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约定时间
五天的时间，可是相当的快啊。屈指一算，她做俘虏的时间都有几个月了吧？时间一下子就没有了，而她呢？她都快认命了。
作为俘虏兼厨师的亚丝兰现在一想起自己曾经想要对付的那个对手，简直有些同情的意思了。
“而且，为啥我觉得这种事情是如此的儿戏呢？这难道不是攸关人类生存的大事吗？啊！就这样说说就可以了吗？在这种地方决定就可以了吗？带几个人去看看就可以了吗？？？”
这一天，她在完成了自己午饭的工作之后，自己待在厨房里想来想去，忽然就抱着头大叫了起来。她实在是很错乱啊！按照他们说的，她这是在为另一个世界的人工作？
好吧，这确实也可以说是“外星人”。只是，那边的存亡也决定着这边的存亡？这个世界即将面临毁灭？末日情节是科幻小说里面很重要的一个组成元素没错，但是也就是科幻而已啊！
就在她混乱的时候，她的脑袋被狠狠的敲了一下。
亚丝兰哀怨的抬头。凶器是一支漂亮的长笛。那个自称“天族守护骑士”，等同于地球神话中的“仙人”——亚丝兰不知道自己这个联想对不对——的家伙的武器兼乐器。
“你吵什么？”封仙皱眉。
“呃……”亚丝兰郁闷的在地上画圈圈，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年龄好像被那个异世界地小圣女和住在这里的秦家大小姐同化了。
“我只是觉得太儿戏了啊。”
封仙沉吟了一下。“你要这么说也可以。毕竟你们的世界对我们来说只是一个避难所而已。人类的避难所也不只这一个。你完全可以放心，就算这颗星球毁灭了，人类也不会灭绝。”
说得真轻巧！
“这里有一句古话说——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我灭绝了，人类灭不灭绝关我什么事？”
“那么，你就好好的巴结我们的小殿下好了。要带一两个人到其他的世界去，她应该还是能做到地。现在。她说她渴了，要橘子汁。”
蓝发女子想了一下。随即猛地跳了起来，冲向了榨汁机。
“真现实啊。”封仙微笑着说。
也许这个星球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避难所，存亡不用太在意，但是，小圣女看来也有小圣女地烦恼啊。毕竟，小姑娘虽然说了很多东西，却硬是没有说。那个世界也是极为尊贵的她，为什么会跑到一个能量紊乱的避难所来呢？
大概也有什么变故吧，在那边。
亚丝兰端着果汁，再次在游泳池旁边找到了正在发呆的“小圣女”。她的小脚丫子探到了水里面，正托着腮，似乎在思考呢。
“‘小殿下’，你的果汁。”亚丝兰把托盘放到了边上，一边心里为了自己的“自甘****”流泪不止。
“哦。”小女孩茫然地眼神转了过来。扫了她几眼，忽然开口，“是你啊。刚好，我有事要问你。你说，父母做错了事，应不应该连累到孩子呢？”
啥？
亚丝兰心里陡然紧张了起来。
——这是小圣女在问她。她自己的事情呢，还是什么攸关地球存亡的事情呢？她好像看过类似的小说啊，某个高等文明找上一个地球人来问一些问题，通过了就保住了地球，没通过地球就会over掉！
不过貌似想太多了……
亚丝兰一把把自己脑袋里面的那些胡思乱想全部拍飞了。小姑娘的表情无辜茫然，明明是真心请教的样子嘛。
“这个嘛，父母做错了事，一般都不该连累到孩子的吧？”亚丝兰想了一下，终究决定还是谨慎为上地说。
“那么，如果一个孩子被父母伤害了。他会原谅父母吗？”悠然自己没有碰过此等问题。两世的家庭都算圆满，所以也只好请教一下了。
“当然！”亚丝兰拍胸脯保证。“我就是孤儿，我可从来没怨过我的父母！”她又不好意思的笑道，“虽然我根本就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抛弃我啦。但是如果去怨恨的话，不是自讨苦吃吗？没有什么意义嘛。”
“哦。”
悠然应了一声，回过头去，拿起了果汁一边喝一边想。
原本的那位大姐夫，刚刚才和原本地小三有了一个一岁的孩子。可想而知，以后对原本的那个儿子，不会出多少钱了。但是至少现在杀了他的话……不要说她那姐姐和侄子伤心，那个小孩子也要成为孤儿了。虽然前者更重要一点啦……
怎么办呢？
真是伤脑筋。
在看着亚丝兰离开以后，悠然问身边的空气，“飞雾啊，像控魂术之类的，有可能改变人类的记忆或者感情吗？”
飞雾从她的身边冒出来，“如果是这个避难所的普通人类，没有问题。只是这种术肯定会对人类的灵魂造成一定地损害，改变越大损害越大。但具体地程度和影响……我们对灵魂没有那样细致的研究，无法确定。”
“没关系，只要不会立刻死就好了。”
“寿命地话，影响应该不会太大。那么，是要让他的感情改变，抛弃现在的妻子回到之前的妻子身边吗？”飞雾显然很明白她想做什么，“小姐可以放心，我的术绝对比这个世界的那个什么催眠有效。”
“不需要。”悠然断然拒绝。
她大姐还没有那么老呢，当初是她自己要求离婚地。受到的伤害可想而知。现在既然已经自己独立站了起来，吃回头草的男人还要来干嘛？谁爱要谁拿去就好。
用脚撩了一下水花，她眨眨眼，很快就作出了决定，“你只要让他产生强烈的愧疚后悔心理就可以了，让他会想尽最大的可能帮助他们。供孩子上学，帮忙生计。这样。这样就足够了。”
她的那个姐姐从来都不是什么贪婪的人，而这个前大姐夫。这也是报应了。
至于那个小妹……
悠然又想了一下，“关于莫晓言，还有他地丈夫，不要更改太多，让他们多一点孝心吧。”
“是。”飞雾答应了一声，随即消失不见。
悠然撇了撇嘴，支着下巴郁闷起来。现在几乎什么都没有隐瞒了，她想，只怕飞雾也好，守护骑士们也好，应该是都猜到了。如果比较她以前看过的小说故事，她这个“穿越者”是不是太失败了呢？非但秘密都被人知道了，而且，就算是来了一个反穿越。也都是，顾着以前家里地事情就麻烦一堆，还要随时准备再次跑路？
但是想想看，想想看封仙说的那些东西，她又不免幸灾乐祸起来。
秦陌，并不比她幸运多少呢。
不知道这几天内。他会做出什么决定？她坏心的没有说明其实在地面上的观察也很重要，因为她知道，不管是信还是不信，信到什么程度，时间到了的时候，她的面前一定会出现六个人的。只是级别地问题而已。
只是……
秦陌能信到什么程度？能说动什么人？这几天，他已经会忙得不行吧？
真的是很好奇结果啊。或者，这也能在一定程度上说明，她以后可能得到的待遇？
约定时间到的时候，果然在悠然的面前出现了三辆车。六个人。还不包括再次被带回来的秦家大小姐。以及管家林殊。
在这六个人当中，出乎预料的。有秦陌本人。
秦家家主仅仅是五天的时间，似乎就瘦了一圈，看来颇为疲劳地样子。不过他的精神倒还是不错，在注意到悠然的注视以后，严肃的叹了口气，“其实我也不想来，但是常大将说，如果要他来，那我就得陪他。我倒是不要紧，要是两个政府高层出了什么事，明天整个国家就都要翻过来了。”
一边说，一边又向悠然介绍了一番。
除了他之外的五个人，两个是修行者，一个是妖怪，两个却是政府要员，一个已经年老，一个正在壮年。虽然不能说是这个国家的最高层，却也是相当有分量了。
这两个政府人员看着悠然地眼神有着掩饰不住的怀疑，似乎也不想掩饰。
“这真是一场豪赌啊，我都挺佩服你的勇气的。”悠然说。
秦陌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不，不算豪赌。我们估量过任大小姐你的护卫能力，你们想要刺杀一两位政府要员的话，实在是相当容易的事情——虽然很多人都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但我信任自己的判断。既然如此，何必这样拐弯抹角呢？”
话虽如此，但悠然并不认为人人都能看到这一点，就更不要说以此来做为行动的依据了。
那个中年人地政府官员也开口了，他似乎有些别扭于对悠然地称呼，终于还是跳过，“现在可以开始了吗？那个所谓的‘核心’，在哪里？”
虽然听说他们有极为迅捷地行动方式，但是他们毕竟没有见到，可不敢相信，也希望通过他们的行动来确定那个核心的位置——是在中国？难道还要出国？
悠然摇了摇头，似乎对他们的心思已经猜得很清楚了，“从这里我就能打开通道。但它到底在哪里，我不能告诉你们的。因为我不敢确认，在知道了确切的位置以后，你们会做些什么。不过，在打开通道之前，我可以你们十分钟时间，你们可以通知各个天文站……大概一个小时后，从这地面上向天空展望，就能看到我给出的证据了。”
她笑道，“当然，我不知道你们的观测水平有多高。搞不好，这是在向你们这个世界的所有人给出证明？”
第十七章 证明
地月系外的空间壁障，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东西。
人类在试图迈出探索星际的脚步，将文明送往地月系之外的宇宙的时候发现了它。在载人航天器驶出地月系向火星进发的时候，航天器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在其中的人类，却被莫名其妙的杀死了。这成为了轰动一时的事件，但对普通人而言，却始终不知道具体的原因。
后来经过了研究，他们在发现，在地月系外，有专门针对人类的空间壁障。
这也是很多人认为，这种东西阻碍了人类进军星际的脚步的原因。甚至还有很多古古怪怪的猜测，比如说，是外星人限制地球发展设置的杀招之类的……
在知道的人当中，居然信者甚众。
至少秦陌在之前和在这几天的忙碌中，都知道或者见到了不少抱持有如此观念的人。他们更担心的是“不是由我们来打破”的后果，而不是“打破了会有什么后果”。
而他自己呢？
虽然他以前就不相信这些说辞，但也同样并不认为基督教宣传的东西就是真实。现在忽然来了一个异界的小圣女，她的说辞他相不相信，他自己都不知道，甚至，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不想相信，又是否期待那样的“真相”。
不过，不管“真实”是什么样的，他很清楚，知道肯定要比不知道好。
毫无疑问。
现在他更加担心的。反而是在地面上就能看到地“证据”了。几乎在那位据说是圣女的小姑娘用无比笃定的口气说出那句话来的时候，他和自己的两个朋友就几乎都确认了她说的，都是真的。
——事已至此，真没必要再骗人了。
那么，那个可能被所有人观察到地“证据”，会带来什么后果？
他也同样在自己的两个朋友眼中，看到了担忧二字。可惜。他们也来不及多交待什么了，一通电话打出去。尽可能地交待清楚了注意天象的变化——他们没可能阻止全世界的人去观察天象，那就只能让自己获得最完整的资料了。在那之后，他们就看见，小姑娘的身上居然冒出了极为浓烈的绿光。
随即，一条绿色的通道，在他们地眼前，凭空出现！随即。把他们全部卷入了其中。
“这里，就是那个所谓的核心？”
霎那间天旋地转，斗转星移，就换了一个地方。秦陌有些惊疑的四处打量，这座大厅空荡荡的，唯有中间有一根石柱，上面……漂浮着两个球体。其中一个球体看不清楚，只是和石柱间连起的线被打上了蝴蝶结。而另一个球体则是……地球的模型！
只有这个形状。他们绝对不会忘记！
“山泠宫玉房鄂！”另一边，他的一个朋友也在晕眩之后，迅速的恢复了正常，向两个修行者一个妖怪开口询问。
然后他又把目光投向了带他们过来地小圣女那一边，那个小女孩坐在地上，她的侍女和守护骑士。则都围绕在她身边，看来是在保护她。为了把他们带进来，这个女孩似乎也花费了不少的力量，正在恢复。
名为山泠的妖很冷静的回答，“这里确实是一个很奇特的空间。看到四壁地那些藤蔓了吗？那里面蕴含了……相当恐怖的力量！”
两个修行者同时点头赞成了这句话。
修行者和妖的关系不大好，但那也是古代的事情了。现在修行者和妖怪之间，却是早就没有了什么冲突。在这个能量紊乱修行没落的年代，两者成为了需要相互帮助的少数群体。
要说的话，其实对面那几个人的力量，那几个自称是守护骑士的人的力量。在他们不再掩饰之后。就完全能够感受地出来，十分地恐怖。
但是。和那些藤蔓相比的话，却又远远比不上了。磅礴、悠远、浩大……
“那个地球……是怎么回事？”中年人皱着眉问。
图片……看来和卫星图片上地地球有一点类似，但是不知为何，整个地球球体都笼罩了一层灰色的气息。看来真是糟糕透顶。
山泠似乎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倒是那个看来和封仙的气质有些类似的修行者宫玉注视着那个“地球”，有些犹豫的开了口，“我想，那个模型，只怕是在记录地球的现状。生物、环境、污染……看到了那些黑色的斑点吗？好像就是那些工业污染特别严重的地区。”
“没错，等到那层灰色变成浅黑，地球和我们那边的世界，其联系就会完全断绝。世界树的庇佑也会消失。到时候，嗯，你们就不用担心要不要去打破那个空间壁障的问题了。”
还没等中年人说些什么，悠然已经插口进来。
让她带进来的几个客人都一时无言。
“力量恢复了吗，悠然？”布雷菲尔见她站起，问道。用的，是西大陆的语言。
“嗯。”悠然用同样的语言回答，“卡兰的记忆，其实是在壮大我的灵魂。所以……真是之前完全不敢想象的事情啊，我的力量增长很快，不是吗？”
虽然代价是她不想付出的。
“现在，外面差不多也是黄昏时分了吧？那个国家的有些地区应该已经进入夜晚了。”
她也没有多说，径自走到了那根和世界树核心，和卡兰**所化的她地居所有些类似的石柱面前，叹息一声。将手按到了石柱上面。
“我来看望你了，我的同伴。现在，让我助你一臂之力，让这个愚昧的世界，看清楚他们到底面临着怎样的处境吧！”
“愚昧”这个词，毫无疑问严厉的打击了这颗星球的人们地自尊心。然而此刻，他们却无暇为这个词汇抗议了。因为他们很快就看见。一个白衣女子的虚影，就那么出现在了石柱地表面！
鬼魂？不。和一般的鬼不一样……
她闭着眼睛，五官柔美，身上的衣服，却似乎在猎猎震动，显得她整个人，似乎都在不行的颤动一般。
随着少女身上绿光的暴发，整根石柱似乎也在应合一般。爆发出了同样颜色的强烈光彩，笔直的朝上冲去。
“你们看！”山泠开口，其他地人几乎同时往头顶看去。
包括几个悠然的守护骑士——他们也都没有看过如此的景象，也从来都不知道，悠然能够做到这样的事情！原本空荡荡的穹顶，已经是一片透明，此刻，他们仿佛置身于星空。而在他们的头顶……
这是一个奇景。
尽管因为地球的自转，注定了这个奇景在一部分地方发生在深夜，一部分地方，却可能刚好发生在正午。不管是星空还是阳光都被遮蔽，人们看见的，是一片绿色地天空。绿色的光芒透过了厚厚的云层，如阳光般洒落了下来，照得整个星球的天空几无二致。
而对于天文台，或者某些有条件的天文爱好者来说，他们看见的，又是别一种奇景。
在月球轨道地外面，明确的出现了一层或者可以说是“薄膜”的东西，正是这层薄膜发出了绿光。但是这层薄膜，却绝对不是最让人惊讶的东西。
那些绿光是很奇特的存在，并不影响观察。所以他们能轻松的看见。在薄膜之外，有一些怪物开始显形！那些怪物千奇百怪。各有不同。或多足、或多目、或肋生刺翼，或遍身刺爪，但是，却都拥有同样的特点——它们无一例外的，拥有狰狞的面目、尖锐的爪牙！
而这些看来便万分狰狞地动物，此刻却在绿光下哀号，人们听不见它们地声音，却能从那狰狞的面目上看见痛苦地感觉，满是獠牙的大口张得也老大，而它们的身躯，则在绿光中消融了一部分！
随着他们的身躯消融，绿光却更是大涨。
只是，这大涨的绿光，却似乎并不能给它们进一步的伤害了。它们慢慢的从绿光中退避开来，然后再次消失了踪影。
看到了这一切的人，全部都目瞪口呆。
而当一些人把他们拍到的图片上传到网络上去的时候，也立刻就举世哗然。
外星怪兽入侵地球？
一时间，这些东西立刻就成为了最为热门的话题。
当然，在世界树的大厅那儿，里面的人是无从得知外面世界的情况的。那些千奇百怪的怪物出现后，三个年纪同样在五百年以上的家伙——当然布雷菲尔可能只是某种直觉——就同时叫了起来，“毁灭者！”
居然就在屏障的外面，星空中，近乎无处不在！
这个事实，便连他们也被震撼了。
“等等啊。”布雷菲尔完全忽视了“外人”，迷惑的说，“圣女的力量强到了可以直接让毁灭者的聚合体受到损害的地步么？”
“这是初始圣女的力量吧。”封仙也很震惊，“不过她明显还不能将毁灭者聚合体完全杀死，而且应该也是借用了世界树力量的增幅。可惜了。”
“我倒觉得你们两个应该看看她。”炽炎慢慢的说，“按道理，她的力量应该消耗了很多才是吧？”
这是自然的，封仙和布雷菲尔都理所当然的如此认为。他们围在了悠然的身边，然后背对着悠然。就是为了保护力量可能大失的悠然。
被炽炎这么一说，两个人才想到回头。
然而，才稍稍转过了脸，他们就觉得不对了。
炽烈的绿光甚至能晃花眼。
诧然的彻底转过去，发现悠然整个人，都已经被包裹在了绿光中。虽然刚才她就爆发了自己的力量，但却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的。连人影都彻底被淹没了。
她的力量比之刚才，非但没有被大幅度削弱，反而是被大大的增强了！
第十八章 初始圣女的力量
用自己的力量催动了世界树和原本被封印在这里的圣女的力量让守护的壁障显形，甚至是杀伤外面的毁灭者，这需要多么强大的力量？就算世界树能够增幅圣女的力量，也能想到消耗的恐怖——那么庞大的空间壁障啊！要怎样的力量才能做到这一步？
也所以，悠然一开始就说自己可能要脱力一段时间，到时候需要守护骑士们的帮助。
但现在，事实却截然相反。
“这就是所谓的……‘将毁灭者的力量转化成自己的力量’？”布雷菲尔思维敏捷，很快就想到了原因。
“但是如果有这么强的力量，等于可以无限增长的力量，为什么上古文明会毁灭？”封仙此时脑袋也转得很快，立刻就提出了异议。
