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记忆的分量
龙族们的聚会已经持续到了晚上。
他们显然不会跳人类的舞蹈，悠然看着头顶着一堆龙飞来飞去，经过修安提醒，才知道这是龙们在跳舞……没有配乐没有伴奏，完全看不****迹来。这样的“跳舞”，让悠然再次囧了一次。
她觉得，这根本就是乱飞吧。
不过，既然不懂龙族的艺术，那就还是不要多嘴的好。
“布雷菲尔呢？他怎么不在殿下身边了？”修安就是看到这个，才特意到悠然身边来了，虽然龙族说了会保证悠然的安全，但在她的身边，他们始终觉得还是留着至少一个守护骑士比较好，关键的时候，带着逃也可以啊。
“他去旁边想事情了。”
悠然一指，修安顺着看过去，发现布雷菲尔坐在了聚会的那座山头的一边，自己制造了一个冰雪的凳子坐着，望着南方海洋的方向，在那里发呆。
“我想，回到龙族来果然还是有影响的，我总觉得他快要恢复记忆了。相比之下，小凰翎的记忆就……”悠然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我，我的记忆，最近有的时候，会，会冒出一点奇怪的画面来……”一个几乎细细小小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却是不知何时居然突破了重围跑到了她身边来的凰翎。
小凤凰好像受到了最近和她交好的巨龙地影响，也不是很喜欢修安的样子。悠然觉得简直是有些戒备了。而且。就连小凤凰也快要取回记忆了的样子，悠然真不知道是喜是悲。
“我听说你们当初的目的，似乎也是和世界树有关的。”难得能有身高优势，悠然摸了摸小凤凰的头，说出了刚刚听到地消息。
但小凤凰和布雷菲尔显然不同，即使是听到了这个消息，却也并没有什么触动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直接丢开了。
倒是修安听见悠然说了那龙族族长说地话，安慰了一声。“如此说来，龙族和凤族倒是几乎完全没有可能和圣殿联手了，虽然也未必会帮忙，但和圣殿的仇恨果然是积得很深呢。”
“那么圣殿是知道毁灭者海域的事情的吗？当初雷尔和凰翎，又是被圣殿打伤的吗？”悠然皱眉想起了那一次的战斗——世界树的力量，强大地，同时使用暗羽族和夜族力量的人。那个强大的人也是圣殿的？如果按照现在得到的讯息来看。确实是有这个可能。可是如果是那样，圣殿又为什么不用那个人来刺杀她呢？那不是稳当很多？
她不免看向了修安。但是……
“这些事情，现在明显讯息不足无法判断呢。”修安似乎和她也是同一个意思。
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果然还是这两个守护骑士的记忆吧？凰翎也就算了，她是将她从凤凰山领走的，从开始地目的就很明确，看凤族族长的意思，也是希望她帮助凰翎完成她的心愿。
布雷菲尔的话……
虽然他确实是相当的敏锐。但主要给悠然留下来地映像还是“天真”。因为失忆的缘故，什么都不懂，绝大部分的常识都要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悠然觉得也有“自己的孩子”这样的感觉。
而且，只是因为她唤醒了他。因为对契约的了解而成为了她的守护骑士。不是因为交易，也不像其他的守护骑士那般，因为她是圣女而有所避讳。
对悠然来说，这些都是不同的。
如果恢复了记忆的话，一切都会改变了吧？
而且按照之前得知地情况来看，“布雷菲尔”，这是一个很骄傲地家伙，如果真的恢复记忆，对失去记忆这段时间发生地事情，是会觉得郁闷羞愧还是不屑一顾？肯定是不同寻常的反应吧？
悠然倒觉得如果龙族不希望出这样的一个守护骑士。那想办法帮他恢复记忆就好了……
“是因为世界树啊……”悠然走近布雷菲尔的时候。恰好听见他在喃喃自语。过了一下又用肯定的语气说，“果然是因为世界树。”
还在纠结这个吗？
悠然才在这么想。就听见布雷菲尔却又用类似的语气将刚才的话近乎完全重复了一遍。
老天，他难道就在这里不停的重复这两句话？
悠然好好的晕了一下，这才推推他，“雷尔……呃，布雷菲尔，你想起来什么没有？”
“你还是叫我雷尔好了。”布雷菲尔答非所问的回答了一句，眼睛依然盯着大海。确实，悠然已经叫习惯雷尔，总是一脱口就叫错。
过了一下他又说，“我之前就想过是不是和世界树有关，没想到真的是。”
“因为在那之后被世界树保护了的缘故吗？”
布雷菲尔扯了扯头发，“有一点这方面的原因吧。我想那个时候我们应该是已经调查到了什么的。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当初打伤我们的人应该就是在葛塞外面战斗的那个。他在妨碍我们的调查，而且不惜出手杀人。只是有一点我还想不明白，那个人，我觉得应该不是圣殿的人才对。”
看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一直想当初事情发生的缘由、始末了。
“如果能恢复记忆，应该就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啦。”悠然看他苦思冥想的样子，安慰道，“现在看起来，你应该对那些过去有了不少的线索才对啊。”
“不是，这是推论。不是记起来了什么。”布雷菲尔连连摇头。
但是，现在你的神情，和开始地那个雷尔，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悠然看着她，暗暗的想，总是难免觉得惶恐，一部分似乎是因为。“孩子长大了要飞了”这样的失落感，而另一部分。就是布雷菲尔作为一个相当纯粹的守护骑士，总是不希望他变得和其他的因为交易而确定的守护骑士一样吧。尽管从很早以前她就知道了，确认交易，这是最好的让守护骑士们“忠心”地办法。
“怎么了悠然？你生病了？”
悠然暗沉的脸色显然被布雷菲尔察觉了，只是他很不解悠然到底为什么会这样罢了，还很好奇地来按悠然的额头。
“……我有世界树之心，怎么会生病？”
“因为人类都会生病的啊！”
“……不是这么回事啦！”悠然想了想怎么措辞比较好。这才开口说道，“我记得之前……不到一年前吧，修安还不是我的守护骑士的时候，曾经问过我，‘什么是我’？”
“我不记得那个时候怎么回答的了，不过大概也和我现在的想法差不多吧。什么是‘我’呢？由灵魂来确认吗？可是如果死了，成了另一个人，即使是灵魂还是那个。但没有了前面记忆地话，总觉得就不是那个‘我’了吧？一个人的性格感情什么的，主要是由环境经历塑成的。记忆这种东西，一定应该是‘我’的重要组成部分。”
布雷菲尔的敏锐没有辜负悠然的委婉，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有些疑惑的盯着悠然。“悠然是说，我恢复了记忆就会变成另一个人吗？”
“怎么可能呢？因为即使是恢复了记忆，失去记忆地时候发生的事情，也不会忘记吧？只不过，在恢复了记忆之后，会不会觉得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很荒唐呢？确实是有这样的担心呢。”
因为，不过是短短半年时间积累的记忆，和上万年近两万年的记忆比较一下地话，分量差距太大了。这短短时间的记忆，会不会被那浩如烟海的记忆淹没？这实在是很难说的事。
悠然并不否认。自己有这样的担心。
甚至难免会有“还是不要恢复记忆好了”这样的想法。但是当然。这样的话是无法说出来的。
布雷菲尔歪着头想了一下，恢复了平常的那种略带着稚气的表情。“悠然你说地很有道理，因为我没恢复记忆啦，也不知道以前地我是怎么考虑问题的。不过这段时间很有趣，我过得也很愉快。这样地心情应该是能被记住的吧——当然，还是不敢保证啦。”
他倒是相当的直爽，并不作出无谓的安慰。
悠然虽然有些失落，但正是因为如此，反而觉得踏实了一点。
如果说记忆塑造人格，现在这半年的时间是“雷尔”，而剩下的所有时间都是“布雷菲尔”，当两者的记忆融合的时候，出现的那个巨龙，到底该说是雷尔，还是布雷菲尔？
悠然也盯着远方的大海，有些不确定的想到。
尽管远处的海面上一片平静，在夜色中，甚至让她有“一潭死水”的感觉，自然无法给人答案。
——海洋接纳了无数的江河湖海，将他们的水分纳入怀中，绝对不会有人说它是某某湖，某某河。但生命、个体的记忆，一定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吧？
“悠然。”布雷菲尔似乎想到了什么，神情又郑重起来了，“刚才你说的那个记忆什么，是修安问你的？”
“是啊。”虽然至今为止她都没弄清楚为什么他要这么问呢。
“是吗？”布雷菲尔皱起眉，似乎又要去沉思了。
“怎么了？”悠然不解。
雷尔并不回答，倒是他的侄子也从远处的一群龙中走了过来，“叔叔，圣女殿下。”他一开口就直接的说道，“长老会已经同意了。圣女殿下也可以去我们的祖地，但只有圣女殿下，不可以带其他人。如果同意的话，明天就可以去了。”
啊，龙族本身也考虑到了恢复记忆的问题么……
悠然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个。
第二十三章 龙族祖地
祖地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悠然才知道这个“名词”不久，对这种地方还没有确切的概念。不过，现在对祖地的好奇之心也无法完全阻隔那份担忧之情了。一来还是担心布雷菲尔恢复记忆，二来，也是担心龙族真的不能接受布雷菲尔做她的守护骑士该怎么办。
但是，当然不可能因为这个就拒绝去人家的祖地。一个完好的祖地，也有助于她弄清楚影族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悠然再次尝试了一下所谓的龙骑士的滋味……或者也很合理吧，龙族的祖地就在那个巨大的“山谷”中，据说四面的石山是住满了巨龙的。如果没有得到许可，那么靠近山谷就会被攻击。
虽然龙族也不是龙龙都知道祖地的存在，但是，占据的比例比起人类来还是大多了。不过他们也往往不知道，祖地到底在山谷的哪个位置罢了。
龙族族长和几个悠然不认识的龙带队，到了山谷下方的森林，就全部化作了人形。这是完全没有开辟过的森林，走起来非常的费劲。尤其是像悠然这样没有修炼过的……还是布雷菲尔带着她走，这才让她有心思注意一下四周。
这片森林相当无害，也看不见什么会攻击人的，也没有放毒气的动植物。
但是，却有相当数量的巨龙。
这些巨龙基本上都保持着人形，分布在好些地方。看来就是龙族的祖地守卫者了。
注意到这一点以后。悠然不由得相当地好奇，人类的祖地是怎么守的？和龙族这些长生种族不同，人类在两块大陆上都改朝换代好几次了。就算是中大陆，虽然像这次布兰登皇室用屠戮贵族的方式震慑局面是很少见的事，但或者是因为毁灭者战争的缘故，皇室什么的彻底灭亡也是很常见地啊！
而且，人类又和天族羽族有纠缠不清的关系……
脑袋里面转着乱七八糟地念头。好半天都没有走到平地之类的地方。视线被那些高大的、几乎遮天蔽日的树木给遮挡了，悠然只觉得走进了热带雨林。完全辨别不了方向。
“祖地，到底在哪里啊？”
就算是有人带着，她也觉得累了，只好问布雷菲尔。谁知，布雷菲尔却也是干脆的摇头，“跟着走就好啦，我也不记得了。”
龙族族长法尔布拉斯转过了头来。“就在前面了。”
一边说，一边继续在林中跳来跳去，他的头发也很长，却全不受环境的影响。过了一会儿，就在悠然已经开始有些气喘吁吁地时候，他们走到了一颗看来和周围的大树没有什么区别的树前，停下了。
如果要说这里有什么区别的话，只有一点。那就是，这颗大树的四周，有一片小小的空地。
悠然瞪大了眼，想起了之前他们森林中如履平地的步伐，又看了看那需要十余个成年人合抱才能抱拢的大树，囧囧有神地怀疑了起来——他们是龙还是精灵啊！
“既然这个世界的根源和基础是世界树。那么，所有的祖地都隐藏在树中，这又有什么奇怪呢？”因为看布雷菲尔而注意到了她的表情的法尔布拉斯笑道。
人形巨龙的口中喷出了一道银色地火焰，在大树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击中了，无形的涟漪在空气中荡漾了开来，一道无形的大门被打开。
出现在悠然眼前的，不再是一颗朴实无华的平凡大树，苍老的树皮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绿色的。笔直的树干。
这种深绿色，让悠然感到了某种不寻常的东西。略微皱眉。
“圣女殿下地话应该能感觉能到异常吧？”法尔布拉斯了然地说道，“这颗大树是祖地的外围，祖地之所以重要，首先是因为各个种族地最初几乎都是诞生于祖地之中的。其次则是因为……虽然不是未成年待在里面就有效，但是确实，年龄幼小到一定程度的龙，待在里面，是不受毁灭者伤害的——除非他们的大军攻打到这里来。因为这一点，我们这样的智慧种族，才能从早期惨烈的大战中幸存下来。”
“果然是这样。”悠然有些紧张的扯了扯自己的衣服，一边点头说到，“这种力量……感觉上是圣女，我们的力量的变种。不过，有不小的差距，而且有种古怪的感觉。好像……好像和这森林有些格格不入的样子。”
和森林格格不入？
法尔布拉斯皱了皱眉，和几个长老对望了一眼，均感觉有些奇怪。这些东西可谓是各个种族的庇护神了，怎么会和森林有格格不入的感觉呢？
但看悠然也糊涂，没有什么条理的样子，也就没有多做理会。现在，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族长恢复了龙的嗓音，吼了几声。这几声连世界树之心都没有翻译，似乎只是无意义的音节一样，但是，那颗大树却有了反应，其中的一部分凹了下去，随即移开，露出了一个可容一人进入的洞穴。悠然站在斜后方，恰好还是能看见的——洞穴连着的，是螺旋向下的阶梯。
“从这里进去就是我们的祖地了。”法尔布拉斯看着布雷菲尔，“叔叔，父亲说过，你和他一样，是创世之始就被放在了这里的龙蛋，然后，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现在你对这里有没有映像？”
他叫看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布雷菲尔叔叔倒是叫得自然无比。
而看来仍然不过是个少年的布雷菲尔，也果然一脸沉思之状。若有所思地样子。这样似乎可以名为“追忆”地表情，让悠然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从大树的旋梯往下走，深入了不知道多少米——至少悠然算不出来，而现在，布雷菲尔似乎也陷入了追忆中，不理会她了。
终于，他们到达了一个宽广的大厅。
说是大厅也并不确切。更不如说是一个没有经过什么修饰的，天然的巨大洞穴。只是有些荧荧的绿光不知道从何而来，照亮了整个洞穴。
祖地中空无一人，只有一些巨大地龙蛋被放在了一处，然后这里被堆积了许多的宝石晶石之类地东西。而中央……确实是有一块巨大的石碑没错，从地底长出来，直至顶部。悠然站在下面，只觉得自己颇为渺小。
如果这就是祖地。似乎除了那石碑，也压根儿就没有任何平常的东西了呢。感觉很平常的一个地方。那些宝石什么的，也是龙族的爱好，如果不是要偷龙蛋，这样的祖地有什么好劫掠地啊？
悠然想起了手中的那些珠子的来处，一边打量一边思量，只觉得不解。
几个大长老却在这个时候吟唱了几句，头顶黑褐色的石壁有很大的一块地方随之便成了一片镜子般的东西。
……不。或者应该说是暗淡的水晶吧？有些透明的感觉，却并不能倒映人影。只是，却又有淡淡地波纹在其中流动着，隐隐约约。
这是祖地的特殊之处，要操作起来才会显现？
悠然的眼睛瞪大了，忽然想起了布雷菲尔带她来的初衷。连忙扯了扯他，“雷尔？”
身高依然比她高出许多的布雷菲尔受到了她的拉扯，低下了头来，银蓝色地双眸向她投来极为冷淡的，几乎可以说是冰寒了的视线，悠然只觉得心底一瞬间被冻结了。
她连忙转头去看另外几个龙族。
“殿下，你完全可以通过契约对他下达命令。你的命令和世界树的力量，即使是祖地原本对所有出生于这里的种族都有约束效果，也对叔叔不起作用。这是叔叔希望你来的原因。”法尔布拉斯相当坦然的回答，“至于现在。我们开启的是所有龙族在这里成长的时候。留在了祖地地‘记忆之路’，他会受到影响是当然地。”
悠然想了又想。拳头松开又握起，最终握得死紧，没有出声对布雷菲尔下达任何命令。
她很清楚一点，她可以打断他对过去的追忆，但如果打断了，即使是失去了记忆地雷尔，也会不满吧？看得出来，虽然表面不在乎，但他对于自己的那次自爆龙晶还是十分在意的。
所以……
她松开了手，布雷菲尔随即走到了那片镜子的下面。悠然恍惚看见，似乎有无数的映像在其中流动，最终，有一只银蓝色的巨龙在镜子的下方，布雷菲尔的头顶成形了，那是悠然在世界树中似乎曾经见过的幻影。只是小了一些而已，看来似乎是幼龙一只。
