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次真正的刺杀
琳当初就曾经要求过：那个狐族的公主琳已经死了，从此将她当作一个普通的剑士看待就好。她也在同时成为了悠然的骑士。
悠然明知道她要的不是同情，但在对她十分钦佩的同时，还是不免有怜悯之心。所以当时就同意了，绝对不透露她的事情。
她倒也是说道做到的，之前从没想到过要把琳的事情说出来，即使是为此得罪法联邦。但现在，琳居然自己出来了，悠然顿时愕然不已。
吉克呢？吉克和她差不多，否则也不会提出那样的提议了。一时间，他们两个都看着琳说不出话来。
琳平时都低调沉默，很少和人交流，也只有妮娜莉莉会和她交谈，也待她全没有对其他女性的那种防备。这一次，她也只是听见了负责留守的骑士通报杰森王子来访，大略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虽然不愿意见面，但她性格极有担当，面对任何事都从来不逃避。这固然让她在有些时候过得十分痛苦，这样的性格，她却从来都没有想到去改。
所以，在思量了好一阵子以后，还是站到了悠然的面前。
悠然看着她脸上那可怖的伤疤，又看了看她那清亮的眼神，到底还是同意了这个请求。
“在一年前，我是你的未婚妻。虽然我现在形貌大变，但如果仔细认。你应该还是认得出来的。”杰森王子进来了以后，还不等他开口，琳便从悠然地身后走出，主动开口说了。
她在高壮杰森的衬托下显得尤其娇小的身躯很有些僵硬，看得出来她是害怕的。只是，却完全没有退缩。
被她这么突然一搅，杰森倒是愣住了。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琳，随即怔怔地问。“您没死？”
这人怎么说话的呢！
悠然坐在后面有点怒了。但她也知道的，这两个人地会面未必美好，所以除了吉克、伦纳德和潘莎，其他人都被她赶到外面去了。
“……我没死，很抱歉。但以后我也不会以那个身份出现了。”琳似乎也有些被打击到，但她很快就摆脱了，仍然坚强的说道。“所以以后你也可以当我死了。”
杰森王子顿时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把手脚往哪里放地样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们都说你应该是死了……既然你还活着，那当然很好……”
他的喜悦看来是真实的，刚才只是惊讶。可是琳却觉得，这或者比绝情更让她难受。所以她当机立断的打断了他。
“你不是要向圣女殿下询问情报的来源吗？是我。情报是我提供的。”
杰森愣了一下，金色的眼睛再次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狐族少女，过了好一会儿。才似乎反应了过来，他一脸不可接受的，咆哮声响遍了整个庄园……
“你说什么？”他大踏步地向琳逼近了一步，暴喝，“原来你就是兽人的叛徒？难怪会那么快就被人找到地方，难怪！”他紧紧地盯着琳。饶是以琳的大胆和坚定，都在他高大身躯的威逼和言辞中的伤害下倒退了一步。
“人类给了你什么好处？要你背叛了同族？还是……”
“殿下！”眼看得下面或者会有不堪的话被说出来，尽管没有看见琳的苍白脸色，吉克却也看见了她颤抖地身躯。当机立断之下，他连忙挡到了琳的身前，大喝了一声，阻止了杰森。
“干什么？”杰森王子显然已经有些忘记场合了，愤怒的说道，“吉克你还当她是我们兽人的王妃所以才帮她隐瞒的？”
“不是这样……”吉克皱眉，他是因为赞同琳对局势的判断所以才帮她地。但可惜。这一点和杰森王子说不通。所以一时间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是因为我欣赏她对大局的判断，所以才命令他们帮她的。”悠然忽然插口了。一开始就说要揽下这件事的她。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任局势恶化。
只是……杰森王子身上的这种气势算什么？为什么会有一种整个空间都被压迫了的感觉？
杰森王子并不理她，仍然对这吉克冷硬的说道，“吉克，你现在让开，我可以原谅你。”
吉克看来似乎也很僵硬的样子，额头上的世界树叶发着淡淡的绿光。对于王储地指责，他只能勉强苦笑，“这件事情，属……我也是有份地。琳……殿下你认为她能承受你的狮王之怒吗？”
狮王之怒？
就是金翎狮族地那种特殊能力？对兽人有天生的震慑能力，对其他的种族也有影响。这就难怪空气会觉得压迫，也难怪吉克要调用世界树叶的力量来抵抗了。
悠然顿时明白了之前那种特殊的压迫感是怎么回事。
又不免有些怜悯的看着琳。
真的是很惨啊，她做的一切，其实说到底是为了自己的祖国。可是，有多少人能理解她呢？就连原本应该是她夫婿的人都不能理解……
虽有吉克的庇护，琳却还是在杰森的气势之下微微的发着抖，低下了头去，背影看来无限的寂寥悲哀。
“琳……”杰森王子那个样子，她只好试图自己开口劝解。但才刚刚吐出了一个字，便有一把长剑，从地底、她的座位底下直接刺了上来！
而在同时，吉克、伦纳德，都同时受到了攻击！
对这攻击，虽然意外。几个战士却还是立刻反应了过来，纵使吉克仍然在用世界树叶的力量在抵抗狮王之怒对他地影响，却也还是及时避开了那如同幽灵般诡异的从地底钻出的剑。
地板本是相当坚固的青石，却仿佛被这些剑如豆腐一般的切开了！
吉克背对着悠然，挡下这一剑之后，大吃一惊，连忙转头。但是。哪里来得及？悠然本来就不是战士，又受到了狮王之怒的影响。却是完全没有感到攻击。
眼看，那把剑就要从下至上刺穿她的身体。
“殿下！”反射性挡住了刺向自己地剑的伦纳德也大惊失声。
悠然完全愣住了，她看到了吉克和伦纳德地举动，那一瞬间，甚至没有意识到死神将临。还好，虽然潘莎也来不及了，却有一只黑色的蝙蝠从她的袖口钻了出来。竟是一口就把那刺穿了坚硬青石的剑给……咬断了……
悠然愣愣的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在鬼门关前走了一圈。
而那蝙蝠……似乎从很久以前就在她的身边了呢，只是，她一般都不会注意到它，也不知道它到底藏在那个旮旯的影子里。
伦纳德一头冷汗，也不顾随着剑从地底诡异钻出地那个刺客了。
“潘莎，交给你了！”
他喊道，躲避着身后追过来的刺客。熟练敏捷的从椅子上捞起了悠然就跳到了一边。潘莎则从悠然的头顶跃了起来，身形迅速变大，立刻就把一大片空间给填满了，挡住了那个刺客的路。然后，伦纳德又抱着悠然跳到了它的身上，将悠然送进了潘莎的蛇阵中。
随着伦纳德的动作。潘莎地身体瞬间被几支跟踪而来的、那种锋利的剑刺穿了鳞片，刺到了身体中。她痛得嘶嘶的叫，却再也不是第一次受到突然袭击时的那种无措了。身上的鳞片有些部分迅速地增长了起来，硬度什么的似乎也加强了。居然硬生生地就把那些剑给索在了身体里。
“嘶，有毒嘶！”她大声的叫，也是在提醒其他人。
九头蛇本身就是世上最毒的物种之一，它是不怎么怕毒的，但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怕。
而这时，就在这屋外……此刻也传来了兵器交击，以及魔法道术能量轰击的声音。
毫无疑问。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大规模的袭击。只是……是哪边的？
伦纳德尚且没有在心底把这一切都给分辨清楚，便又感到了头顶一阵剧烈的魔法能量波动。他愕然——有人从天空袭击！这一环接一环地。刻不容缓，果然是圣殿吗？
“修安！”他立刻对着门口大叫。
事实上，也不需要他叫了。
修安此时已经出现在了屋顶，“……战略级魔法，我只能保住殿下这一个屋子，其他人自己小心了！”他说道，清朗地声音传便了整个庄园。
接下来，刚刚有些缓过来的悠然，尚且没有把这数息之间发生地变故给弄清楚，就听见了一声龙吟两声凤鸣，看来，布雷菲尔、凰翎凰心都同时恢复了本体。
但是……
他们暂时也冲不进来了。
到底在幻境中经历了无数的战阵，悠然也还是能分清楚局势的。
她能感觉到整个屋子都被一个巨大的结界笼罩了。想要冲进来帮忙，那么不管是谁，都要破坏这个结界才行。所以……这屋子里，现在看来竟是无比狭小的客厅里的忽然冒出来的十个刺客，需要他们自己解决！
杰森王子已经收起了自己的狮王之怒，他没有受到攻击，却也还是被这个变故给弄了个莫名其妙。
一把毒剑被黑蝙蝠咬断，四把毒剑被锁在了潘莎的身体里，但这几个刺客，又同时拔出了两把匕首。
见悠然被彻底的锁在了蛇阵中，除了和吉克、琳战斗的之外，他们倒是同时朝潘莎用暗器匕首发动了攻击。而潘莎呢？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敢乱发魔法，一时间竟是只是被动挨打！
“伦纳德，你去帮忙。”听见就连琳都拔出了剑来战斗，悠然当机立断的说道。
第八章 花瓶也是可以砸人的……
伦纳德尚且还不及去帮忙，便有几个刺客见一时间破不开潘莎的防御，竟是同时一跃而起破房而出。他们倒也机变，知道若无修安护住这间屋子，那么那个魔法一轰下来，那么没有进行过任何修炼的圣女，自然是要化为飞灰的。
要知道，那原本是用于大规模战场的范围性战略魔法啊！这一次却只是集中了威力攻击这小小的庄园呢！
他们破开屋子之后，悠然也看见了，在屋顶，一个原本有些透明的黑珍珠一般的结界受到了天空一道粗壮的红色光柱的猛烈撞击，从底下都能看见，那阵阵荡起的涟漪。
明眼人一看便知，若这道光柱落下，这里只怕整个儿都要化为灰烬。
“伦纳德！”悠然连忙叫道。
伦纳德也不再迟疑，足足有一半的刺客突破到了屋顶上去，里面的压力也顿时大减，他不等悠然喊他，事实上已经跃起身来，追着那几个刺客出去了。
悠然也管不了上面的事，便侧耳倾听起蛇阵外面的事情来。
潘莎毫无疑问受到了最多的攻击，虽然相比于它庞大的身躯，这些攻击微不足道，但悠然从小抚养潘莎长大，还是不免觉得心疼。
只是现在，她或者更需要为另外的人担心，那就是吉克和琳。她听见，杰森王子已经到了一边的角落里，知道一时半会攻不破潘莎地蛇阵。还不停被潘莎的其中八颗头以及尾巴横扫攻击的剩下五个刺客，已经集中力量去攻击一个守护骑士一个骑士了，尤其是吉克，他根本就是被四个刺客包围了。
看来，这些刺客的目标，就是即使是不能杀死她这个圣女，也要折损她的守护骑士吧。
“杰森王子。请记住圣女守护骑士第三条！现在我有这个权力命令你，杀死这些刺客！”
听见这似乎很是惶急的声音。杰森王子一愣，随即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却没有动弹。
尽管除了悠然地呼喝之外，琳这个她曾经的未婚妻也险象环生，身上受了好几处地伤，只不过狐族有自己的自保之法，虽然流着黑血。却依然在坚持战斗罢了。
还好的是，悠然本来也就没有认为这样一喊，杰森王子就会帮忙。她一边喊，一边却是敲起了潘莎冰凉的身躯，和她传递着信息。
几乎就在下一刻，琳被那个身手高过她的刺客给一脚踢飞了！
“琳！”吉克惊呼一声，手中的银钩脱手而出，打着旋儿奔向了那个刺客。而他在同时，人也高高跃起，暂时脱离了包围圈，在一片暗器声中，大吼一声，变成了一只有三米多长身躯的老虎！而听见虎吼地同时。潘莎却也以尾巴扫了过去，逼得那四个刺客躲避了。
吉克只是全身白毛炸起，便彻底挡飞了那些暗器。
而接下来……
杰森王子被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也弄得眼睛瞪得老大。
白色老虎的身躯，加上潘莎那本来就十分庞大的****，几乎填满了这个原本的大厅的空间。他也和所有人一样，都觉得圣女是完全躲在了蛇阵中的。刚才的那一声呼喊，更是昭显了这个事实，但现在呢？
吉克地银钩带着诡异的回旋方向以恐怖的速度，将一个刺客拦腰截成了两半，他本人变身之后。则直接从空中向大门冲了过去。这让四个跳起避开了潘莎尾巴的刺客都在空中扭身。也跟了过去。谁料，吉克却是杀了个漂亮的回马枪。
他白虎形态的身体竟是冲势乍停。来了一个漂亮地半空折返，把其中一个刺客用爪子撕成了两半，另一个刺客，也被庞大的九头蛇那完全不合体型的灵活尾尖跟踪而上刺了个对穿。
但令人惊讶的，却并非是这一点——在大厅最内侧甚至是盘到了后面去的蛇阵，尾巴居然跟踪到了门前，这说明了什么？
九头蛇自己打开了蛇阵！
小小的圣女就跟在那蛇尾的后面，单手拎着一只巨大的，比她还高一个头的花瓶口，跃起，恶狠狠的砸到了其中一个刺客地身上！而她地左手握着一把稍长的匕首，也随着她身体漂亮地一次旋转闪躲，从后面刺进了最后一个留在大厅中的刺客心脏……
这是完全出乎预料的偷袭，巨蛇的行动和圣女出乎预料的灵巧遮掩了她行动时的风声。更重要的是，谁会料到圣女竟然自己动手了？还一偷袭就干掉了了两个修为远在她之上的家伙？
杰森王子就没想到。
所以他虽然没有被攻击，却也愣住了，有些愣愣的看着圣女，直到她一只手拎着巨大的花瓶完全没好气的看过来，“看什么看？就算是花瓶也是能砸死人的！”
随即，她再次被巨蛇的蛇阵包裹了。
而被那个花瓶砸倒的刺客也被白虎一只爪子彻底踩在了脚下，琳则被潘莎的一只脑袋向叼小猫一样的叼进了蛇阵中。
杰森王子于是至少想到了一点，那就是——圣女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让他动手。
可是，圣女也很明显没有任何修为啊！这到底，这到底……
但还没等他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虽然说来麻烦，但是这一切也就是在短短的时间内发生的而已——头顶又传来了一声远甚于之前的、恐怖的撞击声！
这是！？他连忙又抬起了头。
虽然没有进行过修炼，但是好歹基本的武技还是可以学地啊！
这是悠然在那一次被人抓走以后。得到的想法。毕竟她的身体素质十分的优秀，学了武技之后，堂堂正正的打不死人，偷袭也还是能杀人的。
于是，偷偷开始习武之后，也就有了任和给她找来的一把锋利无比地匕首。至于那个大花瓶，咳。却是她在裴家看见，觉得十分坚固看着顺眼。所以顺手要来的。尚且没有用巨锤之类地兵器来换——悠然其实垂涎洛菲斯的大锤很久了。而她修习武技除了守护骑士们洛菲斯也是知道的，可惜洛菲斯那大锤就算是她都拎不动……
而且这件事本来是不想****的，可不可能让那个兽人王子闭口呢？
在蛇阵中，悠然思考着这个问题。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传来了一身剧烈的撞击声。
怎么回事？
悠然的耳朵和心思顿时都被****过去了，之前思考的小小问题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宛如黑珍珠般地半透明结界连在了修安举起的手中，而修安的样子。看来也确实是没有什么余力了。毕竟天上轰下来的那道粗大光柱虽然只是在结界上造成了道道的涟漪，余波“荡漾”开去，却把庄园中心的一大片地方夷为了平地。
包括旁边的不少建筑。
现在的地面上已经没有什么防御结界、草木建筑之类地东西了，只剩下了一个个闪着各式光芒的法术或魔法的护罩，还有带着这些防护罩跳动战斗的人影。
这个“战略级魔法”的威力，无愧于它的名声。
尤其是那五个刺客一跳上屋顶，就身形如同鬼魅般地分散了开来——显然他们的等级都比下面留下的刺客要高——形成了一个包围圈，统一的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修安逼了过去。
伦纳德跟着跳了上来。三剑两剑就拦下了两个刺客，但另外三个，却又变换了一下阵型，依然朝修安逼近。伦纳德虽然着急，他的剑术也在那几个人之上，一时间却也抽不开身来了。
修安平静的看着其中的一个刺客。倒是自嘲的笑了笑，“原来我已经被看轻到这种地步了吗？”一边说，他的身边竟是出现了一条血色地丝带，构成了一张网漂浮在他地身边，上下沉浮之间，竟然就挡住了那三个刺客的接连不断电光火石地数次攻击。
三个刺客的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夜族的种族技能之一，血网。这东西确实是有强大的防御乃至于攻击能力，也是依靠夜族吸取的血液炼化在体内的，但是，这这个东西操纵起来不是很费精力的吗？
其中一个刺客尝试着朝那丝带网刺了几剑。又弄出了一次满天花雨般的暗器攻击之后。倒是第一次出了声，“大家加把力！他已经没力量攻击了！”
确实。修安没有力量攻击了？
但是，伦纳德还有。
剑士的身形忽然一分为二，竟然每个人的攻击力都不下之前的那一个！数剑之内，就已经有一个刺客被他一剑穿心，一个刺客被他重创。
“其实你完全没必要这么着急的。”修安慢悠悠的说道。
“我只是不想浪费时间。”其中一个伦纳德冷淡的回答，又将一个刺客斩在了剑下。虽然他也受伤，但是，身怀世界树叶，还是能够抑制毒性的。接下来的几个刺客，也都一一被他斩杀了。
而在同时……
