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法家言出随法
知道此案情况才半天，破案就三秒！
听到这句话后，寺丞落寞之情油然而生，心里暗叹了一声，“我终究是老了，现在的玄唐真是人才辈出啊！”
他疲惫的对着战小染说了句，“你辛苦了。”
他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我很难受需要一个人静静，但是他忘了现在站在他面前的。
可是战小染啊！
战小染听到这话先是一愣，我不辛苦啊，只是带带路而已，我还没发力案子先破了。
突然她想到和自己一起进入大理寺的铜牌，他上司好像也是这么说了，第二天他就升职成了银边铜牌。
一脸惊喜的战小染颇有几分多年媳妇熬成婆的舒畅，当即挺胸抬头，胸虽没有成竹，但也有竹笋的掏出润色了上百遍的晋升感言。
低头偷看着一掌藏不住的稿子，战小染激动的说道。
“赞美伟大的玄唐，赞美崇高的圣上和法典，以及大理寺的全体人员，其中更要感谢的是……寺丞，也就是你。虽然寺丞大人从我任职开始就不让我参与任何案子，已经有几……十几，几百……”
看着稿子上每次润色都划掉的日子足足有半页之多，战小染一把辛酸泪差点哭了出来，微红着眼眶重新抬头正要背下面的台词。
太阳穴直跳的寺丞觉得她是在嘲讽挖苦自己，“信不信我将你调去卧底战家，身份就是战家长女，当个死探永不启用……”
习惯性的说出对她百试百灵的话后，他才反应过来面前的是战小染，在心里念叨了几遍，“她只是说话直，她只是说话直……”
“那我的牌牌什么时候发下来？”战小染不知道自己哪里又说错话了，缩着脖子虽然畏缩，但紧攥着“万无一失”的稿子还是勇敢的问了出来。
“你又没功劳，何来晋职？你要是把那个方逍遥拉进寺里，再破上几个大案再说吧！不然就一直乖乖当铜牌……”
战小染如遭晴天霹雳一般后退了一步，嘟着嘴转而已一咬牙，盯着坐在台上的寺丞，狠心手伸向了怀中。
寺丞吓了一跳。
却看见战小染从怀里掏出的只是一只小毛笔，她直接在稿子最末尾写着什么。
若她只是写，寺丞最多也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偏偏战小染边写边小声嘟囔着所写的内容，而寺丞的房间里除他们两人便别无能发出其他声响的了。
“二十七日，天气不算太好，寺丞明确告知我永远不能升官，不用我猜测恼人的话外之意，我觉得到了人与人的真诚，我很喜欢。
虽然我现在就什么案子都接触不到，但是我还有机会，现在我永远边升不了官更不可能接触到大案了，所以今天这个仇，我记下了！”
看着还在后面不断画重点符号的战小染，寺丞脸色胀红，头都有些晕了。
因为是古人，所以他并不知道这些症状有个更专业的名词叫做血压拉满。
更无法说出某种可以强烈表达情绪的植物的名字。
他只能涨红着脸，甚至无师自通的调用了丹田之气，中气十足的。
“滚！”
声音压过夜里的家鸡、野鸡，比老王更能绕梁、翻墙，响彻半个大理寺。
与此同时，大理寺偏房中，一人盘坐在床上的张珏扶正了自己正前方最后一片玉石。
“方逍遥……”他有趣的轻笑一声。
“内景，问天！”
随着一声滚滚而来的“滚”字，张珏一口浓血喷出，混不吝的用沾满各种粉尘的手背擦去嘴边的鲜血。
盯着床上的点点血迹岀神，好长时间之后，苦恼的抱怨了声，“糟喽！”
“怎么把人家的床单给弄脏了？该不会我还要洗吧，不知道赔点银子行不行？算了，今夜去李长青房挤一晚，赖掉好了。”
他在床单上足足放上了十几两银子，顶着一双更加浓郁的黑眼圈，晃晃悠悠的推门走了出来。
走过凉亭，他便看到了坐在其中一脸郁闷的战小染。
抬头看了一眼茫茫夜色，张珏揉了揉黑眼圈感叹一声，“果然为时尚早。”
作为从小在一个学堂读过书的，算是能聊上几句的好友，竟然这个时辰了边还不睡觉，他自然上去聊上两句。
张珏就这样飘飘悠悠的晃了过去，走过走廊进入凉亭之后，他这才看到凉亭中并非战小染一人。
她对面的角落还坐着方逍遥。
刚刚走近，张珏便听到战小染极为认真，好像决定生死般盯着方逍遥，问道。
“我还有机会吗？”
方逍遥十分坚定的再次回答道，“你没机会了，我是不会当捕快的，别勾引我了。”
“当了捕快可就是官啊，可以随意审问那些违法乱纪的修行者，破大案，多有成就感。而且你只要进入大理寺可直接就是银边铜牌，这可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方逍遥似乎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浓郁的酸味，更听进了可以随意审问修行者这几个字。
“羡慕的人其中就有你吧，小傻瓜，看你这么可怜，我但是可以勉为其难的帮你一把，不过可是有条件的哦……”
如是平常女子，看着月下清风中如此俊朗的帅哥，单手托着刀削的脸庞在石桌上，如此近距离的用极为宠溺的语气呢喃。
一定会矜持的一拍方逍遥的手，嗔羞的驳出一句，“登徒子，才不要你管了呢……”。
然后，被方逍遥套出修炼功法，甚至感恩戴德的今晚便能深入交流一下，只是交流一下功法，还能水到渠成的为以后问出更多的功法做铺垫。
而不是现在战小染这样，一拍梆梆作响的胸膛，“不就是想要条件吗，条件随你开！只要你能让我参与大案！”
如此这样，方逍遥反而有些尴尬的接不了话了。
心中暗暗嘀咕，你这是多看不起自己啊，虽然贫瘠了些，但你这张像放在那个世界，绝对有一群LSP高喊三年不亏的……
“拿你的法家功法来换，而且以后只办修炼者的案子。”
方逍遥看她说话如此直接，也直接了当的说了出来。
“你要法家功法干什么？不会是想自己练吧？还有，可以只办修炼者的案子，但必须是大案，我决定查哪个就查哪个！”
一脸警惕的战小染一半疑问一半坚定道。
就在方逍遥想说辞，准备搪塞过去时，站在一旁的张珏笑着说道。
“一个修行者的修炼功法甚至连父母都不能看上半眼，只有绝对信任的人才能看到，方兄应该是想要你的信任，并非真的要你的功法，毕竟他一个武夫也修炼不了，不是吗？”
“对哦，你练的是最粗鄙的武夫，那没事了！以后别跟我说这些弯弯曲曲的话，就应该直截了当些我才更喜欢。
功法你拿去，只要你能帮我参与大案，我就信任你。”
方逍遥不知该喜还是该悲，虽然被鄙夷了，不过如此轻松便拿到法家功法还是值得高兴的。
更暗暗感激张珏，甚至想带他连续去三次茅厕，请他做自己的狗头军师。
“君子应言而有信，带我参与破大案，以击掌为誓，此生不悔！”
看着她掌心中的功法，还有另一只伸出的洁白手掌，方逍遥随意的碰了一下，可不敢真的击掌，就去拿功法，可刚一摸完他就后悔了。
因为现在他觉得自己头顶上像是多了什么东西。
终究还是大意了。
方逍遥急忙问道：“这是什么？”
张珏略带佩服的看着战小染，她也一脸得意。
“法家的，言出随法！”
第十七章 余案未了
看她年纪小，接触以来又没什么心机，还以为是那种看了几本游侠故事就出来办案想匡扶正义，为了正义和浪漫无私奉献的无知少女。
竟然疏忽了她虽然憨直，可也是个厉害的修行者，万幸这次她只是用法家的能力约束自己，一定要和她勘破大案。
突然的压力让方逍遥有些失神，稍加思考之后暗暗苦笑。
