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封仙的决定
“哦，那个该死的家伙！”
就在悠然为飞雾和布雷菲尔同时反驳自己的命令发晕的时候，却听旁边的羽族青年发出了一声****声。很快，悠然也就不需要别人来为她解释什么了，在几个守护骑士和骑士们郑重的目光下，她也跟着调转了视线，随即看见，在远方的天空，出现了一个这个世界俗称“ufo”，在那边的世界被称为“空行器”的东西。
虽然现在，这空行器看来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巨大的凹痕，还有不少地方干脆冒着轻烟，几根炮筒之类的东西露了出来，却是被砸扁了的样子，看来凄惨无比。
而更糟糕的是，在这个该死的ufo的背后，还出现了大量的毁灭者聚合体！
悠然顿时震惊的站了起来——很明显，正是那艘空行器引来了这些聚合体。
炽炎也懒得管地下的那些毁灭者了，不知道发了一个什么群体技能把那些毁灭者给全部消灭了以后，也重新跳了上来。不过，他这次没有落到封仙的结界上，而是直接伫立在了半空中。
封仙的结界倒是迅速的接.近了地面，相对他的降落，则是布雷菲尔腾空而起，化作了巨龙原形的身体……
飞雾的手中，也执出了两把匕首，.一脚一个，就把三个随行的人类给踢到了地面去，不过，唯独对最后一个被踢下地的亚丝兰她好心的解释了一声，“封仙要用最小的结界来保证稳固性，来保证殿下的安全。而且这个时候，殿下身边可没有别的骑士了。”
言下之意很简单——他们的命，远.不值钱，甚至不值得封仙放弃一部分防御力来保护他们。而更重要的是，害怕他们对“手无寸铁”的圣女殿下产生威胁！
耶和华在旁边听见，于是也立刻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哀叹一声，他站了起来，“路西法交给我对付，如何？”
一边说，他也一边主动地离开了结界，身后瞬间就.展开了三对金色的羽翼。悠然看得大为惊讶——羽族的翅膀是能量实体化出来的，在战斗中为羽族迅速的提供力量，本身也是武器之一，翅膀的多少、大小，代表着羽族的力量强弱。这个羽族，是和洛菲斯同一等级的高手！
好吧……他好歹也是这颗星球目前的“至高神”嘛……悠.然惊讶过后，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这样辉煌华丽的造型，对地面上的几个人类来说，毫无疑问震撼大得太多了。
而几乎在同时，.最靠近他们的空行器中，在那破破烂烂的空行器被布雷菲尔的龙息吞没之前，却也出现了一个长着三对黑色羽翼的人影。
这个人影出现之时，就发出了疯狂的笑声，对上她凌空射来的带着疯狂杀意的眼神，悠然都不免一滞。可是，她的话，却异常的冷静执着。
“圣女殿下，杀了你，那个世界就完了吧？所有世界都要完蛋！”
说着，她的手中挥舞着一把大剑，带着压抑至极的兴奋，朝悠然凌空扑下！可是，这把大剑，却在半途就被一道长长的鞭子给缠住了。
“路西菲尔，真是抱歉，你的对手是我。”羽族青年文质彬彬、温和有礼的说道。而趁此机会，封仙的结界迅速合拢，朝毁灭者聚合体大军扑过来的反方向退出了老远，这才重新升到了空中。在他们的前面，是布雷菲尔庞大的龙身，而炽炎和飞雾两个，则又在布雷菲尔之前……
远战职业到了这个时候就完全不够了！
封仙近乎哀叹的想。
当初谁能料到，居然到这个世界来还能遇见这么多的毁灭者聚合体呢？那该死的路西法！
“路西法居然是女人……”悠然则是颇为震惊刚才才发现的一点。而且，那是暗羽族吧？只可惜耶和华现在已经把她领的越来越远了，看不清了。
“殿下，你自己控制好你的领域强度。”封仙此时却是完全没心思关注这些琐事了，叮嘱了一声，便四下张望。
对那些聚合体来说，圣女，毫无疑问是最有价值的猎物。所以，他们毫不犹豫的就放弃了追踪而来的暗羽族。现在，炽炎和飞雾已经冲到了聚合体的阵型中，布雷菲尔在龙身的状态下，才能发挥最大的实力，但是却少同行和战士的掩护，在上百只聚合体的包围下，也无法完全兼顾他们这边了。
封仙只得操纵着结界，艰难的躲避着毁灭者聚合体的攻击。
悠然当然也把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
她知道，这是他们都不想要她使用圣女领域。这么多的聚合体啊！她只在幻境中看到过，几乎每一个都和布雷菲尔的龙身一样庞大，他们现在的人手，根本不够！
深吸一口气，她坐稳了身体，用双手支撑在结界上，保持了身体的平衡。她已经看不见炽炎和飞雾，炽炎还时不时有红光冒出，提醒她他的存在，飞雾……她已经完全不知道她到了哪里。但就连最强的布雷菲尔都已经受伤，一个法系的巨龙，甚至用上了翅膀和爪子，银蓝色的血液向地面滴落……飞雾能好到哪里去？
在这场忽如其来的战斗中，就算是没有人开口，她怎么可能真的视若无睹！？
“放心，真的承受不了了，我就在这里，试着联系世界树本体！”悠然勉强微笑道，“这样的话，总能消耗掉大部分的力量吧？如果真的联系到了，还能转化，那就最好不过了。”
她这么安慰了封仙一句，绿色的光芒再次从她的身上一波一波的蔓延了出去。绿光的照耀下，巨龙的强悍恢复力再次发生了效果，而毁灭者脱离了身体的所有远程攻击，都在这荡漾的绿光中，纷纷化为无形！
“你白痴啊！”被踢到了地面上，却被天空所有战斗着的生物给忽略掉了的秦陌终于艰难的在威压下转了下头，就看见亚丝兰正举起了她的狙击枪，当下气急败坏的把枪按了下去，“你想找死也别拉上我们！”
“我讨厌这种被视作蝼蚁的感觉！”美貌的雇佣兵咬着嘴唇，愤愤的说，“而且，你没看到他们打得多辛苦？要是他们都死了，我们还能活下去？”
这时，也恰好有一滴巨大的****落到了秦陌的头上，他被狠狠的砸了一下，伸手一摸，才发现，是蓝色的****……
这种颜色……那只庞大的巨龙也受伤了？
秦陌连忙一抬头，却发现，在逐渐黑下来的夜幕下，那只耀眼的巨龙，此刻也是淹没在了聚合体的大军中。另外两个已经根本看不见影子，除了巨龙偶尔的闪耀，和两只天使在远方的战场之外，只有那到处乱飞，还被不停拍打攻击的结界，因为发着光，能被他们看到，在到处乱飞！
秦陌苦笑一声，回头对官清萍说，“看到没有？守护骑士只怕是不希望圣女使用她的力量。因为她的力量危急生命……我们，还有他们，所有的命加起来，大概都比不上圣女的命重要吧？”
官清萍没有吭声。
或者是因为所有的强者都把注意力放到了天空的缘故，过了一阵后，刚开战时对他们的恐怖精神威压就没有了，倒是大战的余波不停在地面搅起了乱七八糟的气流，他们还是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下稳定的行动。
也就在这个时候，绿色的光芒，再次弥漫了整个天空！
圣女终于还是出手了？
秦陌微微皱了皱眉头。
不过也是没办法吧……上百头聚合体啊。圣女才是绝对的克星吧？几乎绿光一出，天空就明净了许多，秦陌连忙站起身来，抓起了身边被自己带下来的望远镜，朝着天空看了起来。
“喂。”刚才才被他们救下的一个女孩子，挣扎着走到了他的身边，戳了戳他的肩膀，从后面问道，“我想问一下，这是生化危机还是末日审判？天使、巨龙……或者这是魔兽世界？”
秦陌无语了。
倒是亚丝兰相当镇定，看到局势稍稍稳定，秦陌也终于放开了压制她的枪的手，于是也坐了起来，沮丧的说，“天使和恶魔在打架，我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一直以为恶魔已经转职好人呢。然后剩下的……祈祷吧！看到那乱飞的小东西了没？呃，如果那小东西完蛋了，我们也就完蛋了……”
一头聚合体，就让那小圣女因为转化能量而受伤，这么多……真是不敢想象！不会撑死吧？
亚丝兰不免有些担忧的想。
悠然确实是快要被撑死了。
但她凝聚的绿色护盾，确实是救了布雷菲尔好几次，而同样衣服破碎的炽炎和飞雾，她也在此看见了他们的踪影！
可是，和其他圣女会担忧自己力量不足的这一点不同，她却是感到，力量越来越庞大，庞大的快要控制不住。
“封仙，你稳定一点，我要尝试联系那边啊！”
她愤愤的朝封仙叫道。
封仙握着笛子，不得不承认这个圣女对毁灭者战场实在是太重要了。别的圣女维持领域就已经是极限，向她这样……
之前，他是真没想过，小圣女居然会这么集中精神的，去拼命帮助炽炎他们。
想起之前一直纠缠在自己心底的问题，他暗叹了一声。
罢了，罢了。
他一边吃了一颗药，一边用左手把对面的小圣女拨了一个转儿，然后按在了她的后心处，“我替你保住你的身体，你做你的事。然后……自己记住这能量运转的路线吧！”
第三十二章 骑士召唤
已经过去两年的时间了。
无法找到圣女，作为对抗毁灭者的前沿阵地的这个世界乱成了一团。最开始的时候，剩下的守护骑士还被追杀，但现在，追杀他们的人倒是少了。毕竟这世界上已经烽烟四起，东大陆人类和妖族小范围开战，连凤族也有些被卷进去，中大陆更不用说，西大陆的混乱也进一步扩大，毕竟那边种族多，宿怨也是真不少。
所以，逐渐被忽略的守护骑士们都聚集到了中大陆，随时准备着毁灭者战争到来的那一刻。
清晨，伦纳德从木屋中走了出来，练了一会儿剑，就走到了湖边站着。已经长得很大的黑色迦穆墨音从湖里面偷偷的钻了出来，探出头，全不顾自己墨黑的身体在碧蓝的湖水中十分显眼，鬼鬼祟祟的，连续三次试图给他喷上一头一身的水，未果。不过调皮的迦穆还是让金发青年露出了一丝笑意。
如果悠然看到，一定会惊奇得不行。两年的时间，留在了这边世界的伦纳德也同样长成了一个英俊的青年，而且，脸上原本总是带着相当严肃的表情，现在居然会有笑容了……
“你在笑什么？”任和懒洋洋的从另一边的木屋中走了出来，一看见伦纳德在笑，立刻就问道。
“你的迦穆很可爱。”伦纳德评论。
然后他被“蹭蹭”的蹭过来的.潘莎示威性的咬了一口——悠然曾经说过，动物形态里面她最喜欢迦穆，这可是小潘莎心里的痛啊！至今都看所有的迦穆不顺眼。
“我还以为是有什么好消息了呢。”
任和立刻不感兴趣了，他当初“拐.带”墨音，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妹妹说很喜欢迦穆，不过现在妹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现在，我在祈祷毁灭者战争能.够早点开始了。”伦纳德沉吟着说，“时间拖得越久，这五百年来积攒的力量，就消耗的越多。这对我们不是好事。”
任和嗤笑，“怎么不是好事？何况，我们现在一个是被.祖国驱逐的‘谋逆者’，一个是全世界都厌恶的‘失职的骑士’，还关心这个？”
伦纳德苦笑。
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没有再碰到追杀了，守护骑.士契约也好好的，虽然现在相隔一个世界，不足以凭此判断悠然的情况，但至少说明她活着。如果要说什么让人郁闷的事情的话，大概就是一件了吧。弄丢了自己守护的人，还连自己都“找不到”，“失职的骑士”之名，是怎么都跑不掉的。
任和这时却在眼中闪过一丝杀机，“现在圣殿也.头痛得很吧？现在他们的势力可是根植于各个种族，只能以各个种族为根基的。现在殿下不在了，不就只好又和那个神秘组织斗起来了？那个神秘组织这几年到处煽风点火，他们的核心成员的资料我们也掌握的差不多了。现在看他们内斗就好，这个世界的力量损毁的越厉害，悠然的力量就越是不可或缺。到时候再一个个的收拾！”
“话虽如此……”伦纳.德皱眉，想要提醒任和，圣女伤亡最大的时候，就是在她们刚刚出现的时候。人们尚且不知道圣女的重要性是其一，当时，各个种族都几乎被灭族，力量太弱，在战场上无法保证圣女的安全，这可也是原因之一！
但是，他的话没能说出来。
金发骑士少见的失态了，张着嘴，就那么愣在了那里。
任和也是一愣，低头一看，却见潘莎也愣愣的看着同样的方向，忙转头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在东方，绿色的光芒直冲霄汉。那个方向，是中央神殿、世界树的方向！
“这是……”任和有些明白了，只是这种事情从没听说过，也没看过记载，所以还是只好问了出来。
伦纳德震惊的回答，“这是圣女领域。殿下……殿下在召唤我们！”
“什么！？”任和顿时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
悠然在另一个世界啊，怎么可能召唤这边的骑士？而且，圣女领域能令世界树那边发出如此异像？一万年来，从来没有这个记载有过如此记录！
“悠然回来了？”他连忙问道。
“没有。殿下还在另一个世界。”伦纳德其实也震惊得不行，几乎可以说是条件反射的在回答了，“不过，我感觉到了，殿下在召唤我们，她现在所处的环境，只怕相当糟糕。”
一边说，他一边才反应了过来，对任和郑重的说道，“任世子，替我们召唤剩下的骑士吧。我不能理解，现在的殿下为什么能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但是，她似乎在召唤我们，而且，在尝试给我们打开通道。”
“很强的力量……吗？”任和喃喃自语道，皱着眉头。
远方绿光冲天，似乎不需要伦纳德的解说，也完全可以想到这一点。但是，为什么悠然的力量会忽然大涨？为什么悠然要把自己的力量显现到这个世界来？
宣告圣女依然存在，以及她力量的恐怖？而且，在那个世界，她遇到了什么危险，居然不是自己回来，而是耗费这么大的力量召唤守护骑士？
仔细回想自己被告知的那一切，任和忽然灵机一闪，有些明白了，
“只怕悠然去的那个世界，也发生了毁灭之战！”
要说悠然在召唤自己剩余的守护骑士们，这其实有一点儿冤枉她。她只是在力量过于强大自身不能承受的的情况下，想联系那个世界宣泄力量罢了。如果这些力量能够被转化，那就好得不能再好了。她倒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力量回到那个世界，能够起到召唤骑士——或者说告诉骑士们她的境况的作用。毕竟，那边的世界，世界树展现出来的异况也是她料不到的。
虽然，这个结果在她把力量联系到这个世界以后，也就知道了。
在地球，忽然遭遇的一场大战好不容易才在她的面前结束了。
现在她更加确切的感受到了，为什么上古文明会毁灭。如果整个宇宙可以随时制造出无数的毁灭者聚合体来，唯一一个可以转化能量的圣女又要受到身体限制……
有什么文明能够抵挡那样的“人海攻势”呢？更不要说内部的问题。
这次也是，虽然她也在帮忙，封仙还在帮她修复身体，但是，能够所有人都活下来，还要多亏有地球上修行界的帮忙。
先前离开秦陌的宫玉，引来了一大批的同行。
而即使是如此，也没能消灭完所有的毁灭者聚合体。因为似乎受到了圣女的影响，大批的毁灭者聚合体蜂拥而来，他们只能边战边退，退到了宫玉的师门中，一大群人支撑着防御阵法，加上悠然也终于缓了口气，毁灭者聚合体们还是暂时退走了。
到了这个时候，悠然的随从骑士中，实力最差的飞雾已经重伤。如果宫玉他们的援军到得晚一点的话，悠然就要失去这个侍女兼侍卫了。这让悠然很感激：这两年来，飞雾帮了她很多，她们的感情可是很好的。
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既然圣女在这里，力量有不足，即使是智慧再简单，毁灭者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看到暂时安全了，封仙这才收起了自己的结界。
尽管他最后放弃了自己之前的决定，已经在帮悠然修炼了，可是，悠然的身体还是被破坏得颇为厉害，连吐了几口血，封仙在收起结界的时候，顺带就把这些奇迹的尚且没有凝固的血给收走了，没敢让它们落到地面上。
“自己去修炼吧，自己修练大概能更快恢复身体。”他说。
布雷菲尔现在身上也有一点破破烂烂的，恢复了人形之后，连衣服都没化得完整，正愁眉苦脸的打算重新来过呢，听见封仙这么说，立刻好奇的将悠然和封仙打量了一通，随即不由得惊奇起来，“……封仙，你……居然把你封家的功法……”
封仙哼了一声，“对圣女来说，我封家的功法，比任家的功法好吧？”
任家的功法，毫无疑问才是最适合任家血脉的。封仙这么说……
布雷菲尔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笑得十分灿烂。不过他的眼珠子还是四下转了转，“咦，那个家伙呢？叫耶和华的，他的治疗法术不错，先来治疗一下啊！”
宫玉是唯一一个和他们颇为熟悉的修行者，这两年因为秦陌的缘故也见过几次，此时正站在他们身边，苦笑道，“那一位金发的天使吗？他好像也受了重伤，呃，其实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进入阵法之前，他好像一时不小心，被那个女性的堕天使打伤了。那女子一路追过来，如果不是那一位最后手下留情，只怕她最后就无法从失去我们这些猎物的那什么聚合体手中逃走了呢。然后，这一位，现在也找地方疗伤去了吧。”
悠然眨眨眼，想——为啥我在这里面听见了某些故事？
至于身体，身体的疼痛，她倒几乎是习惯了，自己坐在地上，拿了些药瓶出来，递给了布雷菲尔，“交给飞雾吧。凤凰血的药，你和炽炎似乎效果都不是那么大，要是有效果，也用来疗伤好了。然后，雷尔……我刚才好像联系到伦纳德他们了……”
第三十三章 虚云派
虚云峰虚云派并不是地球神话仙侠故事中出了名的名山名派，但在现实中，却委实是修行界相当大的一个门派了。虽然不是最大的，却是和秦家家主秦陌的交情最好的。
而在这个国家，秦陌又几乎可以说，是最为相信悠然说的一切的人。虚云派平时都是隐藏着自己的山门所在的，但从悠然给出了“证明”开始，秦陌就说服了虚云派，收容一些健康的人类进入门派所在地区。
要知道，普通人类也是修行界的基础，没有了普通人，修行者也是无法将自己的传承延续下去的。因此，有了秦陌的支持，虚云派就开始搜寻一些根苗好一点的苗子，也不管修行能不能成功，自己门派又有没有那么多灵物助他们修行，就那么一股脑儿的收了进来，也不顾其他门派嘲弄的目光了。甚至，他们还冒充“外星人”，绑架了不少的健康人群。
当然，外伤不是问题，但如果是内腑有伤难以治疗的，那是绝对不会收进来的。
现在，当几个外来的客人，包括那位“小圣女”，全部都去疗伤了。被顺便带回来的秦陌这才有机会，和宫玉的师辈到了大厅中。
在虚云派的待客大厅里面，.此时正摆放着一面巨大的镜子，而在其中，有许多人类生活的画面在不断闪现。秦陌看到后，不由松了一口气，“那些人类现在还好吧？一直在监视他们的身体状况吧？”
“这是当然的。虽然这是挺耗力气的事。”