布雷菲尔露出了一个极淡，却依然看得出欣喜之情的笑容，浮到了半空中，幻影修长的脖子随之缠绕住了人形的巨龙，两者仿佛交流起来。
悠然震惊的看着这一切。
当世界树灰绿色的根蔓在洞穴的四周浮现的时候，她都懒得关注了。
苦笑一声，她发现自己之前的判断没有错误。龙族果然是知道祖地对布雷菲尔的记忆的影响，所以即使是要带她这个外人来，也依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法尔布拉斯、克默立弗、坎比休斯……”布雷菲尔抚摸着幻影巨龙的脖颈，带着一种悠然没见过的，高傲的表情，挑眉在下面扫了一圈，吐出了一个个名字，随之不失傲气的笑了起来，“好一阵子没见了。似乎是有百年了吧？在这个祖地里，我能暂时把记忆从最深层的地方召唤出来，你们有什么问题，就赶快问吧，时间，并不多。”
第二十四章 化身吸血鬼的巨龙
问题？
问题是有一大堆的。这群龙族此时没人在意在一边的悠然那复杂的心态了，全部把这个小圣女给抛到了一边去。最终自然还是作为族长的法尔布拉斯担起了整理问题问出来的职责。
“当初在毁灭者海域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明显是最重要的。
“在毁灭者海域，我和凰言遇见了一个人类，一个荒兽。荒兽是一条巨大的海蛇，人类的力量早已经超过了人类应有的极限，属于少量超过了极限后没有进行转化的人类。他们也在探索毁灭者海域，我和凰言杀死了他们。”
其实那两个还有一些手下，但他们差点被布雷菲尔忽略了。
还好的是，巨龙想了想，发现虽然是喽啰，也还是有点必要说的，于是又加了一句，“他们还有一些手下，自然也杀了。不过那其中有精灵和暗羽族，这有点奇怪。”
法尔布拉斯立刻把这个异常情况记了下来。
“在杀死他们以后，海底出现了异常。凰言在海内能发挥的威力十分有限，所以只有我下去探查。在海底我发现了世界树的根系，毁灭者海域的起源之地。并没有来得及进行进一步的研究，就感觉到海面上凰言和人再次争斗了起来。”
这次就是伤了他们的人吧？其他人同时想到。另外，也都被惊到了——听布雷菲尔的口气。他和凰言打了两场，但是第一场，他们并没有太多地消耗，至少没有受什么重伤。这也就是说……
“和凰言争斗的是一个看来是暗羽族的男子。但他同时使用暗羽族、夜族、影族三族的特殊能力，”说到这里，布雷菲尔的眉头皱了起来，想起这一仗。他显然很不愉快。
但秉性的高傲让他并不愿意隐瞒自己的失败，“我们打不过那个疯子。虽然联手……结果你们知道了。”他简洁地说，立刻跳到了其他地方，“至于那个男人，前不久曾在葛塞附近出现过。那种感觉，就算是现在也不会忘记。”
法尔布拉斯连忙追问，“那叔叔你是怎么会到那个山洞里面去的？为什么一直没被发现而且还和世界树有了联系？”
布雷菲尔翻了个白眼，直白地说。“我不知道。”
呃……
一下子，龙族族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看了一眼在旁边站着的娇小女孩，女孩有些失魂落魄的感觉，便又问，“那么，叔叔，关于现在……？”
布雷菲尔的眼睛也看向了悠然。
他沉吟了一会儿，放开了那幻影的巨龙。落到了地面上，然后，走到了悠然的面前。一边走，他的三只龙角都收了回去，头上地头发也逐渐变短，逐渐缩短到了腰间。这才停止了。虽然相貌未变，他却显然把人化之术完善了很多。
但世界树的叶片，却还留在他的额头上。
这是守护骑士的标志，并没有消失。
随着他的走近，因为身高的缘故，悠然只能抬起头来看他。不得不说，现在的布雷菲尔，显得高傲而自我，褪去了属于“雷尔”的稚气以后，明明脸没有变。看来却是难以形容地、生气勃勃的俊美了。
然而。对悠然来说，她却在此时十分的怀念。“雷尔”那有些天真的表情。
“你不想再做守护骑士了吗？”她问道，“如果是这样，我也不能勉强你的。”那样做，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布雷菲尔有些蹙眉，似乎有些犹豫不决的看着她。
几个龙族顿时交换起了眼色。他们当然是不希望布雷菲尔搅进这件事情里面地，圣女的守护骑士……这可不是什?***恢茫?br/>
但如果是有着以往记忆的布雷菲尔，不管他做出什么决定……他们，他们都不能反对啊！布雷菲尔的这个表情，在悠然眼里不是什么好事，在他们眼里，却已经让他们不安了。
“我的愿望，是弄明白发生的这一切的缘由，杀死那个男人。”变化之后，他原本清朗欢快的声音，都显得低沉成熟了不少。
“……这未必需要我的帮助。”悠然想了一下，说到。
“是的。”布雷菲尔肯定地说，但他马上就接了一句，“但是，‘雷尔’希望帮助你。”
悠然僵硬了。
“他很喜欢你。”布雷菲尔继续说，“是他召唤你，是你唤醒了他。”
记忆地最初，这本来，就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何况从开始就有契约地维系。对“雷尔”来说，悠然是他最亲近的人，他甚至分辨不了是契约还是真心。
“不包括代表契约的这一片，他的身体里也还有四片世界树叶，我现在已经调整了这个身体的修炼方式，凭借这几片世界树树叶，我能最快限度的恢复实力并且进行突破。”
这个人情，必须要还才可以。
因为在世界树保护了他百年之后，他已经和世界树有了一种微妙的联系。所以他才尽快修改了自己的修炼方式，来适应这种联系，他的生命那么长久，身体条件其实已经在那里了，得到了足够的能量，是能很快突破的。
“所以……？”悠然却有些糊涂，弄不清楚布雷菲尔的意思。
“所以？”布雷菲尔眉头皱得更紧了，却是一把抓住了悠然的手提了起来。
“啊呃？”悠然糊涂。
然后她目瞪口呆的看见……少年巨龙居然一口咬在了她地手臂的动脉上。而在那之前，属于龙的獠牙已经探了出来……
眨眨眼。虽然是很痛，但是，她却硬生生和旁边那群龙一样的，呆住了，愣是没反应过来——这是龙还是吸血鬼啊？居然，居然……在吸血。
确实，布雷菲尔在吸血。不是夜族，但他仍然能够凭借自己的某种操纵水的力量。将血液提出来，然后吞下去。
不过，这个过程很快就结束了。很快他就重新抬起了头来，舔干了唇边的血迹，皱眉说到，“虽然是难喝了点，而且人地血也脏……不过。这个就算是契约了。我和你的契约。在你死掉之前，我会是你地守护骑士。”
悠然见他一松手，就立刻收回了手来，紧紧的捂住了伤口，听见这话，再次呆掉了。
她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布雷菲尔……这个作为她守护骑士的巨龙，居然，居然伤害了她！从身体上。让她受伤了……这，这怎么可能！
不，不是可不可能的问题，事实已经存在了。果然……庞大的记忆掩盖了“雷尔”的记忆，所以作用于雷尔地契约，在一定程度上。就对他失效了吗？
柳眉一抬，悠然也顿改之前的惊诧表情，沉声说道，“布雷菲尔，我命令你，后退。”
巨龙沉着脸，但还是后退了几步。
这让悠然在心底稍稍松了一口气——契约还是有效的。当然，如果只是凭借命令的力量，这本来就很糟就是了。低下头来，她忍着痛迅速的给自己上了药。还好。她的伤口好的也还是很快的，只是被刺了两个洞地缘故。所以没有什么血流出来。
只不过……这到底是龙还是吸血鬼啊！她还是忍不住腹诽。最过分的是，居然吸她的血还好意思说是“难喝”“脏”！如果小凤凰说出这种话来只让人觉得黑线的话，这一个，就是让人恨的牙痒痒了。
确实还是没有记忆的雷尔可爱很多啊！
果然失忆这种事就是一种糟糕地不确定因素。
“你说你要弄明白一切的缘由，应该除了你刚才回答的那些，你们龙族本来就是知道一些其它的事情的吧？所以才会有那个调查？”现在轮到她提问了。
布雷菲尔和她对视，继续沉着脸回答，“是的。”
“圣女殿下！”龙族族长听着不对，连忙走上前来。
“放心。”悠然回头看他，神情依然维持着一片凛然的感觉，“我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和该做的事，不会逼迫守护骑士说不想说的东西地。”强制命令，这样地契约看来似乎很爽，对她来说却没有任何好处。
法尔布拉斯在心底松了一口气，“并不是什么都不能说。”他苦笑道，“既然叔叔已经做出了决定，那我们……我们也是有些事情可以告诉殿下的。”
悠然状似无所谓地“哦”了一声，也不再管布雷菲尔了，直接走到了大厅的一边去，靠近进来的洞口那一边，在那里有世界树的根络浮现。
然而这一次，却没有看到在毁灭者海域海下的那种异常景象，世界树的根络只是向她传来了“一切正常”这样的讯息。
一切正常？
之前就有的那种不协调感越来越严重了。
在毁灭者海域，悠然知道了所谓的禁忌之术就是指的科技，那为什么，这里的一切，却都不自觉地给她以科技的冷硬感呢？甚至，连世界树到了这里，她都快要觉得是智能电脑了……
或者该说虽然禁止发展科技，这个世界的构建，却本来就有一部分是科技的高等运用？就连这个祖地都是……这是，对圣女力量的一种……模仿。
于是，悠然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个巨大的“石碑”。
这石碑空落落的放在那里，没有图案，没有铭文，却能大量的包容圣女的力量，这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第二十五章 “自私”的决定
悠然撇开布雷菲尔之后，倒也没有人管她的行动，一群龙都只是看着她走来走去，走到了那些世界树藤蔓的旁边。过了一会儿，却又走了回来。
她打量了一番站在那里不言不动的布雷菲尔，最终还是放弃了继续和他说话，对法尔布拉斯指着那石碑说到，“我想去那里看看，有什么限制吗？”
如果就肉眼看来的话，唯一的限制就是……这个大厅实在是太宽广，要走到那个石碑，距离很远啊！
“这个，并没有。”法尔布拉斯想了一下说，“殿下完全可以过去。叔叔，你……”法尔布拉斯也许是想说可以让布雷菲尔带她过去吧。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站在一边的布雷菲尔忽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倒把在场的人和龙都唬了一跳。悠然和法尔布拉斯更是同时冲了上去。
“怎么了？没事吧？”悠然不会检查龙的身体，只好问按住了他心口在检查的龙族族长。
“没事。”检查过后，法尔布拉斯也松了一口气，“叔叔是借用了记忆之路的力量，暂时将身体内留下的最深层的记忆提取了出来，耗费的心力太大了罢了。刚才他不是也说过，时间不多吗？”
悠然松了一口气。
法尔布拉斯看了悠然一眼，就想让龙将布雷菲尔带出去休息，可是，却看见小小的圣女正用一种十分怀疑地眼光看着他，略想了想。就苦笑道，“圣女殿下，如果真的要这样……要这样用武力来解决问题，那从你们进入龙谷开始，就没有什么挽回余地啦。”
他把话挑开来说，悠然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心里觉得这个龙族族长说话直爽。而且说得也算不错。
但悠然并不知道，法尔布拉斯心底还是有话没说出来的。
四片世界树叶啊！他这个叔叔欠的人情大了。他们实在是不好说什么了。而且，现在他会昏倒，并不只是因为消耗的心神太多的缘故。
在布雷菲尔地身体内，诚然灵魂是同一个，但事实上，从他失忆起，就等于有了一个新的人格诞生。这个人格在独立性上虽然不强。甚至可以说很微弱，却有世界树和圣女地力量支撑。
从身体中取回之前的记忆后，以往的记忆暂时重新形成了之前的思考方式，才会有之前的那一系列行动，但是现在，却被现在的这个，新生成的思维和行为方式排斥了呢。
而且有一点，法尔布拉斯也想不通。
现在在布雷菲尔地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涌动。外表看不出来，但他能够感觉到。
……那是，圣女鲜血的力量吧？
正是圣女的血联系了世界树叶，才给了“雷尔”以力量，从此之后，世界树叶也会和他的身体更加融合。未来还会有什么样的状况不得而知。光是这两点就……
为什么他这个叔叔要这么做？法尔布拉斯实在是想不通。
即欠了更大的人情，也给“雷尔”提供了力量不是吗？
他稍稍有些后悔了——是还有什么内情吗？是他没有想到没有问清楚，还是他根本就不想说？
一时间法尔布拉斯有些发呆，等到回过神来，才发现小圣女正在“动手动脚”：一下子握着布雷菲尔的脉搏做沉思状——她当他是人类啊！还把脉！一下子又去拍拍他的脸……
不过……他也想拍拍，现在地叔叔脸上两种近乎截然相反的气质交替呈现，很难得的啊！而且还昏着……真的很难得。可怜他从小都被这个叔叔欺负的，一直到百年前他失踪的那个时候……
龙族族长连忙按下了自己地不当心思，“圣女殿下，既然这样。先把叔叔留在这里。我带你到前面去看看吧。”
悠然不好意思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我觉得还是先给他弄张干净点的床让他躺着比较好。否则醒过来又要冲到海里去了。”
“他现在……还是这样吗？”法尔布拉斯反而有些发愣。
“只要他在的地方就肯定有一堆冰雪做的东西。因为直接从大气中化出的冰雪在他看来才是干净的吧。”悠然说着，一边站了起来，“现在还是做正事吧？还有刚才，刚才你说有什么能告诉我的？”
“……”法尔布拉斯这才反应过来，刚才这个小姑娘看来那么有气势，那么凛然的样子，原来全是装出来震慑他那作为守护骑士地叔叔地么……难怪一下子就跑到一边去和世界树交流了。现在才真正考虑了他说的事情啊？
现在悠然和修安她们都住在布雷菲尔地洞穴内。
虽然作为一只冰雪系的巨龙居然喜欢住山洞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据说布雷菲尔讨厌森林平原的鸟兽蚊虫、海洋的潮湿、沼泽的粘腻……一大堆的理由下来以后，众人已经对“干燥、干净”的山洞没有什么感觉了。
反正他的洞穴够大，如果安置几个人的营帐了。
这一天，布雷菲尔生龙活虎的下去，却躺着被抬了出来，在外面守着的几个人都诧异不已。而且悠然也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洛菲斯大感惊奇，抛下了凰翎跑过来小声的问悠然，“龙族没有趁机对你们下手啊？”
“没有。”悠然无精打采。顿了一下忽然说，“不过知道了一些事情。”
洛菲斯看她的手一眼，“没有动手你怎么受伤了？”
“一点意外。”
说起这个。悠然就不免向躺在了宝石上面地布雷菲尔看去。实在是很怀疑他这样能舒服么？但是他的脸色却确实是好起来了，离开了祖地开始，就不再有那样挣扎的变换，现在看来很是安详。
“他有一段时间恢复记忆了。至少可以确认一点——当初在葛塞附近杀人的那个家伙，就是让他和凰翎受伤的人。”
“已经恢复记忆了！？”洛菲斯不可思议的大声嚷嚷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暂时的。现在记忆应该已经又消失了。……之前那位龙族族长告诉过我吧？他们是为了调查圣殿地力量去毁灭者海域的，因为他们一度怀疑就连毁灭者海域都是圣殿在操控地。借此进行什么计划。”
“哈……？”洛菲斯发出了一个糊涂的音符。
他似乎听懂了悠然在说什么，又似乎没听懂。难道之前又有什么事情被瞒住了吗？这么想着。他有点郁闷了。
还好，并非如此。
悠然继续说了下去。
“为什么直到一万年前，在世界快要毁灭的时候，世界树才开始召唤圣女呢？难道是世界树自己做出的判断吗？从我之前对世界树的了解来看，世界树应该不会自己做出这样的判断才对，他们是根据一定的规则来维护世界地……会开始召唤圣女，是因为有人更改了世界树的某些规则……”
洛菲斯大惊。“是圣殿吗？”
所以龙族和凤族都惊恐于圣殿的力量，想知道圣殿到底能把这个世界操纵到什么程度，才持续的开始了调查。最后怀疑到毁灭者海域去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我以前就没想到这点？”悠然见所有的龙族都离开了，巨大的山洞内只剩下了自己的守护骑士们和洛菲斯，再也控制不住的身体颤抖了起来，仿佛全身地力气都被抽空了，一下子就坐到了地面上。“圣殿，圣殿让圣女来到这个世界，却没想过更改让圣女的灵魂被拘禁的命运！圣女的一生都已经奉献给这个世界了，为什么，为什么……”
从来都不是忘记了当初看到那一幕的恐惧，只是她硬生生的压制了下来。现在却再也控制不了了，将头埋到了双膝中，泪流满面。
洛菲斯看着她哭泣，顿时觉得手足无措。
不远处地修安犹豫了一下，有些复杂的看着悠然，最终却只是叹息了一声，收敛了脸上的表情，什么也没说。