坚定以后不跟她再做任何承诺，尤其是什么海誓山盟后，越是体会到这承诺的不可违背，方逍遥越觉得手中这本法家的功法好香。
方逍遥一边翻看着法家功法，默记着，同时拖延时间，好奇的问道。
“你既然都可以言出随法了，为什么不直接用言出随法进入你想查的案件，甚至直接说自己已经进官加爵，你现在如此麻烦的找我，岂不是舍近求远吗？”
战小染撅着嘴，“我还没四品，再说了，这可是大理寺，我用不了的。”
看出了方逍遥的疑惑，张珏在一旁带着盈盈笑意，解释道。
“诸子百家比道教我们这一脉更亲近于朝廷，甚至可以说是依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法家也是百家之一，法律越严苛越详细，法家的能力越强，因为四品之前的法家都只能运用已有的律法，没有一条法律规定，大案子必须有一个小捕快参与吧，没有任何攻击就可以加关禁绝吧？”
这样一来，战小染独自找线索破案的行为和想要加官的急切似乎就可以解释的通了。
“到了四品就可以这一定范围内修改部分法律条文，那才是真正的言出随法。”战小染向往的感叹一声。
“战小姐现在应该是在五品有些时日了，这样约定成俗的古文法条都能张口就来，想来快四品了吧。”
方逍遥暗叹一声，怪不得法家功法翻到现在都是些法典的书籍名录，原来四品前都只能按法律条文来啊。
本来还想偷学后回去就试试，姬昌六尺身是何等威风呢
没想到一声更明显的叹息进入方逍遥的耳朵，他转头看到了一旁撑在桌子上托着脸颊的战小染，她撅着嘴抱怨着。
“来大理寺两年了就是为了突破五品，结果还是个铜牌，连一个案子都没破，如果不是你答应了，我可能永远都到不了四品了。”
“为什么？”方逍遥很是好奇。
武夫的修炼就是强健身体，用补充气血的食材药材加快进度，直到练出炁来，在继续用炁继续强化身体，只要做到更硬更持久品级就高，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而这法家修炼晋级好像很不一样，为什么一定要破案呢。
方逍遥再次看向张珏寻求答案，这次他却无能为力的一摊手。
“五品判官可以运用自知的已有法律审判他人，但想要更进一步，就必须突破已有的条条框框，我老师告诉我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来大理寺破大案或者入朝去刑部为官。”
战小染直言不讳的把老师的指导都说了出来。
听到这里，方逍遥更为疑惑了，“既然你在这里受阻，为什么不换另一条，或者让你的老师出手影响一下这里的官员。”
“果真是个粗鄙的武夫。”
战小染立刻鄙夷的直说了一句，虽然知道她好像就这样没有恶意，但方逍遥还是觉得自己好气啊。
张珏在一边解释，“武夫自古以武犯禁，所以你可能不知道。
先不说玄唐国运护佑百官，只要是用炁的手段对付官员就会比对付平常人难上不少，单是法家这些比我们道教还忘情的人，即使是亲传弟子也不太可能为之徇私枉法。”
“我也不会徇私枉法的！”战小染申辩道。
方逍遥没想到入朝当官还可以白嫖一个减免魔法伤害的buff，顿时对当官也没那么反感了。
谁能拒绝白嫖的魅力呢，不过一想到当官会失去自由，方逍遥又立刻断了念想。
“修炼法家功法最后会全都变成了无情的人吗？”方逍遥转而问的。
“法家无情嘛，不然能力相似为何百家争鸣，现在朝廷独尊儒家。”
张珏无所谓的回了句，而战小染皱眉直言她不喜欢这样说，但是竟然也没有反驳。
翻着功法的手停顿了一下，方逍遥突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手中的功法又不香了。
方逍遥承认自己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所以，这功法不学也……才怪，拿都拿了，不学上他个一招半式都对不起唠了这么长时间的嗑。
不再全盘接收之下，方逍遥微微勾起一侧嘴角，翻动的频率又一次加快了不少。
整篇功法通读下来，方逍遥的第一感觉便是，这法家功法真不是一般人能修得了的。
如果说武夫是熬打身体的话，法家便是熬打脑子，除了要有一颗坚守道德法律的心之外，还需要背诵海量的法律法规，单单看大半个册子上全都是各种法典的书名录便能知晓其中的恐怖。
方逍遥怀着恶意暗搓搓的想，该不会法家的人就是背这些法典背的，如同摩擦多了身体玩坏掉会进入贤者模式一样，法典背多了把脑子也玩坏掉了才越来越绝情的吧？
一边用心法解禁从法家功法里挑出来的几项技能，同时方逍遥将功法推了回去。
他们俩人也没多想，更不可能想到有人竟然可以这么短时间内无师自通的入了法家，学了法家的功法，战小染直接一挥手将厚重如同板砖似的功法送回。
现在方逍遥已经知道了这其中的奥秘，这也是他偷学的其中之一。
她并非有什么储存空间，而是有一条法律条文为，“私人财产归私人所有，可随意处置。”
只要念出这句台词，只要是自己的东西便可以直接召唤过来。
东西已经到手，方逍遥开始谋划如何甩开自己头顶上的这个承诺了。
“对了，此案也是个不小的案子了，不知道是不是达到要求了，或许已经算是侦破了大案，回家等几天便能晋升四品了？”
战小染摇了摇头一脸幽怨，“哪有这么容易，再说了我都还没找到感觉，你就已经结束了。”
方逍遥没想到她对自己都这样直接，不过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得不认真了。
“你算是飞黄腾达了，皇帝都夸赞了你，问你想要什么赏赐，这两天调查虽然洗清了他们官兵的嫌疑，你们明天应该就可以离开了
但是你已经被挂到悬赏上了，离开大理寺之后可要多加小心，所以我建议你要不多在这里多住上一段时间，直到我找好大案之后咱们在一起……”
听完战小染的话，方逍遥的一个问题直接让他们两人的目瞪口呆了。
第十八章竟然做梦了
“那个悬赏在哪，多少钱？”
看着竟然有些兴奋的方逍遥，张珏干咳了一声，“那悬赏的可能是你的人头。”
“在地下市坊，五百两，要你的命，你问这个干嘛？”战小染不解。
注意到方逍遥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后，张珏又宽慰道，“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此事，你是武夫，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接这个悬赏。”
而方逍遥却吐槽抱怨，“钱怎么这么少，也不知道是谁发的，都不值得我死一次。”
张珏张口结舌的看着方逍遥，战小染倒是义正言辞起来。
“不管多少钱都不能死知道吗？杀人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你留在大理寺中，等和我破了大案晋级之后就去取缔了地下市坊，这样你就平安无事啦。”
看着如此天真的战小染，方逍遥笑着微微摇头，却说着。
“我呆不惯大理寺，那些宵小我是无惧的，不过要是遇到麻烦你可要保护我啊。”
“没问题！”
忽悠到一个五品法家的小富婆保护自己，方逍遥很是满意。
几人相互告辞起身离开，看着揉搓着大眼睛远去的战小染，站在方逍遥身侧的张珏说了句。