虚云派的掌门站在那面占据了.一整面墙壁的前面，摸了摸在现代社会，普通人身上已经很少能看见的长长的半黑不白的胡须，笑道，“外面的情况，我刚才也看到了，也有人来大致和我说了。那所谓的‘聚合体’，如今似乎满世界都是呢。今天有一个人在阵法的守护下受了伤，我们也没出手治疗，只是隔离开来，果然没几个时辰就失去了神智，我们也弄不明白原由，没多少时候，他又自己崩溃了——就在组织好人手，要去接侄儿你的时候。”
虽然确实是正确的做法，但这.个老人的语气，却未免太过轻描淡写了些。这让四周的虚云派弟子都有些不适。而听到这个老人的称呼，秦陌的身体也僵硬了一下。整个大厅中，倒只有这老人一个可以镇定自若了。
“你之前说的，或者说那小姑娘说的果然不假。看来.她那对所谓的聚合体完全克制的能力，却果然是不能完全发挥的？”老人依然慢慢的说道。
秦陌苦笑，“确实。那力量绝对克制，却会危及她的安.全和性命——现在她不是收起了力量去疗伤了？受伤的人集合起来沐浴的那绿光，就是她的骑士激发的储存的力量……”他大致说了一下情况，也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之前问的关于那‘祖地’的情况，到底有消息没有？”
说起这个问题，老人终于叹息了一声。
没有耶和华的治疗，虚云派也是有自己的治疗.人员的，故此，悠然这次倒是很快就治好了身体内的创伤，然后，又很是好好的睡了一觉。
早上，从自己被.分配的洞府中走了出来，她这才有这个机会来好好的看看虚云峰，这个所谓的修行门派——要知道，这种东西，她可是从来都没接触过的呢！
只可惜，一出门她就看见，这是一个半山腰的平台，远近有不少山峰，都被缭绕的烟云给遮掩了起来，看不清楚。
她只得把目光收回。
除了封仙在外面坐着，连羽族青年也在外面坐着。因为这个洞府不算大，伤员又不少的缘故，布雷菲尔委委屈屈的在山顶制造了冰室睡觉，倒还没有出现。
“这是怎么回事？”悠然指着山下问他们。
昨天一到这个据说是修行门派的地方来，她就因为受伤而治伤休息去了，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是个什么情况，她都还没有弄清楚呢。
现在往山下一看，她居然看见不少人在山下——那里有一大块的田地——走来走去，种地，或者摘一些奇怪的不知为何在这个时节就熟了的果子。更奇怪的是，做着这些乡下的事，但不管是种地的成年人还是在一边玩耍的孩子，身上都穿着，感觉在城市里面才会穿的服装。
不是说乡下人就不能时尚，而是很多衣服，真的很妨碍工作的，看那些人的动作就知道了——况且现在也不是种地的时间啊！那些人看来更不像是种地的人。
“那些人？是虚云派搜集起来的普通人。据说一开始都在怀疑这是绑架呢，闹了好几场才老实下来，不过也没人想着要在这里好好生活吧，都想回去。所以被分配了田地，却都没心思用。昨天我们救了几个人，虚云派带进来了，然后呢，又看到了昨天那场大战，现在不是只好紧张起来了？”
紧张？
悠然探头探脑的看了一会儿，觉得有问题，“我看他们一点都不紧张啊！”
或者只是不熟练，不知道该怎么种地？
封仙嗤笑，“不是不紧张，是再紧张，都害怕受伤。这里面真正的农民就那么几个，当然就成这个样子了。”
悠然这才反应过来，往下面一看，果然看见那些男男女女都穿得多，姿势也都颇为奇怪，不由得笑起来。把这件事情放下了，问道，“那现在那个虚云派在做什么？”
“在联络各方修行者吧。这个按照他们的说法来说，是‘大劫’。虽然修行门派的阵法都能庇护得一方安宁，但是谁都不知道那些聚合体能聚集多少嘛。毕竟这里不像我们那儿，守住了门户，就不怕其他地方出事。而且，祖地的重要性他们现在也知道了，大概要好好商议一番？他们说了，殿下你的话，可以在这阵法内随意行走。”
悠然“哦”了一声。
自己低下头，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如果要找祖地……”坐在一边的山石上，似乎全心盯着山脚的羽族青年忽然喃喃的开口了，“这个嘛，似乎是指望不了他们的。”
“为什么？”悠然立刻走到了他的身边去，好奇的问。
羽族青年干笑，“你们要清楚，直到几千年前，圣殿才有这个能力来逐步涉足这边的世界。这里的一万多年间，也曾经有几个颇为灿烂的文明，而且也开始发展禁忌之术了。那个时候，我们的前辈们，就一边用各种手段培养一些小的蛮荒势力——啊，那基本上都是这颗星球原本的土著居民，他们已经被彻底打压了——一边挑动那些国家力量来争斗……而祖地，正是这些大力量守护的秘密啊。后来，这几千年来发展的道门、佛门、基督教之类的，都是我们扶持的势力，而原本的那些文明传承，几乎都被我们赶尽杀绝了，现在这个世界上还流传着相关的神话故事呢。这样我们也不过就是知道了三个祖地的位置……圣女殿下，你认为他们会知道的比我多多少呢？”
悠然发了好一阵子的呆。
“……这个你怎么不早说？”
耶和华不说话。
悠然盯着他看了一阵子，想了一下，发现要不要说这些，似乎也是他的自由，好像没有强迫他说的道理。当下也不言语了。
就在这时候，平台较为平缓的一边传来了人声，倒也把她的注意力转移了过去。
“……如果到这个山顶上去看，就能看到这座山到底有多大啦。你们都到这里这么久了，就没想过弄清楚这个什么‘虚云派’有多大吗？”一个女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另一个小男孩的声音立刻硬声抗辩道，“当然想过！那个时候我们整天想逃走呢！可是都被看得很紧啊，我们根本就没机会乱跑，谁知道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嘛！周围的道士都跑光了。”
“大概他们有什么事吧，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但是，”那小男孩的声音却有些犹豫起来，“朵姐姐，我们为什么要弄清楚这里多大呢？妈妈说了，以后我们就要在这里生活了，不要惹那些道爷才好，能拜师就最好了。这样做是不是不好啊？”
然后他的额头被敲了一下。
“开什么玩笑？”那女子的声音大了起来，“在这里生活？作农夫农妇？没有电脑、没有网络、没有游戏！什么都没有！”
“但是……”男孩弱弱的说，“朵姐姐不是你们说的吗？外面的城市都毁了，如果你们不是被那些厉害的人救了，也就死了嘛！”
女子不屑一顾的说，“没志气。我们的城市毁了，难道其他的地方就没有存留的？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生存的条件——只有一个不能随时救我们的所谓的圣女，所以健康和不受伤才是王道。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事，与其在这里苟延残喘，还不如到外面去寻找同伴，把那些家伙都打跑！这里连个正常的卫生间和浴室都没有，我一个晚上就受不了了！”
“那也没办法嘛……”
“所以我要弄清楚地形……咦？”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从山道上走到平台边缘了，自然一眼就看见了这里的三个人，不由得诧异的停下了脚步。这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子，和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
“哦。”封仙笑着提醒悠然说，“昨天那个被保护的大小姐。”
“什么？”悠然还有些弄不明白。
“昨天那几个人里面，这一位虽然也在战斗，但是始终是处于被保护状态的一个呢。不过，你看不出来也很正常。”
悠然对昨天的事情的记忆——之前救人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当下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但是，这两个人说的话，却引起了她的兴趣。布雷菲尔说过，修行能够更好的把握身体的状况，所以那边的世界才会推行全民修行。也许没有科技方便，但是到了一定的程度，却对人体异常的敏感，这样的环境，才有最大的可能把危险扼杀的萌芽状态。
而外面不管做多少防范，现在的科技，都到底没有办法做到立刻分辨伤病员的程度，因此，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祸起萧墙，根本就是不可能维持下去的。
那么在这虚云派内，这些普通人，或者也只好抛弃原本的高科技生活，从原始状态生活起来了吧？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的形态呢？也许过些年，就会全部变成他们口中的“原始人”？
所以，悠然相当好奇的看着这两个人。
女孩子皮肤白皙，是个美人，脸上还有相当明显的不甘，男孩子的则已经有些被晒黑了，看来“原始人”的生活已经起了效果。
而在她好奇的打量这两个人的时候，人家却也在打量她。只是，昨天她始终在结界中，后来又在布雷菲尔那庞大龙身的保护下，进入了虚云派后，被带回的这几个人类更是被送到一边去了，自然是这个女孩子也没见过她。
何况，此时，他们几个都穿着普通人的服装，和之前他们见到的那些道袍完全不同，这女孩也一时没联想到那边去，只是觉得这几个人着实漂亮。
“你们是被安排在这里住的？还是被挑出来说是要收作他们的弟子的啊？”她有些好奇的开口了。
之前，她会那样愤愤，其实有一个原因是，现在天地能量紊乱，能够修行的人，对资质和年龄要求都挺高，而她呢？她两者都不具备，这个昨天就被说了，所以才有离开的想法的。现在看到悠然这几个，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这方面去。
“不是。”悠然笑着说，“我们只是虚云派的客人。”一边说，她一边眼巴巴的看着封仙。封仙知道她的心思，转了转手中的长笛，似笑非笑，接过话来，“因为都是修行者同道。”
一听他们都是修行者，女子的脸色立刻就黯淡了下来，那男孩或者本来也就是农村出身的，倒是相当质朴的露出了羡慕之色。这样质朴的模样，现在是很难在城市出身的孩子身上看到了。
“就连我们在外面生活，都是不敢保证安全的。所以才要住到虚云派来。我刚才听你们说，你们倒是想要打出去？怎么，在这里的生活不好么？”悠然有些好奇的问。
男孩子挠了挠头，顿时露出了尴尬之色。
第三十四章 洪家兄妹
问起他们生活的后果就是，悠然跟着爬山计划半途而废的两个人走到了山下去。根据那个小男孩的介绍，确实他们被抓来之后，都很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恐慌期。那个时候，道士们其实还是简单的说明了一下情况的，又教给了他们一些日常锻炼身体的粗浅心法，但是从外面的花花世界来，又不是专业的探险家，谁有兴趣在这个地方久待？
他们纷纷尝试走出去的办法，可是，却有好几个人，在虚云派的外面守护阵法中死掉了。自身的无力和虚云派的冷漠，让他们暂时认了命。
不过，小木屋、野菜、野果……这样的生活，有几个现代人，城市人能过得惯呢？这样一来，倒是几个农村被带来的人能够过得更好。
其次就是孩子了，这里毕竟没有学校和繁重的学业，虽然也有那么一两个老师，但是哪里能教得了所有的课业？所以虽然说这里没了电脑游戏机，但真正的山野风光，也是很多孩子们没有领略过的，孩子们还是撒了欢儿。
如今，经过了之前的事情，他们这才知道，在外面处处都充满了生命危险，甚至可以说，外面的世界，已经被毁灭了。因此，经过了彻夜的讨论，虽然年轻人还有些不甘心，却也只得为了以后的生活努力起来。
名为蓝笑，皮肤却被晒得黝.黑的小男孩走在悠然身边，很兴奋的比划着，“以后我们就不用学那些英语物理化学啦！爸爸妈妈说了，我以后要好好的学那些道长交给我们的东西，我的年龄还小，虽然说是资质比不上那些被道长们收做弟子的，但只要努力，至少不会生病也不容易受伤了！”
说道这里，他似乎也想起了那个.名为洪欣的女孩子的痛处，正展示肌肉的手臂匆匆放下，吐了吐舌头，不说了。
洪欣站在悠然的另一边，忽然.开口问，“你们是零星的修行者吗？连你们都避不过，所以要到这个大门派来寻求托庇？”
悠然不置可否的说，“零星的修行者确实是避不过.的。不过，我们不是零星的修行者，只是家族距离太远罢了。”
这话任欣弄不明白，不知道为何跟在她背后观光.的耶和华却听明白了，忽然恍然大悟的说，“你是清河任氏！”
一直没有说话的，这样一个典型的西方人忽然.说出了纯正无比的中国话来，让两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中国人都愣了一下。洪欣的眼神更是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悠然倒是古怪.的笑了笑，转过头，看着他，用西大陆语回应，“清河任氏吗？原来你还记得啊。不过，清河任氏已经不存在了。虽然我的父母兄长都在，不过，清河的组地已经被连根拔起了吧。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避难呢？”
耶和华的神情更古怪，不过，也还是用回了都已经有些生疏的语言，“……居然是任氏。这就是所谓的功高震主？”
“是啊，三千年的浴血拼杀，也抵不消皇帝心里的一份猜忌之心。一万年的时间，也不能让你的前主子起一点怜悯之心。位高权重则无情无义，就是这个了吧？”封仙不无嘲讽的说，“等到我们回去，大概你很快就能见识到你的前主子和我们怎么个不共戴天法了。”
感觉到封仙对圣殿的强大怨气，羽族青年顿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虽然说圣女和圣殿闹翻了，这个他想到了，但一个守护骑士在怨念什么啊？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山下，耶和华没有跟着悠然继续走下去，而是停在了山脚，再次坐下了。蓝笑和洪欣都有点弄不明白，他们说的是哪国语言，心里面也不由得有些奇怪，话也少了很多。尤其是洪欣，变得若有所思地样子。
悠然看着田地里面，那实在是有些不协调的诡异工作场面，不由得觉得好笑，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有一个青年快速的迎了上来，无视了他们两个，一把拉住了洪欣，焦急的说，“小欣你到哪里去了？我们都急死了。这里虽然没有什么毒虫，但是据说还是有很多动物的啊，而且远点的地方还有猛兽，我们的枪都被收缴了，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哥哥！”洪欣有些愤愤的挣了开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照顾不好自己啊？”
他哥哥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松了口气，“只是担心而已啊。”
悠然发现，这两人的面貌果然是有些相似的，不由得奇怪的看着封仙——你不是说，这女子才是被那些人保护的吗？
封仙挑挑眉，似乎也稍稍有点惊讶，“……他是昨天断后的一个。”也就是说，是受了伤的一个。
哦？
悠然顿时对这个青年有些另眼相看起来。看来，昨天他们救的那几个人里面，这个青年人正是首领，而且，也正是因为他的决断，才能让他们有条不紊的逃出来。
“而且……”封仙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青年，奇道，“真是相当好的资质啊。虽然年纪大了点，但现在开始修行，如果努力，也能有些成就吧。估计是吃过什么好东西，以前也炼过一些东西的原因。”
封仙这番话，把那个青年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封仙，疑惑的问，“你们是……？”怎么看都不像是被带过来要开始新生活的普通人啊。似乎周围的人也没人认识他们的样子。
“我们算是这个门派的客人吧。”悠然也把青年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我很好奇，你们昨天是怎么在混乱的城市中逃出来的？从你们的经历中，大概就能判断出其他城市都是什么样子了。”
青年更是一阵好奇——就连虚云派，之前都没有关心过他们是怎么从那座城市中逃出来，然后又支撑到那个时候的！
他有些犹豫的把他们引到了自己被分配的木屋前，“这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
木屋相当的简陋，不过就是有一张木桌、几张连靠背都没有的木椅，和一张大大的木床而已。可怜这些人被救回来的时候，连行李都没有拿，现在只有别人救济的一些木质器皿、一些野果野菜和之前做好的烤肉而已。
青年有些尴尬的挠头，“他们说，过断时间可能会出去，到时候城市里面的那些‘毁灭者’就多半自己消散了，他们也本来就不会去攻击超市之类的地方，可以带一些器具回来改善一下生活。……不过，那个时候，只怕很多城市就都成为‘死域’了吧？”
“如果有人能聪明一点，躲过去，等到毁灭者自行消散的话，也不是一个人都不能留下来。”封仙中规中矩的说。
青年点了点头，让他们两个在木桌边坐了，用两个木杯到了一些清水给他们，自嘲的笑道，“但是我们的文明是毁掉了，这大概毫无疑义了吧，或者以后可以发展出一个不可以受伤的修仙文明来？”
一边坐下来，他也一边说起了之前的事情，希望能给两个修行者一个参考，或者让自己也能好好的分析一下——几天过后，他们还能剩下多少人来呢？
其实他们的故事也并不复杂。
洪文平和洪欣是兄妹两个，在“避难”一开始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他们两个家里面是黑道的大势力，总也有那么些内幕消息的。因此，他们的父亲便让一些精英保护着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听从调动跑去避什么难，而是躲到了自己置办的一间用来避难的公寓里面。这公寓是加了料的，可攻可守，而且又在高楼上，因此，在楼上用着望远镜的他们，就看到了一幕幕的人间惨剧。
洪文平苦笑着说到，“不要以为我们那么神通广大，能从那种混乱中逃出来还不受伤。我们在楼上窥视，刚好看到了一场混乱——我们那地方，对面就是广场，人来人往的，十分繁华，那天晚上聚集了很多人，一直都有骚动，按照爸爸的吩咐，要是他们确实能被妥善安置，我们也不妨跟出去的。可惜没那么简单，第一个人开始发疯以后，很多人就跟着疯掉了，他们疯狂的攻击别人，一下子整个都乱了，有一些人不知道怎么发现了我们，还冲到了我们公寓前面来……”
