说说。”江晓楠顿时化身迷妹，缠着林心寓让他剧透。
“剧透就没意思了，电影暑期档上映，那时候高考也结束了，咱们正好可以一起去看。”
情侣之间一起看电影，江晓楠很憧憬这样的生活，“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谁反悔谁是小狗！”林心寓说完又问，“这几天你跟我回家吗？”
“回呗，我若是不跟你回去，你们村里人还不得以为本姑娘把你甩了啊！”江晓楠心情大好，她开玩笑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把你给甩了呢？”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行！”
“你这是霸王条款，怎么比保险公司还不讲理呢？”
……
两人回到后林庄时，看到胡同口斜插着一根大长棍，棍子的一端挂着一蓬白纸条，上面点缀着黄、白纸剪成的小花。
“这是什么？”江晓楠没见过这种东西。
“我们这儿叫幡儿，估计是邻居家办白事儿呢。”
林心寓拉着江晓楠的手走进胡同，看到邻居家大门口的讣告，道，“邻居家一个老奶奶过世了，老太太今年九十六岁，算是喜丧了。”
按照当地习俗，左邻右舍都要去帮忙，林有道因为年轻时练过几年毛笔字，他一般都是在账房里待着。
“那咱们中午吃什么？我肚子有点饿了。”
“今天应该有大锅菜，我们这儿红白喜事都做这种炖菜，走吧，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林心寓二人先去见了林有道，然后跟街坊们闲扯淡一会儿。街坊们对江晓楠很感兴趣，纷纷询问什么时候喝你们的喜酒；至于一些中年妇女，她们说话更是肆无忌惮，评头论足，最终得出结论：这闺女将来能给老林家生儿子。
看到江晓楠臊的小脸通红，林心寓赶紧把她拉到临时伙房那儿看村里的大厨做饭。
“这锅好大啊。”江晓楠感觉这口锅装一头大肥猪都绰绰有余。
“多新鲜啊，得做上百号人的菜呢。”精壮的大厨边往锅里倒油边道，“小寓，你小子有福气啊。”
“三叔，那是必须的，”林心寓打着哈哈，“油都冒烟了，要着了。”
“小事一桩！”
三叔说着把切好的葱姜蒜倒进锅里，呲啦一声，香气四溢；接着又把切好的冬瓜、泡发的海带、粉条一股脑的倒进锅里，调味后拿一把大铁锹在锅里搅和，最后又倒进一大盆炖好的猪五花。搅拌均匀后往灶膛里添加几块大树疙瘩，随着炖菜沸腾时的咕嘟声，香气也渐渐散发出来。
“这个看着好有食欲啊！”江晓楠看到这儿都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
……
就在江晓楠跟林心寓吃大铁锅炖菜的时候，米小芽在“起点”网站上成功创建了新作品
书名：《射雕英雄传》
作者：林楠
简介：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第053章 新书上架
根据合同约定，网站连载《射雕英雄传》要滞后《燕京新报》一个回目。截止到今天，《燕京新报》已连载至第四回“黑风双煞”，那网站只能连载至第三回“大漠风沙”。
《射雕英雄传》一个回目的字数在三万左右，报纸连载时即使分上中下三篇，每个篇章也都在万字左右。
考虑到网络阅读习惯，杨聪跟林心寓商议，将每个篇章分三节上传，这样网站每个页面约莫三千字左右。至于章节目录，则按照第X回XXXX（上篇一、二、三）的格式上传。
一般网络作家发新书，入库审核需要二十四小时，《射雕》毕竟是总编亲自谈的合作，审核什么的自然是一路绿灯。
米小芽从注册账号到审核通过，一共也没超过十五分钟。待可以上传新章节后，她将前三回的稿子一口气传完。看看时间，下午一点五十，米小芽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杨总交代，今天下午两点半之前必须完成上传，两点半准时安排大封推。
“不知道这本书能不能创造奇迹。”
在《射雕》封推前的这四十分钟里，米小芽一遍又一遍的刷新网站页面，除了她跟负责审核的编辑以及杨总等人贡献的5个收藏外，竟还有十二个人通过网站搜索加入了书架。