布雷菲尔依然晕着，最后还是小凤凰凰翎反应了过来，蹭到了悠然的身边。伸出小手拍拍她。“别哭别哭。”她弱弱的说，一边又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洛菲斯。
萝莉的眼泪+萝莉的楚楚可怜的求助眼神。洛菲斯，立刻被击沉了……
羽族小正太抓耳挠腮的想了半天，因为被击沉而变得不甚灵光地脑袋好歹缓慢地运作了起来，找到了合适的安慰词。
“这么说，呃，按照这样地说法来的话，这不是好事吗？证明了圣殿确实有操控世界树的权限啊！只是他们到底不是圣女嘛，所以权限差一点，但说明了有希望就很好嘛！”
这话很有道理。
他得意洋洋的想，一定能起到作用的吧？
但他却没想到，关于这一点，其实之前就已经基本确认了。悠然会如此失态，总是有其他原因的。
果然……
听见这句话，悠然只是有些失神的抬起了头来，看着自己的手，“不是这个，不是这个。只是，我做了和圣殿一样的事。我可以救他们的，但我没有。”
凰翎的手顿住了，洛菲斯也维持着抓头的姿势呆住了。
“啊……？”他们两个同时问了出来。
但悠然却没有对自己的话多做说明，自己站了起来。擦干眼泪，走到了布雷菲尔的身边，再次坐了下去，保持沉默。
她能告诉谁呢？
那个石碑，几乎她一碰见，就得知了那个东西的用途。和世界树中心的石碑是一样的，容纳圣女的容器。如果是圣女，她可以将她们的灵魂转移到石碑中来，让她们就此沉睡。而她们的力量会再次发挥作用，让所谓的“祖地”内，所有人都不受到毁灭者的侵袭，不再局限于年纪很幼小的人。
但是……
这样一来，她这个现任的圣女，还能有多少存在价值？
更重要的是，这个世界上的祖地不过是二十个，现在似乎还有一个毁掉了。而合适的、力量足够让石碑发挥力量的圣女灵魂却实在不少，全部把她们放了出来，如果她没能到圣殿改变自己的命运，她……她死后呢？
现在她才知道，在面对那样可怕的命运的时候，原来，她也不过是一个，如此自私的人。
所以，几乎是下一刻，她就只是告诉法尔布拉斯，这石碑，她只能发现用来容纳圣女力量的用途，如此，而已。
第二十六章 远方的消息
事前没有人想到，布雷菲尔这一晕，居然就晕了好几天。
而且似乎还一直没有什么苏醒的迹象。
这几天内，虽然悠然情绪不高，但也还是在龙族族长法尔布拉斯的安排下，算是好好的参观了一下这个山谷。
尽管龙谷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看的景致，龙们又喜欢睡觉，但至少还有小龙们。
小龙们在非战争期间都被父母养在身边，和小精灵不同，完全不像麻雀。尽管小孩子的好奇心都很重。
如果说精灵们的好奇由于群居的缘故体现在不停的讨论和询问上，一般都是被单独抚养的小龙们要是有什么好奇的地方，多半会付诸实践。
他们保持着龙形，跌跌撞撞的在山岩间或飞或走。巨龙们都是飞行系，毫无疑问他们的双脚并不适合行走，而飞行也是需要学习的，因此看起来便十分有趣，倒是成了龙谷最美妙的景色。
另外，这些围绕着祖地的石山上是并没有什么动物的。
龙们通常都会让龙威至少保持在自己的洞穴周围，这是震慑，也是一种保持警惕的手段。因此，小龙们看见人形的生物不好奇——成年的龙都会变化人形的，看见了动物却是万分好奇。有一天一只火系的小龙跌跌撞撞的飞上山，看见了正在独自晒太阳，给自己梳理羽毛的小凰翎，也许是好奇地想要尝尝大龙们烤肉的味道。一口火就喷到了龙族世代的盟友身上……
还好，小凤凰怎么会被火烧伤？她被烧得很高兴，还以为打招呼呢，于是也很兴奋的喷了回去……
小龙很好奇——怎么没有烤熟还喷回来了？
于是又喷了回去……
一只小龙一只凤凰相互喷火取乐，龙族的天生魔法和凤族的天生法术一起来，差点儿把石山给烤成了火焰山，当时还在下面布雷菲尔居所的修安连忙把正在午睡地悠然带了出来。在附近的洛菲斯也落荒而逃。
这件事情地最大后遗症就是，被“烤”醒的布雷菲尔恶狠狠的揍了小龙一顿。他本来还想揍小凤凰来的，但小凤凰看来太可怜，于是洛菲斯义不容辞的和他打了一场……
这让悠然感叹，“美人”果然还是很有好处的，就算是“小美人”也是一样。难道洛菲斯不知道承担了这一次的战斗，估计下一次他还得跟凤族族长打一次么？这是很有可能地事情！即使他其实只是萝莉控而不是动了什么歪心思……
“布雷菲尔的力量，比以前更强了。……当然。我是说前面那半年。”对天空的大战，修安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睡觉也可以变强吗？”
悠然在一边安慰被长辈的爪子拍得灰头土脸的小红龙。小红龙并不在意自己被她坐在背上，居然还很舒服的发出了呜咽的声音。悠然于是觉得这大肚蜥蜴也挺可爱地，尤其是还挺迷你的时候。所以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修安瞥了一眼悠然的手腕，“殿下，你的血是喂了布雷菲尔吧？”
那天回来她对此只字未提，但修安还是看出来了吗？悠然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殿下大概并没有察觉。这段时间来，凰翎的身量没变，但力量地增长也是很迅速的呢。否则殿下以为他们为什么那么喜欢从殿下这里要世界树叶呢？和其他人不同，他们两人原本的力量至少是不下于我的。有这个基础，殿下再帮忙的话，自然肯定能增长得很快。”
这是在说她的血是某种催化剂？
悠然才冒出了这样的念头。但转念一想，又立马想到了另外的事——如果说他们两个全盛时期的力量都不下于能够一个人抵挡战略级魔法的修安……
“……那那个能把他和凰翎同时打伤地人，岂不是很恐怖？”
“这是当然地。”
“据说，能有那么多种族凑在一起的组织，似乎只有圣殿吧？”
这句话修安没回答，过了一下才提醒她，“殿下，那个想要取走你性命地组织不是也是有人类有精灵吗？而且还应该有兽人。”
这么说来也确实。
“总之不管是哪边都让人头疼啊。怎么会有那么恐怖的强者呢？要是真的一剑杀过来也就算了，让人这样提心吊胆的很不道德啊！”
道德吗……？
修安苦笑望天。
还好，悠然也没有纠缠于这个话题。很快的。天空的大战就结束了。总体而言洛菲斯是近战型的。又没变身，被布雷菲尔拉开了距离。自然是被扁了一顿……
看到这一幕，还不怎么会说话的小红龙把脑袋深深的埋了下去，露出了畏惧的神态。
洛菲斯首先带着满身的冰雪落到了地上来，似乎连翅膀都被冰冻了。随即，在半空再次化作了人形的布雷菲尔才缓缓下降。就和第一次见面一样，此时的他一下摸摸自己的额头，又一下扯扯自己的头发，好像对自己的新形象感到很古怪。
看他带着疑惑的天真表情，悠然在心底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试探性的叫了一声雷尔，果然巨龙便带着灿烂的笑容看了过来，“悠然啊。咦？你怎么好像长高了一点？”
几天的时间而已，怎么可能长高？
悠然无语的笑了下。她不知道，她现在正是成长期，几天的时间。确实是微微地拔高了一点点，只是，一般人绝对注意不到罢了。她身边的这些高手，却是能够看到这些细微的差别的，只不过没人和她说过罢了。
布雷菲尔继续说道，“我记得……那天和你们去祖地，嗯。悠然，还有我那侄子。刚才怎么在我自己家被烤了？我讨厌火！”
悠然一怔，连忙问，“你只记得去祖地了吗？进入祖地以后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到祖地门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布雷菲尔又抬头看了看天，似乎在自然环境中察觉到了不对。疑惑到，“难道我又失去了好几天的记忆了吗？”
确切地说，是失去了在祖地发生的一切地记忆吧。
想想也是，如果他还记得那些。那么就代表，在祖地中他记起的那一切也都被记住了。这就和恢复记忆无异了。
悠然郁闷地想——为什么我觉得是个悖论啊啊啊！
而且，为什么连之前的事情也忘记了？
在郁闷的同时，悠然又隐隐有些不安的感觉。
这个时候，布雷菲尔已经落到了地面上，仔细地检查起自己的身体来，和小凰翎不同——他到底只是失忆不是涅磐，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对自己的身体变化倒是很清楚。
“很奇怪啊，我和世界树叶的融合度增加了，能量运转地方式也不同了一点，嗯，现在要恢复原本的实力会更容易了吧？……咦？为什么我要说‘恢复原本的实力’？”
——看来，曾经得回记忆。这一点对他来说还是造成了影响的。
他们在别人的窝上面说话，不多时，就把这座石山的主人给引出来了。但这只龙显然不好对布雷菲尔抗议，就只好把那小红龙领了回去，要交给他父母。
小红龙看来十分喜欢悠然身上的某些气息，居然有些恋恋不舍的，不过还是被布雷菲尔给瞪得赶紧跑掉了。
不过，小红龙虽然看来胆小了一点，但就和害羞地凰翎一样，实力还是很不错的。两个家伙合伙差点儿就把布雷菲尔的山给点燃了。加上是中午的时候，虽然春天还没有完全到来。这温度也不是一时半会能降得下去呢。
于是布雷菲尔便不肯回去，报复性的将小红龙的家给几乎弄成了冰山以后，他很认真地听悠然说完了当天在祖地发生地一切，不时发出了几声惊叹声。
“……啊，原来我还有夜族血统啊？”
“那个原来的我看来确实性格很不好的样子啊！”
“现在我比他好多了！”
悠然于是确认，至少“自信”这样的品质在他的身上，还是存在的……而且，搞不好还要加上一条——真的有点睚眦必报啊！难怪布雷菲尔的心愿是干掉那个男人，对他来说，和凰翎联手都败给了那个家伙，就是最大的耻辱了吧？
只是，不知道凰翎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因为她看来不像是这么有仇必报地……小心眼地家伙啊！
还好的是，这样恶劣地行为也没有持续太久，在说完这些事情不久，龙族族长法尔布拉斯就跑过来制止布雷菲尔了。
“叔叔，你再在这里待下去，下面的阿贝里斯夫妇就要带着孩子搬家了。”
“关我什么事！”布雷菲尔相当不负责任。
法尔布拉斯苦笑，在几番欲言又止之后，还是没有再和这个叔叔说什么，而是转向了坐在一边的悠然，“圣女殿下，你的第三骑士通知了我们，你的哥哥从中大陆赶过来了。另外，他们还带来了两个不幸的消息……”
“不幸的消息？”虽然龙族族长语气很公式化，但悠然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了。
“是的。”法尔布拉斯说，“第一个消息是，殿下来自于东大陆世家的骑士，因为内斗而全部死亡了。”
悠然听见这个，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是“内斗”，但她知道自家哥哥本来就有这个打算的。
但法尔布拉斯的下一句话差点儿就把她给惊得从平坦的那块大石座椅上摔了下去。
“另一个消息是，东大陆定国皇帝宣布，清河任氏为帝国叛逆，犯谋逆之罪。要求各国、各种族，都不要收留其成员。”法尔布拉斯相当平静的说出了这个对悠然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的消息。
第二七章 化解
“什么！？”
听见这样意外的消息，悠然猛地站了起来，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惊恐惊讶了，“那我爸爸妈妈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法尔布拉斯还没回答，修安已经在一边按住了她的肩膀安慰道，“这一点可以放心，悠然。这个世界上能够拦住你家父亲任休的人，没有几个。即使是拦住了，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近乎永生的寿命被缩短到短短百年之中，你应该能想到你父亲的力量。……即使是想要有把握的拦住任和，都至少要出动洛菲斯这个等级的高手吧。”
悠然看了一眼身上还有冰冻痕迹的洛菲斯，不知为何觉得这个安慰真没说服力……
“喂喂，我是不好意思打而且没变身好不好？”注意到她的目光，洛菲斯很不满了，随即咕哝道，“这是龙谷唉，我那个形态什么都不管的，要是揍了布雷菲尔，不是得被巨龙们群殴？”
……这话理所当然的又招来了布雷菲尔的不满。
悠然郁闷的决定暂时无视他们两个，询问的目光投向了龙族的族长。
听到“群殴”这个词，法尔布拉斯的神情也有些古怪，不过他还是很尽礼的回答，“殿下的父母，任家主和任夫人的话，他们都逃脱了。但似乎也正是因为他们拒绝了去那位陛下的面前受审，所以被判定为叛国谋逆了。”
悠然松了一口气。
“……我怎么忘了呢？限定：和利益无关的这个要求地话，任家才是我这个圣女身后唯一的真正可以依仗的势力。只是之前大家都说什么‘第一世家’之类的。以至于我都没想到，圣殿会对他们下手了。也是，毕竟我出生第一天就能把我带走嘛……”她喃喃自语的说道。
因为十分震惊的缘故，她一时间居然忘了还有外人在场。
不过，她说的也实在是明明白白地大实话，知道她性格的几个人都不稀奇。倒是法尔布拉斯，还是不免为小小地姑娘能够那么现实的判断局势有些难以适应。虽然这一点。在祖地里面他也隐约感到了。
悠然还在继续说。
“既然这样我就不能在这里久待了。我得去见哥哥，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是当然的，没人能反对。
虽然龙族山谷外面有一片是三不管地带，任家的人在那里也没有任何问题。但悠然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自然就不可能在龙谷悠闲的待着，尽管她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是在做客还是别的什么。
所以她话一说完，就风风火火的准备动身走人了。
其实这次地目的本来就只是送布雷菲尔回来确定身份。跟着她来的人，只是因为当前的局势。为了不引起龙族的不快，才以自己的身份要求的“拜访”。悠然这一说要走，自然修安他们也就都准备离开了。
但是，也有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地事。在听悠然说了祖地的事情之后，布雷菲尔居然说他要在龙谷多停留一阵子。
他这话一说出来，来给他们送行的龙族族长法尔布拉斯都吃了一惊。
不过，悠然想想自己身边的保护力量已经足够了，而且布雷菲尔也好。龙族族长本身也罢，都不是什么不守信用的人，既然恢复了记忆的那个布雷菲尔也做出了决定，那么应该就不会有问题，于是在确定——布雷菲尔一个月之后来找她这一点以后，她也就没有多在意这件事情了。直接由龙族族长派出来地两只巨龙送出了龙谷。
只是这次这两只巨龙就只是领路的而已了，当然不可能让悠然坐在他们的背上。悠然由修安带着，在龙族“送客”的礼节下，倒是花了将近两天才离开龙谷，到达她的骑士们宿营的地方。
西大陆和中大陆东大陆最大的不同之处，就是这里有着不少的种族，却完全没有明确的国家、边疆。每个种族都有各自圈定的居所，剩下地地方，就全都是一些三不管地地带了。
这样的三不管地带并不算平静，时不时就会爆发大大小小地战斗。而且还没有任何种族国家之类的组织会为此负责的。
悠然只带了三个守护骑士。其中还有一个是被薇薇安半威逼跟过去的洛菲斯。就是因为悠然也担心力量太分散在这样的地方会出什么危险。
不过，在看到那个营盘的环境之后。悠然还是有些呆住了。
他们原本栖息在一个山谷中，现在这个山谷那些本来就还没有恢复绿色却依然算是丰茂的植被已经全部化为飞灰了。大地上一片焦黑，还有许多剑砍斧凿的人工破坏的痕迹，很明显，这里经过了一场大战。
“这……这里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悠然在修安的扶持下落下了地，一时间看得目瞪口呆，只能着急的问，“是圣殿追过来了？有没有什么损失？”
“人员只多不少。”这是修安的回答。
悠然却瞪了他一眼——她要葛拉德回来，哥哥也来了，就算是有什么损失，人员比他们离开的时候那也可能是只多不少！
她数了一下自己身体里面守护骑士的契约，倒确实还是十二个没错，这才让她稍稍放心。而更多的回答也就不必要了，感觉到她回来，显然是新搭起的营帐中已经走出了不少人来。
守护骑士没有损伤她已经知道，而在一眼间。她就又看见了自己的兄长。
她连忙蹦蹦跳跳——倒不是那么欢快，而是山路实在不好——地跳下了山谷，“是圣殿的追杀吗？这么明目张胆？”
“不是的殿下，是……”伦纳德惯例的解释，但说到一半，就有些古怪的去看任和，过了一下才说。“是任世子带了一些人来，结果把追杀那些人的人给引来了。”
悠然哦了一声。反而更加奇怪，“……结果圣殿完全没动手吗？”
她实在是关心则乱以至于到了过度的程度了，听见这句话，伦纳德居然难得地笑了一下，才再次恢复严肃，“殿下，圣殿虽然估计也挺想杀了我们这些守护骑士的。但我们并不值得他们动用太多地力量的。在我们这边耗费了太多的力量的话，也许他们对圣殿的统治权也一样要不保了。”