虽平也好，坐在一边不说话的洪欣也好，都露出了追忆以及害怕的神情。
“当时真的是很恐怖啊，明明应该死的人，却还在活动，鲜血到处都是。上一刻看来还好好的人，下一刻忽然就化作了无数的颗粒，随风消逝……不过，若不是这样，我们也没办法借机冲出来……”
“等等。”悠然忽然觉得不对，“你们应该储备了不少的食物之类的东西才对，我看过那个城市，因为人们都在攻击人，所以电网好像也没被破坏啊。所以……你们冲出来做什么？”
“这个……”洪文平有些尴尬的说道，“小欣坐不住，我们和爸爸的联系中断了，而且和外界的联系也中断了，我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而且，似乎随着变化的人越来越多，正常人越来越少，也有越来越多的人不断地来攻击我们住的地方，所以就只好冲出来了。如果最后被堵在里面，不是必死无疑吗？”
虽然他给出了解释，但是，依然没能掩饰这次行动中隐含的一丝冲动鲁莽的意味。不过，因为解释还算有理的缘故，悠平又继续说了下去。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至少纠集了数十人，但是，那个时候，他们还并不知道，即使不是在那些毁灭者的手中受伤，也会变化。
这个“无知”给他们带来了血的代价。父亲的死亡，让他们冷静的处理了被毁灭者伤害的人，但是，自己的手在逃亡中摔断的同伴，却被他们忽视了。但还好的是，因为他已经不能拿枪，所以本来就不足的枪械被分给了别人。
可即使是如此，数十人，最终也只剩下了九个人。
首先，是和那个摔断手的人坐一辆车子的人，全部都受伤了。然后，对受伤的人该怎么办，第一次起了争议，再然后，就是远方涌来的毁灭者……
第三十五章 西方教廷
说起自己的遭遇，洪家兄妹不由得都黯淡了下来，那段记忆实在没有包含什么好东西。充满了厮杀、鲜血，张牙舞爪、面目狰狞、满身鲜血的人群，和指向了原本的同伴的枪口……
悠然听着，倒是没有那么多感触。
不过从他们的话来看，只怕整个世界能够留下来的人加起来也不会多。大概一些人口不那么密集的大城市，或者能够留下来一些吧。
而洪文平在说出了这些经历之后，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发出了长长的叹息声，“他们几个，现在都在外面探地形呢，虽然武器没有了，不过也算是全副武装。以后大概就要在这里生活了，搞不好就只能做猎人或者农夫了吧？”
说到这里，洪文平似乎很口渴了，大口把一杯水喝完了，自嘲的笑着。
“猎人或者农夫，我觉得听起来也不错啊。”悠然说道，她其实是当真的，但可惜，谁会相信呢？洪欣立刻就从回忆中挣脱了出来，撇了撇嘴。
还是洪文平笑道，“这位小姐，你这话还真像是历经沧桑的老人啊。像我们这样的年轻人，谁会想要把自己学了那么久的东西浪费到山野中呢？从小十几二十年学的东西……”
“不会啊，”悠然摇头，“我倒觉得，就算你学的科学知识什么的会逐渐变得无用，也没有关系。你们接下来的人生肯定会挺精彩的，毕竟毁灭者聚合体到处都是，等到你们过了一段这样的生活以后，很快就会把以前学的东西忘掉的。”
——她就是这个样子的嘛！十几年前，另一个生命中的业务技术，她早就忘得差不多了。
不过，只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惊魂的洪文平显然还是无法理解这种事情的，所以只是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这时，他们的七个属下也都回来了，果然是从头包到了脚，看来十分古怪，但这样的装束，毫无疑问能让他们把受伤的机会给降到最低。这些衣服也都是先来的人借给他们的，因为他们可都没有带什么衣服。而先来的人，听说他们都是练过功夫的，自然也乐意让他们去探查周围的情况。
只可惜，这几个人虽然在周围转了一圈，看到了一些无害的小动物，记住了大致的地形，却没有更多的收获了。
这些报告，听得洪家兄妹又是直叹气。尤其是洪欣，看来小姑娘显然不能想象一直要在这样不方便的山野生活下去。
悠然听见他们自己人讨论问题，就带着封仙走了出来，现在差不多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在这里，没有电炉，没有天然气，几乎可以说什么都没有，不过这一点似乎已经被习惯了，家家户户都在外面搭起了炉灶，用柴火来煮饭炒菜，又在外面摆了木桌来吃饭。
他们的食品委实是单调得很，不过，经过了这么多的时间，在这方面看来倒也都熟悉了，就算是那些明显城市出身的青年男女，也没有管他们这些外来的人，能够有条不紊的把东西都准备好。
看到悠然，还有一个看来做事十分熟练的妇人来邀请她吃饭。
虽然也不知道悠然的身份，但现在的悠然确实是长得很漂亮，又有一种大族培养的气质，妇人一下子就觉得她并不是他们一样的人，但见她没有穿道袍，倒也没有多想。在悠然坐下来以后，还一边忙着洗野菜，一边回答她的问题。
当然，这或者也可以说，是在说起了自己的生活之后，她立刻就变得滔滔不绝起来。因为原本就生活在农村的缘故，这个妇女对现在的情况倒是很看得开。
“这些米啊？这些米都是那些道爷从外面带回来的，足够我们吃很久啦。那些道爷们有特殊的法子把剩下的米存起来，也不怕坏了。野菜什么的到处都是，长得特别茂盛，那些道爷们偶尔也能带来些野味，这日子很能过得下去了。”
一边说，她一边倒了一碗粥给悠然和封仙两个，然后就开始叫起了自己在远处玩的孩子。那似乎是她的孙子，尽管妇人看来不过也就是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悠然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冒着热气的浓粥，拿起旁边的木勺看了看，发现自己确实N久没过过这样简陋的生活了。貌似……也真的不算差的样子。
而且，这碗粥，让她想起了另一个人，“亚丝兰呢？”她的厨子，貌似不见了？
“去看山那边的热闹了吧，据说昆仑来人了。”封仙素来不喜欢这边的食物，不过这碗粥他倒是痛快的喝了下去。
这唬得那妇人匆忙拦阻道，“别这么快，别这么快，你们难道不知道吗？现在受任何小伤都是致命的！那些道爷反复强调了这一点呢。”
封仙难得的给了她一个微笑，“这点热度还不至于把我烫伤。”
妇人叹气道，“看你们两位就知道不是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啦。只是如今这世道不必寻常，不管是什么人都怕受伤的，还是小心为妙。之前我们这里有个姓张的年轻小伙子，不过是手肘上刮出了一道血口子，就被带走啦，道长们后来还给我们看了后来的事……那可是真可怕啊！刚才洪家的那个小伙子没有给你们说这些事情吗？”
封仙想了一下——虽然一碗热粥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他怎么样，但是……
“说得也有道理，这粥不能把我怎么样，但是做事情确实应该谨小慎微。否则在这样的局面下，小事就可能要了人的命。”
悠然目瞪口呆。
等到妇人转身去招呼自己的孙子了，她还愣愣的盯着封仙。等到天族转过头来看她，她才忍不住控诉，“封仙，你连对我都没这么和颜悦色过！”
悠然是真的伤心了——虽然他们不过是守护者与被守护者的关系，但是好歹也相处了这么些年，怎么也有些同伴之谊吧？怎么感觉上却连一个刚见面的妇人都不如？
看到悠然那带着控诉的委屈样子，封仙也是微微一笑，“只是因为她灵魂的声音特别纯净而已。”
悠然瞪大眼，指着自己，更委屈，“难道我就不纯净？”
封仙反问，“如果我能够听到你的声音，你认为你身上的保护还存在吗？”
悠然顿时被哽住了，然后不免有些垂头丧气起来。
封仙微笑，“一个寿命这么短暂的种族，能够在寿命走到了中后期的时候，还能有这么纯净的灵魂之声的生命是很少见的。”
悠然若有所思的转头去看那个妇人。她显然也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正有些惊疑的看着他们呢。她也无心解释什么，自己端着粥，把粥都喝了，就要离开。
只是，还没等她站起来呢，头上就出现了一片阴影，抬头一看，却见金发的羽族青年正站在他们的桌子边上，一脸的紧张。
“怎么啦？”悠然莫名其妙的问道。
“别说我在这里。”羽族青年郑重而匆忙的抛出了这句话，下一瞬间，就从悠然的眼前消失了踪影。帅气的外国男子忽然跑过来又忽然出现，显然把四周的人都吓到了，甚至有人直接把手中的碗勺都给打翻了。
别说他们，就连悠然都吓了一跳，“他这是怎么了啊？”
封仙都稍稍有些愣住了，但他随即就反应过来，露出了一丝坏笑，“原来，神明也是会躲信徒的啊？”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又郑重起来，“先是昆仑，然后是西方教廷，看来，殿下，他们确实是打算在你这里找突破口，看有没有解决现在情况的办法了。”
听见这句话，悠然飞速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把视线转移了开来。
也就是在之前那一战，她才知道的啊，未必没有办法……弥补现在的那个结界。但是，唯一能够做到这件事情的人……不是她。
在远处，宫玉正领了几个修行者，和一看就是外国人的几个家伙匆匆走来。悠然看到他们以后，也大概明白了——这就是所谓西方教廷的人了吧？按照世俗的观念来说，他们似乎确实应该是耶和华的信徒没错。
想到这一点，悠然的表情彻底的古怪起来。
不过，既然被这些人找上门来，她也不好继续叨扰这些普通人了，于是便朝那些人迎了过去。这些人也许可以在这座山中，因为修行者的庇护而延续下去，但她可不可能过这样的日子呢。
显然，除了宫玉之外，这些人也明白她的身份了，虽然看到她的时候有些诧异，但还是在靠近之后，就纷纷用自己的礼节向她行礼。
而对悠然来说，毁灭者之战期间，她却是无需对任何人行礼的。当下只是点了点头而已。也就在这个时候，布雷菲尔从天而降，落到了她的身边。
“你们这是……？”悠然也没管布雷菲尔的姗姗来迟，只是露出疑惑之色，问了出来。
“有三件事。”宫玉却也没有立刻为她引见自己带过来的几个人，首先说道，“第一件事，西方教廷为我们带来了‘祖地’的消息；第二件事，昆仑为我们送来了被毁掉的位于非洲的祖地的石碑，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用处？第三件事，这个就不该我来说了……”
宫玉顿了一下，还是说道，“似乎他们想要正式向殿下询问一番呢——到底有没有可能，修复现在的空间壁障？”
第三十六章 来袭
在虚云派的正厅内，悠然抚摸着保存得颇为完好的玉石碑，露出了沉思之色。这块祖地的玉石碑，确实是和另一个世界的祖地的石碑一样，能够储存她的力量。
如果能够把这块石碑的力量蓄满，然后激发出来的话，或者可以维持几年的时间，但也就是维持几年的时间而已。
毕竟，这样储存起来又激发的力量，是无法回流，很容易就会消耗一空的。否则原本世界的那些祖地，也完全可以蓄满力量了。不过，如果能够在战争时期注入力量，倒也是不错的办法。
她绕着石碑走了好一阵子，才说到，“也就是说，剩下的祖地中，至少可以确定已经有两个被破坏，两个沉入了海底吗？而且，在海底的什么位置都不知道？”
一个看来黑发黑眼，却是脸色苍白的少年点了点头。他是西方教廷带来的，似乎一直都在研究古文明的问题。
悠然又沉思了一会儿。
……如果，只能靠能够找到的石碑的话……
源源不断的毁灭者聚合体.绝对会让这个世界的文明彻底灭亡！而如果能够封闭空间壁障，那倒或者还能留下一线生机。
然后让这些石碑的力量，帮助度.过最危险困难的时期。
“……修复空间壁障，确实是有这样.的办法。但是，我做不到。圣女的力量可以被世界树增幅，可以调动部分世界树的力量，但这种调动是相当被动的。想要封闭这里的空间壁障，需要调动的世界树之力过于庞大，我做不到。据我所知，也只有一个人能够做到。”想了半天之后，悠然还是缓缓地，如此说道。
此话一出，正厅中的修行者和西方教廷的人们同.时露出了喜悦之色，相互用眼神交流了起来，然而……
“悠然！”
“殿下！”
两个在场的守护骑士同时惊讶的叫了出来，语气.中的喝止之意，简直是毫无掩饰。布雷菲尔更是不等其他人开口，就皱眉不悦的说，“难道你要呼唤他吗？悠然？”
“不要这么紧张，雷尔。”悠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便颇.为镇定的说道，“这对我来说，不是太过为难的事情，却可以拯救这颗星球……但是，我能做到的，也就是再次聚集足够的力量来打开通道，进行召唤而已。修安……他会不会回应我的召唤，来帮这个忙，还是很难说的事情。如今我的力量大涨，也过了这么些年，卡兰的记忆，并不能太影响到我了。”
悠然说出了布.雷菲尔最大的担心，龙族守护骑士顿时无话可说，有些孩子气的走到一边去了，闷闷的坐了下来。
封仙则是不再说话。
悠然叹了一口气，继续开解他，“别这样，雷尔。他并不需要执行我的命令，已经不再是一个纯粹的守护骑士……这一次的事，我只是通知他，也就尽到了我的心意、力量，他会怎么做，就不关我的事了。”
布雷菲尔撇了撇嘴，“说得倒是轻巧，这两年他指不定还不知道怎么后悔呢，当初没有赶尽杀绝。”
悠然也苦笑了一声。
听到他们两个的对话，虚云派聚集起来的这群人也有些着急了——他们并不能听懂这些话的意思，但也知道，似乎圣女相当为难的样子……
虚云派的掌门老人使了个眼色，和悠然最为熟悉的秦陌就上前了几步，走到了悠然的身前，“圣女殿下，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试着找找看，能够帮助你们的人。但是他不会听我的命令……会不会帮你们的忙，就看你们自己的了。”悠然状似轻描淡写的说道。
只有布雷菲尔的眼神，让她知道，他并没有被骗过。
提起修安，卡兰的记忆和情感就难免蜂涌而上，让她的心神一阵动摇。不过，她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卡兰并没有要夺走她的身体的意思，所以把记忆都封得很好。很多的时候，这种感情，都只能说是“入戏”，还是可以挣脱的。
而听见这句话，秦陌顿时放下了不少心来。不过……
“这个人，也是在殿下原本的那个世界吗？那到底要怎么找到他呢？需要我们如何配合？”
“毁灭者聚合体。”悠然斩钉截铁的说，“毁灭者能增加我的力量，让我有力量可以储存到这块石碑里面，也让我能打开那边的通道。所以，等到下一次毁灭者来袭，就可以。但是那个时候，我需要有人不断的治疗我的身体，和一个比较安全的环境。”
毁灭者聚合体一直没有大规模来袭。
悠然检查过，发现空间壁障被打开的漏洞并不大。而毁灭者呢？要聚集到一定的浓度，才有可能产生聚合体。上一战，悠然就消灭了至少上百的聚合体，那个破洞，看来也并不允许聚合体大规模不间断的进入这颗星球。
接连两天，都无事发生。
不过，倒是陆续有了修行者和修行有成的妖类前来，西方教廷也不知道从哪里招来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家伙。这些人倒是经常受到毁灭者的拦截，然后，由虚云派的人接应进来。
就连布雷菲尔都帮忙出过几次手。
悠然带着秦陌和官清萍回到了之前的那座城市一次——通过世界树的大厅，倒是把他们的人也都接到了虚云派，秦陌试图和外界进行联络，不过似乎，近地的卫星是全部都被破坏了，大部分的远途通讯手段都失去了效果。
少量的修行者在国内进行了搜索，确实是没能找到什么幸存者。
秦陌继以厚望的各种研究人员，更是几乎死绝。
这块大地正在逐渐变成一片死域——被毁灭者同化的人们，渐渐的消散了，常常大片的地域都再找不到人踪。倒是动物们几乎都没有什么事情，虽然它们也都被毁灭者入侵，但奇怪的是，生物链大多数可以连续下去。
秦陌不得不承认，也许在日后，他们可以重新建立家园，但是，却绝对是需要重建文明了，也许还要重新对付那些动物。而来到地球的聚合体，大概也不可能完全被杀死吧？
还有普通的毁灭者……
三天之后。
悠然这几天其实已经颇为努力的在修炼了，就是为了让自己的身体结实一点。然而，不管是任家的血脉还是圣女的素质，也不可能在三天内，就把她变成一个高手，封仙让她把所有的能量都用来锤炼身体，可是，即使是有几个守护骑士的帮助，她也不过是就把身体素质提高了一个台阶而已。
在传来“远方出现了毁灭者”这样的消息的时候，悠然不由得郁闷的叹了口气，知道这次不可避免的又要受内伤了。甚至她都很怀疑，她会不会受伤啊受伤啊的，就习惯了？
虚云峰的护山阵法已经完全启动，这座护山法阵倒是没有多少遮挡人视线的东西，在进入了战斗状态以后，其实只有满天的闪电能够显示，这里有一座阵法。
而这座阵法，事实上是随时可以舍弃的。现在会被祭出，事实上只是为了辅助外面的战斗而已。
包括秦陌在内，所有在虚云派的普通人，都被收容进入了地底的山洞中，而山洞外的法阵，也能够抵挡一时，能够战斗的人员，则分布在外面的一些洞府中，他们的枪，和虚云派一些低级弟子的术法，会成为最后的屏障。
此时，在秦陌的四周，镶嵌在洞壁上的仿佛是巨大铜镜的法器，倒是把一切都传了进来，倒让他们似乎身临其境一般，不至于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现在，他们可以看见，圣女换回了她原本那个世界的，黑底金边的古装。在她的身边，那块巨大的白色石碑和她一起，立在了半空之中，号称来自于天族的守护骑士则站在她的身边，他们的脚下，正是他的结界。结界的边缘，除了她的侍女飞雾之外，还站着两个专攻治疗法术的虚云派弟子，以及西方教廷来的两个祭司。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为了随时治疗圣女的身体。
银蓝色的巨龙漂浮在空中，其余的战斗人员或者还在地面，或者已经进入了自己被分配的战斗区域，毁灭者，则从远方不断的逼近……
“很有队形啊。”这话秦陌是对远方逼近的那些毁灭者聚合体说的，“看来它们也是有备而来呢。”
“这是当然的。根据现在的情况看来，‘圣女’，确实是它们唯一的天敌，它们没有道理在知道她存在的情况下，还不集中力量在对付她。何况这位‘圣女’的力量，据说在圣女中又是独一无二的。”
教廷带来的黑发考古学家耸耸肩，赞同道。