其中一个叫“春雨江南岸”的注册用户发帖询问这本书与贴吧里讨论的《射雕英雄传》是不是同一本书。
米小芽灵机一动，她又在作品信息栏里添加了作者简介，重点提及林心寓的三首歌以及两首诗，同时注明本书为林楠先生独家授权，保质保量，请各位书友放心订阅。
待米小芽变更完作品信息，她再次刷新页面，收藏数已经破百，评论区里也出现不少负面评价。
其中“听雷小妞”发文称：九万字大封推，黑幕，绝逼有黑幕。很多热心书友积极回帖，有人点赞也有人提出反对意见。
一夜春风：楼上看清楚了，这本书是授权作品，而且是名家名作，根本不能跟网站签约的网络小说做比较。
杠精战斗机回复一夜春雨：阁下是网站水军，鉴定完毕；接着，他又发文道：传统武侠小说不适合网络阅读平台，云海先生跟段天得已经证实，听说《大侠螳螂周》连网站销售榜前一百都没进去，段天得更惨，《喋血双英》的点击率可谓惨不忍睹。
接着又有书友回帖称：《喋血双英》惨不惨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段天得得罪了林楠，他改“得”为“德”，把段天德写成了大反派。
米小芽耐心的看着每一条评论，她起初真有些担心《射雕》也会像《大侠螳螂周》、《喋血双英》那般铩羽而归，可看到有人参与讨论书中人物，她又稍稍安心。
接下来的一条书评又将她刚刚升起的那丝希望彻底浇灭了。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看到这个简介，我就没有阅读的欲望，我想问一下这书的作者是二逼吗？你写的是武侠还是人民公仆？跑到打打杀杀的江湖中谈为国为民，这是拿‘起点’的广大书友当猴耍吗？这种垃圾也能大封？我感觉这破网站也没啥希望了，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这个书评的作者IP叫“战斗公鸡”，他这个帖子刚发出去没多久，另外一个叫“良禽择木而栖”的人回帖：同意楼主的说法，我刚看了前两回，六万字竟还没有主角出场，我想问一下作者，你是把主角给忘了吗？
米小芽气不过，她虽然不是《射雕》的作者，可真心喜欢这本书，何况她的业绩跟这书直接挂钩，哪能任由别人“污蔑”？
于是发帖道：我觉得楼主有失偏颇，你没有看过书，怎么知道侠之大者不能为国为民？任何一个体裁的文学作品都是在不断创新中取得成功的。”
“战斗公鸡”很快回复了米小芽的帖子：你也是二逼么？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许创新？可创新不是瞎搞，就好比厨师炒菜，你可以发明新的菜，但最起码你要知道什么叫炒勺，哪个是漏勺，你拿个痰桶炒菜说是革新，你自己先尝一口试试？”
米小芽看到回帖，气得双手发抖，正要怼回去的时候，她看到一个IP昵称为“香蕉爱牡丹”的书友直接回复“战斗公鸡”：你倒不是二逼，你丫是傻逼，连书都没看就搁这儿逼逼赖赖的，我跟说你，幸亏你没来燕京，我们《射雕》的书迷现在至少二十万，一人一口涂抹就能淹死你个老丫挺的。”
“战斗公鸡”也毛了，他立即回骂道：燕京就牛逼啊？少爷我就在这儿等着，你个傻逼摇人去啊，我倒要看看你他妈的怎么淹死我。
燕京工程大学某男生宿舍，一个其貌不扬的高个子男生正在上网，他忽然自言自语一句：我日，跟爷们玩挑衅是不？你丫给爷等着。
“明哥，你说啥？谁挑衅你了？”同寝一个正在打游戏的男生头也不回的问道。
“有个傻逼再网上诋毁《射雕》，我现在就去贴吧里摇人去。”
“网上？现在射雕能在网上看了？”打游戏的男生顿时来了兴趣。
“是呢，不过现在才更新到第三回，还不抵报纸上进度快呢。”这个叫明哥的男生边说边登陆贴吧账号，继而发帖道：“各位兄弟姐妹，《射雕》登陆起点，现在有个傻逼在侮辱咱们的偶像，大家都跟我过去干丫挺的。”
……
米小芽原以为“香蕉爱牡丹”所谓摇人就是过过嘴瘾，哪成想不到半小时，她就看到很多新注册的账号加入战团，他们根本不废话，对着“战斗公鸡”就是一顿乱喷，这让她看得目瞪口呆。
截止到下班前，米小芽最后一次刷新页面，小说收藏人数已超过一万，按照这个速度，到今天晚上12点，收藏数绝对能破三万，这可是目前“起点”网站收藏数量的最高纪录。
