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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的供养全文阅读

作者:天际驱驰     刀的供养txt下载     刀的供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3章 迟到四年的手枪

    作者:天际驱驰

    阿星说道:“好吧,既然打洞嵌镶可以提升绿刀,那我们就凑钱开洞吧!回头大家再仔细合计合计。”说得跟总结性发言似的,然后他施施然站起来,径自走了出去,用他的实际行动宣布散会。

    阿星已经从当初那个害羞胆怯的孩童成长为一个眉眼柔美如画的少年儿郎,相貌异乎寻常的秀美英俊,举手投足间充满了自信和主见,他什么都敢想,想得到的都敢做,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他就一定能做到。有时候,我觉得,当阿星那双眼晴看向我时,深不见底!他是我们几个人中习武最刻苦的一个,深得枪棒教头的喜爱,被许为衣钵弟子,背着我们,偷偷给阿星开了很多小灶。阿毛他们的武功跟阿星比,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当然,我的武功更是差了好几个档次。

    阿焰看阿星退场,他也忙不迭地撂下一句话:“凑钱的事,改天再议。”然后跟着跑了出去,他是不是急着追阿娇去?

    阿毛冲着阿焰的背影狠狠呸道:“有钱了不起呀?小爷我就是没钱,咋地了?”也扬长而去。一说到钱,阿毛就闪得特别快。

    刚还在屋子里吵成一团,转眼间就风流云散,屋里只剩下我跟阿丹。

    阿丹开始动手收拾房间,我却呆站着不动:那话儿就那么挺着,半天不消气,咋办?同时,我也觉得我身子里有股冲动,想宣泄。那是从未有过的冲动,感觉不宣泄出来,便在身子里挠心抓肺的,搅得我六神无主,坐立不安。

    “在干什么?别装傻,快来收拾屋子。”阿丹一边收拾一边吟呻:“我的东西啊,回头叫阿焰赔我!不赔就把他房间的东西抢过来。”阿焰的房间不大,但布置得精致而贵气,摆了不少标志他身份的奇珍古玩。

    “阿强,你在里面干什么?”阿丹好奇地走来拍门。

    这里的浴室就是浴室,只是一间相对密闭的小房间,是没有下水道的,把浴水端进来洗,洗完了又端出去倒掉。屋前有阴沟,水会洗进河里。至于人的大解小解之类只能排泄在马桶夜壶里,然后有专门的“环保工人”收集后运到乡下卖给农人,浇花种菜。总之这世界是相当环保的。但是,我无缘无故跑进浴室却是怪异的。

    阿丹朝浴室里望了望:“你在里面干什么?”

    “洗澡。”

    “水都没有,怎么洗?”

    “干洗。”

    好在阿丹虽一脸狐疑,却没有再追问下去。我这才注意到,房间里一地狼藉,阿丹那些心爱的小物件碎了好多。

    我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是想召集大家开一个绿刀开洞可行性研究会的,结果硬给开成了我自己的不养媳妇批斗会,然后还演变成了全武行。

    阿丹道:“难道你看不出阿焰那小子对你媳妇的企图?阿毛说得不错,你早就应该成亲,断了阿焰的念头。”见我不答理他,又说道:“你烦什么呢?象阿娇这样好的女孩子,你上哪找去?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还推三阻四不肯成亲?”

    我黑着脸说:“阿丹,你要还算是我兄弟,就别跟我说这事!再说我跟你急!”

    今天不是我练绿刀的日子,我拿起我自己打造的冷月清风钩走了出去。

    阿丹在我背后叫道:“阿强,你就是头猪,是兄弟我才提醒你,不要等到阿娇嫁给了别人,你才后悔!”

    我只有佯装没有听见,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听见阿丹兀自在喊:“回来!收拾房间!不许走。”

    是啊,我如果是真的阿强,肯定早就跟阿娇成亲了。我也没觉得阿娇有什么不好,只是我是一个穿越过来的人,就算最终还是跟阿娇结婚,我也希望有个自由恋爱的过程。对于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我从心底里抗拒。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一直不愿碰触的伤口,对谁也无法言说:或者说,我本能地抗拒这门亲事,只因我不确定,我在面对阿娇时,我是不是男人?我有没有做为一个男人时,该有的担当?我能不能完成做为男人时那些该完成的高难度动作?

    而且这远远不能代表我就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以后在我的意识中,我对自己男性性别的认同度还有待提高,男性心理的建设还有待加强。

第31章 研究会

    作者:天际驱驰

    这是什么东西呢?看上去,质地非常坚硬的样子。

    符咒师大人说:“你去请教铁匠吧,他们会知道这东西的价值和用处。”

    我道谢着,转身离开,不敢在他身边多做停留。

    如果穿越前,我遇到他,我会很开心,会无所顾忌地追求他;可是,现在,我能做的只有远远看着他。

    符咒师大人在我身后说:“年轻人,明天可不可以再来帮我采集一些材料?”

    我分明听出他语气中透露出来的一丝期盼之意。可是,我不敢看见他,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但话到唇边,说出来的却是相反的意思:“嗯,好的,我明天来!”

    我感觉到符咒师大人站在那里,目光一直追逐着我的背影,一直目送了我好远好远。而我仿佛听见我心底有什么东西在破碎,在发芽。

    “这是碧玺。一种硬度非凡的玉石。”洛阳的铁匠师傅说:“其硬度可以与钻石媲美,但是,钻石晶莹剔透,光彩夺目,碧玺在大多数人眼里,只是一块黄色的不透明,无光泽,很不起眼的石头。”

    我说:“奶奶的,为什么不直接给我这么大一块钻石?”我不是贪心的人,如果有这么大块钻石,我就可以还清阿丹的债务了。

    铁匠哈哈大笑:“这块石头,在我们铁匠眼中,它比钻石值钱多了!它是用来给各种东西打洞开孔用的。”

    符咒师大人为什么会给我一块用来打洞开孔的碧玺,难道我有什么东西需要打洞开孔?

    打洞当然不是目的,打洞的目的是为了嵌镶东西。

    回到太学院,我赶紧翻出那本《绿色武器成长秘笈》,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预感,这本已经被我翻阅了七年的书,将会出现新的文字。

    果然,在《成长秘笈》的第二页,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文字,最上面写着:“绿武炼化第二步:开洞成长法。”

    阿玥猜对了,这是一本被施过法的书。或者,阿玥并不是猜的,她一早就知道,因为她是符咒师的女儿。想到这里,我心里闪过一个朦胧的念头,可是我竟然没有抓住这个念头,不能将之具体化,清晰化,我只知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关于阿玥的念头。

    《成长秘笈》第二页的后面,仍然是一页一页的空白,我不禁猜想:是不是需要把第一页的步骤完成了,第二页上才会出现文字?

    我们已经练了七年的刀,刀也被我们越磨砺越锋利,直到最近,怎么磨练都没有变化了。这就算是完成了第一个练刀步骤了?所以第二页的文字就显现出来了?

    如果这本《成长秘笈》的每一页都代表一个练刀的步骤,看后面还有那么多空白页,是不是还有很多个练刀步骤?

    当初我们从礼包里开出来的究竟是什么?难道只是一个毛坯?一把可以练成绝世神兵的毛坯刀?

    记得曾有个姓金的大人物说过:我们养不起它!

    世上怎么会这么巧,符咒师大人给了我一个用来打洞的碧玺,《成长秘笈》上就出现了需要打洞的第二页文字。

    第二天瞅空,我溜号了。反正再怎么练,我也追不上阿焰他们。

    我仍不敢多看符咒师大人,低垂着头,听他清越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便很开心,他交待我去野外采集各种稀奇古怪的材料。有些材料很好采集,有些材料需要费一时,有些材料则有些危险,符咒师大人便会提醒我小心。每当他叮嘱我的时候,我觉得心里暖暖的。

    当我把采集到的材料交给符咒师大人时,他会从他兜里随手掏出一把铜钱递给我,说:“谢谢。”铜钱不算多,在几枚到十几枚之间,可对我这样的穷人来说,也算是很大的手笔了。

    符咒师大人待我很是温和,态度不卑不亢,不亲不疏,既与我保持适当的距离,又让我觉得他很亲近。完全就象是我曾经想象中的样子,可是他越是相象,我心里却越是觉得悲哀:恨不相逢未穿越时!

    晚上离开回太学时,我问他:“大人,你知道我有一本《绿色武器成长秘笈》?你知道那本书会显现第二页文字?”关于那本《成长秘笈》,只有我和阿玥知道。

    符咒师淡淡地说:“我只知道,有些事,该来的时候就会来临,人或物,都有自己的宿命!”他说的话有些高深,我却听懂了,一句一句,听进心坎里。

    过了几天,我和阿丹把大家招集到我们的豪华房间里开会,当我把开洞炼化法告诉阿焰他们时,他们全都惊叫起来:“打三个洞,需要一亿三千万手续费,我们上哪儿找这么多钱?”

    “手续费?给谁?”阿丹对于银钱方面的事,一向很敏锐。

    阿毛说:“刀是在铁匠那里开洞,钱也是给铁匠。不过铁匠只是苦哈哈,只能收少量的经手费,绝大部分给了皇家,用来购买符咒师施过法的开洞符。不买开洞符,强行给刀开了洞,刀就是废铁了。”他爸便是铁匠,自己家开了个铁匠铺子,对这些情况自是了解。

    阿星张了张嘴,复又闭上了,把话噎回了肚子里。虽然我没有经手过银钱,生活也不用操心,不过对皇家的横征暴敛也有几分了解。阿星家是开酒楼的,天天都要应付各种苛捐杂税,私底下对皇家无所不用其极的敛财手段极其不满。

    我说,除了一亿三千万,还需要二十一个碧玺。我掏出符咒师大人给的那个碧玺说,我只有一个。

    “我也有啊。”想不到,阿星,阿娇,阿焰,阿丹,阿毛五个人异口同声。

    我说:“我是符咒师大人给的。”

    他们继续异口同声:“我也是啊。”

    虽然我与符咒师大人不可能再有更进一步的关系,但我总想符咒师大人待我应该待别人不同一些。原来符咒师大人并没有对我另眼相看,我不由得暗暗舒了口声。可我又觉得心里好象失落了什么,说:“符咒师大人叫我以后还去帮他采集练咒材料。”

    阿丹一翻白眼:“他也叫我们再去啊,采集完了给几个小钱和垃圾东西就打发我们了,没意思,我才懒得再去帮他呢。”

第37章 碧血噬锋镝

    作者:天际驱驰

    趁其他人还在兴奋试刀的时候,我逮着空子,把阿星拉到一个没人的角落问:“你那钱从哪里弄来的?”

    阿星说道:“我把自己卖了!”

    阿星竟然会与我想到同一种方法卖给同一个?原来符咒师大人不肯买我,却买了阿星?我的心如遭重击。随即我又释然了:他说把自己卖了,定然不是卖给符咒师,我相信符咒师不会骗我。

    阿星看见我死灰一样的脸色,笑了一下:“我开玩笑的,看把你吓得的!我就不明白,你有时候胆子大得无法无天,有时候又小得跟老鼠屎似的。我们一起长大,可我却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我白了阿星一眼,心道:“我用得着要你懂么?”我嘴里说:“少编排我了,老实交待,那些钱从哪里来的?”