确实啊，如果消灭一部分毁灭者就增长一部分力量，可以无限增长的话……上古文明为何会毁灭？只留下了世界树保护的避难所？
“这个……”布雷菲尔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了。
但是，悠然给了他们答案。
星空瞬间重新变成了空旷.的穹顶，石柱的绿光也全部收敛，可是在悠然的身上，却还是泛着看似生机勃勃的绿光。随即，她一口鲜血喷到了石柱上，身体也随之向后倒了下来。
布雷菲尔愕然的踏前一步，把她.接住了。低头一看，似乎少女已经昏迷了过去。
“怎么回事？”封仙炽炎也同样诧.然。只有飞雾连忙跑上前，给悠然检查了起来。不过，还不等她检查完，布雷菲尔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原来如此。圣女的力量是灵魂的力量。而且这种转.化似乎是被动的，似乎根本不看她的灵魂和身体能不能承受。灵魂力量被迫壮大，意识就不免有些跟不上，而且，她现在的身体，也根本无法承受太强大的灵魂。”
封仙和炽炎一想，似乎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那么这样一来，那之前还让他们觉得惊喜的能力，.岂不是转眼就变成了噩梦？
果然没过多久，飞雾就抬起头来，脸上惯常的温.柔笑容也没有了，“小姐的身体受了重创，五脏六腑都有损伤。如果不是本来体质就好，又有世界树保护灵魂，只怕……现在她需要好好的休养一段时间。”
封仙却有点奇.怪的用长笛敲着自己的脑袋，“很奇怪啊，如果这种转化是被动的，又会造成圣女的身体无法承受，那上古文明的那个初始圣女得强到什么程度？”
“不明白？”布雷菲尔很快回应，“悠然必须修炼，就是这样。”
炽炎和封仙同时愣住了。
是的，修炼就能变得强大，变得强大就能承受住那种力量的转换。可是，可是啊，圣女如果修炼的话……
“任家的血脉能让她很快便强。当然，我们谁都不知道圣女到底能不能突破任家血脉的界限，成功地延续生命。只是，她怎么也不大可能突破‘成为天族也依然能发挥力量’的界限吧？”封仙慢慢的说，必要的时候，他的思维还是很清晰的。
但布雷菲尔敏锐的指出了问题，“绝大部分人都认为人类修炼到了一定程度就必须要在天族和羽族中作一个转化的选择，就好像觉得兽人修炼到了极点也需要做选择一样。但是别告诉我你们两个不知道，人类是可以选择继续做人类的。”
所谓的“不能修炼”，不过是联盟议会和那个世界的所有种族联系起来，为了防止无法控制圣女而做出的要求。这样集体的需求和意志，也确实不是任何一个势力能够违抗的。所以就被默认到了现在。
可是悠然不同，她现在在那个世界的处境已经糟糕得不能再糟糕，她已经被默认为修炼，“不能修炼”，这样的禁令，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们之间，闹矛盾了。
和几个守护骑士与骑士不同，随同他们进来的五个人类和一个妖怪，之前还沉浸在他们看到的东西之中，震撼得不能自拔。
但是，他们无一不是见过了许多场面的人，在人世宦海中沉浮许久，此刻说到底不过是让他们观看了一场“免费电影”，并不曾将他们置身于那怪兽群中，也不要求他们和那些怪兽厮杀，自然还是很快反应了过来。
然后，他们就看见了那位来自异世界的小姑娘的倒下，看到了她的守护者们用他们自己的语言说话。再然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四个人的小团体，解除了掩饰以后和人类迥异，似乎是巨龙化身的少年or青年和小姑娘家族派出的侍女形成了一派，而另外两个则成了另一派。
秦陌和他的两个朋友对视了一眼，心中均是诧异——现在看来，之前他们听到的一切都是事实。在空间壁障之外潜伏着无数的敌人，它们独立在星空中生存，只怕就在等待着机会。
而能够对那些东西造成有效杀伤的圣女，在那个世界的地位只怕也不是虚言。可是，地位崇高不等于就可以随心所欲，这些东西他们也再清楚不过了。
为什么要到地球来？
现在看到她的护卫者们分成了两个派别，他们的脑袋里面，便不免冒出了无数的猜测。比如说……为什么站在她那边的，不是她的同族和据说位于同一个大陆的妖族？又比如，她的那个力量，是不是有什么限制？她的晕倒，似乎其他人都没想到啊……
就在他们甚至把地球眼前的问题给抛到了一边，在这里浮想联翩的时候，悠然也悠悠的睁开了眼睛。
到底现在的灵魂非常的强大，悠然并没有晕太久。而她的意识一回过来，就听见了布雷菲尔和封仙的对话。甚至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可悲的是，虽然才刚刚清醒，她却把谈话的内容听得清清楚楚，想得明明白白。
炽炎照例少话，可是悠然也还是分辨出了他的态度。
她伸手拉拉布雷菲尔的衣袖，“雷尔，不用说了。”一边试图挣着坐起来。
她也是后来，听见那一万年的记忆回到了身上的布雷菲尔谈起自己的事情的时候，才知道，人类是有什么办法保持人类的身分的。即使十分强大，强大到达到了可以转化的地步，也依然可以……
连性命，也是可以因此延长的吧？
那么，为什么会有那个禁令呢？
即使是普通人不知道这个事实，但是难道圣女就一定不会知道吗？尤其是，她出身显贵的时候……
很简单，第一，是世界上的那些大势力无法容忍不能掌控的圣女。而人类，不管是哪个势力，在这样的集体意志下都无法保护一个修炼中的圣女。
可是，为什么就一定不能保护呢？
这就是第二点理由了。
圣女所有的守护骑士来自于各个种族，他们各有各的执念，成为圣女守护骑士，只是完成执念、增长力量、进行历练的手段而已。
圣女一生，不过百年。
有几个守护骑士肯长长久久的守护圣女？而没有守护骑士的真心守护，圣女又能轻易活得下去么？
现在的情况也是如此。
也许雷尔不介意，毕竟他从重新恢复意识，展开一段新的记忆开始，就已经和她有了契约维系，将一切都当做理所当然。但封仙和炽炎，却绝对不可能愿意守护她一生。
被布雷菲尔扶着坐好，悠然镇定沉稳的开口了，“没有什么关系，只是我没有想到会是这样而已。刚才我从卡兰的记忆里面找到了。在那边的话，世界树的本体比起这里的分支多了一种力量，那就是可以把转化过来的力量借助世界树之力分离出来，然后交付世界树使用。这个，就是本体的大厅里面，那些绿色光球的由来了。现在我的情况不算糟糕，只要在这个避难所不再使用这种力量来转化毁灭者的力量就可以了。”
其实，悠然在刚才也知道了另一件事——世界树对圣女灵魂的保护，正是因为这样的特性。当初，正是修安那个精神、灵魂方面的专家保护了卡兰的灵魂，才让卡兰在一次次的尝试中学会了拒绝那种被动的转化。世界树的保护，起得正是修安当初做的那些事情的作用。
有世界树的保护，她觉得或者她也该试一下的。不过，还是等回到那边再说吧……毕竟这边一发动力量就是整个空间壁障，似乎也挺刺激封仙他们的神经的。
虽然没有明说修炼的事情，但是悠然的态度已经足够明显了，封仙和炽炎都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布雷菲尔叹息一声，飞雾的眸中却是闪过了一丝不满。
她的任务，是在可能的时候教会悠然修炼，但她也知道，这个避难所的情况尚且充满了未知，如果封仙和炽炎当真出工不出力，只凭她和布雷菲尔，还真的不见得能够保护悠然度过她尚且弱小的那段时间。
因此，也只能无奈且忍耐了。
而悠然暂时解决了眼前的问题，也就去看这几个看了一连串好戏的人类了。会直接说出这些话来，也是有一部分原因，希望他们不至于给人“完全不合”的印象。如果能给人“她能控制身边的所有人”的映像那就最好了。
“诸位，我之前说的是真是假，你们应该已经明白了吧？”
第十九章 争议话题
虽然飞雾说悠然要静养，但悠然还是很快就把所有人转移出了世界树在这边的分支核心。尽管她身体受损，但是身上的力量倒是尽可能的用掉要好些。
不过，传送到里面很准确，传送到外面就不能那么准了。
毕竟对画面记忆无能的悠然来说，她可以凭借联系找到世界树大厅，但要在那颗地球模型上进行准确的定位，这却太为难她了一些。
于是，所有人都被传送到了半空中，距离城市还有老远的距离，几个普通人类倒差点没被摔死。不过还好，在他们的身边也还有两个修行者和一个妖怪。
虽然封仙完全没管他们，他们也没有摔死。山泠现出了原形，那是一只青色的大风，大风这种妖怪，只怕也可以被列入珍稀保护动物名单了……
他稳稳的托住了两个人类。
见到这个原形，封仙和炽炎.都好奇的瞅了几眼，不过他们都没说什么，也能想到这个世界只怕都乱成了一团，他们大概也有事情要商量，就跟着布雷菲尔把悠然带回了秦家安排的居所。
他们几个都不怎么懂得给人疗.伤，就连飞雾也只是懂得皮毛而已，所以才没有心情理会那些避难所的人。悠然力量耗尽他们都想过，但是这次意外受创，反而让所有人头痛了。
还好，悠然的身体素质本来就.够好，飞雾也带了一些药，好歹算是能治疗，却注定要效果缓慢了。他们这才发现，仓促来到这个避难所，果然还是很有问题的。
至少……他们都忘记考虑治疗人员了。
把悠然安置在她的卧房，留下了飞雾照料，走出门.来的三个守护骑士，相互之间的态度都不算友好。封仙默默的往房门上一靠，就对整个卧室设下了结界。
“殿下一直都很注意我们的感觉。”封仙说，“明确的交.易，没有要求绝对的忠诚。这是很理智的处理方式……但不等于我们不领情。”
封仙回答了之前并没有回答的问题，“但是这也.确实没到让我愿意付出一生的守护与忠诚的地步。所以……如果能有折衷的方案，或者可以接受。”
“哈？”在旁边有些.兴致缺缺的炽炎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折衷方案？什么折衷方案？”
布雷菲尔却想明白了，盯了封仙半晌后，他对炽炎嗤笑了一声，“还不明白？很简单，折衷方案就是，让悠然解开守护骑士契约，然后，他就不阻止她修炼。守护骑士契约虽然说可以维持到契约人生命的尽头，但未必没有解开的办法，尤其是悠然现在的灵魂力量那么强大的情况下。她如果自己愿意，或者有这个可能。”
炽炎顿时明白了。
他和封仙想要完成自己的愿望，都需要依靠悠然的力量回去。在这样的情况下，骑士契约就已经足够。至于悠然能在这几年修炼到什么程度……有什么关系？
就算回到那个世界，以她现在这种特殊的力量，也能轻易的拉回很多盟友吧？
封仙平时看起来迷迷糊糊的，炽炎还真没想过他的头脑居然这么清楚。让他……都有点动心了。
诚然，一个只能活百年的圣女，花费百年的时间跟在她身边保护她自然没有什么，但如果她真的有了天族的寿命，他岂不是一辈子就都要做他的守护骑士？这太难以接受了！
骑士契约却要简单太多，也有解决的办法。如果是那样的话，同意圣女修炼也没啥。
但布雷菲尔却似乎丝毫都没有接受这个“折衷方案”的意思，转身就走，“这种问题你们去和悠然讨论好了，我没兴趣。”
“这种态度是默认还是……？”有点动心的炽炎看到这个态度，有些拿不准。
封仙瞥他一眼，“只是把这一切都交给我们那位小殿下做主而已。”
布雷菲尔确实是这个意思。
但悠然并没有要立刻修炼的意愿，本身也在养伤中，封仙和炽炎也就没有把这个问题拿来问她，布雷菲尔也没有说。
而在卧床修养的过程中，这个“避难所”，地球，却整个儿闹翻了天。
空间壁障自然再也无法隐瞒。
突破壁障的计划瞬间搁浅——在看到了外星空那些恐怖的怪兽以后。“避难所”、“诺亚方舟”之类的定义被人广泛认同，基督教的信奉者倒是多了不少，不少邪派也纷纷趁势崛起。
尽管悠然看了半天，轻易的背下来了，却还是没能弄懂基督教的解释到底算是怎么回事，又是怎么和他们原本的圣经、教义联系到一块儿去的……
就算是守护骑士中最敏锐的布雷菲尔，陪着她把一大堆资料看完了，包括那本世界上影响最大的同人故事，并不具备信仰的他，却也还是没弄懂这宗教及其庞大的信奉者到底算是怎么回事。
关于这些东西的争论，从报纸吵到了网络，从上层吵到了下层，政府大楼到街头巷尾，众说纷纭，千奇百怪，可谓成了一个流行话题，一时间倒是把那些娱乐新闻的风头都给挤下去了——当然，这本身就可以说是某种娱乐新闻吧？对大多数人来说。
因为他们看见的，只不过是——古代有文明，古代文明留下了遗产，星空有危险，怪兽潜伏在星空这样简单的事情而已。空间壁障会不会消失？也许吧。消失以后地球会不会有危险？……难道现在这么发达的科技，那些大威力武器都对付不了那些怪兽吗！？于是有疑问的人，也在这样反问下鸦雀无声了。
纵然有人依然抱持悲观的论调，但对绝大部分人来说，这些东西都太遥远了。就好像世界末日叫了这么久，人们也始终要过自己的日子一样。
况且，这一切，或者颠覆他们一直以来的某些认知，但到底都在科学能解释的范畴内，不是么？
而这些话题，也让悠然在养伤的时候，不至于觉得那么无聊了，平添了许多乐趣。
然而，虽然他们预料中的圣殿中人没有找上门来，没过几天，秦陌倒是又上门来了。这位秦家的家主，当然不能像普通人那样乐观。
来自异界的圣女。
这个词最近着实折磨着秦家家主的神经。
以秦家家主之尊自告奋勇进入世界树核心的秦陌之前并没有想到一切能够这么快被证明。而且，还是用那种不可能作任何遮掩的方式证明。
这和当初布雷菲尔引起的小范围骚动不同，不是能用现在的科学给出明确解释的，也不是能够轻易压制的舆论。
尤其是，在罗马的教廷向他们发出的疑问，更是证明了一切的真实性。
毕竟，教廷之前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让他们想到了那个异世界圣女口中的“圣殿”。
此后，秦陌和他的那两个朋友起了颇为强烈的争论。
——对于这个圣女，应该采取什么态度？
秦陌和那个老人，他作为大将的朋友在争论中胜出。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很困难的事，几个修行者和妖族都证明了那几位守护骑士的境界力量远高于现在地球上拥有能力的人，即便他们可以被地球的高科技武器淹没，但是那边的一整个世界呢？
而光凭常理也能想到——那个所谓世界树核心的，产圣女的世界，应该可以说，既是诸多世界的核心，又是扼守天限的要塞。京城+前沿阵地，两大属性综合后，那个世界能不强么？而如果那个世界那么强都需要圣女的帮助的话……
且不说他们能不能把那位圣女控制住，要花多少代价才能控制住……首先他们有什么必要非要去对那个小圣女动手呢？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有不少人都会对自己认定的地盘、领域上的东西有绝对的控制欲。秦陌知道这件事情只怕还有得来折腾。尤其是在那个小圣女现在看来病怏怏的时候。
又尤其，在那个政客的某个论调连他们都不得不同意的时候。
这个异世界的圣女说这里是避难所，她也就确实是来避难的。连她的守护骑士中都能出现分歧，这说明什么？在这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关系的人都会想要看看能怎么利用这个小圣女，她原本的世界呢？
而且，既然****了身份，她又有能力离开，便完全应该一走了知才是。毕竟他们也不是不知道地球上的复杂情况。这或者就说明，地球对他们来说，到底是一个比较安全平静的避难所？
小圣女带着的护卫力量，对其他的世界来说，并不足够？
考虑到这一点，才有了秦陌的这次行动。
如果那位异世界的小圣女想要留在这颗星球，那么，在他们之间就有交易谈判的余地了。
看到自己的父亲到来，原本正兴致勃勃和悠然谈论“异世界”的秦时月一溜烟儿跑掉了。悠然现在还在床上静养，一般来说都不到处乱走的——她的身体也不允许啊！
所以，秦陌倒是在她的卧室见到了她。
“关于突破那个空间壁障的问题，暂时是不会有这样的事情了，虽然也有人并不把外星的威胁放在心上，但总也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秦陌首先说了这个好消息。
悠然坐在床上，矜持的点头说，“你们做出了明智的决定。”
“但是听殿下的说法。”虽然有一点奇怪，但秦陌也还是开始使用“殿下”这样的敬称了。何况对古老世家的秦家来说，这样的称号似乎也并不算是太遥远。
“现在地球的情况，也是岌岌可危？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挽救的办法？”
第二十章 前奏
地球的环境一直在被破坏，资源一直在减少，这是人尽皆知的事。但人们总是抱持着不在乎的态度，这或者是短视——反正我现在还能居住，在我的有生之年都能居住。有这样的想法。
而如果对后代能有些愧疚的人，则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些其它的事情上。比如说新技术、新能源，或者说太空。
如今看来，似乎第三条路是被切断了。
尽管秦陌知道，别人未必这么看。
虽然悠然用自己的力量证明了空间壁障的作用和星空的危险，但是，任何事情没有经历过就都不会有铭心刻骨的感受。
他们能够看见那些怪兽，但也在同时相信自己手中抢炮的威力。他们知道悠然说的是实话，却难免认为他们说的有所夸大。
但不管怎么说，有新技术、新能源都是好的。
虽然秦陌本身不那么想，可他知道，这样想的人不少，因此才争取到了和这位异世界客人交涉的机会，并且用了这样委婉的语气开了口。
可惜的是，悠然这个主角似.乎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偏着头看他，似乎在思索这句话什么意思的样子。
倒是坐在一边的布雷菲尔开口.了，“这多简单？只要你们把现有的技术体系全部废除，现在这个世界的自我调节能力还在，过个几百年，能量系统恢复正常，你们再学着修炼就可以了。”