米小芽去杨聪办公室报喜时，杨聪正在查阅网站流量，短短两个多小时，网站新注册用户增加了八千，这个数据还在持续增长，其中超过九成的用户收藏了《射雕英雄传》这本书。
作为一个资深编辑，看到这种局面，杨聪也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他决定跟林心寓合作，主要是觉得这书能大火，甚至可能给网站引流，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能简单粗暴到这种程度。
这个关系必须得维护好，想到这儿，杨聪拨通了林心寓的电话……
第054章 口碑反转
杨聪电话打进来的时候，林心寓正跟江晓楠在自家院子里打羽毛球。
今天是农历二月的最后一天，清明节刚过，天气已渐渐回暖，江晓楠打球时脱掉了外套，上身穿一件V领针织衫，下身包臀牛仔裤，挥舞着球拍蹦蹦跳跳的样子既养眼又能锻炼身体，林心寓有时候会故意把球打飞，饶有兴趣的欣赏她弯腰捡球的曼妙身姿，不亦乐乎。
“杨哥，有何指教？”
林心寓原本是称呼杨总的，奈何盛情难却，杨总就变成了杨哥。
杨聪笑声很是畅快，“我是来给老弟报喜的，小说上传后成绩喜人，我先在电话里恭喜老弟了。”
林心寓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射雕英雄传》被誉为金书中布局最严谨、气派最浑厚的一部小说，既可以看做是一部豪气干云，可歌可泣的半历史武侠小说，也可说是一部雄浑博大，气象万千的世情英雄志。
他到现在还记得曾经躲在被窝里拿手电照着看书的痴迷，换在这个武侠文化贫瘠的时空，不吸引人才有不正常呢。
“这就好，我原本还担心小说不适合网络阅读的习惯。”林心寓嘴上还是谦虚了一下，“我现在没有网络，等回头我也登录作者后台看看书籍的各项数据。”
杨聪大概说了一下截止到目前的数据，跟着又提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老弟计划从哪一回开始上架销售？”
网络付费阅读，上架销售最好选择一个大高潮的节点，这样有助于读者付费订阅。当然，对于这个版权意识强烈、盗版几乎没有生存空间的时空，只要小说足够精彩，不愁没有读者付费。
听完杨聪的解释，林心寓略一思索道，“就从第六回‘崖顶疑阵’开始吧，第五回已经把铺垫拉满，郭靖得了小红马、又跟随全真教马钰修习了全真派内功，即将踏足中原江湖之路。”
“老弟，你别停啊！继续说说。”
林心寓中午只把前四回的稿子传给了米小芽，杨聪看到江南七怪与黑风双煞的大战正是心痒难耐之际，听林心寓总结的第五回的内容，他更加心痒难耐。
“老弟，要不你干脆先把第五回的稿子发给老哥，我保证只是自己先过过瘾。”杨聪这会儿就跟话痨一样，“你是不知道，我看到‘九阴白骨爪’跟‘摧心掌’的武功描述，我这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您是怎么想到这么牛掰的功夫。”
“我身边没网，想传给你也办不到，不过你放心，等你看到‘降龙十八掌’的刚猛绝伦、‘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萧’的潇洒飘逸，你会更加不能自已的。”
“我已经很不能自已了。”杨聪咬牙切齿道，有这么坑合作伙伴的吗？还让不让人睡个好觉了？
“其实也没什么，‘桃花影落飞神剑，碧海潮生按玉萧’不过是东海桃花岛试剑亭中的一副对联而已，也就包含了黄药师两门最得意的功夫罢了。”
“你还不如不解释呢。”杨聪感觉自己今天晚上肯定是睡不着觉了，黑风双煞已然这么牛掰了，他们的师傅到底会强到什么地步？这个问题不能想，越想越心痒，可那降龙十八掌又是谁的看家本领？
林心寓挂断电话以后，江晓楠正眼神放光的盯着她，“我也要看你的小说。”
“不行，你忘了上次月考成绩退步的事儿了吗？”
“那不算！”
“怎么不算？”
江晓楠语塞，嘟囔道，“我其实可以考得更好的。”
“你说什么？”林心寓没听清楚，不过也不需要江晓楠回答，“还是那句话，高考结束以前，你除了学习，其他的都得搁置。”
“哼！我要生气了。”