一道耀眼的光华，从几乎漫天红色的地面上飞射而出，撕裂了红色的天空，直奔那红色火柱的源头！那是，卡米拉的绝招。另外，在遥远的天空中，也传来了一生剧烈的撞击声。
“唉，”修安不无叹息的说道，“看来在圣女殿下的影响下，人人都喜欢上了这种感觉啊！”
这一次，却是雷尔在冲破了包围圈之后，飞到了魔法影响的范围之外，然后带着满身的冰雪和满天的水浪，朝这火柱的源头撞了过去。
不一会儿，修安就收回了手，后继无力的火柱在护罩上持续撞击了一阵，然后，两者竟是同时完全消散了。火柱最后的余波，也被引到了四周的地面上。
“这次看来是真心的了吧。”修安叹到，“居然这种东西都出来了。”
伦纳德沉默了一下，看他，“不……亲王殿下，你的能力，超出我的预料，大约也超出他们的预料。”
他之前完全没想到的，修安居然在抵挡了这样一个战略级魔法的情况下，还能有余力对付攻击的刺客！
“我以前可没有做过守护骑士。”修安微笑道，“你刚才，也是借用了世界树的力量吧？”天生的守护骑士都年纪轻轻，却能有非常强的能力，不就是因为他们能够在修炼的时候借用世界树的力量，对世界树叶、世界树的契合度都更高么？
伦纳德也知道这一点，但他并不认为，一片世界树叶，能对一个活了六千年的亲王有太大的提高。
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伦纳德还是没有多问，转身又从那空洞中跳进去了。他得找悠然给她解毒，然后……还有一大堆事情得处理呢。
这次刺杀，真的让人感觉有很多问题啊！
客厅临时成了疗伤场所，杰森王子被客气的请了出去——事实上，如果不是他的狮王之怒造成了空间上的一定异常，就算是这庄园地下有密道，也不可能在刺客们发动前居然全没被察觉的。没有将他当成同党，这已经是很客气了。
而悠然这也才知道，最开始在弗沃招收的兽人骑士们和人类骑士，人类骑士只剩下了一个悠然不熟悉的，而兽人骑士也死了两个剩下一个，以及被凰心保护了的妮娜莉莉。这几个，都是她早期招收的骑士，能力上并不太突出。悠然也不是很能记住他们的名字，但是看到他们残破的尸体，也还是不免有些伤心。
但在同时，也让她明白了一件事——任家的那些有任家血统的暗卫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和防御能力让守护骑士们都为之侧目，精灵们虽然叽叽喳喳，却也不愧是精灵族拎出来要重点培养的下一代，他们在这场刺杀中没有减员一人。所以，即使只是骑士，看来她最好也找精英担任。毕竟留给她的时间不多，对手也太强。否则，只会像今天这样，害他们失去性命而已。
基本上除了修安，所有的守护骑士骑士们都受了伤，而且还多半中毒。他们虽然各有各的拖延手段，想要驱逐却是不容易的。悠然动了私心，她用自己的血在暗地里给守护骑士们和自家的暗卫们，以及琳解了毒——果然很有效，就是不知道，这些毒剑刺到自己身体里的时候有不有效了。
现在，整个环境都是一团乱，悠然让精灵骑士们去看看四周的人类还有没有幸存者，有就帮忙一下，做了一次人肉轰炸机的雷尔则坐在一边为自己有些烧焦的头发哀悼不已——那魔法居然在重重保护下伤了他，还不是特地攻击的，威力着实恐怖；琳恩则在外面替潘莎拔那些剑啊匕首啊暗器啊之类的东西，不能不说那些刺客带着的武器着实是丰富啊……
但不管怎么说，悠然觉得自己总算有时间能理一理这是怎么回事了。
可是……
站在一边的修安忽然抬头一望，“啊呀，那边终于来人了。”
悠然一愣，然后大叹，“就是总是在戏散场以后才来的……”警察么……她连忙放下了其他的事，“修安，你把那位杰森王子先带开，我想我有些事情得他沟通沟通……”
第九章 后继事宜
杰森王子没有抗拒的被修安带到了一边，虽然这里也只有这么一栋还算完好的屋子了，但修安还是把他带到了客厅的角落中，而任家暗卫作为“伤员”们则围绕在四周。
看着悠然有些狼狈的衣着，有些枯焦的发尾和露出来的，在胳膊上缠者的绷带，杰森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他当然知道，在刚才的战斗中，她并没有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我们的时间不多。”悠然尽可能的保持着声音的平稳，却还是不免有些急促。
“所以长话短说——现在，王储殿下应该已经明白，确实是有人要杀死我这个圣女了吧？那么是否可以相信，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也绝对可能挑起两个帝国的战争呢？”
杰森王子皱着眉头想了想——这两者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但是有人想要制造乱世这样的传言实在是甚嚣尘上，他也不是不知道，以前只是不相信而已。又或者这是一种自傲，决不肯相信自己，自己的国家被人设计了。
然而，今天看到圣女被刺的这一幕，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也许，这是事实。否则，谁会用这样超高级魔法来轰一个小庄园呢？还有那些持着毒剑的刺客，也显然是久经训练了的。
他的思维有点儿混乱了。
不想承认，但是又不得不承认……
“殿下，我能想象你的高傲。但我不希望和本来该是盟友地人成为敌人，也不希望看见吉克、莉莉、琳关心的人找错复仇的对象，给身边的人带来鲜血和死亡。”
悠然没时间说更多了，她已经听见，那些人越来越近了。尽管伦纳德去说了，事情已经结束，所以希望他们帮忙搜索伤员……
“不知道你是否理解这一点——如果不是我的守护骑士们在这一次表现出色。那么我和你都将死在这次袭击之下，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呢？”
兽人王子那剩下的一点点政治素养到底还是发生了作用。如果他死在这里。那么……弗勒切当然不可能是最终获利者！他再怎么不懂政治，也知道这不可能是弗勒切所为！
他的脸色终于变了。
刚才，他出于一种愤怒地心态，不愿意帮忙，一时间却连这种事情都忘记。一时间，他也不免冷汗涔涔起来。
“刚才的刺客们，正是趁着你地能力。才发动了最开始的突袭吧。”悠然本来想说——你也会被当作嫌疑人的哦！何况你还见死不救……但转念一想，又变了念头。
“我想殿下应该没有恨我到要策划这么一场刺杀的地步，那么只能说明一点，他们早已经知道了殿下今日的行踪，猜到了殿下可能会采取的举动……”
兽人王子金色的眼眸中燃起了熊熊地火焰。
悠然匆忙行了一礼，“既然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希望殿下至少对这件事情进行一点配合。”
杰森王子显然并没有把事情完全弄清楚，但他还是上下打量了一番悠然。对她那么明显的话，至少有一点了悟了……
“你是说，你这个模样？”
“是的。”悠然欢快的说道，“你也听见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吧？我希望能借这个机会，至少给自己一点证明——我受了伤，但流下来的血毫无用处。嗯。至少凤凰血有用多了。”
人人都知道圣女手上有一批凤凰血的。
杰森王子虽然还没完全想清楚，却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对了，为了我的生命安全，也请殿下对我刚才做的事情保密吧！”
再次匆匆行了一个淑女礼，悠然转身迎向了帝国方面的来人。但还不等她走上两步，身后却传来了杰森王子的声音。
“……说实话我不能很相信一个和我那老爹有点相似的家伙，不过，这次就帮你一次了。”
悠然听见这话，顿时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又差点回过头去质问若无其事说出这话来地兽人王子——我和你老爹哪里像了啊啊啊！真要说“像”之类的就算是妈妈也好啊！
但可惜……她明显没这时间了。只能走出去，对着由伦纳德领来的官员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但是。杰森王子这句话其实是真心的。尽管悠然坚决地认为这是他的调侃。但明显，这么高难度的事情，这位王子他还做不出来。
悠然确实是得到了和杰森王子对他父亲的认知类似的评价：狡猾，和人类一样喜欢啪啦啪啦的打小算盘，完全不像是兽人，但在某些危机地时刻又会表现出顶级地战士的那种勇猛和气势来。
——圣女殿下始终躲藏在蛇阵中，他会嘲笑她地懦弱。然而，他也清楚圣女的实力，当她跳出来的那一刻，就不免为她的勇气震惊了。
而且，他会这么说，也是因为想到了父亲的话的缘故。
——杰森，我想，吉克他们做的或者是对的。
当时他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更不愿意相信他付出了那么多同胞性命去复仇的对象居然是错的。可是……
他站在角落里，视线不由自主地找到了实力并不算强，却坚强站斗到了最后，也没有对他进行任何求救的琳的身上。
明明之前，他还用狮王之怒试图压垮她的战斗意志啊。
明明受到了那样的屈辱，为什么还能看见他都不能看见的事情呢？
这么想着。他地脚步不由得移过去了。
悠然说帝国方面的人是“好戏散场后来的警察”，这其实是有点冤枉他们的。毕竟其实刺杀从开始到落幕就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时间，而帝国方面的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聚集到不远处了，只是谁会轻易的往战略级魔法地下面冲啊！？
等到好不容易魔法消散了，他们眼前出现了一大片的空地，他们知道事情结束，又不敢这么贸贸然地冲进去。领队的将领通知了皇宫，又迎来了一个官员以后。才这么走了过去。
这也许是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吧——如果圣女真的在他们的首都出了什么事，弗勒切会变成怎么样还难说，反正他们这些第一批进去的人，多半总是要遇到些不好的事情地。所以躲过一时是一时，直到精灵骑士们走出来，嘻嘻哈哈的说着他们这第一次面对的“残酷的战斗”，“刺杀”。他们才能确定圣女殿下安然无恙，放下了一半的心来，匆匆往那剩余的建筑物走去。
在战略级魔法的轰击和守护骑士们的战斗下，整个庄园为中心地一大片地区已经惨不忍睹，但是精灵族的骑士们还是找到了不少重伤却没有死去的受到了波及的人，将他们给一个个的搬了过来，这片庄园的附近也都是贵族们地住宅，这一次算是一起遭殃了。
天色尚早。贵族们这个时间多半都还没有出家门呢，那个赶过来的官员四下看着，连连摇头——这几乎把帝都的贵族势力又给洗牌了一次啊！
绕过形貌狰狞，一看就让人打冷颤的九头蛇一只——据说这还是没成年的，官员真不敢想象如果是成年的会有过恐怖……
还好，圣女殿下看来虽然有些狼狈。中途似乎还被某个伤员给绊了一下，却还是迎上来了。
官员正要说话，却有一只超大的蛇头硬是横梗到了他们中间……
“朵嘶，朵拉嘶，疼嘶……”“小九头蛇”泪眼汪汪的控诉。悠然也有点心疼，却还是摸摸她的鳞片“痛也要把这些东西都给拔出来啊，否则你要是一变小，这些东西不就把你刺穿了么？”一边说，她的手中一边出现了一片小小地，只有世界树上地叶子三分之一大小的小树叶。潘莎满意地叼去吃掉了。这才把那颗大头移开。
悠然真不知道她要这么多世界树叶干嘛，不过。如果她真能把世界树叶吃掉个大半，让她能更好控制的话，她会很高兴的。但可惜，她自己都明白，就算她每天喂一片，喂到她死，喂出去的数量也绝对是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要知道，她给出的树叶，不过是从世界树本体其中某片叶子的那庞大的能量中抽出来的抽出来的一小部分具现化的而已——她向世界树之心发出请求，然后世界树就混不在意地弄出一片小叶子来给她。
但她这个动作，却让那官员呆住了，他倒是没认出来那就是世界树叶——毕竟视线被挡了不少，这纯粹是被忽然凑近还动来动去看来似乎要吃人的蛇头吓的。
“咦咦，还有吗还有吗？我也要奖励！”雷尔也冲过来了。
悠然只好又用一片叶子打发了好不容易把视线从自己的头发上——或者说鬃毛上转移的巨龙，一边吩咐，“现在已经是冬天，雷尔你就不要制造寒气了，医生衣物什么的可都还没来呢。”
“哦。”雷尔点点头，自己坐到屋顶上去了。
官员却是一阵尴尬，因为他知道，圣女这话是和她说的。
“殿下，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他有些尴尬的四下看着，问道。
“……你不觉得比起追究原因，现在尽快找治疗师来治疗重伤人员，让你的部下搬走轻伤人员比较重要？”
其实她自己的人有人照顾，她现在也已经……说实话不怎么在乎这些人命了，却也还是明白的，某些形象，在这些大势力都不可靠了的时候，才能是她的立身之本。所以，她相当不客气地说道，又一边在心底苦笑。
那官员一愣，尚且没有说话，这场对话却明显是要一波三折的，这时，却又有一具烧得焦黑的尸体从天而降，被扔到了两人中间。
凰翎轻快的鸣叫了一声，落到了悠然的肩膀上，全没顾那可怜的官员被这死状可怜悲惨到极点的尸体给吓得坐到了地上去……
悠然倒是注意到了这一幕，连连摇头。
第十章 尸体与活口
真不知道这家伙是哪里的官员？悠然看了看那个跌倒的中年官员，连连摇头。在他的催促下，他到底还是去找治疗师了，只是不管是命令的时候还是别的地方，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但到底还是有一个骑士队长状的家伙凑了过来，和她一起看地上的这具尸体的。
其实这尸体比起这里的其他残尸来说也不见得恐怖到哪里去，但之前官员才被惊吓了一下，更之前所有的尸体他都是避开了绕道走的，自然不同于现在从天而落直到他面前的这一具。
这具焦黑的尸体，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更该说是焦黑的骷髅吧……剩下的那么一点点肉和烧焦的衣袍都粘骨头上了。
最让人惊奇的是那衣服，在肉都几乎被烧没了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够清楚地看出这是一件长袍来，更甚至，有几块地方还是保留的不错的残片。这衣服的质量，果然是让人惊叹。
悠然镇定的打量了一会儿，伸手摸摸小凤凰，“不是说你们去抓放魔法的活口了？你怎么带了一具尸体回来？”而且刚才没往天上看，老天，小凤凰这么点点大的身体是怎么把这么大个尸体带回来的啊！看这尸体的骨架就知道了，是相当高壮的成年人呢。
凰翎不好意思在这么多外人面前变成人类——就好像琳恩不肯现身拔暗器一样，有些委屈的在悠然地肩上头上蹦蹦跳跳起来。一边唧唧咕咕的叫。
悠然其实完全听不懂她说什么，但是想想也猜到了——才回来了这么一个，之前琳恩不是说，洛菲斯和薇薇安也去了吗？那对姐弟能带回来剩下的活口？
嗯，活口确实是也不需要太多。这个法师似乎也很难对付，于是她还是拿出了一块世界树叶来犒劳——自从发现潘莎喜欢这个以后，悠然试了一下。却发现，根本就是大部分守护骑士都喜欢把这个当食物呢！尤其是本体比较大的……小凰翎也是因为这个。才再次跟她亲近的。
那骑士却没在意圣女和她的守护骑士的互动，脸色有点难看兼难堪，“这个人难道就是之前施放战略级魔法地那个吗？”
悠然连忙反应过来，“……我的守护骑士们说是两个人。不过我没记错地话，战略级魔法至少也需要大师级魔法师才是有可能施放的吧？”
“刚才那个战略级魔法的等级就是那样，”修安站在她身后，见她问他。便点了点头补充，“这样的魔法一向用于大规模战场，对对手进行大范围杀伤，要像今天这样……将针对城市的魔法只集中在一个庄园上，这两个人，都是大师中的高手了。”
……这么说来你一个人就顶住了这个魔法不是更可怕的事？
悠然忽然很怀疑修安地实力会不会达到毁灭级。
而且不知为何，这个猜测，到底还是让她有些隐隐不安。尽管就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这样的猜疑实在是太小鸡肚肠，但对待修安，她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向对其他守护骑士那么信任。
听见修安的话，来访的官员和骑士更是吓呆了——两个大师！什么势力，居然会出动这样的力量来刺杀圣女！？
而且，大师啊！这样的人。不管是在哪个领域的、哪个种族的，都是被受到保护地对象啊！只要他们被明确授予了大师的身份的话，更是有很多的特权的。因为在战争中，他们可是很重要的力量！但这两个……这两个就没话说了，再来两个也是一样。明目张胆地干掉了周围那些贵族，或者可以逃脱，明目张胆的对圣女动手，那可就真是不管被咋地都没话说了……不说圣女的重要性，这样的行为或者本身也就可以算是对十二个种族联盟的挑衅吧！