跟在秦陌身边的林殊听得目.瞪口呆——废除现在所有的体系？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能这么轻轻巧巧的说出来呢？
还好，布雷菲尔说的轻巧，悠然却知道不是那么简.单的。地球上的国家势力这么多，谁肯放下力量，让自己被别人欺负？
但是要说挽救的办法，她也只好苦笑，“我又不是神.仙，你们一边在发展科技，一边又想不破坏环境，怎么可能呢？也许过个几十几百年，你们的技术能到不再破坏环境，和环境统一的地步，但可惜，现在毁灭者环绕的环境，似乎无法给你们这个机会呢。”
秦陌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可是有些事情，什么都不做，就那么眼睁睁的迎.来末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至少放在他的身上，绝无可能。所以……
“虽然这很艰难，.但是我们必须要尝试。在我们国内，确实是有一个理念被提了很久的。现在就算是垂死挣扎也要拿出来用了，这一点，还希望殿下看看，能不能帮上一点忙。”
他慢慢的说道，终于还是没有说出那“交易”的两个字来，“把修炼的一些长处融入到我们的科技体系中来。尽可能的减少污染。”
悠然顿时好奇起来，倒是没有注意秦陌的态度有什么问题，略略向前探了探身子，问，“有什么成果了没有？”
“基础的，有一点点吧。”秦陌说道，“不过因为现在修行者也少了，能量的紊乱也成了事实。进展非常的少，非常的慢。”
布雷菲尔嗤笑，“肯定是全部用来研究武器了。”
秦陌苦笑，正想说些什么，悠然已经点头说，“这个很正常，中间能有一点成果出来给民用就不错了。只不过，这种速度真的来得及？”她扳着指头数，“你们要自己有成果，然后又要影响全世界，这世界上国家还不知道多少而且贫富不均……”
秦陌听得直想叹气，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悠然话锋一转，“不过这是你们的事。既然我在这里，那么可以啊，我身边对能量协调平衡最擅长的应该是琳恩，但她不在我身边。然后就是封仙了，我可以派他给你们帮忙。不过，你们也要把研究出来的成果交给他就是。”
秦陌愕然，满肚子的劝说、条件交换全部憋到肚子里面了。
——这样子，就算是答应了？只是有技术共享这样的条件？
布雷菲尔在那里不乐意的说道，“悠然，难道我就不擅长吗？”
“你擅长的是让自己称心舒服，不协调的东西只怕立刻就毁掉了，还谈什么帮忙？”
看悠然和布雷菲尔居然自顾自的谈话起来，秦陌难得的居然扯动了一下面部，似乎想要做个失笑的表情，可惜没有成功。
看来，他们果然是想得太多，竟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这样轻易的答应，会不会被人认为是软弱好欺呢？
外面有多少风起云涌，悠然并不多做理会。她其实也知道，只怕不见得人人都会相信她说出来的严重性，又或者会对她抱有别样的心思，也许外面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但反正无人来打搅她的生活，她就乐得自己悠闲的过日子。
封仙去帮忙以后，布雷菲尔就没法三天两头的到处跑了，只好老老实实的留在这儿陪着悠然，也是保护的意思。秦陌虽然没说，但布雷菲尔当然不会忽略掉那些讯息。
人类对于不能确定的存在，一般来说就是两种处理方式，一种方式是除掉，一种方式是控制住。
而两个守护骑士和一个骑士都在身边，悠然的生活，按照秦家的小公主秦时月的说法，就是“提前过起了贵妇生活，哪有小孩子这样过日子的？”
就算是身体好了，悠然都只是窝在房子里面，看看电视、玩玩电脑，还学会了打游戏。
偶尔出去，也就是逛一逛，或者去吃饭。
然后，飞雾也会带回一些消息来给她。
飞雾把问题解决得很好，悠然知道她前生的那个侄子学习还算好，过一年也要考大学了。于是悠然也很能清闲的生活，尽管秦时月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这么小的年龄，就这么能“宅”。
转眼间，一年的时间，便飞快的流逝了。
中间封仙回来过很多次，但对他帮忙的研究却始终嗤之以鼻。悠然想过会有种种的麻烦，但事实上，政府没有来找她麻烦，就连秦陌也没有再来，而且，圣殿在这个世界中遗留的人，也没有来。
倒是飞雾告诉过来，有些国外的人在这附近晃过，来找过她，但是都被这个国家的人给挡回去了。悠然心里惊奇，也知道大概是封仙让他们的研究有了不少突破的缘故。虽然封仙说的很淡然，悠然也听不懂那些技术名词，但还是觉得他做得不错的。
后来，这整个别墅区似乎都空掉了，也不再有人过来住，倒是想要来她这里试探的人多了许多。布雷菲尔因此出门了好几次，天知道他是怎么把那些找上门来的人给弄走的，反正悠然还是一个都没见过。
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敢轻易自己出门去城市里面逛了，只有飞雾时不时会出去，给她带一些消息来。让她知道，她原本的家人们，也和之前一样，一直在平平淡淡的生活着，虽然没有什么大事，没有太多的钱也没有什么奢华的生活，和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的家庭一样，但是这对悠然来说，也就觉得足够了。
但是，就在悠然准备她十五岁生日的时候，事情发生了变化。
一转眼就已经快要两年的时光。
虽然悠然自己没有这个心思，但是十五岁的生日在这里的古代，对女孩子来说也算是一个大生日了，加上布雷菲尔很好奇这里的生日到底应该怎么样的，被压榨了两年的亚丝兰便被迫承担起了举办一个小型生日宴会的任务。
“你们那个世界的时间也是和这里一样的吗？十二个月？365天？”
秦歌和林殊被迫帮忙摆放着蛋糕和其他的点心食品，秦时月却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的问。
这段时间她也长大许多，长成一个娉婷的少女了。或许是因为知道了普通人都无法知道的秘闻的缘故，她倒也开始静下心来学习那些古代传承的文化——毕竟这些东西和悠然那边的世界很相通，现在看来更加的符合古代淑女的标准了。
悠然皱起眉，“大致上是一样的吧，好象有一点小小的区别，但是我弄不大清楚。”
“所以生日就可以混用了吗？早知道去年也可以办一次嘛！”
“生日啊……你每年不是都回去家里开生日宴会吗？都是家人聚在一起，也没邀请过我。我的家人又不在这里，过生日有什么意思。”悠然想起这个，稍稍有点黯然。两边的家人，一边是远在另一个世界不能相见，这一边是近在咫尺，不能相认。
不过，话虽这么说，有这么多人住在一起，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布雷菲尔在餐桌旁边指着那满是奶油的大蛋糕向亚丝兰质疑，“这种东西真的能吃？看起来就甜得吓人啊！”
亚丝兰很紧张，“不要把它冰冻起来啊！你想把我的蛋糕弄成一个大*酪吗？”
“奶酪有这样制作的么……”秦歌很无语。
“……”
嗯，至少气氛还是挺不错的。悠然想道。
可是，还没等到亚丝兰动刀帮忙分蛋糕——悠然自动拒绝了此前的步骤，蛋糕就果然还是被布雷菲尔给冰冻了。
“布雷菲尔！”亚丝兰如今也敢对着巨龙大叫了。
但可惜的是，布雷菲尔一点歉意都没有。
炽炎也从一边的柜子上飞了下来，摇身一变，再次令人有些难以适应的，从一只小小的鸟，便成了一个高大的青年男子。
飞雾也连忙走进来，把帮忙端过来的碟子顺手摆到了一边，站到了悠然的身边去。
“天族？羽族？”炽炎问道。
“应该是羽族吧。我好像闻到羽族那对翅膀的古怪味道了。”布雷菲尔揉揉鼻子，说。龙族和羽族的关系一向很不好。
“圣殿的人？”悠然听到他们的对话，也是一惊，连忙站了起来。
“这个还不知道。不过，我们确实还没在这个世界见到过羽族呢。来得很快……看来目标是我们没错了。不过，怎么受伤了的样子？”说到这里，布雷菲尔有些幸灾乐祸的样子。
但他也有些疑惑。
不过是一个羽族而已，没有带手下，自己还带了点伤，就这样飞过来，虽然看来原本应该也挺强的，但不至于以为他一个人就能把他们怎么样吧？
他迅速的检查了一下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人。封仙去帮忙以后，出于种种的原因，这片别墅区被清空了，几乎就只剩下了他们这一批人，带累得附近的餐厅似乎都破产了……
如果不是他们都有足够的力量，悠然也早就不害怕所谓的鬼魂幽灵，只怕都会觉得受不了吧……
现在也是如此，只有这个国家在附近布下的防线还在。只是，他们当然也不可能发现正在疾飞而来的羽族。
“你们两个守着，我去看看。”布雷菲尔说到。
炽炎和飞雾都点了点头，飞雾不客气的微笑着请秦时月离开了，自己坐到了悠然的身边。
其实这段时间来找悠然的不少，但毫无疑问，这一次他们最为郑重，也最为小心。
几个地球人相视一眼，都看出了这一点，然后觉得无奈——不过是一个羽族，看来就比之前的所有人加起来都要让他们担心啊？这是因为都是那个世界的人，对那个世界过于骄傲的缘故吗？
布雷菲尔挡在了羽族的行进路线上。
很快的，一个展翅疾飞的羽族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内，一手还捂着腹部，身上有多处血迹，看来果然十分狼狈。羽族看见布雷菲尔，连忙喊了起来，“是这一任圣女的守护骑士吗？”
布雷菲尔点头。
注意到他的形貌，羽族也露出了惊诧疑惑之色，却终究还是没把他和当初的“永恒的极地之光”联系起来，“跟在圣女身边的守护骑士，除了你，还有谁？”
布雷菲尔诧异，“你感觉不到？”炽炎都已经放开气息了啊。
“两个？”羽族苦笑，竟有些失望的样子，但他也没有时间多说了，只是忙忙的说道，“好吧，两个就两个，快点来帮我的忙！”
啊？两年的时间都没找来，一来就要他们帮忙？难道他都没和圣殿联系过，还不知道圣女和圣殿已经不共戴天？还是悠然把联系也给断绝了？
布雷菲尔真的觉得惊奇了。
这羽族……好奇怪。
第二十一章 神明
“悠然！”
布雷菲尔居然直接从窗子里面跳了进来，让悠然吓了一大跳。布雷菲尔少有这么失态过啊！虽然他跳进来之前还把窗户和旁边的墙壁都整个儿冻成冰块又将之碎成冰渣了。
于是不只是他，站在餐桌边的几个人类也吓了一跳。
“我们现在立刻走人吧。换一个避难所。”布雷菲尔很认真的说，“你要另外带上什么人么？”
“为什么？”悠然莫名其妙。
亚丝兰更是连忙指了指自己，意思是——不要忘了我啊！
她现在可是觉得地球越来越不安全，越来越危险了。
“喏，看这个。”布雷菲尔指着被.迫跟他一起跳进来，显得有些狼狈的羽族。此羽族长的金发碧眼，倒也是个帅哥，可惜现在满身鲜血，一般人也不会去注意他的容貌了。
“圣女殿下。”此人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彬彬有礼的行了一礼，“我的名字，我已经忘记，不过，或者你可以把我称作耶和华……”
悠然差点儿一跤从沙发上跌下去。
秦家的小公主被她的两个家.人护着坐在餐桌边，是真的跌下去了……还一脑袋扣在了餐桌上。
“别浪费语言了。”布雷菲尔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自己.对悠然说，“这家伙说他原本的属下叛变了，这些年他一直找不到他的踪迹。结果前不久，那家伙伙同大洋对面那个国家的一群人把他的空行器抢了，说是要去破开空间壁障，于是这个家伙就来找我们帮忙。这怎么可能来得及？与其做这种无谓的事情，不如还是赶紧走人好了……这家伙我看本来的意思就是想搭顺风车吧？”
“啥？”悠然还是没反应过来。
不是说那个计划暂时搁浅了吗？就算要重新拿起.来，也好歹要好好弄清楚，外面的危险程度才行啊！
自称为耶和华的青年状羽族青年愁眉苦脸的.说，“我在这个世界打压了至少上千年的禁忌之术，谁知道还是到了这一步。随着和我们的核心世界远离，这个世界的空间壁障越来越薄。那一年，看到星空的异变，我就肯定是这一代的圣女来了，而且力量是真的很强大。那个家伙肯定也知道，所以就想谋夺我的空行器……我也等了两年，谁知道居然没人来帮我……”
布雷菲尔不屑，“你还想我们主动找上门去帮你？”
秦时月望天，“那个背叛者，该不会就叫做路西法吧？”
“就是这样的！”耶.和华立刻大声肯定，“呃……或者说至少他最近叫这个名字，我也在人间宣扬了这么多年他是魔王，谁知道居然还是有人类和他合作。”他扼腕，“果然禁忌之术一发展，宗教的影响力就越来越降低啊！”
悠然无语。半晌才说到，“我还以为他最近转行当好人了……”
在现在的一些小说故事中，不是路西法才成了正面人物或者有情有义的人物么？怎么原来还是个反派啊！
“圣殿来的人里面，难道就只剩下你一个了？”悠然问他，只觉得十分郁闷。布雷菲尔既然说来不及了，那么肯定就是来不及了。顶多只能祈祷他们不能破开空间壁障而已。就是她自己，她能把力量附着上去，延伸到整个壁障，但对壁障的坚固程度却没什么影响，那纯粹是世界树决定的。于是决定，还是趁此机会问清楚好了。
只是一边也不免暗叹自己果然没有过和平生活的人品运气……
耶和华这次就是笑得尴尬了。
他能说什么呢？以前压制禁忌之术，那是全世界范围内的。说实话，这边的那几个天族做的比他好。后来，因为插手人类世界限度规定的问题，让禁忌之术在他的管辖范围内不可遏制的成长了起来以后，圣殿就抛弃了这个避难所。
毕竟这个避难所没有太多的特殊矿产，能量浓度不是很高，又只有人类一种智慧种族。圣殿乐得看看，一个发展了禁忌之术的避难所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们，也就被顺带抛弃了。
在共同努力，想要重新打开通道，却发现无望的过程中，他们起了内杠。而他，因为路西法的背叛而元气大伤，没有人急着对付，反而成了最后侥幸存活下来的那个。但属下也确实是全部死光了。
现在想要找到帮手，还真找不到了。
谁能想到，路西法的念头，居然真的是“灭世”呢？数千年来，从没变过。
“好吧，那么这算是末日审判吗？”悠然看到他的神情，也不需要他的回答了，叹息了一声。
耶和华只好咳了一下，作为回应，“殿下，我想你曲解了圣经的意思……当然，其实我也不是很懂那个东西。”
秦时月再次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基督教的唯一神居然说自己不懂自己最基础的教义……唉，这都啥事啊！不过，他们说的事情貌似很严重哦？世界……毁灭？为什么她就觉得这么不真实呢……简直好像在做梦一样。
这种事情……这种事情……
“悠然？”布雷菲尔见悠然坐着一动不动的样子，不由得提醒。
“至少要召回封仙吧？”悠然低头想了一下，“按照当初洛菲斯告诉我的东西，只要空间壁障一破，不管裂口多大，毁灭者都会填充整个世界……到时候，受伤，即是死，不管是怎样的伤害。是这么回事吧？”
“确切的说，是不能见血吧。自然的生理活动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只要一旦破开身体的平衡，即使是身体内部出现伤口，后果也是一样的。”飞雾连忙解释，“这似乎就能成为毁灭者影响灵魂的桥梁。就这个世界来说，想要随时侦测到一个人的身体内外是不是有伤口，似乎还有困难。这就是在我们那里人人都要修炼的原因了。”
悠然点点头，对早就想说话了的林殊开口，“那么，你就把这个消息传递给你的家主吧。不过我看，似乎你们都得赶紧做一做身体检查。”
秦歌立刻开口问，“任大小姐，你这是要走了？”神情不免带了一丝紧张焦急。虽然只是听这些话，似乎很没真实感，但他可不敢真的当故事看。
悠然摇摇头，“还不至于。我回去也是要面对毁灭者的，或者不如在这里就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边又用西大陆语对布雷菲尔说道，“不用担心。上次我毫无准备，这次我会学着控制的。也应该能做到——我总是要学会这个的。”
布雷菲尔只好不说话了。
炽炎则很好奇的打量了一番羽族之后，忽然问他，“你通知了你的信徒没有？如果是星球的对面出发的，那很有可能，毁灭者就直接出现在那块大陆上了哦。”
羽族的脸，在听了这话以后顿时黑掉了。
——谁都知道，在圣女身边，那是最安全的。难道还要他再飞回去一次……
“……电话可以借用一下吗？另外，这里可以打国际长途吗？”他连问了两个问题，看来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良心的。
但他的话，却让至今都诡异的感觉不到紧张感的秦时月泪流满面了——耶和华用国际长途和他手下的教皇联系……
林殊和秦歌飞快的忙了起来，满世界的去发出通知。耶和华也打他的国际长途去了。
飞雾朝悠然倾下了身来，“小姐？”
“先等一等。”悠然没有立刻让她去找人。此刻，她灵魂的强大，已经可以直接向封仙发出通知了，但封仙赶到这里，自然还需要挺长的时间。
“世界要毁灭了吗？”秦时月看着其他人忙碌，也终于有那么一点点真实感了，但还是很茫然。
“未必。毕竟这个世界的文明也到了这个程度了。”其实悠然也是很茫然的。
她能这么镇定，固然是因为她已经经历了好些风雨的缘故，但也是因为，她从来不曾真切的面对过这种战争的缘故啊！小的时候在幻境中，她看到的不过是战场而已……
没过多少时间，羽族青年看来通知完了，身上的伤口也没收拾，任凭其自然痊愈，走过来想要坐到悠然的身边来，但看到飞雾警惕的眼神，还是作罢了，远远的做到了被搬进客厅的餐桌边上去。