“你生气也没用，为了不影响你学习，你知道我忍的多辛苦吗？”
不知为什么，林心寓这几天总是口干舌燥的，他真不敢保证一定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
“你忍什么了？”江晓楠有些不理解，见林心寓扭头就走，她又追问道，“你要去哪儿？”
“泻火……不是，我上厕所！”林心寓语无伦次的说道……
这个周六，“起点”网站上，《射雕英雄传》第四回“黑风双煞”连更三节，共计八千余字；下周二，继续三更，八千余字；下周四，依旧三更，第四回连载结束。
米小芽将第四回上传完毕，查看了一下后台数据，收藏已经超过五万，再看书评区，读者对于“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质疑渐渐销声匿迹，越来越多的书友参与到小说内容的讨论中，有人说黑风双煞是真牛掰；也有人说九阴白骨爪让人毛骨悚然。
当然，也有燕京附近的书友在书评区炫耀自己已经读完第五回“弯弓射雕”，他们剧透女主就是华筝，当然也有很多读者不同意这个论点。
“你们是从哪儿看到的？我怎么没看到这部分内容？”
看过《燕京新报》的书友就很嘚瑟的解释，“从报纸上看的。”
再有就是催更，那些沉迷于故事情节的读者纷纷指责作者更新龟速，甚至有人在书评区喊话林楠，问他到底什么条件才能多更一点。
“不知道这本书的首订数据能有多少？会不会打破网站24小时首订一万一千六百五十四的记录。”
米小芽看看《射雕》的日活跃用户，她又觉得这个应该是很轻松的。
……
一周以后，《射雕》第五回连载完毕，收藏人数已超过七万，米小芽兴奋的跟林心寓汇报了这个消息。
“我觉得这个数据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林心寓如此回复。
“啥？大佬，您是对这个数据不满意吗？”米小芽有些瞠目结舌，现如今射雕的总收藏已经是网站第一了。
“你知道《燕京新报》的发行量现在有多少吗？我刚收到消息，已经突破二十万。”
二十万？
米小芽艰难的咽了口吐沫，她还没说话，林心寓又给她一个暴击，“据报社的明珠总编预测，他们的报纸最高发行量可能会超过五十万。”
五十万？！
米小芽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因为一本《射雕英雄传》，一个区域性的小报发行量就能翻了十倍，那起点可是面向全国网友，难道订阅也会超过五十万？
想到这个堪称恐怖的数据，米小芽的那颗心也不淡定了……
第055章 靖蓉恋的争论
农历三月十五，阳历四月二十三日，《射雕英雄传》开通了VIP付费阅读，米小芽跟往常一样将第六回的上篇分三节上传。此后的二十四小时里，她时刻关注着后台订阅数据的增长情况，只不过结果有些出人预料。
小说收藏已破十万，可24小时首订竟然没能突破三万，虽然已经超了网站最高记录两倍，可米小芽依旧觉得不开心。
原因无它，创作一万一千六百五十四首订记录的那本《伏虎》收藏不过三万；按照这个收订比，《射雕》十万收藏，首订应该能突破四万才合理。
林心寓得知这个成绩那一刻也有些意外，接着又释然了。
首先，《射雕》十万收藏有一部分是燕京地区的书友贡献的，他们已经在报纸上看过小说，除非是铁杆粉丝，否则是不会重复订阅的；
其次，就是起点的流量，网站虽然面向全国，付费阅读毕竟处于起步阶段，用户基数摆在那儿，不可能一蹴而就。
“大佬，听您这一席话，我心里舒服了不少。”米小芽QQ回复林心寓道，“怪不得杨总他们一整天都乐呵呵的。”
杨聪又岂止是乐呵呵的？他已经收到后台数据反馈，《射雕》入V的这二十四小时，网站付费用户新增超过百分之五十而且还在持续增长，假以时日，起点真的要腾飞了。
……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射雕》的订阅量稳步增长，口碑也在持续发酵，直到第八回黄蓉女装出场彻底引爆了读者的议论热情，贴吧也好、各大门户网站也罢，都能看到读者对于“靖蓉恋”的热议。
小说连载至第十一回“长春服输”，郭靖、黄蓉的人物性格越发立体，他们一个憨厚老实，一个古灵精怪，一个反应迟钝，一个聪明绝顶；至于两人的成长环境以及所受的教育更是完全不同，这两人却是彼此倾心。