这时，卡米拉也结束了他的工作过来了。谨慎的精灵骑士在庄园的废墟上找到了一些古怪的东西——事实上他那绝招。“荣耀”的四枚晶体，本来就需要他自己找回来。所以他就顺带去找了点别地东西。
那是一块残破地、薄薄的轻纱。
“这是法宝吧？”精灵对东方大陆地东西不是很熟，问凰翎。小凤凰的眼睛盯着那轻纱看了一会儿，缓缓点头。唧唧咕咕，她又叫了起来。
还好，虽然没人听懂她说什么，修安却也看出了同样的东西，“……看来，我弄错了，是三个人。还有人操纵了这个东方的法宝……但他在远处。这东西，应该是有着空间的力量的，那两人依靠这个进行了那个魔法的准备工作而没有被人发现。做好了准备以后，他们才到了我们的上空。”他笑着看了帝国的两个人一眼，“当然，纵使是如此，葛塞的防御也还真是让人惊叹啊！”
两个帝国成员的脸，一个青了，一个红了。
悠然把那个号称是法宝的东西拿了过来，发现倒是轻得很，“我想，如果有能够遮蔽战略级魔法的人，为什么不让这样的高手进行最开始对我的突袭呢？这样我不是一下子就死了么？”
对这一点悠然很奇怪。毕竟她不是那种修炼有成的高手。在她看来，倒像是一个明显的破绽。然而，这个问题对于其他所有人来说，却都是可以回答的。
精灵骑士便告诉她，比如说修安这种绝对强者，他可以单人挡住一个战略级魔法，却不见得能无声无息的潜入他们布下的防御结界，就更不要说接近伦纳德他们而在攻击之前全不被发现了。即使是没有狮王之怒，也未必能够做到。
那种绝对的隐匿。一定是牺牲了很多其他地东西才能做到的。
而这在悠然看来，或者就可以说是“术业有专攻”了吧。
刺杀之后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说调查，比如说审问什么的。白虎吉克按住了一个刺客，但吉克到底是将军出身，不是擅长调查审问的人员，所以那个刺客在还没其他人来接管的时候。就趁隙自杀了。
因此现在看来，很多事情。都必须要在其它的方向搜寻线索了。
凰翎、卡米拉先后交了任务之后，伦纳德也把任务交付了过来。
“问题有几个。”他说。
第一：所有地刺客都没有蒙面，虽然这本来似乎就不是必要的，但这是不是代表他们跟本就不忌惮被人查到来历？这是个问题……
第二：庄园地地底确实是有一个极为隐讳的魔法地道，被埋的很深，而且藏的很好，所以之前他们没有发现——送庄园的帝国也没发现……那么这些刺客是怎么找到的？
第三：这是一次有预谋的刺杀。所有地一切都是同时开始的——地底下的刺杀，和从庄园四面八方突然同时突破进来，绊住了守护骑士们脚步的刺客。但是，这个时机是怎么选择的？这似乎建立在对兽人王子杰森和悠然自身性格的推断的前提下，未免有点而冒险突兀。所以，这个“预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还亟待调查。
“如果说上一次的刺杀只是一种试探地话，这次他们应该是下定了决心了。而且希望一举成功。只是不知为何，做的有些仓促罢了……”伦纳德做出结论，“当然，戴克拉斯亲王的实力估计也超出了他们的预计。这应该也是一个变数。”
又一具重伤昏迷的人体从天而落，不过，这次扔过来的人却温柔地多。因为这人体的身上还卷着羽族骑士的鞭子呢！
薇薇安显然还顾及着这个家伙的性命。
于是。伦纳德又在心底加了一句，也因为殿下的守护骑士选择方式的缘故。所有的守护骑士都算是尽心用命，否则这两个人就逃掉了不说，战斗也还要多持续一阵子时间。这一点，应该也是那些人没有料到的吧？
这样的刺杀，换成以往的任何一个圣女及她地团队，只怕都是全军覆没地结局。
“这个，似乎不是法师啊？”悠然打量着这又一具尸体……哦不，是现在唯一昏迷的人体，则是有些疑惑。
“这个是来接应地。”薇薇安有些郁闷的说道。“那法师倒是被他们杀了。我们只能抓了这样的一个回来。”
原来如此！
悠然倒也不多问。便示意来一个人把这个“活口”带走，看看能不能问出来什么。但这时。之前被她给忽视了好一阵子的两个帝国方面的家伙又凑过来了。
那官员有些诺诺的问道，“殿下，您看，这人能不能交给我们处置呢？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也……”
“你们已经忽略了一次战略级魔法的准备了。而且刚才我的守护骑士们在战斗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不要求你们来救我，但难道葛塞的力量就薄弱到了这个地步，连只是余波*及的那些平民也救不了吗？现在我把好不容易抓到的活口给你们，你们确定不会因为‘一不小心’，就随便把他弄死了？”悠然打断了他。
之前说起治疗师什么的，对于这种拖拉，她就已经不怎么客气了，现在这番言辞，更是说得那些官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
偏偏她说的是实情，这两人又无法反驳，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受伤的黑衣装束的家伙过来那昏迷的人拎走了。
——现在，这可似乎是唯一有用的线索了啊！
倒是成年人状态的洛菲斯把手中的大锤往肩上一扛，冷冷的说道，“这家伙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来。如果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干的，还是从别的地方想办法比较好。”
羽族青年的眼神很不客气地，冷冰冰的朝这两个人扫了过去。
第十一章 死士
洛菲斯冰冷的语气让两个帝国访客不由自主的觉得有些发寒，但并非他针对对象的悠然，却也有类似的感觉。他的语气中，冷漠还带着一丝怨愤。
悠然不知道那冷漠是怎么回事，却知道那怨愤是因为之前这方面的事情都基本瞒着他，所以他对自己这个朋友和姐姐都有些不满的缘故，不由得有些冷汗。
当下很小心的，用自己最大的勇气扯了扯薇薇安，“洛菲斯这是生气了吧？”
羽族少女十分女王的笑，一边借机摸摸被守护者的小脑袋，“小殿下你是知道的嘛，他有点儿精神分裂，现在只是里人格出来了，完全不用担心。”
……问你果然是我的错。
“为什么洛菲斯会认为什么都问不出来？”悠然换了一个方向不耻下问，用和平时一样的语气问洛菲斯。她也确实是希望能有一点线索呢。毕竟最大的问题其实是——这到底是哪个组织做的？
圣殿？还是，贝蒂尔商业协会背后那个？
“死士。”洛菲斯冷冷的回答了一具，扛着大锤径自走开了，在废墟上找了一个地方坐着。
“死士？”悠然见他完全不同于小正太时的性格，也有些发悚，有些尴尬的问薇薇安，“怎么判断的？这是死士？”
薇薇安简洁明了的回答，“因为这个人是为了杀了我们原本追的那个法师而被我们抓住地。”
“？？”悠然发现自己似乎和他们的世界很脱节，完全弄不明白这是怎么连系到一起的——她觉得。只是这一点的话，似乎很勉强啊！
还是说，她果然很笨？当下，她也只好用一双特别疑惑的眼睛拼命的盯着在一边的伦纳德看了，目前看来，这个守护骑士，毫无疑问是现在她身边地人当中比较聪明的一个。更是最厚道地。
“……会被派出来杀人灭口的，自然便是那个组织培养的死士了。因为肯定自己什么都不会说才会做出那种选择的吧。”站在她身边不远处的伦纳德注意到她求救的眼神。只得开口说道。
“那，那个法师，就肯定不是死士了？”而且如果不信任，怎么还派来做这种事情？或者那个组织没有想到要成功？
“从这一点来看，殿下至少从未培养过属于自己的死士。”修安忽然接过了她地话，他有些高深莫测的说道，“如果殿下为自己培养过死士。大概就能明白了——如果想要一个完全的死士，那就别指望他成为绝顶高手。大师是一个称号，标志一个等级，但在同时也是一种境界，不管是怎样的智慧生命想要修炼到这个等级，至少自尊、自我这样的东西是要有的。至少要有一定的精神境界，才有可能驾役那样强大的力量……”
悠然听得一愣一愣地。
这些话……基本上她倒是都听懂了。问题在于这里：她实在是不知道为什么修安要说这么些话啊！虽然他确实是解答了她的疑惑没错，但她总觉得。这些话似乎还有言外之意。
嗯，除了声明她没有自己蓄养死士之外。
只是，还不等她细想，除了在他们面前没有什么话语权甚至还被忽视的那一个官员一个骑士之外，又来人了，这一次。算是熟人——亚特伍德二皇子和戴里克伯爵一起走了过来，这次他们带了大量的军队，看着这里的悲惨景象，不知是真是假的露出了震惊地神色。
暂且让那些士兵都围在了外围，他们两个走了进来，一到悠然面前，就是一阵请罪抱歉之语。
尽管在悠然看来，事后来说这些话，毫无意义。
但听还是得听的，在还不知道凶手帮凶的情况下。就和弗勒切翻脸显然是不合适的。
等到亚特伍德皇子转达了皇帝陛下“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的话以后。悠然只是淡漠的点了点头，却并不指望真的能得到一个什么“交待”。
“那么你们就慢慢调查吧。刚才修安说的没错，就算是有空间类的法宝作掩护，居然能在葛塞或者葛塞附近完成一个战略级魔法，又能够知道这里的密道，要说贵国中没有人帮忙，这个，说实话我不相信，相信也没人会相信地。”
以她地身高她需要仰望亚特伍德皇子，所以在他说完以后，她就向后退了几步拉开距离，让她不需要把头仰的那么高。
“虽然贵国已经经过了一次大清洗，但现在看来，还有残余地反叛分子呢。”
“……是啊是啊！”二皇子有些尴尬，却只能应是。
虽然这样承认，等于是变相的承认了布兰登皇室统治上的漏洞，和做事的能力……
悠然行了一礼，“那么二皇子殿下，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现在，我想我们需要先离开了。等到空行器帮我们准备好了，再来打扰吧。”
蓝发青年尴尬的脸色再次一变，同时交杂了震惊和惶恐的情绪，“殿下这是不信任我们吗？”
“事实上在帝国的防御有漏洞的情况下，我的安全确实是受到了威胁。在事情完全明了之前，我也确实认为待在这里，反而未必如野外安全——毕竟在那里，我的守护骑士们可以制作大量的防御。而且更重要的是，如果在城内，再来一次这样的袭击的话，这座城市的平民们也要受到很大的伤害不是吗？”
亚特伍德还要再说，戴里克伯爵却连忙在他的身后扯了扯他地衣服。示意他住口。
圣女的理由不说无懈可击，光那一条“平民的安危”就是他们必须要考虑的了。亚特伍德被他这么一拉，倒也觉得不对了。但是，稚嫩的政治家却发现此时他不知道说什么好，连忙示意了一下戴里克伯爵。
戴里克伯爵无奈的站了出来。
他很明白，现在是一个关键的时期，弗勒切经不起再一起大地变动。尤其是在内乱未停，而外和法的关系又还不好地时候。
倒是悠然第一次看见戴里克伯爵用一种政客的姿态出现。平时慵懒的神情消失不见。嗯，就连那头略有些凌乱的青发都显得颇为齐整了的时候，这段时间好不容易才和他熟悉的悠然露出了惊奇的神情。
只见他自然而然地忽略过去了悠然对他们不信任的那些话，言辞得体的表达了一番他们的歉意之后，又赞赏了一番她善良的心地——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记得弗勒切的百姓。
——这句话让悠然的心底直撇嘴。她才不是在意这些呢，只是她很明白，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如果她带来了死亡，就会被人讨厌。就算是她对毁灭者战争有再大地作用都好。对平民来说，这些都太遥远了，他们根本意识不到，她到底起了怎样的作用。而对贵族来说，他们根本不认为他们会死在毁灭者战争中吧……
戴里克伯爵认真严肃的态度，更是让她觉得很不适应。
最终戴里克伯爵又要求至少她不要拒绝弗勒切的军队保护。这一点悠然确实是没什么好拒绝的，要那些军队离得远一些。也就罢了。
总之说了老半天，才敲定了她离开的行程。
而关于这一点，还没来得及准备呢，一个任家暗卫就过来请罪了。那个人死活不肯招认，最终没有办法，一个暗卫使用了搜魂术。但这显然引动了什么十分隐秘，之前没有检查到地禁制，那个人当场就死亡了。
听见这个消息，悠然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尽管这样的消息听来，是又有一条重要的线索被折断了。
于是最后，那已经被他们彻底搜查过的尸体被交给了弗勒切官方，悠然又详细地向他们说明了一下遇刺的过程。尽管对于他们能够拿出结果来这一点，她深表怀疑。
这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过后，已经到了中午时分。
亚特伍德皇子带来的士兵们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的。在最初的惊恐过后。又很多人跑来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被他们挡住了。
当然。“圣女遇刺，甚至是受到了战略级魔法地攻击”这一点，还是迅速地传扬了开去。如果说之前那次做戏，还有人半信半疑的话，这一次，自然是再没有人怀疑了。人们惊叹地讨论着圣女到底为了什么会遇刺，又纷纷猜测刺杀的人的目的。
想来没有多久，这些流言加上之前的，就会传遍大陆。
一个“想要制造乱世甚至毁灭世界”的组织形象，将逐渐被所有人确立起来。即使是那些原本对这个消息不屑一顾的势力、国家，也必将重新审视这件事情。
而在亚特伍德皇子将悠然的“善意”传播开去以后，悠然已经再次看了一眼这成为了焦土的地方，准备离开了。马匹什么的，还是在葛塞临时准备的。原本那些放在庄园内的马匹们因为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却已经都是尸骨无存了。
虽然没有及时吃午餐，圣女殿下看来心情很不好的样子。但事实上，相比于普通人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她却是早就知道自己会遇上这样的事，所以心里其实是颇为平静的。
至于这个组织表现出来的实力什么……这种东西反正她也不能改变，担心也没用，她直接就破罐子破摔了。
只不过……她在隐隐的期待，这是圣殿所为罢了。
可惜的是，没有什么证据了。
这倒是让她有些不甘心——不管是谁做的，难道就那么天衣无缝无迹可寻？明明是有些仓促的感觉。但是，在任家的暗卫们，这些专家们一个个的来报告没有找到线索的时候，她也不免有些死心了。
不过，她似乎忘记了，或者她本来，就找错了人。
因为就在暗卫们无法找到线索，开始将那些尸体一个个的移交给弗勒切的时候，事情出现了转机。
站在旁边监督的白虎忽然呜咽一声，猛地窜到了一具尸体之前。和他有相同动作的，还有无聊的在附近走来走去的羽族骑士薇薇安。
在大呼了一声“等等”之后，他们两个竟是同时扑到了尸体之前，盯住了一个物体，然后又同时抬起头来，互瞪。
老虎现在说不了话，但他的眼神，却毫无疑问和羽族少女表达了同一个意思：“你也认得？”
第十二章 心之锁链
白虎状态的吉克，虽然在悠然看来毛茸茸的很可爱，但她的这一点观感显然不被其他人认同。而即使是她，此刻也只能从白虎的行动上，看出来他有些着急乃至于焦躁罢了。
唯一一个能够看出来他这个时候的具体心思的，只有作为他恋人的妮娜莉莉而已。她一见到恋人这样就立刻走出来了。
猫女虽然得到了凰心的保护，却也受了不轻的伤，此时又没处换衣服，破烂的衣服完全遮掩不住惹火的身材，一走出来便吸引了众多的目光。如果是平时，她的尾巴都会一翘一翘的得意，但现在她却全没这个心思，凑到了吉克的身边蹲下，摸着他的毛，也仔细的打量了一下那具尸体。
这个刺客身上虽然有烧伤，却并不严重，看得出来是在战斗的最后，被外面的骑士杀掉的。卡米拉、雷尔、凰翎、薇薇安和洛菲斯联手去对付那两个法师了，在剩下的人里面，伦纳德和吉克倒是可能造成这种横斩两段的状况，可惜他们不在外面……
妮娜莉莉看了一阵子，便转过头去把剩下的那几个人类骑士和兽人骑士都叫来了。但是，他们也并不没有把哪个敌人给一刀两段。
最终，还是一个任家的暗卫过来确认，这个刺客是和某个死去的骑士同归于尽的。
然而在他收拾两具尸体的时候，却是完全没有看见他地上半截身体里面有链坠露出来。
“之前没有除了我们的人之外没有人动过这具尸体吧？”薇薇安小心翼翼的盯着那从半截身体里面露出来的东西。问道。
“这个肯定没有。”一身黑衣看来毫无特色的暗卫回答。
薇薇安于是咕哝，“……我不认为我们当中会有那边的奸细。所以这就更没错了。是因为连续的搬动所以才从里面漏出来了，毕竟人死了。”
黄豆大小地链坠，连着一种特殊的金属，透露出了一点点来。虽然是半截身体地截面上露出来的，却是一点血都没有沾上。不管是之前流动在体内的血液，还是现在已经凝固的血液。都没有沾上，依然闪着一种银亮的光泽。
羽族少女有些烦躁的一甩满头的金发。伸手勾住了那小小地链坠，似乎为了掩饰不安似的，向素来与她不合的猫女以及白虎笑道，“你们说，我这一扯，能扯出些什么东西来？”