“小道我解梦也有一手，要是梦到了什么不妨让我来解解看，永远免费。”
“我可不喜欢做梦，还是相信自己的比较好。而且免费的东西一般都是不菲的不是吗，还是算了吧。”
张珏不禁侧头看了一眼方逍遥，“你倒是看得通透，这块令牌你拿着，五个月外的道教大罗天醮可以来凑凑热闹。”
方逍遥一脸疑惑的接过手中这块小巧的令牌，哪怕用心法去感应也无任何结果，似乎只是个普通的通行令牌。
当他再抬头时，张珏已经用力撑着懒腰拐道去了另一侧的房间。
三人分开后，方逍遥也回到房中接着琢磨起刚到手的几个法家技能，可惜运用它们还是需要炁。
“看样子我得找些不需要炁的东西作为保命手段了，不然这段时间的真空期就算有个富婆打手，也着实有些让我不安啊。”
确定记牢无误后，方逍遥便合被而眠。
被师傅泼凉水练出来，睡觉也能保持警觉的方逍遥早已不再做梦。
前世十几年没做梦的他，今晚才刚刚入睡后不久，就梦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
方逍遥看着宽广的石板路，尽头是硕大的宫殿，觉察到石板上震起的尘土，他扭头看到在后方的远处竟然是千军万马。
那场面如同丧尸潮一般壮阔。
方逍遥根本无处可以避闪便被这支形态千奇百怪的怪物组成的大军碾压而过。
恍惚间，他竟然又看到了一张纱帘半遮的软榻，半遮的丝纱外一双雪白饱满的玉腿陈列交织，两者慢慢摩擦便是能勾起心底欲火的诱惑。
真正引起方逍遥注目的还是双腿之后，半搭在腿上的一条毛茸茸的尾巴。
竟然做得如此生动时，被丝纱后一双暗含秋波的狐媚眼睛白了一眼。
方逍遥竟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个道士是怎么算准我会做梦的，难道这是他的把戏？这骗钱手段高明啊！”
听着外面人声鼎沸的吵闹声，正在用心法查看自己是否中毒的方逍遥这才猛然察觉，现在竟然已经是快中午时分了。
他揉着一双黑眼圈，打着哈欠走了出来，迎面便看到了那一身一尘不染白色道袍的李长青在院子中缓缓推搡，炁蕴流转体外，如同太极。
一旁长椅上同样眼圈深重，翘着二郎腿的张珏，看到方逍遥出来打了招呼后便继续闭眼假寐，完全是一副我知道你很好奇，等着鱼儿上钩的模样。
偏偏方逍遥根本不信这些，知道成梦原理，又经过心法检查，自己根本全然无恙后，与其揣摩梦中那些天马行空的想象，还不如赶快出去开始自己的赚钱大计实在。
方逍遥与一直留在门口等着自己将军夫妻俩联络了一会感情，婉拒了两人为自己洗尘除晦的邀请后，正要快步离开却听到了背后有人高喊。
“等等我！”
回头便看到拖着大包、小包，如同逃难般的战小染。
方逍遥没想到她竟然也晚了，还以为她早去了自己的布庄。
“你这是干嘛？难道昨晚你做梦睡多了？”
“你才睡多了呢，我保护你啊。”战小染没好气的说道。
“你要保护我，怎么带这么多行李啊，我家就在城里。”
战小染将大的那个包裹直接塞到了方逍遥怀里。
“这些是你的，赏赐我给你领回来了，三十匹锦州产的贡品丝绸，三颗东海夜明珠还有一块不良人的令牌。”
方逍遥拆开一些包裹，看了一眼里面顺滑的丝绸，把玩着一块玄墨色的令牌，轻松的把包裹全都扛在肩上带着战小染走出了大理寺。
边走边聊，“不良人是个什么官职，那种皇家秘卫？”
“嘿嘿，原以为你是虚伪的谦虚，没想到你真的没有任何功名成绩，连寺丞都没法给你一个银边铜牌。”战小染笑嘻嘻的说着。
若非知道她的本性，这样看来绝对认为是这家伙在幸灾乐祸。
“官府需要人手时，用到的那是平民甚至囚犯给他们的称呼便是不良人，虽是个官职，但是没有品级也没有固定工钱，干好了给钱，干不好随时走人。
不过你还好，你这不良人的牌子是皇上给的，一般情况下不会赶你走，你也归到了一位金牌的手下，每月有一两银子的工钱，可以参与大案。”
方逍遥笑了一声，原以为是什么大官还有些不舍，原来是个临时工啊。
不过这倒也适合我。
方逍遥带着她没有直接出内城去自己的布庄，而是就近找了个看起来不错的车马行，并且十分大气的租用了里面最贵最气派的马车。
“没想到你这么贴心呀，这些东西可沉死我了。”
战小染可不是武夫，虽然衣服没有其他大家闺秀那么多，不过这一整个包裹的细软足够她揉腰捶腿了。
看着放上包裹就往车厢里钻的战小染，方逍遥抓着衣领将她提溜了出来。
“你干什么？”
“这马车可不是给你坐的。”方逍遥按住张牙舞爪的战小染双手，用嘴向门外一撅，“那边那么热闹，或许有案子发生了，你不过去看看？”
看着一脸狐疑离开的战小染，方逍遥给过来一头雾水的车马行老板讲解起来。
第19章 街头骗子
“你确定？”
讲完之后，老板一脸古怪的看着方逍遥。
“没错，弄的再气派些，不会有人怪你的。”
“可那毕竟是皇宫啊，要不还是选这一条路线吧，我再给你减五十文，只要二两总行了吧？”
听到老板自己减钱，方逍遥反而看起来不耐烦了。
“多给你钱，你怎么还不乐意呢，我是缺钱的人吗？这些布匹本来就是宫里的东西，看到刚才出去的那个姑娘了吗？她可是公主，要不我请她回来跟你说？”
老板偷瞄了一眼不远处看起来盛气凌人进入人群的少女，非但没有被打反而不少人更是不敢再停留的走了。
刚收回的目光又看到方逍遥不知何时挂到椅子上的衣脚下，里面的腰带上分明别着一块玄黑色的令牌，默默吞了口口水，但心里也彻底放下了，高兴的恭维道。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公公。”
正在落笔写单据的方逍遥笔尖一顿后又顺速写完。
“等等，你看，公公你是不是……”
笑着接过单据，相送时老板却看到单据上足足少十几两银子，仅有二两银子了。
方逍遥瞥了一眼他手上激烈晃动的单据，淡淡的说道。
“老板自己说的二两，难道言而无信？还是想再减点？”
“不敢不敢，这已经是赔本买卖了，这车子也要折旧不是……”
“那老板想说什么？”
方逍遥边回忆前世处理小龙虾时的状态，边侧身看向一脸着急的老板。
车马行的老板看着方逍遥冷酷无情到想把自己吃掉的眼神，想要多赚点钱的想法瞬间熄的干干净净。
脸上带着僵硬笑容的，“我是看公主虽然是千金身体，但逛多了，也会兴致大减也会倦，要不我在给安排一辆？”
补救的话刚一出口，老板想直接给自己两巴掌，万幸他没有再要一辆最高等级的马车。
“你有心了，就安排一辆普通的二人马车便是，微服出行还是不要太高调了。”
听着外面咋咋呼呼的声音，老板扯了扯嘴角，但还是连声道是。
走出车马行，方逍遥摸着自己的脸颊，“难道有这么帅这么阳刚的太监吗？”
一边向看热闹的人群挤进，方逍遥暗自嘀咕，“难道真让自己说准了？真出现事故了？该不会是古代的车祸吧？”
挤进去之后，方逍遥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战小染正叉着腰，一脸气鼓鼓的如同刚出屉的小包子，而对面坐在路边的是在西边市坊常见，内城很稀少的西域人。
看着这个西域人一脸无赖，用夹生的官话不断解释着，自己听不懂这些。
“怎么情况？他怎么了？”
看到方逍遥来了，战小染把现在的情况解释了一下。
“这个混蛋有问题，这里有几个人说他骗钱，我的直觉也告诉我他有问题，而且他明明之前会说官话现在非不承认，一定是做贼心虚了。”