“我的电话打完了。”他有些遗憾的说，“但是真可惜，我在人间的代言人似乎不那么相信我啊！他们会把这个消息传到什么地步，我可真不知道……”
秦时月默默地在心底吐槽：如果哪天佛祖道君用打电话的方式来告诉我，这个世界濒临毁灭，我也不会相信的！
没多久，跑到外面去打电话的林殊也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任大小姐，我们这边已经通知了那边的政府，但是并没有在太空中发现什么不明飞行器，所以，”他咳了一声，“他们似乎有所怀疑。家主让我问一下，是否有什么证据？”
而且，秦家的人已经全部被要求赶到这座城市来了。只要圣女暂时不走，她的身边，毫无疑问就是最安全的。
悠然瞪大了眼。
“证据？我哪里来的证据？你们信就信，不信就不信，我上哪找证据去？如果要说证据，你倒是可以问他。”她直接指向了耶和华。
羽族尴尬的笑了一下，“咳，那圣殿的空行器要是这么容易被发现，你们不早就确认飞碟的存在了么……”
第二十二章 聚合体
林殊想要证据——这世界上末日预言不知道有多少，千奇百怪，如果每个预言都当真，那可就真的不知道要进行多少次的末日准备和避难了。
即便这一次的预言似乎早就有了确切的预兆，但人类的天性中，本来就有“怀疑”和“侥幸”两个词汇，自然没人愿意轻易相信。
所以林殊想要证据也是当然的。悠然说找羽族青年，林殊便只好把目光投向了羽族。
至今，他还对这样的一个看来俊秀，但一点儿“圣洁”、“神圣”感觉都没有的家伙，居然是某个大教派的“神明”这一点……没有任何“真实”的感觉啊！
羽族青年相当坦然地耸了耸肩、摊了摊手，“这种事情不能问我。空行器本身当然没有足够的武力来破坏空间壁障，但我怎么知道你们的禁忌之术发展到了什么地步？又怎么知道和他合作的人有什么技术？不过他们那么有把握的去了，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吧。”
真是够不负责任的说法！
林殊恨不得冲上去把他狠揍一顿。
倒是悠然还是很镇定，问他，“他们什么时候出发的？”
羽族很不好意思的说，“您看，.我受了伤，而且飞越了大半个地球，中间不可能不停下来疗伤养伤是不是？”话一出口，他的来意可就真是司马昭之心了。这些奸猾的话正印证了之前布雷菲尔说的话——此人根本就是来搭圣女转移的顺风车的！
毕竟等他来找到援军，人家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不料圣殿还有此等人物，悠然.都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很郑重的对自称耶和华的青年说，“如果你记不.得自己名字了的话，那就立刻随便取一个名字，换一个名字吧。我暂时不会离开地球，而我也实在不敢想象基督教的信徒如果看到这样的一个耶和华会是什么反应……虽然这个国家的基督徒似乎不怎么多。”
林殊也很无力，“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只能祈祷了吗？”
“不，不用祈祷了。”悠然依然很镇定的说，但与其说镇.定，不如说她根本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在她的身上，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绿光，“已经开始了。”
林殊大惊。
按照他们刚才他们介绍的毁灭者的特性……他再.顾不得其他，连忙拿起电话就拨通了，“家主？这边任大小姐说是已经开始了！请你们注意一下……什么？美洲上空已经出现不明生物？真的从那边开始了？真的！按照他们的说法，毁灭者已经遍布全球！请小心，您的身体我放心，但是绝对不能受到任何伤害！”
一通电话打完.之后，他发现，绿光已经遍布了整个房间，甚至，连外面都是。现在已经到了夜晚。他能够看见，淡淡的绿光几乎没有止尽的延伸了出去。
这就是他们之前说的……圣女领域？
这，这……
林殊看到这所谓的圣女领域，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这样还怎么验证之前那所谓的末世的真实性啊？还有毁灭者的破坏性？
“啊！”羽族青年却很惊讶，比划着说，“好强……不对，好广阔的领域范围……呃，圣女殿下，你怎么做到让自己的领域范围这样越长越大的？”
“什么叫越长越大！”布雷菲尔不满的瞪他，问悠然，“没问题吧？”
“暂时。”悠然慢慢的说，“我在控制……而且，现在那些毁灭者，嗯，微粒十分的稀薄，我的转化速度不快。如果不是你们说的那些所谓的聚合体，我应该，暂时没问题。”
布雷菲尔点了点头，但还是皱眉，“看来空间壁障被破开的裂缝不大……”
炽炎却立刻说，“不能再扩大范围了！殿下，你这是饮鸠止渴。”圣女领域，这似乎是圣女的天生技能。但是，把这个领域放得太大，就等于转化的速度会大大的加快，悠然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
“怎么回事？”羽族青年立刻好奇的问，“什么转化？什么饮鸠止渴？”
林殊听不懂，他却是察觉到了不对，
布雷菲尔轻哼了一声，还是没有隐瞒他，“不懂么？悠然可以将毁灭者的力量完全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在这个避难所，没有世界树核心的帮助，这种庞大的转化力量她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
他还是巧妙的转移了一下重点，好像到了那个世界，就完全没问题了似的。
说完，也没有管羽族目瞪口呆的表情，“飞雾，你去找几个普通人过来，再准备一些食物之类的……悠然的力量需要消耗掉。”说着，他笑眯眯的看着林殊道，“这是你们的机会哦，世界树核心的大厅根本住不了什么人，大概也无法形成你们所说的那啥……完整的生态体系。不过好歹算是为你们保留那么一点点文明的火种吧。不过，记住，不能让他们带任何武器。”
悠然知道他的意思，心里面感激，只是不好说出来。
虽然在世界树的那个大厅，想要破坏什么就必须要打破世界树的防护力量，这是很困难，甚至可以说难以完成的事。但是不能否认，也许还是会有人想要做些什么的。所以不管限制了什么条件，其实都并不适合让人进去居住。但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另外，有她在这里，那边的世界缺少她这个代替了原始圣女的核心，不可能关闭通道。但是，一旦她回到那个世界，即使是尽力维持，这个世界的通道也会立刻变得岌岌可危的。这里的人大概也能想到。让他们进入世界树，他们会不会阻止她离开呢？虽然肯定没这力量……
林殊听见布雷菲尔的话，则连忙开口说道，“如果光是飞雾小姐去的话，只怕居民们就要以为是强盗了。这总是不好。如果他们要在地底生存的话，很多物资也要准备……不如让我找官面的人帮忙吧，就说是避难。”
悠然一想也是。
不说别的……一堆人的吃喝拉撒……
囧。难道那些东西都要她带出来吗？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还好，林殊考虑的周到，又说，“还有，能不能让我安排一些人？我可以找到一些器具。家主也没有瞒我，那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一对人的衣食住行，还有，咳，排泄之类的，也要考虑进去吧？有些专业设备是可以处理好的。”
这个悠然倒是知道，现在的地球，好些年前就开始考虑这些废物利用的问题了。毕竟资源越来越少，而很不幸的，新能源新技术又没有太大的进展，宇宙航行，似乎这项技术也是挺重要的……
在这方面的技术，还是封仙帮忙后，才有的重大突破呢，悠然自然是知道的。但是不知道到了什么地步而已，更不想要让自己也尝试一下这个技术。
当下就囧着一张脸说，“……可以，但是一要尽快；二，不能带武器，封仙回来以后，我会让他检查的；三，人数要有点限制。其他的普通人由飞雾随机来挑选。”
林殊以为这是害怕被送进去的人全部是他们秦家的人，也没多想，直接答应了。
在他的心里面，还转着很多其他的念头呢。
从那自称是神明的家伙说话开始，他们用的都是普通话。所以他也听见了。转化毁灭者力量为己用？身体无法承受？这些东西，都代表了什么……一时间，还没法想得太全面啊！
林殊忙忙的找来了秦歌，好好的吩咐了一通，才让秦歌跟着飞雾去了。
等到听见事情完全进入正轨之后，他回来一看，却见布雷菲尔和炽炎都围在悠然身边，小圣女的神情很严肃，紧皱眉头，抿着嘴，看来是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
他才想要问一下刚才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手机就响了起来。所谓的圣女领域，看来完全没有影响到手机信号。
一看是家主的来电，他连忙接通了电话。
里面秦陌的声音很着急，一接通电话就说了一大通。林殊听了也大吃一惊，顾不得挂电话，就开口问道，“布雷菲尔阁下，炽炎阁下，你们说那些怪物是毁灭者聚合体是吧？他们有没有什么弱点？呃，我们的首都，不幸出现了一个这种怪物，至今已经有多人伤亡，还没能杀死，而且，被砍掉的肢体也可以以很快的速度愈合重生……”
话一出口，他就看见那边叫耶和华的青年从餐桌边摔了下去，心里奇怪——伤势太重了？
“都说是聚合体了，当然不能轻易杀死。因为他们的本体是微粒嘛，要说微粒，那只有圣女才能杀死，但本身也没有战斗力就是。聚合体只是模仿其他的生物凝聚的形体。他们的弱点在头部，头部有一个核心……啊，我知道有些聚合体的头部很大，或者还有头部不好分辨的……那你们也只好慢慢找了。只要核心破碎了，整个身体就基本上重归为微粒无法聚合起来了。”布雷菲尔很快说道。
他的话显然是传到了秦陌的耳朵里面，耳朵尖的几个非人类立刻就从中听见了枪声，心中默默同情——首都啊，真是倒霉！很多大威力武器根本就不能用了吧？谁让这里的空间壁障距离地面这么远呢？毁灭者下来的时候，虽然惯性会直接下落，但是也很可能四处分散啊！毁灭者聚合体核心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很容易毁灭，但是，在那么广袤的空间却并不容易被发现，到了近地表的地方再来聚合形体的话……
耶和华十分基督教徒的划了个十字，第一次露出了很神圣圣洁的感觉，对林殊说到，“祝福你们，阿门……”
正在担心父亲的秦时月差点又掉到地上去了。
第二十三章 末世
秦时月是个懂事的小孩子。听见林殊的话，就知道事情很紧急，所以没有开口，而是等布雷菲尔说完了，才打算问林殊到底知不知道情况，爸爸到底怎么样了，受伤没有？
但还没打算问呢，就又被羽族给囧了一次。
不过这次，或者是因为经验多了的缘故，她没受太多影响，连忙蹦到了林殊的身边，拉着他的袖子问了起来。
林殊有些心不在焉，但还是安慰她说，“放心，家主和众位首长一样，都是被保护的，现在也没有受伤。等到那个毁灭者一被收拾掉，会立刻赶过来的。”他看了悠然一眼，叹息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怕有很多事情都要详细的问问任大小姐了吧。”
如果身体里面有伤，似乎到了圣女领域中就不要紧了。这一点还是秘密，但是高层是知道的，之前，国家的高层还是都在避免这个小姑娘接触的，一来是对这个小姑娘说的一切还有一定的怀疑，二来，则是不知道如果这些话属实的话，应该如何面对“异世界最尊贵的女性”？该用什么样的礼节？尤其是在对方还只是希望过普通生活的时候。
但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另一边，羽族青年正有些鬼鬼祟祟的凑近了沙发，看着布雷菲尔，小声问，“阁下是……‘永恒的极地之光’布雷菲尔阁下？”
布雷菲尔看见悠然正在全.力尝试控制自己的领域，心里有些不爽，没好气地斜他一眼，“是我又怎么了？”
“呃……”羽族青年有些不可思议的说，“.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圣女守护骑士的规格已经高到这种地步了。不过，现任圣女这个能力实在是……”
布雷菲尔哼哼了几声，又听他.提起了悠然现在的这个能力，充满了怨念的说，“我算是什么高规格……”
羽族青年目瞪口呆——难道还有更高规格的？哪族的.族长亲自出任了守护骑士一职不成？而且很奇怪啊，据说永恒的极地之光阁下性格十分的自恋，怎么可能承认自己比其他人的规格低呢？这种怨念的口气更是……
“时间，已经过去几个小时了？”悠然忽然开口了。
炽炎看了一下客厅中挂着的座钟，玩味的说，“差不.多7个小时了，想必现在最开始失控的人已经出现了吧？”他并不知道，自己还高估了这里的人的身体素质，一边又稍稍有些奇怪，“封仙怎么还没回来？”
悠然的身体稍稍有些颤抖，看得出来她的身体.里面已经稍稍有些失控，布雷菲尔注意到，连忙问林殊，“你们的人准备好没有？”
林殊仔细一看，.也发现了，连忙说到，“还没有，不过可以一批一批的往那个，那个世界树核心大厅里面送吗？”
悠然艰难的点了点头，说，“让他们聚集到，门外面。”
林殊不敢怠慢，连忙把秦时月给拨到了一边，拿起电话就找秦歌。
其实避难工作做得并不困难，毕竟这样的绿光本身就弄得人人心惶惶了，困难的反而在于，这个国家很久没有进行过什么避难演习之类的了，偶尔试几次空袭警报之类的，全部被绝大部分市民视若无睹了……
所以要组织一场避难，很难做到井井有序——何况这还不是真的避难，首先是要检查身体。
还好的是，现在这个城市是十分安全的，可以由得他们慢慢折腾，然后，那位飞雾小姐挑人又挑得很随机，虽然这引起了一些骚乱不满，但这个国家的普通人也都习惯了政府强权，眼下又没看到什么确切的危险，所以倒还是没有什么太多的矛盾出来。
倒是有一些政府官员的家眷，得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想要硬挤进这个队伍来，却已经是被飞雾给打伤了好些个了。林殊对此无可奈何，只能安抚说，这个他也做不了主，如果不能同意等下一批，那就永远没指望了。
幸好，在无所不入的绿光的恐吓下——林殊告诉他们这东西十分危险，可以瞬间变成杀人凶器——事情好歹还是大致平息了下来。
不过，林殊很明白，这中间的曲折辛苦，那是绝对不能他自己说来和这位小圣女邀功的。
很快，就有十几个人到了别墅的门口站着，这一批都是秦家的人，带着不少笨重的仪器，他都有些担心会带不走，有些担心的朝悠然看了过去。
但是小圣女却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多为难的样子。
林殊在这个角度自然是看不见，悠然将城市另一边扩散开来的绿光——或者说领域范围全部收了回来，同时身上冒出了浓烈的绿光，向外一卷，顿时秦家那十几个人就立刻不见了，包括他们带着的东西。
要带没有世界树叶的普通人和物，还相隔这样远的距离……圣殿出身的耶和华虽然之前已经有了那么一点点地准备，却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个力量，真的是很恐怖！
而这样把力量发泄了一通，悠然的感觉似乎也好了一点，她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红晕，五官舒展，虽然有些劳累的样子，看来却是健康了许多。
“让剩下的人也快点过来吧。”悠然难得轻快的说，“封仙我让他护送你们的家主过来了，所以来晚了一点。等到他来了，我就可以收回领域了……我要去世界树里面睡一觉。几个小时后再回来一次就好。嗯，然后我也想知道，毁灭者爆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这么说的时候，她的眼睛很红很红，毕竟是集中精神，熬了一个晚上的夜，外面的天再过几个小时都快要亮了。
布雷菲尔摸摸她的脑袋以示安慰，一边奇怪，“就算是护送秦家那个家主，也未免太慢了一点吧？”
“啊！”炽炎却是惊呼一声，想起一件事情来，“我想起来了……一个毁灭者之战的传言，好像说是越强的人就越容易吸引毁灭者聚合体啊！封仙要尽力赶回来，该不会这么倒霉被包围了吧？”
话虽这么说，但是，炽炎却是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反正封仙只要不死，及时赶过来，不就没事了？
封仙现在还真的被两只毁灭者聚合体夹击了。要说的话，这两只毁灭者聚合体其实也不至于给他造成太大的麻烦，但可惜的是，远远的地方，还飞着一架直升飞机呢！
既然奉了他那个圣女殿下的命令要把此人保护回去，他自然不能让这架飞机受到损害，所以也就只好断后了，边打边退的情况下，自然导致了进度缓慢。
秦陌坐在直升飞机中，则是惊魂未定。回想起来，真的仿佛是从地狱中归来……不，还没有完全脱离地狱吧？他们的身后就还跟着两个拘魂的呢。
首都的那个毁灭者，在知道了弱点以后，他们的枪炮还是很能给毁灭者造成打击的，所以倒是很快就收拾了那家伙。
可是，后面发生的事情，却让他至今都觉得心有余悸……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很古老的一部电影，生化危机。而所谓的生化危机，似乎也没有那么恐怖。