    阿星说:“我加入了一个帮派,一个势力和实力都很强大的帮会,一旦加入,就不能退出。说是卖身也不为过。”

    “一加入帮会就可以拿到这么大一笔钱?什么帮会,我也去加入!”

    阿星说道:“钱并不是帮会给的。只是一直以来,我都想做一件事,但是在做这件事以前,我必须要找一个帮会做靠山。否则我将死无葬身之地。”

    “你不是去抢银行了吧?哦不,抢钱庄了?”我脱口而出。除了抢钱庄,我想不出从哪里可以搞到这么大一笔钱。

    阿星失笑道:“阿强,拜托你,用一下大脑好不好?我象是处心积虑准备抢钱庄的歹徒吗?”

    我问:“那到底是件什么事?”

    阿星笑了一笑,他失踪了四天,绝口不提他去了哪里,人仿佛忽然成熟沉稳了许多,失了少年人的青葱,倒有些成年人的沧桑,说:“别问了,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阿星回过身,远远看着正在试刀的阿丹说:“阿强,你这辈子都不回瓦当镇了?”

    “要回的。”等我有能力与我妈对抗的时候,我就会回去:“不过,这几年是不会回去的。”

    “阿强,你跟我一样,从小没有父亲,你要孝顺你妈。”阿星因为在他妈肚子里就被父亲抛弃了,被他妈独力养大,他事母至孝,从来不违拗他妈一分半点,他妈便是再刁难他,他也逆来顺受,拼了命的达成他妈的所有愿望。我自认为还算是孝顺长辈的,但也不能跟阿星比。

    阿星并不知道我妈在我伤口上抹毒的事,也不知道我妈要把我禁锢在瓦当镇的意图,以为我只不过因为挨了一顿打,便几年不回家。已经劝过我几次了。

    我说道:“你是孝子,我不能跟你比。”他妈要是也象我妈这样对他下狠手,不知道他会不会反抗?还是跟他妈说:“你这毒抹得好,抹得呱呱叫,应该把全身都抹上!”

    阿星没有再劝下去,说道:“既然你不回去,你就告诉阿丹,叫他有空了,多照顾一下我妈。”

    我随口应了一声。

    接下来便是阿娇试刀了,她拿着刀轻飘飘地舞来舞去,姿势极是好看。引得阿焰在一边看直了眼睛,不住喝彩叫好。

    阿星也远远看着,嘴角带着笑意,抄着手目不转睛地欣赏。

    等阿娇试完刀,接下来便是阿毛了。阿星垂下头,不动声色地叹了一声,一脸正色地对我说:“阿强,好好爱护阿娇,好好珍惜她。”

    我笑骂道:“我怎么待阿娇,是我们两口子的事,用得着你来操心?你以前还骂阿焰,你才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阿星转过身便走了,夜风中,传过来他语气森森的话:“你若敢辜负了她,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从那以后,没有人再见过阿星,他在我们试刀的时候离开,就象人间蒸发了一样。

    枪棒教头大人到处托人打听阿星的下落,好象丢了心肝宝贝似的。但是,所有人都没有阿星的消息。

    在绿刀开第三洞成功,在阿星离开的那个晚上,我拿出《绿色武器成长秘笈》,第三页上,赫然出现了这样的文字:强化炼化法。

    强化炼化很简单,就是去皇家的天一专卖店里购买皇家独家配制的强化露水,把这个强化露水滴洒到绿刀刀身上,如果机缘凑巧,就有可能强化成功,每一把绿刀,可以强化成功二十次。强化成功可以直接提升绿刀的攻击力,强化成功的次数越多,绿刀的攻击力提升越多,达到二十次后,就不可以再使用强化露了。

    我去皇家的天一专卖店里看了看,售卖的强化露价格并不太贵。

    我考虑了一下,如果我每天拼命给符咒师收集材料,然后用符咒师给我的钱去买强化露,大约一天可以买到十瓶左右,不出两天,我就可以买够二十瓶强化露,就可以完成对绿刀的强化。

    在狮子大张口的开洞之后,强化竟然可以这么容易,容易得让我有些不敢相信。我没有声张,一直都是我对绿刀的贡献最小,我很想能为绿刀炼化做点什么。于是,我不声不响翘了两天课,给符咒师大人采集了两天的材料,买回了二十瓶强化露,当我偷偷摸摸把强化露滴到绿刀上时,我才发现,我忽略了最关键的四个字“机缘凑巧”。

    二十瓶强化露滴上去,只闪过七次强光,并在刀脊上留了下七个深色的小点,代表强化成功了七次。等到强化成功二十次后,这些小点便是全部消失,强化所带来的攻击提升便会全部熔进绿刀中。

    我不信邪,把我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去买回强化露来,结果我也仅仅成功了十二次,在刀脊上留下了十二个小点。

    我才明白,强化其实是一场赌博,一场以大博小的赌博。那“机缘凑巧”四个字,足可以把人害死一次又一次!因为越强化,越难成功!

    但是只强化了十二次的绿刀,攻击力仍然有大幅提升。

    就在我独自为强化焦头烂额时,九州大陆传出一件震惊的消息:那个在娘胎里就被抛弃的孩子,经过十八年的漫长等待,拿着绿色苗刀,手刃亲父,并把财产洗劫一空!

第39章 师徒缘尽情犹在

    作者:天际驱驰

    我苦笑,教头要真有心抢我们的苗刀,必定抢完就逃了,哪里还能等到司鼎大人发签拿人?

    阿星不在,大家眼睁睁等我拿主意:“教头说了,是‘借用’一下苗刀。”

    “借用?”阿焰道:“你以为教头还会还回来?阿强,就你这蠢猪才会相信!”

    我眼一挑:“我蠢猪?难道教头抢了苗刀,就为了隐姓埋名,找个地方躲起来,没事的时候把刀拿出来鉴赏鉴赏?绿刀是这么用的?”显然,阿星阿毛阿焰他们都以为教头会拿着苗刀藏起来。我说道:“绿刀是用来耀武扬威,杀伐征战的,是要用来争霸江湖,称雄武林的!已经现世的九把绿武,哪一个拥有者不是称雄一方的豪杰,或是武功高强的侠客?教头大人抢了苗刀去隐居?简直玷污了刀!”我嗤笑道:“阿焰,你要找你爸走关系让洛阳司鼎大人发签拿人,你去好了!我什么都不想做,静观其变。”

    阿焰啐道:“教头大人说得没错,你就会耍嘴皮子,唆使别人。我要是把刀找回来,你们不许来抢!”这话的意思很明确:他要是把刀找回来,那刀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了。

    阿毛还待争执,我一挡,笑道:“阿焰,你尽管去,绿刀找回来,我们不同你争。”

    阿焰趾高气昂地离开了,好象那绿刀已经在他手上了似的。

    “他要是真的找回来了,怎办?”阿毛甚是担忧。

    我笑道:“阿焰想凭他司鼎老爸的关系拿住教头,找回苗刀,那是痴人说梦。随他去。”

    说完这话,我又想:教头大人明明叫咱们不要声张,或许真有什么用意。若是叫阿焰真的告诉了他爸,真的发签拿人,不是闹得天下人都知道苗刀在教头之手了?倘若教头真的只是借用一下,回头还了回来,所有人都会知道苗刀在咱们手上了。凭咱们四个人的能力,怎么保得住苗刀?

    我赶紧去追阿焰,向阿丹道:“我出去一下,你先洗澡,水给我留着。”这个世界用水太不方便了,我常常懒,盛夏时节拿阿丹洗过的水冲一下汗水了事。

    等我找到阿焰跟他剖析了半天利害关系,终于说动他等三天再跟他爸“报案”。回来时,阿丹已经熄灯睡下了。我摸进浴室,脱了衣服翻进浴桶,只掉得“哐”地一声。

    “阿丹!水呢?”

    阿丹已经睡得迷迷乎乎道:“水?哦,倒了。”

    “不是叫你给我留着嘛!”这大夜的,我可实在不想去挑水,憋了一肚子气。

    阿丹被吵醒了也大不乐意,说:“忘了。倒了就倒了,反正你会干洗。”

    擦!我没吐血,内伤了!只得拿浴布擦了擦身子了事。

    连续三天,教头大人都没有出现在太学里。我们也忍不住猜测:教头大人是真的抢了绿刀跑路了。

    第四天,阿焰准备回瓦当镇跟他爸“报案”时,教头大人出现了,冷冷地把绿刀扔在地上:“好生收起来,不要再拿出来丢人现眼。唉,阿星为了一把刀,自毁大好前程,你们几个,好自为之!”

    过了不久,九州大陆再次传出关于绿色苗刀的惊人消息:有人在东海之滨看见一个黑衣蒙面的老者,从一个绝美少年手中抢过绿刀,并把绝美少年逼落海中,生死未卜,那个黑衣蒙面老者扬长而去,不知所踪。

    江湖中人对阿星的追捕至此偃旗息鼓,改为对黑衣蒙面老者的追踪。可惜黑衣蒙面老者经验老到,没有留下太多的线索可供追踪,追踪者很快便失去了黑衣蒙面老者的踪迹。那把被世人瞩目关注的绿色苗刀,第二次在九州大陆上昙花一现之后,又归沉寂,再度不知所踪。

    对阿星的搜捕并没有停止,只是变成了单纯的由皇家捕快们进行的工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否则不能结案。对于落海的绝美少年的生还机率,大家心里都有数,因此,虽然血案未消,追捕令未撤,但对阿星的搜捕力度已大为降低。

    我们却清楚地知道,事实蛮不是传言的那么一回事,大家不约而同地守口如瓶。

    只有阿毛这样的实心眼儿才会问:“教头大人该不会真把阿星杀了吧?”

    “猪!那个绝美少年肯定不是阿星,指不定哪里找来的戏子。教头若真找到了阿星,他一定会把绿刀给阿星的。”我心里猜:阿星现在应该是躲在某个帮会里隐姓埋名,静待时机。

    我有些羡慕阿星,他虽然自绝于师门,但教头大人对他,实有一份父子真情,甘冒奇险,设局为他摆脱江湖人的追捕,并不因为断了师徒关系而绝了父子之情。教头大人原来是那么至情至性的人,我们还恶意猜测过他。

    师父,师父,果然如师如父。

    苗刀重回手中,我便继续进行我的强化事业。我起早贪黑,没日没夜地帮符咒师大人采集炼符材料,然后把符咒师大人给我的钱全拿去买强化露水。可是,我再怎么努力,浇了无数的强化露水,仅仅只强化成功了一次,在刀脊上多了一个深色小点,强化十三次之后,没有再成功过。我几乎崩溃了。

    难道,这真是把魔刀,不是平常人所养得起的?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带着八瓶强化露回到太学院。今天阿丹值夜,我把前几天藏起来的强化露水都拿出来,一瓶一瓶滴到苗刀上,无一例外地又全部失败。我叹了一口气。

    阿焰忽然闪了出来,用一种嘲笑的口吻挑衅我:“阿强,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了?别傻了,就你一天几瓶强化露,就想完成对绿刀的强化?”

    “出去!”我已经累得只想快快倒到床上去睡觉,一次一次的失败,让我心里没有一点斗志。

    阿焰挡在我身前:“带上绿刀,跟我走!”