看着气愤却无能为力的战小染，听着这西域人一边用西语叫嚣，调侃着这里的所有人，一边又用奇怪的玄唐官话假意解释。
方逍遥上前一步，这才把他的外貌全都纳入眼中。
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的确不错，高鼻梁，五官立体却又有玄唐人才特有的柔和，很难引起玄唐人的抵触。
再加上这一身西域风格浓郁的衣服增加了几分地域距离带来的神秘感。
仅这副长相再加上眼底的那份明亮和狡黠，就足以成为让前世没收自己之前的师傅都怦然心动的欺诈师好苗子。
“看什么看，你还能把我抓起来吗？笨蛋！”
“我认为可以，你确定不会玄唐官话吗？”方逍遥一脸淡然的用西语回了句。
战小染一愣，没想到连功名都没有半点的方逍遥竟然还会说西语。
奈尔斯叫嚣的话语瞬间一滞，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方逍遥，同时直接换了一种很是小众的西语继续装傻。
听着他略有卡顿的说了句，方逍遥先一愣，转瞬露出了一抹笑意。
流利的用相同的语言问了一句相同的问题，“你确定不会玄唐官话吗？”
根本听不懂西语的战小染也没有发现两人又换了种语言，自然没有更多对方逍遥的疑惑，只是凶巴巴的盯着奈尔斯。
而奈尔斯直接呆住了，这语言还是自己探险时偶然学到的，玄唐人本来就自傲，肯放下身段学会西语的人本来就少之又少，怎么恰巧今天就让自己碰见一个各种西语说的比自己还流利的玄唐怪胎。
他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眼里满是嘲弄的方逍遥，气愤的猛地站起身来。
“我会玄唐官话怎么了？你们是有法律的大国，我只是正常在这里摆摊又没触犯法律，你们这些差人凭什么要抓我？我还要告诉你们，这些人他们欺负外邦人。”
听到他字正腔圆的官话，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一清二楚，当即有几个凑热闹的暴躁大哥卷起袖子，就要准备教训他。
“翻了你了，你骗银子还说我们欺负你？大不了老子罚点钱也要教训你一顿。”
看着周围人全情激愤，那个西域人却显得有恃无恐，似乎并不把这十几个愤怒的壮汉放在眼里，这让方逍遥来了兴趣。
坚守法律的法家战小染还在拦着那帮要上演全武行的家伙，直到她用出了法家的言出随法才彻底平息下去。
“神奇的能力！”
战小染用出能力后，方逍遥就听到奈尔斯用西语惊呼了句。
看着他偷偷看向自己，方逍遥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果然便看到他一咬牙走了过来。
“这位漂亮的官人老爷，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一群人聚在这里我生意没法做。
要不这样，你来玩一局我的这个游戏，如果你赢了，他们所说的那些金钱我一把付清，就当玄唐古话所说的结善缘了，如何？”
战小染皱着眉头，他的游戏简单易懂就是靠运气行事，而且自己近期运气也不错，不过这种不符合法律流程处理出来的结果让她很不爽。
但如果不玩，仅凭着自己的直觉也没有任何证据定他的罪。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玩时，方逍遥带着自信的笑容走到她面前。
“交给我吧，他就是个骗子，这游戏是个陷阱。”
第20章 这好像我又赢了
战小染一扬眉，“你早说啊，你已经有证据确定他是个骗子了？咱们直接抓了他！”
“不急，陪他耍耍，所有的秘密都在那个小道具之中，要是被他毁了，那可真是没法对证了。”
低声解释后，离开将信将疑的战小染，方逍遥抬头走到他面前的小桌旁。
奈尔斯将一枚小球递给方逍遥，轻轻抚过桌子上一个长筒状的物件，很是细致的介绍道。
“这物体每头都有三个孔点，中间有孔洞分别相连接，在你投出小球后我会堵住另一端的一个孔点，中间这一段可以自由转动，方便你进行调节，只要你的这颗小球没有撞到我堵住的另一头的那个端点，掉出来便算是你赢，中间有镂空镶嵌了琉璃片可以方便观察，你明白了吗？”
面对微下巴挑衅的奈尔斯，方逍遥屈指弹了一下他这个这黄铜制作而成的圆筒。
这圆筒左右两头如他所说的各有三个孔，里面镶嵌了玻璃片可以看到直通的管道，中间段整个用玻璃制成最为清楚，不过中间三条管道融合的螺旋状，虽然没转起来之前还是很容易的看清一条管道连接的是哪两头，但是一旦转起来，小球会滚向哪方就要看运气了。
“虽然明白了，但是我想先试一局，就按你那牌子上写的，十文碎银一次，对吧。”
方逍遥微笑的抬起头，目光凝视着奈尔斯眼睛。
“没错，如果成功掉出来了，我会给你一两。那就开始？”
方逍遥捏着小球看着三个孔洞，一边说着没问题，一边拿着小球挨个比划了一遍，最后皱着眉头不爽道。
“有句古话说得好，自古对波左必输，这边风水不好。”
很是专注的战小染一愣，有这样的话吗？
奈尔斯倒是很大方的直接起身，和方逍遥换了个位置。
这时，战小染身后一个花了不少钱的人高声说道。“没有用的，我也换过好几次，都没有赢。”
奈尔斯不在意他们怎么说，带着盈盈笑意问道，“还需要再换回来吗？”
而这时，方逍遥却很是满意的已经将小球随意的丢进了其中一个，奈尔斯也理所当然地用指头堵住了这一条通道另一头的小孔，不再移动。
同时还提醒，“你可以转动中间的滚轮改变小球的轨道，动作要快过到后半程可就……”
方逍遥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不过此时小球早已过完中间可转动的部分。
在周围的一片嘘声中，方逍遥此时才贴在转动的滚轴上开始旋转，他很是认真的样子，不过却闭上了眼睛在转。
“你输了。”
奈尔斯捏着撞在自己指肚上的小球就立刻按住了方逍遥的手，但表情却并没有赢了的开心。
“我现在好像已经明白了这游戏规则，咱们就玩个大的吧，把你能压上的都压上，我也一样。”
奈尔斯看了一眼战小染后，才再次看向方逍遥，“我有一整瓶鬼蜮红花炼成的药丸，补气血的。”
围观的人窃窃私语的询问着身边人是否知道那红花到底是什么东西，大多数人迷茫的摇头，也有那么两三个看热闹的，听到后目光一凝，不约而同的挤进了最里面。
方逍遥有些茫然，不由回头看向战小染，仅看到她有些惊讶的表情，他便知道那的确是个好东西。
“五十两白银，怎么样？”
奈尔斯不由一笑，“我希望是她能力的修炼办法，如果那是你们的秘密，也可以给我同级别的。”
战小染皱起了眉头但没有说什么，方逍遥却摇了摇头。
“不可能，先不说你这些筹码还不够格，单说这是我和你的游戏，拿他人做赌注似乎不太绅士吧。
不过我有一份炼制金属的秘方，把它交给任何一个炼金术师都会得到不小的回报。”
就在他好奇之下，方逍遥拿出了一小块上次炼制出来的铝块。
战小染吓了一跳，他怎么敢把假银案中的重要线索当赌注，万一输了，这秘方失散出去，查案的难度可就大大增加了。
接过铝块捏了捏，奈尔斯强压下易于言表的激动，轻咳了一声，淡然的说道。
“这东西的纯度好像并不高，也不知道是那个炼金术士水平问题还是炼金流程本身就有问题，你这份秘方价格应该不会太高啊。”