因为在那里面，是几乎不死，却只会用爪牙嘶咬的丧尸，在这里却是……
在收拾掉了那个毁灭者聚合体之后，首先是一批科学家立刻就想要上去采样。而秦陌这边，则是听见一群人对受伤者的处理进行了激烈的辩论。
按照那个圣女的说法，身体平衡被破坏，或者受伤的人，都会被毁灭者同化，再没有挽救的余地。
但是，即使是在瘟疫流行的时候，也没有把病人全部枪毙的道理。就更不要说，那些身居高位的政府官员们，有几个没有“三高”？有几个身体里面没有因为长期的养尊处优、大酒大肉而有点伤痕？
所以，难免起了激烈的争执，最后只是下达了暂时把受伤人员全部关押的命令，而剩下的人，则飞快地准备着飞机，想要到那所谓的圣女身边去，至少在确定身体的健康度和她所说的话的真实度之前，一切还是要小心为妙的。
秦陌，则是默默的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这个直觉，救了他一命。就在一切开始的仅仅不到四个小时之后，一位将军就忽然拔出了身边的配枪开始扫射。
当场血花四溅。
之前的毁灭者集合体就已经造成了过惯和平生活的人们无法接受的血腥场景了，但是这样的场景，秦陌觉得，毫无疑问，更加恐怖。
不只是这个将军，正在收拾的士兵里面，也有忽然就抬枪开始扫射的……
秦陌甚至还亲眼看到，一个身体孱弱的科学家，忽然就伸手在身边同事——一个大美人的脸上，抓出了十道深深的，爪痕！
仿佛熊熊业火瞬间燃烧起来，立时造就了一个地狱。
秦陌在两个交好的低级修行者的保护下逃了出来，有不少原因是因为，他是现在，这个国家一直以来，默认的和那位圣女交流的人。
——他一路跑到直升机上，看到的一切，让他明白了一点，现在的情况，比起生化危机更加恐怖的一点就是，在这里，中了“病毒”的人，意识并不会完全消失，他们完全懂得如何利用身边的武器，乃至于一切，来进行攻击！
第二十四章 避难
正在秦家家主心有余悸的想着之前在首都看到的一切的时候，忽然听见身边的宫玉喃喃说道，“这种打法，可真是，没想到。”
秦陌一看屏幕，虽然看起来十分的模糊，毕竟后面封仙和那两个毁灭者聚合体的速度都快到了极点，但是还是能看到一点的。
以前他们都认为封仙是一个辅助型的修行者，结界的防御能力也让他们大为惊骇，但现在，他们却能看见了这个“辅助型的修行者”的彪悍一面。
能看得出来，封仙的身周围绕着一层厚厚的结界，他本人在结界中吹着笛子，从姿态看，似乎是挺悠闲的样子。但他做的事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整个结界呈尖锥型，在抵挡毁灭者聚合体的爪牙的同时，也硬碰硬的，给这些聚合体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就在秦陌注目的那一瞬间，封仙带着他的结界硬生生地撞进了一只毁灭者聚合体的头颅！从这边进，那边出来，又迅速回到了飞机的后方。
那毁灭者聚合体是仿造生.物成型的，被这么一撞，却也是血肉横飞。只是，这血肉却不会如一般的生物那样留下痕迹，而是会很快的化作虚无。不过，在这一刻，还是显得十分的血腥恐怖的。
封仙这一撞，却也撞破了毁灭者.聚合体的核心，这个聚合体飞速的朝地面上****了下去。但封仙并没有停顿，又立刻对另一只毁灭者聚合体发动了攻击。
只剩下一只毁灭者聚合体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不过，这家伙看来也是有一定智慧的，在一次差点儿被封仙穿体而过之后，飞快地落跑了。
封仙想到还有人要保护，皱皱眉，倒也没有认真去.追。
“他的战斗力，你看如何？”秦陌有些心惊的问旁边的.宫玉，这个家伙，却是在他跨上飞机的时候，自己跟过来的。
“很强。”宫玉也皱眉，“之前本来以为封仙是那种辅.助支援型的，现在看看，战斗却也能如此悍勇。再想想，虽然他们知道那东西的弱点，能有这样的成绩，也是因为他们习惯了战斗和血腥吧？那边的世界若是人人如此，都在万年的时间内几乎灭绝，那么地球……”
秦陌沉重的说，“正是如此。”
说起末世，人人.都可以让想象力把一切都想得异常恐怖。但不论如何，都是无法和“身临其境”比较的。
这时，封仙已经飞到了他们的附近。
秦陌一看屏幕上，现在封仙飞的平稳了，所以他们自然看见，封仙的右臂有一道深深的血槽。秦陌大吃一惊，忙说，“你受伤了？”
话一出口，才想起来，他们在飞机上说话，封仙如何能听见？
但马上，封仙的声音就在飞机中响了起来，想到这些人的神通，秦陌反而苦笑。
“结界不小心被打破了，虽然很快弥补过来，但还是受了点伤。不过没有关系，守护骑士是最不容易被同化的，过一阵子就能到殿下身边，到时候自然无事。”
秦陌更是心惊。
原来在之前那场他们根本应接不暇的战斗中，和那两个毁灭者硬碰硬的封仙也受了伤。想也知道，当时的情况十分可怕吧？但他看来却十分淡然，看来刚才的情况，他觉得十分正常？
想想看，成千上万的天族之类的种族和毁灭者聚合体战斗的情况……
在大体还是和平的地球，人们习惯了和平生活的地球，能够做到什么程度呢？
没有了毁灭者聚合体，没有后面搅乱的气流，飞机很快能够平稳快速的飞行了。又飞了一阵子，封仙淡漠的声音再次在飞机中响了起来。
“还有几架飞机，看来和你们的目的地相同。把我们那位小殿下当什么了？临时医生？”虽然淡漠，但其中那一份不悦还真是毫无隐藏。
秦陌连忙说，“这不是没有办法吗？现在会追赶上来的，都是我们国家的领导人。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全国只怕都乱了……”他想了想转口说，“我们也想多了解一点细节啊。”
封仙哪里能不懂这句话的意思，哼哼了一声，说，“我劝你们还是赶紧重新找国家领导吧！难道我们殿下能在这里天长地久的待下去？要是身体治不好，等我们殿下走了一样没用。”
秦陌在心底苦笑。
地球的医学，没有发达到那个程度啊。谁能保证没个病痛的，不会破坏所谓的身体平衡啊？
宫玉倒是笑了一声，“如此说来，倒是我们修行者最适合做国家领导。只是，若是参与了政治，哪里还有心思来修行？”
封仙立刻反问，“你们还需要有政治吗？我看以后最多剩下几个抵抗基地吧？只要会指挥打架，有决断抛弃伤员病员，这就足够了。”
一句话，说的秦陌和宫玉相顾无言。
现在还一切都刚刚开始呢，封仙就已经下了这样的断言。是不是那个世界……也有过这样的时期？
封仙看了他们几眼，看在这里是圣女来处，圣女放心不下的份上，好心提醒，“看来，你们连自己的祖地都不知道在哪里吗？虽然可能有原本的土著，但是被选中以后，两万年的时间……嗯，现在的七大洲格局应该已经形成了吧？虽然只安放了一种智慧种族，但至少也应该有五到六个祖地才对……只要还没被你们自己破坏，那么，应该也能给你们保留一丝元气才是。”
“祖地？这是什么？”秦陌一听这个陌生的名词，立刻就开口问了。
别墅区。
在这里，聚集了总共60个人类，拖家带口，不少都带颇大的行李箱。而另一边，则是堆积了老大一堆的物资。
悠然走出来看，视线一扫，便不出预料的看见了自己原本灵魂的一家子。母亲、两个姐妹，两个侄子侄女，还有一个妹夫，总共六个人。剩下的人里面看来是一家的，还有三家。其他的，则全部都是看来十岁以下到二十岁以下的年轻人了。看来，飞雾这是在为“未来”作准备。
他们被聚集到这样的别墅区来，不由得都有些惶惶不安，很有些在茫然的四下张望。只是到了现在，他们也看不出来绿光是自悠然身上发出的了，加上自己这边也有很多小孩子，倒是没把目光放在悠然和秦时月的身上。
只不过，他们完全不能理解，这样的“避难所”，到底算是什么？别墅避难所？
“看来倒是没有官员啊？很好。”悠然扫视了一圈，有些好奇的问奉命归来的秦歌。
秦家的青年苦笑，“飞雾小姐拒绝了。唉，若不是临时接到高层的命令，让我临时接管了一些东西，只怕还没有这么简单呢。”
悠然看见了四周围着的那一群士兵，很能理解。
貌似四周，原本用来不知道该说是保护还是监视的家伙，已经全部围到附近来了。
“如果你们能找到你们人族的祖地，你们应该会有更多的选择余地。”
他们的对话，让不少知道秦歌这个“年轻官员”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悠然的身上。这是一个大家小姐，这个人人都能看得出来，可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要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啊！”
“这就是避难所吗？”
“没人说明一下情况吗？”
“政府呢？”
“……”
已经开始有人鼓噪起来了。毕竟熬了一个晚上的夜，在这个天逐渐亮起的时候，这些人肚子里面憋着的怒火与疑惑，都已经有些无法抑制了。
只是，四周围着的端着枪的士兵们，却让他们不敢妄动。
还有一些小孩子本来就吓得不行，茫然的看看四周，又看看在逐渐出现的阳光下依然清晰可见的绿光，哇哇的哭了起来。
却有一些孩子严重早熟。一个看出来悠然是核心人物的小男孩就蹦了出来，指着悠然，“你们把我的爸爸妈妈弄到哪里去了？这里根本就不是小孩子专署的避难所！你是什么人？把我们抓起来要做残忍的实验吗？”
口齿清晰思维也算清晰，是个不错的孩子，可惜就是还有一点点头脑简单和天真……
悠然哪里懂得哄孩子，干脆一言不发。
这时，难得的几个大人之一，她这个灵魂的妹妹，却把哭泣的女儿交给了丈夫，也走出来了。比起那个一看就有点气愤过头的小男孩，她毫无疑问要镇定许多。虽然是半夜被叫醒的，但莫晓言衣装整齐，甚至还化了淡妆，看来甚至还颇为从容优雅。
“可以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这样的绿光，不久前也出现了一次。那次网上很多人说，这个绿光杀死了很多星空中的怪物。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避难呢？也没有出什么大事不是吗？”
那是因为你们从一开始就在这个圣女的庇护下！
已经知道了首都情况的林殊在心底默默的说。对于之前他们说的一切，已经再无怀疑了。
只是，他没把这话说出口。
因为他看见，远处正有两架飞机，正在缓缓下落。卷起的气流刮坏了不少花草树木，也让其他人难免闭目躲避。可是，至少林殊看见了，封仙跟在一架飞机的边上，很快的落了地，在他的身上，似乎有不少的血迹。而且，手臂上的伤口，完全没有治愈——这是之前他们说的，伤口在毁灭者的干扰下，无法愈合的状况！
这几乎是奇迹的一幕。
在进入绿光范围之后，那道原本一直无法愈合的伤口，便立刻止住了血，缓缓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恢复了。
第二十五章 圣女的战斗
两架直升飞机先后落下，封仙朝悠然走了过来，而在他的身后，两架飞机都先后跳下了人来，秦陌一行，没有人认识，但是此刻天光大亮，另一架飞机下来的两个人却立刻让旁边来避难的人群鼓噪了起来。
这两人，可都是平常只能在电视上看见的“大人物”啊！
平时要到哪里出访巡视，电视报纸都会有登，来往汽车开道，少不得还要弄一些政治作秀，来些欢迎场面的。但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呢？
只见那两个大人物身上都满是血迹，一身正装破破烂烂的，看来身上缠了不少的绷带，神色憔悴，甚至可以说狼狈不堪！
人群骚动起来。
就算是新新一代，也不至于对国家大事如此无知，这两张脸，还是能认出来的。虽然这两人在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之后，就立刻换上了一幅庄重的姿态，可惜，他们都不是那种能够忍苦耐疼的人，还是不免在脸上昭显了出来。而这样的状况，则立刻让那群避难的人真正的害怕起来。
——出大事了！
弥漫在身周的诡异绿光，在.经过了这么些时间以后，因为没有发生什么，保持得再久的警惕心也放松了下来。没有见血，顶多是有些慌乱的气氛，也让人感受不到恐怖的感觉。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们真切的感受到，确实是出大事了。
尤其是那两张憔悴而难掩慌张.的脸，正在迅速从道路的另一边过来，接近他们的时候。
可是，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作为国家的领导，却会这样的狼狈慌张，没有带几个人的，就出现在了这里？政变？兵变？这两者每一个都挺恐怖的，尤其是配合着身边恐怖的绿光的时候，更是多了几分神秘诡异的色彩。
便是那些不懂事的孩子，看到两个浑身是伤的人，.也不由得哭得更厉害了。
布雷菲尔和炽炎当然不会因为这一点感到慌张，.他们早已经料定这样的后果。不过，布雷菲尔盯着那两个人看了几眼以后，忽然就挡到了已经转身面对他们的悠然面前。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身上“普通人”的伪装，完完全.全的撤去了。
“怎么了？”炽炎还有些奇怪。
“那两个人……”布雷.菲尔沉吟着说。而这句话，没有说完。就在他刚刚吐出了这个词汇的时候，其中的一个“大人物”就忽然拔出了枪，朝悠然射击！
但是理所当然的，这个攻击没有成功。布雷菲尔的面前出现了一面一人大的冰盾，完全挡住了这些子弹。而其他人，则是看得目瞪口呆。
甚至包括……周围围绕着的那些，军队。他们也都愕然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一边是国家领导，而一边则是，他们奉命看护的人……
“聚合体！”封仙已经从另一边走近悠然，看见这一幕，也惊得不行。
炽炎也恍然大悟，忽然想起来这一点——这两个人类，虽然身上都有伤，人类也没有什么自愈能力。但是在走进绿光之后，身体内的毁灭者被消灭，伤口怎么也会自然而然的，有一定的愈合！可是这两个人，却有一个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
这是因为……惟有聚合体的核心，不是圣女能轻易消灭的。甚至包括这些核心聚合起来的聚合体！也惟有被聚合体占据的生命体，才有可能在灵魂被完全转化的时候，还能控制住行动不疯狂用身边的一切攻击！
虽然在电光火石间，他就想明白了这一点，但布雷菲尔的敏锐，还是让他有些叹服。
显然是因为布雷菲尔的举动，才逼得这个控制了其中一个人类的那个核心提前动手的，本来还想借助身体的身份靠近的吧？
布雷菲尔这么一挡，那个“大人物”立刻就咆哮起来，他抛弃了手上的枪，身体在以人类不可能有的速度飞快向后跃开的同时，迅速的崩塌——原本的身体瞬间化为了微粒，又迅速的成长——它不知道从何处拉来了一些毁灭者，整个身体正在快速的变成聚合体！便连他到来时的飞机，也被它撞成了碎片！
炽炎低咒一声，伪装解除——现在距离太近了，而本质上，封仙和布雷菲尔都是远程的……
双手一挥，他的双剑便出现在了手中。在圣女领域中和聚合体战斗是一件挺轻松的事，但是要在战斗的时候还要在这种“人烟密集”的地方避免误伤，这就不是一般的困难了。
布雷菲尔也知道这一点，他的手上，银蓝之光，开始闪烁。
“等等，炽炎，还有雷尔。”
悠然却镇定的说，一边绕过了布雷菲尔，走到了巨龙的身前，“纵然力量壮大，我现在的力量，本质上是不会改变了。所以，我想看看我的能力。”
她冷静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布雷菲尔发现——不知何时，绿光已经只笼罩了他们身周的一小片范围了。
“完全被毁灭者同化的人类，即使是我也不能挽救，刚才我知道了这点。就是不知道，近距离面对毁灭者聚合体呢？需要多少浓度……”
悠然冷静的说，不过，却是在自言自语。
布雷菲尔有些心惊的注意道：这种在战斗中的冷静自若……固然接受过那样的幻境训练，似乎，也不该是悠然这个年纪，没有真实实战经验的孩子，应该做到的。
形貌大变的“大人物”在意外的没有受到干扰的情况下，迅速的变成了一个狰狞的怪物。它几爪子就抓死了前进道路上的另一个吓坏了的“大人物”和之前他们的随从，咆哮着朝悠然冲过来。
然而，这次，它却是没有可以伤到圣女的“外物”或者说“器具”了，在它全身上下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毁灭者构成的时候，它的一切攻击，就都有可能被圣女绝对克制的力量挡下。
但现在……悠然就在它的眼前。
不知道多少万年间，毁灭者聚合体本来就是因为圣女的存在而从毁灭者中进化出来，它们能有多少次近距离接近总是在重重保护中的圣女的机会？因此它的咆哮声中，甚至充满了兴奋。
可惜的是……
悠然和毁灭者聚合体短短的，不过是数十米的距离间，却是出现了数十面绿色的盾牌！厚实的盾牌绿色的浓度深浅不一，靠在一起，成为了颜色逐渐有浅变深的矩形光盾。最浅的地方，不过比之前遍地铺洒的绿光浓厚那么一点点，而最深的地方，却已经近乎实质。
在这遍地绿光的情况下，毁灭者聚合体毫无选择的，一头撞进了盾牌。
然后……
在突进到第三面光盾的时候，就开始哀号起来，它顿时调转方向，努力的想要挣脱，但是，身边的光盾，却已经在同时加深了颜色。
它的肢体不停的被消融，且得不到补充。从悠然的角度来看，甚至能够看到肢体被融化后，逐渐露出来的血肉和骨头……聚合体的仿生物聚合时如此的敬业，配合着它的惨号，也使得场面看来狰狞而可怖。但这一切，并没有让悠然停止她的“实验”。
到了最后，便只剩下了一个光秃秃的、灰色的、毫不起眼的圆形球体。