老虎有些烦躁的刨了刨地面，妮娜莉莉则是鼻子一翘。有些不屑的说到，“要扯就快点扯得了，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如果按照她们两个以往的相处模式，必然是要吵上两句的，但现在的薇薇安，却只是极其古怪地一笑，“……是心脏哦！”
说着，手一扯。
应声出现的。是尚存于原本的身体内的五脏六腑，以及被一条银色链子环绕的，已经停止跳动了的心脏！场面颇为凄惨，但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薇薇安扯出这条链子以及心脏地时候，薇薇安以及妮娜莉莉的脸上，都露出了极为复杂的神情。
便是吉克。一双蓝色眼睛里面也充满了愤恨和追忆。
稍稍愣了一下以后，薇薇安闭了闭眼睛，把那些复杂的东西——怀念，哀伤都掩藏到了心底，站了起来，捧着心脏一步一步，超乎寻常的“稳健”的，走到了在不远处观望的悠然的身前。
“殿下，是圣殿。”她简洁的说道，全不顾还有弗勒切的人在现场。那个弗勒切皇室地二皇子。更是就站在她地身边。
而在她的身后，白虎吉克举起了他地一只前爪。一个储物的银环正紧紧的套在他的一只爪子上。默默的，一条和那心脏上一模一样的一条链子从里面掉了出来，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薇薇安，她也从自己的空间中取出了另一条，一模一样的链子。
悠然看着这三条一模一样的链子，目瞪口呆。
尽管在薇薇安说出“圣殿”这个词来的时候，身边的弗勒切二皇子和戴里克伯爵都出现了或严重或轻微的神情变化，她也全没注意到。
“这个……”一个暗卫走过来，困惑的挠了挠头，“刚才我检查的他们的身体，并没有发现心脏上有什么东西啊！”不过，他也确实是没有剖腹检查就是了。因为一般对他来说，都是用一种特殊的道术检查一下就可以了嘛，以前，也从没出过错。
这次是因为要把尸体交掉才没验证，怎么第一次就出了这种岔子？这个暗卫也不免郁闷了。一天连范两个错误，真是很够呛啊！
“这是当然的。”薇薇安显然对这个东西很清楚，泰然自若的说道，“这个东西原本就是隐藏在心脏里面的。介于实体和非实体之间。如果心脏受到了直接的致命的伤害，就会立刻消失，而只有人死了心脏却没有收到损害，才会短暂的化为实体。但半天内不取出来的话，又会消失。现在如果剖开所有的尸体，或者还能找到这样的几根链子呢。只是，这个是不同的，这个家伙估计一直都在尝试挣脱这锁链，所以才会这样，其他人的，即使要有，多半也要在心脏里面找。”
悠然连连眨眼，连对方手中是一个枯萎的心脏都顾不得了，只觉得——好神奇啊！魔法，或者道术这一类的东西。就是可惜她不能学……
听见薇薇安这话，伦纳德的反应却是完全不同，见悠然依然盯着看。他就对剩下地骑士们都下了命令，“把所有的尸体都检查一遍！”
这一声令下，任家暗卫们甚至把之前交接的那些尸体都给拿回来了，趁那些人不知所措又没接到命令不敢妄动的时候。
更甚至，被这一幕吸引，不少守护骑士都开始干这种事了，多半是出于好奇的心理。比如说雷尔，当然他不会直接动手。也比如说……凰翎。小凤凰展翅飞开。跑去啄人家的心脏，虽然她觉得这和她以前的啄木头没什么区别，却还是看得人大跌眼镜地。
那么，作为弗勒切方面的首领地两个人呢？二皇子和戴里克伯爵相对苦笑——他们在此刻都看到了伦纳德在这个队伍中的地位，在平时，这可能会是一件让他们很高兴的事情，但现在么……
最终。圣女的守护骑士、骑士们总共找到了两条完整的链子和几条残破的已经消失了不少链子。这些链子的上面，都有或稀疏或密集地链坠。
悠然待要问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确定是圣殿的，却是及时注意到了薇薇安的神情。
顿时，她转头朝亚特伍德一笑，“既然你们说要调查，那么，我们便拿出一半来给你们研究吧。”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啊！
悠然笑得很兴奋，心情也很愉快。和她一起长大的几个守护骑士，已经很久没有看她这样真心的，近乎是幸福的笑了。就连伦纳德都不忍心提醒她，她现在的笑容实在是彻底达不到淑女的标准……
但随即，这笑容就稍稍地变化了。她看到亚特伍德那有些晦涩的神情。甚至连戴里克都有一丝明显的不自然的样子，还是明白了。
别的不说，如果这两人不知道圣殿的存在、没有和圣殿联系、对这次地事情是圣殿出手这一点毫无所知。那么，他们应该会问为什么薇薇安说是“圣殿”，对于有刺杀的线索也会高兴。
至少，也该问一声吧？
于是很明显，他们都是知道的，至少，知道一点东西，所以在线索或者说证据的面前。才会只是接受。甚至还有烫手山芋的感觉。
弗勒切，还没做出选择。或者，根本就是想两头讨好。
悠然默然，不再和他们说话了。
“还有别的线索没有？”她问薇薇安。羽族骑士和兽人族骑士都说没有了——他们两人已经细细的绕了一圈了。
“那么，出发吧。”她点点头说到，虽然是日上中天，从生理上，她似乎是有些饿了，但现在她却毫无胃口，“我们暂且到城外住去就好了。”
一边说，她一边想，也许，弗勒切这边安排的空行器，她也要找人来好好的检查一番才能使用呢。
这个“出发”的命令，让各干各事地守护骑士和骑士们都放下了手头地事情，聚集了起来。好歹戴里克伯爵还没有太失常，在他的指挥下，替他们开出了一条道路。
吉克显然没地方变回原样，就这么跟着离开了。
事实上，悠然说离开，这也是临时起意，在遭受了这么一堆事件之后，作出地决定，事先是一个守护骑士骑士都不知道的。
但她既然作出决定，说了出来，便也没有人反对，没有人质疑。
目送着圣女一行远去的背影，亚特伍德二皇子隐约听见那个羽族的骑士边走还边在说，“殿下这次倒是爽快，走得好。要是多待一会儿，搞不好就要有那些幸存者家属来兴师问罪啦，然后再被人借机刺杀一次~”
这话说得相当之毒，偏偏亚特伍德却无法完全否认。
按道理，圣女也是受害者，没道理说是她害死了那些受到牵连的人，但现在么……
“你说，”他打发了其他人，低声问站在他身边的戴里克，“那种事情真的可能发生吗？”他竟然是不敢确定了。
“谁知道呢，殿下。”戴里克伯爵恢复了懒散的模样，顺带示意他还是别说了——法的王子从房子那边过来，联盟议会的代表也终于从原本的庄园外来了。
圣女走了，但他们接下来的事情，也还有不少呢！
第十三章 圣殿的危机
“这个，到底是什么？”
马车上，悠然没有去管外面的景色，只是把玩着那银色的链子，细细的，手感很好，握在手中很像是轻金属。当然，此刻的她，拿着的是薇薇安原本的。虽然不算害怕，她也还是不愿意将刚刚从死人心脏上拿出来的东西捧在手上的。
“难道说是圣殿用来控制人的手段吗？”
坐在她对面的薇薇安看她那仔细打量的样子，撇撇嘴，做出一副有些不屑的样子说道，“倒也不是用来控制忠诚的。即使是世界树赋予的守护条约都还有不完善的地方呢，没有什么契约、毒药之类的东西能够百分百没差错的控制人。用这种方式反而会激起人的反抗心理……这东西也算是契约的一种啦，你应该知道圣殿会从其他世界……就是你说的那个避难所带人进来，尤其是天族和羽族，为了保证繁衍更是如此。凡是他们从其它世界带来的孩子，都会定下这样的契约。有这个契约，他们没有圣殿的同意，就永远不能再次穿过通道，返回家乡。”
说着说着，她那不屑一顾仿佛只是随便说说的表情，终于是维持不住了，她转过头去看窗外，“你手上拿着的那个，就是我母亲的‘契约’，我在她死的时候，亲手从她的心脏里面取出来的。”
悠然默然。
这个契约，只怕都是针对那些对原本的家乡有记忆地孩子或者成年人的吧？如果有怀念的地方。怀念的东西，就会想要回去。
“那吉克那条呢？”因为吉克在外面，所以妮娜莉莉代表吉克坐在马车内，回答问题。
猫女尾巴不安分的在后面摇啊摇的，透着担忧的情绪，“吉克那个是他爸爸妈妈在他一岁地时候留给他的，后来过了几年。他爸爸妈妈就死了。这件事情其实挺奇怪，我们兽人记事早。我记得，他爸爸妈妈都是和王认识地，关系也很好，实力又强。但不知道为什么，族里面一点名气都没有，吉克也是被秘密生下来，还被当作是哪里的孤儿呢。就连杰森王子都以为他是孤儿。”
所以因为这个。吉克小时候在族里面总是受欺负，因为不知道爸爸妈妈是谁。他偏偏又懂事很早，什么都不肯说，宁可被欺负……
想着，妮娜莉莉尾巴不摇了，显然是陷入了追忆中。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那对夫妻就是他的爸爸妈妈，只是觉得不平。总是帮他的忙，带着他到处玩。避开那些糟糕的玩伴。久而久之，就成了恋人……
悠然见她这样，有些不忍打扰，但这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还是问，“那你们怎么知道是圣殿杀了他父母的？”
“……哦。”妮娜莉莉地尾巴又晃了一下。耳朵也抖了抖，回过神来，有些消沉的说道，“后来我们就知道了啊！圣殿在十二个种族中，唯一和我们种族是没有任何联系的。但是，圣殿说是在某种程度上可以掌控世界呢，所以，王秘密派了他的父母秘密去调查。然后就……”
悠然有些了然了——也就是说，这是和兽人的王族有了关联呢。
兽人族的王族之一，杰森王子一直都待在远处。后来琳这样的重伤员都被带走了。他也没有走到前面来。直到圣女的车队离开，他发现他想离开还是得跟他厌恶地那些帝国人员打交道以后。这才不得不出来了。
还好的是，这个二皇子算是这个国家最能让人看得顺眼的家伙了。
他恰好看见联盟议会的代表也刚好赶到，却是昨天夜里才被圣女控诉的两个羽族。杰森也不是彻底的傻蛋，此时又本来就在考虑这些，于是立刻就想了起来，前一天晚上，这两个羽族似乎就是有些针对圣女地。有种不怀好意的感觉。
而因为今天连自己也被利用了的缘故，杰森王子对他们毫无好感。况且刚才虽然他在残破的屋内，却也听见了“圣殿”这个词汇呢。
那两个羽族也同样没有理他，他们匆匆的赶到了二皇子亚特伍德的身边，貌似惊讶的问，“听说圣女受到了袭击？没事吗？现在已经离开了？怎么这么快？”
那个更加能做主的羽族一开口就是一连串连珠炮似的问题问了出来。
二皇子有些为难的看了戴里克伯爵一眼，但他知道，这种事情还是他自己出头地，于是他更加为难地提醒，“圣女殿下受到了一次大规模的袭击，其中还包括一个战略级魔法。”这种事情不是看也知道地吗？“还好守护骑士们够努力，虽然殿下受了伤，但还算无恙，为了不牵连葛塞的居民，现在已经离开了……”
戴里克伯爵在心底叹息一声。
皇帝陛下有些举棋不定，但这位二皇子，却到底是有些偏向圣女的，毕竟，圣殿坐视了弗勒切的战争，小圣女却主动的阻止了战争。在这位二皇子的心里，“知恩图报”这样的道德观念还是很有市场的的呀。所以，才只说圣女是为了葛塞人的安全才离开的。
“不过，他们找到了一点线索。”亚特伍德示意一个手下拿了一条银链来给两个羽族看。
谁料，这两个羽族看着那银链，却露出了莫名其妙的表情。
羽族普遍的心机都不算深沉，尤其是那些天生的羽族。戴里克伯爵看着，他觉得那个做主的羽族，似乎是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的样子。这可就真的有些古怪了……
亚特伍德也不敢保证这两个羽族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只好含蓄的提醒，“圣女殿下有两位守护骑士都说，这是圣殿人员的物品。”
杰森王子忽然走过来，也不等别人和他打招呼了，十分欠扁的笑，“看来，圣殿是要和那个‘以制造乱世或者毁灭世界为目标的组织’对号入座了啊！”
两个羽族才被亚特伍德话给惊到，就听见了杰森这么一句风凉话过来，脸色顿时青掉了。
毕竟联盟议会议员是要有在种族内的身份地位要求的，圣殿也不可能随心所欲的安插人。这两个人诚然是圣殿的人，但这里的事情本来就很突然，被派来的他们两个，便称不上是什么顶尖的政治家、外交家。
而即使是他们，想一想后却也知道——杰森王子无意中说出来的一句话，竟不是没有可能的！
那么，这是为什么呢？至少悠然就没考虑过这个可能，一般的知情者也会觉得荒谬。毕竟圣殿可是在一定程度上掌控了世界的啊！
首先，要看知道圣殿的是些什么人：
假如某个家族、势力到了某个地位，那么他们就会被圣殿的成员告知他们的存在。那个时候，他们首先会得知这样的圣殿自我透露的信息：
圣殿，是一个具有大量创世遗迹和创世信息的地方，所以本质上，圣殿算是个历史研究组织；其次，圣殿从很早以前就存在了，它致力于世界秩序的维护和文明的发展，十二种族联盟，便是它牵头成立的；最后，圣殿很强大，各个种族都有人保护它。而且，除了圣殿自己人，没有人知道它的所在。
视情况，这些势力知道的信息或多或少，但想要调查，途径也并不多。
比如说原本的任家，任家本来就是一个很特殊的世家，某种程度上是被其他世家排斥的，加上自己对这些天族羽族的势力不算太关心，知道的就少。
又比如说悠然，她对圣殿的认知，绝大部分来自于她的守护骑士们。但因为她和世界树的关系，倒是可以说，她对圣殿的了解在本质上超过了大部分知道这个存在的人。
而兽人族呢？兽人族并非是这个世界的原生种族，连自己的“祖地”都没有。所以他们基本上是和圣殿没有联系的，圣殿也看他们不起。对于圣殿，自然是没有什么好映像。
所以杰森王子会说那样的话，也所以，那两个羽族会担心。
——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圣殿的存在。即使是作为事件中心的悠然都忘记了这一点，但事实就是事实，不会改变。
而圣殿，也不可能昭告天下说，“我们是在一定程度上能掌控世界的存在”。毕竟，因为某些历史，对圣殿不满的人本来就有不少，而圣殿现在，又失去了他们原本十分强大的，外援。
于是，当人们知道了确实是有一个他们原本不知道的圣殿，又知道他们对圣女进行了刺杀之后，会作出怎样的定义呢？
这对圣殿来说，是一个天大的危机！
还是那个比较镇定地羽族，在惊了一阵子以后，就马上问道，“为什么他们会说是圣殿制造了这次袭击？这根链子算什么证据？”
亚特伍德无法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啊！
戴里克伯爵却有些恍然大悟之感。圣女的守护骑士明明已经掌握了证据和理由，却并没有说明，想必就是想先看看圣殿的应对吧？
联想起之前他的所见所闻，他似乎相当认真的提醒，“所有的刺客都没有蒙面，也没有隐藏身份，竟似乎是完全不害怕被人调查查找一般。或者，这些银链子，就是他们不害怕的关键？”
第十四章 玉石？珍珠？
就在悠然在城外安置好，让守护骑士和骑士们养伤的养伤工作的工作的时候，弗勒切帝国的二皇子亚特伍德也回到了皇宫。
一走进宫门，他就看见他的兄长恰好走了出来。两兄弟长得非常相像——不是蓝发蓝眼的皇室成员，根本就是没有皇位继承资格的——但性格却又有不同。大皇子已经切实的参与到国家的政务中去了，他能在任何时候都温和得体的微笑、接人待物，向党的游刃有余。或者可以说，比起弟弟，大皇子基本上已经成为了一个标准的、合格的政客，而作为弟弟，如果能够活着活到比他长十五岁的哥哥的年岁，亚特伍德大概也会变成这个样子。
作兄长的看到弟弟，不改那种温和得体的笑容状似好心的说道，“亚特伍德，你是来向父皇回禀你的成果的吗？父皇现在的心情不好，你要小心在意些。”
亚特伍德诺诺的应了一声，有些犹豫的问，“父亲……父皇他为了什么心情不好？”
“自然是为了葛塞的的防御啦。”大皇子说了这么一句，便说有事，连忙的告辞了。可怜的亚特伍德把这句话想了又想，还是弄不清父亲到底为了什么生气。为了圣殿的举动？还是为了圣女居然活下来了这一点？
他发挥自己尚且不成熟的政治头脑想了半天，觉得应该还是前者。
于是做好了准备之后，就走了进去。
他的父亲正在他地书房。房间采光很好，他却一脸阴沉，一看就能知道心情确实不好。于是亚特伍德也不敢懈怠，在行过了礼以后，就把自己的所见所闻都详细的禀报了一遍。
听完整件事情以后，皇帝冷笑了一声，也没掩饰自己的情绪。神情近乎狰狞的问他，“亚特伍德。这件事说明了什么，你知道吗？”
亚特伍德哪里敢说话！只是十分不安的站在那里，头低着。
却听他父亲冷笑着给出了结论，“圣女知道了圣殿的所在，而且和圣殿彻底闹翻了。我知道圣殿对圣女很不满，但现在看来，他们却根本就是铁了心。要不折手段地尽快除掉圣女！”
亚特伍德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没猜错。虽然父亲不想得罪圣殿，也不满圣女，但是，圣殿这次的行为毫无疑问是无视了他们地皇权，搞得那么大，这种挑衅是他这个掌控欲极强的父亲无法忍受的。
“……不知道为什么圣殿对圣女如此不满呢？”他小心翼翼的开口了，对此他实在很疑惑。
“‘当圣女掌握圣殿，她就可以掌握世界。’”说完这句话。皇帝霍然起身，再书房内走来走去，“这是圣女出现以后，圣殿告诫每一个种族的话。我们人类，当时的皇帝也都会被告知这一点，只要圣女不是皇室中人的话。这么多年来。也不算是太秘密地事情了。但圣女……就算是以前那个公主，哪里有掌控圣殿的能力？不过是防范于未然罢了。圣女掌握圣殿的后果，又终究是圣殿的一面之词……但这一次毫无疑问是圣女威胁到圣殿了！”