那几个刚挤进来的浪人即使听到了秘方似乎有残缺也十分眼馋，但一想到两人都是大理寺的，尤其是那个男人一看便是有炼体的武夫，这才按那下那一颗躁动的心。
亲眼目睹那些铝块诞生的战小染这时才明白，为何寺丞甚至皇帝都那么重视甚至都没有任何功名在身的方逍遥，连经常那些道士都愿意和他结交。
原来他手上掌握的不只是冶炼提纯金属的手段，更是捅破炼金术士提炼壁垒，让其他修炼者甚至普通人都能做到不输于炼金术士提纯的能力。
似乎他知道的还不止一种，而是一整本书！
就在战小染越发觉得方逍遥身上迷雾重重时，方逍遥两人之间的游戏已经开始。
方逍遥拿起一颗小球想都不想再次随意扔了进去，奈尔斯也同样的按住了出口。
小球在里面快速滚动，周围人便抻着脑袋目不转睛，快到中间区域时，方逍遥突然两指猛的一拨，中间的那块柱体便高速旋转了起来。
速度之快，晃的所有人都眼花缭乱，奈尔斯此时嘴角却勾起一抹笑意。
“你是不是觉得转的再快也没有任何意义，反正已经赢定了。”
方逍遥突然的话语炸醒了窃喜的奈尔斯。
他故作谦虚的说着，“怎么可能？小球还在中间不停转动，没停下来之前谁也无法保证它会从哪里甩出来不是吗？”
似乎是觉得可以了，方逍遥猛的抓住中间，让它瞬间停了下来。
一颗小球从另一端飞出，碰撞着管壁很快便撞到了奈尔斯的手指。
周围人立刻响起了一连串叹息，那几个浪人更是有人按耐不住，打着主持公道的由头想抢那瓶药丸，甚至是方逍遥手里的炼金秘方。
“好像我又赢了，那麻烦你……”
就在奈尔斯满脸笑意地站起身来，十分有礼的递出手掌索要时，方逍遥也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是你输了，而且输的永无翻身之地。”
第21章 我不要钱，要人
“抱歉，你涉嫌诈骗，我已经有了充足的证据，请跟我们走一趟大理寺吧。”
就在所有人震惊疑惑之际，方逍遥缓缓抬起一直垂着的手臂。
两指之间竟然夹着一颗与奈尔斯掌中一模一样的小球。
“什么情况？”
一直在琢磨方逍遥的战小染被头顶一阵阵冷风搞的很是烦躁，气愤的扭头看向身后，这些普遍比自己高半头的人现在怎么都在倒吸气。
她看着他们眼中的疑惑和震惊，也跟着目光看向场中。
“什么情况？”
这西域人自始至终就只有一颗小球，怎么现在方逍遥手里也有一个了。
奈尔斯慌乱之色一闪而过，便立刻反咬一口。
“你可听说过不见棺材不落泪？我劝你善良，不然一定再加上一个讹人，而且是讹官，可是罪加一等！”
“不可能，这游戏已经玩了几天，不下千把，他们为何没有多出一球呢？这小球一定是你偷制的，来栽赃陷害。”
看着这个面对捕快都丝毫不怵的西域人，围观甚至已经被骗过钱的不少人也产生了怀疑。
是啊，自始至终只有那一个球，怎么现在两人各执一球了？
产生的怀疑让众人的目光聚焦到了方逍遥身上，而一脸玩味的方逍遥上前伸手按在了他的这个小玩具上。
奈尔斯脸色一紧，抓着方逍遥的手腕用力却发现移动不了丝毫，他也没有多做纠缠就直接摸向衣服里的那一双银丝手套。
“我劝你不要乱动，这里可是玄唐都城，大理寺衙门口可离这里不远，修行者要是当街动手，官府有权就地格杀！”
面对方逍遥的警告，奈尔斯脸色一变再变，抓着银丝手套的手最终松开无奈的垂头丧气。
“行了，各位，这小筒子里面有个机关，从一头投进一颗球去，滚到中间转轮只要转动滚轮，这颗球便卡在其中，里面预留的那个则与进去的球碰撞便会沿着相同的通道甩出，你承认吗？”
方逍遥说完后，奈尔斯无奈的无声点了点头。
在周围人群情激奋中，没有武夫般的体质，又不能使用炼金术士手段的他没了之前的有恃无恐，向方逍遥身后藏了藏。
“好了各位，贪心活该被骗了钱的的各位拿着证据去大理寺衙门，他定完罪后，所有银两尽可能赔偿各位。”
丝毫不掩饰自己讨厌之色的战小染又一次直言维持秩序，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这一次奈尔斯的脸是彻底垮了，自己晋级所用的白银还没筹齐，反倒是又变回了一个分文不剩的穷光蛋。
“你知道你问题出在哪里吗？太贪心，过于招摇。”
奈尔斯听着耳边方逍遥的低语，还没缓过神来便被他推上了马车。
坐在朴素的马车之中返回刚离开没一个时辰的大理寺。
战小染一边捶着腿玩弄着小筒，撇了一眼老老实实坐在一角的奈尔斯，一边好奇的问道。
“这小球投进去中间一转就会卡住了，你是怎么把它有取出来的？”
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奈尔斯偷瞄了一眼方逍遥，也竖起了耳朵。
“这小东西做的还不够细致，连接处密封性不够好，在小球还没滚到中间之前便高速转动起来，很容易让小球无法进入中间卡住，而是被弹飞出去，只是这速度要求有点高。”
战小染将小筒树立夹在饱有弹性的大腿中，投入小球之后用手掌快速撸动中间，高速旋转下，小球在接口处弹跳了两下，但最终还是疲软的掉了下去，卡在了中间。
一手捞起掉在地上的另一个小球，战小染好奇的端详着小简，不由的直言道。
“是谁让你学的武夫啊，你跟那些武夫一点都不一样，竟然知道这么多！”
听到她的夸赞，方逍遥只是摇了摇头，总不能说自己也是骗子，刚好专业对口吧。
“你呢？这家伙骗了有个百八十两银子了，勉强算得上是个不小的案子了，感觉来了没？”
战小染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多大的案子才算，才能突破。我老师也没告诉我，一定他有什么急事，还没说明白就把我赶出来了。”
怕不是因为你这直戳人心窝的毒舌吧？
吐槽之际两人已然重回大理寺，这次没有进入熟悉的后堂，而是停在了最前面的的衙门口。
“既然对你无用，你跟他们的关系也不是很好，那你就先坐着马车回去吧，不然走这一路估计要受不了。”
方逍遥拦下了正要跳下马车的战小染，她迟疑了片刻之后就缩了回去，不过再三嘱咐。
“你一定要让他们秉公行事，按照西域人的律法处理，别因为他是西域人就粗暴对待。”
“行了行了，你赶紧走吧，我这么正直的人，你还不放心？”
看着不住探出一个脑袋远去的马车消失在视野中，方逍遥带着奈尔斯向里面走去同时说道。
“把你身上的所有小玩意都交出来吧，我去登记一下。”
看着人来人往都穿着官服的捕快，奈尔斯叹了口气，将所有的东西放在了方逍遥手中。
有些担心的问道，“仅是骗了点钱而已，处罚应该不会太重吧？今天围在那里的几个人赔完之后，所有的钱就孝敬您了，一定帮我开脱开脱。”
“放心，你在这等我消息。”
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叫方逍遥的男捕快虽然手段厉害，但是远没有那个女捕快正直，给他一些好处准没错。
但他令没想到的是，方逍遥看上的并非是他的银子，而是他这个人。
一个货真价实的炼金术士。
“今天抓了个西域骗子，呐，这是他的工具。”
“哟，还骗了不少钱呢。”
拿笔的小吏一看，随手捡了几十文就向自己的兜里装。
方逍遥一把按住他的手，“你可别让我难堪，这可是战小染抓的骗子，现在她去查大案了，若是她回来一对，发现了问题又少不了一通闹腾。”
小吏看了一眼方逍遥身后，没看到战小染，这才放心拍了拍胸口，而后大手一挥。