起点网站，《射雕》的书评区最先有人提出质疑：两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男女，硬凑到一起真的幸福吗？
曾被“香蕉爱牡丹”摇人硬怼而偃旗息鼓的“战斗公鸡”再一次冒泡，他回复道：靖蓉恋，说穿了就是傻小子爱上白富美的烂俗剧情，初读确实能触及那些在现实中郁郁不得志的的男人的爽点，细细推敲却完全不合理，我只能说林楠的YY有些过头了。
“良禽择木而栖”随即跟帖道：楼上正解，我原以为作者前六万字不出女主是想塑造一个完美的女主惊艳所有人，现在看来，他可能自己也意识到把男主塑造成憨厚愚钝的形象有些草率，女主出场越早越显得小说不合理，拖到现在出场估计是怕没有人花钱订阅。
也不知“香蕉爱牡丹”是不是时刻盯着书评区的动向，这两个黑粉一冒头，他就彻底开炮了：滑天下之大稽，楼上你们俩货都没订阅，也敢跑到这儿大放厥词？你们是不怕丢人现眼呢？还是跟作者大大有仇，故意搁这儿抹黑来着？兄弟们，冲这俩货开炮！
在然后，书评区里硝烟弥漫。
米小芽自动承担起书评区版主的责任，对于一些不堪入目的问候彼此爹娘祖宗的污言秽语直接删除，对于一些比较有水平的长评，她也会选择加精置顶。
就在这当口，一个IP昵称为“精算系主任”的读者的一条长评吸引力她的注意力。
书评是这样说的：郭靖第一次请黄蓉吃饭，花了19两7钱4分，相当于现在多少钱？
“精算系主任”自问自答道：据史料记载，宋朝自真宗以后，由于白银存量少，银价不断上涨，大致2000枚及以上的铜钱可以兑换一两白银……一两白银的购买力大概等于现在的一千九百八十块，郭靖请黄蓉吃了19两7钱4分的饭，放现在就是3.8万元左右。
另外，郭靖送给黄蓉的黑貂裘是成吉思汗儿子拖累赠送的，结合店小二所谓“把这件黑貂皮剥下来抵数也尽够了”，算5万块相信没有人会反对；郭靖在黑貂裘中还偷偷放了两锭黄金，以国内黄金价格300元/克计算，两锭黄金的价格差不多60万。
最后，郭靖还将汗血宝马赠送，以汗血宝马在当时的珍惜程度，对标布加迪跑车一点问题没有，可以作价2500万。
综上所诉，郭黄二人初次见面，郭靖一共花费2568.5万，这就是典型的人傻钱多。
用我曾经一个相亲对象的话来说，男人给女人用钱的态度，决定了他爱女人的深度，郭靖如此深沉厚重的爱，黄蓉又岂能不动心？
米小芽看得瞠目结舌，她看书时只是觉得郭靖豪爽，经过“精算系主任”这一番分析，她竟觉得还真是这个理。
网友的回帖就快乐多了，米小芽甚至看到有人评论说：别说2500万，我要是有500万的跑车，我能天天换丈母娘。
……
燕京，华夏传媒大学，常小娴正坐在电脑前看《射雕》的书评，当她看到“精算系主任”的帖子，她顿时觉得很气愤，十指翻飞回帖道：我觉得楼主的说法不妥，我认为真正打动黄蓉的不是黄金、不是黑貂裘也不是汗血宝马，而是那几块压碎的点心。
另外，在赵王府，黄蓉知道郭靖宁可不顾自己性命，也要梅超风救她，这才是黄蓉爱上郭靖的原因。
常小娴刚吐出胸腔里的浊气，那位”精算系主任”竟然回复了她的帖子：楼上你开玩笑吧？你是会坐在自行车后笑呢？还是坐在宝马车里哭？如果你选择前者，我只能说姑娘你还年轻。
常小娴愣住了，她忽然想到了林心寓的那块表，如果没有这块表，她还会对他这般感兴趣吗？想到林心寓，她又想到邵明明那天就说过女主叫黄蓉，那时候这个角色还没出场，她怎么可能知道？除非……
这一刹那，常小娴福至心灵，林心寓就是林楠，唯有如此，邵明明才能提前知道女主角的姓名；唯有如此，章程雯才会同她姐弟二人交好。
“明明，你老实交代，你弟弟就是林楠，是也不是？”
“你怎么知道……”
邵明明话一出口，她就知道被常小娴算计了。
常小娴在得到确定的答复后，她坐在电脑前沉思了半晌，终于鼓起勇气发了一条短信息：林楠同学，你把我们大家都骗了。这是一条很开放的短信，常小娴就等林心寓的回复，只要他肯回复，她就能想办法聊下去。
遗憾的是，直到宿舍熄灯，她也没能等到林心寓的回信。如果现在的短消息能标记“已读”，她就会知道林心寓根本没有看她的信息……
第056章 病号