他似乎喃喃自语的说道，又似乎是在教导亚特伍德。
于是，亚特伍德也知道了一点，那就是，自己的父亲，对于这件事情也了解的并不足够。至少他就不知道圣女到底是怎么和圣殿彻底闹翻，到了以对方为目标的地步地。
不过，不管怎么猜。怎么想。现在他却是不敢开口的。甚至他觉得，最好是他能离开。让父亲一个人自言自语比较好，免得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东西。
但他的父亲不开口，他自然也不敢动。
“亚特伍德，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吗？”皇帝对他的沉默却很不满意，大声喝问。
“这个……”亚特伍德低着头，眨了眨眼，过了一下才犹豫的问，“儿子没有什么想法，知道地不多，也不敢多说。只是，这圣女殿下还在委托我们准备空行器，说是让儿子负责和圣女的来往，这以后对圣女的态度……？”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算是圣殿和圣女闹翻了，我们也不能被人抓到把柄说我们要对圣女不利！圣女的力量稳定强大，就连联盟议会都不敢明着把她怎么样，你倒更有才不成？”
无端被训斥一番，亚特伍德只得诺诺应是。
但他心下却是一喜。
他听出来了，父亲心里的天平已经再次向圣女倾斜。
“我已经和亚力维亚说了，让他调弄清楚哪个贵族这么大胆，居然敢那么明目张胆的帮圣殿，”皇帝阴狠的说，“这是耻辱，绝对不能留下！”
大哥既然已经去调查了，特意告诉我干什么？
亚特伍德不解。
“……你也想办法去找圣女，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弄点情报。她似乎是把圣殿逼急了，以前的圣殿……”皇帝冷哼了一声说道，“虽然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但也不会做出这么明显的挑衅之举。”
“……是。”
他的这个皇帝父亲，到底还是不甘于“任由他们双方去闹吧”这样地无力情况啊。
这样感叹着，亚特伍德在应承了之后，很快就告退了。尽管皇帝在外人面前一向都是温和宽宏地模样，但或者是因为不在他们这些儿女面前掩饰的缘故吧，亚特伍德一向很怕他。掩饰都掩饰不住。
“在外面果然舒服多了。不吵，山水环境又好。还没有人能随便打扰。”悠然站在一条河前，看着里面游来游去地小鱼儿，露出了愉快地笑容。
“你高兴得太早了吧？刚刚碰到这样的刺杀，还有一堆问题没解决，你就能高兴的郊游了？”见就悠然一个人无所事事的站在那里观赏风景，羽族骑士在路过她的时候有些郁闷的说道。
——要知道就连潘莎都在营地的四周下毒啊！
悠然歪头想了想。
“……确实是这样没错，不过已经基本上确认了是圣殿不是吗？光是这个。就能让我高兴了。心里要高兴，我也没办法啊。”
薇薇安无语。
她也知道。圣殿地行为算是确切的给了悠然一个希望。所以她才会如此地心情飞扬。至于圣殿下一次是不是能组织一场规模更大的刺杀，这个却是她不管怎样做都改变不了的东西。
“圣殿为什么会如此急于杀死殿下，一改之前的悠闲，应该是因为这个的缘故吧。”
做好了自己工作的修安走了过来，拿出了一颗珠子，正是悠然前段时间从人家的祖地石碑中挖下来地一颗。
“除了殿下自己以外，圣殿应该是最能明白殿下力量的。这颗珠子。你看有什么变化？”
悠然也看见了那颗珠子，不由一愣。
她对这些珠子做了各种各样的试验，修安手中的这一颗，她灌注了自己的力量，没有做任何处理，然后就丢给他了，想看看离开了自己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现在。变化确实是有了，但她感觉到，自己灌注的力量没有减少，反而还增加了一点点别的能量。那是来自修安自身，或者世界树的力量。
而珠子本身，则变成了……一颗乳白色地东西。乍看下去，不像是玉石，倒像是珍珠了。
这种材质……
“啊咧？”雷尔从一边跑过来，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这个有点像是世界树里面那根石柱了啊！”一边说，他一边毫不客气地一手将那珠子从修安的手中拿走了，仔细地看了起来，最终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第一眼印象。
悠然再次听起那根石柱，不由得心底一阵慌乱，又有些愤恨。不过现在。她已经能够很快的平复自己的这些负面情绪了。
雷尔地判断没有错。再增加了一些其他的能量之后，这颗珠子材质确实是变得像那根石柱了。
“这颗珠子本身。虽然蕴含有殿下的力量，却对引动世界树的力量帮助我们的修炼这些方面没有任何作用。我也无法将之引导出来，可是不管怎么说都是有所感应的。殿下你自己拿着看看，是不是和世界树的联系更紧密了？”
悠然早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当下便从雷尔的手中将珠子接了过来。
“……这颗珠子，拿在我自己手上也能对我的力量造成补充？”不一会儿，她就震惊地叫了起来，“现在这颗珠子地力量还远远不到饱和，看来，如果我能够让它达到饱和的话，我确实是能够凭借它在外面和世界树地根络联系上，然后进入世界树！”
这样的珠子，居然能够成为她的“法宝”这一类的存在！
悠然注意到这个，再也管不了别的了，匆匆忙忙的就往自己的营帐走过去，一边还吩咐，“等下让伦纳德、潘莎、琳恩过来，我要看看，尽可能的注入我的力量以后，他们能不能使用……如果他们不可以，那么你们就不用指望了！”
悠然匆匆离开，雷尔想了想，问薇薇安，“……圣殿就是因为知道这个，所以才这么快发动攻击的吗？”
羽族骑士哪里知道这个？
不过结合之前的事情，她想了想还是做出了结论，“我觉得这个可能性挺高。毕竟，如果小殿下能够世界各地瞬间返回世界树，那么此后他们不管发动几次刺杀，都是无意义的了。”
“……但是，只是匆忙组织的一次刺杀，就有这种威力？这还是在悠然切断了他们所有外援的情况下。圣殿，有多强？”雷尔敏锐的问道。
薇薇安脸色顿时僵住了。
好半晌，她才叹到，“虽然匆忙，但他们也一定是希望一击必杀的，所以这次，也一定下了血本。不过……”
不过这么一说，她这才发觉。
之前，她果然还是低估了圣殿啊！如果不是圣女切断了他们的外援，只怕他们，毫无胜算！
第十五章 摊牌
悠然现在相当愉快。
尽管遭遇了一次刺杀，她就看见了圣殿的庞大实力，但她依然还是相当愉快的。
“我觉得我应该能成功。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自己倒是不怎么需要害怕刺杀了，问题倒在于骑士们。虽然没有我这个累赘了，但从之前的情况看，圣殿对杀我的骑士也很有兴趣啊！”
某一天，在河边烤鱼的时候，悠然这么对洛菲斯说。
事实上这也是她现在唯一、最大的忧虑了。圣女能够以最快的速度让守护骑士们提升，但这也是要一个过程的。和那些动辄数千年修练的家伙比……看修安的恐怖就知道那很麻烦了。
“……我至今还不知道，圣殿为什么要杀你呢。”
相比于她，洛菲斯显然要郁闷许多。
悠然这还是这段时间第一次有这个时间空闲和他说话呢，只觉得正太状的洛菲斯，也有点可怕啊！全身都散发着怨气呢。也是啊，洛菲斯就算不说是她的朋友，从开始他也就表示了，作为薇薇安的弟弟，他即使是不想也只能帮忙对付圣殿的。结果，关于圣殿的事情，却一直瞒着他呢。
摸摸鼻子，不小心把灰给粘上去了，悠然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时候情况比较危险，一个不好就不是圣殿想杀我，是全世界的人都要杀我了。不说别人啦，你那个姐姐。如果我的选择不是今天这个地话，现在应该也离我而去了吧。”
洛菲斯虽然很愤怒，满肚子怨气，但悠然口气中的无奈，还是让他惊到了。
这是一种很深沉，很深沉，悲哀到近乎绝望的无奈。一时间他甚至觉得看到了那段时间在中央神殿看到的悠然。他不由得很郁闷的望天，“这怎么好像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啊啊啊！”
薇薇安恰巧当时并不当值在外面守护。走过来一只烤鱼敲到了他的脑袋上，“叫什么叫！身为男人连这一点包容心都没有，你还怎么记录鲜嫩花朵开放的过程呀？”
洛菲斯捂着脑袋，“……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你都没资格说我！”
其实洛菲斯地意思是——你又不是鲜嫩的花朵了，而且你明明比我还没有“包容心”这种东西！然而……
“哦，你地意思是，因为你姐姐我把你在蔷薇花园里面太多次写成了‘某种角色’。你看得多了受影响，所以才变成这种性格的吗？”薇薇安笑眯眯的摸着他的脑袋，“那可真是可怜哪！”
会看蔷薇花园的琳恩在空气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也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洛菲斯的脸变得更青了——他就知道，和他这个姐姐辨嘴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还好，这时伦纳德走了过来，解开了她的尴尬，“殿下。二皇子求见。”
悠然本来在追忆，后来，就是看着洛菲斯地尴尬处境不知道该说些啥，听见伦纳德来禀告，不由得愣了一下，“又来了？”
伦纳的点头。
悠然想了想——这几天亚特伍德的来意非常的明显。那就是弄清楚圣殿和她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位不成熟的小政客其实是试图循序渐进的，可惜他经验不足，第一天就被看出来了。她是不想点破啦，但这么每天来也不是事啊！
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呢？如果要说，要说多少？
“呐，薇薇安，你对圣殿比较了解，能不能告诉我，圣殿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现在看来。他们是不打算进行任何‘和解’‘谈判’之类地努力了。可是。如果杀了我，他们就能解开那些通道之间的联系吗？”
现在她对“世界树”和“圣殿”的关系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怀疑了。
要说知道真相的圣女，那又不只她一个。以前，圣殿可从来都没有这么急躁过啊，所以才会心情愉快的。
“圣殿啊？”
薇薇安抬头望天，想了想，“我想，他们的想法大概是这样——杀死你这个知道真相地圣女，然后，去骗下一个不知道真相的圣女打开那些蝴蝶结吧。”
“但是，我想我小时候就没有力量进入世界树的。后来是对力量逐渐了解了……但伦纳德说，我小时候的力量就挺强了，是吧？”悠然还是有些不可理解，去向伦纳德确认。
这一次，她是完全没有避开洛菲斯了。
本来就不是对他不信任呢。
尽管这些没头没尾的话还是听得洛菲斯莫名其妙完全摸不着头脑。
“小时候的殿下力量已经很强。”伦纳德确认。同时还觉得古怪——现在的悠然也还是小孩子啊！圣女的力量按道理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直到成年的。不知道……悠然长到成年地时候，力量会有多强？这么小地时候就已经对自己的力量这么了解了……
“嗯，那么这么说，下一个圣女他们可能就要等上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那个时候战争肯定已经开始而且白热化了吧？何况圣女如果进入了世界树，那不是也就等于肯定会知道真相吗？然后……”
“然后她也会崩溃，又或者也会想报复世界，也或者，会想像殿下你这样，改变自己地命运。”薇薇安替她说了出来，“再然后，她也会被杀。”
悠然愣住了。
她之前倒是没有想过这一点——就算是她死了，继任的圣女也定然是活不下去地。
“……那。圣殿会等到战争结束后，再尝试……？”这话她都说得有些心虚了。
“你自己也不相信吧？”羽族少女尖锐的反问，“难道说你还抱有那样天真的想法吗？进入世界树，圣女就会明白那些东西是什么。因为她已经有了那个力量。如果是一个成年的、经历过不少世事的圣女，更是羽翼已经丰满的圣女，真的那么容易被骗、被杀吗？圣殿不会冒险，因为一旦战争结束。世界树就五百年不会再召唤圣女。从他们这么着急地要杀死你就知道了。圣殿，根本就是打算用好几个圣女一个个的来尝试吧！”
不听话地。就杀掉！
薇薇安的话中未尝不带有她对圣殿的偏见，但仔细听来，悠然却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
圣殿……根本就不会在乎毁灭者战争吧？没有圣女的那一万年，不是也撑过来了吗？现在文明已经发展，仅仅是一次没有圣女的毁灭者战争，也是不会导致文明灭绝的。
但她随即想想又觉得不对。
“……我又没打算死，干嘛考虑起我死后继任地圣女的命运来？”她困惑的低下头去。眨了眨眼，很是不解。
要是她死了，以后的圣女死几个……说实话和她有什么关系嘛！那个时候她根本就，根本就……不会有，感情这种东西的，存在了……
“殿下应该是想弄清楚圣殿的打算，然后决定是不是要告诉那位弗勒切皇子真相吧？”还好，还有一个冷静的伦纳德站在边上。清楚的看出了悠然地打算。
“噢！对哦！”悠然一击掌，恢复精神。她想起来了——她似乎把这个国家的二皇子给晾在外面好一阵子了。
“那我到底要不要说清楚呢？”她问自己的守护骑士们。
不管是说还是不说，这似乎都是有利有弊的事情啊！
于是，她这么一问，她的守护骑士们也一个个的都皱起了眉思考起来。这种事情有着无穷地变数。是个势力只怕就不会希望圣女入主圣殿，但是。她提出这个要求，似乎也没谁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制裁她。
只要她的力量还在，还稳定，那么，在战场上将说明一切。
而且……此前还有一个试图报复世界的圣女在。这件事情现在有多少人知道，这是很难说的事情。
悠然在走向营帐的同时，几个守护骑士，包括后面来的，能够做主的那几个，都不免面面相觑。
最终。还是伦纳德做代表。说出了他们的决定……
让悠然自己做出决断，然后。他们遵从就是了。
自己决断吗？
悠然也翻来覆去的想那些利与弊。发现真的是很难决断，很难肯定到底哪边大过哪边地问题。然后，她地某些天性起了作用。
她现在所处的环境，从她本身地价值与地位开始，就是一些大大小小的交易。
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谈“感情”。
但从一开始，人们似乎就不希望她这么做。让她从出生起就离开了亲人，生活在别人的监视下，远离亲情、不可以有爱情，所有自己找的守护骑士，说到底为的也都是为的他们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一切摊开，看大家如何平衡这利益，与哪一个做怎样的交易好了。
看着一脸震惊到极点的弗勒切二皇子亚特伍德，她说出了自己知道的真相，也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当然，她还是偷换了某些概念的……
“……今天我把一切摊开，只是要告诉你们，我绝对不想让自己的未来陷入如此悲惨的境地。我想，也没有几个人愿意。但是只要进入世界树的圣女，就都会知道这一切真实。这样的事实没有人能够承受……让我去圣殿，我改变自己的命运，我就打开这个世界和其他世界的通道。说圣女能够一定程度上掌控世界，不错，就是这个原因。没有那些其他的世界，你们认为天族羽族是怎样延续至今，人口繁盛的？这个世界的资源，又能支撑多久的时间？我的要求就这么简单——让我掌控我的命运，我还你们这个世界和其他世界的联系。”
第十六章 暗流
并没有等到弗勒切帝国对她的话有什么回应，悠然就离开了弗勒切帝国，前往西大陆了。她倒是记得，听到她说出的那些事实之后，那位二皇子惨白的脸色和离开时虚浮的脚步。
那位二皇子倒是挺能将心比心的，似乎是越想越害怕了。
这让悠然很鄙视——我这个当事人还都恢复过来了呢！
后来，再来联系的，就是那个戴里克伯爵了，这位伯爵先生似乎也知道了什么，却是神情完全不动的。他告诉他们已经专门为他们准备好了空行器，他们可以离开了。
悠然于是也就没有多呆。
这些天里，她的守护骑士们在天下地下布置了无数陷阱，也作好了层层的防护，却是没有出现任何刺客之类的人物，也让悠然有些遗憾。
不过，就算是遗憾没有刺客，她也知道，当她在空行器上的时候，一切必然都已经传了出去。她肯定已经给这个世界制造了一大片混乱。
唔，这个不属于“自我感觉太良好”的范畴，或者可以说是自知之明吧，因为确实如此。
就在空行器向西大陆进发的时候，二皇子带去的那句话虽然没有在市井间留传，然而，所有的大势力，从国家、世家，到一些其它的力量，几乎都知道了圣女的要求。