    “去哪?”

    阿焰说道:“你阿强一辈子也搞不定的强化,我阿焰半个时辰就可以搞定!”

    “你又想打我们家阿娇什么主意?”我才不相信阿焰是单纯的想为绿刀搞强化。

第35章 开洞大业

    作者:天际驱驰

    接着大家东拼西凑,倾尽所有,终于凑齐了四千六百万文钱,给绿刀开了第二个洞。

    其实所谓的大家东拼西凑,倾尽所有,只是阿焰,阿星,阿丹出力。我跟阿娇,阿毛三个没有钱,那是明摆着的。

    富二代阿丹,用各种方法和借口,向家里要了很多钱,包括说是在太学院里看上了个女院里的女孩子,需要花钱去追这样的臭招数都用上了。我说,阿丹,你妈要是跑到洛阳来看你相好的,你怎么办?阿丹哈哈一笑:“直接说,已经吹了呗!”

    官二代阿焰的家里并不是很宽裕,但是阿焰一向很有办法,瞒着他爹司鼎大人,克扣了不少民兵和捕快的工钱粮晌。可能是克扣得太多了,搞得瓦当镇的公务员们群情激愤,闹到司鼎大人那里去了。司鼎大人还是很有办法的,很轻易就给摆平了,只是后来再也不许阿焰插手瓦当镇政务管理了。

    仇二代阿星家里是开杂货铺的,也应该算是比较殷实有钱的人家。阿星一直都是个好孩子,从来不问他妈多要钱,他妈给他的钱,他也管理得很节制,使用得很节省,从不乱花钱,多余的钱都存到瓦当钱庄去生利息。当他把他所有的钱从钱庄提出来时,我们全都很吃惊:他竟然可以存下那么多零花钱!我一直觉得,阿星将会是我们当中,最有出息的那个人。

    爱二代阿娇,可以说集瓦当镇万千宠爱于一身,因为善心婆婆的关系,瓦当镇上上下下的人都宠着她。以前在瓦当镇时,轮到她练绿刀的那一天,她便会拿着绿刀四处溜达,想瞎显摆一通。可惜,她知音太少,谁都不把她手上那绿光闪闪的玩艺真的当绿色苗刀。但是为了给绿刀开洞,阿娇特意回了一趟瓦当镇,想找她奶奶要钱,结果善心婆婆直接说没钱。阿娇回来跟我说的时候,泪水泫然欲滴。

    力二代阿毛一有空就天天跑到落马后山去血拼一种叫做狼精校尉的怪物,据说,会从狼精校尉的尸身上找到碧玺。这就跟从大海中打捞含珠蚌一样,是件大海捞针的事。也不知阿毛究竟血拼了多少只狼精校尉,终于攒够了二十一个碧玺。碧玺其实也可以从官家的天一专营店里购买,只是价格贵得离谱,阿毛能打出这二十一个碧玺,也算是为开洞大业贡献了一份力量。

    我就跟我妈一样,看着天天忙进忙出,忙里忙外的,好象忙得不可开交,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做,整个一闲二代。

    以前,我总是觉得时间大把大把的,天天无聊得都不知道怎么打发,自从遇到了符咒师大人,知道可以从他好里赚取一些金钱,我就再也没有闲过。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去帮符咒师采集各种各样的炼符材料,指望着从他手里赚取一些金钱,也算是为绿刀开洞尽一份微薄的心力。

    然而这微薄的心力也委实太微薄了!阿娇是女孩子可以不做比较,可我是男孩子,我为开洞大业做的贡献与其他四个相比,实在太少太少了,少得我自己都感觉汗颜。

    为绿刀开了第二个洞之后,基本上我们的财产都变卖一空,阿丹和阿焰房间里的摆设只剩下了膺品。

    我们六个人时常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长吁短叹,一个个愁得焦头烂额。面对第三个洞,六千三百万文钱的巨额手续费,天大的窟窿,我们实在是无能为力。

    转眼便到了大年夜,我仍然没有回瓦当镇,仍然打算在太学院里度过。只是我觉得异常烦闷,有了许多心事。在爆竹声声中,我走出了太学院,想在洛阳城里逛逛。

    洛阳城的大年夜的夜晚非常冷清,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我走在洛阳城的街道上,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脚步声。

    “阿强。”很意外地听见有人叫我。

    原来我不知不觉走到了符咒师的神坛边,昏暗的月光下,符咒师大人依旧笔直地站在神坛上,我听见他轻轻地笑道:“怎么没回瓦当镇去?”

    我忽然小孩子脾气发作,在他面前垂着头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他面前,总是表现得那么率真,可以不用故作姿态。在他面前,想笑便笑,不怕他笑我幼稚;想哭便哭,不怕他笑我软弱。

    符咒师大人并没有追问,笑道:“阿强,反正没事,帮我采集点材料吧。”

    我反问他:“大人为什么不回家?”这大年夜的,他为什么还呆在神坛上?

    符咒师笑了笑:“没什么好回去的。”一句话,暖了我的心,感觉我与他,同是天涯沦落人。

    我笑着跳起来:“大人,要不咱俩搭个伴,喝一杯?”

    符咒师大人拉下脸:“我不喝酒。去,给我采集材料去!”

    我看出他是故意虎我,笑道:“大年夜的,大人便好意思使唤我?不去!”

    与符咒师大人站在寒风中,良久没有说话。

    虽然没有说话,却觉得很安心,什么都不去多想。仿佛天地间便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天边,很遥远的地方传来几声悠扬的钟声,那钟声叫人觉得澄心明净。

    我说:“过年了,到初一了。”

    符咒师沉思道:“应该是灵山寺的钟声。那里听说被两头熊妖占据了,怎么还能敲响灵钟?”然后笑了笑,伸手入怀,拉起我的手,在我掌心放下一枚铜钱:“给你压岁,你一年都会平平安安。”

    我把那枚铜钱攥在手中,想:三年,没有收到过这样的祝福了。我心头忽然有了一个主意:“大人。”我说:“能不能借我一点钱,只要六千三百万!”每一次,当我把采集到的炼符材料交给符咒师大人,就看见他随手递给我一把铜钱,他应该很富有吧?

    可以说,我从来没有借过钱。阿丹要养我,是他自告奋勇的,我没有求过他。我觉得,找符咒师大人借钱,应该没有问题吧,我甚有把握地开口。

第5章 小小少年芳心苦

    作者:天际驱驰

    我们所在的这个瓦当镇,其实是一个很小的穷乡僻壤。镇里唯一与外界相通的一条路便是通过瓦当山到达瓦洛道,再通过瓦洛道达到洛阳城,除此之外,这里与世隔绝。好在这里民风质朴,需索不多,交通不便,倒也能自能自足。

    瓦当镇有四道城门,西北门通迷雾荒野,那外面是大群大片的妖魔鬼怪,很少有人,为了防止怪物攻城,城门长闭。东北门外是乱葬岗子。东南门直通瓦当山,是进出瓦当镇与洛阳城的交通要道。西南门外便是丹阳林道。丹阳林道据说是风水宝地,据说埋葬了不知何年何代的十二位皇族贵胄,因此,丹阳林道的中心,便是十二陵的入口。十二陵里面早被人盗掘一空,被盗空的陵寝依旧阴气森森,由此滋生了许多魔物,好在这些魔物倒也不出陵寝,并不祸害周围百姓。小孩子们便喜欢放心大胆地在十二陵外面玩耍。

    至于学堂,并非官办,也不是义务教育,根本就是私塾。收取的束修和修金还相当高,我很怀疑,以我们家家徒四壁的境况,是怎么交出来的?

    “快走,要到了。”

    我挣开阿娇的手,涨红了脸,呐呐道:“我想尿尿。”

    阿娇笑道:“尿呗,我也尿,反正这里没人,随便尿。”阿娇说着,找个地方,解了裤子蹲下来就尿。

    我的脸更红了。十岁的孩子呀,怎么说也应该有点男女意识了吧?怎么能随随便就在异性跟前拉开裤子?等到成年了,穿的是绔,是径衣,连裤子都没得穿。

    阿娇尿完了,见我还站在原地没动:“阿强哥,你不尿了?”

    “阿娇,你就站在这里不许动!”我用命令式的语气说。我走出去很远,直到看不见阿娇了,才脱了裤子蹲下来拉尿。

    哪知道,我一泡尿还没拉完,便听见阿娇问:“阿强哥,你怎么蹲着拉尿?”

    我大吃一惊,差点没一头栽到:“我……不是叫你站在那里别动么?”

    “你老半天不回来,人家担心你。”

    我赶紧尿完了,背转身,穿上裤子,跟着阿娇继续去找学堂里的小伙伴。至于我为什么蹲着拉尿,阿娇没有再追问,我也就当没有听见,一字不提。

    我跟在阿娇后面,想,阿娇一句话倒提醒了我,我已经穿越成了男孩子,我将来肯定会成长成男人,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了,就算我心里还想泡个帅哥,但我的行为举止,至少应该象个男人,绝不能让人觉得我是妖怪。我首先应该先练习练习象男孩子那样的站着撒尿!”

    丹阳林道的风景很优美,在十二陵外的广场上已经有十来个小朋友在那里等着我们,而且已经玩开了,有几个人的风筝已经高高的飘在天上了。

    阿娇二话不说,扯着我便加入了放风筝大军。

    可能是我放风筝的技术不好,再加身矮腿短,速度提不起来,我跑得满头大汗,那风筝也没有放起来,阿娇跟着我跑前跑后,见我一直放不起来,眼睛渐渐水雾迷朦。

    我实在是跑得筋疲力尽,跑不动了,往地上一躺,说:“不放了!”老实说,我实在是越放越没有兴致!穿越的感觉真不好受,总觉得我的心就象那飘在半空中纸鸢,指不定什么时候会落下来,“吧唧”一声摔得粉碎。以前这样的活动都是很好的放松,可是现在,我无论如何也放松不下来,心里总是惶惶不安。

    听我说不放了,阿娇“哇”地一声哭了出来,那积蓄多时的眼泪,如黄河决堤般汹涌而出!

    我斜乜着她,想:“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爱哭的小媳妇儿?”

    “阿娇,别哭了,来,焰哥帮你放!”旁边过来一男孩,差不多也是十来岁的模样,不容分说,一把拿过已经被我揉得皱巴巴的风筝。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来来去去跑了几趟,那皱巴巴的风筝,居然抖巍巍地飞了起来。

    这个叫做阿焰的男孩子,把风筝线交到阿娇手里,问:“阿娇,开心吗?”

    阿娇早就不哭了,但是脸上还挂着泪水,接过风筝线,笑得梨花带雨般滋润无邪,动人心魄:“开心,焰哥哥以后还要帮阿娇放风筝哦。”不得不说,阿娇真的是个美人坯子,长大了一定会是倾国倾城的那种美女。

    “好,一言为定!”阿焰豪气万千地回答,阿娇看向阿焰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和仰慕。

    我心里暗暗想:“得,这妞就是一见异思迁的主!”我又不是算命的瞎子,哪能算得准?也许这句话的真正意思,是我不敢想,不敢说,甚至不敢承认的:阿娇,你赶紧的见异思迁吧!