“没事，再给他安上点罪责，冲撞捕快，这样就够卡到让他为奴了，到时候官奴一送千里之外，谁还能找得到他？”
方逍遥皱起眉头，那小吏在一旁反而劝说起他来，“没多大的事，这银子咱们分了便是。”
看着大部分银子还留在案前，方逍遥好像才被说动一般，一咬牙。
“行，那再给他一个修行者的身份，炼金术士。”
刚提笔的小吏一愣。
“这可不大好办，西域犯了事的修行者由刑部统一安排，炼金术士更是要严加死守，透露出半点风声西域人可就要跟咱们玄唐打官司了。”
“卖给外人我也不放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把他买下来不就行了。”
小吏有些诧异的看着方逍遥，当顺着他的手看向不远处的奈尔斯，才了然于心。
就这西域人的长相，转手一卖绝对就能翻上几倍。
奈尔斯确认了一下是在叫自己便立刻一路小跑而来，当看到让自己签字画押的认罪书上，竟然让自己成了奴隶。
他立刻扭头看见方逍遥，而这时方逍遥却在跟小吏闲聊。
“炼金术士一般都押往哪里？”
“谁知道呢？或许被秘密处死，就算活着反正也是从这世上除名了，没人再听到过他们。”
“西域鬼赶紧签了！跟你看的懂似的，非得动了刑才舒服？”
听着小吏的呵斥，奈尔斯捏着认罪状仿佛未及格回家见家长一般，看着方逍遥。
第22章铠甲制造
方逍遥伸手让他稍安勿急，拿着他的认罪书笑着对小吏说，“不至于，不至于……”
正说的兴起的小吏以为方逍遥不相信，更加来劲，向前探着身子神神秘秘的说道。
“这个事你可不能往外说，有次任务我就抓到了一个铸假币换真银的炼金术士，你猜怎么着？连会审都没有，直接从大牢里提出来就带走了，现在连档案都没留下半行……”
而奈尔斯可不怎么想，他看着方逍遥拿着自己的认罪书，分明是在给自己减罪啊，没想到被这小吏话里话外敲打的一番。
这下他有点慌了神了，真如那个小吏所说，还不如现在一头便撞死在这算了。
连银丝手套都没有，现在与常人无异，而且这里如此多武夫，就在他绝望之际，方逍遥将认罪书往桌子上一拍。
“行了，既然这样，我留下二十两银子把他带走了，我还有事。”
奈尔斯看到方逍遥使得眼色，自动脑补出他对小吏未说出的下半句。
“我不想与你再纠缠，这人我救定了。”
于是不敢再耽搁，立马在认罪书上签了字。
而小吏看着压在认罪书上面的银子以为他怕夜长梦多，也麻利的处理起来。
这让奈尔斯松了一口气。
“得嘞，这个奴籍你拿好别丢了，要是他敢跑，直接拿着这个去户部就行。”
看着转身离去的两人，小吏一把将银子划入口袋，从腰间取出一把小刀在认罪书上轻轻划着墨迹，哼着欢快的小调，“今晚去教司坊好好喝一杯。”
两人出来之后，方逍遥将手中的奴籍抛给了奈尔斯，他慌不迭的接住立刻撕的粉碎。
他的感谢之情溢于言表，毕竟直接将自己丢进大牢中，对捕快来说没有任何损失，反而是功劳，他却为自己花了大把银子，把自己捞出来了。
“你撕那玩意也没用，档案已经落下，过不了多久就会到户部，你在玄唐的身份已经没了，跟我来吧。”
撂下一句之后，方逍遥带着奈尔斯快速穿街而过，但并非是径直离开城池而是拐弯去了西部的市坊。
奈尔斯也没有多想，只是以为方逍遥要安排他进入相熟的商队之中，送自己离开。
“你炼金术士什么等级了，应该是可以炼制的金属吧，那小东西是你自己做的？”
奈尔斯边点着边头边说道，“中级炼金士，大约相当于玄唐修炼者体系的五或者六品吧，若是给我足够的准备时间和材料，拖住四品的武夫或者骑士都不成问题。”
这让方逍遥有些惊喜，没想到他制造的炼金器物竟然能在四品武夫手下坚持一段时间。
这下生命安全有保障了。
“你跟我干吧，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相反的，不久之后就有大把的银子，供你修炼不成问题，还有包含那种金属在内的许多炼制方法，我也可以教你。”
方逍遥终于穷图匕见，抛出了橄榄枝。
奈尔斯有些诧异，不过转瞬便恍然了，原来是看上了自己的能力，将自己赎出来的。
心里的戒备和狐疑这才消散，转念一想，那种轻便而又硬度不错的金属对自己的吸引力的确很大，便点头同意一下来。
“不过你得想办法把奴籍给我取消掉让我重新恢复身份，还要有专门给炼金术士的工作室才行。”
“我想你应该会满意的。”
说着，方逍遥便推开了伊恩丝的店门，径直向后走去。
奈尔斯颇为好奇的跟随进入，进入地下后他看到了一个比较初级，但是制备完善的炼金工作室。
突如其来的两人把正在忙碌制作蕾丝的伊恩丝吓了一跳，当看清是方逍遥后，才放下闪着荧光的双手。
跟随热烈交谈的两人重回地面，奈尔斯依然没从震惊和恐慌中回过神来。
他万万没想到，与方逍遥合作的竟然是一个魔女。
“你放心，你制作的这批布料怎么可能是无用功呢，很快便有用场。
还有，这位奈尔斯先生先借住在你这里，你帮他再建成一个炼金室吧，稍后我把银子送来。”
奈尔斯刚要拒绝，炼金术士不需要女人，更不需要魔女，她们只会降低炼金的成功率和速度。
却听到了方逍遥安排给他的第一个任务。
“帮我打造一个盔甲，既要活动自如又要防御力高，最好套在身上不会显得太扎眼出众，重量在保证那些特点的基础上能轻就轻，但是最高也不能超过二百斤。”
看着一脸纠结的奈尔斯，刚体验完一把身为甲方快感的方逍遥拍着他的肩膀，肯定道，“你一定能完成的。”
奈尔斯苦笑，无奈。
“提炼银子，我没有任何问题，但是打造防具所用的铁，我提炼程度达不到完全，即便侥幸成功打造一套也抵挡不了几次伤害，而且我估计连制作成功都成功不了。要是有神奇的金属那另当别论了。”
方逍遥边沉思着缓缓说道，“既然提炼不了，为什么不往里面加呢？”
“加什么？”
奈尔斯的疑惑脱口而出，作为炼金术是科班出身的他，现在依旧记得在炼金手册上，第一条等价交换后面就清楚的写着，纯净程度直接影响成功率。
这也是所有炼金术士都在追求的极致纯净啊，那些喜欢胡乱拼凑的家伙可都被赶出了炼金师术士之都。
方逍遥对冶炼金属知道的也并不多，不过前世可没有哪些金属制品是纯的，几乎全是合金。
似乎是往钢里面加硅能增加强度来着。
“你试试往里面加沙子，比例我忘记了，不过这是和那种金属的提取方法同在一本古书上写的，你可以试试。”
奈尔斯是不相信的，这简直比那群疯子炼金术士还异想天开，毕竟金属怎么可能和沙子融合？必定会炼金失败！
不过既然是那本古书上说的，倒是可以一试，万一这也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炼金秘方呢，就算不成功顺便也可以打消方逍遥认为自己推脱的想法。
他拿过方逍遥手中自己的银丝手套带好，随着他的咒语，手套中渗出一股粗糙的铁流。
他随意的截出一团，另一只手指着地面轻轻一挑，一撮沙土便直接飞起融进了铁里。
手掌之间的半空中，那一团如同水球的金属团剧烈颤动，，正当他以为要失败时，整团金属却慢慢平静下来落到了他的手中。
奈尔斯张大了嘴巴，看着双手捧住的铁块一时间脑子混乱一团。
真的成功了！而且比自己提炼到极致的铁更加优秀。
他激动的抬起头看向方逍遥，仿佛一扇炼金世界的崭新大门已经为他敞开了。
正兴奋、激动之际，他突然间懊恼一声，自己竟然忘记了炼金术士最基本的精准，两种东西都是随手而弄比例完全不知道。