这球体，便被绿光包围在了其中，动弹不得。
悠然看来无比镇定地回头问布雷菲尔，“怎么样，要拿来研究么？”
布雷菲尔没有回答——这个表情，还有刚才利落的操作，真的，不像是悠然。所以，他只是十分严肃的盯着她，又问了一个老问题。
“你是谁？”
悠然一怔，随即脸色大变。围住了圆形球体的绿光陡然变得无比浓厚，瞬间，那球体就灰飞烟灭了。
“啊！”站在他们不远处的秦陌心痛的惊呼了一声——你们不想拿来研究，我们想啊！
他是全场最早反应过来的人类之一。
在一个国家领袖在他们面前，拔枪射击，随即当场变成一个怪物的时候，他不可避免的也愣住了。可是，在看到另一个领袖被杀的同时，就清醒了过来。
他正想叫人向那聚合体发动攻击，但话还没出口，小圣女就已经完全不靠守护骑士的，硬生生的把那毁灭者聚合体困住、杀死了！果然不愧是“毁灭者克星”。
他还能说什么呢？唯一残留的那么一点点“尸体”，都没有要到……
而直到他这一声“啊”字出口，其他的人，包括军人们，乃至于那些普通人，这才反应过来了。这下，也不用别人多说，胆小的孩子直接就晕过去了——就连秦时月也在其列。不过鉴于有几个大人也晕过去了现状……嗯，也不是那么奇怪吧？
而胆大些的也没好到哪里去，多半都显得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包括之前那个发出质问的小男孩，剩下的全部孩子甚至和一位成年女性都号啕大哭了起来。
再怎样胆大，在看到了之前那血琳琳的一幕以后，到底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他们，也终于是禁受不起了。
秦陌看着，不由得唉声叹气。
只是依然，没人等他开口说话……
在消灭了一个毁灭者聚合体之后，更为浓烈了的绿光卷了两次，便把那些普通人，包括飞雾给送进了世界树的核心空间，根本没给这些普通人反应、镇定的时间。
“那个叫耶和华的家伙呢？”悠然撇开和布雷菲尔对视的眼，低下头来，转过去问林殊。
林殊还有些惊魂未定，不曾说话，那边，听见呼唤了，好不容易在得到“家乡的帮助”后，把伤势治疗的差不多了的羽族青年忙忙的走了出来。
“既然你敢在这个地球称神，治疗法术总是会用的吧？”悠然问道。
耶和华也感觉出来了，这个女孩子，似乎现在……和之前有点不一样？多了几分威严气势的感觉啊！
不过，现在似乎不是违逆她的时候，否则他岂不是要为这个避难所陪葬？
于是他很快点头，但是又不免挠乱了自己的一头金发，“这个，其实我不记得自己的职业了……不过治疗法术还是会的。”
“很好，那么现在这里剩下的人里面，有多少是受了伤的？又有多少是身有隐疾的？你全部治好。不能治好的，就指出来。”
耶和华环顾了一下四周。
他发现，小姑娘说的“剩下的人”，似乎包括几个秦家的人，以及一些士兵。这些士兵毫无疑问都非常的优秀，倒是有几个身有暗疾的，却并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不过也是，地球现在的医疗水平和身体检测，也已经是非常先进了。当然不可能派一些绝症患者之类的人来保护圣女啊。
不过好处还是要讲清楚的。
“……我可以帮忙治疗，但是有什么好处没有？”
“很简单，”悠然说得很快，“只要你在这段时间服从我不过分的命令，也不需要签订骑士契约，我就可以认可你，把你带回我们原本的世界。”
和人类混久了的耶和华很想说一句“口说无凭啊”……
可惜，在圣女过于沉静的目光，和三个守护骑士尤其是那位缩水了的冰传奇雪巨龙那寒愈冰雪的目光注视下，他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头……圣女的信誉，应该还是有保证的吧？而且他也别无选择啊！
想到这里，他虽然摆出了一个苦瓜脸，但是还是开始准备魔法了。
悠然又转向了被打断了n次话头的秦家家主。
“我现在需要休息几个小时，你们只要小心别受伤就好了。如果受伤了，你们也知道后果了……怎么处理，就由你们自己决定了。秦家主，你留在这里指挥吧，我休息好了就会回来。”
为啥要休息？
秦陌也很想抗议。毕竟他弄不清楚这个小圣女的力量局限。
要说小圣女那双红兔子一样的眼……他们这些人谁不是脑袋紧绷了n个小时呢？可惜，圣女现在已经是无偿劳动了。他还能要求什么呢？逼走她并无任何好处。于是，他在衡量了一下以后，也点了点头。
保证身边的人全部身体健康的话，就有了最低限度的保证了，至于接下来……再说吧！毕竟这里原本用来保护圣女的部队，装备都是很齐全的。甚至在这座城市还储存了好些军火呢。现在看来也都取出来了。
在和秦陌简单的说明了情况之后，悠然的身上，再次发出了绿光。
世界树的大厅之内，受到她上次力量的影响，那一位不知名圣女的身影，依然在那里淡淡的浮动。这里……再没有任何毁灭者。不主动发出力量和世界树连接的话，也可以不用承受那种不自主的转化了。
悠然好歹是松了一口气。
这才和自己的守护骑士解释道，“刚才，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我的脑袋里面就强行冒出来一段记忆……好吧，我现在又受到影响了。但现在……应该问题还不大。只是，要休息几个小时……”
似乎是终于放松了一般，话音未落，她的人，已经倒了下去。至于周围的纷纷扰扰，她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第二十六章 桃源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自认已经听到不少“秘闻”了，但面对这一幕，羽族的青年还是很莫名——什么叫做，“冒出来一段记忆”和“受到影响”啊？
还没等他仔细的想清楚、反应过来呢，那边布雷菲尔已经抱着悠然朝他叫了，十足十的命令语气，“你发什么呆。没看见悠然受伤了吗？还不快点帮她疗伤！”
耶和华一愣，这才注意到，小圣女确实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现在，在这方面他是已经全明白了，“真是的，她的身体根本就无法承受那么强的力量吧？总是这样积攒力量然后消耗也不是事啊！在消耗掉之前，她的身体就会受伤了。”
一边说，他双手还是笼罩着白光，白光覆盖了悠然的整个身体。
“很简单，等她醒过来，你就教她治疗法术好了。”
一边说，布雷菲尔又一边去.看封仙和炽炎。这两个守护骑士的脸色都不怎么好。他们知道布雷菲尔的意思，还是要让悠然修炼。悠然这样不停的受伤，确实也不是办法。就算回到原本的世界，悠然可以把力量转换到世界树内，和现在的这种消耗只怕也没有什么区别，不提高身体强度的话……
没有什么人，能够经得起不停受伤的。
这样下去，身体会受到不可挽回的损坏。
于是，封仙和炽炎衡量着，同时默.然了。因为这样一来，好像就牵扯的不是他们两个了。悠然能容忍他们两个解除契约……那其他人呢？会为他们两个开特别的例子么？
在另一边，秦家先进来的人已.经相当尽责的在大厅的另一角安好了许多的简易帐篷，看来方方正正的，一个连着一个。
只是忽然换了地方，被送进来的这些普通人没有.一个能快速适应的，所以，除了林殊把秦时月安顿了以外，至今也没有其他人能住进去。秦歌是跟了进来的，于是，不得已的，在经过了一阵慌乱稳住了这些人之后，由他把目前地球面临的困境大致说了一番。
不讲别的，至少这个国家的领导人，只怕就已经失.去大半的核心成员了。有两个，还是在他们面前失去的。
于是，秦歌的这番话，即使不说是铁证如山，在现.在说出，亦可以说是言之凿凿了。尚且还能清醒着听完这一切的人，都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那个石柱边的一行人。
得承认的是，那批人几乎没有一个像是人类啊！
这算是又加了一道证据么……
因此，对秦歌的.话的认同，便又深了一层。只是，绝大部分人还是无法立刻接受罢了。
“我们是人类文明的火种了吗？不会吧？”这一个中年男子，在场的四个家庭中的中年男人一个。
“这里不会其实是生化危机的剧情吧？”另一个男人说，“我们穿越了？”
“……早知道这样就把电视带来了。我还带了电脑呢！老天，这里的光源在哪里？电源呢？该不会所有的电器都不管用了吧？？”他的妻子，显然惊悚到另外的世界去了。
而现在，显然没人会理会她这个问题。
诚然现代人已经离不开电脑了，但是，在一下子就与众隔绝之后，男人们首先考虑的，自然还是自己的工作、地位，然后是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的问题。
——难道是原始人的生活？
这样念头一涌上他们的心头，便感觉到了荒谬，又或者是不敢多想，连忙放开了。
他们现在至少能理解这一点：现在地球上出了很大的变故，而他们是幸运被挑中的避难者。现在就连国家领导都陨落在外面了，何况他们呢？能够有一个落脚的地方，至少在现在这是很不错的了。
那么，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在这个避难所生活了。
其中一对看来颇为文质彬彬的夫妻，见那“年轻官员”也好，那所谓的“救世主”也好，都没在管他们了，便试图召集起难得的那几个家长来开会，看看能不能商量出个什么事来，可是四下一张望，却看见一堆没有父母跟来的孩子哭成了一团，弄得整个团体乱哄哄的，甚至还有一两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都哭了。
这些孩子有的根本就还没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有一些已经明白了，纷纷缠上了秦歌，说要救救爸爸妈妈，或者不明白的或者特别明白的，还有要求去找爸爸妈**。
秦歌被弄得头痛不已，只好找飞雾求救，拖了一群孩子拉住了正想走人的飞雾。
飞雾其实要走还是很容易的，但她也知道，这里的事情是需要弄好的，免得真的闹起来了，小姐也不好休息。但是当然，她的帮助，那也是十分的有限度的。
“你们家不是有那么多人，不会照顾这些孩子？”对秦歌的求救，她只是轻飘飘的抛下了这么几句话而已，“我听你们说小孩子是未来嘛，所以多带了几个人来。你自己要这么和气的培养你们的未来，我有什么办法呢？我的建议是，不要太纵容这些小孩子哭哭啼啼的了，你们的孩子现在不是很早熟吗？那就早点认清现实吧。这次是我们小姐慈悲，在地面上的话，死的最快的，就是这样只会哭哭啼啼的！”
秦歌一滞。
飞雾说的这样斩钉截铁理所当然，好像他应该把这些孩子当作士兵一样训练起来，笑容冷漠眼神坚定，秦歌一瞬间都有这个错觉：似乎听她的才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还是孩子。”温文尔雅的青年最终还是摆脱了飞雾的影响，有些不悦的说。
这却是因为，飞雾过于冷冽的眼神和气质，把几个孩子都吓坏了。连哭声都被吓住，只剩下了呜咽之声，秦歌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被这些孩子抓痛了。这是害怕后，寻求庇护的表现。
这些还是孩子，刚刚遭遇了这样大的变故，离开了父母，已经十分可怜了，自然应该好好照顾才是。秦歌希望的，是飞雾能够帮忙安慰一下他们。现在看来这点是不可能了，可是也还是希望，至少，别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孩子。
但可惜，飞雾的态度和他完全相反。
看到孩子们害怕瑟缩的样子，她反而笑得十分的灿烂起来，“你看，正因为他们是孩子，所以对于我的杀气还是挺敏感的嘛！小动物的求生本能，也不能忽视啊。难道不是正是你们这些大人的宠腻，才让他们把这种本能忘记的么？现在你自己都还在做梦呢——直接说吧，乱世中，是没有‘孩子’这个词的！”
说完，飞雾就潇洒的走人了，徒留秦歌在那里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背影。
而飞雾一走，那些孩子就又哭起来了，叫着爸爸妈妈。
一个女孩特别可怜的拉着秦歌问，“以后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吗？他们会死掉吗？”
让秦歌大为头疼。
他不得不承认飞雾说的对，在和平的生活环境下生活久了，对这样的孩子说出残忍的真相来，本人也会被说成是残忍之人的，就连他自己都有这个感觉。觉得孩子就是该好好照顾的，应该由大人来遮风挡雨的。有了这样的心理障碍，有些话实在是难以说出口啊！
还好，这个时候林殊走了过来，解了他的围。
中年人干脆利落的把所有还在哭的小孩子敲晕了，这才颇为严厉的对秦歌说道——或者，这也是和那些个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不知所措的大人们说的，“你不是已经和他们说清楚情况了？一下子想不清楚，就让他们慢慢的想，现在问题还这么多，没有那位圣女殿下的帮助我们连进出都做不到。你还有心思考虑这个？还是考虑一下怎么在这里活下去吧！食物怎么维持？水源在哪里？听家主说的，只怕大部分城市都不会被破坏，就算是城市不被破坏，衣服、食物，这些东西谁来制造？我们以后从哪里去拿那些东西？……”
林殊说出了极为严峻的事实。
悠然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一点茫然。
如果不是雷尔总能在卡兰的记忆浮上水面的时候，让她恢复过来，只怕卡兰的记忆真的会对她有很大的影响吧。还好的是，雷尔唤醒了她，让她反应了过来。只是，一次次的受到影响，一次次的多出好像亲身体会过的记忆，真的没问题吗？她现在到底是谁？还是那个纯粹的莫悠然，或者任悠然吗？
对于这一点，悠然却是彻底的搞不清楚了。
“累死我了！”看到她醒过来，先是为她治疗，后来又施放法术辅助她睡眠的羽族青年彻底瘫掉了。而且，他身边还有三个在那里用眼神交锋的守护骑士呢！真是精神受到严重考验。
他也不是傻蛋，当然想清楚了“教给圣女治疗法术”到底代表着什么。但他又不是骑士守护骑士，圣女的力量又那么强，他更是早就想报复圣殿了。
圣女修炼……嗯，这未尝不是好事呀！
悠然眨了眨眼，她没有在意旁边瘫倒的羽族青年，问忽然出现在她视线前方的布雷菲尔，脑袋里转动了一下，才说，“我睡了几个小时？”
“按照这边的算法，大概是九个小时的样子。”布雷菲尔抬头往窗外看了一下，秦家的人很天才的在世界树的藤蔓上挂了一个大大的座钟，显示了日期时间，而且居然能正常运行……
悠然点头，在飞雾的搀扶下坐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被搬上了自己的车子，从……似乎很久以前，就跟着自己的车子。
她的视线越过了布雷菲尔，朝窗户外面看过去，发现自己的视线正对着那些人类扎根的地方。现在这些地球上的人看来已经差不多接受事实了。一群明显是普通人的大人聚在一起说话，似乎正在讨论些什么，秦歌则拿着笔记本在记啊记的。
而一些孩子，甚至已经欢快的跑来跑去了，到处看，但大部分都神情恹恹的坐着。还有一些饮泣的，并无人在旁照看。一些大一点的……严格说来，比现在悠然的身体年龄要大上不少，已经可以说是青年了的“孩子”则聚在一起，天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除了一两个之外，这些人居然是一个难得能言笑晏晏的团体。
这几十个人，以后或者就是一个小社会了吧？
不过……
悠然极好的视力，让她看到了这些人手上残留的食物。很明显都是冷的，拆开了包装后的超市产品。
想要在这里生活，问题似乎还有很多很多啊！
看到悠然跳下车，封仙和炽炎两个都望了过来，悠然一开始还没注意，但过了一会儿就有些惊奇的发现，这两人似乎都有些古怪的样子，就好像在思索什么重要的问题。就算是看到了她，都还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倒是远处的林殊，看到她就眼睛一亮，也不等她向哪里走，匆匆忙忙的就冲了过来，“圣女殿下！”
——这次他叫的可真是真心诚意了，那句“殿下”。
悠然有点无厘头的想到。于是，也暂时忽略了封仙炽炎的问题。
她没说话，但也没拒绝和林殊说话，林殊便匆忙说道，“已经九个小时了，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了。而且，殿下，我来了这里面才发现——你看，这里不能种植东西吧？因为根本就没有地表的能量循环，我们的科技没到这地步，最多弄一点养殖业，这样根本没办法长久生存下去嘛！而且，我们根本不能自己进出，难道以后就把这里当‘桃源’了吗？……”
一看到悠然，他就把这段时间发现的问题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大有滔滔不绝之势，听得悠然一阵头痛。
布雷菲尔之前的提议，是让她在那个情况下，先找办法，把之前的亲人给保护起来，算是权宜之计，当然不能长久。
若论长久，大概也只有他之前说的办法了吧？
“我还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如果你们能找到你们的祖地，那我自然可以把这些人全部转移走，那里也能成为你们的根据地。如果找不到，你们也只好把这里当桃源了。当然，如果有人愿意上去，我也不反对。反正这里能住的人也不多。有人愿意空出位置来，我自然是很乐意的。”
林殊一滞，正要问祖地是什么，又在哪里，悠然已经不想多说了。