秦时月也被送世界树的核心大厅中带了出来——应秦陌的要求，此时正死死的抓住了秦陌的衣角。这个小姑娘看来已经从世界的巨变中恢复的差不多了，但看到这个情形，还是不免害怕。
“爸爸，我想看看悠然。”她要求说。
秦陌低头看了她一眼，摸摸她的头，心念一转，一副图画出现在了一面镜子的一角。目前，这些法器全部都交给了他来控制。
“好厉害啊，明明和我一样大，但她已经适应了这种情况吗？”
秦时月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画面上悠然平静的面容，说道。
“你也要努力。”秦陌继续摸摸她的头，说道，“一直你都是有修炼天赋的，只是我一直舍不得。毕竟那也是很艰苦的道路，但现在……”他叹息了一声。
在画面中，确实已经习惯了这种战斗的悠然，已经首先发难。
漫天的绿光从她的身上蔓延开来，然后，毁灭者聚合体包围圈内，出现了连续的绿色盾牌，这盾牌，组成了一道厚实的围墙，让那些飞在前面的毁灭者聚合体，全部躲避不及——或者说无法躲避——的，一头就撞了上去！
第三十七章 通道
“我这几天一直都想问，我们的那位‘主’去了哪里？”战前，一个祭司如此用流利的汉语问这几天一直在帮忙悠然修练的飞雾。
飞雾正站在她身边。
“这语气真不尊敬。”飞雾倒有些惊奇的看着她，“看来你们的信仰不足？还是因为你们教廷内部，其实知道你们信仰的是什么人呢？”
年轻的少女祭司皱了皱鼻子，“既然是教廷内部的，当然知道一点啦！”
飞雾赞赏道，“这心态倒是不错。至少比你们那个怕见信徒的‘主’要好多了。天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呢？我也几天没见他了。现在他就在虚云派，等下或者会出来吧。”
“怕见信徒……”少女祭司似乎是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当下头上就划下了满头的黑线。
而在他们的中间，悠然正好.奇的转头望了过来，“这几天我还一直想问呢，你们教廷里面，祭司或者骑士的，到底修炼的是什么啊？”
祭司更加黑线，“什么叫‘修炼的是什么’……”
飞雾微笑着解释，“小姐一直以为，.西方教廷靠的是信徒的信仰之类的。似乎你们有一个挺完善的奇幻体系？小姐这两年游戏玩多了。”
少女祭司已经无力了——这个来.自于异世界的圣女，真的可靠么？可是似乎，他们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欧洲的情况比亚洲更糟，祖地也被毁掉了。顶多就比直接被冲击的美洲好那么一点点……那无尽的‘聚合体’，不是他们能够应付的。
很快的，悠然用自己的力量给了还没有看过她力.量的西方教廷，以及其他门派过来的修行者、妖族们一个明确的答案。
连续不断的厚厚的盾牌，直接就让撞上绿色盾牌.上的聚合体，身体开始消融。
“轮流准备治疗法术！”飞雾朝身边有些发呆的少.女喊了出来。
这一层盾牌还.并不算厚，很快就有残破的毁灭者突破了开来，力量在悠然的身体里转化，想要发挥出去，需要时间，而毁灭者聚合体，可以利用这样的时间差！
布雷菲尔最有准备，数十支冰制的长枪在他的面前成型，如闪电般的射了出去。炽炎也是手持双剑，毫不犹豫的卷起了一道红色的火光，朝冲得最快的毁灭者聚合体冲了过去。
虚云派好歹见识过一次，所以也是反应得很快的，无数的法器和法术，极有默契的，从虚云派弟子的防线上被祭出！
弥漫在战场上的绿光，越来越强烈。连那白玉的石碑，也逐渐被染上了绿色。可是，这些绿光却主要在悠然的头顶聚集了起来，倒是不至于遮挡视线。
在虚云派“避难所”的人们，因此得以看到一些战况。他们当然看不清也看不懂具体的攻防，但是……
铺天盖地的法术带来的绚烂火光，飘洒在天空的鲜血，****的尸体，还有那些受到了损害，便开始在绿光中消融的狰狞怪兽……
法器并不传递声音，却还是看得人惊心动魄。在第一个人战死，尸体落到护山法阵上，被电光打得尸骨无存的时候，秦时月和一些围拢过来的小孩子就有些不敢再看了。不过，过了一段时间，秦时月还是抬起了头来。
一只怪兽，就在悠然的前面不远处，被厚厚的绿光包围了起来，然后……消融至虚无。
“好厉害。”秦时月不由得惊叹。
要是让她直接面对这么一个恐怖的怪兽，大概她会吓得不行吧？就像之前那次一样，丢脸的晕倒。
秦陌却是颇为担忧，“她的身体真的受得了么？”
在绿色的光芒下，各色的治疗法术的光芒也在不停的落在少女的身上。这些祭司和虚云派的弟子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绝对不会随便浪费力量的，如果不是少女的身体出了问题，他们不会随便出手。
现在看来……她的身体，在不停的受到伤害么？受到伤害然后被修复，不管是怎样的身体，长久经历这样的事情的话，都会受到无可挽回的破坏的。
虽然她不是其他人，其他人的话，在这样的环境下，受到了不可挽回的伤害，就只能死亡。因为不可能永远托庇在圣女的力量下。可是，她受到了不可挽回的伤害的话，就真的不会有问题吗？
他环顾一下，发现不知道何时，大部分的人都聚集了过来，盯着四周的镜子看，相互之间窃窃私语的在讨论。悠然、巨龙、西方教廷和虚云派弟子都被秦陌放在了很显眼的地方，他们的特征明显，正在受到这些人饱含各种奇怪感情的议论。
不解、恐慌、期待，真的是人生百味，感情千种。但至少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都在期待，期待这场战斗能够赢得胜利。
秦陌往上一看，绿色的光芒已经在圣女的头顶集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克莱斯长老，再说一遍，我希望你能让出中央神殿。”
金发青年站在中央神殿正门的前方，对着紧闭的大门，平静的说道，尽管在他的面前空无一人。在他的身后，守护骑士们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再次集结。
“之前世界树的异状，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吗？不管做什么，至少要我们先迎回圣女殿下吧？”伦纳德的声音渐渐的从礼貌变得冷硬起来，“这是我最后的一次通告——克莱斯长老，不管从任何角度来说，让圣女回到这个世界都是首要的任务。如果你再不让出中央神殿，我们只好攻打这里了。”
似乎是在应合这句话一般，潘莎在他的身后迅速的变大了身体，而墨音也飞速的从任和的背后出现了。蜿蜒的盘旋在了守护骑士们的头顶。
除了守护骑士之外，还有一些骑士也在这里。看他们一个个做好了战斗准备，蓄势待发的样子，伦纳德所说的“攻击”，显然并不是无的放矢。
而在更后面的地方，则聚集着至今也没有散去的难民，他们远远的看着这里的一切，一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在圣女已经消失了两年的现在，她的守护骑士聚集了起来，说要把她接回？好吧，虽然说圣女好像是触犯了禁令，但似乎也是该接回来处置的？可是，守护骑士也挺奇怪的啊？为什么非要让神殿的骑士们退出中央神殿呢？
更奇怪的是，为什么中央神殿也始终没人出来提出这个要求来呢？
中央神殿毫无动静，但在围墙上站立着的神殿骑士们还是有些动容的。毕竟这些人并不是都知道圣殿的存在，也不是都在为圣殿服务。
守护骑士拥有进入世界树的力量，拥有联系到圣女的力量的话，让他们接回圣女，这似乎也是无可厚非之事。何况，这一届的圣女，力量真是强得可怕。毁灭者之战，缺少了圣女真的可以吗？据说就是这两年的事情了啊！不管怎么样都要有个决断吧？
更不要说，还有一些骑士，根本就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从圣女，到现在这个，在下面扬言要攻打神殿的金发青年。当下更不由得有些人心浮动，整个圣殿的工作人员都不免在四处窃窃私语。
克莱斯长老坐在自己的书房内，也是思绪烦乱。
当然，他现在可以出去，和那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辩论，通过诡辩将事情拉到对自己有利的一方。但是他不想这么做，这对事情没有任何好处。
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做，他也并不清楚。撤退，还是开战？看来是必须要尽快做出一个决定了。没想到……不，应该是不出预料吧，那孩子，已经长成那么一个坚定的家伙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骑士跌跌撞撞的冲进了他的房间，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恐慌神情。
“怎么了？”克莱斯长老皱起了眉，“难道说他们已经开始攻击了？”
“不，不是！”骑士慌慌张张的说，“大人，世界树，世界树……”
世界树？
克莱斯有一瞬间的糊涂，没弄清楚骑士到底说的什么。但下一瞬间，他就震惊的站了起来，“世界树动了？”
“是，是的。”骑士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
克莱斯长老以和他年龄完全不符的敏捷的冲出了书房的门，冲到了世界树的院子里。从来都是风雨不动的世界树，现在正在摇动！
他知道，不久之后，整个世界，都会下一场翡翠色的花瓣雨吧？那些花瓣雨，落到了地面上就会融化，重归大地。这不过是一场通告，通告毁灭者之战，将会在不久之后到来。
这远比预料的时间，要早。
比起观测死亡山谷的空间状况，得知的时间要早。为什么？
“把这件事通告全世界！”克莱斯长老顾不得之前的一切事情了，快速的命令守护着庭院的几个骑士。之前通知他的骑士仍然处于结巴状态，“那伦纳德大人……”
克莱斯长老苦笑一声——他还有什么选择余地吗？
“去通知他们，我们让……”这次，他的话被打断了。一阵绿光笼罩了他。世界树如前几日一般，再次发出了炽烈的绿光。绿光从世界的根系蔓延而起，变得越来越浓烈，克莱斯长老楞楞的看着这一切，直到这浓烈的宛如实质的绿光在世界树的上方，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横向的漩涡。
“这是……？”在中央神殿的外面，任和抬头。
守护骑士之中，唯一一个之前没有出现，也没有人认为会出现的，黑发的青年已经站在了漩涡的前方。他淡淡的向下面的几个守护骑士扫了一眼，然后投身到了漩涡之中。
第三十八章 战争开始
“那是什么？”任和走到了伦纳德的身边，问道。那绿色的光芒，按照之前他听见的解说，可以得知，这股力量属于悠然，圣女的领域，但是为什么……
“通道，殿下居然强行打开了前往那个世界的通道。”伦纳德显然也觉得不可思议，当然更不可思议的是，直接在世界树外打开通道……伦纳德转头盯着圣女的兄长，“殿下在召唤修安，她只是要求修安去那个世界。不过，殿下到底是怎么聚集这份力量来打开通道的？”
“只召唤了修安？”任和更觉得不可思议。
伦纳德皱皱眉，也觉得十分古怪，于是，他转过了头，朝另外的守护骑士们确认。
“确实是有这个信息。当然，殿下居然能在这么遥远的地方通过守护骑士契约传递这么明显的信息，这本来就不可思议了。”羽族骑士薇薇安首先确认。
琳恩一直闭着眼睛似乎在感受着什么，现在也抬起了眼帘，“殿下，危险。她，没有拒绝，让我们去。”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也去吧。”伦纳德做出了决定。
如果只是为了召唤修安，不.用打开这样大的通道，这个通道，简直是允许任何人通过。会打开这样的通道，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么是不得已，要么是为了其他的人也过去。
任和点点头，“明白了。”他一抬头，和.他心意相通的墨音就已经冲进了漩涡中。既然确定了那是什么东西，任和可没有什么犹豫。
“喂！”伦纳德却是又吃了一惊，一.排黑线不可遏制的滑了下来，“任世子，通道还没完全稳定下来……”这看也看得出来吧？墨音又不是悠然的守护骑士，这样冲进去，虽然应该还是能过去，但是只怕会被晃得晕头转向吧……
“怕什么。”任和无所谓的说，“不看他的情况，我怎么敢.进去？墨音可是黑色迦穆，全世界**强度最强的种族之一，又借了我们任家的血脉成长起来的。就算掉进聚合体堆里面，一时半会也死不了的。”
这个人……
所有人都不免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
不过，见墨音钻了过去，潘莎还是飞快地腾身而起，.也蹿了进去。紧随其后的，是同样飞行速度很快的凰翎，再接下来，是一把扯住了弟弟飞进去的羽族骑士。
伦纳德有些无奈，正准备也跟过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天空却又出现了别的东西！.仿佛翡翠制作的雪花，自天空飘扬而下。
修安，居然真的来了……
感受到这一点.的时候，悠然不顾身上不停被破坏的情况，朝天空抬起了眼。弥漫的黑雾，在瞬间淹没了通道口的一切。现在的修安显然没有再掩饰实力，所以，几乎在他出来的一瞬间，在通道口前的毁灭者聚合体们就被清扫一空。
悠然甚至能感觉到，那些聚合体的核心，都被打得碎得不能再碎，使得她转换过来的力量，降到了最低点！
“好强！”
她听见，四周的几个“专属医师”发出了惊叹声。因为只要负责治疗她的缘故，他们都有点心思注意别的，所以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吧……
随即，几乎是同时的，银蓝发色的人形巨龙和黑发青年都落到了结界上，布雷菲尔在发出了狠辣一击后，抛弃了自己的对手，而封仙也走到了悠然的身边来。三个额头上同样有醒目的世界树叶徽记的青年，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
这样的状况，看得几个治疗人员惊诧莫名，更是担忧不已。毁灭者聚合体可谓是前赴后继的赶了过来，而布雷菲尔，可是战场上的主力啊！他这么一落下来……
有亲人在战场上的少女祭司更是瞬间就担忧得无以复加，偏偏又不好说什么，只得看着这几个人干瞪眼。毕竟圣女的能力他们都看到了，看布雷菲尔和封仙的样子，来的竟然是敌人。要是圣女出了什么三长两短，那可就……
但是，修安的表现，显然不是“敌人”的样子。
他全然没顾场合，上下打量了一番悠然，好像挡住了她一半身体的布雷菲尔不存在一般，随即平静的作出了判断，“即使是当初的卡兰，也无法承受太强的力量，她曾经差点因此身亡。你的身体状况还不如当初的他，自己注意一点吧。”
当初在世界树的失态，仿佛是另一个人的表现一般。倒是悠然没有这么镇定，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这有一部分是身体状况的原因，另一部份……两年之后，卡兰的一切，并非对她毫无影响。
叫醒她的，是一声惨叫。
悠然惊讶回头，却看见，在她的身后，一个修行者掉了下去，一只大风哀鸣了一声，远远的飞了开来。布雷菲尔退出战局，果然是很有影响的。
可是……悠然再次转头，看着人形巨龙警惕的背影，却说不出让他离开的话。这样下去……该和修安说什么话，让他……
悠然低下头，筹措起来。
“龙！”这时，却又有一声惊呼响起，解决了悠然的问题。悠然本来就收到身体和灵魂的两方面冲击，无法聚精会神的思考，听了这话，连忙一看。
布雷菲尔还在她的面前，但在头顶，一只黑色的迦穆，却从漩涡中冲了出来。它似乎有些晕头晕脑，跌跌撞撞的。但是，黑色迦穆的**能力果然天下难得，一头撞进了聚合体的阵营里面，一时间却没有收到任何伤害，反而还被它砸伤了好些古怪的聚合体！
——也是，东方的修行者，可是没把布雷菲尔当作“龙”的呢。
而在它的身上……
有哥哥的气息……
悠然的表情柔和起来，立刻的，属于“任悠然”的部分，就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尤其是，在潘莎、凰翎，两个羽族……一个个熟悉的人，相继出现了以后。
战局，几乎也是立刻扭转。
悠然松了一口气，可是，正当她想要开口和修安说话的时候，身体里面的力量却是一阵翻涌，虽然又一个治疗法术及时的被施展到了她的身上，可是，还是不免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她只得放弃了之前的想法，专心的把自己的力量完全发挥了出去。旋涡正在越来越大，但是，旋转的速度，也渐渐的减慢了，一个稳定的通道，正在形成。如果这个通道能够完全稳定下来，她就可以把力量连通世界树进行转换了。
“聪明的做法。”修安抬头看了一眼，似乎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看到布雷菲尔和封仙警惕的模样，他露出了一个淡淡的苦涩的笑容，转身走出了结界，“如果有话要和我说，那么，我就到别的地方等吧。……我劝你们，还是守住通道为好。那个通道，除了毁灭者，已经是有一点能力的人就能通过了。来的人，未必只是她的骑士。”
说完，便站在了结界不远处。虽然他并不主动攻击，但凡是跑到了他身边的毁灭者聚合体，他却是一个也没有留下。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显得游刃有余得多。
加上赶过来的守护骑士和骑士，战斗了许久，已经开始有些不支的地球上的虚云派等各派修行者，和妖族，西方教廷来的神官骑士之类的人，则纷纷退了回来，守在了结界的四周，成为了最后的防线。
就连炽炎，都满身伤痕的落到了结界上，仔细的在四周数了一下。
站在地面上，显得无比巨大的巨人、时隐时现的树藤、庞大的九头蛇、小小的，但是燃烧着耀眼火焰的凤凰，以及在在她的四周环绕着的另外几只凤凰与青鸾……
以及最显眼的那几只荒兽……朱厌、貔貅……
“全员聚齐，该这么说么？”
“全部都等在了中央神殿外面吧。”封仙说道，嘴角有一点抽搐。很好，叫来的不只是修安，这下子，看到悠然修炼了封家的功法……
封仙忽然有一种抛下结界通过通道然后跑个无影无踪的冲动。
可惜，这种情况不大可能发生了。因为就在这个时候，金发青年和黑发的青年，同时落在了结界上，从他们的眼神中，封仙清楚的看见，他们对此已经有所察觉。
哥哥打量着妹妹的眼神，显然充满了不解和愤怒——她身体的情况确实糟糕。
守护骑士的眼神虽然差不多，但是很快就收敛了，单膝跪了下来，“殿下，那个世界的毁灭者之战已经开始，虽然您还未满十六岁，但是按照条约，现在您已经自动接任正式的圣女之位。”