那样不是即使是杀了圣女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么？
在那一次也下了血本的尝试没有结果之后，圣殿估计会把更多的心力放到“阴谋”上面来吧。
悠然本来没有想到这点，但听伦纳德提醒以后，也就明白过来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也是啊，圣殿不可能像某些小说地反派boss一样不停的送属下来给主角团队升级嘛！主要是她自己的经历也实在是想想就觉得又囧又让人郁闷，怎么都不觉得自己的团队是能够在圣殿高出几个层次的追杀中带着主角光环的无限好运不断升级的那种……
但这么一来。她也就察觉不对了。
说话的一直是伦纳德。
虽然他确实是守护骑士中地发言人没错，她有什么问题他都会同意回答。但是，她那哥哥是不会让他代表自己发言的啊！可现在，任和却一直都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一句话都没说。
气氛，似乎有些古怪？
她有些好奇的看着任和。发现黑发的少年也正盯着他看，俊美的脸上，从表情到眼神都感觉十分复杂的样子。
“怎么啦？”她走过去扯扯任和地手，“是在担心爸爸妈**事情吗？我也听说了一点，正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但是他们已经逃脱了包围圈，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吧？”尽管在看到任和的表情以后，她自己都有些担心了。
任和有些复杂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妹妹”。他感觉到伦纳德正在盯着他。事实上，不只是伦纳德，葛拉德、琳恩和潘莎这几个天生的守护骑士，包括封仙和炽炎这两个听见了报告的。都在盯着他看呢。
悠然的那句话。也实在是很明显就能听出真诚的关心。
对他自己，她更是一向无保留地信任和亲密关心地。
至于所谓的“利用”什么地。悠然的性格相处了这么久，难道他还要对他自己的判断起疑心，反而去相信外人的话吗？
也许见到这个妹妹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明白自己真正的想法了，当下放缓了神情，如平时那样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道，“现在还没有消息，是有点担心，不过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倒是悠然，你龙谷走了一趟，也没有什么消息传出来，有没有什么收获？”
他没想到，这句话，反而让自己妹妹的脸色晴转多云了。
想起在龙族祖地知道的事情，悠然的脸色难免变得十分不好。
当时在身边的人当中，并没有被她认可可以当作倾诉对象的人在。但是那样的事情，果然是需要一个人才她参考的意见啊。
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或者说，怎么做才“好”。对她自己，也对其他的圣女而言。
不自觉地揪紧了任和的衣领，她想起了在世界树中见到的一切，心情十分低落，有些无精打采的说道，“知道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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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网络出了问题，所以今天补发。
第二十八章 任家的准备
悠然的样子，让任和想起了她第一次进入世界树刚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虽然强忍着，但一看就觉得，她似乎随时都想大哭一场的样子，任和立刻就把目光瞪向了跟着她进入龙谷的几个人，小小的凰翎和算是他世交好友的修安都没放过。
“在龙谷发生了什么？”他沉声问。
虽然伦纳德也因为悠然的神情觉得不安，但看到那个因为亲人会暴走的任和回来，却也不免松了一口气。跟着看过去，却发现凰翎和修安这一大一小迥然不同的两个却同时做出了摇头的动作。
“不知道。”加上洛菲斯，这是三重奏。
还是修安比较有责任心，在说了这一句以后，又补充道，“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东西的样子，但殿下没和我们说。”
没有和他们说吗？
虽然悠然的表情很糟糕，但奇异的，任和却露出了一个相当灿烂的笑容，和妹妹的表情成反比的哥哥拍了拍妹妹的脑袋，“既然这样，那就和哥哥说说好啦，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他的笑容或者太灿烂了，连沉浸在了自己心事里面的悠然都有些发觉，很不满的瞪了他的笑容一眼。让任和连忙端正了神情。
只是悠然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眼中，原本的游移已经不见，看着她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柔和——不管别人怎么说，这是他的妹妹啊！血肉相连地妹妹。会依靠他的，而他也一心爱护的妹妹。不管那件事情是真是假，这些东西都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营帐内，悠然大致说出了当时在龙族祖地看到的东西。
听她述说的人，则是任和和伦纳德。
最主要的，当然是那个可以容纳圣女灵魂地石碑。在知道了圣女的未来后，悠然比起以前已经变化了不少。至少，对于一般地死亡是没有什么同情心了。但是。那些圣女不同，她们拥有相同的遭遇，同样都要面对那样悲惨的未来。想起那些圣女，悠然总是忍不住想到自己。
所以，无法安置那些灵魂，还是让她感到惶恐。
一般人，死也就死了。但是那些圣女……想起当初看到的东西，悠然就忍不住打冷颤。
“如果是殿下拿的那些珠子不行吗？被分割的那些石碑不行？”伦纳德首先注意到了这个关键点。
悠然有些惶惑的拿着个水杯，只盯着其中地水看，整个人看来十分的不安，不过她还是听见了伦纳德的问题，立刻就摇头，“不行，那。那是一个整体。除了材质能容纳圣女的力量以外，还有一些特殊的东西。影族的那个，只怕已经彻底破坏了。”
顿了顿，她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都忘了，现在只有十九个了……”
伦纳德立时默然。
悠然想了一下。越发的低下了头去，用一种小声地、很是羞惭的声音说道，“哥哥可以帮我这个忙吗？如果我们不能成功，那么，至少让下一个圣女，给我的灵魂找一个安身之所……”
就算死后不会有感情了，悠然也不想那样待下去，万一不行，长眠也是一个很好的选择。甚至，连烟消云散。都比那个结果要好。
虽然知道这样做是夺取了其他圣女的机会。也知道这很难很难，肯定有很多很多的问题。但悠然还是无法不提出这样地请求。而这，也是她详细说出来这些事情的重要原因。
她想，在心中感受到的羞愧，代表她好歹还剩下一些良知吧？
这个要求说出来，任和却是和伦纳德面面相觑。
他们知道悠然对对付圣殿一向没有什么信心，可是，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还是出乎预料之外的。连死后的安眠也成为了奢望，这时时刻刻都在让她感受到煎熬吧？
这真的是很可悲。
只想有一个安眠之所。
居然连那样微渺的愿望，都要用这样的语气说出来了……
做哥哥的大感怜惜，走到她身边坐下，抚摸着她地一头黑发，保证道，“好，如果万一不成，我一定至少做到这一点。”虽然早就下定了要在圣殿改变妹妹命运地决心，但这样的小小愿望，又怎么能不承诺完成？
“不过，至少多一点信心吧。我们会改变圣女地这个见鬼的规则的。”
悠然诺诺的应了一声，“……我知道要有信心啊。但是或者是因为太害怕了吧，所以反而没法放开来。现在这样就好多了。”
伦纳德则是想了一下，忽然问道，“关于这一点，是否能够成为‘筹码’呢？”
“筹码？是说让在圣殿改变了圣女的规则后，再来将各个种族的祖地变化成可以庇护族人的地方——类似于世界树吗？”
伦纳德点头。
“这倒是一个主意，虽然这样做会让圣女在毁灭者战争中的地位降低……”
悠然之前基本上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倒不是她愚蠢，实在是因为关己则乱，她甚至连说出来都不敢，哪里还会想到这方面去？只是担心一说出来，就会出问题呢。
现在被伦纳德一提，也就顿时明白了。
连忙点头道，“没关系没关系，地位什么的我不在意。只要能改变那见鬼的命运，地位降低一点也没什么的。”
但是，任和却否决了这个提议。
他摇了摇头，“祖地不过二十个。现在等于兽人族和影族都没有了。这件事情如果说出来，虽然可以当作筹码，却也可能成为悠然被逼迫的源头。毕竟悠然可以断绝通道，这本来就不是什么明面上地利益——也本来就不掌握在各个种族手中。祖地的问题……悠然要是拿这个来作为筹码，只怕主动不成反而被动了。”
伦纳德一想也是，遂不再提这个问题。
任和说完这些，自己倒是笑了起来。“不过如果知道了这一点，只怕影族要找那群家伙拼命了吧？虽然现在就有这个趋势了。”
他拍拍悠然的头。随即一把把她拉了起来，“好了，你的要求我答应了。这是好事啊，这么一来，你都没有后顾之忧了。振作些。我带你去看几个有趣的家伙。”
眨眨眼，悠然很不解。
过了一下才恍然——伦纳德好像说任和带回来了不少人来的。
更重要的是，她想知道地任家的事、那些骑士们地事。都还没来得及问呢！
任和对任家的事情倒是有相当的信心，认为他们的那对父母既然冲出了最开始的包围，就一定不会有事。但这话也就是一种安慰而已。悠然很清楚。即便是真的很有信心的事，放到自己关心地人身上的时候，也难免要打折扣。
对任家受到自己这样的连累，悠然自然是十分抱歉，但任和本人似乎却对此全无所谓，“其实完全不是你的问题悠然。我们家在做的事情如果皇帝知道了。那也是一样的结果，顶多就是换个下手的人罢了。”
悠然大惊失色，“难道我们家真想谋反？”
“怎么可能。”任和大笑，使劲地揉悠然的一头黑发，但他地眼光却很暗沉，“父亲只是不想让我也子袭父业罢了。……我们在研究解除身上的诅咒的办法。”
悠然惊得停下了脚步——这种事情她从没听说过！
就连跟在他身边的伦纳德也露出了一脸震撼的表情。
这让任和也诧异了。眼光在他们两个中间扫来扫去，“……难道你们竟然都不知道的吗？我说过，可以让悠然尝试修炼嘛！总不至于是一点根据都没有地吧？”
伦纳德仔细想了一下。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因为那两个选择混乱了。任和说得过于肯定，以至于他们在不及细想之下一致以为这是对圣女本身的力量有了什么掌握。后来悠然自己否决了这样的路，她有没有修炼大家都看得出来，也就把这件事情抛诸脑后了……
一滴大大的冷汗滑下，伦纳德发现自己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圣女的守护骑士们，包括他在内，居然没有一个人真正深思了任和那句话的意思！
悠然却不是流冷汗了。她是说不出话来。也笑不出来。
想要改变任家的地位职责，一定不是只有解除诅咒这个方法可以的。也一定不是这两年间就开始的。为什么要放弃巨大的力量选择这样地道路呢？
肯定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吧？
而且那么秘密地事……
光是想到“是不是解除了诅咒还能有那么强的力量”这一点，就一定会招来定国皇帝地清除的。但是，在她几乎崩溃的时候，她这个哥哥却就这么说出来了，丝毫也不在乎这一点会引来的问题。
第一次，对自己的命运人生，悠然有了强烈的“想要做什么”的愿望。
现在，任家是我的家啊！
我能为任家，做些什么？
在现在任家已经被定国皇帝判为“谋逆”的时候……
在她深受震动，却还没有想出个头绪来的时候，任和已经把她拉到了另一个营帐内，有好几个法器悬挂在四周，地面上还有一个魔法阵，任和险险的在悠然差点儿踏上魔法阵的时候一把拉住了她——很明显，那东西是用来禁锢人的。
悠然这才回神，发现，有不少人挤在这个营帐呢。
“我们路上碰上的。我就说，最近我的运气很不错的嘛。”任和得意洋洋的说道，随即问，“怎么样，还记得这些人么？”
第二十九章 开始混乱的世界
“走，去祖地。”布雷菲尔说出这句话来的时候，堂堂的龙族族长差点儿就从山上滚了下去，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看来过于年轻的叔叔，差点儿以为他疯了。
布雷菲尔斜睨着他，天真的表情中带着几分嘲笑，“不用这么惊讶，我要借祖地恢复一下实力。还有……龙族在将来到底怎么做，我才刚醒来，还一无所知呢，你想告诉我这些东西我不用知道吗？”
法尔布拉斯听见这话，愕然的看着他，惊诧的表情慢慢的变成了“惊疑”，试探性的开了口，“叔叔……你……”
“如果你要问我是雷尔还是布雷菲尔的话……我现在的记忆，只有这半年的。”
“啊……”法尔布拉斯有些茫然。
“还不明白吗？”布雷菲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因为记忆不同，我和之前的布雷菲尔思考方式、行动方式都不同，对同样的事情积累的看法感情都不同。所以，可以从这一点着手把我们两个分开。”
布雷菲尔的表情让龙族族长有些赧然，但是也有点委屈——这些东西我都知道啊，叔叔你到底要说什么……
然后天降冰雹把他砸了一下。
“傻蛋啊！”布雷菲尔指着他，“只要我一天不恢复记忆，现在我这个情况的行为方式就会不断强化，从而形成另一个人格，这样下去。精神分裂这算好的，甚至可能造成灵魂分裂地好不好？”
呃……这个我也知道，只是不知道“然后”嘛！
法尔布拉斯很是委屈的想，他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叔叔的行为模式在往以前靠拢了……
“然后，”布雷菲尔在冰面上坐下来，“如果不想弄成灵魂分裂。我们两个必然要有一方，彻底同化另一方。现在我比较弱小。我当然不同意。”
……你这么说的你好像已经分裂了一样叔叔。
“所以算是折衷吧，他也很清楚这一点，他留下记忆，排除掉感情，我接受记忆不接收感情，但是记忆对人格的构成是很重要的……你懂了不？”
“那，那是说叔叔你恢复记忆了吗？”
“说了没有！”又一个冰雹砸下来。“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我在昏迷的时候记忆还在，醒过来地时候就消失了。不过那个时候已经造成了影响——这个影响保留到了醒来的时候，懂不？”
……说实话不是很懂。
布雷菲尔也从他地表情上看出来了，当下叹息一声，“总而言之，现在记忆已经重新回到身体最深处了，我也没兴趣再诱发出来一次。不过，我总觉得。只怕最近还有这个必要。所以，我要用一下祖地，把一份力量和这份记忆封印起来，让它壮大，必要的时候才能诱发出来。这就是布雷菲尔要悠然的血的原因了。只怕……凰翎当初喝下去的血，也是这个用途吧。”
法尔布拉斯在这方面就听懂了。甚至他还相当的敏锐，“叔叔果然是另外发现了什么吗？”
“没有。”
布雷菲尔说的斩钉截铁，法尔布拉斯也只能无可奈何了。尽管他怀疑这个叔叔确实是另外查到了什么，却没办法逼他说出来啊。
甚至，他还不免担心，布雷菲尔不会因为自己地关系，要求龙族全力帮助圣女吧？龙族虽然人口也少了那么一点，却还不算有什么繁衍危机呢。
还好，在把布雷菲尔带下祖地的时候，他旁敲侧击。很欣慰的发现。布雷菲尔没有这个打算。他到底也是巨龙，怎么也都要为龙族着想的。既然龙族打算中立，他也没有什么意见。
看着眼前的二女六男，悠然果然摇头，“不记得了。这是谁啊？”
任和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倒是那在营帐中坐着的几个男女看着悠然，其中两个却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恰好洛菲斯一掀帘子也走进来了，一边还回着头在咕哝，“熟人？我在这里除了你们哪里来地东大陆的熟人啊？”
一转眼看到人，却愣了。
“……啊！柳家大婶！”他惊讶的叫了出来。而这个称呼，则成功的呼唤起了悠然的记忆。