    我仰身摆开大字躺在丹阳林道的松软草地上,看着天空中悠然飘着的风筝,我人看上去悠闲,头脑里却急速地在考虑着。

    穿越后,第一要紧的生存问题,我已经解决了,我找到了“我妈”这个靠山,衣食住行,吃穿用度应该是不愁了,最多我妈会差我做童工。

    第二要紧的对周遭环境的了解,我也已经从阿娇嘴里问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慢慢再了解。

    第三要紧的是对“我”的人际关系的了解,阿强这个人就是一个十岁的平民小男孩,这个年龄的孩子,除了父母亲戚,便是同学了,人际关系非常简单,也不怕露馅。

    除此之外,我最大的危机,也是我必须尽快解决的,是我今后的人生方向,十岁,正是性启萌的年龄,而我刚从二十二的女人穿越成了十岁孩童,正处于人生的十字路口:我是放任自己,长成一个男身女心的妖孽?也许找得到幸福,也许一辈子不幸,幸与不幸都是极致,但是幸与不幸都是我的“女心”本色;或是,彻底摒弃我女性的意识,彻彻底底转变成男人,从身体到心理,成长为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

    象所有正常男人一样,娶个妻子,共度一生,这路也许会很艰难,但它是正常的人生。

    简单地说,就是我准备将来勾搭帅哥还是勾搭美女的问题。

    这确实不好决断,我躺在地上,止不住的长吁短叹。

    穿越前始终没有勾搭上一个满意的帅哥,本以为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慢慢蹉跎,谁知道会一朝穿越,措手不及,我若不继续进行勾搭大业,实在不甘心啊!做了一辈子女人,没有好好爱一场,没有好好风花雪月一场,我不甘心,实在不甘心!可我拿什么去勾搭?我还有什么资本去勾搭?

    可是,我明明已经是男子身了,只有成长成正常男人才是正常的,我不想逆天而行。

第7章 许给阿玥的诺言

    作者:天际驱驰

    阿玥接着说道:“皇家的东西分派到每个城镇,由司鼎接收。东西都放在一个叫做天一的专卖店里售卖。天一专卖店归司鼎大人管,卖了多少东西,该交多少利钱都是有定数的。”

    原来,司鼎大人不但是一个城镇的地方长官,也是瓦当镇天一专卖店的大掌柜!

    我不由得想:“原来如此!焰公子只是去他爹的地盘里争取一个免费名额而已。”这东西并不是他爸的,他爸是要按照数量上交利钱的,焰公子讨来一个免费名额,这亏空的钱,谁出?

    我沉思说道:“他纸鸢放得好,便约大家比赛放纸鸢,他抢到免费大礼包?他是想干嘛?”莫非这个世界的人,思维跟我是不一样的?

    阿玥吃惊地扭头望向我,随即又转过头,看着远方,轻轻道:“不是的,纸鸢放得最好的,一直都是你!你怎么又忘了?”

    我无语了。我竟然连一次纸鸢都没有放起来,我真是太逊了。

    什么“又”不“又”的?怎么又来了!难道我的前任也曾遗忘过很多事情么?

    阿玥又说:“焰公子说你们家穷,清明礼包应该给最需要的人,让你们家可以过好清明。你的纸鸢放得好,才确定的纸鸢比赛。比完了去衙门领包包。”

    我们家这么穷?竟然穷到要人接济的地步?我僵道:“要接济就直接拿出真金白银来。搞什么拿学堂大伙儿的名义,争取免费礼包,还通过比赛来给我?假惺惺的!”我总觉得阿焰这做法就跟穿越前那些沽名钓誉的人喜欢做秀一样,透出虚伪。

    为善不为人知,方为真善。那些做了一丁点好事就生怕天下人不知道的,那是伪善。

    阿玥只是默默的听着,也不知道她听懂了没有,与我靠得很近很近,我几乎可以感觉到她那娇小的身体在晚风中微微发颤。

    我怜惜地轻轻拍了拍阿玥,问:“是不是冷?”已经快到清明了,正是春天踏青的时节,天气并不太冷。阿玥可能是衣服减得太快了,此时只穿了一件薄薄夹衣。

    阿玥摇摇头,冲我羞涩地一笑,脸上爬满了红晕。

    我说:“别怕,有事尽管来找……哥。哥会护着你!”阿玥跟阿娇不同,阿娇是明艳的,阿玥却是柔弱的,叫人不知不觉中会生出怜惜她,保护她的念头来。这话说完,我才醒悟,我已经不是那个二十二岁的大姑娘了,我跟这个小女孩差不多大,我凭什么保护她?这话从小男孩嘴里用稚嫩的声音说出来,变味成了小小男子汉宣言。

    阿玥不紧不慢地跟着我行走的节奏,在我身边不即不离,依旧垂着头,依旧是那样轻轻的声音:“阿强,你又忘了,我比你大。”

    我晕菜了,我不经意地表现出了我小小男子汉的气概,竟然遭受到这样的打击!我说,我要保护她。她说,她比我大!刚刚找到一点点做男孩子的感觉,立即被阿玥打击得烟消云散。

    在天色刚黑的时候,我们一群小孩子终于走进了司鼎衙门,看见了传说中的司鼎大人,也领到了那个传说中的清明礼包。

    司鼎大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有点发福,慈眉善目的。我却不免猜测:在瓦当镇,又是天一专卖店大掌柜,山高皇帝远,司鼎就跟土皇帝似的,可以一手遮天,可以翻云覆雨。他想逗儿子开心,他要从皇家出售的礼包中特批一个免费名额,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回过头,指不定在哪里随便收刮一些民脂民膏就把这小小窟窿补上了。

    我在心里又叹了一口气,我已经穿越了,何必还对以前念念不记?还这么嫉世愤俗?说不定这个世界的官吏全是清天大老爷呢?说不定那个免费礼包真是司鼎大人自己贴的钱呢?

    我冷冷地看着阿焰,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阿焰在丹阳林道里对阿娇那么殷勤,我就看着阿焰超级不爽,怎么看怎么碍眼。

    我也看见了所谓的清明礼包,其实就是一个火漆密封的布袋,布袋鼓鼓的,显然里面放着一些东西,是什么东西呢?

    “就是一些日常用品。”阿玥在我身边轻轻说:“金刚丹呀,缩骨丹呀,九转金丹呀,南阳玉呀这些。”

    这些东西,我听都没听说过,“有什么用?”

    “金刚丹可以让人身体变得很大,上山打猎,遇到那些虎呀,豹呀的都可以轻易就杀死了。”

    “缩骨丹是不是吃了身体就变得很小,可以轻易钻进那些墓里?”

    阿玥一脸疑惑:“人又没死,为什么要钻进墓里去?”

    我承认是我的盗墓小说看多了,缩骨丹显然不是这么用的。我赶紧转过话题:“九转金丹又是什么东西?”

    “我们这里最畅销的药品。只是不是特殊的伤病,九转金丹都会有疗效。不过这药有点贵,一般人家买不起。”

    可以对任何伤病都有疗效,看来这九转金丹真是太神圣了。怪不得这镇上的人们看起来都很健康,这东西绝对是创世纪的产品!我要是能搞到这药品的配方,带回去,保证赚爆了。到时候只怕“富得流油”都不足以形容我的财富,用“油光飞溅”也只是形容出财富的一两分罢了。

    可是,我怎么回去?

    一想到“回去”这个问题,我就泄气了。我很清楚,很多时候,穿越都是单程票!

    显然,这个礼包里的所有东西,都超出了我的认知,听上去都是很神奇的东西。我随随便便弄一样东西回去都会发大财。

    “天一店里的东西是由皇家专营的。”阿玥似乎看出了我正在猛流口水,声音怯怯地补充了一句:“每一件东西都是由御用符咒师施加了法术的。任何人都仿造不出来。”意思是根本没有配方。

    我心里暗暗骂了一句:“这可是明目张胆的官商一体,垄断经营。叫民营企业怎么竞争,都喝西北风去?”又想:符咒师什么的,法术什么的,都是极虚幻的东西,渺不可寻,渺不可求,一涉及这些,我就没兴趣了。

    在我出神的当口,一帮小家伙拿着领来的礼包,走出了司鼎衙门。

    “去阿强家开礼包吧,他家近。”焰衙内提议。众人轰然响应。

    照阿玥说的,礼包里装的也不过是这个世界里的寻常东西而已,焰衙内也已经说过,包里的东西,大家平分,还用得着小伙伴们这么重视,好象要争得头破血流似的?

    我真不知道,我的家竟然就在司鼎衙门旁边。看着豪华大气的司鼎衙门,越加反衬得我家的小破屋寒碜,卑微。

第3章 美少女媳妇

    作者:天际驱驰

    女人甚是狐疑地问:“你拿镜子做什么?”

    “用镜子照着好挠。”撒谎一开了头,后面就顺溜了。

    女人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一些说道:“强儿,你的魂浅,不能照镜子,小心把魂照走了。”

    这女人在说啥?我完全听不懂,也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只是心不在蔫地“嗯”了一声,左瞅右瞅,想找个空子逃出去。

    女人坐到了梳妆台前,把我拉到她身前,一伸手,就把我刚捆好的裤腰带给扯开了。

    我吃了一惊,这女人想干什么?!就在我挣扎着想要撒腿开跑时,女人一把拉住了我,把我紧箍在她怀里。我这小身板,真真一点反抗的劲道都没有。

    女人很轻松地挟制住我,细致地给我把裤腰上的褶皱理好,说:“强儿,都教过你多少次了,还是不会穿裤子!要是走到外面去,裤子掉了怎么办?看好了,我再教你一次。”

    “哦。”我赶紧闭嘴,也停止了挣扎,很认真地学习怎么穿裤子。我刚才那么胡乱一扎,肯定不结实。要是走在路上,裤带松开,裤子垮掉了,那可是天大的笑话!何况外裤里面是空裆,什么都没有。就算我只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童,我也不想出这样的丑。

    那时我就下定决心,以后有机会了,一定要闹个衬裤穿上,不然太没有安全感了。

    女人教了我两次,满意地看着我自己完成了全套裤腰打结动作。抱着我,把她柔软的嘴唇在我脸颊上轻轻碰了碰。

    她是在亲我吧?不带色情,带着宠溺,我对她的这个举动并不反感。

    我想赌一把:我在这个世界里举目无亲,身无分文,无依无靠又年幼力弱,手无缚鸡之力,身无一技之长,我若想在这个世界上独力生存,未免太难了,何况我还占了别人孩子的身子?我必须找个人依靠。

    我低低地,含含混混地叫了一声:“妈。”然后全神戒备,谨防叫错了人,女人跳起来暴打我一顿,现在我可不是她的对手!

    女人怔了一下,然后猛地把我狠狠抱进怀里,紧紧地抱住,良久才说道:“强儿,你终于肯喊妈了!”激动得声音都颤了。

    我赌对了,这女人果真是“我”妈。可笑我刚才还对“自己”的妈大喊“非礼!”世上有亲妈非礼自个儿子的么?

    什么叫“肯喊妈了?”难道这身体的前一任不肯喊?为什么不肯喊?不是亲生的么?还是母子间有什么不可妥协的矛盾?不过,不管怎样,都是前一任的问题,不关我的事。

    我关心的是:这女人是我妈,这闺房是她的房间,那么这破破烂烂的屋子便是“我”的家?我好死不死穿越到这么一家徒四壁的穷苦人家!我是来种田?我是来创业的?我是来开金手指的?