“你还是这样啊，伦纳德。”悠然苦笑，“一见面就说最严肃的事情，明明知道，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已经不怎么重要了。”
伦纳德站了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确实，我也有很多想问殿下的事情。不过至少有一件事情是可以确定的。在这个世界，毁灭者战争也开始了吗？虽然……为什么毁灭者这么少？为什么这里的战士这么少？但是，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将这群毁灭者聚合体杀死还是……赶走？”
伦纳德，两年不见，还是那么敏锐聪明啊。
悠然感叹了一声，终于露出了一个微笑，“尽可能赶走吧。在这样下去，我也要受不了了。”
第三十九章 重聚
“看来殿下在我们那边开始之前，就已经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圣女了呢。”薇薇安在落地之前，就面带微笑的说道。但是还没落地，脸色就变了。凌厉的眼光扫向了一边站着的封仙。
封仙眼神飘移，不敢看她。
任和很不高兴的抱着力尽昏迷的悠然，瞪着薇薇安，“不修练就是死，就连修炼以后，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修练，你认为她能活到现在吗？”
凰翎也在半空化作了人身，除了四个天生的守护骑士之外，凤凰、精灵、兽族，也都对此露出了不同的表情，而不是如同几个天生的守护骑士一样，平静的接受了。
本来也就不可能平静的接受吧？一过来，就是铺天盖地的毁灭者聚合体，而且那些家伙真是为了杀死圣女而奋不顾身啊……好不容易才把这些家伙击退，但他们的心中，也积累了太多的疑惑了。
“布雷菲尔阁下。”任和转向了站在一边的人形巨龙。
布雷菲尔有点不好意思的揪着头发，“从我们知道她会强制性把毁灭者的能量转化为自己的力量开始，我就想让她修炼啦，毕竟她不修练，灵魂和身体都无法承受这样的力量。”他有些别扭的说，“很抱歉，是我们没照顾好她。”
“哦。”任和似笑非笑，“我知道，布.雷菲尔阁下应该不会阻止悠然修炼才对。”
会阻止的是封仙炽炎。
布雷菲尔虽没这样说，但这句话，.却让他彻底明白了这一点。不过现在也不是追究这种事情的时机罢了。
“我想问，既然这里的毁灭者之.战已经开始，为什么不回去？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希望你们好好告诉我们。”
秦陌透过法阵看了出去。
似乎是关键人物的黑发青年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半空中，抬头望着天。虽然有几个同样黑衣的人围绕着他，但似乎，没有人敢上去说话。
他刚才特地调出画面来看到了，所谓的圣女骑士.团，以十二个种族的守护骑士为首，这些守护骑士共同的标记，就是额头上的“世界树叶”标志。加上他，才是完整的十二个。
这个青年有着和其他人相比，要远远超过的力.量，这一点，连他也能看出来。但是却和其他的人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个阵营，这边人人都不待见他，为什么呢？
而且，他站在那.已经稳定成型的通道面前，又是不是在阻止其他人通过通道？如果是，这却有同时代表着其他守护骑士对他的某种信任？
这其中的关系还真是古怪啊……
这时，在四处收拾同伴遗体的修行者之间，一个英挺的西方教廷骑士走到了他的身边，用汉语向他示意，“秦先生。”
顺着他的视线，秦陌回头，发现封仙正领着一个额头同样有世界树叶印记，相貌英俊、神情严肃的金发青年朝他走过来。这个青年，他之前看见过，他向那位小圣女行礼了，地位似乎颇高的样子。
“这是圣女骑士团的首领。”走到他们身前，封仙向他介绍道，“伦纳德.奥格斯格。人族守护骑士。”
人族守护骑士，是整个骑士团的首领？秦陌虽然及时还礼，却是有些糊涂——按照他之前知道的一点点情况来看，好像其他种族不是那么把人族放在眼里啊，那个世界人族的地位还有不少是圣女挣来的……
封仙也看出了他的想法，微笑，“他是世界树为圣女殿下挑选的天生的守护骑士。这样的守护骑士有四个，和我们是不同的。”
“布雷菲尔也是？”秦陌问道。这三个跟在圣女身边的守护骑士中，巨龙显然和圣女的感情不一般呢。
“……不，他不是。”
不是？秦陌的脑袋转了转，还是把这件事情放下了。他的性格让他关注各种细节，但这些东西可不是都对他们有用的。没有必要多做纠缠。
“那么，奥格斯格阁下有什么事情呢？”秦陌转而礼貌的问伦纳德，尽管他知道，这位多半听不懂他的话。
果然，回答的是封仙，“他说要谢谢你们这两年照顾殿下。”
只是这个？秦陌不知道该说失望还是别的什么。不过，他还是相当有礼貌的说，“招待远方来的客人，本来就是主人应该做的事情。”
对这句话，封仙露出了一个相当古怪的微笑。将这句话转告给了伦纳德。那一瞬间，伦纳德的表情也有些古怪——悠然的身世，他们大多都已经有所察觉了。他们都知道，从某种角度来说，悠然不是“客人”，只是这个事实，没人会告诉秦陌罢了。
“关于你要找殿下商量的正事，等到她醒过来再说吧。”封仙说道。
秦陌苦笑一声，还是伸手往天上一指，“那一位就是关键吗？”
“是的。他是殿下夜族的守护骑士……某段时间是。但在同时，他也是夜族最古老的亲王，影族的无冕之王。殿下并不能命令他，他的力量，也是我们当中最强的，所以你还是做好思想准备吧。”
封仙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转身离开了。
“夜族最古老的亲王，影族的无冕之王吗？”从头到尾被两个守护骑士忽略，左脸颊上有一道深刻的伤痕，却不曾影响其容貌，反而为其增加了一份特殊气质的骑士沉吟着开口了。
“你们教廷应该对这些种族有一定的了解吧？雷格。”秦陌满怀期望的问。
“那是自然的。”雷格严肃的说，“我们的‘主’，也就是一个羽族，这对教廷高层来说不是什么秘密。而这样的人，您应该在刚才看见了两个。”
秦陌叹息一声。
“这个人的身份似乎相当显赫，如果想要在之前有所了解的话，最好去问我们的那位‘主’，您当真不知道他在哪里吗？”
雷格用严肃的表情问出了一个相当狡猾的问题。秦陌一愣，随即就苦笑起来。
因为顶着“悠然的朋友”的名头的缘故，秦时月现在是唯二可以靠近这些“外星客人”的地球人之一。另一个，自然是悠然这两年的专属厨师。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萝莉，一个正太。萝莉是从一只小小的凤凰变过来的，头上有醒目的树叶标记，而正太……却是从一个身材高大，表情几乎可以称得上暴戾，手持巨锤的天使缩小成这样的……
一天之内居然看到了这么多的稀奇生物，秦时月觉得神奇到了极点。尤其是后面这个天使……他的变身让她的下巴直接落地了。不过，她是不会在背后和其他人一样对他们品头论足的，因为她知道他们的力量。
可是……
此时，他们两个却正在她面前唧唧咕咕的自顾自的说着她完全听不懂的话。秦时月觉得，他们似乎在对自己品头论足呢。因此，不由得撇下了嘴。
洛菲斯和凰翎两个说的是……
“小殿下在这里就交了这样的朋友吗？一点本事都没有。”
“她的资质，还是好的。”凰翎弱弱的说。
“在小殿下身边那么久，受到世界树的影响，资质不好才奇怪！”洛菲斯摊手，“但是资质好都没修炼，我看这个世界是完蛋了。”
“啊……”凰翎有些奇怪的看他，“你不喜欢她？”
洛菲斯眼神飘忽，“她超过年龄了。”
凰翎瞪大了眼，“那殿下呢？”
洛菲斯立刻心虚的像四周瞟过去，“对了，凰翎啊，你对她的修炼有什么看法？我家老姐看来可是气坏了，不过他们说的很有道理呢，所以连炽炎都接受了……”
“这个啊。”凰翎低下了头去，“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能够大致听懂这两人说话的亚丝兰整张脸都垮了。
所有人都来了……
耳边传来了叽叽喳喳的声音，虽然感觉身体极度疲劳，眼皮打不开来，但是，现在时分强大的灵魂却让她的头脑清醒了过来，开始运转。很奇迹的，不只是依靠契约，她就可以分辨那些，原本或者并不熟悉的声音来了。
就连洛菲斯这样的，应该只是“朋友”的家伙都到了。
这让她忍不住扯动了嘴角。尽管在这些声音中，有不少争执、怀疑、郁闷……等等负面状态的成分，在更远的地方，更有各种各样，包含百种感情的声音，但是这些声音，还是让她愉悦了起来。
随即，她就感觉到了，身体的触觉恢复了一部分，不再是那种僵硬到无感觉的状态了。现在，她似乎处于相当温暖的地方呢……
“醒来了？”
这个好奇而又关心的声音，是属于布雷菲尔的。悠然忍不住动了一下手指，然后，勉力的睁开了眼睛。果然，雷尔的脸最快的出现在了眼前。
凌乱的脚步声随之响起，悠然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围住了。
一直以来，几乎都是和他们在做“交易”的，但是其实，果然还是很有些期待的呢。这次的事情，会被几个人接受呢？
但是……那件事情，其实真的是不想说啊。
在她的眼神变得清明以前，这样的念头，在她的脑中一闪而过。
第四十章 冒昧的请求
悠然被任和扶了起来，迅速的转动着眼珠环视了一圈。
布雷菲尔不用说，封仙也是做出了决定，选择了当下，甚至连她修炼的办法都是他交的——眼下，她的重要性无人可以代替。而炽炎，或者是经过了这么两年的缘故吧，也接受了事实。
那么剩下的人呢？
小凰翎似乎又失去以前的记忆了，年纪小小的她思想单纯不少，而且颇能为他人着想，现在正有些关心的看着她呢。看来倒是她背后的凤凰一族更加难以搞定。
卡米拉……他的神情挺严肃的，不过结合刚才悠然听到的东西，倒是可以确认，只要能够达成他的愿望，这件事情他并非不可接受。这个世界，事实上已经让他看到自己执念达成的希望了。
吉克的寿命已经受到了限制的样子，何况又是任家血脉，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唯有薇薇安……似乎相当不甘呢。
——或者那件事，确实可以暂时不说？
不知为何，这样的念头，又从.悠然的心头闪了过去。那件事，是她当初和卡兰面对的时候知道的，那个时候，虽然惊讶，却觉得相当遥远。可是，从之前的那次战斗看来，却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呢……也许、搞不好，会是很近、很近的事情。
“看来那个通道还是挺有效的。”她.把视线收回来，看了看自己，苦笑了一声说道，随即反应过来，“那个通道，现在稳定下来了？”
“稳定下来了。”任和说。过了一下，.他又有些犹豫的说道，“是修安在照看。”
对于这个任家数千年来的朋友，他委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初的愤怒和埋怨过去以后，任和是很清楚的，修安，已经够手下留情了，而且，若非是他，悠然也死了好几次。之前的交情加上这一系列的事情，让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如何和他交谈。干脆就无视了他。
“修安啊……”悠然沉吟着说道。
任和显然对之前的事情已经有所了解了，包括悠.然之前两年的遭遇和答应这边人类的事情。对悠然这个态度，他只是拍拍她的额头，“我们不能在这个世界耽搁太久。我让人把修安换回来让你和他说话，这没有什么关系，你现在真的没问题吗？”
悠然沉默了一下，“还是等一会儿吧，我现在精神.不好。”
这等于是承认.自己会受到修安以及卡兰记忆的影响了，所以精神不好的时候，不愿意面对修安。当初分别得相当匆促，其实众守护骑士都不是那么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一来就见到悠然的力量突然暴涨到这个地步，就难免要细细的弄清楚了。此时倒也知道了这其中的问题。
如果总是被另一个思维影响，这到底该算是谁呢？虽然那另一个思维的主人，似乎也算是个伟人……
悠然见四周的守护骑士们都不说话，也就没有多说，只是打起了招呼，“大家真的都是好久不见了。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呢……”
众守护骑士们似乎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补上了之前没有见过的礼。
“乍一看，简直是问题都解决了。”
不远处，悠然正在和那个似乎是人类首领的家伙交谈，任和将自己注视的目光转移了过来，对伦纳德说道，“这样的力量，不管是哪个种族都不可能轻易放弃的。重要的是，现在的悠然想要拉起自己的力量，这会变得相当容易。毕竟，每五百年这样的战争，每次都会有无数的生命丧失。”
“但是禁令……”伦纳德皱眉。
“禁令没有什么不能改变的。虽说现在圣殿是占据了‘大义’，但悠然的修炼是不得已。即使不相信以后不会再有圣女，悠然可以造成他们祖地的变化是事实。有她的力量作后盾，加上考虑到种族的延续……只要十二个种族中有一半以上不拒绝这个****，这条禁令就可以废除。废除了这条禁令以后，我们就重新得回大义了。在可能要持续几十年的战争中，建立强大的势力并非难事。再说了，在那之后，悠然还有那么容易被杀么？”
伦纳德不得不同意任家世子的话。
虽然说操作起来还颇有难度。
可是还有一点问题，相当重要的一个问题。悠然的身体会在战争中无数次的被破坏、被修复。即使是修炼，即使是天赋异常，这样的身体，又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任和也是担心着这一点的吧？所以才说“乍一看”。
毕竟现在在和那些“地球人”说话的悠然，身体就还没有完全痊愈呢。脸色几乎可以说是惨白了，看来十分虚弱，身体状况是表面上就能看出来的糟糕。
任和和伦纳德的讨论用的是东大陆的通用语，没有避着其他的守护骑士，远远近近环绕在悠然身边的守护骑士，自然把这些话听了个仔细。
洛菲斯抬头看了看自己神色十分不好的姐姐，露出了一个坏笑，用羽族特有的语言说道，“还没接受吗？要不要去问一下她有没有什么解除契约的办法啊？我看她一直都很讲情理也很公平交易的，你要是不愿意，她也不会为难你的吧。”
薇薇安没好气的瞥他一眼，恶狠狠的敲了他的脑袋瓜一下。
“你倒是悠闲！”
“那当然啦，我既不是她的守护骑士，又不是她的骑士，只是她的朋友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洛菲斯喜滋滋的宣扬着自己的先见之明，小算盘打得啪啦啪啦响，“在毁灭者之战的时候，谁不知道和圣女有关系是好事啊？还是她这种力量这么强的。以整个世界的角度来看，既然以后不会有其他的圣女，让她修炼然后保持人身就是最好的办法了啊。”
薇薇安的脸愈发的黑了下来。
她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么？但是她可是圣女的守护骑士！原本只想着卖掉几十年自由的守护骑士！这几十年的契约如果变成了几百年上千年……就算悠然对他们没有多少要求，这也够自由惯了的她憋屈的了。
而这些事情中，毫无疑问最为鳖屈的事情就是，她这个守护骑士的位置，还是自己万里迢迢自己去找来的！一想到这一点，薇薇安就差点儿去抓墙了。
“姑且不论她的身体状况。一个每隔五百年就能大放异彩的圣女，你们想过代表着什么吗？”站在薇薇安另一边的卡米拉忽然插进话来。
洛菲斯本来想开口的，一听见这句话，立刻不开口了。
不死的圣女啊……
其实是一种挺恐怖的存在啊。那个世界真的能容忍这种存在吗？当然，如果真的能够存在下去，或者会变成更恐怖的存在？
虽然在这个临时让给他们的虚云派的偏厅中，在她的面前坐着好些人，在和她讨论严肃的问题，但悠然依然有些心不在焉。
守护骑士们，尤其是薇薇安他们说的话，她基本上都听到了。强制转化毁灭者能量的能力，这是她的生机所在，可是，也会带来很大的麻烦呢。
她坐在一张被临时铺得厚厚的软椅上，在她的身边，原本白色的石碑已经变成了一块上好的“翡翠”，颜色鲜嫩。
她静静的抚摸着石碑，捕捉声音的范围蔓延了开来。
经过了这一场大战，外面那些普通的人类也有些议论纷纷。大概最开始，她在人群中间的那种感觉，受到的待遇，再也找不到了吧？现在，他们必须要为自己的生存紧张，时不时也会谈到她，但是，内容却让她觉得无趣。而其中的期待，似乎她也无法回应……
“殿下？”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走神，秦陌连忙问了一声。
悠然抬起眼来，把视线转向了一边站着的似乎是西方教廷的骑士的家伙，“你们没可能找到其他的石碑了吗？这块石碑，现在充满了我的力量。刚才雷尔给我算了一下，如果我把它完全激发的话，在一间屋子里面，大概能保持二三十年的样子。如果你们的伤病员太多，这个时间就可能缩短了。”
就算修安能够答应帮忙弥补漏洞，这个时间也太短了一点。
“殿下看来没有可能久留了呢。”秦陌叹息了一声。
“嗯，因为那……我们的世界，才是所有世界的核心。如果那个世界出了什么事情，所有的避难所就都完蛋了。很不幸的是，现在那个世界也并不和平。原本将用来投入到五百年一场的战争中的力量，已经被大大的削弱了。如果我再不回去……后果会挺严重的。”
秦陌还要说些什么，但作为西方教廷派来的人的首领，雷格却是伸手阻止了他。
“这是我们的世界，不管有什么困难，都应该我们自己迈过。殿下对我们的帮助已经足够了。”这位骑士很严肃的说道，“不过，我还是有一个冒昧的请求，不知道殿下是不是可以在这个世界留下一位守护骑士？”
第四十一章 好处与坏处
确实是相当冒昧的请求。
雷格的这句话一说出口，悠然就有些发呆。那边的布雷菲尔立刻就摇头了，“我可不要留下来。”
凰翎拉拉他的衣袖，布雷菲尔就把这话给翻译了一遍，这一下，就连原本对这场谈话不那么注意的守护骑士们也纷纷注目了。留下一个来？在这个毁灭者聚合体到处都是，还没有可靠的战友的地方？就连薇薇安可都完全没有这个念头。
秦陌倒是脑袋一转，立刻弄明白了这个意思。毕竟这也是他们的利益切身相关的。
“雷格的意思，应该是让殿下在这里也选取一位守护骑士吧。我听说，守护骑士的名额也不是固定的不是吗？如果有一个守护骑士，守护骑士不是可以激发这石碑中的力量吗？不是让石碑中的力量持续散发，而是在有需要的时候，让它散发一些力量出来，这样的话，这块石碑或者就可以使用更长的时间。”