林心寓晚上同江晓楠一起吃饭时，见她精神状态不太好，想她许是累了，也没太往心里去；等到晚自习下课，见她脸蛋儿通红，林心寓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
“跟我去医务室！”林心寓不由分说，拉着江晓楠直奔学校医务室。
医务室里人不算多，林心寓跟大夫要来体温计夹到江晓楠腋下，五分钟后一看，三十八度九。
林心寓心说这还了得？赶紧把体温计拿给大夫瞧。大夫是个胖胖的中年女人，她看了一眼体温计又看了看江晓楠的舌苔，跟着拿出听诊器一通比划。
“问题不大，先打一针，明天早晨再过来一趟。”
“不用开点药吗？”林心寓小心翼翼的问道。
“先打完再说！”
林心寓扶着江晓楠走到医务室一角的帘子后边，看她病恹恹的根本没有配合大夫的意思，也没多想，伸手就要帮忙。
“你干什么？耍流氓呢！”
林心寓被这胖婶儿的声音吓了一跳，不等他解释什么，胖婶儿就像赶苍蝇似的朝他挥了挥手，“出去！出去！这是你能进来的地方吗！”
想想媳妇落人手里边了，林心寓深吸一口气，默默的退了出来。然后他就听到胖婶儿的大嗓门嚷嚷道，“趴好了，往下一点……”
听这口气，一点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林心寓在外边都替媳妇揪心。都说只有女人才是女人最大的敌人，古人诚不欺负，这胖婶儿就是嫉妒媳妇比她漂亮比她身材好。
大概两分钟左右，胖婶儿率先走了出来，江晓楠正扶着床站着。
林心寓赶忙上前搀住江晓楠胳膊，关心道，“感觉好点没？”
江晓楠小嘴一撇道，“疼！”
胖婶儿扫了二人一眼，不易察觉的咧了咧嘴，低头开药的功夫，她冷不丁问了一句，“你俩什么关系？”
“我女朋友！”
江晓楠现在坐凳子上都得倚靠他的身体，林心寓也没整“同学关系”那一套，直截了当确认了两人的关系。
胖婶儿见江晓楠没有反对，表情更加不屑，“什么女朋友？学校让谈恋爱嘛？好的不学，净学电视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林心寓忍不住道，“大夫，难道你还兼着教务处主任！”
胖婶儿比他更没好气，“我男人就是教务处主任。”
林心寓：“……”
还有一周就高考了，老子先不跟你一般见识，林心寓默默想到；胖婶儿跟他想法一致，还有一周就高考了，现在管不如不管，真影响到这俩学生的高考成绩，弄不好就得惹一身骚。
“两个小时以后不退烧，再吃这个药！明天早晨再过来打一针。”
两人回到江晓楠宿舍时已经十一点多了，林心寓问她感觉怎么样。
“那儿疼！”江晓楠摸了摸扎针的部位，“我觉得她就是故意打这么疼的。”
“要不我给你拿热毛巾敷敷？”
江晓楠犹豫片刻终于点了点头。
林心寓忙着去烧开水、烫毛巾，等忙活完毕服侍江晓楠躺下。正要起身，江晓楠又抓住他的衣袖，“你不要走好不好？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林心寓知道生病的人特别脆弱、特别希望亲人陪伴，他宽慰道：“现在宿舍门已经关了，我能往哪去？我就在这儿陪着你，等确定你烧退了，我再去次卧休息。”
“我要是一会儿就退烧了，明天能不能不去打针了？”
“当然不行了，”林心寓知道江晓楠有点晕针，只是这关键时刻，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来，“今天已经是5月28号了…不对这会儿已经29号了，到6月7号，拢共也就七天时间，你要是不好利索了，高考的时候再烧起来怎么办？”
江晓楠噘着嘴不说话，林心寓知道每当她碰到不想做又不能不去做的事情时都会是这个表情。
“你打算几号回燕京？”江晓楠的学籍在燕京，她当然得在燕京参加高考，林心寓很早之前就听江晓楠说过这事儿。
“妈妈想让我1号回去，可是我想待到5号。”
林心寓明白江晓楠是想多陪自己几天，心里虽然感动，嘴上却不能惯着她。
“你还是得1号回去，适应两天燕京的水土没有坏处。”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燕京吧，等我考试的时候，你在考场外边等着我，每当我考完一科，能第一眼看到你，我就会心情很好的。”