当初她从关家的人手中逃了出来，无处可去，然后就遇见了洛菲斯和一个柳姓地女子。叫柳什么？忘了，反正就是她把自己带到了裴府，后来还有那个什么裴家的“古迹”……很古怪的东西，她就认得五个单词，不过却也借此弄清楚了洛菲斯关于毁灭者的详细事项。
借此悠然又认出来了一个——一个面容和善的年轻人，悠然记得他似乎是裴家的二子。
似乎是他和柳青远带头在找那个“古迹”的来历不是吗？现在，他们却几乎个个带伤的，坐在营帐的各处，柳家小姐和那个裴家二子两人似乎是——至少曾经是未婚夫妻，他们坐的却最远。
为什么会在这里又看见他们呢？
任和洋洋得意地解说道，“我在路上碰到了他们。你知道怎么样？他们正被一群暗羽族追杀呢。暗羽族是帮着圣殿地，我就顺手把他们带过来了。倒是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难怪圣殿不敢尽全力对付我们任家，原来果然他们不是一条心地啊！”
悠然听得莫名其妙，“什么不是一条心的？”
任和尚且没有回答，柳家的小姐，柳青远就坐在那里说话了。她故意完全没看裴耀。“很简单，裴家也好，这次古迹的事情也好，都是我们那位皇帝陛下授意地，就是为了引出圣殿。卫家背后的天族皇族，和掌握了圣殿的天族长老院可不是一条心的。”
裴耀的脸色有点僵硬。
“那，那我们家……？”悠然更加不解——如果是这样。皇帝干嘛要对他们家动手呢？
“因为没有撕破脸嘛。”任和笑得很开心，所以圣殿要对我们家动手。左赐就只好同意了。至于这几个……”他向那几个笑道，“你们也和我们一样，是被左赐抛弃了吧？”
他开始直呼定国皇帝的名字了。
裴耀似乎很无奈的笑了笑，“这也是没法子地事，我们本来有一系列的行动让圣殿派出人来，然后争取机会重创某些人地。谁知道影族祖地被盗，暗影族追查的时候把我们也扯出来了。再说。因为圣女殿下做的事情，圣殿也不可能把主要精力都放到我们这里来了呢。”
一边说，他也确实是真心的叹了一口气。
当初见到这个小圣女的时候，并没有想过她会成为计划的障碍什么的，毕竟，圣女就是各大势力要争取掌控地棋子，万年来都是如此。谁知道她居然就能知道了圣殿，还一举把圣殿的外援给断掉了呢？就连他们那个皇帝。原本都没想到要做到这一步啊。
“结果还是和圣殿交手的结果吗？这里的情况。”
“差不多吧。先是暗羽族过来，要抓他们，说他们是破坏影族祖地的凶手。伦纳德让他们拿证据，他们却也拿不出确切的证据来，于是他们也只好走了。昨天就有人来袭击了营地。要说强吧，倒也没来多少强者。想必是只调动了附近的人手。”
悠然点头。
“如果是圣殿的话，反正我跟他们地问题也算不清了，多一桩也没什么。不过，圣殿为什么要抓他们呢？”
对这个问题，任和呵呵的笑，取出了当初的那块“古迹”来。他救了裴耀他们，事实上也可以说是一种抓捕。所以这东西也到他手上来了。
“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物质，你认不出的语言。现在知道它来自何方了吧？”
“……其他的世界！”
其他世界地某个种族仿造那种她认识的语言自己进行了创造，所以其成果她大多数都并不认识，而这东西的材质。也并非是存在于这个世界的……
“嗯。来自其他世界，而且看来还挺重要的。不过。如果是要送回那个世界去……”任和说着，又呵呵的笑起来，听来竟是颇为邪恶。
悠然连忙扯了扯他，“哥哥，你再这么笑下去就要成反派了……”
任和连忙收敛表情，“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东西的重要性对圣殿来说应该都不会超过‘杀死圣女悠然’你这一点了。不过确实挺有趣的，你可以拿去研究着玩玩~”
这话是实情，现在对圣殿来说，最重要的，应该就是杀死悠然，而且还是尽快为好。但悠然却并没有想到该如何还击圣殿。或者说，并没有什么确切的方案。只是知道任和和伦纳德都在确定各个种族地动向。
荒兽族、暗羽族表明了态度，东大陆地人族似乎也是，但大部分种族的态度都是****不明地。
一来要等布雷菲尔，二来也在等精灵卡米拉的消息，悠然干脆就在龙谷外面住了下来，想看看圣殿有什么举动。但是，或者是因为地方太偏远的缘故，一连一个月，都没有圣殿的人找上门来。
而且，光论几个大陆的情况，弗勒切和法联邦的战争刚刚结束，整个世界，似乎唯一的大事，就是东大陆在被追捕的任家了……
这似乎也证明了一点——绝大部分的大事，或者说阴谋，都是在暗处完成的。
将近一个月后，就在悠然还在等父母的消息的时候，又传来了一个消息，影族，似乎找到了劫掠祖地的凶手，那是好几个暗羽族策划的。
这个消息一出来，天下皆惊。
毁灭者战争之前，原本应该保持的平静，似乎被这一件又一件连续发生的大事，打破了……
第三十章 偏执的血脉
“我头晕了……”
看着守护骑士们汇聚到自己这里来的消息，悠然无奈的抱住了脑袋。虽然她在努力学习，但事实证明，她的努力尚且不够……
“没关系没关系，悠然只要能弄懂‘使用’和‘相信’就可以了。至于这些情报分析之类，我们可以说给你听。”任和笑眯眯的安慰。
悠然看他一眼，总觉得古怪。
最近封仙和炽炎的态度都很奇怪，任和也是，虽然以前这个哥哥就有妹控的倾向啦，但现在对她的态度，却是以前也比不上的，倒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要瞒着她，所以弥补一样。
不过，既然他想瞒着，那就瞒着吧。
悠然也不多问。
她只是坐在临时给她弄好的木桌背后，挥舞着手中的情报抱怨，“暗影族面临分裂的危机、卡米拉则是在那边说，精灵族现在也出了问题，他把那个精灵的事情传回去以后，精灵族发现他们的祖地也被进去过了，而且，那个让那个火精灵加入守护骑士候选队伍的长老失踪了、定国那边爸爸妈妈依然没有消息，裴家也没有出什么事……这些东西到底说明了什么啊？”
“这说明，乱世到来了，殿下。”伦纳德在另一边言简意骇的概括。
“而不幸的是，我们……或者说殿下你，正是这个乱世的缔造者之一。”薇薇安一向没有好话。
现在，守护骑士们正几乎齐聚一堂。这段时间。他们倒是没有都聚集在这个营地中，而是成群结队地到了各处去打探消息，不过，一个月的期限一到便都回来了。悠然手中的，正是他们得到的情报的汇聚。而悠然刚才则是念出了其中她认为比较重要的几条。
任和支着下巴看那些情报，则是得出来了另一个结论，“……我倒是觉得。这些事情里面，都有另一个组织的影子啊……”
“是那个圣殿之外地神秘组织吗？”
“挑起了弗勒切和法的战争。那些空行器地灾难、对封仙的挑动和借机的行动，甚至是对毁灭者海域的调查……再乃至于对影族祖地的劫掠，背后的目标几乎只是一个——制造乱世。我想，这应该是一个组织所为吧？这么庞大的力量，不大可能存在两个而不被发觉地。”
说着任和就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你们看，现在和圣殿一冲突起来。不就露出原形了吗？要是有两个，肯定先打起来。”
“但是毁灭者海域那个荒兽，如果也是那个组织的话，为什么会在那个时机碰到呢？这样不是等于自己****吗？”薇薇安提出疑义。
“很简单，这个组织在平时必然是潜伏着的，但是一旦有什么事情的话……毕竟由众多的种族组成的组织啊……从毁灭者战争的情况也能看得出来，众多种族凑在一起，肯定要出问题。”
这句话倒是很有道理。
于是众守护骑士纷纷讨论起来。这种可能性确实不是没有地……
如任和所说，根本就不需要悠然来分析这些情报，守护骑士们基本上都把其中的可能性分析好了。多半都是懂得这些的几个守护骑士分析出来的，他们大致认同任和的说法——在这些事情的背后，多半都有那个组织地身影。
因为圣殿能够调查掌控的祖地就有两个，也没有制造乱世的任何必要。尤其是在现在。
但是可惜的是。虽然分析可以他们来，在听取了这些结论后，要做出决断的依然是悠然。她才能决定怎么做，这是守护骑士们无法取代的工作。
悠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郁闷了半天，忽然问修安，“修安，你们暗影族的分裂有可能停止吗？夜族在其中占什么位置？”
“有什么关系？”修安端着茶微笑，他刚才也没有参与到讨论中来，听到这句问话。倒是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现在暗羽族如果论种族本身，似乎已经完全向圣殿靠拢了。现在。又有人掌握了暗羽族的一部分力量，是那个组织地……现在地问题不是暗影族的分裂问题，影族也不会轻易地和暗羽族全面开战的。我们的话，不是该看好戏吗？你们看，那个组织不会轻易撇开暗羽族，暗羽族又要怎么找出他们来和影族交待呢？圣殿和神秘组织，恰好可以通过暗羽族来一次交锋嘛。”
——这人比任和还狠。
众守护骑士不由自主的都这么想到。
暗羽族可也是暗影族的一支啊，这家伙居然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成为战场吗？
“不过事情都已经水落石出了，当初我邀请殿下到影族的祖地去的，现在看来倒是没有必要了。”
悠然默然。
看过了龙族祖地之后，她对这种事情也没有什么兴趣了。
“说起来，”任和也想起来，“当初的那个家伙，根本就是那个神秘组织留下来的线索吧？那块石碑，总有去过祖地的人能认出来的，只是看有多少波折罢了。”
“不过事态会这么轻易的就发展到现在的地步，不正是我们殿下的功劳么？”薇薇安笑。
逼迫圣殿和神秘组织第一次交锋这么快的进行。
营帐外，柳青远在悠然来了以后，在守护骑士足够的情况下，已经被允许限制性的在外面行走了。
因为她到底也只是被裴家利用的。
如果不是因为家里面地事，她不会参与到这种事情中来试图挽回什么。
这一天。她就在营帐外面散散步。虽然大地一片焦黑，没有什么好看的，但是，在被追杀了一个月，又被抓起来限制行动了那么久，早就已经憋得狠了。
“呐，柳家大婶。以后你打算怎么办？”一个声音忽然从旁边的大石上传来，柳青远看了过去。看见小正太的天族正蹲在一块大石头上面问她。
柳青远现在看见他，也没有什么计较的心思了。
“……你没有参加圣女殿下的会议吗？”
“一群人在那里讨论没有什么意思。所以我出来了。”
“你不是成了圣女殿下的骑士？”
“怎么可能。”洛菲斯坐了下来，“悠然只是我地朋友。不过别人都这么认为了吧？”他想了想，忽然做恍然大悟状，“……既然别人都这么认为了，我干嘛不要几片世界树叶来尝尝味道？”
柳青远无语。
她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想说什么。但还没开口，洛菲斯就已经神情严肃的站起来了，面向北方。
“是谁！？”
看来似乎是一片光幕从天空拉下，在那下面，露出了几乎将近一百人出来。这些人中有不少看来都身上带伤，颇有些狼狈地样子。其中为首的一个中年人对洛菲斯颔首微笑，“干得不错，小家伙。”
洛菲斯看他半晌。忽然囧了，“……任家主，你应该比我小……”
而且还是小很多，很多。
“在人生的路上，我走过的阶段已经比你多了许多不是吗？”
洛菲斯无言可答。
而他们这一显出身形，悠然就和任和一起从营帐中冲出来了。一看见为首的任家夫妇。就都露出了衷心的笑容。
悠然已经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任夫人幕清，“妈妈。”她叫，一边又疑惑，“你们怎么忽然不声不响地就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们仍然在东大陆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都很担心……”
幕清神情有些复杂的看着她，又去看了看任和。
任和对她点了点头。
任休自然也看见了，娃娃脸板了起来，神情肃穆的说道，“悠然。现在你面前的这些人。就是我们任家能够战斗的，剩下的最后的力量了。清河任氏已经不再存在。这些人，我就交给你了，要怎么处理，你来决定吧。”
悠然一愣，看着父母背后的那些人。
这些人，必然是任家剩下地，最后的精英力量了。
悠然低下头去，等到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静，认真的抬头看着任休，说出了自己这段时间思考出来的决定，“爸爸，你希望任家成为什么样的存在呢？我地血，确实对解除诅咒有效果吧？那么，爸爸是希望能成为正常的人类，还是在尽可能保有力量的情况下解除那样的诅咒？在我对自己的力量已经越来越清楚地现在，我能做到更多的事……”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会再让任家成为别人手中的剑了。”
“现在我已经明白，自己的命运，果然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能安心呢。”
现在，我明白那个名叫封黛的圣女地想法了。
但是我能做到地更多。
只要你们想要这样做……那么，即使是取代左氏成为天族皇族，我也尽自己的全力，为你们做到！
这一次，不是什么交易，只是因为我想这么做。
看着悠然认真地眼神，任休幕清，连带还不知道这么回事的任和，夫妻父子几个都呆住了。
这就是任家的血脉吧。
任家的父子三人同时冒出了这个念头。偏执的一面，总是沉睡在他们的血脉里，有一个契机就会被唤起的。比如说，任休在女儿被带走的同时，终于下定决心摆脱任家的诅咒和世袭的职位，又比如说，因为某些原因，任和决定终身不娶……
现在，在又一个任氏嫡系血脉的身上，似乎，这种性格也觉醒了呢。
第三十一章 血脉转换
布雷菲尔从龙谷回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幅热火朝天的景象。人多了很多，而且似乎人人都在忙碌的样子，一时间，似乎没有人知道有龙来了。
当然，其实是有不少人抬头看了在空中盘旋的他的，毕竟巨龙制造了很大的阴影。只是没人理会罢了。
一时间，布雷菲尔觉得十分不爽。
……居然被无视了。难道他这身鳞片还不够显眼吗？
不过，要是这么降落下去，肯定会踩到人，所以他还是变做了人形落到了地上。一道冰制的锁链不客气的锁住了不远处正想无视他走掉的洛菲斯。
“你干什么！”洛菲斯无法无视他了，相反，很快就怒目瞪过来。
“我还以为没人看见我！”布雷菲尔很委屈，“这里是在干什么？”
“布置一个东大陆的阵法。”出身于羽族对这方面毫无研究的洛菲斯其实没事做，只是纯粹对布雷菲尔有怨念而已，但既然他问出来了，却也不好不回答。
“任家的血脉转换阵。”
布雷菲尔眨眨眼，眼睛差点瞪成了龙蛋，“血脉转换阵？”
“不懂吗？”其实他也不是很懂，“将外人转换成任家血脉的办法。虽然比不上任家的嫡系血脉啦，不过据说也满强的，你没看那些任家的暗卫，个个都是高手？哦，对了。现在都是你家殿下的骑士了。”
布雷菲尔又是一愣。左看右看，发现四周不认识地那些面孔，果然基本上都穿着东大陆的装束，不过，却不是之前见过的任家暗卫的那种黑衣装束了，都穿着一身道术师法袍或者战士的紧身服装，看来再正常不过。
“啊……这些都是任家的……我说怎么这么快就又找了这一批人。”
“是啊是啊。现在要转化血脉的，还是你地同僚呢。我不知道那个兽人族的家伙发了什么疯。不过他这一转换血脉，很快就会成为你们守护骑士里面排名前几地高手吧。”
至于现在，守护骑士中最强的肯定是修安，其次则是凰翎——她的实力在成为守护骑士后增长的太快了，第三是最后加入的精灵卡米拉，然后是布雷菲尔和几个天生的守护骑士——这几个“先天”条件好，只是几个先天的守护骑士除了伦纳德都没成年。未免影响战斗力。再然后是封仙炽炎，吉克和薇薇安要排到最后去。薇薇安资质好，只是未免懒了些，吉克资质也很好，却是年龄所限，又不像伦纳德从小就在悠然和世界树旁边。
不过，一旦进行任家地血脉转换，那就完全不同了。
洛菲斯这才这么说。不过他一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布雷菲尔，便很是惊讶，“……你的实力也增长得很快嘛。哦，你没有涅磐，所以只是恢复哦。”
“吉克为什么要转换任家的血脉？”布雷菲尔没理他，自顾自问自己的。
洛菲斯郁闷了一下。翻白眼，“我怎么知道，据说是以前就说好的，一直都没有时间和机会，毕竟这事比较麻烦，要转换任家嫡系之外最完整的血脉的话。放开我啦！”他不想在这里打架好不好，要是破坏了正在成型地阵法，会被围殴的好不？
布雷菲尔得到答案，也就松开了他，只是不解。“为什么要转换呢？吉克那个家伙……”
可惜。对兽人骑士，这两个同僚之间基本上也就是点头之交而已。布雷菲尔完全想不通呢。
“对了。”洛菲斯抖抖衣袍，补充，“‘现有的战力不可损失，所以需要的血我来出。’这是你们那小殿下的原话，同时身兼圣女之血和任家嫡系之血，还不知道会造出一个怎样的怪物来呢。”