悠然听得都懵了。
守护骑士这种东西，也可以多弄几个的吗？她很茫然的把眼神转向了她现在的守护骑士们。也许是惯性思维的作用？她一直就觉得，守护骑士就是一个种族一个。
收到她的求救目光，守护骑.士们也只好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可惜，讨论了半天，都没个结果。
要说天生的守护骑士吧，那是从.圣女出现之后，就有了的。基本上都是和圣女同一年出生，额头有世界树叶的标记，但那也是一族就有那么一个啊！后来又发现，圣女会对一些人有感应，可以和他们也签下守护骑士契约，但也同样是一个种族一个的。只要圣女在这个种族签下了一个，就不会出现第二个和她有感应的人。有一个很明显的例子就是：在暗羽族和夜族还没有宣布合并的时候，这两个种族分别有一个守护骑士。但一合并以后，圣女就只能签下一个了……
所以，一族只有一个守护骑士，.这几乎就成了一件人们脑中被视作理所当然的常识。这被解读成了世界树定下的法则。
可是在同时，守护骑士契约又不是那么稀奇的事。.虽然世界树叶是如何携带并且达成这些契约的，始终没人能够解开这个谜，但仿造这契约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那么，圣女能不能另外寻找守护骑士呢？如果找到了，这个守护骑士就算是得到了世界树叶，这世界树的联系和力量，又是不是能让他做到一样的事情呢？
守护骑士们发现，这似乎是他们都无法下结论的.事情。
尽管这个讨论，就连洛菲斯这样的无关人员和.一些普通的骑士都好奇的参与了进来。
秦陌连连的斜.眼去瞥站在一边的亚丝兰。只有她和这些人待的时间久了，而且完整的学了他们的语言，但她似乎把两只眼睛都听成蚊香圈了。就算还完好，现在也不可能让她翻译呢……
“要么悠然你试一试好了？”布雷菲尔最终让好奇心压过了一切，开口对悠然说，“做个试验吧，反正他们能找出来的不是人类就是妖族……”
这后面的话说得极其糟糕，难得的得到了伦纳德的怒目而视。炽炎倒不是太有所谓，所以没啥表示。
悠然叹了口气，“琳恩、吉克、卡米拉，你们去把修安换下来。这件事情同样和世界树大有关联，看来，不问修安是不行的。但那个通道也要守住。既然通道稳定了，就代表毁灭者聚合体也能强行通过。”
三个守护骑士同时迈步离开了自己原本的位置，行了一礼后，转身出门了。
秦陌默默地看着。
虽然没听懂悠然当时的话，但还是差不多猜到了。
之前，战斗刚刚结束的时候，圣女的兄长和布雷菲尔就把她送去疗伤了，而封仙就帮忙介绍了一通其他的守护骑士——当然，当时是在雷格等人面前介绍的，他是在法镜上看到的——当时他也用心记了，所以能够认出来，这是所谓的元素族、兽人族、精灵族的守护骑士，长相都够漂亮、华丽，力量也够强大。而现在……他们要用三个人来换一个人。也正是这一点，才说明了那一位的强大吧？
悠然又笑道，“倒不只是人类和妖族的，还有一个羽族在呢。说起来我很久没看见那个耶和华了？跑到哪里去了？见了信徒就跑，大概也不会愿意留下。”
洛菲斯捂着嘴巴吃吃的笑了起来，对薇薇安说道，“她果然看出来你最不愿意了。”
薇薇安再次狠敲他的脑袋一下。
圣女一直在和他们讲平衡、交易，虽说是聪明的做法，但她确实是一直都没有忽略他们的心意。以她现在的力量，并不需要太注意这些了才是。何况她现在的身体也不好，但是她还是注意到了……
薇薇安叹了一口气。虽然知道悠然的意思是让她去找找看，她还是没有动。
夜族的亲王从偏厅的门口走进来的时候……
秦陌敏感的注意到，仅仅是这么一会儿的工夫，巨大的九头蛇已经变成了小小的一条，盘在了圣女的头顶上，九颗头颅都高高的抬了起来，这是毫无疑问的……战斗姿态。
而龙族和凤凰两族的守护骑士，也站到了小圣女的身后。
……这个阵势，可比刚才小圣女只面对他们的时候，防范要严得多了。就更不要说布雷菲尔和凰翎脸上那明显带着敌意的表情了。
走到了悠然的面前，修安也没有再如同其它人一般，行守护骑士的礼节，只是面色如常的看着悠然，也没有说话。
悠然也沉默了一会儿，才把两个问题慢慢的问了出来。
圣女能不能多找一个守护骑士，这是一个简单的询问，但是，请他来修补这个世界的空间壁障，就真的是一个大问题了。悠然认为修安能够做到，但是也就是认为而已，而即便他能够做到，似乎也是可以不做的。
果然，听了这两个问题后，修安连简单的问题也没有回答，沉默了好一会儿。
秦陌看着，再次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果然古怪非常。虽然他依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
“关于这个世界的空间壁障，我确实能够帮忙修补。但你应该相当明白，修补它，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吧？这和你从世界上调用世界树叶，不是一个等级的问题。”在沉默了一会以后，修安直接跳过了第一个问题，问道。
“……我知道。”
修补这个应该被放弃的世界的空间壁障，等于以后她始终要分出一部分力气来维持通道；等于世界树需要消耗很多原本不需要消耗的力量；等于……在消耗了那样的力量以后，前线阵地的那个世界，空间裂缝会变大，毁灭者之战会更难度过。因为，五百年一次打开裂缝，本身就是世界树被定下的程序，原本也是一个让它自我修复的时机。
而毁灭者之战会更难度过，这代表的其实是……
作为圣女，她需要转化更多的力量储存到世界树中，等于，世界树储存的圣女之力，会变得更加的……更加的接近那个临界值！
悠然其实很明白这些，从秦陌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就明白，明白这除了她和修安之外，无人知道的后果。
“你知道这个后果，但依然决定要修补这个世界的空间壁障吗？”修安继续问道，语气失却了最开始的平稳，甚至变得有些咄咄逼人了。
守护骑士们开始觉得不对了。
在他们当中没有一个笨人。本来他们以为，这是修安的事情，但修安的语气却似乎在告诉他们——这和悠然似乎也有很大的关系！
知道这样的后果，还要这样决定吗？
悠然略微撤出了一个苦笑。她其实是在赌博，进行一场对自己不怎么有利的赌博。她现在回想起来，甚至都不怎么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答应秦陌的那个要求。
也许是因为，乍一看自己的力量变化，想想世界树中曾经发生的一切，就让她觉得庆幸，庆幸自己已经从那个几乎让她崩溃的真相中解脱了的缘故？
谁知道呢。
这个世界……承载了她大部分的记忆的世界，在她健忘的特性下，甚至没有什么深刻回忆的世界，她真的投入了那么多的感情吗？还是根本就是卡兰的思维方式的影响？她连这个都弄不清楚。
但是确实……
“我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是，我依然希望，能够修复这里的空间壁障，为这个世界争取一线生机。毕竟这件事情，不会要了我的命，也不会要了你的。”
修安的目光凝注在了她的身上，紫色的眼眸仿佛深邃的星空，悠然甚至从中看不到自己的身影。这样的目光，仿佛要看到她灵魂的深处一般。
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
悠然有些不安，她发现，自己的改变或者受到的某些影响，连她自己，都有些弄不明白。
“……你从我的身上，又看到了卡兰的影子吗？”她有些故作轻松的问。或者，也是一种试探吧。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地方，被卡兰同化了而不自知。
“……卡兰的灵魂。”修安忽然垂下了眼帘，微笑说道。
随即，他有些嘲讽的抬头，环视了一圈表情各异，但均有一些变化的守护骑士们，尤其是布雷菲尔，他的眼神在人形巨龙的身上停留了最长的时间，使得他咬牙切齿的，几乎要冲出来了。
“又或者，对家乡和本身的起源之处，难以抹杀的执着和眷恋，这本来就是你们共同的特征？”在视线回到了悠然的身上以后，他带着一种近乎于“怀念”的感情盯着悠然，又补了一句。
被他把这件事情挑明，悠然也是面色微变。
如果是本来的她，她可能会惶惑不安、恼羞成怒，现在的她，却没有这样的感觉。是任和的态度，给了她信心，还是别的什么呢？这又同样是无法弄清的事情了。
“我只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帮这个忙，修安。”
修安叹息了一声，怀念的表情收敛了起来。名字称呼上的不同差异，似乎让他感到了一丝失望。
“既然你自己都愿意这样做，我自然可以帮你这个忙。但这对我来说，也是相当为难之事。我倒想要问你，在那段时间内，你如何保证我的安全？布雷菲尔阁下和凰言夫人，只怕都恨不得杀了我吧？”
修安问了一个在悠然看来，几乎可以说是“刁钻”的问题，不由得让她愣住了。
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呢……
她连忙回头一看，发现布雷菲尔果然面色不善，那种凌厉的感觉……就连凰翎，虽然她似乎再次失去了记忆，但是那张漂亮的小脸上，对修安也是不加掩饰的厌恶。
她不由得一时间哽住了，布雷菲尔的表情，更是让她有些害怕。
“雷尔！……”她使劲的扯了扯他的袖子。
“布雷菲尔阁下，圣女的血液，加上这几年，她一直不间断的将世界树叶供应给你，不说实力恢复了多少，你的记忆，至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吧？”修安忽然打断了悠然要说的话，不无嘲讽的说道。
“基本上吧。”布雷菲尔的表情完全变回了悠然曾经在龙族祖地见到过的那种高傲的模样，就连语气都变化了，“但这些记忆，还不至于影响我的行动。我不至于，趁人之危到这种地步。凰翎现在并不具备凰言的记忆，而且，她的执念算是基本达成。你也未免太看低我们了。”
虽然这句话似乎是对修安的问题的良好回答——毕竟守护骑士们当中和修安有直接冲突的就他们两人。但是悠然听了，还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什么时候，雷尔竟然已经取回了属于布雷菲尔的大部分记忆！？
是了，是了，之前他对毁灭者聚合体表现出了高度的了解，这一部分似乎就是很说明问题的……只是，他的表情那时一如往常，也和她一如往常的亲密，她竟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悠然被震惊得几乎有些恍惚了。
在悠然说明自己已经考虑清楚了以后，似乎修安就对其他的事情不感兴趣了。
他很简单的告诉悠然，世界树的力量，尤其是经过了圣女之手拿出来的世界树叶的力量，本身就和圣女的力量有一定的共生关系，想要引动圣女的力量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但是，能不能够通过常规的办法缔结守护骑士的契约，这一点就连修安都不知道了。他只知道，悠然现在拿出世界树叶来，已经不在世界树本身的规则约定范围内，本身不会附带契约。
不过，这个答案对悠然来说就足够了。
她同意让一个人得到世界树的力量，签订常规的骑士契约就可以，至于这个人选，她就懒得操心了。让秦陌他们自己决定去。
秦陌他们倒是似乎本来没有考虑好这个问题的，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以后，就离开了，似乎还需要商讨。
对于他们会讨论出一个什么结果来，悠然并不在意。倒是她的守护骑士们，在意另一件事情，布雷菲尔就明显从修安的话中听出了不对，在他走后，就忙忙的开口了，“悠然，要修补这个世界的那个什么空间壁障，是不是有什么坏处？”
悠然摇了摇头，好半晌才说道，“是好处，还是是坏处，现在很难说得清楚。”
她想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把一些事情给袒露了出来。
上古文明制造了世界树，建立了那个空间，又圈起了这样多的‘避难所’，自然不是为了永远躲藏下去。五百年一次的毁灭者之战，是世界树最开始就设定好的程序，让世界树的核心，作为核心的初始圣女卡兰，在这一次次的战争中蓄积能量。等到能量完全蓄积够了以后，整个世界树就会化为武器，在一瞬间，将这个宇宙的所有毁灭者及其核心全部清除。
世界树本来就是一个个体，非但聚集了上古文明众多高手的能量，在这么多年的时间内，同样也在进行一些奇特的修炼，蓄积自己的能量，这些能量的表现，就是世界树叶。而圣女的力量，卡兰还在世时，就已经蓄积了很多，和各个圣女的遗体一起，埋藏在各个地方。
“所以，即使我修炼，世界树也不会让我延长寿命。因为我必须要在时间到了以后，到世界树内，去成为最终启动反制系统的核心。从卡兰的情况看来，即使可以把力量转化出去，储蓄起来，这期间造成的身体破坏，也不会容许我修炼到多强的地步……因此，这件事情的坏处就是，这会让这场毁灭者之战增加不少的负担。好处则是，等到我寿终正寝以后，大概没有多少时间以后，就能解脱了吧。”
悠然慢悠悠的把事情给说了一遍以后，给出了自己的结论。
可惜，布雷菲尔却只是皱着眉，似乎完全没有舒缓的迹象。
任和走到悠然身边，盯着她看，问出一个重要的，之前悠然却避而未谈的问题，“在以往的历届的战争中，那位初始圣女可都没有显示出你这种转化的效率来。如果你在这几年十几年之内，就把需要能量给储蓄完全了呢？”
第四十二章 无需后悔
对任和的问话，悠然的回答快速而简单，“就算是能量蓄积满了，也可以蓄积到其他地方啊。难道世界树还能杀了我吗？”
这话听来虽然有理，可是，熟悉悠然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悠然躲避的某些地方。
世界树不会直接杀了她，但也只怕不会发生什么好事。只不过，到底是什么样的“坏事”？一时间，却也没人能弄得清楚。几个有所担心的人也只好干瞪眼了，不过在心里揣测一番而已。
考虑到时间拖久了，对那边的世界也不好，在这里，也会造成大量的毁灭者聚合体再次涌入，悠然又把部分的骑士包括修安带回了世界树的那个大厅，希望能够尽快修复好这里的空间壁障，让他们能返回那边的世界。
这个大厅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之前悠然回来的时候，再次带了不少物资回来，而听说外面几乎全毁的状况，这边的人也算是安下心来在这里生活了。
不过这一次，居然出现了这.么多人，倒是很让他们惊奇。何况还大部分都是奇装异服的，看来就不像人类。因此，倒也引起了又一阵的远远围观、窃窃私语。
倒是最先跟着悠然的布雷菲尔，.因为修安要来修复空间壁障的缘故，考虑到两人之间的仇恨值，他倒是干脆来了个眼不见为净。也安修安的心。说实话，恢复了记忆之后，不说力量的问题，至少他的经验是不知道多了多少，布雷菲尔算是少数会让修安感觉有威胁的人物了。
而且，这次带着修安来修补空.间壁障，就连秦陌和雷格此等现在地球上的重要人物都没有跟来，只有一个来过一次，比较相熟的宫玉和几个悠然连认识都不认识的家伙跟过来了，观察情况。
此刻……
世界树的大厅内，星空的场景再次呈现。这次悠然.没有插手，但是，整个空间壁障却还是泛起了淡淡的绿光。这纯粹，就是世界树的力量。
修安能够调用的世界树之力，确实是让人惊叹。
空间壁障因为整体泛出了绿色光芒的缘故，那个.大洞也明显的出现在了星空中。修安单手按在石碑上，虽然看来脸色完全没有变化，但悠然知道，现在他其实非常的费力气，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看来更白了……
“这些人里面，有你来处的亲人？”修安却完全不顾.自己现在正大量消耗的力气，也不顾旁边任和在场，径自笑着问道。
他问的“这些人”，.当然是那些正在带着好奇、震惊，或者类似的其它感情仰头望着头顶星空的人类。
悠然看了站在一边的任和一眼，有些犹豫的点了下头。一来确实有些担心任和的反应，二来也是担心修安问这句话的意思。
任和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悠然稍稍安了点心。
“是啊，有我最开始的亲人。其实，当初发生过什么事情都有点记不清楚了，是相当寡淡的记忆呢。大概论精彩波澜的程度，连卡兰记忆的千分之一都比不上。不过总归还是记得的，如果连举手之劳都不愿意帮，这就太糟糕了。”
“寡淡？”修安微笑，“我想，现在他们都在怀念以前寡淡的日子吧。”
悠然脸色一变。
在卡兰的记忆中，感情最深的，她投注了最多感情的，便是和修安平淡的在星际间流浪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甚至不知道修安在夜族的身份，不知道他那个时候，就已经是一个大人物。
大家……是不是都是如此呢？
“殿下？……悠然？”伦纳德正站在悠然身边，敏锐地感觉到了，悠然这一次的脸色变化不同寻常。
修安自嘲的笑了一声——何苦呢，总是试图让她露出卡兰的表情来。但她果然记得的吧，记得那段最好的时光。
“确实，那个时候的寡淡，是最好的生活，最大的幸福。如果，如果这次的毁灭者之战结束后，我能够再过上那样的一段日子，就满足了吧。等到完成了最终反制，虽然我的灵魂就解脱了，可是，在重新转世之后……我就真的不是我了。”
因为那个时候，记忆会被封在灵魂的最深处。也许……很多次，很多次的轮回，都再也不会回来。
说完，悠然便转身离开了。
伦纳德没有跟去。他抬头，看见那巨大的空洞，正在一点点地，被填满。而旁边的修安，脸色也逐渐转为惨白。他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想要跟到悠然的身边去。
但是，修安再次开口了。
“她的寿命不会被延长。但她修炼了，带着任家和圣女的特殊体质——你认为各大种族能相信这种说词吗？伦纳德。刚才，你想问我，我是不是能帮忙吧？”
伦纳德停下了脚步，看了修安半晌，“你的力量，真的很强。我们当中没有谁能比得上。但是布雷菲尔说得对，你留在殿下身边，谁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效应。我们承认的效忠之人，不是初始圣女卡兰。”
说完，他还是转身走了。
“不是卡兰……吗？”修安再次自嘲一笑，不再说话。
“说起来，在上面他们好像在为那个守护骑士的名额争个不停呢。那是最有生命保障的位置吧。所以还是相当吃香的啊。”