——让我掌控我的命运，我还你们这个世界和其他世界地联系。
圣殿当然也知道了。
悠然虽然也不认为圣殿会和她谈判。但她不知道的是，这句话，却也在宣誓决心的同时，算是提出了“和解的条件”。只是，这样的事情即使是悠然知道了，也不会将之当作“意外收获”之类的东西罢了。
倒是弗勒切二皇子亚特伍德，在汇报这件令他心神不安的事情地同时。得到了一个完全出乎他预料之外的收获。尽管这收获是好是坏，年轻地皇子尚且不能保证。
当他从圣女那儿有些心神不安的走回宫廷的时候。他的父亲正在自己的书房中接见几个臣子，包括他的兄长。气氛非常的不好，皇帝陛下地脸色更是十分的阴沉，甚至是……黑暗。
这让亚特伍德皇子惶恐到了极点，只得汇报说得到的任务他已经完成了。听见皇帝用十分冰冷的声音命令他说出来的时候，本来就没有仔细思考的他，此时也没去考虑这件事情是不是应该列为机密事项了。很快就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极为快速而流畅。
而在他说完后，便发现，书房中一片死寂。
旁边来自于兄长的锐利目光，甚至让他觉得，在走出宫门地那一刻他就遇刺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此后他才知道，这是因为之前他的兄长也是来汇报的。
而他的汇报，毫无疑问和他的。产生了剧烈地冲突——大皇子亚力维亚在这段时间的调查结果中指出，之前的大清洗并没有完全的铲除危险分子，这次是贝蒂尔商业协会背后的那个组织对圣殿的一次嫁祸，甚至他们希望一举除掉圣女和法的王储，让弗勒切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其中最为有利的佐证，毫无疑问。便是他们抓到了“隐藏身份在葛塞活动的前贝蒂尔商业协会高层人员”。
于是，这等于事情就有了两个结果——圣女指控这件事情是圣殿所为，而大皇子地调查结果，则是由一个神秘组织所为地。
在那段死寂之后，皇帝夸奖了一番亚特伍德，然后，就带着极为冰冷的表情甩袖而去了。
亚特伍德欲哭无泪地知道了这一点——他的父亲相信了他，或者说因为圣女的言辞而确定了这一切是圣殿所为。
这不算什么好事，因为这也在同时，显得他的兄长找错了方向了。更有甚者。似乎暗示了他的这个兄长。收取了圣殿的贿赂这一类的。
但不管怎么说，因为在场有好些大臣的缘故。这个事实也没有被要求保密，所以很快就在帝国的高层，乃至于各个种族的高层间流传了起来。
消息近乎以光速传播，很快，在平民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件事情在某些范围内已经是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圣女死后将受到拘禁，说实话，对这一点产生同情心的，多半都只能是亚特伍德这样全不成熟的，在这个领域还可以称为“小男孩”的家伙，绝大部分人都不会对这种无关的事件报以太多的关注。
但是，他们也能想到，圣女是有充分的决心和意愿来和圣殿作对的。
让人更加关注的，则是——这个世界和其他世界的联系这一点。
正因为对悠然的来处，地球有颇多的研究和了解，圣殿才对悠然定下了那样的策略。
地球上的这个时代，人们普遍存在的自私心态、对利益交易的了解和追捧、对“人类”这个种族的自我膨胀感、以及对他们所持有的文明，拥有着的令人难以理解的优越感。
为了控制好圣女，从一开始，圣殿就已经告诉了她将承担的责任，认命和不认命之间的利弊，揭开她持有前世记忆的秘密，打消了她对自己曾经经历文明的优越感。
确实，一开始的悠然，也就如他们所料的认命了。
而且，她也果然从来没和任何人谈论过自己的身世，保留了这份私密。
但是，之前的圣女们。却并不是每一个都会被告知——“我们知道你来自于另一个世界”地。也因此，这个世界和其他世界的联系，虽然称不上是绝顶的秘密，却也少为人知。
只有几个长生种族隐约知道一些。
这一次，却几乎可以确定了。
亚力维亚的报告，要说是受到了圣殿的贿赂，倒也不尽然。或者说。他也不过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圣殿想要把问题推出去，而对弗勒切来说。那个神秘组织恰好也是心腹大敌。
虽然这样的结果不见得人人都会信，却也能转移部分视线。
可惜，悠然却在这个时候干脆的抖落了自己和圣殿目前几乎不共戴天地关系，原本就不见得会有几个人相信的东西，到了这个时候就更没人相信了。说到底，那个神秘组织目前只是危害了弗勒切和法两个国家而已，如果确实是存在其他地世界。并且可以从其它世界获得人口、资源的话，这却是对所有的种族来说，都有眼前就能看得见利益的事情！
那么，是协助圣女？圣女并没有表示她要掌控圣殿。
又或者，借此机会逼迫圣殿现在的那些掌权者，让出部分的权力？
为此，就在悠然在空行器上悠哉游哉的评点着海面上地美景奇景的时候，几乎所有的种族、国家都不免有了自己的小心思。而圣殿，也迫不得已再次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他们迫切需要面对的问题还有一个——这一个，则是悠然做出那个决定的“利”之一。
——当她将这个真相大白于天下，任家自然是会配合的。
于是，纵使是她死了，也绝对不会再有一个圣女会轻易的被瞒住真相！只要这个世界还需要圣女。圣殿就必须要考虑这一点了：如何让接下来地圣女听话呢？能够开启世界树的，必然是力量成熟了的圣女啊！
这一艘空行器内，也有着宽广的大厅，足以用来作为宴会厅使用。
这一天，潘莎、琳恩和伦纳德三个人正聚在了一起，在空旷的大厅中，一颗珍珠般的珠子飘浮在半空，闪着莹莹地光，倒似乎和他们额上的珠子联系了起来。但如果单看这几个人的话，他们看来倒似乎……是在发呆。
“怎么样？”悠然站在一边殷殷切切的问。
“混合了殿下的力量和世界树的力量。确实。很奇特。我想，我们能通过世界树的力量来引动殿下的力量。又通过殿下的力量来引动世界树的力量。这会是一个良好地循环。”
伦纳德说出了他们联手试验地结果，脸色稍稍有些古怪。
在开口的同时，他已经伸手接住了那颗珠子。
不管是他们哪个人，单独地某个都做不到这样的效果，还是悠然提议，由他们三个人联手用世界树的力量试试看，果然，算是有些效果了。
“但是，你们还是无法打开世界树的通道是不是？”悠然也不知道自己对这一点是该高兴还是失望。
“……如果加上葛拉德，或者可以。”伦纳德说道。
“这并不是好事。”守护骑士们几乎都围在旁边，听见这样的话，薇薇安首先说到。
吉克也点点头。
猫女莉莉则代他说了出来，“这颗珠子太小了，如果有更大的这种东西，灌注更多的力量，那是不是守护骑士都能做到？”
对其他人来说，他们是圣女的守护骑士，但如果说圣女要对付圣殿，他们却并不见得会多么尽心尽力。在这一方面，只有吉克、薇薇安和不在这里的封仙是除了天生的守护骑士们之外，最可信任的。
悠然听见他们只是两边热心的提意见，作分析，倒也觉得正常，点了点头。
但随即，她就露出了一丝嘲讽的微笑，“其实，也无所谓。在世界树内，我反而倒是无敌的……他们如果以为进入世界树就万事大吉，那就错了。那些通道我能控制，不等于别人也能碰触……”见吉克不赞同的样子，她又笑了一笑，“我知道，这不是大意的理由。”
“……等到到了西大陆，就通知一声，先把葛拉德召回吧，有些事情也要确认。”悠然继续说道，“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哥哥应该也知道了我要做的事情吧？”
她陷入了思考中，却是没有注意到，站在远处的修安，听见她要召回葛拉德的话，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不明的光。
第十七章 圣女的影响
圣殿和圣女，支持哪一边？
对于大部分的长生种族来说，这件事情目前都成了摆放在他们案头的一件重要，而且急切的事项。毕竟经过了头一万年的惨烈战争，即使是有了圣女后每个种族都开始了发展，但事实上，不管是对哪个长生种族来说，都面临子嗣艰难，人口稀少的问题。
悠然也很担心他们会怎么选，但修安却告诉她不用担心。
基本上，长生种族里面，通常只有天族和羽族有着更多的心计计谋，其他的长生种族却很少去算计什么。也正是因为如此，天族和羽族掌握了圣殿，而龙族、凤族当年都有参加一些，却都失败了。
所以，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方向，但基本上只要这些长生种族告诉了她他们的选择，那么她就可以放心了，因为现在的长生种族中，基本上都没有什么阴谋家的。
而这种决定，在人数稀少的长生种族中，又是需要很多成员共同决定的——长生种族中虽然也有“王”、“族长”这一类的称呼，但事实上，基本上长生种族都没有人类一般的**制。
即使是提防，只要弄清楚了他们决定结论的过程，也就能有提前的准备，容易很多。
在这一点上，悠然很相信修安的判断，同时不免庆幸不已——也是啊，对于许多长生种族来说，一出生就有了很漫长的生命地话。似乎也不需要急着争权夺利什么的呢，比起这些东西，他们普遍会更在乎绝对的实力。
不像人类，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做许多事情，争夺许多东西，就不免要在勾心斗角上下功夫了。
至于天族羽族……该不会是被人类带坏的吧？毕竟他们当中有不少是人类转化的啊！
而撇开这些长生种族，巨人也是出了名的憨厚。倒是人类地想法很难说。
悠然曾在讨论的时候乐观地说过，“这次圣殿的刺杀等于完全无视了弗勒切的皇权。而且，联盟议会表面上也不可能和圣殿扯上什么关系……弗勒切应该不至于想着帮圣殿了吧？”
然而，伦纳德却摇头，相当冰冷的打击了她的热情，“也许很长时间内，那位皇帝陛下都会很厌恶圣殿，但他那个人。还有大皇子，我看都是那种只看利益的人。何况皇族也是有人成为了羽族的……所以还是不要抱太大期待为好。”
伦纳德都这么说了，悠然自然不会不相信。
她郁闷了好一阵子，又不免去想定国会做出怎样地决定。可惜，她对定国却是不熟的，只知道关家试图控制她，还有裴家，似乎是要被关家嫁祸的样子。但谁知道呢？
他们更有可能是一伙的。
再来就是凌家了，凌家倒似乎是他们真要嫁祸的家族，但他们的阵营到底是怎样分的，她却不清楚。只是在这个世界，她已经认可了那些任家的家人，现在也就不免担心。定国地选择，会对任家造成的影响。
只可惜她虽然跑了一趟定国，却对定国的了解不多，到底会怎样，却也无从做出判断。
只是她不知道，其实这个影响……
早就已经开始了。
荒兽族是最快做出选择的一族。而此刻，任和正在荒兽族，他带着几个守护骑士以及后来聚集的那些骑士，很快就从葛塞离开了，前往了荒兽族。
那个时候的局势没有那么紧张。刺杀也没有发生。但对任和来说，那个“真相”就已经足够让他产生危机感了。
所以。他决定好好地训练这批骑士，然后给自己找到自己的那个荒兽伙伴。任家的嫡系血脉，倒是让他在荒兽族受到了相当多的优待。甚至，因为妹妹的某种喜好，他还成功的“拐”到了一只年纪幼小的迦穆……
在圣女遇刺的消息传来以后，他和悠然倒是有类似的感觉，那就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对付圣殿了！
因此心情保持愉快。
而在圣女那番宣言传到了他地耳中之后，他虽然有些惊诧，却也没有觉得糟糕。甚至也没觉得需要离开荒兽族。
荒兽族地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了。在中大陆北方的荒野上，荒兽们生存地并不算好。他们种类繁多，却偏偏每个种族数量都不多，两万年来，不知道有多少种族消失或者濒临灭绝了。更糟糕的是，为了传承下去，不少种族之间开始只要是相近的种族便进行通婚了，这造成了不少新生种类的出现是事实，可是，却也造成了繁衍越来越困难的窘境。
况且，荒兽是最不卖圣殿的账的长生种族，这些强大的种族相信自己的力量，并不认为圣殿真有什么掌控世界的能力，对他们的话也并不信任。
所以，他很悠闲的等了个十几天，每天训练自己和那只黑色迦穆墨音的战斗默契，果然，十几天之后，迦穆就在召集一些大种族的长老们商议了过后，拿出了决断来——挑选出了十几名成年的精英荒**给任和，说明这是交给圣女的骑士。
这是一个相当明确的态度了，迦穆的王很清楚的告诉他，这批荒兽也许不会在“圣女的目标”上面起到太大的作用，但是，完全可以签订最高的契约，让他们保住圣女的安全。
任和看出来了，他们还有些犹豫，不知道圣女是否能够做到，所以还想要观察一番。但是，不会向圣殿靠拢，那是基本肯定的了。
毕竟关系本来就不好甚至可以说很糟。
只可惜，这样的好心情，依然没有持续多久。
一天都还不到呢，封仙就慌慌张张的到荒兽的聚居地来找他，“糟糕了任和，好像出大事了——我们带来的那些骑士，全部都死了！”
任和一口茶喷出来——他承认他对那些骑士不怀好意，但终究还没来得及动手啊！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你和炽炎两个在看着的吗？怎么死的？外部袭击？”
“不是。”封仙摇头，他性格虽然稍稍有那么一点点迷糊，却也不至于让人在眼皮子底下对自己进行了袭击还不知道的嘛！
“你也知道我和炽炎是住外面的，只负责他们白天的磨合训练——这训练表还是你给的呢！”封仙有点气急败坏，“他们各有各的修炼方式，我又姓封，不管从哪边来说都不好去看他们晚上的修炼啊！昨天晚上，你不是让炽炎去和那些荒**流去了么？我……我这个也真没察觉到动静，今天早上去看的势候，就发现人死了一地——不过，全都是死在华皖凌氏、客莫楼氏、桂华顾氏、金厄唐氏的营帐内。”
封仙说完，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对了，有一个人不是死了是失踪了，就是那个，叫做凌墨萧的！”
凌墨萧？
这可是一个需要特别注意的人物。要知道，这是原本用来欺骗他家妹妹感情的角色啊！悠然后来见到他虽然冷淡，却也和其他人不同，这次，居然就被作为凌家的骑士派出来了。只可惜在圣殿那一阵子，悠然哪有什么心思去管这个？
这次唯独又是他失踪了……
“走，去看看。”任和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边呼唤了在荒兽这里混得很愉快的葛拉德，有些皱眉的说道，“……你晚上真的一点异常都没感觉到？”
封仙有些不好意思，“没有……这个，你也知道的，我也要修炼啊。而且因为在荒兽的领地嘛，我就更注重整体的外围的和自己的防御了，没想到他们内部会出事啊。”
确实，因为这件事情相当的诡异，就连他都没有想到。
“这应该是一次自相残杀的事件。”封仙说，“凌氏那些人好像事先都中了毒，而且，关家那些人也在外面布置了结界……不过那是他们晚上修炼的时候必备的，所以我也没在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攻击者也会全军覆没了，他们没道理打不过那些中了毒的啊……”
封仙的话一般都不算多的，但这一次，似乎他也是被刺激到了，想不明白，所以不觉说了一堆。
这听得任和也更加奇怪了。
他抬腿走出了自己盖的屋子，正准备去外面的营地看看，但是，就在这时，却又发生了一起突然事件——一个任家的暗卫，忽然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
茗岚跟在他身边，一脸震惊。
“少……少爷……”那暗卫有些结结巴巴。
茗岚快速的帮他把话说完了，“少爷，皇帝对我们家动手了！勘明山基地被攻破了！”
“什么！？”饶是以任和的镇定——刚才就算是喷茶，其实他神情也未改的——现在却也不由得苍白了脸色！他十分急切的问，也不顾还有外人在场了，“勘明山那里，是怎么被发现的？”
“不知道。”茗岚扶住了那个听见他开口而松了一口气，眼看就要倒下去了的暗卫，有些不解的说道，“是突然间受到了攻击的样子。”
怎么会……
任和一脸不可思议。
他之前倒是有听家里传来消息说，好像皇帝发现了一点他们在做的东西，起了疑心，在派人调查。可是，可是怎么也不该怎么快吧！？
第十八章 揭露的身世
在仔细的检查过了以后，任和发现，不少看似入侵的，关家这几家的人都是和凌家的那些同归于尽的。而且，凌家那些也确实是有中毒迹象。
“可是……很奇怪啊。”任和看着这一切，很奇怪的喃喃自语，“关家是后族，怎么也不会背叛皇室，这个我相信。于是……这样看来确实是皇帝那边的动了手。可是，为什么首先是杀了凌家这几家的人？为什么，凌家这些又能有力量和他们同归于尽呢？”
小巨人心底憨厚，却十分的细心，他很行动派的在整个营地里面到处搜索，嗅嗅闻闻。却还是找不到——双方没有任何一人，在营地中留下了“原因”之类的痕迹。