冰链化水地速度减慢了。
布雷菲尔惊讶的顺手扔了那锁链，“你说，是悠然用自己的血来给吉克转换？”
“没错。”洛菲斯用一种完全不符合他正太容貌的意味深长的表情说道，“所以，这件事情戴克拉斯亲王似乎打算帮忙遮掩下来。毕竟谁也不知道事情会变成怎样啊。”
“如果能够保留任家这份诅咒的力量却破除百年性命的限制，这代表什么？”那一天，薇薇安在一片静默中开口，走到自己的弟弟身边问。
“……这等于，又出现了一个长生种族的皇族或者王族。”
“这不是坏事吧？”明显对此最能看得开的是在某方面特别“爽朗”地炽炎，妖族骑士扳扳手指，“本来这个世界有17个长生种族皇族，但现在只剩下了11个。剩下地几个种族残存者都加入了暗影族，三个皇族被降成了王族，要是加一个，也不过就是12个。”
别人可没他这么看得开。
或者根本就是不在乎，在乎的则震慑得没回神，一个个都有些茫然。
最后任和一摊手，说，“其实根本没关系吧，我想说地是，如果老爸老妈不再给我制造弟弟妹妹，悠然你又不结婚生子的话，我们任家就绝后了，任家的未来……这种事情根本无从谈起嘛！”
不婚主义者的宣言打破了悠然的话带来的震撼感，众人纷纷回过神来，然后因为另一个理由再次集体默了——第十二个长生种族皇族能造成什么影响很难说，但至少目前看来，是很渺茫的……
任妈妈反应也很快，她很快就摸摸小圣女的头说，“要这么说，悠然你身上已经承担起了我们任家传宗接代的责任呢。反正我们任家也就只剩下这么几个人了。悠然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反正是为了你地孩子嘛！”
任家的家主大人则是先瞪了任和一眼，随即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洛菲斯至今还记得小圣女那目瞪口呆的表情。
任家母子，显然有在某些方面推卸责任的共性……
小圣女那满腔热情都被浇熄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真够可怜的……
不过她显然没有就此放弃尝试。
正如任夫人所说。任家此刻已经跌到了谷底，几乎不管怎么做。都不大可能更坏了。毕竟他们决定帮助她，而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的生命，也本来就是处于危险之中地。
悠然没有说——你们和我撇清关系吧这样的话，因为她知道这是不可能地。
在任何人眼里面，他们都永远是一家。
所以，她积极的准备提升任家的力量。
任家嫡系的血脉。可以将他人也转化过来。但是，从任休到任和，他们的血脉也有类似于夜族的特性，修炼而来的所有力量，都蕴藏在血中。
想要转化别人，类似于夜族地力量传承，在付出鲜血的同时，也要付出大量的力量。
但悠然本身。却没有这个顾忌。
她的血是特殊的，这一点她早就知道。
但是，圣女的力量却存在于灵魂，失血不会对圣女的力量造成任何影响。而她不能失去的，仅仅是这一种力量而已。
于是她很快提出，要试试自己地血的能力。
守护骑士吉克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他也知道现在任家父子最好还是保持自己的力量比较好。所以，他立刻就自己站出来，愿意作为试验的对象。
当然，任家嫡系血脉的转化已经有了大量的研究，是一种成熟地技术了。说是试验，也是不会死人的。虽然考虑到圣女的血的影响，但那对作为守护骑士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影响才对。
经过分析后，准备工作自然就很快开始了。
更让人囧的事情，其实发生在后面……
血脉转换法阵其实并不大。一个大一点的营帐就装下了。问题只在于。血脉转换的时候，其爆发的能量容易几乎无法隐藏而已。
鉴于任家的这种特性和夜族地相通之处。作为任家世交地修安主动地、胸有成竹的承担下了这次遮掩地任务。任家没有办法的事，他这个原版的夜族还是有办法的。何况，那种能量爆发多半来自于血中的力量。悠然的血没有修炼出来的力量可言，在这方面，倒可以说是幸事了。
修安特意招来了自己的几个心腹，弥漫的黑雾在旁人看来，毫无疑问是夜族的防御手段……不过，这玩艺，也是可以用来遮掩外部攻击的。
看到弥漫的黑雾，始终对悠然这个举动有些担心的任夫人也松了一口气。
此时，刻画了法阵的营帐被拆掉了，银发的虎族兽人已经站到了阵法的中间。随即在任休的要求下，化出了白虎的兽形。
“虽然这也不是我们家第一次给兽人施法了，但这都是祖辈的事情了，我只看过记载，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在一边，任休向自己的儿子悄悄的说道。
任和无语。
他知道，自家老爸在某些地方和悠然类似，是比较脱线的，不过这种事情现在还是别说出来为好，没看猫女担心的尾巴都快翘过头顶了么？
任夫人则温柔的问悠然，“血脉转换要用不少血的，虽然悠然你没修炼过，不用特意灌入自己的力量这样的步骤了，不过没关系吗？”
“没关系。”悠然轻快的摇头，开始……将手伸向了自己的储物空间。
在旁边围观的守护骑士们眼睁睁的看着，她从自己的空间里面，一小瓶，一小瓶的血被她给拿了出来。一个个都囧掉了。
“我每个月都给自己抽一点血的，据说这样有益身心健康。”她轻快的说，“总觉得我的血那么特殊肯定会有大用的，反正我不死的话，空间也掉不出去，别人也用不了，很安全不是？抽血的针筒还是我形容了以后哥哥给我做的呢。”
在母亲的凌厉目光凌迟下，任和心虚的将眼神撇到了一边去。没办法应付妹妹撒娇的哥哥在这件事情上辩解不能呢。
“既然没有灌入力量的要求……现在可以开始了吧？”
第三十二章 乌鸦嘴
直到很久以后，某次封仙和炽炎当班，并且守护骑士人数稀少的时候，悠然才在无聊的时候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原来，父母和兄长都知道了自己来自于另一个世界的秘密。
要说惊讶，那是肯定的。
不过这份惊讶来自于两个方面，某方面她很奇怪这件事情居然还是一个秘密，她原本以为会有不少人知道的。毕竟从开始就被点出了这一点的她，不可否认的，从那个时候起，对这个世界的文明，也对这里的人，就有了一种敬畏感。但后来想想，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其他世界”的事实，这似乎也就不奇怪了。
而从另一方面来说，对这几个亲人知道这件事情却没有提，而且没有态度上的变化这一点，她也是惊讶的。惊讶之余，又有些感动。
当然她并不知道，她自己的态度，也是造成了这个事实的原因之一。
在中央神殿待了十二年，几乎在看到了任家人的时候，她就已经将他们当作了真正的亲人。从内心上接受。那个时候的她，认为自己和那个世界的联系已经彻底的断了。至于现在，她倒是知道自己可以回去了。可是，经过了这么多的变化，她也不认为自己还能去找原来的亲人……
至于现在，她只是觉得任和这个哥哥的态度一度有点古怪，不过过后也就好了。在父母也来到身边以后，她的心情确实是好了许多。
守护骑士们再次分批外出打探各地地消息兼历练。而吉克似乎是成功的转化了血脉，现在任家父子正在给他做全方位的测试。
“完全看不懂啊……”悠然蹲在一边，叹口气。
在山谷中，两道人影分分合合，金铁交鸣之声不停传入耳中。这还是经过了过滤了的。在完全看不清他们的速度的情况下，她看的几乎都……睡着了。
但是除了她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对这场切磋十分有兴趣地样子。居然没人理会悠然的无聊。
过了一会儿，两道人影彻底分了开来。
银发地虎族骑士此刻外表没有什么变化。但力量显然已经有了很大的区别。而且看他的身上衣服有不少地方破了，身上却是看不到伤痕的。
“怎么样？”悠然这才振奋起了精神来，东看西看，希望有人给她个答案。
“防御能力提高很多，恢复能力也提高了。刚才任和是伤到了他的，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伤口，转眼间就看不出来了。任家诅咒的基本效果已经出来了。”伦纳德作为剑士。眼光很好。
“但是比起之前力量的增长还不明显，到底时间太短，这还需要观察。”修安作为守护骑士中实力最强地人，在这方面的判断也足以采信。
“但是一般的人，如果经过了血脉转换，力量立马就会有一个很大的提升呢。”悠然这个还是知道的，于是叹气，“说到底还是我的血的质量问题吗？”
“这个应该无所谓。因为重要的是后面力量地增长速度……”修安安慰道。
“他和世界树叶的融合度增强了。”布雷菲尔插口。
悠然惊讶的看过去。
虽然布雷菲尔的实力也挺强的，但是，这种事情不是伦纳德他们更能看出来吗？
“现在毫无疑问的是，他得到了任家地血脉。”任和走过来，做出了“专业”的判断，“不过。悠然你最关心的问题是寿命问题吧。这需要时间来观察。生机的活跃程度，他本来就处于生命的巅峰期。现在要看的是身体机能的老化速度，以及这一点对修炼速度的影响。”
悠然有些失望的点头。
——还要等啊。
不过还好的是，现在，还有时间。
在龙谷外地三不管地带中，悠然过完了她地十三岁生日。虽然身处于偏僻荒芜的地方，但是却是在这个世界第一次地，有父母兄长在身边。而且，虽然对生命没有很大的期待和希望，想要自主去掌控自己命运。改变自己命运的****。却还是让她生机勃勃。
这一个生日，比起她记忆中的每一个都要不同。比她以往的生日都要过得快活。
而这一年，毫无疑问也比她记忆中的每一年都要精彩。尽管她并不见得喜欢这样的精彩。
生日过后，她都觉得自己搞不好要一生定居在这里了。那些命运之类的东西，似乎只是一个飘渺而不真实的幻梦。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虽然守护骑士们轮流出门，谁回来也没有告诉她需要她有什么行动之类的，这块大陆也确实是一时间出现了平稳的态势。但她光是看他们频繁进出的样子，就知道，需要行动的那一天不会太远，尽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但这段时间的休息，确实是成了在离开中央神殿之后，她最长的休息时间，甚至她都重新和母亲开始学习起了女红，除了没有建好的宅院，她的生活几乎已经与深闺中的大小姐无异了。
待得春末夏至，她终于收到了这段时间以来最大的消息。
——暗羽族发生了内战。
似乎是为了夺权之类的，现在具体的情况谁都不清楚，暗羽族的“深渊之城”对外的联络已经完全断绝了。最后传出来的消息，就是暗羽族的一个高级将领，名字叫做布莱特恩的，率众攻进了王宫。
会议再一次召开。
“我现在真的很想知道圣殿现在地感想啊。有谁能告诉我，我出一百颗魔晶石来买~~”薇薇安坐在一边。托着腮，笑眯眯的说。上扬的语调充分的说明了她的好心情。也是，圣殿本来该是他们的对手，但和其他人掐起来了，那对他们来说自然也是好事。何况那个“其他人”同样不怀好意。
“圣殿当然一定郁闷得不行。”炽炎遥想一下，忽然觉得圣殿似乎有些可怜……
“圣殿怎么想我不知道。”悠然则是郁闷的扑到了桌子上，整张脸都贴了上去。“我只烦恼我不知道在这个时候该做些什么啊。”
“当然是挑拨离间，让战火越烧越旺！”薇薇安、封仙、吉克这三个对圣殿有极深怨念地家伙居然异口同声的回答。
随即。开始面面相觑起来。
“哦。”悠然振奋精神，“这个我知道，但是怎么操作？”
三个提建议地守护骑士又同时看向了修安。
同为暗影族的成员，夜族自然想要阻止这场内斗。即使是经过了千年的发展，暗影族依然没有到哪个种族可以自立的程度。如果分裂，这对他们来说是很不利的。
所以，夜族已经找人来让修安回去调节了。毕竟他在暗影族中是辈分相当高的人。而因为修安没有隐瞒的缘故。基本上守护骑士们都注意到这一点。
当然啦，要他这个夜族成员看戏就算了，还要挑拨战火，这似乎是太过分了一点。如果不是此人之前说过看戏地话，这三双眼神是都不会有的。
修安似乎全没注意到这些眼神一般，只是点了点头，“如果殿下愿意和我去夜族的话，那当然没问题。但是……还是不要做得太过火为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道理大家都知道。但别忘记，神秘组织就整体的利益而言，不算圣殿的敌人。圣女殿下可是双方共同的敌人啊。”
活了几千年的夜族亲王，虽然外表看来俊美到甚至让人觉得有些阴柔地地步，但他到底是曾经在暗影族挽狂澜于既倒的男子，这句话一出口。立刻好几个人的眼神就警惕起来了。
暗影族的领地，整体上是在西大陆的西部区域，精灵族则在中部。北部有少量的荒兽和元素族住着，曾经地半身人，则被保护在了精灵群落之中。再次挥泪告别了一段时间的悠闲生活，悠然踏上了前往夜族的旅途。中间需要经过影族的领地，而暗羽族的领地则在海边。
其它要经过的地带则基本上都是三不管地带。
但跟在她身边的守护骑士则只剩下了修安、凰翎、布雷菲尔、吉克这几个守护骑士，任家爸爸自动承担了带着剩下的骑士去锻炼、提升水平和经验的任务，悠然也可以安心。
而有了一百多个来自于任家的骑士，基本上守护骑士们对悠然地安全也放心了。
一路上。从反馈回来地消息看来。暗羽族似乎果然成为了战争的导火索，修安担心地事情没有发生。从深渊之城开始。分裂的战争已经延续到了整个暗羽族的领地，似乎没有任何一方肯接受联盟议会以及暗影族其他种族的调解。
在这样的情况下，悠然来到了夜族的永夜城。
“我一直以为既然叫永夜城，没有阳光的照耀，那一定很凉快。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嘛！这座城市难道是建立在火山上的吗？”一边不停的给自己扇风，悠然一边抱怨道。
这个状况，让布雷菲尔也愁眉苦脸。
不料，修安却在马车边笑了一下，“殿下倒是一语中的，永夜城还真是修建在火山上没错。这遮天蔽日的黑雾，是这座城市的防御手段，但同时，也是靠火山的某些矿物质形成的。”
悠然停下了手，仰望着山上建立的那座遮蔽在黑雾中，若隐若现的城市，目瞪口呆。
她乌鸦嘴了吗？
夜族居然居住在火焰山？
远处有几个夜族迎出了城市，她使劲的给自己扇了扇风，“忽然觉得……我的选择好像有点不祥啊。”
不久之后，她发现自己确实很有乌鸦嘴的潜质。
第三十三章 女王与亲王
“不祥”这样的预感，很快就让悠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多虑了。起因，自然是来自于她和夜族女王的相见。尽管在来到女王的王宫前，她都还是觉得很不祥的。
身边有琳恩这么个“幽灵”，她自认自己应该是早已经习惯了灵异场景才是。
到了夜族的永夜城，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在黑雾的笼罩下，在这个城市行走倒也不需要夜视能力，因为在整座城市，到处都有粼粼的火光在黑暗中一沉一浮的飘浮着，照明不足，但极度昏暗的光线也是光线不是？这就造成了一个极度阴森的气氛，更不要说夜族们走路还不带声响的。
想想看，自己坐的马车在仿若无人的、鬼火闪烁的城市中，在空旷的街道上、两边高大建筑的夹击下行进，时不时还有那么一两个鬼影般的东西从四面无声无息的飘过……
一个在地球长大的正常人类怎么想？
可怜的悠然走进王宫的时候整张小脸都煞白煞白的，无比庆幸自己找到的夜族骑士至少看来还算正常。顺带，她在心底迅速而坚决地，在“夜族”和“优雅贵气的的吸血鬼”之间那个原本存在于她心底的个大大的等号上画了个更大的叉。
但是，夜族的王宫还是很正常的。
相当华丽的黑色主调地哥特风格建筑和装饰，有夜明珠点缀。顺带充当了不是那么尽职的照明职责。不算明亮的光芒让这里充满了神秘的美感，而女王陛下也很符合悠然对“女王”这个词的一切想像。
她穿着一身性感大方的黑色长裙端坐在黑水晶制成的宝座上，一头黑色卷发发华丽无比地披散到了地面上，皮肤白皙如雪，嘴唇则鲜艳似雪。五官深刻而妩媚，气质神秘而高贵。
几乎在看到的一瞬间，悠然就觉得眼睛被闪到了。
看到修安走进她地大殿中。女王陛下立刻撇开了站在两侧另外四个吸血鬼噢不夜族——后来悠然才知道那四个单看其实也很华丽，但在女王的美貌和气势下就显得“淡”了的家伙。就是夜族的另外四个亲王——欣喜的走到了修安的身前，拥抱了他一下，“叔叔，欢迎回来。”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一下子就从高贵地女王变身成了一般的女孩子，这让悠然十分怀疑——之前不是说女王和修安关系不好还要撤掉他的亲王之位？
而且，修安居然也很坦然的。好像对待小孩子般的拍了拍她的头，很宠腻的说，“现在这世界的事情又多又乱，也是累到你了吧？莎娜。”
“还好，不过叔叔能回来帮莎娜就更好了。”