    我郁闷了!

    我学的是护士专业,那是服伺人的专业,难道要我教大家怎么服伺人?然后推动该世界的服务行业迅猛发展?

    我并没有郁闷太久,我妈便松开了我,很是温柔地问:“怎么欺负阿娇妹妹了?”

    我说:“没有!”刚才把她关在门外,就叫欺负她了?这小女孩也太小气了。

    我打量着我妈,想:“我怎么没有穿越在这个女人身上呢?虽然已经生过小孩了,好歹也是一成熟女人呀。”

    我妈见我打量她,问:“看什么呢?”

    我说:“妈,你真漂亮!”现在这女人是我的依靠,我必须讨好她。但是我说的话也并不假。

    女人其实长得很好看,虽然布裙荆钗,篷头垢面,但她的五官眉眼很端正,而且,举手投足,进退举止显得很有教养,绝非一般农家村妇可比。甚至是在逼问我为什么照镜子时,都显得那么有理有节;现在这副疼爱我的样子,又显得温柔娴淑。总之,这女人就不象是个普通的女人。

    我妈开心地笑了,用更温柔的声音说:“妈都老了,还漂亮个啥?阿娇长大了,会比妈更漂亮的。她以后是你媳妇,你要对人家好好的,以后若是再把阿娇弄哭了,妈可不依。”

    “咣”地一声,我听见自己的那颗敏感纤细的玻璃心碎裂成八瓣!只差没吐血了。

    穿越这东西,真不是人干的事!我前二十二年一直想的是怎么勾搭一帅哥,穿越过来,就给我穿错了性别不说,还给我附加绑定了一个小媳妇儿!

    我完全没有想过要跟一女孩子共度一生!

    我全身都僵硬了,感觉比知道穿越成男孩子时还要可惊可怖,脑子里轰隆隆地响个不停,跟打雷似的,每一声炸雷都告诉我:那小女孩是我媳妇!

    我这副落魂失魄的样子,是不是吓着我妈了?我妈把我揽进她怀里,一边抚摸着我头,一边摇晃着我,一边关切地问:“强儿,怎么了?不要吓唬妈啊。强儿!”

    “吁!”良久我才缓过一口气来。

    轻轻哼出一声:“奶奶的!”不说脏话真不足以表达我的愤怒!

    才十岁就给我把媳妇订下了,结婚要不要这么积极呀?

第29章 遗痕春梦

    作者:天际驱驰

    我比正常男孩子晚了两年。

    但是,那个梦,我却觉得美好,时常回味它。也许梦里的那个人,是多个人物的重合吧,我常常想起他给我的爱怜。

    第二天起来,阿丹早已经出去练功了,我只好照镜子:背上的伤还微微沁着血,但已经有止流的迹象,伤口也开始有些红肿了,象受伤后,伤口正常愈合的样子。

    我终于大大松了口气:我妈果然没有骗我,没有骗阿娇。

    缠绵两年的伤痛终于愈合了,虽然留下了四道相当深的伤疤,还是令我心情大好;在梦中,得到那个人的爱怜和抚/慰,令我自伤自怜的情绪大为缓解,这也令我心情大好。我从那个孤单的阴郁少年,又变成了阳光少年,我重新回到我们的绿刀小分队里,又跟大家一起练绿刀。

    开玩笑!一年来,我抽过多少“学弟”的鞭子?要是叫他们发现我才开始练基本功,我不被他们扁死才怪!

    于是,我死活不肯从基本功开始练,便跟着阿丹阿星他们一起练刀剑器械。

    话说,没有练过基本功的人,一开始就去练刀枪器械,该压的腿没有压过,该拉的韧带没有拉过,做出来的动作就走板走样,经常摆乌龙伤到自己,把阿丹他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偏我理论知识透彻,我便成了明明武功超级烂,嘴皮子却超级厉害的一个。

    我的身体虽然渐渐脱离了病秧子,但体力却完全不能跟他们比,每当阿丹阿星他们练得虎虎生风,意犹未尽时,我早就已经累趴下了。唉!功夫这玩艺,实在不需要理论,也非一朝一夕可以达成的。阿丹他们劝我狠下苦功,我却不是个能吃苦的主,便天天跟着阿星阿毛他们混,想混到毕业就好了。

    年终,我第一次参加演武考核,我那轻飘飘的拳脚,花拳绣腿一样花团锦簇地舞将出来,把一众太学院的武学子们笑尿了。

    那把绿刀,我们偷偷带进了太学院,一有空暇,大家仍旧轮流着偷偷练。

    在我们刚来洛阳不久,江湖中曾传出惊人的消息:瓦当山上发现了几把江湖成名人物的独门兵刃。大家估计人已经不在了,尸骨被瓦当山上的妖魔们啃了,因此只留下了啃不掉的兵刃,据说这些人都是冲着绿刀去的。于是盛传瓦当镇上有不出世的高手,或是藏龙卧虎。

    听到这些消息,我并没有太惊讶,我妈能对我使出断心散这样稀世之珍的毒药,她就不是一个平凡人,而且是很不平凡的人。那几个想抢绿刀的江湖人与断心散相比,简直就是小菜。

    好在太学院里的教习和教头们都是有真功夫的,令人闻风丧胆;或者,江湖人以为绿刀仍在瓦当镇?反正我们在洛阳的时候很是风平浪静,没有发生过企图抢刀的事件。

    我伤好之后,便想搬出那豪华的房间去挤通铺,那样高的费用,实在不是我能承受的。

    阿丹冷着脸说:“咱一起住惯了,不许搬!不许过河拆桥!……这么大的房间,你搬走了,我都找不到人说话!”

    我赶紧道:“你想跟我说话聊天?”

    “嗯哪。”

    我说出了这辈子最具生意头脑的一句话:“跟我聊天,是要收钱的!”我想起穿越前,跟律师谈话是要收费的,我陪聊也要收费,不然一天天债台高筑。

    阿丹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暗暗得意:“不给钱,我就要搬走了。”

    阿丹扑过来掐着我脖子一顿猛摇,恶狠狠问我:“阿强,你在想什么?你把咱这房间当楼子了?你把我当恩客了?你把你自己当什么?”

    我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在这个世界,陪客人聊聊天也要收钱的只有一种人——楼子里的姑娘!

    丫的,来自不同世界的人,能联想到的事情果然是不一样的!

    我只有厚着脸皮嚎:“你都不许我白吃白住,我也不让你白聊!”已经白聊了两年,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收钱啊?

    阿丹挺讲公平的,跟我讨价还价之后,我便开始了白吃白住的陪聊生涯。我终于止住了负资产继续增长的势头。

    除了练武,练刀以外,有时间,我便去会在洛阳城里到处闲逛,希望可以发现阿玥的踪影。伤好后,这便成了我的心事。

    分离两年,我渐渐有些想念那个曾静静呆在我身边的女孩子。

    但是我踏遍了洛阳的大街小巷,也没有看见那个叫做阿玥的女孩子的身影。我想,两年的时间,也许错过就是一辈子错过了。

    有时我会想,如果阿玥没有离开,她会不会也被招进洛阳太学呢?

    自从穿越之后,我就觉得自己变成了个豁达的人,穿越的经历,让我对人生有了新的领悟。那些曾经以为可以永远拥有的东西,原来都可以在一瞬间全部失去。就连我们的形体都会失去,还有什么不会失去?我们能够做的只是珍惜眼前。

    只是别离时,阿玥那孤单的身影,血污的脸庞,悲伤的表情,黯淡的眸子,那画面仿佛定格在了我心中,时时会浮现在我头脑中,恍如就在眼前。“阿强,如果真能重逢,希望你还认得我!”这声音仿佛也还在耳畔回响。

    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阿玥会说“希望你还认得我。”?为什么不说“希望你还记得我。”?认得和记得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意思,难道我会不认得阿玥吗?

第27章 肌肤之亲

    作者:天际驱驰

    我如遭电击,翻过身震骇道:“阿娇,你在干什么?!”阿娇还保持着趴在我背上俯身吮伤的动作。

    我叫道:“快把血吐了!吐干净!千万别吞下一丁点!会要命的!”

    等阿娇吐尽了血,我又拿茶水给阿娇嗽了口,看阿娇只是脸红,并无异状,才慢慢放下心来,问她:“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阿娇摇一摇头。

    在女孩子面前,不好裸着身子,我便扯过衣服披在身上,问:“我妈叫你来给我治伤,就是这种治法?”

    阿娇点点头。

    我又问:“我妈有没有告诉你,这种毒一旦入腹,剧毒无比,没有救的。”

    阿娇又点点头。我妈对阿娇这个未来儿媳妇甚是满意和疼爱,应该不会故意害她。

    “我妈有没有说,还有其它的方法解毒?”

    阿娇又摇摇头。

    想一想,这种解毒的方法很是简单直接,伤口上被抹了毒,把毒吸出来便是。只是谁敢吸毒?谁敢保证不吞下一丁点的毒?

    我把阿娇从床边拉起来说:“回去吧,我伤不碍事,不用治了。”

    “阿强哥,你伤很痛的,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看得出来。”

    阿娇这话,好象戳到了我的伤痛处,我心头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扭过头吸气道:“没事,已经两年了……习惯了。不治也罢,你不要冒险。”

    阿娇垂着头,低低道:“我会小心的。”

    就算阿娇小心翼翼不吞下一丁点毒,我也不敢让她给我治伤。她的唇舔过我背上的伤口后,便是有了肌肤之亲,除了我,她不可能再嫁给旁人。

    我说道:“阿娇,我一直想跟你说,我这辈子便这样了,一无所有,一无是处,身子也不好,还欠一屁股外债,原本就配不上你,你要是遇上好人家,便嫁了吧。回头我求我妈解除婚约。”

    阿娇站在我身边,垂着头,鼻子轻轻地吸气。

    我微微弯下身子,扭着头,想从下面看她,她的泪水吧哒吧哒便滴落到我脸上。我站直身子说道:“阿娇,别哭了。我是为你好,以后你会明白的。”

    我轻轻去拉她的手:“很晚了,快回去吧,被人瞧见了不好。”

    阿娇丢开我的手,只是站在那里哭,不说话,也不走。

    我没话好说了,耐住性子,柔声问她道:“阿娇别哭了,你说你想怎么样?”

    良久,阿娇才哭道:“那年,你说长大了,要带着我走过万水千山,要带着我闯荡天涯……你现在不要我了!呜呜……”

    “那年?是哪年?”我何曾说过这样的话?

    阿娇悉悉呼呼哭了半天才道:“那年,就是那年……你快满十岁的时候。”

    明白了,那是我穿越过来前,是那个原装正版货对阿娇许下的承诺。我一向觉得,既然占用了别人的身体,就该承担起别人的责任,哪怕是自己不愿意做的,也只能一步一步去改变。我说道:“阿娇,你听我说,那时我们还小,不懂事,乱说的。我不是个……好男人,不要跟着我。”我差点跟她说,我不是个男人,想一想,还是在男人两个字前加了个好字。

    虽然我有很正宗的男人身体,并且也应该是发育成熟了,在我潜意识中,对男性性别的认同度并不高,对男女情事并不向往,甚至没有去想象过。

    阿娇只是哭,很伤心的哭,说:“那时候,你是认真的。这些你都忘了……自从你忘了一些事,就不大理我……也不管人家心头难过……呜呜……现在都不想要我了,叫我找别人?”