她转头对几个守护骑士说道，“我要出去了。这次我会尽力收敛领域，然后好好看一下，什么是所谓的毁灭者战争。”
这么快！？
炽炎和封仙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尚且不能决定，甚至还带一点茫然的眼神。
第二十七章 问题
再次回到地表上——确切的说，悠然的目标，依然是原本居住的城市，当然，不免还是有一点不准。不过，她一在布雷菲尔的指点下找准了方向，就有些发晕了。不为别的，就在不远处的下方，一场械斗正在进行。现在已经时近黄昏，但是还是能看得比较清楚的。
在她离开了九个小时后，不可避免的，有些人已经被毁灭者同化了——这么个大城市，不可能人人健康。而他们，制造了灾难。
秦陌带着一批人守在一座小山坡上，筑起了简单的防御工事。身边的人倒是比刚才多了不少。所有人几乎都有些灰头土脸，还好，倒是没有怎么受伤，看来他们也是十分注重这个问题的。
而他们的对手，则是少数的其他持枪者，以及一些普通人。再有一些伤员，则被秦陌他们围在了中央，身上被缴了械，看来是还没有完全被毁灭者吞噬，还有挽救的余地，所以没有被立刻杀死。
但在山坡下，却另有一群人想要冲上来的样子，有一些还拿着枪在那里射击，另一些，则是彻底的普通人了，或者拿着菜刀棍棒，还有一些赤手空拳的。但他们虽然武力远远不及，却是强硬的要往上冲，悍不畏死之态，让人看了就觉恐怖——便是手脚身上都受了伤，连五脏六腑都露了出来，也丝毫不减其速。
而在这些普通人当中，又有.老人，又有小孩。他们全部都面部表情呆滞，眼神凶狠，再看不到一丝慈蔼与可爱的感觉。
他们速度和普通人差不多，凶悍.之处却远远过之，还会运用手中的武器……他们源源不绝的往山上扑过来，现在地球上人口本来就多的不行，附近又是一个还算繁华的城市，此刻看去，竟然是漫山遍野的人山人海。
悠然看了，不由联想起来——若是.放在人人修炼的那边的世界，毁灭者战争又会惨烈到怎样的地步？
不过，那边的话，大概不会在九个小时后，就出现这.么多被毁灭者完全吞噬的人吧？
真的是让人觉得可怖了。
倒是秦陌防守的这一方，枪声很有些零零落落，似.乎开得并不积极。因为也没人抬头看天的缘故，悠然坐在封仙的结界上，缓缓下落，却没有被人发现。
她竖起耳朵，恰好听见秦陌身边的一个女子焦.躁的说，“真的没办法救他们了？里面还有那么多的小孩和老人啊！”
“没办法！”秦陌说.的斩钉截铁，“就算是那个圣女，也说不能救得了这些完全被转化的人，如果她再不来的话，我们这里的这些人……也许要做出决定了。”
“可恶！”那女子一拳击在地上，“难道不能把他们关起来？我就不信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要努力找的话……”
“如果你想要这样做，可以。把这些人全部杀死就成了。他们的弱点也在头部。只要能夺回那边的城市，大概就有能关押他们的地方了。但是现在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地球上，所有的国家加起来，到底还能剩下多少科学家，我也不能保证。”
秦陌相当冷静的说，在这种时候，他看来倒是十分的冷静，有决断。或者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从悠然说出来开始，不管他信与不信，都已经想了很多次。
“他挺适合做领导人的。”布雷菲尔转头对悠然说。
那群攻击的人当中，拿着枪的那些，布雷菲尔从他们的眉目中看出了一些。那是秦家的人。正如那群坐在地上的人一样。
这些秦家的人因为悠然在这座城市，而朝这座城市赶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可是，却终究还是有人没有挺过这一关，在快要到的时候，就出了问题吧？结果一部分受了伤，但到底保存下来了，另一部分，却是被毁灭者转化了……
秦陌能够在这些家族中人身上做出决断——虽然没有立刻杀死，但也是因为悠然说会回来的缘故——已经很了不起了。
悠然轻轻的嗯了一声，又说，“如果我不放出我的力量的话，倒是挺好控制的，不会被强制转化。看来事情还是有解决办法的。”然后她吩咐，“看他们那么拖拖拉拉的……雷尔，你去把那些被吞噬了的人都送回该去的地方好了，炽炎，你能引动我那个珠子的力量不是吗？现在就那个能用了，我才灌注了那么多力量进去，你拿去看看能不能治疗那些伤员好了。”
布雷菲尔没什么意见，在他看来，那些人……不，毁灭者本来就很是有碍他的观瞻。于是他很干脆的跳了出去，在半空中就已经转变成了两百来米长的银蓝色巨龙，展翅飞了过去。
四支巨大的翅膀煽动下，强烈的冰雪，在他的翅膀周围聚集。
悠然看了，不免眨眨眼，“……他好像长大了一点？”
有吗有吗？自认被忽视了，却还是被圣女殿下带来带去的厨师小姐，还是不能适应“巨龙”这种存在，很茫然的眨眼。
炽炎却嗤笑了一声，“不过是十五六岁长到了十七八岁的区别……殿下你居然完全没发现，也很奇迹就是了。”
一边说，他也一边跳下去了。
……真的是龙……
头顶好像忽然间就从黄昏变成了黑夜，秦陌自然不能再无动于衷。他没想过那些被吞噬掉的人类还能开飞机，何况也没听见飞机的轰鸣声，所以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居然是这个。
不过，一抬头，这个念头，自然就变了。
庞大的巨龙浮在天空，全身上下泛着银蓝的光芒，或者是夕阳斜照的缘故，看来竟是流光溢彩。而且，它一出现，天气就骤然冷了下来。
秦陌还没有说什么，便见巨龙翅膀上的冰雪骤然组成了一道龙卷风，以他们所在的这个山头为基础，席卷了开来，冻得人簌簌发抖。
而在寒风过后，留下来的，就是满地被冰雪冻结的人类了。而随即，这些被冰雪冻结的人，又全部随着外面的冰雪，在瞬间，碎裂成了无数的冰屑……冰屑炸裂开来，在空中飘舞着，荡漾着晶莹的光彩，看来竟是十分美丽。
布雷菲尔自己看了也很满意——看吧，这些人类杀来杀去的有什么意思？又脏，又拖。看看他，一下子就搞定了！虽然被毁灭者吞噬，但是没有核心的话，身体强度不过是以前的人类的水准，明明是很好杀的嘛，而且他动手，还绝对干净环保！
不自觉的用了一个在地球上他觉得十分有道理的词，布雷菲尔欢快的摇了摇尾巴。
见还有剩下的毁灭者，又是一道冰雪龙卷风卷了过去。
令人惊奇的是，那些被毁灭者吞噬了的人类，似乎也知道强弱之分一般，看到布雷菲尔杀得这么干脆，似乎他们又没有反抗之力的样子，两次过后，那些原本悍不畏死冲过来的人类，却又纷纷退走了……
那边，悠然却是惨不忍睹的捂住了额头，“这么小狗狗的工作，他从哪里学来的……巨龙一摇尾巴，气势就完全没有了呀！”
然而，悠然的哀叹和布雷菲尔的自恋，却马上就都被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给打破了。
这世界上看到过布雷菲尔原身的人绝对不多。虽然闹过一阵子，但在地球，这样稀奇古怪，看来没什么可信度的新闻，没几天就会被湮没掉。
于是，骤然看到巨龙的原形，目瞪口呆反应不过来，这对人类来说，那是绝对正常的。何况布雷菲尔又把在场的人都冻得不行。以至于见到眼前那原本漫山遍野的，原本是同胞现在却已经是怪物的人都被消灭了的时候，愣是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那个女子尖叫了一声，才让其他人反应过来。
而这个时候，悠然也带着封仙和她的另两个临时随从落地了。炽炎也激发了手中珠子的力量，绿光再次弥漫开来。
“你……”那女子指着巨龙，“你居然，居然杀了他们！”
布雷菲尔不悦的变回人身落地，落到了悠然的身边，“你们自己不能搞定，我好心帮忙，你还敢指着我叫嚷？”
“我们是希望能研究出解救的办法来！否则这个世界就真的完蛋了！”女子气势汹汹，似乎完全无视了布雷菲尔之前的庞大体型和攻击力。
“对这些已经被吞噬的人还抱有‘拯救同情’的心理的话，我看你们这个世界才真的要完蛋了。我觉得，这世界能减少一点人也不是什么坏事。”布雷菲尔一点都不想理她，冷淡的回了她这一句，就重新走回悠然身边了。
“可恶！”女子痛苦的喊叫了一声，蹲了下去。
秦陌无奈的对悠然说道，“她的朋友似乎也出了事，就是不知道在哪里。所以……暂时还无法接受吧，‘已经完全没救了’这样的事实。”
悠然点头，“可以理解。我这次出来就是想要问你，你们到底知不知道，你们的祖地在哪里？不过是两万年的文明，难道连自己的祖地都已经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吗？”
秦陌摇头，“这个我可能要去找其他人才能确定……圣女殿下，我也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那个空间壁障被破开的洞口……难道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弥补了吗？”
他十分认真的问了出来。
谁知道，悠然的反应，却不是之前他预料到的任何一种。她的神情顿时就变得古怪起来，看起来既不像是没有办法，也不像是有办法……
第二十八章
最终秦陌也没能问出来，到底有没有办法来修复空间壁障。悠然很快就避开了这个话题，说要到城市里面去看看。
秦陌倒是还想再问，但是，布雷菲尔的冰冷眼神把他的话瞪回去了。秦家家主有些疑惑的想：难道说这里面也有什么关乎圣女性命的问题？可是，明明他一问那个圣女领域的问题，那几个守护骑士都很快就回答了啊！如果这个也涉及到圣女性命，似乎也没什么必要隐瞒的样子？
秦陌发现——这个问题，虽然没有圣女的性命那么严重，但是似乎却更加为难？
可是，对于悠然的圣女领域问题，那个青年女子却愤怒了，“也就是说，你明明至少可以保护这个城市的人，却因为疲劳和那个什么怕受伤的问题所以走了？明明伤势好了，也没有再回来？”
悠然很奇怪，她觉得这个似乎有些狼狈的女人似乎稍稍有些眼熟，看来也挺漂亮的，也有修行的力量……但问的问题……这不是很明显的吗？
“要是我不养好力气，就会很.容易泄露身体里面的力量。然后再次来个循环……如果无法控制强制转换，我很快就会受伤。到时候还是一样要走。”
“但是这样，至少这座城市的人能.保全啊！”女子愤怒的叫喊着，简直就要冲上来抓着悠然了，“你只是因为自己想要休息就放弃了这整个城市的人？”
悠然眨眨眼，确定，这个女人其.实根本没听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拜托，我难道要不眠不休的保护他们？从事情开始起，我已经保护了这座城市至少十个小时的时间。我还想知道呢，你们做了什么？不是从之前就告诉我说，对这座城市的人进行健康检查了吗？你们隔离了不健康的人吗？对健康和不健康的人进行了分类吗？如果把健康人隔离开来，对不健康的分开拘禁，会冒出来这么多被毁灭者吞噬的人？我才仅仅走了九个小时而已……与其来怪我，怎么不反省一下你们自己的问题？”
女子一滞。
亚丝兰见守护骑士没有一个说话的，终于忍不住.说话了，她对悠然的话猛点头赞成，“是啊是啊，为什么九个小时就变成这样了？你们之前难道什么都没做？”
一问出这句话来，那个女子立刻就脸色苍白了起.来。
秦陌见气氛僵硬，忙说，“大概一时半会那些剩下.的……家伙也不会再过来了。这里最好修建一个防御工事。殿下，你不是要去看看？我现在也需要联络一下，看看这个世界还有多少幸存者……唉，好像手机不管用了。”
手机不管用了，那还能用什么东西联络？
悠然挺疑惑的。
但她也懒得管.这么多，“炽炎，你激发了力量就把那颗珠子放在那里好了……大概能用多少时间？”
炽炎大致感受了一下珠子里面的力量，“五六个小时吧。覆盖范围就这么大。它们看来没有你本体的力量，可以自己转化毁灭者的力量来扩大范围或者延长时间自我补充。”也是，有这种力量的话，上古文明也不会毁灭呀！
“那么，耶……唉，果然别扭，我还是叫你叶和好了，帮忙治疗吧。”悠然又很自然的命令了另一个被她带来带去的人。
羽族青年无奈的叹息一声，考虑到必须还要依靠圣女，加上这群人只是受了外伤而已，他还是很快就把这些人的伤势治好了。
女子见他和炽炎两个人合作，这么快就解决了那个见鬼的“病毒”的问题，眼中更是闪过了一丝痛苦之色。
这次，她的表情被封仙看见了。
天族青年眯了眯眼，“该不会……那座城市这么快就出乱子，是你惹的祸吧？殿下保护了那里十个小时以上，只要做一点防御措施，就不至于弄到这个地步了才对……”
坐着封仙的结界，悠然到了城市的上空，沿着街道在半空中飞行。昔日里繁华的街道，似乎一日之间，就已经变得残破不堪，虽然依然是高楼耸立，但是，却到处都是残破的痕迹。
车子拥挤在街道上，很多车门都打了开来，车窗被砸得稀烂，建筑物的玻璃，也是整块整块的破碎。
街道上有许多在游荡的人群，见到半空中的他们，就猛地想要跳起来攻击，或者朝他们仍东西，还有人直接从边上的建筑物中，从半空中扑过来的，甚至还有从楼上跳下来的……
“毁灭者吞噬的人，对于以前的同伴的……或者说智慧生命的气息十分的敏感。喏，就是这个样子了。”布雷菲尔指着从旁边一座大楼中破开窗户，朝他们飞扑过来的人，此人的手中，居然还挥舞着一本……书。
神情是和之前所有的毁灭者一样的狰狞。
这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自然是理所当然的被挡在了封仙的结界外。
随即，被亚丝兰一枪爆头，场面颇为血腥。看得那个跟来的女子一阵阵不适。
亚丝兰却是兴奋的、泪流满面的尖叫了一声，“总算恢复了！我两年没有碰枪了啊！”一边爱怜的抚摸着手上的枪，对自己之前那两年的厨娘生活，看来她是怨念不已的。
几个守护骑士都懒得出手，她总算是过了一把瘾了。而且，杀得还是怪物……
“雇佣兵小姐的适应力还真强。”秦陌有些抽搐的说。
“那当然！”亚丝兰很骄傲，一边问，“对了，你之前身边不是也跟了两个所谓的修炼者，跑到哪里去了？”
“都回自己的宗门报告去了。他们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还是能掌握的，只要不遇见那个什么聚合体，大概是没有问题。如果要说‘祖地’的话，我想他们知道的应该多一些吧……说起来，难道这位，基督教的至高神先生不知道吗？”
之前，悠然还真没想到这个问题。一听他提起，目光立刻就转向了耶和华。
于是，一直努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至高神先生”不得不开口了，他干笑着，颇为尴尬，“我们当初为了寻找回去的路，毁掉了一个……咳，至于在哪里，那就不说了。……呃，好吧，那是在非洲。不过我记得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石碑……那东西保存在东方的某个修行宗派里面吧。另外几个，呃，他们几个是很保密的。我也只知道北美洲有一个、欧洲有一个……还能不能用，我就不知道了，因为那地方，路西法也知道的。”
很好！
也就是说，总共加起来就不可能多的祖地，就已经毁掉了三个了！难怪他之前完全不开口。
悠然只得放弃继续询问他的念头，继续把目光放到城市上来。
看来已经找不到幸存者了。按照骑士、守护骑士们的说法，这是因为这个世界，人类的灵魂保护本来就非常的脆弱，所以才会轻易的被毁灭者吞噬。
只要几个小时，就足够了。而如果伤口大一些的话，甚至还会更快……
“看！那里还有一个小孩，他还没被转化！”悠然一直不知道名字的女子忽然惊喜的叫起来，因为飞得比较低的缘故，她甚至直接就跳下去了。
不远处，正有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正坐在那里哭泣，他的肩膀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但看来，他却并没有失去神智的样子，还在那里哭着喊爸爸妈妈。
女子连忙就要奔跑过去，但是，她刚刚靠近到男孩三步之遥的距离，那男孩低下去的双眼中就冒出了凶光，猛地跃起！双手做爪状，直抓女子的胸口！
女人愣在了那里。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小男孩的脑袋，在她的面前，变成了一个爆裂的西瓜，他的身体依然扑过来，双手在她的身上抓出了血痕，血液更是溅到了她的脸上。炽炎又启动了一颗珠子的力量，那血迹，和那小男孩的尸体，便如蒸发一般，很快的，就化作无数的颗粒，不见了踪影。
而受到这片绿光的震慑，想要扑上来捡便宜的被毁灭者吞噬的人类，也都全部退走了。他们宛如阴影中的潜伏着，从暗处出现，又从巷子中退走。
“傻蛋！”亚丝兰不屑的说道，悠然算是终于看见了，她身为雇佣兵冷酷的一面——这个形象，实在是和她平时的狗腿厨娘形象不符啊……
“布雷菲尔说过了，灵魂还没有完全成形的智慧生命，介于智慧生命和普通的动物之间，是毁灭者的食粮，又相当脆弱。所以毁灭者吞噬他们，有的时候不需要完全抹去他们的智慧就能做到……他们是完全可能保留一部分神智来骗人，然后攻击的！”
“你倒是记得清楚。”炽炎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那是当然……”亚丝兰得意洋洋，正要自我吹嘘，却被封仙打断了，“那是当然的。这一点都不奇怪。因为她足够怕死。自然要把一切能让自己活下去的因素都记住。”
亚丝兰的脸垮了。
她正要说什么，却见那个女子蹲了下去，嚎啕大哭了起来。
亚丝兰莫名其妙，“她也是个战士吧？怎么这么不堪一击？”