激动万分的奈尔斯坚定下在这里长住的打算，那本古书没有全部学会之前绝不离开谁来也没用。
同时向方逍遥保证，就算不吃不喝不睡觉，堵上全部家底材料也要在两天之内将他的要求全部达到，提供出一套完美的盔甲，只求方逍遥将那本古籍传授给他。
就在两人刚刚商讨完细节之时，小店的门被钱运胜急躁的推开了。
他还没进门便大声嚷嚷着，“你这次说什么也要联系到方逍遥！那些布行老板全都疯了。要是联系不到，我就躲在这里直到他回……”
第23章 再添一把疯狂
他进门之后看到了方逍遥，声音戛然而止，如同看到了亲爹一般急切的跑了过来。
“您总算回来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要被哪些人生吞活剥了。”
看着刚一进门就开始哭诉的钱运胜，方逍遥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行了，那证明你做的很好，看你这几天锻炼的效果不错，不过也有些过狠了，武夫可不是只有莽就行了，今晚我给你开脊，你就能真正的踏入武夫这条道了。”
钱运胜立刻点头哈腰，激动之情止不住的外溢。
看着踏入修炼就激动成这样，伊恩丝不由翻个白眼，带着懊恼锤头，抓着地上铁块快要魔怔的奈尔斯返回地下自己的炼金室。
这可是能提炼金属的大人物了，也不知道方逍遥是怎么找来的，一定多学一些，争取彻底掩盖住自己魔女身份才行。
已经迫不及待的钱运胜铺开一张自己画制的简易地图，上面标注着他传递过的各个布行的位置。
“这家金源布行最为阔绰，销路也是这里面最好的，但是他们好像对您这消息不太上急。这家李记最为急切，甚至还找过扒手去了您的布庄，不过我认识那偷儿，让我打发了……”
看着他介绍着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布庄，竟然在这短短几天功夫让他把消息全都送进了管事人的耳朵中。
而且各种回馈，甚至一些分析都做得井井有条。
直至最后全部介绍完毕，一直偷偷观察方逍遥态度的钱运胜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愁上眉头。
这段时间的努力没白费，只是不知道方老爷仅把这消息散出去怎么才能捞到大把银子？那些暗地流传的事不知道对策是否完备？
“除了他一家，就没人再行动？”
“没人再去你的布庄，倒是找你的人可就多去了，我就是被他们追的着急上火才出了那副德行，而且……”
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方逍遥直言，“有话直说。”
钱运胜这才一咬牙，把那些暗地流传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道上有人传，您的人头被人悬赏了，而且……五百两！不过……好像上了信息不太对，也不知道你是否知道，需不需要我再打听打听？你可要早做好准备呀。”
原来是这个事，没想到这些地皮痞都已知道了，档次怎么如此之低，难道不是那个假银案的人展开的报复？
方逍遥摆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同时又问了句，“你可知道是谁下的这悬赏？”
钱运胜一脸尴尬，“这你可就难为我了，这里面的规矩便是不问发布人，不过您要是有足够的银子或许可以从天音阁买出一点消息，需要我给你引路吗？”
“天音阁？”
方逍遥觉得这名字很是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
“天音阁啊，就是那个和教司坊齐名的馆子。它不像教司坊只有有身份的人才能进，在那里可是只要有钱就是天，买卖消息这赚银子的买卖，他们也是具备，而且这都城也是数得着的。”
方逍遥顿时便来了，绝对不是冲着和教司坊齐名去的，只是想看看什么样的人在京城吃的如此之开，又能买到怎样的消息。
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银子赚到再说。
由自己当出来的银子，再加上奈尔斯一部分落到自己手中的银两，总共不到千两，想着办一个引起全城上层官宦妻女注意的局虽然宽裕了，但是要他们相信可需要时间，自己已经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典当的期限可快到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现在成功的把握已达到九成之多，而且可以很快让他们确信，只要将这消息散出去，以商人的贪婪估计不超三天便会将银子送上门来。
“他们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这几天的去处吗？把消息告诉他们那一百个成衣现在全没了。”
“啊？！”
钱运胜张大了嘴巴，自己说破了嘴还是将信将疑，一直等着鱼下网的布商，现在连了一个成衣都见不到了，这还让他们怎么相信。
“你把消息传出去，就说我进宫了……”
方逍遥注意到钱运胜的目光突然下移到了自己的衣摆上，转瞬发现问题所在后，推了一把他微低的脑袋，没去管一个趔趄的钱运胜，继续说道。
“我没少东西！你就告诉他们那一百件衣服全都到皇宫里去了，而且里面很是满意。”
钱运胜一脸担忧，“他们能信吗？身为商人身份低下是不好查，但是咱们这空口白舌又没有什么证据，他们凭什么信咱们将这根本不存在的衣服给送进宫了。”
“他们会信的，惊喜我已经让它招摇过市了。”
一脸好奇的钱运胜刚要开口，店门再次被撞开，一个猴急的十几岁少年窜了进来。
“出事了！出大事了！……”
那少年被钱运胜一把拽住，他歉意的看着方逍遥解释道。
“这是我的一个小兄弟小五，十年前逃难来的，父母死的早没什么人教，但是人很灵。”
方逍遥微微颔首没有在意，小五低着头，努力翻着眼好奇的看着能让老大兴奋地将自己珍藏的花雕搬出来全分掉，第二天又心疼的抱着空坛子痛哭的男人。
钱运胜拍了一下小虎的后背，“有什么事说吧，别在这翻眼皮了。”
“一批从皇宫里出来的布料，上等的丝绸运到了聚客布庄，都是极品！半个城的人都看到了！”
“这就是那个惊喜？！”
“这就是那个惊喜！”
钱运胜高兴的不住拍打着小五的后背，和方逍遥一起笑出了声，只有被打的脑袋一下一下向下低头的小五一脸郁闷。
“到底什么才是惊喜？”
方逍遥面色一整，“你尽快将这个惊喜解释给那些布庄大老爷们听吧，他们已经等着急了。这把火一加，银子就到手了。”
看着最后还不忘提醒今夜一定会拜访的钱运胜带着他的小弟去处理，方逍遥也没再待下去。
转了半个城的丝绸已经到达，战小染估计也快到了，得赶紧回去不然时间上说不定会引起怀疑。
第24章 和气生财
战小染已然住下，这让还没成亲的方逍遥莫名有了一种婚后生活的感觉。
除了关乎财政大权这个命根子的事没被她握在手中外，其他的一切方逍遥已经都任由她摆弄了。
“你们几个赶紧把那里打扫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懂吗？整天蹲在墙角跟街边混混一般……都给我站直了！”