    我不觉得阿娇是情窦初开,只是她觉得她以前的小伙伴冷落了她,她才觉得伤心。我无力地安慰她:“是我不好,对不起你,别往心里去。”

    “那不管!你说过的话,就要算数!”

    我无语了。跟耍无赖的女孩子不能讲道理。

    阿娇见我不说话,渐渐止了哭,拉了拉我:“先给你治伤。”

    “不用,不痛……你会中毒的。”

    “我会小心的,不会中毒。”

    “阿娇。”我只有把话挑明了说:“你知不知道,你的……碰了我背……伤口,你就不能再嫁给别人了。”

    阿娇抽抽噎噎地反问:“我们本来就是……我怎么会想着嫁别人?”脸色忽红忽白的,好象有些生气。

    我再次无语了,我这小媳妇除了爱哭,还是一根筋。我问她:“你一定要跟着我?”

    阿娇点点头。

    我只有翻出底牌:“我不是个男人,也要跟着我?”

    阿娇只是抬眼看了我一下,便又垂下了眼睑,点了点头。

    我说:“我说的是真的,不是玩笑。”

    这回,阿娇直接没有反应了。想想也是,我明明是一个男人的身体,怎么会不是个男人呢?任何人都会以为我在开玩笑。然后阿娇仿佛明白了什么的样子说:“阿强哥,你要是嫌弃我就明说,我不缠着你。要是……就快治伤,一会阿丹要回来了。”

    我本来很想硬起心肠承认嫌弃她,让她死了心。但看见阿娇那羞答答,娇怯怯的模样,那一根筋模式的死心眼儿,知道那句话说出口,会伤她伤得很深,甚至会令她痛不欲生。我只有说:“嗯,治伤吧。”

    我重新趴回床上,回身拉着阿娇的手叮咛她要小心,千万别吞下一丁点毒:“要是吞下去了,也别担心。我会下去陪你,一路走,不会让你孤单。”一句话,便把两个人的生命联结在了一起。我其实没多想,只想给她一些勇气。

    看着阿娇红着脸,红着眼点头,我松开手,委实不敢再看她,把头埋进枕里说:“来吧。”

第25章 血浸的人生

    作者:天际驱驰

    我说道:“她是我妈。我叫傅昭强,跟她姓。这毒便是她下的。”我对教头大人揖了一揖便从他房间里走了出去。

    “你去哪?”

    “回去睡觉。”不赶紧跑路,难道要我呆在他房间里等他来割肉不成?

    好在我还记得来路,逃也似地跑了回去,阿丹还在大床上梦会周公,一点不知道我被教头大人带出去过。

    虽然折腾了一番,对我身上的伤并没有帮助,总算让我弄清楚了伤情。

    第二天,我便叫阿丹去买了一匹未经浸染漂洗过的原色棉布,撕成一条一条的权当纱布绷带,放到铁锅里三煮三洗,凉干后又放进蒸笼里蒸了半天。

    阿丹看得一头雾水:“你想把这些布煮来吃了?我给了你饭吃的呀!”

    我这是消毒杀菌,跟阿丹说了,他也不会明白。在这个世界来说,消毒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

    好在我穿越前是女子,又是护士,这些洗刷蒸煮的事还难不倒我,不用求人。

    然后我把这些布条紧紧包扎到肩背上,把我自己的上半身包扎得象个木乃伊。我首先想试试,看现代医学的紧扎止血法管不管用。可惜,不管我把自己捆得多紧,那血水还是从布条下涓涓地渗出来,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我不可能一直这么裸着上身,于是我便天天把自己包扎起来,外面再穿上衣服。一天换洗三次,那间豪华的房间里天天如万国旗一样挂满了布条。

    半月后,我身上其它地方的伤都愈合脱疤了,我拿铜镜前后反照,终于清楚地看见背上有四道用藤条抽出来的伤口,如同新鲜的伤口一样,流着新鲜的血,火辣辣地痛着。

    我妈想用这伤,把我逼回瓦当镇去。可我铁了心,宁愿受这零零碎碎的苦楚,也绝不回去。便是一辈子,这伤都不能好,我也不会低头。

    如果得不到解药,背上的伤口,在我有生之年,都会不断地流血,直到鲜血流尽。

    我知道,我现在正年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造血功能旺盛,所以性命无碍,一旦我年纪大了,一旦我的造血功能衰退,我会因失血而贫血,会因贫血而各器官功能衰竭而死。

    我微笑着想:“好在这样的死亡,还不算悲惨。”

    我渐渐体会出“被包养”的好处来:跟阿丹这个富二代同吃同住,阿丹从来不会亏待自己,自然也把我照顾得很好。

    阿丹选了这么个豪华的套房,里面竟然有个小厨房和小浴室,方便了我蒸煮布带。

    阿丹家里是开酒楼的,他对于吃很在行,我跟着他一起吃,自然不必担心营养不良,不够供应造血。虽然脸色一直有些苍白,但也没有因为失血再晕倒过。貌似我的骨髓也适应了这种高速造血的运转机制。

    过了几天,很意外地,阿娇也来到了洛阳,并且进入了武学院的内院学习。我们全都很高兴,只有阿焰表现得有些失常。

    这是一个尚武的世界,女子习武就象针指刺绣一样,都属于女子才艺。至于女子习武的具体内容,显然跟男子是不一样的,女子习武是由专门的女导师在内院指导,与男子完全分开,严禁外传。

    当然,住宿也是与男子完全分开的。基本上,若是阿娇不来找我们,我们就根本看不到她。

    比阿娇能来洛阳太学入学更令我意外的是,阿娇竟然给我带来了一个包裹,说是我妈给我收拾的换洗衣服。

    我把那包裹翻来覆去地检查了很多遍,甚至一件衣服一件衣服地抖开来看,终于不得不确定:我妈并没有给我捎来解药!

    她还是想逼我回去。

    可是,我妈却没有忘记,在包裹里给我放了一些散碎银子,虽然不多,但我也能知道她的心意。

    我终究是她儿子,她心里疼着我。

    有了钱,我并没有搬出去挤通铺,仍跟阿丹同吃同住:我背上的伤需要照料,我也需要吃营养丰富的饭菜,于是,我厚脸皮地让阿丹继续养我。

    只是在晚上看阿丹一笔一笔认认真真地记帐,看着我的欠款数字一路高歌猛进,便觉得心头有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我为毛混得这么悲惨呢?

    我们的生命翻开了新的一页,我们在枪棒教头的严厉教导下,开始了正规的习武生涯,我们正大光明地弃文从武了。

    那把绿刀,就这样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我们所有人的命运。如果不是为了练苗刀,我们不会逃课,不会荒废学业,不会考不出好成绩,不会练出好体魄,不会杀掉聒噪鬃,不会一举成名,最终不会被洛阳太学特招,不会踏上这条充满腥风血雨的江湖不归路。

    然而背上的伤,却让我差不多成了个废人。

    阿星他们跟着枪棒教头开始了正规的习武,从打基础的开始练。我却因为背上有伤,不敢多做运动。因为一运动,会扯动伤口,而且身上的血流速度加快,血便流得多,所以,我只好在一边看着他们练。

    象太学里轮流打扫清洁卫生,擦洗刀剑器械,劈柴担水挑粪这类的活儿,大家也不敢派给我。

    我明明有手有脚,也有一颗为大众服务的心,却只能天天东张西望,游手好闲。好象我就不是太学的武学生一样。

    大家的身体都向着臂阔腰粗方向发展,独独我的身体一路往“病秧子”方向进化。

    别人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功了,我却可以睡到日上三竿;别人已经睡下时,我常常痛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别人练功练得满面红光,朝气蓬勃,我却苍白着脸独自在浴室里拆下绷带洗刷蒸煮。

    我比较能胜任的功课使是打坐练内功。我刚开始学习时,很是兴奋了一下,以为我能用内力逼出毒素,但很快我就失望了:那是小说里写出来瞎扯淡的!

    枪棒教头教给大家的内功不过只是一种打坐回复精神和体力的法子而已,跟我所期待的内功差得天悬地远!

    我偷偷地向枪棒教头大人请教,是不是还有更高级的内功,枪棒教头倒反问我:“还有更高级的内功?那是什么样的内功?”

第2章 空裆时代

    作者:天际驱驰

    不是侏儒,是童子,这个全新的猜想令我精神一振。

    是不是童子,光靠感觉还不能确定,最好能有面镜子照一照。当下提溜着裤子开始打量这屋子,想在屋子里找出一面镜子来。

    想不到外面看着很小的一间屋子,里面却用竹篱糊泥的方式间隔成了三间屋,有好几处地方粘泥已经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竹篱。

    我所处的应该是算是堂屋吧?迎门的墙上糊着一张破破烂烂的红纸,上面拿墨写着五个字:“天地君亲师”。竖条幅下是一张非常简陋的神案,神案上有个香炉,香炉并没有上香,香灰倒不少。此外屋子中间摆了一张破损挺严重的八仙桌,八仙桌周围散乱地放着不成套的各种椅凳墩。显然这间屋子里不可能有镜子。

    左边的屋子,只有一张简易的架子床,床上连帐幔都没有挂,屋角随意堆放着一些箱笼桶盆得家什,显然也是不会有镜子的。

    我只好又提着裤子跑到右边屋子,这间屋子的铺陈比左边好得多,床上帐幔齐全,最重要的是在床边竟然有个小小的梳妆台,应该是个女子的……古代说法叫闺房。我也管不了许多,冲过去乱翻镜子,手一松,裤子又掉了下去。

    一顿乱翻后,终于找到了一面铜镜,倒是又光又亮,可惜才巴掌那么大!还用布包了又包,包得严严实实。

    我拿着这面铜镜,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终于看清楚了“我”自己的容貌:长得还算清秀,稚嫩的脸有些苍白失神。这下我放心了,“我”应该是个十岁左右的童子,不是男侏儒。

    只是总觉得这张脸上带着与年龄明显不符合的落没与沧桑。

    不是男侏儒,已经令我大大松了口气。没有穿越在那些快老死的人身上,也算幸运。至少给了我一具十岁儿童,正是祖国花朵一般的身体,可供我在以后漫长的穿越岁月里,慢慢糟/塌。

    令我啼笑皆非的是:我,一个二十二岁风华正茂的女护士,竟然穿越在了一个十岁左右的男童身上!

    不得不说,现在这穿越呀,越来越不靠谱了!

    以前还是男的穿越到男的身上,女的穿越到女的身上,到我这儿,怎么就变成大姑娘穿越到小男孩身上了?

    小男孩终究会长大的,他会成长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至少他的身体将会成长为一个正常男人的身体,难道要我怀着一颗女人的心,却以男人的面目生活?