女王陛下继续顶着那高贵地外表带着撒娇的神情说着撒娇的话。悠然只觉得有一种荒谬的时空错乱感。但剩下的那些夜族脸上的名为“司空见惯”地表情，却又在清清楚楚的告诉她，这不是时空错乱，而是真实无比的现实……
不过。被这样的“女孩”撒娇，果然是另一种形态的“不能拒绝”吧？她偏头看看以原形站在她肩膀的凰翎，那意思很明显——小凰翎，你的功力不够啊……
小凰翎完全没理解她的意思。
而这边，寒暄也结束了。
修安向夜族女王介绍了过来，“莎娜。这是圣女殿下。”
女王哼了一声，只是相当冷淡的看了悠然一眼，“嗯，我知道。”
……果然长生种族的王者，和人类就是不一样么？悠然想。
还好，女王到底是女王，不至于完全被私人感情冲昏头脑，她很干脆地对悠然说，“将我们一族最尊贵地亲王带去做守护骑士，虽然这是戴克拉斯亲王自己的意志。但我们可不是好脾气地龙族。圣女。我就不说什么欢迎的话了。不过，布雷菲尔阁下。凰翎阁下，我给予你们带着圣女在这座城市除了皇宫与亲王府邸外自由行动的权利。圣女的人身安全，我们也会保障。那么，就这样了。”
在极为公式化的说完了这些以后，她就扯着修安走向了王座。
看来竟是一句其他的话都不想说了。
不过，正因为她把话都说开了缘故，悠然反而松了一口气。
现在，她明白了——那个什么“亲王撤销”，基本上就是女王陛下在和修安闹别扭呢！这个女王，不会真的和修安作对的。她对修安，有太明显的感情，乃至于依赖心。
至于这些东西是对着“父亲”的还是对着“爱慕的人”的，她就暂时分不清了。
如果是前者，那么她的态度似乎有些奇怪。如果是后者，王族明明和戴克拉斯不是一个家族，女王却叫修安“叔叔”。这可真是一个古怪的称呼啊！不知为何让悠然想起了之前曾经听过的某个“长腿叔叔”的故事……
虽然得到了女王的冷遇，这对悠然来说是很罕见的经历，但或者是作为补偿，她却现场参观了一次，夜族鼎鼎大名的“亲王会议”。
——女王至少没把他们赶出大殿去。
尽管悠然觉得其他人都被她连累了，这让她很是不好意思。但是，既然女王没说话，她也不好离开了——离开了她住到哪里去？
修安在向悠然示意后，就站到了女王右下手第一位的位置上。另外四个亲王纷纷向他致以平等的礼节，显然都对他保有相当程度地尊重。
“现在我是圣女的守护骑士。在联盟律法上，这个位置比夜族亲王的位置优先。这是被我族承认的律法，我想，在这个位置消失之前，我不适合作为亲王在亲王会议上发言。”修安首先说到。
“无妨。让你参与到这件事情的决策中，这是我们共同的意见。”女王也恢复了女王风范。
“戴克拉斯亲王，暗羽族那边的叛乱者。布莱特恩.可比安是你地好友不是吗？我记得在你从毁灭者海域归来的时候，他曾经到霍尔基斯港迎接你。”一个亲王很快接着说。
“……我想我确实是在那里感受到了他地气息没错。他一度到了我的门前。但不知为何，他并没有来见我。”
“也就是说，之前你对他的叛乱没有感到任何迹象吗？”
“我听说他正是那些破坏影族祖地的暗羽族的幕后指使，因为被揭发了身份，所以才反叛的。如果这个消息并没有过时，那么我想问一声——有谁认为我会放任什么人去破坏影族祖地吗？”
“这是不可能的。”女王陛下立刻说道。
另外几个亲王似乎诧异于她地态度，一下子就都沉默了。
“我确实对这件事情毫无所知。在人类帝国的帝都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也相当惊讶，甚至一度怀疑过这件事情背后的阴谋所在。现在看来，这是某个神秘组织为了探查各族祖地，并且挑起战乱的手段吧。”修安缓缓的说道。
大殿中本来有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气氛，在这之后，便完全消失了。
看得出来，这与其说是女王的威严，不如说是修安素日里累积起来地声望。
悠然站在远处远远的张望着。只觉得现在的修安和平日里完全不同。一身黑色的他，虽然平时就给人神秘的感觉，却直到现在，才让她看见了黑色“庄重威严”这一面。真正的……能让人看出来，这是一族地，亲王了。
接下来的话题。转移到了“布莱特恩为什么要这么做？”“修安说的‘神秘组织’是什么？”这些方面来了。
可惜，虽然修安说是那个布莱特恩的朋友，对此却也没有多少的线索。
这个布莱特恩，算是在暗羽族地位很高的人物了，就算是叛变成功，他也不可能取代王族的位置，而想要全灭暗羽族王族，暗影族其他人根本不会答应。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如果不能确定这一点，所有的调解都是很无力的。
“看吧殿下。我们夜族还在困难的寻找原因。而不是采取什么实质地行动。”
在走出大殿地时候，修安恢复了平时的轻松。笑着对悠然说道。
“我想，这是谨慎地做法。”悠然也很谨慎的回答。
“是啊。”修安叹息，“只是，谁能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布莱特恩希望的结果呢？”
悠然眨眼，很惊讶，“修安你不是说不知道他的理由和目标吗？”
“确实。”修安低头看她，说道，“我说了，我只是隐约知道，他遭遇过一些不为人知的不幸罢了。”
“那为什么知道他会希望这样呢？”和修安相处久了，悠然也知道了一点——刚才修安的语气虽然是“疑问”，但内容其实却是“肯定”的。
“这个啊。”修安转过头去目视前方，“很简单啊，这世界上的不幸方式有千种万种，但面对不幸的心态，却也不过只有那么几种而已。”
悠然努力的解析这句话的意思，一边踏上了自己的马车，忽然，她觉得有些奇怪。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了过来这奇怪感觉的来源，看向了在车窗外跟着走的，垂头丧气的布雷菲尔。似乎，到了这座城市以后，他就彻底的丧失活力了呢。
所以，在照例会反驳或者鄙视修安的时候完全没了动静，之前女王的那种态度也没让他有什么反应……
悠然摇头失笑。
第三十四章 新的骑士
修安将悠然带到了自己的亲王府，除了他这里以外，其实悠然也无处可去。不过，即使是修安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自己亲王府碰见这种事。
曾经被悠然误认作他儿子的代亲王伊里亚斯站在门口迎接他，神情古怪异常。
“怎么了？”修安虽然知道自己大厅内的情况，却不明白那些夜族的来历。
伊里亚斯没有开口，只是苦笑的指了指门内。
也不需要他开口了。
随着他们的到来，悠然刚刚再次跳下马车，就看见近百个同样黑衣的夜族，有男有女的，从近乎城堡的庄园冲了出来，同时向修安和悠然行礼。
由于不久之前才受到过龙族美人们的熏陶，现在悠然对大批美人忽然间同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这一点已经有免疫力了。所以她很镇定的点了点头。
但是在下一刻，她的镇定，就转眼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
因为接下来，那些夜族便甚至忽略了修安，整齐的排成了竖排，向悠然单膝跪了下来。这个举动，让悠然吓得差点儿就后退撞到车子上去了。
因为亲王成了她的守护骑士，所以，他们也希望能成为她的骑士，来辅佐他们的亲王吗？
听了为首的夜族的言词，悠然囧得不行。她实在是不知道这么“天才”的主意到底是哪个夜族想出来地，而且。为什么居然能得到这么多夜族的赞同？
就连修安的神情也有些古怪。
“亚度尼斯，这是你的主意吧？”他问那个为首的夜族。
那为首的，面貌竟也与修安有一点点相似，只是有一双红眸的夜族抬起头来，坚定地说到，“既然大人不收回成命，执意要成为圣女的守护骑士。甚至不惜为此排除任何障碍地话，我等下属也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了。”
伊里亚斯在一边直摇头叹气。
之前。修安吩咐过，如果有人想对圣女下手，则杀无赦。这件事情让戴克拉斯的族人们看到了修安作为亲王的决心。于是，和他一样，由亲王那里传承了力量的亚度尼斯便作出了这样的决定。谁料，主意一出，居然响应者众。毕竟。戴克拉斯一族中，对亲王的性格有所了解地还是挺多的啊。
他们既然无法改变修安的意志，那就只有帮助他去完成他想做的事情了。
悠然也听出了亚度尼斯的意思来，她悄悄的扯了扯无精打采的布雷菲尔，“雷尔啊，我觉得你在龙族的声望比修安要差唉……”龙族可没反对成这样，虽然也对他自己地意志没辙，却不会有这么多的追随者啊！
布雷菲尔郁闷的看她一眼。撇头，“我和他是不一样的，才不会笼络人心！”
悠然无语。
忽然有一种吐槽的冲动——雷尔，你从萌系转职傲娇系了……
“……那么收下他们吧。”那边，修安也做出决定了，对悠然说到。“现在，殿下现在想要找到骑士似乎也不是那么容易。这些家伙的忠诚，我来负责就是了。”
悠然点头。
在那个叫做亚度尼斯地夜族说出他们的理由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会是这个结局了。反正她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骑士，所以没意见。只不过……又要拼命的吞契约石了啊……唉！
现在的悠然，已经对所有蛋形的“食物”都没有任何兴趣了。
可惜，要吞的时候，还是得吞啊。
虽然到了夜族来，但除了再次收下了一群守护骑士之外，并没有别的收获。她只是无所事事的在这个“鬼城”待着。倒是修安很忙。忙着暗影族地事情，时常不见人影。不过，每天都还是会在悠然面前现身地。
那群新收的骑士们，悠然在按照前世知道地某种性格划分方式划分了一下以后，发现也多半都属于傲娇系，其实根本不怎么待见她这个被守护者的。那天的一跪，估计绝大部分人都觉得委屈呢。
只是悠然想到，她在夜族待着，大概父亲兄长那边都比较能放开手去做事，于是也就不计较什么了。
“这种天气是真的讨厌啊！”悠然坐在布雷菲尔制的冰前，还是忍不住扇扇子，一边拿着棋子在棋盘上摆放，“现在想起来，还是龙谷好啊。这里也没什么景色好看，还又热又黑，好像……”鬼城。
小凰翎现在是悠然的贴身护卫，为了不至于行动不便，以至于作护卫的走着走着就摔跤这样的惨剧发生，因而被要求保持了原型。何况她原本也就适应用原型战斗。
听见悠然抱怨，她蹦蹦跳跳，一看她那样子，就知道她对这座永夜城就挺喜欢的。
她站在旁边的衣架子上，偏着头看了看棋盘——悠然在抓着她下最简单的五子棋——随即叼起了一颗棋子就要放到棋盘上，谁料一下子没把握好，一道细细的火焰就随着棋子的放下被她喷了出来，立刻把棋盘给烧了个洞。
小凤凰目瞪口呆。
张大了嘴，不，长大了喙看着被她烧出了一个洞来的棋盘，眼睛里面似乎又有泪花在打转了。
悠然把棋子一扔，郁闷的感叹着，“唉唉，看来在这里火系很吃香啊！啊！冰化了！”
在这里，布雷菲尔的冰也化的颇快，要长时间维持的话，布雷菲尔要消耗的力量就太多了。悠然也不赞成这么做。于是后果就是，只是被余威波及到。就化了……
“说了不要下棋嘛！”妮娜莉莉，随行地猫女翘了翘尾巴说道，“我们找点别的话题吧。比如说，殿下你觉得，那位女王陛下怎么样？”
悠然愣了一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好半晌才囧囧的说。“莉莉，你还在考虑这种事情啊？说了那是不可能的！”
“那个女王陛下怎么了？”
布雷菲尔的耳朵竖起来。无精打采坐在一边的他终于找到了一点点的乐趣，“为什么要问悠然对那个女王地映像？”
“没什么。”悠然断然回答，随即抛下棋盘从窗户那里走到了坐在角落的冰窟里面地布雷菲尔，“我说雷尔，你还好吧？看起来很糟啊。”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扯他的头发，可怜的巨龙那头原本光华流动的银蓝色头发现在看起来都焉了。
“这里有我很讨厌的气息。”布雷菲尔可怜兮兮的向她抱怨，“之前都没人通知我！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悠然无语——当初是谁说。自己不再需要历练了的啊？
窗外，两个夜族地现任骑士走过，其中一个从窗内看到了房内的情形，露出了若有所思地神情，很快，他们就绕过了窗户，走到了房间里，草草的向悠然行了一礼。
“圣女殿下。”名为亚度尼斯的暗羽族用不怎么客气的。甚至可以称之为桀骜的语气报告，“王宫刚才传来消息，会议已经有了结果。我们将出兵援助暗羽族王室。达哥列特亲王殿下与法弗勒亲王殿下即将离开永夜城。大人这段时间也要忙于后勤和领地内的事务，大概无法每天回来了。大人让我们转告殿下一声。”
悠然听得出来他很不爽。
甚至能猜得到他不爽的理由——修安也是夜族亲王，而且貌似是实力最强劲地，又对暗羽族的叛徒很了解。所以原本应该是他去的吧？但是，修安肯定不会去，而原因正是他说的——现在对他来说，守护骑士这个位置比亲王这个位置更优先。
就连悠然自己，都很难理解修安的这种选择呢，就不要说他的部下们了。
于是她只是站起来，矜持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两个夜族骑士本来也就不待见她，把话说完，也很快就离开了。
悠然目送他们离开，转头一看。却看窝在自己临时的“窝”里面的布雷菲尔已经坐直了身体。看着两个夜族若有所思，“修安那个家伙最近要时常在外面啊……”
“怎么了？这里毕竟是夜族。而且他是夜族亲王啊。”
“我觉得有点奇怪，那两个家伙。给我的感觉不好……”布雷菲尔有些郁闷的说，但随即他就倒了回去，“啊啊，又热又闷，懒得想了！”
看他的样子，悠然有些无奈的摇头。
“我知道他们都不喜欢我，不过也无所谓了，他们效忠的是修安就可以。”
“是啊是啊。”妮娜莉莉点头赞同，不放弃的说，“小殿下啊，你有没有注意到，你收的这些夜族骑士里面也有很不错地家伙哦。长生种族不是普遍都比较符合你地审美观么？”
悠然叹息。
真是锲而不舍的猫女啊。
而且因为现在血脉地连接，她的危机意识似乎越来越强了……
小凤凰倒是对此没有什么意见，因为烧坏了棋盘，所以不能下棋，她很郁闷的飞到一边，小脑袋盘到了翅膀下面睡觉去了。
夜族最终选择扶持暗羽族的王室，这不是什么奇怪的选择。不管有没有那个神秘组织的存在，让叛乱存在太久都不是什么好事。
但不管前线打得如何激烈，既然不是毁灭者战争时期，自然就没谁会让悠然到前线去，战争到底是危险的，她属于那种只能坐在后方听消息的那种。
于是悠然在夜族又无所事事的待了一段时间，但不久之后，便听说了一个消息。
——叛变者的首领布莱特恩传出话来，要他放弃可以，让修安去见他。
第三十五章 女王的承诺
“我能说不去吗？”修安在某天晚上——尽管夜族根本就看不出早晚——回来的时候说起布莱特恩的要求，悠然立刻反问道。
如果说不去，这就是表明了对夜族的不信任，而且，表明了她看好戏的立场。
悠然并没有她的守护骑士们那样敏锐的头脑，但这些时间到底也一直在学习，现在一听这件事，立刻就找到了“不答应”的一大堆坏处。
对她的反应，修安还没说话，布雷菲尔已经在一边状似可爱笑起来，“不能。”
修安苦笑。
“看来我确实是要走这一趟了，既然决定了帮助王室的策略的话。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布莱特恩要见我。他虽然是我朋友，但我和他也就是谈得来，他的事情我都不清楚，他找我又有什么用呢？”
——是不是想把修安调走，好进行另外的计划呢？
悠然脑袋里面难免有这样的念头，她相信其他人也都是一样。但这样的话，到底没有说出口。夜族女王已经承诺保护她的安全，而且，在这个府邸内，虽然基本上都是夜族的骑士布防，外面却还有任家骑士布置的防线。
就如同她知道她的父母不会弃她而去，从见到女王的那一刻起，她就觉得，那个女王，和修安的这些属下，应该都不会背叛他才对。
那么，就算是调走了修安。应该也没人能在这里杀死她才对啊！
这样分析了一通以后，她就实在是想不出来单单调走修安有什么意义了。
而修安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走之前，很是好好的吩咐了一番伊里亚斯，让他注意府内地情况。伊里亚斯自然是答应了，然而，修安走后。却是一连数天都和之前一样，没有意外发生。
算着修安已经到达了暗羽族的领地见到了布莱特恩。悠然反而有些担心起他来——如果说要制造乱世，那么，杀死修安，毫无疑问也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啊！夜族必然彻底和暗羽族彻底翻脸，而对她这个神秘组织和圣殿所有的死敌来说，不也是很能打击到她的事情么？
何况现在，修安就在暗羽族的领地啊！
她把这个想法一说。就连一向不喜欢修安的布雷菲尔都面色沉重地赞同，就不要说那群夜族骑士了。