“找不到线索。”葛拉德走回来，憨厚的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找不到线索吗？”任和叹气，“这听来真是越来越糟糕。虽然他们八十个加起来也杀不了我，但是这么自相残杀还是奇怪啊。”
“……你在怀疑不是关家那边的主使？”炽炎站在他的身边问。妖族骑士还是挺敏锐的，主要是事情似乎一望可知，任和却在那里思考了又思考，这很古怪。
“嗯，因为事情看来似乎太一目了然了。”任和有点阴谋论味道的说道，“不过……”
东大陆那边的事情似乎也在验证这里发生的一切。是皇帝准备铲除异己了？可是，杀死另一派的人，到底有什么意义？皇帝……左氏到底是圣殿这边的还是反圣殿的？看来似乎像是圣殿这边的啊！如果眼前所见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的话……
但这个前提，为什么总觉得不够牢靠呢？
“这些骑士都死了，我们怎么和那些世家交待啊。”封仙也再次检查了一遍，走回来有些愁眉苦脸的说道。
“还交待什么？把情况照实说就是了，荒兽族也能作证。更重要的是——任家很快就要从十大世家中除名了，你是圣女守护骑士，也不再轮得到你们家管，他们也不为你的行动负责，就算是有什么事又有什么关系？”
任和这番话说得封仙哑口无言。
“任家从十大世家除名？”一边的炽炎却也皱起眉，咕哝了一句，“人类世家除了你们家没有几个好的了。”他坦然说到，随即问，“你们任家会被定国皇帝铲除？”
“是啊，你不担心家里吗？”封仙终于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这个问题。
“担心有什么用。”任和毫无风度的翻了个白眼，听得两个守护骑士目瞪口呆——这个人连家人都不关心？
“这不是常识？”看他们两个的表情，任和有点不爽的说道。这样的语气，也稍稍透露了一些他的真实心态，“我现在担心能飞回东大陆去帮忙吗？我家那两个，我也不想他们还没给我生下弟弟就死掉，但在这里担心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还不如做点实事呢——骑士全没了，我们去找悠然好了，她现在身边才需要人手呢。”
封仙愣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的问，“这个，果然是职业教育的问题吗？”
“职业教育？”炽炎奇怪的看他。
“嗯，任家……的，职业问题。”封仙点头。
炽炎只觉得很莫名其妙。对于其他种族来说，任家出的都是毁灭者战争时期大名鼎鼎的、十分勇猛的将军、战士，对他们家族平时在做什么却并不了解。这些外族很少了解到，在定国平时的战争中，任家是从来都没有作为将军参与到其中的。
所以，他们并非是将门世家。
封仙作为封家在天族的人，却自然知晓，任家在毁灭者战争期间是在中大陆前线的将军，在平时……皇室却只是让他们掌管那些暗处的部队而已！
刺探情报、暗杀……做这些事。所以，任家一直被其他的家族排斥。不过，任家自己倒是一直都不在意。毕竟他们的寿命从来都不算长，和那些不管怎样都能修炼得活个几百岁的世家中人来往，他们自己也觉得没有意思。
那么现在……
任家为什么被皇室抛弃了呢？
清河任氏。
除了任家之外，其他的所有世家，都有自己的封地。至少是一个城市。或者本来只是一个小地方，但因为有了一个大世家在这里驻扎，也就逐渐发展成了城市，这些城市，往往是他们自己取的名字。
这一点，依然只有任家不同。号称十大世家之首，任家的主宅，却只是清河，这条不算怎么著名的江边孤立的一片宅院而已。
距离最近的城市清河城也有百里的路程。四周山水环绕，山青水秀。
所以在这里即使是发生什么，一般来说也不会被清河城的平民们发现。至于那些强大些的修炼者组成的所谓的修行界？要说的话，任家甚至连厨子和打扫环境的下人都算，他们的动手，本来是受到约束的。
可是现在呢？
任家的家主夫妇站在庄园的门口，任家的下人们，包括那些剩余的暗卫们则多半都被遣散了。在知道勘明山出事的消息以后——一部分人杀回来报了信，还有人害怕中转出事，直接支撑着伤重之身，硬是装作无事，改变身份赶去了中大陆。
但还是有一些十分优秀的留下，现在都聚集在他们的身边，或者隐藏起了身形，或者隐藏在暗处。他们或多或少的拥有任氏血脉，只是多半并不完整罢了。至于他们的强度——任家的夫人幕清，原本就只是任家的一个端茶倒水的女仆而已。
从她的行为举止上面看，又哪里看得出来她是这样的出身？
秉行精英策略的任家，并没有姓氏的高贵概念，也从来都不注重血统高贵什么的。原本只是一主一仆，也照样恩爱了一生。
现在他们就并肩站在门外，看来宛如天上的谪仙人，而在这座庄园的四周，却是围了一层又一层的，穿着各式各样的人。
任休举目四顾，微笑，“我倒是知道，勘明山被发现之时，便是与左氏反目之日。但我可从来都不知道，陛下居然如此小看我任休。就凭你们，难道也想拦住我夫妇二人？”
为首的那个人冷笑道，“既然勘明山已经被我们攻破，任家主又何必隐瞒？任家的血脉有部分来自于夜族，鲜血对任家的嫡系血脉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吧？尤其是含了力量的特殊之血。虽然最近没有什么人被彻底转化成了任氏血脉，但家主应该也失血不少。在我们的无化剑阵之下，难道还想逃出生天吗？”
任休被人点出秘密，却依然气定神闲，神情丝毫不变。
他侧头看了看自己的夫人，笑着问，“夫人，你说他们攻破了勘明山，得到了什么东西没有？”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身上凌厉的气势有所收敛，一张娃娃脸看来竟然是异常的无害。
“当然没有。”幕清回以微笑。
“那他们怎么知道我就失了许多血的呢？”任休继续笑着说道，“一个无化剑阵就想来对付我了。安排这样策略的智者，真是想见见啊。”
不管是哪个大陆，哪个种族，都没有悠然在地球上看到的那些小说中有的——学徒啊，魔导师啊，或者金丹啊元婴啊之类的等级分级制度。因为一个人的修为是很难说的。如果光说战士吧，或者还可以直接用战斗力来决定，可是，也确实是如同悠然所以为的——心境也是必要的，而且这东西根本无法分级……
再说了，即便不是战士，修炼各种不同的东西——比如说音乐啊之类的，也会有不同的战斗手段，即使不会战斗，在别的地方可能也很强大……这怎么好分级呢？
于是，一个人的能力高下之分，是没有等级标明的，想要弄清楚，就只有考验自己的眼力了。
阵法，也是战斗方式的一种，能够将很多能力低的人的力量结合起来，甚至发挥出乘法的效果来。无化剑阵是光越游氏的一大法宝，几乎可以说人数越多力量越强。但是，任家的家主……一个修炼勤奋的，已经到了生命中后期的任氏家主，就算是看不透他的修为也是能想到的——他必然是整个世界上都有数的顶尖高手之一！
无化剑阵，怎么也都是没有强到能杀了他的这个地步的。
何况现在这个剑阵中的人……任休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些人的水平，甚至连他们修炼的是什么东西，都大致能有数。
除非他一身修为下去一半以上，任休绝不认为自己会陷落在这种阵仗里面！皇帝居然用这种东西来对付他，他难免要觉得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他有多强，皇帝左赐是很清楚的。
除非……根本就是完全不了解他有什么力量的人才会这么干！可是，如果不是皇帝，他为什么这段时间又毫无动静呢？
这一点，任休也同样没想通。
对任休的不屑或者说试探，对方为首的那个人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只是笑道，“到底能不能将任家主你留在这里，家主你试试看就知道了。另外……在家主死前，陛下还让在下告诉你一个消息呢。”
那中年男子笑得猖狂，“任家主，你有没有想到，你在勘明山努力了这么久，一心一意为之打算的女儿，其实根本就不是你的女儿？”
第十九章 任家之变
任悠然不是任休的女儿？
饶是长年掌管定国秘密部队的任休听见这句话也不免愣了一下。不是因为怀疑——或者确实也可以说是怀疑吧！
他很怀疑，为什么眼前这个看来挺精明的中年人，居然会说出这么……明显昭示他脑袋有问题的话来呢？
不说他根本就不可能相信幕清会背叛他，也亲眼见到了悠然的出生，就说一个明显的事实吧——当初那唯一的一段时间的相聚中，悠然可是抽了一点自己的血来让他们这些至亲之人研究的！毕竟那个时候，那些谣言沸沸扬扬，悠然也想弄清楚自己的血有什么作用，只是这件事情十分机密，就连守护骑士中也只有伦纳德知道而已。
任休怎么可能会怀疑，和自己同样有明显的任氏嫡系血脉的悠然不是他的女儿？
所以，一愣之后，他只是觉得苦笑了。
但幕清显然就没有这个好脾气了。她的脾气本来就不是特别的好，一旦生气是会黑化的……这点和任和倒是十分相似。
在她看来，这句话不是明显在指责自己不忠么？毕竟那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当下，她的脸就红了，随即，红转青，青转黑，差点儿就冲了出去。
还是任休一把按住了她，“清儿，这种荒谬的话，他们说说也就罢了，你在意什么。”
幕清冷哼了一声。也算是停下了身形，但她的动作却没有停止，而是取出了一把琵琶，抱在手中就弹了起来，宛如实质地音波化作道道涟漪，便往那剑阵中荡漾而去，在空中若有若无的波纹以迅疾无伦的速度突入了剑阵。当下就有许多手持长剑的剑客一口血喷了出来。
倒是那中年人安然无恙，只可惜。他也不能阻止了。
他身后的那些人，受伤之后，手中的长剑同时冒出了一种特殊的毫光，那些音波在碰见了那些光芒之后，竟是很快就被击碎了！
“咦？”
任家夫妇同感惊讶。
虽然幕清没有认真动手，但幕清地力量，他们自然都是清楚的。任休长眉立刻皱了皱。“……这个，看来并不是无化剑阵呢。即便是无化剑阵，也有了些区别了啊……”
如果他们贸贸然地闯进去，搞不好倒是要吃亏的，却不料居然被幕清一下子试探了出来——那些人也是下意识的反击呢。
“你们……是圣殿来客吧？”幕清终于开口了。在夫君之后，她明确的点出了这些人的真正来历。
为首相貌平常的中年人原也不指望完全遮掩身份，当下笑道，“既然知道了我们的来历。任家主那也该明白才对。有谁能比我们更了解圣女呢？圣女自己不是也说了吗？这个世界和很多世界是相联系地。圣女，从来都不是正常的灵魂托生，而是从其他的世界召唤而来！她们带有以前的记忆，记得以前的经历，认定了自己的身份……她，其实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女儿！”
这句话出口。任休的脸色终于变了。
便是幕清，也是如此。
骗人地？真的？
两个人都是十分聪明的人，脑袋里面转了两圈，便能知道，这是真的。圣殿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人，毕竟只要他们活着，就完全可以确认。
两人对视一言，竟有些相顾无言。
圣女和圣殿闹翻，这个天下皆知。圣殿会对任家，他们这个有着强大的力量。却没有多少势力牵连的家族动手也是当然地。毕竟。他们是悠然最大的后援。
尽可能的削弱，甚至连根拔起他们的力量。这符合圣殿的利益。
至于皇帝……任休不知道皇帝是哪边的，也知道，即使不是圣殿的，也不见得会管这种“闲事”，毕竟他们做的事情皇帝也隐约有所察觉了。所以在前段时间，他不就已经奉皇命“赋闲在家”了么？
而现在，这个人说出的事实，他们也是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的——他们逃出去地可能性，还是有地。而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后，在逃走之后，面对这样的一个“女儿”，他们是否还能全心相助呢？
任休看了一眼自家地夫人，感到左手被死死的握住了。
他在心底叹息了一声——知道自己的女儿还有一个人生，以前还有别的父母亲人，他们又和她分开那么久，难以培养感情不说，她只怕，只怕……
这是阳谋啊！
明明知道他们的目标，但是，怎么可能完全不介意呢？
“那又怎么样？”
忽然，他的夫人朗声开口了，手虽然握的紧，但她的声音却很坚定，只听她缓慢的说道，“悠然是我的孩子，她在我的体内孕育，然后出生。但在第一天，她就从我的身边被带走了。这中间，她学了什么东西，受到怎样的教育，又受到了怎样的对待，十二年间，我全然不知。”
说到这里，幕清有些伤感，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她却是说得越来越稳，越来越平静，好像只是在叙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一般。
“十二年后，我见到的她，已经将阿和当作了亲密的兄长，将我夫妇二人当作了父母来孺慕敬爱。在这一点上，我相信自己的眼睛，相信自己的心。现在我知道……她只不过是又多出了一些我不知道怎样度过的年月罢了。她的血肉是我给与，她的身体里流着我们的血，心里有我们这些家人，如何不是我们的女儿？”
“如果你们以为，因为这个我们就会将她弃之不顾，任凭你们圣殿欺凌，也未免太自以为是了！”
被幕清这么说，那中年人也愣了一下，不过随即他就好脾气的泛起了笑容，“任夫人这么说，自然就是这么回事了。”
任休当然不会听不出来，这个人并不认为自家夫人心口如一。事实上，他也不这么认为。他知道，清儿对悠然的感情，是比他深的，所以，更不可能不介意。
就连他，现在都还有些心绪浮动呢！
只不过，血缘的关系是无法斩断的。任休也并不认为，幕清说的是假话！悠然，到底是他们孕育出来的孩子，几代单传的任家，终于有了一个女儿，这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如果说圣女和她天生的守护骑士们一样，是“多出来的孩子”，那么，他们只会为这个“多出来”庆幸……
很快的，他就压下了心底纷乱的思绪，又去看那个中年人，“……原来如此。不是不想杀了我，而是，你们也只能派出这么多的力量来了吧？悠然断开了你们和其他世界之间的联系，来自于那些世界的外援……已经全部没有了。之前的刺杀也是？圣殿不是没有更强的力量，而是害怕，即使是成功的除掉了悠然，自己也成为了别人的口中之食吧？”
在悠然第一次被抓之后，任休就已经开始调查圣殿了。虽然渠道不多，但结合圣殿的表现，他也有了结论——圣殿对这个世界的控制力度是很小的。关键还是在那些通道上。有了源源不断的资源，他们才有了今天的力量。现在后路被断，他们也只能依靠这些年积蓄下来的力量了。
所以，任休才会有这番话。
那中年人倒也镇定，神情不变的点了点头，“不愧是任家家主。既然话都说开了，也没什么好多说的了，接下来我们会发动攻击。能不能闯出去，就看家主的本事了。”
一边说，他一边退入了剑阵中。
任休的手中也出现了一把剑。
“……这无化剑阵只怕是经过了圣殿的改进的，从刚开看来，好像是凝聚力变得更强了呢。还借助了法器的力量，清儿，你要跟紧我。”
“嗯。”
幕清柔和的应了一声，随即露出了和任和相当类似的阴影微笑，“相公，我是被转化的任家血脉，和你的到底不同。所以平时自然是力量比不上你，可是现在，你杀人只怕不能杀得比我多呢。”
顿了一顿，注意到丈夫担心的眼神，她又说到，“这样也好，以后就舍了这堆乱七八糟的摊子，去和阿和悠然好好过也好，不和他们见面，我哪能在这里出事呢？”
任休一笑，一只黑色的麒麟忽然从半空中现身，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麒麟，荒兽中不管是攻击防御都极端强大的一个种族，尤其是在物理攻击方面，甚至超过了迦穆一族！这只麒麟的身体落到了任休的面前，然后迅速的变大，很快，就膨胀到了两人多高，黑色的鳞片，竟在阳光下反射着强烈的光芒。
它一马当先的，朝剑阵中冲了过去。
“任休幕清，跟上！”它大声吼道，身体也在同时，经受了无数的剑光。这些剑光在半空中汇聚成了一把巨大的宝剑，以无化剑阵不该有的威势，朝麒麟当头劈下！
一场大战，于清河之畔爆发。这里的动静虽然被清河城等附近的城市察觉，却没有一人，到了附近来查看。
数日之后……
任家被判定为叛国，定国皇帝要求各大种族不可收留任氏——虽然身边的人没剩下几个，但是，那改进版的无化剑阵，到底还是没有留下任家夫妻的……
第二十章 龙族
踏上了西大陆土地的悠然，此刻还不知道家中的巨变。毕竟任家是东大陆那么有名的家族，她甚至没想过任家会倒掉。
虽然事实上确实如此，但至少定国，任家的力量去似乎是被连根拔起了……
只是对于现在还不知道这一切的悠然来说，更加重要的是确定这些长生种族们的选择。他们有预定要前往精灵族一趟，圣殿固然是敌人，但那个神秘的组织也并不对她抱有好意。当初那个火系的精灵，悠然就肯定他是抱着杀她的意思来的。