“我也得参加高考啊，已经报名了呢！”
林心寓煞有介事的说道，这话倒不是撒谎，至于为何还要过这把瘾，他跟江晓楠的解释是：高考就是青春的终点站，若不走这一遭，人生始终有点遗憾；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不能去燕京陪考，未来丈母娘工作再忙也会关心女儿的高考，他可不想在考场外跟丈母娘见面。
“阿姨你好，我是楠楠的男朋友。”
这话说完，丈母娘估计就得炸了……
凌晨两点，江晓楠的烧退了，林心寓给她掖了掖毛巾被，悄悄退出了主卧。
躺在客卧的床上，他终于看到了常小娴的短信，想想媳妇那边高烧刚退，自己就在这边撩妹，真这么干了，他还是人吗？于是乎删掉短信，熄灯睡觉！
江晓楠退烧之后，又打了两针，待她恢复食欲，已经是6月1号了。
6月2号，沈琳亲自来临湖接了外甥女儿回京，她顺便跟林心寓说了下电影拍摄进度；
6月3号，林心寓终于回到久违的教室。
“哎呦，我的大学生同桌终于舍得现身了？”周志远夸张的看着林心寓道，“你这几天干嘛去了？宿舍里都传你这几天跟江大美女同吃同住，这是不是真的？”
郭天凤也好奇的凑过来，她左手的食指跟拇指圈了个圈，右手食指杵在圈里来回比划，一脸八卦道，“你俩真的那个了？”
林心寓一脸黑线，“这都谁教你的？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瞎打听。”
“嘁！”周志远跟郭天凤异口同声的说道。
……
重新恢复“单身”生活，林心寓白天在江晓楠宿舍码字，晚自习去教室跟同学吹吹牛皮，在这欢快的氛围中，一年一度的高考再一次拉开了帷幕。
6月7号，上午，第一场语文考试，林心寓根本就没在客观题上浪费时间，他直接看的作文。
请以“辉煌与遗憾”为话题，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文章。要求：选准角度，确定立意，明确文体，自拟标题；不要套作，不得抄袭；不得泄露个人信息。
第057章 《长恨歌》
看到作文题目，林心寓有点后悔了，如果不参加高考，他九月份消消停停的去燕京读大学，任谁也挑不出毛病；他因为写诗被人大特招，如果连一篇高考作文都写不好，别人会怎么看他？
江郎才尽？伤仲永？亦或是滥竽充数？这些贬义词说不好就得着落在他身上。
想到这些不期望的后果，林心寓抖擞精神，开始认真的思索这篇作文。
提到辉煌，他第一个想到大唐盛世，其中鼎盛时期当属开元盛世，那时的首都长安可是世界上第一个人口达到百万的城市。这一时期也被称为继汉武盛世之后，华夏历史上出现的第二次鼎盛局面。
所谓盛极必衰，唐玄宗开创盛世之后开始沉迷于享乐，一场安史之乱，大唐国力急转而下，唐王朝从此一蹶不振。
提到安史之乱，就不能不提杨玉环，想到杨玉环，林心寓就想到了白居易的《长恨歌》。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所谓恨，遗憾也。
想到这儿，林心寓脸上终于绽放笑意，还有什么比这首长篇叙事诗更贴合的？
林心寓所在的七号考场，主考马酬勤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身材瘦削、不苟言笑；监考苏菲是个模样清秀的姑娘，二十多岁年纪，很有文青范儿。
两人都是邻县南台中学的老师，他们都不知道林心寓参加高考就是玩票性质。
当别的考生都在紧张的审题、做题时，林心寓却在看着试卷发呆，这想不引起注意都难。马酬勤、苏菲盯他好久了，但凡有丁点作弊的迹象，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抓个现行。
苏菲没看到林心寓作弊，见他忽然傻笑，好奇的走过来想看看他到底搞什么鬼，
长恨歌？
看到林心寓在答题纸上写下这三个字，苏菲心说这就是他作文的题目？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看到林心寓七字一句的格式，苏菲瞬间意识到林心寓在写诗。
高考作文可以写诗吗？可以！但不提倡！