悠然于是很快就后悔了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因为整个亲王府，似乎就只有伊里亚斯还保持镇定了。就连那个叫亚度尼斯地都显得很心神不安的样子，一忽儿又说相信修安的实力，一忽儿又担心他果真出什么事，甚至还想让代理亲王的伊里亚斯到王宫去，让女王召回修安。
原本没有想到这一点。是因为这些人都对修安的实力有一种理所当然的信心。一被人点破提出来，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在这方面，倒是布雷菲尔还要比他们有信心得多。
听悠然把她的担心说出口，他沉重地赞同了以后，却马上又再次轻松起来，“没关系没关系了。以那个家伙的脑袋和实力，不可能出什么事的。”
“……我都不知道你对修安这么有信心，比我还信心充足啊。”悠然有些无语。
布雷菲尔反而愣了一下，才说，“我也不知道唉。但我就是觉得他不会有事，要是有事肯定也是想对付他的人。为什么会这样来的？”
这种问题，悠然怎么可能回答得了？
倒是凰翎频频点头，似乎很认同他的想法的样子。
于是，在“长久无事”，和悠然的话造成地担忧环境下。不可避免的……在戴克拉斯亲王府的悠然。身边的护卫力量，减弱了。
意外的事件既然被称为“意外”。那么自然就都是发生在人料想不到的时候。
这一天，悠然接见了一个女王陛下地特使。
天气越来越热，现在悠然已经知道，其实是他们来的时间不巧。
夜族是建立在火山上的，每隔百年的时间，就会有一次地火的喷发，如果按照自然规律，那么是要造成火山爆发的。但是，夜族却用秘法强制压下了这些力量不说，甚至还能利用一部分其中的能量。现在，就到了地火喷发的时候。尽管原本预计的时间不是这个时候，但这种事情，迟迟早早本来就很正常，现在比预计的早了一点，也是同样正常地事情。
再于是，女王陛下就派人来了。她可以在这段时间，包括以后，无视悠然这个最多风光数十年地圣女，却是不能忽略凰翎这样的存在地。出于女王的思考，她很客气的邀请凰翎来“帮忙”。
这同样是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要帮忙是假，对凰翎示好是真。那种地方对小凤凰很有好处的。用了这样的理由，说是要让凰翎去“帮忙”，悠然也就不好拒绝，直接同意了。
凰翎离开的当日，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但是到了次日……
比起悠然，修安显然更早发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
在离开夜族之后，他虽然没有“日夜兼程”，但因为本身的修为到了，又想早去早回缘故，只花了三天的时间就到了夜族的领地。会合了在这里的两位亲王和暗羽族的王室后，没有显得自己太着急，便又花了几天，才到了布莱特恩占据的潜域城。
暗羽族的城市虽然不像夜族那样笼罩在黑雾中，但整体被称作暗影族之一。却也不是什么喜好光明地种族。他们的城市，也通常都用魔法弄得阴沉沉的，让人看了就觉得心理压抑。
修安倒是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情况，不过，却不知为何心里一动，觉得有些不详。
他也不是不怀疑对方找他来的目的的，不过。出于对自己地自信，他却没把可能出现的危险放在眼中。对于自己那种不详地感觉，一时间找不到源头来。
“戴克拉斯亲王？”见他站在空中不动，法弗勒亲王有些关切的问。
“没什么。”修安温和的笑，视线扫过另一边站着的那个暗羽族王族成员，叫做克雷蒙特的，似乎很不经意地说道，“只不过想到这其实算是在为圣殿办事。很不愉快罢了。”
相貌有些阴沉的克雷蒙特不说话。
彼此都知道对方的立场，实在是没法说什么反驳之类地话。这位亲王额头上的那片树叶，在他看来也刺眼的很。
“不过，我还想早点回去，都已经拖了这么几天了，也不想再拖。我这就过去了，你们在外面等就好。”
“什么！？”法弗勒亲王却是为这个决定大吃一惊，“你说什么。万一这是陷阱……”
“我说了，我一个人去。”修安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被他气势所摄，一时间法弗勒亲王说不出话来。那个暗羽族的王族自然也不会说话，就这么目送修安一个人朝潜域城飞过去了。
很快，修安就落到了潜域城的地面上。他强行突破了这座城市的防护魔法，却也没受到任何人为的阻拦。这么一进来。才有些诧异地发现，这座城市中，居然没有几个人了。
一时间那种不祥的感觉愈发的强烈。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纠结于这个问题，循着气息，径自朝最强大也最熟悉的那个暗羽族走了过去。不多时，先前在暗羽族也算是风光无限的将军布莱特恩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他在这座城市地军营外面，看来正等着他。
他曾经熟悉的精神焕发的暗羽族将军已经不见，现在坐在台阶上的这个家伙，意外地显得颇为消沉。一把重剑则靠在了他的身边。加重了颓废的英雄末路的色彩。
看来……简直如同垂暮的老人。
“……我记得你的精英部下都跟在你身边。如果他们背叛了你，我们应该不会一无所知。现在。他们在哪里？”一见到他，修安就开门见山的问。
布莱特恩看着他一笑，“修安，好久不见了。”
见修安似乎有些不悦地样子，他客套地笑容转为嘲讽，“关心则乱嘛。修安，你想到什么了吧？这里的人，当然都是对付你那小圣女去了。”
修安一怔。
他此前就隐约想到了这种可能，却绝对不敢肯定——这果然是调虎离山地计策，一个让他必须要应的局。他会否决这种构思，是因为……
“攻打永夜城？我不知道你们的组织居然能这么异想天开。”
“你就这么肯定，你的女王陛下不会背叛你？”布莱特恩嘲讽的问。
“这只是对于一个女王承诺的分量基本的信任。”修安一听这话就明白布莱特恩改变的理由了——背叛。十分刻骨铭心的背叛吧。当然，知道也就够了，他对具体的故事不感兴趣。
说着，他也在心底加重了一份担忧——布莱特恩，绝对不是那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傻蛋啊！他可不认为，他的叛变只是为了对圣女动手做准备。
“女王的承诺啊？”布莱特恩却继续嘲讽的说，“是啊，她是你养大的。最后的暗羽族王族。你很明白她在那个位置上会做的事情。她不会失信。可是，你倒是自己想想——她承诺了什么？”
当然是悠然在永夜城的时候，尽夜族全族之力，也会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修安想。
但随即他就反应了过来。
从小看着那个少女长大，相似的面容，让他投入了原本没有想过的感情。他太信任她，因为这份信任，所以造成了心理的盲点——莎娜承诺的，是悠然的人身安全也即——生命安全！
只是，生命安全！
“看来想明白了吗？”布莱特恩垂下眉眼去，叹息了一声，随即拔剑站起，“好了，现在就来谈谈我们的事吧，修安.戴克拉斯。从霍尔基斯听见你的决定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会有这么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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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调虎离山
以修安丰富的人生经验和敏锐的头脑，既然摆脱了心理的盲点，自然就已经想到了将要发生的事情。此刻的他，已经是心急如焚，只想快速离开。
但见布莱特恩拔出剑来，却也没有立刻就走，只是看着他说，“你不是我的对手，布莱特恩。”
穿着一身黑色盔甲的布莱特恩点头，“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我的目的只是拖住你而已。因为我不敢保证你能在多久时间内赶回永夜城。”
一边说，他的身后一边展开了一双巨大的黑色双翼，“我会做你的朋友，就是因为你和我是一种人，我们都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所以，可以肯定，你会想要尽力赶回去吧？——你看，我们的组织是对你的实力最了解的才对，所以，为了把你留下，我们可以牺牲一个核心成员和一个核心成员候补！”
在他原本坐着的位置下方，居然又冒出来了一个暗羽族。之前，看来是布莱特恩的气息，刻意掩盖了他的存在。
核心成员和核心成员候补？
衡量了一下面前两个暗羽族的强弱，修安暗自咀嚼这个词汇。
核心成员，这样的存在肯定不多吧？
虽然不知道到底重要到什么程度，但会牺牲这样的家伙，可以想见他们所谋者大！这不免让他更加担忧。唯一能够形成安慰的是——他不认为，布莱特恩地叛变只是为了这件事。也就是说，一开始应该还是为了制造乱世，这一件事，只是在目标已经基本达到之后，顺带的行为而已！
毕竟暗羽族的力量经过战争已经大幅度削弱，影族的不满一时不可能消除。就连夜族在战争中都有损失……
如果只是临时起意，那么就不可能太过周全。
以布雷菲尔的敏锐的话……
也许。还有挽回的余地！
“永夜城附近发现暗羽族地踪迹？”早餐的时候——还好夜族还是有正常地食物的——伊里亚斯过来通知了这个不算妙的消息。
“暗羽族要攻打永夜城？”悠然瞪大了眼，盯着伊里亚斯那和修安有些相似的脸。有些好奇的问。
“这应该是不可能的。”伊里亚斯苦笑，“不过最近的政务都集中到了两位亲王地手上，女王陛下让我去城外探查，因为都说发现了暗羽族的踪迹，却总没确切证据。”
悠然放下刀叉，安静的问，“这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既然找不到踪迹。可想而知人不算多。那么总不会是为了攻打永夜城吧？多半是为了潜入然后进行特殊作战？考虑到现在整个暗羽族都是她的对头，也难怪悠然这么想了。
“这个很难说。”伊里亚斯站在一边，摇头。他并不是一个那么擅长于思考的人，比起自己思考，他确实是更擅长于听命行事或者模仿修安的行动方式。
“不过，在我离开后，会让人打开亲王府的防御地，这样殿下在府内也安全些。”
悠然点头。偏头想了想，说，“既然是和我有关……我家的那些人比较擅长追踪和反追踪，妮娜莉莉似乎也擅长这个，既然这样，我让吉克带些骑士去帮忙吧。打开防御后。他们不是在这里面也没法做什么了吗？”
外面如果真的来了攻击的话。
伊里亚斯皱眉，他不善思考，却也感觉到了——这样一来，等于圣女身边就只有一个守护骑士了。这似乎有些不妥？
不过也确实，他们都对亲王府的防御不了解，也没法帮忙。既然亚度尼斯在，那么应该没问题才对。亚度尼斯那个家伙不可能违背亲王的意愿地……
于是他也点头同意了。
“我觉得不对劲啊。”伊里亚斯走后，在悠然的房间守着的布雷菲尔困惑的啃着果子，说到，“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来。先是修安那家伙。然后是凰翎，现在是吉克……而且。你家的护卫绝大部分也都被挡在防御网外面了……”
悠然坐在窗户边，看着黑雾比起之前还要浓重了的庭院，扇着扇子，也皱眉，“防御发动后排斥所有非夜族的成员。也就是我的这间屋子好些。现在防御网内也都是我的骑士，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能命令他们的。至于修安他们……修安被那件事调走也许确实是有问题，吉克……如果真是我地事，我也不好没有反应啊！但是凰翎，却是女王陛下因为地火地事情叫走的，总不会女王也对我有什么不好地企图吧？”
布雷菲尔有些烦躁的从他的临时窝中爬了出来，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
和悠然不同，他始终觉得非常不对。或者说悠然也觉得不对，但程度远没他深。可是，他一时间却也完全想不到到底有什么问题——这里是永夜城，如果被攻击了，很快就会有支援的。毕竟那是女王的承诺。对于这种王者的承诺，他也是相信的。
只是，他虽然敏锐，但失去了记忆之后，在很大程度上都可以说心思极为单纯，却没有想到，那承诺背后的深层含义。
或者说——言外之意。
“你走来走去我都要眼睛花了啊！本来就很热，现在更烦躁了。”悠然抱怨道。
这时，一个夜族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一个碗，“殿下，这是你要的冰镇梅子汤。”
见不是悠然的骑士，自然也感受不到他们身体中的力量是不是因为有歹心而导致地契约反噬什么的，虽然知道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厨子。布雷菲尔却还是戒备起来。
但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在悠然谢过这个因为她而尝试了东大陆厨艺的厨子，厨子便离开了。
而且……
装着汤的淡红色的碗，是一种名叫“果绒晶”的东西，对能量特别地敏感。对人体有害的毒物，碰到了就会变色地。悠然身边倒是准备了不少，所以。当然也不可能是下毒——就不要说悠然的身体对绝大部分的毒都免疫了。
“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天这么热，真是好啊！”悠然看着大为喜欢，问布雷菲尔，“你要不要喝？”
布雷菲尔点点头——龙更不怕毒之类的，随手制了一个冰碗，悠然将大碗里面的冰镇梅子汤给倒了进去。随即把剩下的很快喝完了。
嗯，没有什么奇怪地味道，感觉不错。布雷菲尔再次怀疑自己是多心。
悠然又端出了一个棋盘来，“难得布雷菲尔你这么有精神，我们下棋吧，下棋。估计吉克他们也要好一阵子才能回来呢！”
其实没这个心思，不过布雷菲尔还是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悠然难得的在这种酷热的环境下带起了一个笑容，拈起了一粒白色的棋子。但是，她的手正要向棋盘落下，脸色却不正常的红了起来。
“悠然你怎么了？”布雷菲尔敏锐地注意到了。
“没有啊，只是觉得好像更热了。”悠然倒不在意，把棋子放下了，便要收回手去。然而，她的脸色却越来越红，下一刻，她就直直的向后倒了下去！
“悠然！”布雷菲尔瞪大了眼，飞快地冲到了她地身边，把晕倒的小姑娘抱了起来，探了一下，只觉得她的脸色异乎寻常的红，体温也异乎寻常的高，但身体里面倒是毫无异状。气息运转颇为正常。不像中毒之类的地样子。
“……呃，”巨龙不是那么清楚人类的身体构造。面对这种情况，也只能无奈眨眼了，“……难道这就是人类所谓的‘生病’、‘发烧’吗？被熏得发烧了？”他有些天真的喃喃自语，随即把她抱了起来，走到屋外，一边大叫亚度尼斯的名字。
很快，守在屋子附近的一个夜族就出现了，向他行了一礼，过了一会，现在作为府邸内主持的亚度尼斯也出现了，红色的眼睛扫了一眼昏迷的悠然，有些不屑的问，“这个小殿下怎么了？”
“不知道。”布雷菲尔想拉拉头发，因为双手都不得空闲而未果，“好像生病了，你们有治疗师没有？麻烦找来看看吧。”
夜族地治疗师很少，但也总是有那么几个地。虽然他们不见得擅长人类的病症。所以，很快亚度尼斯就一边叫着“麻烦”一边找来了一个。
“没什么问题。”身材妖娆相貌也妖娆地女性治疗师得出如此结论，注意到布雷菲尔的怀疑的眼神，妩媚一笑，近乎**性的说道，“不要怀疑人家的专业能力哦！小姑娘只是发烧了，虽然圣女体质好，但在永夜城待久了也难免吧~！你那么紧张作什么呢？难不成……？”
布雷菲尔躲过了她伸过来的手，有些恼羞成怒，“既然生病了就给她治啊！”
治疗师只得一摊手，“这可为难了，我又不会治人类的病，只会治疗夜族呢~不过，倒是可以找一点药出来，应该能好些吧。”
看来十分年轻的巨龙只好胡乱点头，“好吧，你把药拿来。”
“真无趣。”治疗师看他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感叹了一声，随即照本宣科的说了一下人类感冒药注意的事项，转身离开了，过了一会儿又拿了一瓶药过来，不负责任的说，“我对人类的研究不多，也不敢保证到底有没有效哦。”
布雷菲尔点头，拔出盖子，随口就扔了一颗到嘴里，分析起能量性质来。
看来似乎是心烦意乱的他看见，治疗师和那个最先出现陪同在了他们身边的夜族眼中，都流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来。
然后……
他瞪大了眼——居然是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