秦陌叹息一声，说到，“她这是在自责呢，因为这座城市的暴*，就是从她的朋友开始的……”
第二十九章 幸存者
悠然走后，秦陌也不敢轻易的进入城市。他指挥着那些有些不知所措的士兵们在附近的山头安扎了下来，开始联络城市。
那个时候，手机还是能用的。
后来到底为什么信号不行了，秦陌其实也还没搞清楚。猜测很多，但没有能够证实的，所以自然没有告诉悠然。然后，他也知道了城市里面的一些情况。
有圣女的保护，确实是给这座城市带来了不少便利。为了应对悠然在两年前说出来的那些事情，虽然很多人不信，可是在一批相信的人的驱使下，还是有特殊部门被赋予了额外的任务的，准备应对这样特殊的情况。故此，事情发生后，虽然政府面临瘫痪，但这个工作倒没有停止。
那个女子，名为官清萍，其实悠然还真见过她，不过她自己忘了。她正是这个特殊部门的人员之一，甚至在部分人保护悠然的情况下，她还是剩下的人的领袖。以“避难”为借口，他们需要把城市中的人分成几个大类——确定没有问题的，和身体有病、有伤的，要根据不同的程度来分开他们。
这不是一件容易完成的工作，毕竟，一个家庭中，就完全可能既出现健康的人，又出现病员、伤员。想要分开他们，没有足够充足的理由，怎么行？
“完全不行！这样做，是让父母.离开儿女，儿女离开父母，情侣夫妻被分开，他们都不愿意合作！‘既然是避难，为什么要一家人分开！？’而且很多人需要进一步检查啊！我已经被这个问题弄得头大了！”
之前，官清萍就朝秦歌林殊这么抱怨过。
秦歌也就算了，林殊倒是很简单.的提出了意见——先把愿意合作的、可以确定健康的人群隔离开来，能隔离多少是多少，而且还要保护好。
官清萍无奈采用，对于这一点，进展的还算顺利。
官清萍很快就指挥着将一些.能够说动的健康人群送到了避难所，而且还进行了分区隔离，又放了众多的食物和水，足够他们活上十几天了。
另外的人呢？虽然在这座城市大大小小也建了好.些避难所，剩下的人，却也没有都被放进去，而是被聚集在了广场上，进行分散的说服，被说服的人，才会被带到避难所去。
这是一项颇为艰巨的工作。
毕竟人心多疑，现在资讯发达，人人都装了一肚子.消息在肚子里，谁敢保证“单独被带走”会是什么好事？何况据说被带走后还是要进行身体检查的啊！这就更让人平添了几分疑虑了，因此进展就很缓慢。
后来，官清萍就到了最开始的避难所去，想要让.那个避难所中的人出面来对安全性进行保证。因为人口的疏散还差得很远，所以这里只有几个人留守而已。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人心惶惶的避难所，她看到了自己的朋友。她的朋友身体健康，自然也是被带了来，当初也正是她这个朋友，因为封仙的事情把官清萍找来的。
官清萍在避难所和一些避难人员交流了以后，倒是有不少人愿意在出面作证——毕竟他们没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嘛！虽然视频能起到什么效果还很难说，但官清萍倒是松了口气。
可是在这段时间内，她的朋友却一直躲着她，这让她很奇怪，在工作结束后，就去找她。
谁知道，她却意外看见，她这个姐妹的手腕上，有一道划伤！
在这里，受伤是要立刻报告的，别人都以为是需要及时治疗，自然不会隐瞒，只有她这个朋友，因为从她这里得到了一些内幕消息，所以虽然在路上就不小心划伤了手，伤口还不浅，却硬是没有报告！
官清萍看了，大为震惊。但是，她的这个朋友却低声苦苦的哀求她，希望她放她一马，给她一条生路。官清萍想着，反正绿光无处不在，据说在这绿光内也就是没关系的，她这朋友只是小伤，过了一段时间自然会痊愈。当下就不免心软，只是给了她一个单独的房间，把她关了起来而已。
绿光消失的时候，官清萍也感到了担忧。但在她想来，她那朋友已经被关住了，自然没有问题。在外面，人群的分开隔离却还远远没有完成！
视频果然没有起到太多效果，官清萍考虑过用强硬手段，但是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伤员大大增加，这使得这样的手段被迫被放弃了。
尤其是绿光消失后，更是有不少人认为危机已经过去，这使得官清萍大为头痛。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秦陌给出了指示说，能救多少是多少，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只能将剩下的人，分批进行隔离，不再管身体状况，让所有士兵占据有利位置，准备好弹药，如果一旦出现不可挽回的情况，就把所有被毁灭者同化的人，全部杀死！
这是一个残忍但是也正确的命令。
可是官清萍无法接受。
她命令了士兵们占据有利位置，但却在同时命令不能轻易开枪。然后开始进行强行隔离。
可是，几次命令的变化，已经让人们出现了惊疑之心，事情进行得并不顺利。而士兵们熬夜****，也难免出现懈怠，就连官清萍，都是强撑着而已。
仅仅是三个半小时后，还不到中午，就出现了第一个被完全吞噬的人。因为人们聚集的很密集的缘故，她很快就手、口并用，抓伤、咬伤了旁边的好几个人，才被制止。
士兵们知道的真相不那么多，所以请示了官清萍，是否开枪……
官清萍犹豫了几秒，便开启了广播，指示——xx地xx地的人群请向xx方向移动，xx地出现骚乱，已经有多人受伤……
这个命令，开启了第一个混乱****。
人们本来就已经不耐，抱着什么心思的人都有。害怕的、好奇的、想凑热闹的……又没有那么多人维持秩序，哪里能轻易的疏散离开那里？
要说的话，只有一个人动手攻击别人，似乎也没那么容易混乱掉，但事实是，时间本来就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伤口或者只是加快了速度而已。
出现了这一个完全被吞噬的人以后，很快就出现了几十个、上百个，不停攻击其他人的人！
官清萍，到底是没有看到其他地方的惨象。
她直到这个时候，才下令不分状况，全力开火，但是要避开避难所。强大的火力暂时镇压了混乱，听到了枪声的老百姓们也终于慌乱起来，也听命令了许多。
他们开始自主地将自己给关起了禁闭，来保护自己。
街道上，则已经倒下了无数的尸体。
一个半小时候，出现了第二个混乱，这才把一切事情都拉向了不可挽回的深渊。
绝大部分的避难所，禁闭工作都是做的很好的。惟有其中的一个……看守的战士，没能来得及出门，将外面全部锁上。
造成这一切的，正是官清萍的朋友。她的好友心中慌乱，但她也是一个相当有手段的人。绿光消失候，她就害怕自己最终被杀，因此，在官清萍不知道的情况下，骗开了门，然后用自己的手腕，设下了计谋，将全部的战士都放倒了，夺了枪，就要出门。
谁知道，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本来就受了伤没有痊愈的她，被毁灭者完全控制了……
接下来，就是一场灾难。
几个原本占据了高地的战士，在把全部精力放在了下面聚集着的人群的时候，身后出现了一把枪……
恶性循环，于焉开始。
官清萍本人，都差点儿被自己的这个朋友杀死。因为被毁灭者吞噬的她，战斗技巧还保留了一部分，更是知道，哪里有人……
在属下的掩护下，她这才逃出了城。
但是这座城市，却是彻底的毁掉了。为了分散人群而聚集起来的人，反而成了混乱变成暴*，随即迅速扩大的根源……
“简而言之，作为这里的指挥官，她还以为是和平时期，没有决断力，把一切的优越条件全部变成了毁灭的条件……既然如此，她自己就是罪魁祸首。还怪我们殿下做什么？”
封仙干脆利落的给出了结论。
炽炎已经把官清萍重新抓到了结界上，结界继续前进。
看得出来，暴*开始后，不少市民赶回了家里，把自己反锁在了家中。他们在路上看到了不少脸部贴在玻璃上，向他们张牙舞爪的人，结果，他们都被亚丝兰一枪爆了头。
“感觉不到活人的气息，看来是没有幸存者了。要这么说的话，他们掌握了武器，而且也知道所有避难所的位置，是吧？”
布雷菲尔做出总结，随即对悠然说道，“悠然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我们那里不会有这种事。人人都修炼，所以所有人的身体状况都被严格监控。在战争期间一旦出现问题，在确定不能得到及时赶到圣女身边以后，就立刻杀死，也所有人都有自杀的义务。这是我们的规则，不，铁则吧。”
官清萍虚弱的问，“这样做，难道不会太残忍了吗？要是圣女过一段时间刚好到了呢？”
封仙听了，正要嘲笑，布雷菲尔却惊奇的叫了起来，“哎呀，真的还有幸存者！”
第三十章 转折
幸存者？
这个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官清萍。悠然有一点想问飞雾，不过想了一下以后，就放弃了。官清萍在想什么，并不重要，而她却所谓的幸存者，确实是挺感兴趣的。
“封仙。”悠然提醒道。天族青年立刻将结界高度拔高到了城市最高的建筑之上，然后迅速的往城市一方飞去。
所谓的幸存者，在郊外。以封仙的速度，那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而已。徒留下一堆被毁灭者吞噬的人类在他们的下方大吼大叫，不停的试图跳跃起来对他们进行攻击，但这当然对他们没有任何影响。
可是这座城市……已经死了。
也许，和这个世界很多地方的城市一样。人们根本就没有对抗毁灭者的心理准备。
在郊外，一队九个人的队伍正在飞奔，在远处，几辆汽车无力的翻倒在了路边上，而在他们的身后，有着远远飞奔而来的毁灭者！一批接一批，似乎丝毫也不知道疲倦。
这些逃跑的人当中，有两个.已经受了伤，他们远远的跑在距离主队伍群最远的地方——宽阔的道路的另一边——但是，他们手中的枪却依然在向毁灭者的群体射击。
这九个人的枪法都相当不错，能.够将跑得很快的毁灭者杀死，然后用他们的尸体，稍稍阻拦一下后面的毁灭者。他们神情坚定，虽然灰头土脸，但从他们的身姿上，却能看到一股对“生”的执着。
就在悠然他们到达了这几个.人的头顶不远处的时候，一个人不慎跌倒了。
没有人扶他，这个青年飞快地自己爬了起来，“我受.伤了！”他大喊。
另一个人毫不犹豫的说，“去那边，然后你自己看着.办！”
青年似乎也只是报告一声而已，本来就做好了.如此打算，听见这句话，他没有任何犹豫的，飞快的拿着枪跑到了两个受伤的人那一边去，继续拿枪射击，边跑边后退。
秦陌听不见他.们说话，却拿着望远镜看清了这一切——他们的行动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赞叹的说道，“了不起。这些人很不错啊。只是他们往城市里面跑有什么用？会被两面夹击的哦。”
炽炎淡淡的往后方指了指，“他们很明智。在那边，我来的时候看到了几两车子，你们的车子至少跑得比毁灭者快些。这些毁灭者到死之前，不需要休息，不需要进食，唯一会进行的行动就是攻击别人。所以，普通人，就算是你们最优秀的士兵，也不可能跑得过他们。”
秦陌连忙掉转望远镜往炽炎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果然有两辆汽车停在那里，这里是高速公路，路边上摔翻了不少汽车，想必都是车主失控以后摔下去的，但那两辆车子却是完好无损！
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这些人是从这座城市冲出来的，记住了这里还有两辆好车子。那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在追杀他们呢？甚至在这些人当中，还同样有老人，有小孩……哦，这个问题同样简单。更远的地方，秦陌看到了停下来的火车！
以国家的人口密度，这座城市的繁华程度，火车列表排得满满的……四周出现一些毁灭者，这实在毫不稀奇！想到这一点以后，在这高空中，秦陌又把望远镜投向了远方，天已经渐渐的黑了，不出预料的，他轻易的看见，远方有着撞毁的火光，还不止一处，也不知道是火车的还是飞机的……
“那么，他们的时间快要到了的时候，会怎么选择呢？”悠然充满兴趣的往下看，又一边问布雷菲尔，“雷尔，他们怎么能确定自己快要被吞噬了呢？”
“很简单，身体被转化的过程中，伤口根本不可能治愈，会不停流血。一旦停止流血，那就说明，转化将要完成了。不过这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啊，看来他们已经有不少同伴死掉了，观察能力也挺不错的。”
布雷菲尔一边回答，一边也很好奇的看：下面的一个伤员正紧急给自己换了一个弹夹。
“到时候，他们最正确的选择，应该是自杀吧？一般来说，我们那里不会让人战斗到最后……‘相信’是美德，可惜，美德同样很容易造成灾难。”
秦陌立刻紧张的看着他们——虽然只有九个人，但是看得出来，他们在短短时间内就掌握了毁灭者的特性，还能这么娴熟的配合战斗，更直到如今都没有屈服，这是很了不起的。他自己，是很欣赏这样的战士的。虽然他之前就看出来了，这几个人，搞不好是混黑道出身的——因为明显不是军队的路子。虽然有同伴情谊，可是在面临生死战斗的时候，却是相当的果决。
官清萍却终于恢复了一点儿，不可思议的大叫，“你们就想这么看着他们送死？”
“在他们自杀前，以人类的缓慢速度，雷尔轻而易举就能阻止了。”悠然瞥她一眼，颇为恶劣的笑，“我想看一看，人类中是不是真的有完全能弄明白毁灭者战争规则的人。如果有，他们就确实值得救。”
官清萍愕然。她想到了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小姑娘无害且无辜的模样……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小小年龄的小姑娘，居然可以这样漠视生命，甚至还可以将之当作一场戏剧！
也就是这个时候，下面的戏剧，到了****。
普通人能够做到的，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吧……放到那边的世界，在和毁灭者聚合体战斗的时候，大概也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形。
九个人类边战边退，但是，毁灭者们还是越来越接近了！在全力奔跑还是继续战斗之间，他们已经必须要做出选择。
其中两个人高声呼喝了两声，便有两个人和那三个伤员，他们都不再奔跑，而是停了下来，就地站立，双手托枪，冷静的一枪一枪，向正在飞速接近的毁灭者们射击，而剩下的四个人，则全力在高速公路上上演了一出亡命狂奔的好戏！
“雷尔。”悠然眨了眨眼，随即目不转睛的盯住了下面的情况，示意布雷菲尔准备了。
——如果没有能够冷静判断局势的人，那么即使是找到了祖地，也是毫无用处的。他们根本无法保护。秦陌是一个，但是这样的人，需要更多！至于官清萍那一种……除非她能变化，否则……
“布雷菲尔保护那几个人就好。”炽炎忽然开口，那些毁灭者交给我来解决吧。”
“唉！？”
亚丝兰正托起了自己的枪，听见这句话，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你没事干嘛要和我抢对手啊？那些人还不是三下两下就被你搞定了？”
炽炎冷冷的从结界上站起来，“在小的菜也是菜，我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实战了。只是在脑袋里面模拟实战是不行的。”
亚丝兰只得悻悻的放下了枪。
几乎就在同时……
毁灭者们已经接近了那几个人，而这五个断后者，除了其中的一个出现了几分游移之外，另外的几个则几乎在同时，把枪口调转，对准了自己！
巨大的冰墙几乎无边无际的延展开来，毁灭者们撞到了上面，便被纷纷震退。而四个想要自杀的人，他们的手，却同时被冰墙上延伸出来的锁链绑住了。
突兀发生的一切，让几个人类目瞪口呆。
尤其是……在看到一团红光冲进了毁灭者当中，所过之处，就好像是蓄意伤人的球形闪电一般，扫过去的地方，便只剩下了一片焦黑的尸体。
甚至，连这些焦黑的尸体，也很快的，就不见了。
剩下的那四个人，此时也跑到了车上，正在回头望来。看到这一幕，也呆住了。一个女子立刻扑到了车盖上，失声痛哭，可是，之前紧咬的嘴唇，却也松了开来……
官清萍也拿着望远镜，看到了这些事情，她很有些兴奋，“难道没有看到吗？那几个人也受伤了。但是他们坚持到最后，不是也等到了救援？如果你们可以作为奇迹的赐予者，为什么不能多给予一些奇迹？”
悠然看她一眼。
她可不敢保证，这些被她救了的人会感激她。就算不说这个，官清萍的话也让她觉得有些可笑。她会帮助这些人，是因为这些人的努力没错。但现在这个世界上，世界各处，还不知道有多少这样努力的人呢。难道她能一个个的去救么？一旦有一个人最后没有自杀也没有被杀，就可能在幸存者中引起混乱……
而除了她还给了官清萍一个眼神之外，其他人甚至理都不理会她。
救下了几个普通人类，除了官清萍和秦陌关心这一点以外，其他人根本都是毫不关心。对于守护骑士们来说，他们这只是在履行悠然的愿望——试图给这个世界留下一线生机。毕竟在那个世界，毁灭者战争还没有开始。
而对于另一个羽族青年来说，他则是相当欣赏的看着这个小团队——能让圣女在那边的战胜之前先感受一下这个战争的规则，这是好事啊！而且这个小圣女相当的冷静呢，和记录中的完全不同……
悠然轻松的边转头边说，“飞雾，你下去和他们交流一下，问清楚他们的出身之类的……”
然而，飞雾却皱了皱眉，和布雷菲尔一起开口了，“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