    哎呀,一想到这些,我就一个头变成两个头大。

    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其实也不容我多想,小破屋的小破门“当”地一声被人踹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走进来,一边走一边叫:“强儿?”看见我正在照镜子,脸色登时垮了下来:“你在干什么?”声音一下子就变得冷冷的,目光甚是锐利地盯着我。那个叫做阿娇的小女孩跟在女人后面,也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我衣襟大大敞开,裤子掉在脚上,几乎裸着!要不要这么坑爹呀?我刚穿越过来,我的身体就被这一大一小两女人看光了!

    虽然大家都是女人,但我还是下意识地去遮挡关键部位,我飞快地扯过衣襟把上身掩上,然后一手拿着铜镜遮向下面,另一手去拉裤子。

    我有一刻僵住了,头脑短暂短路,然后我意识到,我跟眼前这两女人是不同的,她们是女的,我是男的!

    在我还没有考虑好要不要继续拉裤子时,女人踏上一步,盯着我问:“你在干什么?”

    女人怎么这么可恶呢?我不由得红了脸。

    我在干什么?我大白天闯进民居,关起门来,脱得光溜溜的拿一铜镜照全身,我敢说我是在检查“自己”的身体?不这么说,我该怎么说?我这行为在正常人眼中肯定是怪异的。我红着脸,嗫嚅道:“我……呃……嗯……”在两女人的目光下,硬着头皮把裤子拉了上来。

    女人干脆利索地把铜镜又拿布包了起来,揣进了自己怀里,然后冷冷地看着我。

    那个叫阿娇的小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也红了脸,忽然跑了出去,一会又跑了回来叫道:“阿强哥。”

    小女孩又叫了一声:“阿强哥。”

    “阿强哥”?是在叫我?我看向小女孩,她递给我了个东西。我接过一看,是裤带,应该是我脱裤子时掉在了堂屋里。她以为我在裤子里乱/摸,是在找裤带?

    我接过来,低低道了声谢,觉得这小女孩人挺机灵的,然后胡乱地用裤带把裤腰扎在腰间。

    “阿娇,你出去一会。”女人对小女孩说,完全是命令式语气。小女孩马上就转身走了出去。

    莫非,我就处于这样的时代中?

    “刚才,你在干什么?”女人第三次对我问出了同一个问题,语气一次比一次冷。把我从神不守舍中拉回到现实里。

    “我……身上痒,挠……挠!”我理屈词穷之际,终于找到了借口。不过,说话,这女人是谁?多半应该是这间“闺房”的主人吧?这女人跟“阿强”是什么关系?

第4章 九州大陆

    作者:天际驱驰

    关键就算我是男孩儿,就算我注定是要娶媳妇的,能不能也让我自由恋爱一回呀?何况,我刚穿错了性别,完全还没有考虑过要不要娶媳妇,还是将就使用这小男孩的身体继续进行我勾搭帅哥的宏图霸业?

    我妈看我说出话来,也跟着吁了口气:“强儿,以后有什么不舒服,要随时跟妈说,知道么?”听了我这个脏字,一脸疑惑:“是你们学堂教的新字吗?是什么意思?”

    我说:“妈,我不要娶阿娇妹妹。”阿娇妹妹?喊起来真恶俗。

    我妈的脸色登时变了:“不娶阿娇,想娶谁?”

    一看我妈变脸,我心里就犯了嘀咕,在她跟前,我心里阵阵发虚,一句“我谁都不想娶”,话到嘴边,愣是没敢说出来。

    我妈见我没吱声,脸色稍霁,放软了声音说:“强儿,没有阿娇,你活不到现在。做人不能这么没良心。”

    没有阿娇,我就活不下来?这么说,在我穿越过来前,我的前任遇到过什么危险,还差点死了?这世道,活着真不容易。但是他终于还是死翘翘了,而我穿了过来。

    我妈继续放软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强儿啊,阿娇的爸爸妈妈为了救你而死,咱不能亏待了人家闺女。”

    就咱家这家境,娶了人家,分明是坑人家!只怕随便找一人家,也比咱家强吧?

    我觉得我这想法越想越有道理:凭咱家这家镜,有哪家父母愿意把女孩儿嫁过来吃苦?我妈肯定是欺负人家小女孩无父无母无人作主。

    我妈用和颜悦色又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强儿,你要好好待阿娇,她是你媳妇!妈绝不答应你另娶别人,你也绝不可以三心二意对不起阿娇!”

    我一肚子的气没处发泄,感觉我跟我妈说话,就跟对牛弹琴似,那牛还是强势的一方,我只有不言语了。我妈见我耷拉着头,又轻轻道:“你不是很喜欢阿娇么?是不是闹脾气了?你是男孩儿家家,要让着阿娇一些。快,别使小性儿了,别叫阿娇等久了,你们不是一早就约好了出去放纸鸢的吗?快去吧。”

    “我”喜欢阿娇?这肯定是前任给我挖的坑。好吧,反正年岁还小,要成亲也得等好多年,几年甚至十几年之后的事,谁能预料?暂时先不考虑这个问题了。

    纸鸢?就是风筝吧?

    这个我喜欢,我小时候,童年都被各种补习班,兴趣班占据了时间,很少放过风筝,长大了,忙于工作,也极少有机会出去放风筝,至今我都觉得是我一生中永远无法弥补的遗憾。

    想不到穿越到这个还不能确定是何年何国的地方,竟然有机会可以重捡童年!看样子,这地方没有补习班,兴趣班啥的,我可以尽情地疯,尽情地玩,让欢笑充满整个童年!

    只可惜,我刚穿越来,除了稍稍平复了一下我的惊恐的情绪之外,我更想尽快地了解这个世界,了解这个身体,我不想穿过来就死!我实在提不起兴趣和心情去放风筝。

    我妈不管我有没有趣,不容分说地拉着我走了出去,对门外的小女孩笑道:“阿娇,快去放纸鸢吧,别叫同学们等急。”末了又加上句:“照看好强儿!”

    我还需要阿娇照看?好象我身体不是很好?不过我已经懒得分辩了,被我妈推过去,拉起阿娇的手,没精打采地说:“阿娇,姐姐带你放风……那个纸鸢去。”

    “姐姐?!”我妈和我媳妇两对眼睛吃惊地瞪着我。

    我忽然醒悟:我已经是男孩子了,将来我会成长成男人,这辈子我是再也不能自称姐姐了!我干笑道:“嘿嘿,逗阿娇妹妹玩的。走吧,我们放纸鸢去。”

    阿娇小小的手反握住我,柔若无骨,拉着我向一处城门走去。

    我妈在身后叫道:“早点回来。”

    手掌柔若无骨,从相学上来讲,说明该女子性格温柔如水。从我跟阿娇不多的几次接触来看,阿娇确实既温顺又聪明,也算是个媳妇的不错人选,只是有些小气,有些爱哭。我问她:“去哪里放纸鸢?”

    “丹阳林道。学堂里阿丹,阿焰,阿玥,阿星,还有好多好多同学呢,大家都等着我们。”

    学堂?同学?这地方,象咱家这么穷的人家都可以上学,莫非也实行九年义务教育?

    虽然我垂头丧气,对放风筝一点兴趣也没有,但看阿娇天真烂漫的,毫无机心的样子,应该很好套话吧。我说:“阿娇,你姓什么?”我对搭讪太不在行了,只有用了这么老土的方法。

    阿娇停下脚步,回头看我:“阿强哥,你又不记得我姓啥了!”眼中泪盈于睫,委屈得都快哭了。

    什么“又”不“又”的?莫非我的前任也曾忘记过阿娇的姓氏?我赶紧哄她:“告诉我,我一定不忘了,我保证。”

    “沈,沈娇。”

    “我……叫什么?”自己叫什么还问别人,这要是换了问别人,会觉得我不正常。阿娇并没有多想,说道:“傅,傅昭强。记住了,别又忘了。”然后牵着我继续往前走。

    过了城门,外面是很大一片大林子,长着很多枫树。虽说不是秋天,看不见枫叶红了的美景,但现在是春天,大片的绿色叶子冒出来,郁郁葱葱的,也很赏心悦目。只是在这样的树林中,似乎并不适合放风筝。

    “咱们这里叫刀剑第一村?”

    “不是,这里叫做瓦当镇。只是我们镇里曾出现过一位大英雄,那座牌坊是皇家赏赐的,表彰我们镇培养出这么一个大英雄。”

    哦,这地方叫瓦当镇。

    “那位大英雄叫什么名字上?”

    “不知道,几百年前的人了。”

    然后我又问了几个比较紧要问题。问现在是什么朝代,小女孩瞠目结舌,只知道这个世界叫做九州大陆,由皇族统治,没有年号,但是仍使用天干地支纪年。

    天干地支一轮回只有60年,因此在天干地支之上,他们会加上甲子纪年。比如,六十一年,表达为一甲子甲子年,一百二十年,是二甲子整,后面一年便是二甲子甲子年。统治九州的一直是皇族,谁也不知道皇族姓甚名谁。

    显然,这个九州并不是我所熟知的西汉,说不定都不是中国,只是一个与中国与地球平行的异度空间。只不过,这里的文化科技,经济发展和政治体制,乃至于道德意识都跟西汉很是相似。

第6章 断线纸鸢逆风起

    作者:天际驱驰

    唉,我思前想后,委实难下决断,只想明白了一件事:身子已经是男子,我的行为举止也必须男性化,必须把那些女性化的动作的习惯清除掉!

    一个男子举手投足跟个女人似的,性格处事透出阴柔气息……这样的人,想想就觉得恶寒!

    “哎哟啊!”我这里出神的想事情,不提防被人一脚狠狠踢在我腰肋上,然后重重摔在我身上。腰间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身上也是被压得死疼。阿强这弱弱的小身板,真经不起折腾,被阿娇这么一摔压,阿强身上的骨头都快被碾碎了。

    话说,阿娇的身材明明小小巧巧的,怎么这么重!

    “阿强哥,阿强哥,我的纸鸢,纸鸢!”阿娇一骨碌爬起来,扯着我的胳膊尖叫。原来她扯着风筝线跑,不注意踢到我了,摔下来时不小心掐断了风筝线,此时,那风筝在春风的吹拂下,正飘飘荡荡,晃晃悠悠地飞向远方。

    擦!这是什么媳妇呀?都被她吧唧一脚踩得快断气了,她还光想着她的纸鸢?我才是他妈的冤大头!

    可是,阿娇就是十来岁的小女孩,我也不能拿她撒气。我生硬地丢开她的手,忍着痛走到一棵枫树下重又躺下。

    阿娇看我不理睬她,登时大哭起来:“阿强哥不理我了!我的纸鸢,呜呜,纸……”我其实是性子挺好,挺有耐心的人,不然我也不会选择护士专业。无奈我现在的心情实在太过恶劣,太过烦燥了,哪有心思管小女孩的撒娇哭闹?

    那个叫阿焰的男孩子很快跑到阿娇身边来,大声而温柔地安慰她,把自己手里的风筝线交到阿娇手里,甚是豪放大气地说道:“给,送你!那个飞了就飞了,反正是个烂的,飞不高。”

    我再看天际,只一会功夫,就已经找不到那只断线风筝的影子了,倒是有几只真正的鹰在天际盘旋,悠然飞翔。

    纸鸢!

    鹰!

    两种外形相似却截然不同的东西。

    我忽然想,我就象那断线的纸鸢,从遥远的时空飘来,我若消沉,便会象那断线的纸鸢一样,零落在沟渠里,埋没在污垢中。我若想在天空里翱翔,就得想办法变成真正的鹰!