苏菲在南台中学教的就是语文，她甚至一而再的告诫自己的学生，高考作文不许写诗歌，也不要写什么短篇小说，要写就写议论文。
这种题材虽然很难得满分，可只要能扣题，四十分以上不成问题，如果再稍微有点文采，那五十分也不是没可能。
她相信临湖一中的老师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这位考生既然敢写诗，要么是真有把握，要么就是哗众取宠。
看格式应该是七绝或者七律，只是这四句诗根本瞧不出他想表达什么，汉皇难道就是汉武帝？苏菲倒是知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典故，可这跟“辉煌与遗憾”有什么关系？还有这杨家有女又指的是谁？
他应该是写七律，后四句才是这首诗的关键，苏菲暗暗想到。
等她巡视一圈再次走过林心寓身边时候，答题纸上已经写了一百多个字，竟是七律？怀着好奇的心思，苏菲仔细端详着答题纸上的字迹。
想不到这学生竟写得一手好字，苏菲心里感慨着，当她看清楚字迹的内容，顿时不淡定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作为监考老师，她不可能在一个学生身后长久的站立，只能看两句，巡视一圈，在这个过程中她还在想林心寓刚写下的那些句子。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区区十四个字，苏菲却仿佛看到一个风华绝代的美女艳压群芳的场景，这般足以名垂千古的句子真的是一个高中生能够写出来的？
等再一次转回到林心寓身边时，他已经写到了：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看着林心寓笔走龙蛇，苏菲又忍不住想这个学生难道不需要思考吗？
“苏老师，你怎么老去看那个考生？你这样会影响到学生发挥的。”
马酬勤盯着苏菲看了半天了，如果林心寓真的有作弊意图，她这般盯着瞧一瞧没毛病，可人家考生除了最开始有点另类，这会儿一直在认真的书写，你再这般盯着人家就有些不合适了。
“那个学生在写诗，长篇叙事诗！”
苏菲小声解释道，听到长篇叙事诗，马酬勤最先想到的就是登上春晚的那首《木兰诗》，难道这学生是想效仿那位林楠先生？希望不是东施效颦才好。
马酬勤冲苏菲点头示意她先在讲台上待一会儿，然后不着痕迹的在考场里转了一圈，当他走到林心寓身边时，林心寓已经写道“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这句。
因为林心寓已经翻篇，马酬勤看不到前边写得什么，他只看到一句：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然而就这一句话，却让他看得头皮发麻，他真的很难相信这是一个高三学生在高考考场上临场发挥写出来的句子。
林心寓当然知道两个监考老师轮流到他旁边看他的卷面，只不过不在意罢了。作为华夏文化的搬运工，他抄录来的诗词本就是给人看得，若是没人看反倒觉得不爽。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林心寓写完最后这两句话，放下笔看看手表，十点零七分，距离考试结束还有近一个半小时。
高考能不能提前交卷，临湖一中的学生从来不会问这个问题，林心寓还真不知道允不允许。想问问监考，抬头恰巧与近在咫尺的苏菲目光撞在一起，两人同时吓一哆嗦。
苏菲自知理亏，歉意的冲林心寓笑了笑。
“老师，可以提前交卷吗？”
苏菲愣了愣，“可以提前30分钟交卷。”
林心寓再看看表，还有五十分钟，扫了一遍前边的题目就放弃了，像他这种情况，与其做错，不如不做，至少还能保持一点逼格。
十一点钟，林心寓迫不及待的交卷离开，马酬勤看着摆在讲桌上林心寓的试卷陷入沉思。他执教近三十年，参加高考监考也有二十余次，第一次见到有考生只写作文的。
马酬勤承认林心寓这首《长恨歌》能让人眼前一亮，可他难道真以为凭借一篇作文就能考大学？再次看向林心寓的作文，他忽然觉得这字体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