悠然刚刚走到兄长的身边，薇薇安就笑眯眯的对她说道，“殿下啊，你后悔不后悔？到了现在，那群人还不能完全团结一致哦。这样下去会发生什么事，你应该很清楚吧？也许你在这里辛苦一场，回去还要受无数的罪，结果却是做了无用功呢。”
悠然瞥她一眼，“现在后悔有什么用？修安已经开始在工作了。这世界上唯独后悔药没有得买，这点我还是清楚的。”
一边说，她一边撇下了薇薇安，全不顾她古怪的眼神，走到了“莫悠然”的母亲身边，这一大家子正在那里叽叽喳喳的讨论呢。现在，他们也知道了，“祸源”很快就会被阻隔，虽然可能还会剩下一些灾难性的东西，但是至少可以上去生活了。
见到悠然来到他们的身边，莫妈妈首先发现了这个问题，立刻就停口了。现在他们可是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份的呢，甚至莫妈妈对她还很有映像，只是现在可不敢随便和她说话了。
悠然自然立刻也就注意到了莫妈妈乃至于那一整家子拘谨的神情，心中有些黯然。
“离开这里之后，你们可能就要全部去做农夫了呢。现有的资源，不大可能承受你们消耗的。”悠然说道。
“啊……”
莫小妹和她的丈夫面面相觑，同时长叹了一声。一生事业赴流水，他们只觉得万分沮丧。而莫妈妈和莫家大姐却都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现在上面的问题，好像还有很多。能够庇护人类的山门，可能就那么几个地方。我的时间不够他们去找第二块石碑了，而且，祖地也需要你们自己去探索了。不可以受伤、不可以生病，必须要勤奋修炼，这大概就是你们以后必须要走的路了。怎么样，会很担心害怕吗？”
“当然不会！”她的侄子巩鸿忽然插口，有些兴奋的说，“读书无聊死了！搞不好我修炼还能更修炼出个名堂来呢！到时候也能上天入地的……”
莫妈妈和莫大姐连忙拉他，不要他说话。莫小妹的女儿，小姑娘却是有些怯怯的，她母亲也不让她说话。
他们这一大家子都被聚集到了这里，这段时间内，他们也察觉到了不对。就这么多人啊！城市总共才多少人？为什么就他们这一家子全了呢？这些天，不只是别人怀疑了，就连他们自己都有些奇怪。可是，就是找不出自己的特殊之处来。
不过现在看到那个据说可以说是救世主的小姑娘来问他们话，就更有这种感觉了。莫小妹犹豫了一下，想要自己站出来说——搞不好他们的回答就牵扯到世界命运之类的了呢？
可是，悠然的眼睛却直直的盯着莫妈妈，意图很明显，她也只好作罢了。
“这个……”莫妈妈擦了擦衣角，愈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过了半晌，终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其实完全没有什么概念，以后要如何生活。只是不管怎么样，都总要活下去的吧？不管是种田还是别的什么，慢慢学就好了。到时候至少是劳动所得，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
“嗯，那就好。”
莫妈妈本来还想再说下去，但见到少女如此简单明了的给予了肯定的答案，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秦陌那个家伙，至少应该是个好领导。事情发生的太快了，其实我都没怎么弄清楚……也许这颗星球最后只能剩下几个人，到时候倒是不用为人口资源发愁了。”
悠然状似轻松的说道。
随即用他们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一句，“这样，我就更不用考虑后悔之类的事情了。”
说完，她再次转身离开。莫妈妈心里一动，一种莫名的感触涌上了心头，张开了嘴，想要呼唤，却终究没把话说出口。不知何时走到了小姑娘身边，和她的外貌颇为相似的青年男子看了他们半晌，向他们行了一个古怪的礼节。这个莫名其妙的礼节，阻止了莫妈**呼唤。
心中那种古怪的感触实在是太过荒谬，以至于，她也不敢说出来……
而另一边，伦纳德则把目光投向了宫玉。
——或者，他们可以做点什么？
第一章 归来
圣女的守护骑士一去数日，世界树上方的通道，也是完全稳定了。此刻，在中央神殿的四周已经围上了大量的兵马，来自于各个国家各个种族的、联盟议会的、圣殿的，在这里几乎已经吵了个不可开交。
圣女回来后该怎么处理？还是干脆就派人去追杀？
这也确实是个问题。
毁灭者之战已经开始，在世界树示警之后，死神山谷那边就已经给出了同样的警告。世界树似乎要提早出问题了，大量的毁灭者聚合体将要入侵。
早有不知道多少各族的军队联合往死神山谷进发，众多的临时传送阵也开始启动了。可是，没有圣女，这可就是一个严重的问题了。早在两年前，联盟议会就已经宣布圣女违反禁令，需要处死，可惜这两年间，却没有任何人找到圣女。
“处死”，这自然也就成了空谈。
如今出现了这样的一个通道，似乎这一点又可以提上日程了。可是在这个时候，圣殿却也不免有点担心了，担心圣女所言为真。当然，更重要的是，圣女身边的守护力量足够强大，还有那么一个上古就存在了的人物……想要杀掉她，现在圣殿在和神秘组织斗了这么久以后，圣殿还真的有点力不从心了。
因此，说还是那么说，这几天还真没人敢从那个通道过去看看，圣女是不是在那边。
更何况头顶上那一大片绿.色的漩涡通道，还有些绿光散佚在外，那是毫无疑问的圣女领域。圣女不在，还能有这样强大的力量，这样强大的领域……
圣殿可做不了所有种族的主。
因此才至今没有定论。
杀了圣女？不要说现在圣女身边.还有的守护力量，不要说那些还分不清真假的谣言，现在各个种族可都在战争、内战中损失不小。杀了现在的圣女，便真的会有新圣女，年龄过于幼小的圣女力量也弱，只会无意识的散发力量，若是被战场吓到了……他们等于必须要打至少十年没有圣女的仗啊！现在的灭世组织之类的传言，更是甚嚣尘上。
但是不杀吧……
让圣女修炼真的可以吗？
而就算是不杀圣女，怎样都好，.似乎应该让圣女回到这个世界来？如果要去迎回，又该如何去迎呢？
可谓是千般念头，百种意见，争了个不休，来自各个.方面的势力始终难以达成一致的意见，导致了时间的拖延。
也是，如果杀了现任圣女，就至少要拖上个十年，那.么拖上几天，这似乎也就是无所谓的事情了。反正紧急事态的状态下反而无法立刻得出结论做出判断来，对于种族繁多的这个世界来说，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还好的是，似乎也不需要他们考虑太久。
就在不停的有伤员之类的人被送到中央神殿.来沐浴圣女领域的光芒的时候，圣女似乎也没有如同某些人所料的，准备在那边的世界，一年半载的待下去。
这一天，当一个.黑衣的男子首先从漩涡中走出来的时候，人人都知道，或许……他们的讨论，要有一个结果了。
而看到这个人，夜族的代表首先激动起来。毕竟这个人，也两年没有回到夜族或者是和哪个种族联系了啊！不过，他之前最后一次出现，似乎就是为了让圣女逃走，这次，果然也和圣女有关……
他们听到旁边有人问“要不要攻击”？立刻就怒目瞪视了过去。
不过，另他们惊讶的是，明明是主张杀死圣女的家伙，却有一个人拉住了那叫攻击的人，说道，“也不看看那是什么人！他最先出现，就是为了防着圣女出事吧！至少让圣女出来再说！”
夜族的代表听见这句话，倒是有点儿奇怪。
虽然人人都知道戴克拉斯亲王很强，但是也没到这个地步吧？这个人的意思，居然是戴克拉斯亲王能在一段时间内，阻拦这里大部分人的攻击？这怎么可能！
说到底，这是夜族并不知道当初圣殿事件内幕的缘故。圣殿把这一切瞒得很紧，包括修安对世界树的恐怖控制。
尽管人人都弄不明白，为何圣女进入了圣殿，却既没有控制圣殿，也没有被圣殿所杀，也没有冲出圣殿，而是就此失踪了？为何随她进入圣殿的修安，则出现在了中央大陆？这些疑问，圣殿没有给出任何答案。
随着修安出来的，是几个夜族的圣女骑士。
以亚度尼斯为首的夜族骑士，之前在其他的守护骑士和任家人的眼中，他们都会随着悠然和修安的离开而散开。他们告诉了这些夜族骑士真相，未必没有让他们传播的意思，但是因为修安最后的掩护，这些骑士认定，跟着伦纳德这个留下来的圣女联络者，能最终找到他们的亲王，现在看来，他们如愿了。
再然后，是墨音，跟在墨音身后的则是又一个失踪了两年，让龙族再次满天下找了许久的布雷菲尔……他也是以龙形钻出来的。
看他们的行动，在场的哪个没有一点儿眼力？
明显的，这群人从一开始就准备着战斗呢。对于将要面对的局势，显然他们有着充分的准备。而且……圣女以这种阵势回来，是打算做什么？
看到守护骑士与骑士们是明显摆出了战斗阵型，就连夜族的代表和龙族的代表，本来应该很高兴的几个人，都有些面面相觑起来了。
守护骑士与骑士们纷纷出现，而且，大部分是以原形出现的，他们迅速分布在了漩涡通道的四周，对于下面那营帐连营帐的壮观景象，似乎很有准备。尽管这些营帐中，也不完全都是为了圣女而来的人。那些避难的人，仍然也在这里呢……如果开战，毫无疑问，最容易受到攻击的就是他们。
看看那些为圣女而来的家伙，面对这样的阵势，他们虽然不敢随意攻击，但是大部分的人也都升空了。尤其是那些天生就能飞，战场就在天上的。他们的人数，绝对是圣女骑士团的数倍。
惟有几个凤族除外。
一个凤族走到了人类的弗勒切帝国，二皇子亚特伍德的身边，他现在依然站在地面上，“二皇子，现任的这位圣女殿下，离开中央神殿也不过就是一年多的时间而已，绝大部分的人就算是见过她，但是也相处短暂，对她缺乏了解。能够对她很有了解的人，你绝对要算一个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想法？这位殿下想要做什么呢？”
亚特伍德深蓝色的眼睛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这只一身红的凤凰。人身的凤凰相貌十分俊美，和“奸诈”这种词看来似乎扯不上任何关系。但事实上，这只凤凰，亚特伍德已经在最近见识过了，知道这是一个多么优秀的外交家。
这一位在现在来找他，他不由得颇为警惕。但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是啊，凰翎，守护骑士之一，那是他们原本的族长夫人涅磐呢，现在这一点几乎天下皆知。会让凰翎重新出山，凤凰一族的态度……已经不言可喻！
他们自然是没有必要做出和圣女作对的姿态的。
“我不知道。”他照实摇了摇头，“其实我和那位殿下的接触也并不多，她给我的映像，是聪明、通情达理，很能听别人的意见……但是，对自己的生命，她有着相当的执着呢。也是，如果她当初说的是实话，谁会愿意那样死呢？”
“对于自己过于执着的人，往往会忽略其他人的性命。”凤凰微笑，“是这样的吗？但是，二皇子，这些天，你可是完全没说过这话啊。”
亚特伍德不语。
这个时候，数量不算太多，但质量绝对算是极高的圣女守护骑士及骑士已经布好了阵列，对某些视力极好的种族来说，圣女也终于站在天族守护骑士的结界上，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中，并没有完全被防线遮盖。
顿时，一阵惊咦惊叹之声就响了起来。
包括亚特伍德身边的凤凰。
“怎么啦？难道圣女殿下并没有修炼，这是圣殿的诬陷吗？”还是说跑了两年，把修炼出来的东西给废掉了？当然，亚特伍德是不会说出这句话来的，他只是因为功力不够，看不见所以要问而已。
“不，她确实修炼了。虽然程度很低。”凤凰断然否认，“但是现在……真不可思议。从守护骑士到骑士，每个人都毫发无伤，但是圣女的身体却……”
情况相当不好！
那群守护骑士和骑士，到底是搞得什么啊？
就算圣女即将被处死，但既然还没有到这一步，她的守护骑士和骑士们依然围绕在她的身边，那么，她就该是最完好的那个。现在，守护骑士们却任由她身受重伤，这可以说是相当失职了。考虑到自家的族长夫人也在其中——甚至就盘旋在圣女的头顶上，饶是相当有外交才能的凤凰也不免有些尴尬了。
但转眼，他也就觉得不对了。
任家人的护短，尤其是任家那个小子的恋妹，几乎同样是举世皆知的事情，他怎么就能若无其事的看着？
不过，还没等他思考明白呢，却见远处的人群中，忽然冒出了一个人来，那个女子，在半空中就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只巨大的白龙，银白色的鳞片，背部有着粉红色的鬃毛，从颈部延伸到了尾巴上……她一经变化完成，便朝圣女的骑士防线，吐出了一口夹杂着无数冰霜的吐息！
永恒的极地之光以后，龙族最美也最强的冰霜巨龙……
“艾丝泰雅.丝尔！”凤凰眯缝起了眼，心中补上了一句——终于来了！
虽说之前他也没有想到……
布雷菲尔还以同样的冰寒吐息，两道龙息相撞，瞬间将一大片空域，变做了极北的冰雪之域。
一个沉睡许久消失无踪，一个曾经自爆龙晶，凤凰之前确实没有想到，居然一开场，就是龙族前后两大冰雪系强者的战斗！
圣殿，你们打算怎么做？趁势群起而攻之，杀死圣女，还是稳定局势？
凤凰朝身后一招手，顿时又是十余只凤凰，同时化作了原形，飞到了半空之中。凤凰一族的态度，也必须要表明了。
战争一触即发。
在白色的巨龙冲出来以后，也有不少各个种族的，一看就不是弱者的家伙，从圣殿、联盟议会、各个国家的阵营冲了出来，朝圣女的阵营发动了攻击。
顿时，一片骚乱。
虽说会被选到这里来的人都绝对是精英，不至于盲目的跟着攻击，可是突如其来的这么一下，还是不免让某些人乱了阵脚。
那些在平原上，神殿与森特城中央的流民们，似乎已经被所有人忽略了。
眼看就是一场战争，谁还顾得上他们？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却又是一件令在场所有人都惊讶到了极点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圣女只是挥了挥手，那绿色的漩涡状的看来已经稳定了的通道，就瞬间碎裂成了无数的碎片，然后，在那些流民的头顶，笼罩成了一层巨大的、浑厚的护罩。这些本来该是光芒的东西，却基本上变成了实体，挡住了布雷菲尔和艾丝泰雅的战斗导致的，不停往地面落下的冰雹！
圣女……居然能战斗？而且，这种力量……
这样绝对颠覆常识的事情，使得攻击者的攻击都慢了一拍。
更让人惊讶的是，就在这一楞神的功夫，夜族亲王越众而出，站在半空中的他，身后突然出现了暗羽族的羽翼，羽翼瞬间从他的身上分离了来开，化作了无数快若闪电的箭矢，眨眼就将围过来的一大片袭击者，全部捅了个万箭穿心。
又是一种和之前的常识完全相悖的现象，不管是修安展现出来的力量强度，还是力量的手段……
“哄”的一声，这才把人们都惊醒了。
远远望去，却是布雷菲尔也抓住了机会，把艾丝泰雅远远击退了。艾丝泰雅的身影，远远的被打到了他们两个造成的冰雪领域之外。
“这是……”凤凰再次眯眼。
布雷菲尔的力量增长，似乎也出乎预料啊。本来以为，自爆龙晶后的他，会有些比不上艾丝泰雅的……
修安却完全没有在意这些，也全不顾身后是不是还会有人打来，只是慢悠悠的转过了身，夜族骑士们留下了他和悠然之间道路。
“大概，你会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忙，出现在你面前了吧……”
第二章 通告
悠然看着修安，很久都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虽然是已经完全稳定，脱离了她身体的力量，不至于再次进行吞噬，但是指挥起来，依然十分耗费力气。
修安的问题，其实她根本就不用考虑。
确实是那样的，修安出现在她的面前，虽然说帮助很大，但对她的情绪影响，也很大。只是，有修安之前的震慑，那边的局势似乎稳定了不少。这样让人帮了忙，又不希望再见到人家……悠然自己都觉得这相当不好。更不要说，卡兰的感情遗留依然还在她的心底作祟了。
可是，即使是这样，答案还是不会变的。
“多谢你。”悠然还是开了口，简单说，“确实……以后，你打算做些什么？”
一不小心，又冒出了一句本来不该说的话来，一说出口，悠然就有些后悔。怎么一不小心又没控制住？
修安却只是轻叹一声，没有回答，转身离开了。
很有可能在回到这个世界以后，就会直接受到攻击。在回来之前，悠然就听守护骑士们分析到了这一点。当然不是人人都想杀她，只是，目前这边世界的情况非常混乱，那个通道必然是饱受瞩目的。那么，只要有一股势力想杀死圣女，就会从中作祟，试图引起混乱，而一个处理不好，就可能是一个大乱局。
悠然确实是一个很能听取.别人意见的家伙，在听到了这样的分析以后，立刻就决定听从意见，以战斗姿态回去，一旦有人试图挑衅，那么就狠狠的反击回去。
为了展现骑士团的力量，也为了展现圣女的力量。
其实，说起这个打算的时候，倒是.没人说到要修安帮忙，也没人去和他说这个计划。可是，修安要首先离开的时候，却也没有人反对。这样的默契，也是相当诡异的一件事情了。
现在看来，这个计划颇为成功。.尤其是在有了修安的帮助以后。当然，凤族的帮助也不可小觑——他们在各个种族势力的稳定方面，帮到了很大的忙。
白龙艾丝泰雅看到情形不对，飞快退走了，布雷菲.尔也没有深追。而在修安一扫一大片的震慑下，剩下的袭击者也很快就被其他骑士杀死。
圣殿有些蠢蠢****，但到底没有动手。而那个动手.的组织，则显然没能成功把太多的顶尖高手埋在神殿周围——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就是了。
于是，在短暂的交手一阵以后，貌似，可以交谈了。
但是悠然并没有立刻落地。现在，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而不是和人谈判。在她的脸上，已经泛出了一阵古怪的红晕，笼罩在那些流民头顶的护罩浮到了半空中，原本浓绿的颜色，一点点的，逐渐变浅。从凝结的实体，再次化作了一道道的流光。
这绿色的流光，.几乎笼罩了这附近的整片天空，将中央神殿和森特城，完全笼罩了进去。
“没问题吧？”任和站在悠然的身边，有些担心的问。他当然看得出来，悠然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妙了。
“嗯，只要不收进身体，就还行。”悠然缓慢的说。
在之前那一战，她学会了如何把自身的力量分离出去，也学会了如何将之凝聚。而现在要做的，是调动世界树的力量，加快这些力量的凝聚，将其储藏到世界树中！
“这是什么鬼东西！？”亚特伍德看着地面，惊骇欲绝。
原本平实的地面，现在居然出现了道道青灰色、绿色的凸痕，如蛛网一般纵横交错。偏偏脚上踩下去，却并不觉得有多么异常。