当然，目前更加优先的，是先把雷尔送去龙族。得先确定他的身份才可以，龙族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虽然悠然有些担心送他去后，会出什么变数，但这一趟行程是不可避免的。于是，在西大陆的南方降落以后，卡米拉先带着几个精灵骑士去了中部的精灵族，悠然却带着剩下的人往南走了。
龙族——夜族——精灵族。她暂时定下了这个行程，当然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出现，这个还不知道。因为选择降落的地点很近，所以不过是几天的时间，他们已经到达“龙谷”了。
说是“龙谷”，但事实上，当然不可能有容纳整个龙族的山谷。当到达一片绵延的山区，被人告诉这就是龙谷的时候，悠然都有些发呆了。虽然她知道龙族占领的区域很大，却没想到大到这个程度——西大陆地南面。连绵的山脉和大湖沼泽隔绝开来的南方，全部都是“龙谷”！
这个“龙谷”，包括了为数众多的山川、河流、湖泊，乃至于沙漠和部分沼泽。
坐在龙形的雷尔身上，悠然大致将这篇地域看了一遍，惊得合不拢嘴。
因为龙族并不欢迎外人的缘故，悠然也知道。就算是选择了圣殿那一边，龙族也不至于在“龙谷”的范围内对她下手。这没有任何好处。甚至在龙谷，他们还得好好保护她地安全呢。所以，也就只有她跟着布雷菲尔来了。
其他的，就连潘莎都被留在了龙谷地外围。
当然，随行的其实还有修安、凰翎和洛菲斯，这是因为这几个人都是有资格以自己的身份地位，要求拜访的。龙族没有拒绝。这本身也表明了一种态度。
不过，虽然他们几个也随行，但雷尔却是不可能同意这两个坐他背上的，他只肯带着悠然，剩下的……自己飞吧！
“这么大一片地方，就……就统一叫‘龙谷’吗？”
“凤凰的聚居地也叫凤凰山，还不是一整条山脉？”洛菲斯飞在旁边，不以为意地说道。
“……但是凤凰山就是山嘛！这里。这里。”悠然朝下面指指点点，“哪里都是‘谷’了？到底为什么会被叫成龙谷的啊？不如叫龙之国度之类的？”
“我们没有国家，悠然。”虽然相对于他的原型，不管是人类还是羽族都是那样的渺小，但雷尔听见了背上的谈话，提醒他们。
“但叫‘谷’更失实吧？”
一路飞过来。悠然偶尔能够见到飞来飞去的那些巨龙们，巨龙们居住在各种不同的地型上，似乎对雷尔很好奇地样子，会在他们四周飞来飞去，乃至于行龙族的礼节，却并不打扰他们。
这让悠然觉得——这明明就是一个国家啊！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建筑物，还停留在穴居时代的样子……
一边飞，雷尔一边想了想，最后说，“好像是……当时的文字翻译问题？我们的意思。用人类地话翻译的话。应该是，聚居之地的意思？”
是当时出错了吗？
雷尔反正是完全不记得这些琐事了。
在龙形的时候。他的速度非常之快，其他的客人速度也不慢。但是飞了大半天，他们这才到了龙族的中心……嗯，类似于政治中心这样的地方。
这里已经是西大陆最南方的地方了，面临着大海，海浪一波一波的击打着峭壁，没有凤凰山那样遮天蔽日地森林，光秃秃地岩石山从地面的森林中拔地而起，显得特别地孤傲。
从这一点地方来看，或者倒确实是“谷”没错。
那些岩石山环绕着一片巨大的森林。
这样的造型……让悠然想起了月球的环形山。宏伟而……苍凉。雷尔在天空绕了两圈，忽然就朝其中的一座山谷飞了过去，随即，在一个巨大的平台上落了下来。
“悠然，这是我家。”他说。
悠然有些囧的看着山顶四周荒凉的平台，“……这是你家？”而且，“你还记得你家在哪啊？”
“印记啦。”雷尔揪着自己的头发说，“这里有我的印记。虽然我爆了龙晶，龙还是这个龙嘛，当初下的印记会提醒我啊！”
“正是这样。叔叔，欢迎回到龙谷。”
一只银色的巨龙在天空盘旋了两圈，也落到了平台上，化身作了一个俊美的青年。这银色的巨龙……看来似乎和雷尔有些想象，却又并不完全相同。比如说，他就只有两根角……
悠然还只是好奇的打量，但她的两个骑士一个朋友却已经同时向来人行礼了。
只有雷尔看着她，明显分她的心，他有些愁眉苦脸，“我的辈分这么高吗？已经作人叔叔了？”
面对着明显是龙族族长的青年，悠然和对方同时露出了无奈的神情。龙族族长看着雷尔这张迥异于百年前的，看来最多只有人类十六七地少年脸。实在是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他非但作了叔叔，甚至还做了叔祖……
龙族虽然寿命悠长繁衍困难，但是两万年的时间，怎么也够弄出好几辈来了好不？
他一向拿自己的这个叔叔没办法，据说他失去了记忆，性格却没有怎么变化。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当下，他也只好先转向了悠然。也照人类一般行了一礼，自我介绍。
龙族现任的族长，法尔布拉斯。
他一自我介绍完，几乎就冷场了，因为一开始就被点出了自己的名字，以至于悠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客套了两句话之后。就开始和这位族长大眼瞪起了小眼。
后来才想到，人家来找的其实只是雷尔而已，偏偏雷尔又只是在一边干站着，几乎不说话，悠然只好推他。
雷尔于是再次揪了揪自己的头发，“……这么说，我果然原来就是叫布雷菲尔地啦？”
“不是‘叫’，而是应该就是。”一上来就叫“叔叔”的法尔布加斯显然对这一点没有任何怀疑。肯定地说到，“只是，为了向全族证明这一点，还需要让叔叔去祖地确认一下。”
原来，之前那两个龙族说的，确认布雷菲尔的方式。就是去祖地啊！悠然有些恍然大悟。
然而，她却没想到雷尔的反应。
只见他银蓝色的双眼相当怀疑的目光看了法尔布拉斯一眼，转过头来看悠然，“悠然，你要不要去看看我们的祖地？”
“叔叔！”龙族族长很不满。
就算是圣女……各个种族地祖地，也只有各个种族的高层可以进入啊！
雷尔……不，或者确实是应该叫做布雷菲尔了，银蓝色的巨龙点了点头，“所有的龙族都是在祖地出生的，祖地能辨别我的最初。但似乎也能拘禁我的样子呢。如果不把悠然带进去。我被关在里面了怎么办？”
龙族族长哭笑不得，“叔叔。我们把你关起来做什么？”
布雷菲尔指了指自己的角，“直觉。”
想了一下，他又说到，“反正我是一个巨龙，嗯，很纯粹地巨龙。本来也就不需要证明什么嘛。你们又不能帮我恢复记忆。我去祖地干什么？倒是悠然，你不是要调查影族祖地的案件吗？先到一个完整地祖地看看也好啊。”
悠然犹豫了一下，点头。
她知道，雷尔这是在为她着想。龙族是并不希望他做她的守护骑士的，这一点，在之前她就知道了。修安还差点因为成为了她的守护骑士而被夜族给剥夺了亲王之位呢！雷尔虽然没有这样的名号，可辈分太高了啊！
“于是就这样了，我不要去祖地，要不就让悠然跟我一起去。”少年形状地龙近乎任性的说道，让龙族族长目瞪口呆。
不过，他到底也不是平常人，在愣了一下以后，马上就恢复了过来，“那么叔叔还是先把圣女殿下和客人们都先带着看看龙谷吧。我去和长老们商量一下……”
说完，又和修安他们客气了几句，就再次化作龙形离开了。这只号称是布雷菲尔晚辈的巨龙，现在身形看来，却比现在的雷尔要大上不少呢。
悠然看着郁闷了一下，“……这种态度，算是什么？”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这种态度，说明龙族并没有偏向圣殿，还只是不想让雷尔……不，布雷菲尔成为殿下的守护骑士，如此而已。”修安来过龙族好些次，所以做出了相对准确的判断。
可惜，布雷菲尔却一向是不喜欢他的，现在也不例外。
听他说完，他只是胡乱的点了点头，随即就提了出来，带他们到处走走。至于那个去商量祖地问题的侄子，已经被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甚至他都认为，他们已经可以走了。
毕竟，回到龙谷，在他看来，这似乎只是一个“上户口”的过程呢。
但事情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地。很快就有龙来告诉他，龙族已经因为他地回归而准备好了一次聚会……
第二十一章 布雷菲尔
龙族的聚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首先，这是在正午时分举行的聚会。其次……
悠然觉得，就是铺天盖地的出现了一大堆的美人，以至于她的眼睛完全对美人免疫了……真的是各种各样的美人都有啊！毕竟属性不同，巨龙们的人形表现出来的气质也就完全不同，而且他们的数量不是那一排二十的精灵，也不像那些精灵们统一表现出了名为“麻雀”的小鸟儿的特征，漫山遍野的美人，加上那些五光十色的宝石晶石……
悠然总有这样的错觉，那就是，她似乎好像看见了不停的有俊男美女带着展示的珠宝在t型台上走来走去。然后，她又因为自己的想象默掉了。
其实要说的话，当初她参加的弗勒切的晚宴也该让她有这样的感觉才对，那也是俊男美女一大堆，珠光宝气晃人眼的啊！只是龙族却有一个远胜过他们的事实，那就是，所有的龙族，都是不化妆的天然美人啊……
“天然”二字，就远胜其他了。
所以才会晃花悠然的眼，让她产生莫名其妙的感觉。
事实上，只不过是因为龙族们会在聚会的时候交换宝石之类的罢了，因为他们需要符合自身属性的，能够“清洁”的宝石晶石。这一点在毁灭者海域的时候修安就告诉过悠然了。
当然，这其中也还是有他们自身对亮闪闪的物品地喜好的原因的。
于是。撇开悠然的“偏见”来看待龙族的聚会的话，可以看出，所谓的龙族聚会虽然说是为了布雷菲尔地回归举行的，但那么多地龙族，当然不可能每个人都跑来祝贺一番。所以这个聚会，更多的表现在了：聚餐、交流感情、交换宝石的方面……
人……不，龙们自顾自的玩乐。似乎只是找了个借口聚在一起玩耍说说话一般，还有几条龙当场恢复了原型跑到远处打架去了。他们或者安静。或者大声说笑，聚成了一团团的，造成了一个个的小型聚会。
混在一众的龙族美人中，悠然对那些粗制地烧烤动物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趣，只能跟着某些同样吃素的龙捡着果子来吃。
而“居然有龙吃果子”这一点，一开始也同样让她的下巴落了一次地。
“说是欢迎你，但是好像来和你说话的人并不多啊。”一边吃一种红彤彤的叫不出名字来的甜甜的果子。悠然一边问旁边的布雷菲尔，她幼小地身躯，还是需要人保驾护航才能正常的龙群中移动的。
布雷菲尔沉思了一下，得出结论，“大概我人缘不怎么好。”
这多半是真的，毕竟布雷菲尔够敏锐。他清楚的看到，那些投向自己的眼神中，包含地最多的感情是疑惑好奇。其次就是敬畏了，还有一些不可思议的——他只是不知道那些人在不可思议些什么。
“……这个确实。你看，就连修安他们都有人找来说话啊。”
据说龙族经常会有龙一不小心就睡过整场战争的，所以相对于其他种族来说，这个种族的长寿者比较多。看看夜族……修安不过六千顶多七千多岁就成了最为年长者了。
龙族上万岁的虽然极少极少，却也有那么几个的啊。
也于是。在其他地方都是“长辈”的修安，到了龙族来就能找到不少同辈。而在其他地方都算是高寿者的洛菲斯，到了这里来也就成了孩子了。
更不要说凰翎了，她被一群龙围住，好像当作天然红宝石之类的存在来看待了呢。
布雷菲尔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随即，他看见了一个看他地眼神十分复杂，交织了疑惑、敬佩、不可思议这样的感情地家伙，故作不在意的从他们的身边走过，一把抓住了。
那龙瞪大了一双蓝色的眼睛。惊恐的看看他的手。又有些惊恐的看看他的人，都有些结巴了。“布，布雷菲尔阁下……”
“嗯。看来你很熟悉我是吧？”布雷菲尔又出现了那种少见的凌厉表情，尚且稚嫩的脸庞上气势十足。
“这个……”蓝龙继续结巴。
至于他的容貌么……本来就画面无能的悠然已经彻底花了眼，觉得看谁都一样了……
“以前我是个什么样的龙？或者在你们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龙？”布雷菲尔单刀直入的问。
“这个……”蓝龙仍然结巴。
“说！”布雷菲尔继续气势十足。
“这个……”蓝龙还想结巴，不过，看到雷尔那想要故作狰狞却实在是称不上，但不管怎么说还是有点恐怖的脸，连忙开口了，“布雷菲尔阁下一向不喜欢和人有任何接触的！”
“吓！？”
布雷菲尔也看了看自己抓住人家袖子的手。
“很敏锐，很凌厉……”蓝龙努力的措辞，由于身在众龙中间的缘故，他们引起了周围龙的注意力，这些龙都放下了手中的事情，看着这一幕，看来好奇心这种东西果然也是不分种族的。
“很高傲、很自我、很独立……”蓝龙还在说。
悠然进行了自动翻译：过度的洁癖、很聪明、很小气、很臭屁、很孤傲、很任性，很独断专行……不知为何，看着这龙的表情，她就自动地这么翻译了，连世界树之心都没有依靠。
这时，也有一只龙在其他龙的身后，忽然在这逐渐寂静下来的一小块空间中冒出了一句来。
“很自恋。”
蓝龙显然听见了，汗了一下。
悠然想起了最开始见面地时候。明明是他召唤了她，却非要说是她召唤了他的布雷菲尔，也汗了一下。
布雷菲尔自己听了，以他的敏锐，估计也听出后面的意思来了，于是他转过头来问悠然，“悠然。这是在说我因为性格不好，所以。人缘不好？”
这句话显然太过出乎众龙的意料之外，悠然分明看见，地上落了一大片的龙下巴。
“这个，我觉得你的性格……”悠然犹犹豫豫地说，“也算不上不好吧。”除了刚出场地时候形象实在是糟糕了一点，她觉得“雷尔”的性格，似乎和“布雷菲尔”在众龙记忆中地性格。很有些不同呢。
虽然是有洁癖啦，而且也很敏锐，但自恋似乎不怎么看得出来，对她也很好，看不出孤傲之类的性格来呢。
然而……
得到了她的肯定，布雷菲尔却相当肯定的点了点头，“嗯，那就是这样没错了。不是我的性格问题。我也觉得我的性格很好的。”
悠然也有些目瞪口呆了。原来刚才那句话根本就不是疑问啊？
蓝龙却明显松了一口气。
布雷菲尔得出结论，“果然还是因为大家尊重长辈吧。”他挥挥手，让蓝龙离开了。虽然他对才醒过来不久，还没有什么记忆就做了长辈很有些不习惯，但悠然看着，在确定自己做了长辈以后。他行使长辈地权利还是很顺当的啊……
蓝龙走后，就好像是一道涟漪以他们这里为中心荡漾了开去。悠然发现，不少龙看他们的眼神都十分明显的多了几分认同感。
她颇囧的想，修安说长生种族没有什么阴谋家，这看来果然是真的。而且，不希望布雷菲尔成为圣女的守护骑士，这样的想法似乎也并不绝对，因为她没有在多少人地身上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排斥。
也许，那些龙族的高层，才会更注重那些“龙族的面子”之类的事情吧。普通的龙族对此并不是太关心。得到了这个认知。悠然安心了不少。
“啊！我侄子！”布雷菲尔忽然又一眼看见了龙族地族长法尔布拉斯，毫不客气的开始再次行使长辈的权利。一把拉了悠然走了过去。
“叔叔？”看他走过来，正和人说话的龙族族长有些诧异，同时又不免有些戒备，毕竟这个叔叔的任性，他也是相当了解的。
“我忽然想起来，我之前忘了一件事。一百年前，我到底是因为什么和小凰翎一起去的毁灭者海域？”布雷菲尔再次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个……”法尔布拉斯也有些犹豫了的样子。
悠然以人类之心度巨龙之腹，一度以为，法尔布拉斯一定会用“如果你答应跟我们去祖地，确认了你的身份才能告诉你”这样地手段来威胁。
但没有。
他和旁边地几只龙——大概是龙族长老吧——交换了一下眼色，甚至连周围的环境都没有在意地就直接说了。
“这件事情在以前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但放到现在看来，倒也不是什么很秘密重要的事情了。这还得归功于圣女殿下呢。我们曾经是圣殿争夺的失败者，但一直没有放弃对圣殿掌控世界的能力的调查，也就是，他们对世界树掌控程度的调查。一百年前，叔叔你和凤族凰言夫人一起去毁灭者海域，就是因为发现了毁灭者海域的异常——我们怀疑毁灭者海域的形成和世界树有关的关系。”
居然这么简单就说出来了！
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悠然再一次目瞪口呆了。
但是想想看，似乎，好像，凤族的族长凤言，也是相当干脆的一个人呐。
“是为了圣殿和世界树吗？”布雷菲尔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再次揪起了自己的头发。悠然于是在顾不得其他，抬起头从侧面看他，不免很有些担忧——从那一次那场尚且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大战开始，她就总觉得，布雷菲尔，似乎距离他真正的变回“布雷菲尔”，越来越近了。
到那个时候，他会不会自己也不愿意做这个守护骑士了呢？
夜族守护骑士也若有所思地从远处朝这里投来了一瞥，没有任何人或龙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