    穿越前,前面那辆车的车屁股在我眼前极速放大的画面一直深刻在我脑子里,如果没有穿越,我会不会就此死亡?就算不死,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穿越过来,穿越在这么一个健健康康的孩子身上,生命就象是白拾的一样!我还有什么不开心,不满意,好抱怨,好悲伤的?

    我觉得身子慢慢恢复了力气,慢慢站了起来,仰头看着鹰,终于拿定了主意:既然已经有了男人的身体,至少应该有男人的气概和担当。不求活得轰轰烈烈,总要活得实实在在,要对得起我得到的新生命。

    人妖?给我死远点,我才不想跟这个词沾上任何关系!

    我倚着枫树,静静地站着,不远处那些孩子们的欢笑,离我好远好远,遥远得感觉不到一点不真实。

    我闭着眼,进入冥想状态。竭力在脑海中搜索我的记忆,包括我的记忆和那些不属于我的记忆。我的记忆还算清晰完整。我完全找不到也感觉不到有任何不属于我的记忆,看来我的前任死得很干净利索。

    ……

    ……

    ……在无数次的想象之后,我忍不住再次想象:我只是睡着了,在做梦,一会翻个身梦就醒了,我还睡在我家的床上,迟到就迟到吧!

    可惜,我始终感觉不到梦醒的症兆,睁开眼,我还在丹阳林道。

    天气还没有晚,纸鸢也还没放完,一群小伙伴们却吵开了。我听了一下,发现他们是在品评谁的纸鸢放得好?

    我便象那断了线的风筝,要在这个世界逆风而行。

    有没有搞错呀?

    这群小孩子真是闲得没事干了。我也懒得发言,反正我的纸鸢连放都没有放起来,谁得第一,关我屁事。

    一群小朋友叽叽喳喳,激烈讨论了半天,差点没打起来,那认真投入的态度,真是叫人感动!最后,大家终于一致公推那个叫做阿焰的男孩纸鸢放得最好。

    阿焰一挥手:“好,咱们一起去领包包去!开出来的东西大家均分!”

    孩子们一阵欢呼雀跃,簇拥着阿焰向瓦当镇走去。

    我闷闷地跟在他们后面,问旁边一个很是害羞的女孩子:“领什么包包?”这个女孩子叫做阿玥,阿娇跟我说过,这群小伙伴里就只有阿娇和阿玥两个女孩子。汗,我刚穿越成男孩子就有了好色天性?阿娇跟我说了那么多名字,我就单单只记住了女孩子的名字。

    看小朋友们兴高彩烈的样子,他们的情绪感染了我,我不由得也跟着振奋了几分。有些好奇,那包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叫小朋友们开心成那样。

    阿玥见我问她,好象不太敢相信地用眼角扫了扫我,很快就垂下了眼睑,两片红云已经飞上了她的脸颊,一个无声的笑意,在她嘴角荡开,轻轻说道:“是皇家出售的清明礼包,焰公子为我们学堂的同学们,争取到一个免费领取礼包的名额,大家今天约了来比赛放纸鸢,谁得了第一,谁就能得到那个名额。”女孩口中的焰公子应该就是阿焰吧?

    我说小朋友们怎么这么无聊,放完风筝还要来品评个第一第二,品评得还异常认真,简直争得面红耳赤,原来是得了第一的才能得到那个清明礼包。

    “焰公子是什么人?”貌似这个什么清明礼包是个很值钱贵重的东西,这个焰公子能大家争取到一个免费领取的名额,是很了不起的事。阿玥提起焰公子时,语气中带着尊敬。

    “他是我们瓦当镇司鼎大人的长公子。”这个时候我已经搞清楚了,在瓦当镇这种偏僻的小城镇,司鼎大人就跟土皇帝似的,具有无上权力和绝对权威。

    我问:“那个包包是衙门卖的?衙门里可以做生意?”代表着官府的衙门,可以公然做生意?据我所知,历朝历代的当权者都是万分忌讳这个的。当权力与金钱结合在一起,会滋生出无数腐败,无数事端,更加会民怨沸腾。

    “衙门不能做生意,东西都是皇家的。”听阿玥这么说,貌似这个世界的皇家很有生意头脑,不让手下的官员经商,自己倒吃个独一份,把整个九州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公司,这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大的公司了!

    皇家垄断自营,民营企业怎么活?

第8章 绿刀出世

    作者:天际驱驰

    我妈正好不在家。门敞开着,反正家里也没有值钱的东西,不怕人偷。

    所有人很自觉地一脸肃穆地围坐在我家的小破八仙桌旁边,静默地看着八仙桌上放着的那个小布袋。

    我看得一头雾水,万分纳闷:“打开这个由皇家售卖的劳什子礼包,难道还要举行什么仪式?”左不过就是一些这里人常用的东西,犯得着摆这么大的阵仗?

    焰衙内伸出他那双甚是白净粉嫩的手摸向礼包,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那只手。

    我也看向那只手,我想看看打开礼包后,那些我听都没听说过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模样。

    “呃。”焰衙内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然后缩了回去,侧头向阿娇展开了个明朗的笑容:“要不,让阿娇妹妹来开礼包?”焰衙内长得相当阳光,相当有氧,可以预见,将来他一定是个帅哥。

    阿娇顿时娇羞得满脸通红,但一双眼睛却顿时神采飞扬,整个人象打了鸡血似的,顿时进入高亢状态。

    屋子里,没有人吭声。焰衙内去“争取”的免费礼包,通过纸鸢比赛,焰衙内确定了对这个礼包的所有权,焰衙内想让谁来打开礼包,不过就是焰衙内一句话的事,谁又有资格反对了?

    阿娇抬起双手,十指相扣,抵在下巴上,然后闭上眼睛,红晕未褪的脸上是一片虔诚祷告的神情,然后……

    一群小朋友,磨磨叽叽的半天都打不开礼包,看得我老大不耐烦,我一伸手在众人来不及惊诧的目光中揭掉了礼包上的火漆封印,随手一抄,抓住布袋底部,在众人一脸惊诧的表情中将布袋里的东西“哗啦啦”一声尽皆倾到在桌子上。

    阿娇嘴角一扁,极力忍耐地抽噎了两声,终于“哇”地一声放声大哭。

    然而没有人理会阿娇,所有人的眼睛都被桌子上一条六尺来长,闪烁着绿光的东西所吸引!

    我真不知道,那么小的一个小布袋里,居然能倒出六尺来长的庞然大物!天知道这六尺长的东西是怎么放进去的?

    “这是施了咒语的布袋。”阿玥低低地说了一声。

    我不由得看了她一眼,我并没有问出来,她为什么能适时地给我回答?难道这妞懂读心术?

    除了阿娇的哭声,满屋子都是极力压抑的吸气声。

    焰衙内伸手颤颤地拿起那个六尺长的绿莹莹的庞然大物:“这就是苗刀!传说中,可以跟主人一起成长的绿色苗刀!”

    在焰衙内手里,我倒看出了那绿色的东西依稀是一把刀的模样。

    刀上那绿色的光华是如此地耀眼眩目,把众人的脸都映衬得绿油油地,仿佛咱们是一屋子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

    “绿色苗刀”是什么玩艺呀?我第一次听说。

    不就是一把刀么?刀刃上闪烁着绿色的光华而已,看上去也不是很锋利的样子,犯得着让一屋子的小朋友个个全神贯注,眼冒精光?

    “传说这是绝世神兵!”阿玥在我身边轻轻低语:“是九洲大地上,每个习武人梦寐以求的武器。传说它会跟随它的主人一起成长,它会随着主人的功力增加,而越加锋芒毕露。它能令他的主人纵横四海,所向披靡!”

    绝世神兵就从一小破布袋里倒出来?这实在跟我的认知太不相符了。传说中的绝世神兵不都是在侠客们历尽千辛万苦,九死一生才获得嘛,怎么到了我这里,就被我随随便便从小破布袋里倒了出来?是武侠小说误我?还是小朋友们眼界太低,这绿油油的刀压根就不是绝世神兵?

    我也跟着一众小朋友们一起惊诧住了。

    一把刀,也会成长?这大大超出了我的常识,我是无产阶级用科学的理论培养出来的无神者!

    不过穿越之后的世界里仍然是一个妖魔鬼怪与人类共同生存的世界,再加上一把会成长的类似于神魔一样的兵刃也不足为奇了。我的世界观已经被一次次刷新了。

    这个世界的妖魔鬼怪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并不象我穿越前流传的所谓妖怪,差不多都是捕风捉影。在瓦当镇的四周野外,充满了各色各样的妖魔鬼怪,就连丹阳林道里也有僵尸野狗怪,只是它们功力太低,完全不敢爆起伤人。

    照阿玥的说法,这把刀得有多大的神力啊,单单一句“能令他的主人纵横四海,所向披靡。”真是乖乖不得了,跟开了外挂似。为毛我穿越过来没有外挂?反倒被坑成一男孩子?

    这当口,连阿娇也被这把闪烁着绿色光华的刀所吸引,完全忘记了哭泣。

    但是这把绿色的刀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家售卖的礼包中?

    “不知道皇家在哪里搞到了十把绿色武器,各种各种的,有刀、剑、刺、杖、环、锤、枪、旗……十种武器一样一把。皇家说放在皇宫里珍藏也是发霉,就把这十把绿色武器封印在礼包中,礼包通过皇家渠道全国发售,谁从礼包中开出绿色武器,谁就拥有绿色武器。传说绿色武器灵物认主,会自己寻找有缘人。”

    扯淡!我听了就想笑,我好歹也学过几天现代经济,我才不会被“绿武会自己寻找有缘人”的鬼话所蒙骗。从经济学角度看,卖礼包肯定比直接卖绿色武器更能推动社会经济发展,皇家也可以获得更大收益。

    原来,这个看似普通的礼包里,暗藏着这样的玄机。所以阿焰才会用学堂小伙伴的名义去申请一个免费的礼包,他其实是想争取一次开出绿色武器的机会;所以小朋友们才会对这个礼包如此的郑重其事,其实每个人都想得到一个机会开出绿色武器。

    天知道我得有多好的运气啊,随手就从礼包里开出了绿色苗刀。

    我劈手从焰衙内手里抢过绿色苗刀,说:“很好,苗刀是我从礼包里开出来的,苗刀选择了我!”

    屋里的温度随着我这句话急剧下降。

    接下来,是长时间令人窒息的静寂,仿佛空气都冷凝得停止了流动!

    谁说小朋友们就一定天真无邪?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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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2187/ 第一时间欣赏刀的供养最新章节! 作者:天际驱驰所写的《刀的供养》为转载作品,刀的供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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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的供养介绍:
这世上有一种爱,叫做:不该爱。
乱世中,江湖里,恩怨间,计谋下,她凭一把绿色苗刀,以男子汉的担当珍惜守护着妻子,温柔缠绵;又以女孩儿的情愫对某男子执意维护,殚精竭智。
她那份深自隐讳的不该爱的感情终揭开江湖掀天风浪,她成了千夫所指,众矢之的的妖孽。
她拔刀而起,浴血奋战,直至伤痕累累……刀的供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刀的供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刀的供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