“世界树的根系吧。看圣女殿下的样子，要把她的力量转化成可以用的东西，似乎要花很大的力气和时间啊。而且……对身体的破坏很严重呢。”站在亚特伍德身边的凤凰说道。心里倒实在是松了一口气——差点还以为圣女忽然有了很强的力量！还好，只是这种程度的话……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这只凤凰也还是快速的变回了原形飞到了半空，只可惜，燃烧的火焰也逼不开圣女的力量。对亚特伍德皇子的瞪眼视若无睹。
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呢？还是小心为妙。而且飞到空中来，也能更清楚的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啊！
世界树的根系凸起之后，很快也散发出了阵阵的绿光，很快就和弥漫在整个空间的绿光交织在了一起。可是，虽然同样都是绿色，世界树的绿色是翡翠般的绿，那漫天的流光，却是新鲜的嫩绿色。两种绿色，并没有交融到一块儿。
相反的，在翡翠光芒的照耀下，嫩绿色的光芒飞快的聚集起来，先是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球体，随后无数道嫩绿的流光便如飞蛾扑火一般的，投入到了这个球体中，很快，这些球体就变大了，颜色也变深了一些，逐渐和翡翠的颜色接近了。
凤凰的眼睛很快就瞪得老大。
他明白圣女在做什么了，可是，却并不明白，她这么做的理由。
——逐渐成形、稳定的球体落到了世界树的根系之上，然后，缓缓的没了进去。圣女的力量，看起来竟是被世界树吸收了。
得出这个结论轻而易举，但圣女为什么要这么做，却无人能够明白。何况，圣女这样做，似乎对她的身体，那也是极大的负担。
整整半天之后，所有的绿色光球才全部没了进去，在这期间，圣女的身边，则一直有人在不停的向圣女施放治疗法术。
在这段过程中倒是没有人攻击，所有人都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现在他们都明白了，为何圣女的身体状况会那样糟糕。
伦纳德从封仙的结界上跳了下来，越过了骑士们的防线，再一次走向了中央神殿的正门。基本上，各个势力的高层都在这边。之前中央神殿不肯放守护骑士们进去，但在这个时候，却不能拒绝这些来自各大种族的力量的。
迎接他的，自然是属于中央神殿的骑士。
伦纳德扫了一眼，这其中不乏他认识的人。但这一次，他没有闯进去的打算，也不是想着先礼后兵——他们已经先“兵”了——现在，他就是来讲理的。
“我只是来告诉联盟议会几件事情。”他很简洁的对这些骑士说，声音事实上笼罩了整片区域——他倒是没有费力，而是施加在他身上的魔法起的作用。
“第一，这件事情已经通报过。现任圣女得到了初始圣女的力量，‘创世神’建造这个世界的时候，作为核心封印在世界树内的初始圣女的力量。因为圣殿这个组织的作祟。圣女传承的力量已经消失，现任圣女将会成为最后的圣女。在她去世后，她会成为世界树新的核心，但再也不会有下一任圣女出现。”
伦纳德面不改色的把问题全部归咎到了圣殿的头上去。不得不说，他一向严肃的骑士道德标准的形象，给他的话增加了无数的可信度。
“第二，圣女继承了初始圣女的另一种力量，可以将毁灭者的力量转化，使得战争期间圣女领域不断扩大，并且从身上隔离，储蓄到世界树中，等待最终让文明重返星空的时机。”
“第三，圣女确实已经开始修炼，但是，应该已经有人看到了才对，圣女继承的力量，普通人的身躯无法承受。圣女能够承受的力量和她的身体状况息息相关。”
“第四，在继承了初始圣女的力量之后，圣女可以让所有种族的祖地，都成为毁灭者彻底无法侵犯的地方，在圣女再也不会出现的情况下，祖地会是所有种族最后的基地。”
伦纳德缓慢的，极有条理的，抛出了一件件让人惊讶甚至是震撼的事情。虽然说来很平静，但只要稍有一点点头脑的人，都能听出里面的“威逼”与“利诱”来。
“以上。在这样的情况下，圣女两大禁令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圣女是否应该被处死，希望联盟议会在现有的事实基础上重新做出裁决。”
说完，伦纳德便行了一礼，看来是准备离开了。
而在他的对面，他的“通告”对象们却都有些目瞪口呆、开口不能。在两年前，所有人都怀疑“最后一个圣女”的真实性，但是，现在圣女展现出来的力量，毫无疑问，成为了重要的佐证。他们不得不去认真思考，其中的真实性了……
尽管很多人都打心底不愿意承认这些东西。
“等等！”
就在伦纳德走出了几步的时候，这段时间一直都比较低调的亚特伍德却也走出了几步，大声的叫了起来，叫停了伦纳德的脚步。
伦纳德也想到了这种立刻被质问的可能，所以依然悠然的转过了身来，面对自己祖国的二皇子。
“如果我们依然决定处死圣女，你们打算怎么做？”亚特伍德快速而简单的问道。
“我们自然会全力保护圣女到最后一刻，这是骑士团全体成员的共同决定。”伦纳德的回答也快速而简单，但是，没人能忽视他语气中的决心。
“包括修安.戴克拉斯吗？”亚特伍德尖锐的问道。夜族的守护骑士之前已经离开了……
“是的。”可惜，伦纳德却是依然回答得毫不犹豫。
第三章 找上门的圣殿
科姆拉平原上，旗帜分明的被分成了两个阵营。圣女在中央神殿的北方立下了营寨，这一次，原本没有来得及聚集到这里，跟伦纳德往另一个世界去的骑士们也纷纷来了，包括任家父母和所有的任家骑士。圣女的骑士团名额并没有招满，悠然就到地球去了，但是确实每一个都是精英，这么一批人在平原上立下了营寨，加上伦纳德之前说的话，让这里立刻就多了几分硝烟弥漫的味道。
这让在这座平原上的第三方团体，无人关注的那些难民们，几乎要在这里安家了的难民们都有些怀疑了，他们是不是该搬地方了？虽然在圣女的身边不怕毁灭者，但是看这双方的架势，如果打起来的话……
不过，真要说起圣女，大部分的难民还是有好感的。当初中央大陆战争刚刚开始的时候，就是圣女为他们解决了粮食的问题，在不久之前，又是圣女在两只顶尖高手的巨龙的战斗下保全了他们的性命。而且，现在他们已经知道，确实是有人要刺杀圣女，当初圣女还没有违反禁令的时候。可即使是那个时候，刺杀者出现在了他们中间，圣女也没有追究啊……
普通人，也许没有什么力量，但是也不是不知道感恩的。
何况对他们来说，一个不死的圣女，对他们也并没有多少坏处。他们完全不明白这一点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局势变化，对他们来说，只要能安稳生活就好了，或者还可以给后代争取一个机会……
就这一点而言，似乎圣女还是很眷顾他们的。
因此要说民心偏向的话，因为悠然本身的行为和任家当初的宣传，悠然还是得到了很多的同情分和支持率的。可惜，这个世界不是民主社会。即使是民主社会，民众支持率这种东西，也不是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能管用的。
至少和这些难民距离很近的中央神殿这一边，现在就还聚集着这块土地上最为浓厚的硝烟气息呢。
他们连让圣女立刻赶往死神山谷参与到毁灭者之战的前线去都不行，现在人人都知道，圣女的身体情况非常糟糕，她完全有修养生息兼等待联盟议会“判决”的合理理由。
所以，虽然说是有对峙的味道，圣女的这边营盘这段时间却是相当平静。而在中央神殿这一边，各个国家种族、联盟议会的人却是吵翻了天。
圣女已经展现了她的力量、伦纳德说出来的话，除了“最后一个圣女”无法证明以外，圣女的力量，却是完全可以证明的。这么说来，圣女的禁令放在她的身上，似乎还就真的不是那么必要了。
就连圣殿的心思都不免活络了起来。
而反对的人，倒不是拘泥于禁令，主要是在担心，圣女的力量过于强大会造成什么问题。不过，凤族、荒兽族、夜族、影族都相继表示了承认目前圣女的意见，过了两天后，精灵族、龙族、巨人族这样人口稀少的种族，也表示了对圣女的支持，虽然元素族保持中立，但是，支持和反对的意见，还是逐渐持平了……
这几天，悠然倒是把小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她从来就没想过“死”这回事。就算是当初令人崩溃的死亡方式已经离她远去，死亡应该也能得到安眠。但没有道理，因为这样理所当然的事情就去轻易的选择死亡不是？
在悠然的脑袋里面，其实也隐约冒出来过这样的念头：如果我死了，是不是会更好呢？更能共同一致的对外？作为核心的话，也是能收集能量的。
但是，这种舍己为人的思想，在她脑袋里面不过是打了一个小小的旋儿，就立刻消失不见了。加上周围的人都认为她活着绝对对世界更加有利，她也就心安理得的为自己的性命做出最大的努力了。
——即使是，事情恶化到最糟糕的地步，和整个世界开战。
任家父母已经赶到了她的身边，幕清看到女儿身体的状况，心疼得不行，直说光治疗没用，她需要好好的补补身体，一边找了大量的食材来作为补药给她吃，任家的食疗水准显然相当之好，几天下来，悠然就很忧郁的发现，明明身体内部还没有恢复到最好的水准，但外面却似乎是生生的胖了那么一圈……
不过，除却这个小小的忧郁之外，她过得还是相当舒心的。
毕竟这段时间内，她是当真再次体验了一把小公主的滋味，不管是要什么，都会有人尽力替她办到，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神仙般的生活，似乎也就是如此了。
在平时，她的哥哥和守护骑士们，也会跟她说些天下大势之类的东西，但是更多的空闲时间，她却花在了和潘莎讲另一个世界的风情上面。
虽然说起那个能量混浊的世界，几个跟过去了的守护骑士都是怨念深重一幅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但是，因为和悠然分开了两年的缘故，死命粘着悠然的潘莎，还是对一切都很感兴趣的——毕竟后面去的几个，只是到了尚且算是风情水秀的山区嘛！
倒是几个旁听的守护骑士，多半更关心所谓的‘禁忌之术”带来的伤害方面，然后在空闲时间对此进行延伸，展开讨论，热闹非常。
战争时期紧急启动的传送阵技术和远程通信技术，毫无疑问就是禁忌之术的一种啊……
“厨子嘶……”潘莎盘在边上的茶几上，偏着头，想了半天，中间的那个头开口说，“我记得，嘶，就让她嘶，另一个小姑娘嘶，靠过来嘶。”
除了那边人类的首脑，布雷菲尔他们似乎就让两个小姑娘在悠然身体状况很糟的时候靠近，所以守护骑士们都是记得他们的，只是那个时候事情太多，所以没有人问。
现在听悠然喝着任妈妈煲的汤，说起那还算不错的厨子来，潘莎就想了出来。
“嗯，她跟了我们两年，在知道那边那个叫地球的世界几乎面临毁灭的时候，她还一心想要跟我们过来呢。”悠然把汤碗放了下来，追忆着，“我看那个秦陌也有这个意思的，托付我照顾秦时月。”
“那嘶，她们为什么嘶，不来了嘶？”
潘莎很好奇的问。
薇薇安坐在一边自己给自己倒葡萄酒喝——这还是任家种的幽紫葡萄酿的酒，晶莹剔透的紫色，但倒得深了，深部的紫色便显得悠远深邃起来，让悠然看了不禁意就会想起修安的眼睛，所以虽然是低度的果酒，她也不喝，倒是便宜了薇薇薇安。
而薇薇安这个家伙呢，一边喝着酒，还一边有些不屑的评论道，“是因为听说这边也在打仗，而且毁灭者聚合体在几十年以内都杀之不绝吧。他们那里缝隙补上了，聚合体估计也没剩下几只了，安全性大大增加，跟我们来这边干什么？”
悠然听了，稍稍有些不舒服——这话说得苛刻了，在这里，并没有那么多的危险啊。
她想起了最后的那段时间，连官清萍那个心善到不行的女子，原本对野生动物非常执着的保护的女子，也懂得端起枪，去杀死那些动物和毁灭者，来夺回自己的家园了……
“他们那边的情况很糟糕。需要更多的人手来恢复生机吧。毕竟还有一些聚合体是肯定的，人类又一下子就灭绝了一大半……”
虽然在这其中不乏雷格等人的劝说，但是，亚丝兰也好，秦时月也好……尤其是亚丝兰，虽然在走的时候，她向她抱怨了老半天，可是悠然相信，她是真的想要留在那儿的。
惟有那个最后作了“守护骑士”的耶和华……
悠然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笑意。
她觉得，这一位倒是被迫留下的味道更浓。也不知道那个西方教廷的骑士雷格找到他以后和他说了些什么，还是掌握了他的什么弱点，居然让他最后自己留下来了。明明是一个地球的空间壁障被攻破以后，就一心一意要逃离的家伙啊……要说他的心里装着信徒，悠然是不相信的。
不过，这其中的故事悠然也不是很有兴趣知道，只知道，多半与那个一次露面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的暗羽族女子路西菲尔有关。但是其它的，悠然就没怎么关心了。就好像现在在对面的中央神殿到底在发生什么事情，她不是很有兴趣知道一样。天底下事情太多，古里古怪的事情太多，有些事情她根本想不通，不如自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或者是因为这段时间身体不停的受到破坏，导致精神也有一定程度的疲惫的缘故吧，悠然干脆放下了那些东西，由得伦纳德他们去计算好了。
那边，脸上泛红晕的薇薇安噙着一口酒，学着潘莎偏头思考了一会儿，半眯着眼，也再次开口了，“你说的也对。这里也不是没有团结一心的时候啊。当初都快要灭绝了的时候，十几个种族就放下过一切隔阂，齐心协力的应付五百年一次的战争过。如果不是这样，圣殿也不可能借机组成联盟议会嘛。毕竟以前都打疯了……但是这也就是传说，我们这边顶多只有布雷菲尔可能参加过那个时候的盛况吧……不过他好像也忘记了。现在人一多，麻烦就是成倍的增长啊……”
薇薇安不无遗憾的说道，但是悠然很怀疑她眼中光芒的含义。
……等到死得差不多了，就可以同心协力了吗？
悠然眨眨眼，卡兰的记忆在这个时候又不合时宜的冒了出来，一些画面在她的脑袋里面接连闪过，虽然并不完整，甚至可以说非常零碎，但她就是古怪的，明白这一切的含义。
上古文明，在毁灭者刚刚出现的时候，那些盘踞了几个星系的文明啊，哪里会把这种小小的“病毒”给放在眼中呢？
他们幸灾乐祸的看着一切，看着毁灭者四处肆虐，只当是为自己排除对手，他们总认为，别人收拾不了的东西，自己肯定能收拾。盲目的自信，对那些个发展到了巅峰期的文明来说，绝对不可能缺乏。
而且……毁灭者的蔓延，在那个时候确实也是耗费了不少的时间的。只不过，冰冷的宇宙，永远也无法挡住它们对智慧生命的热情……
上古文明的覆盖范围，只怕遍布了大半个宇宙吧？
结果，所有的文明都龟缩到了银河系那样大小的星系的一角，才完全的、彻底的联合起来……
“你在想什么？”注意到她的表情，薇薇安好奇了，一边拿了一杯酒喂给潘莎，一边问。
“上古文明的一些事……卡兰留给我的记忆。”
“真的？”薇薇安的眼睛瞬间发亮，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笔记本来，“说给我听吧！上古文明是怎么样的？这可是从来都没有人涉及的领域啊！”
悠然沉默的看她一眼，对她想要知道的“故事”类型相当怀疑。
“薇薇安！”
还没等悠然开口，门口已经传来了异口同声的喝止声，却是布雷菲尔和任和一起掀门帘走了进来，就连布雷菲尔都神情严肃。薇薇安知道，这两位都巴不得悠然距离那卡兰的记忆越远越好，尤其是布雷菲尔，这家伙是明白有另一份记忆在脑袋里面代表着什么的。
撇撇嘴，薇薇安抱着酒罐子出门了。潘莎本来不喝酒的，但被灌了一杯后，却也似乎也受到了勾引，这几天她粘着悠然也粘够了，想了想，便跟着薇薇安滑出了门去。
薇薇安一走，布雷菲尔立刻就立刻脸色一变，露出了极为灿烂的笑容，“悠然，奇事哦！圣殿的人鬼鬼祟祟的找上门来了呀。”一边说，他一边东瞅瞅，西瞅瞅，在悠然的软椅边上也搭出了一个软椅来坐下了，显然是打算看好戏。
任和则只得在比较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了。
经过了地球的历练，悠然的身体又只怕是在空闲的时候就都需要修养，布雷菲尔虽然洁癖仍在，但也只好委屈了。没有至纯至净，直接凝结出来的冰窟，任妈妈给女儿打扮的营房还是很干净的。他用自己带来的垫子一铺，也就可以坐了。
倒是悠然看着他的垫子十分好奇——明明应该是动物的毛手工编织的，看来却细密得和丝绸差不多，而且，还有淡淡的光华流转，非但漂亮，用手摸摸，触感也绝对不比顶级的丝绸差。
她曾经很好奇的问过这垫子哪里来的，布雷菲尔回答得理所当然——这垫子，根本就是他从同类的头上拔下来，经过了处理以后，亲手编的！
这让悠然一边佩服他的手艺，一边对他的行径万分无语，每次看到他坐下来，就忍不住要对那垫子打量一番。
尤其是，他说的消息，其实算不上是“奇事”的时候。
“圣殿真的来啦？”只是悠然还有些不可置信，不由开口向任和确认。其实前两天伦纳德就跟她说过这个可能，但她不相信。毕竟在之前，他们可是闹得不共戴天了啊。
“都已经来了，还有什么真的假的。伦纳德在前面接洽，说你现在在午睡，还不能见客。”任和微笑着说。
悠然无语了一下，不说别的，那位把自己的“主”给弄得留在了地球的雷格，就说过他很佩服伦纳德，明明他们只接触过几次而已。现在看来，他们真是一个类型的啊。
“他们的想法我真的想不通。难道真的是来求和的？”
“这是当然。”任何继续微笑，“在那边，相信他们之前就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了，现在更不知道怎么开交吧？对圣殿来说，他们已经失去了绝对的‘大义’，联盟议会的议员到底还是各个种族派出来的，不至于都被圣殿收买，以你的状况，绝对会有不少的种族偏向你。圣殿与其死斗下去，还不如先出面求和，给你和那些种族国家一个台阶下。”
悠然按按额头。
得到了这个圣女的身份，其实她也学了很多。学会去平衡、去交易、去考虑天下大势。不过，还没学多久呢，就被送到地球去了。
要说的话，在秦陌的背后，也是发生了很多的事情的。悠然隐约知道一些，也让飞雾在暗地里帮过秦陌一点，但是里面的那些人情纠缠、权势纠结、利益交换什么的……要完全吃个通透，毫无疑问比背下整本辞海都难，尤其是在不是亲身经历的时候。
因为悠然只是过去避难的，自认该做的也做了，不由自主地，就懒了。也就没去仔细把那些东西理顺。现在她倒是有些后悔了，地球上那么多的国家势力，多好的学习范本啊！
任和似乎也看出了她的郁闷，走上前拍拍她的脑袋，在她的头顶露出了一丝阴影笑容，仿佛即将发动攻击的猛兽，“没关系的悠然，按照我们之前商量的说就好了，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