方逍遥撑着懒腰走出居室，便看到战小染又在小院中训斥着钱运胜的几个小弟。
钱运胜还是有一些修炼资质的，自从给他开了脊，他便一直以方逍遥不记名弟子自称。
因为悬赏的缘故，虽说方逍遥自己都表示不在意，但钱运胜还是表忠心的将这几个练过庄家把式的小弟安排在院中，说着多少有个照应。
事事都讲条律规范，说话又直接的战小染就这样开始操练起了这几个原本目中无法的小混混。
方逍遥爱莫能助的看着一脸苦瓜相不断递来求救眼神，却在战小染要求下站得倍直的小弟。
这时，提着满满两手早餐的钱运胜带着一脸兴奋跑了进来。
“方师父，这是您的面，这可是南方的燃面，我亲眼看着那夫妻没往里面掺半点水，实打实的猪油揉的面，您快尝尝！”
方逍遥拿着他递上来的筷子，喝了一口旁边一碗清淡的汤，搅拌着干燥的面条就塞进嘴里。
指着那碗汤，正要说话的钱运胜突然结舌，边笑着边直夸内行。
“师父您可真是见多识广，连这种吃食的吃法都知道，那老板娘还特意交代了，就怕不会吃，黏了嘴……”
战小染用筷子插起还冒着热气的笼包，用贝齿和娇嫩的小舌头与之紧张周旋，眼睛却不停的撇向方逍遥面前那碗油亮的燃面。
这花花绿绿像是拌面的东西，我怎么从未见过，感觉应该好好吃啊……
战小染突然觉得自己的包子，它不香了。
“包子还有，别咬筷子了。”
听到方逍遥的声音，战小染猛然回神，这才发现哪怕是自己的包子也早已没了，现在只是在这儿吮着筷子。
战小染看着他已经见底的碗，又忍不住舔了舔筷子，看着正在喝汤的方逍遥奇怪的问。
“你今天是去相亲吗？”
听到战小染的疑问，整理一番的方逍遥还没说话，钱运胜猛的一仰脖子将嘴里的包子囫囵吞下。
“方师父，咱们举办的群美宴都已经安排妥当，没有任何问题，倒是几个布庄的老板，他们联合商会请你今天去一趟，这时间上……”
哪怕是自己在牵线搭桥的，但钱运胜现在想起来群美宴能成功举办还是一阵感慨。
仅用一张白纸和用萝卜刻的几个私戳便请来了都城大半的贵妇小姐，还获得了一张一人多大，盖满她们私戳的大纸。
若不是那张大纸还在自己那里装裱，钱运胜都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发生了。
从容的方逍遥笑道，“没想到这帮人如此沉不住气。”
“行吧，这群美宴我就不去了，你选几个脑子灵清的跟你一起，好吃好喝招待好她们每一个人。
对了，那几个夫人你可都记住了？到时候单独跟她们谈谈，把那几个一一对应的小礼物送过去。”
听到方逍遥去安排他去，钱运胜却怯弱了。
去直面那些主子而非底下仆人，即使已经是九品武夫的他，还是没有一颗武夫愣头青的心。
“你怕什么，想想你吃苦受累，修炼到现在是为的什么？今天过后可是她们求着我们了。”
方向要轻飘飘的话，却在钱运胜耳边振聋发聩。
“没问题，您就瞧好吧！师父。”
钱运胜摸过一个包子，饿狠狠的啃了一口汁水四溅引来了战小染的一阵白眼。
早饭过后，几人便要分道扬镳了。
“你坐这马车去。”
“那哪行啊。我们几个腿着就过去了，师父您就放心把绝对晚不了。”
方逍遥瞪了一眼现在打扮的人模狗样的钱运胜几人。
“进内城时，若是盘问起来你就说是还车的，到了那酒楼前把所有仪仗都给我撑起了，你气势本来就不足，别给我掉了架。”
面对方逍遥的告诫，他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这才坐上了那装潢华丽的马车。
方逍遥和依旧没有任何案子可查的战小染，两人徒步来到一个茶馆。
二楼雅间之中，李记的掌柜按着桌子不住的扭头向窗外看着，金源布庄的王掌柜与几个同乡商人闲聊、饮茶最为淡定。
“我说，李老板何必如此着急，只不过是个走了运的小子罢了，与其挂念那几个样式还不如和他好好聊聊，交交心呢。”
“若是交心，在哪儿不行，日进斗金的王老板，你又为何来这？”
两人互呛一句便各自沉默，这时一个跑腿的站在门外，对李老板使了个眼色。
“哈哈，那小子来了，给他一下马威要是直接吐了货，还希望各位莫要再难为他。”李老板起身抱拳，抬了一手在坐的同行。
其余几个规模不算太大的布商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这是要连一杯羹都不分给他们啊。
但他们也相信，一个孤儿在京城拼到这步田地，应该不会被几个挡门的吓破胆，便宜了这个姓李的，于是也纷纷不在意的应和着。
只有李老板心里暗暗一笑，自己的这个下马威可是下了血本的。
请了两个颇有名气的修炼者，这兄弟俩在一块可不是寻常两个武夫能对付的。
方逍遥刚到茶馆门前，便看着门口台阶左右两侧各坐着一个练家子，虽说长得尖嘴猴腮一脸混混相，不过其中一个却是实打实的七品武夫，另一个则和自己相同，都是八品。
看着来者不善，方逍遥抬头对着大开的窗户喊话。
“各位掌柜的和气生财啊，聚客布庄方逍遥应约前来，莫伤了和气。”
楼上李老板歪嘴一笑，轻声嘀咕一句，“和气生财？你也配，乖乖吐出来吧。”
同时，他抬起头对跑腿的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下楼去通知两个武夫。
虽说声音低，但已是武夫的方逍遥还是听了个清楚，那两个武夫兄弟自然也是听到，直接站起身来，便向他逼近。
第25章 津门兄弟
虽说两人一个同品一个高一品，但方逍遥可是一点都不惧。
穿都穿越了，要是没点越级打人的本事，都对不起这张脸。
六品之下，因为都没有炁的存在，所以只能说是菜鸡互啄。
同为低段位的武夫，身体素质都大差不差，不会再出现之前他没修炼武夫前被一力降十会的情况。
而同为菜鸡，活过一辈子的方逍遥有着丰富的经验，论起各种技巧，绝对不是这两个年轻散修能轻易对付的。
更何况，他还有一团五彩颜色的炁在体内可以动用，一旦动用起来不用说他们两个再来十个也可以轻松碾压，只是来路不明，不好出手而已。
“兄弟，别怪哥几个无情啊，咱老板可交代了，留你一条命……”
“嘿，哥，他也是个武夫唉，咱们还打不打？”
只有八品的哥哥上下打量了一遍方逍遥后，一巴掌拍在弟弟后脑勺上。
“我嘚蠢弟弟哟，他是个武夫咱们不是可以多要钱吗，还打不打？打不打？真的蠢！”
每说一遍便在弟弟的后脑勺上打上一掌，方逍遥可没空听他俩在门口说相声。
道了一声，“借过了您那。”
这吵起来的兄弟俩还真让开了一条道。
方逍遥向里面走去，刚经过他们兄弟俩便被他们如同门神一般，左右各一手臂拦住了去路。
“你们商量好了？要不再商量一会，我不着急，上去喝完茶，下来走之前你俩商量出来就行。”
“我俩商量好了，现在就揍你丫的，天王老子来了都拦不住！”
兄弟俩异口同声，同时左右各一拳捣向方逍遥。
方逍遥抬起双臂，招架住两拳向后滑动的同时，身体中的五色炁团也被运输到了双臂，准备从手掌发出将两人一击击倒。
只要射的够快，够隐蔽，当有感觉时就早已经结束了，就不可能找到这炁的爸爸是谁。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方逍遥还没发力便看着两人明显一哆嗦，他们手上的力气也全都卸了个干净。
看着这兄弟俩动作整齐划一的全都双手捏着耳垂，低着脑袋。
从他们一脸讨好笑容的脸上移开，方逍遥疑惑的回头看着这刚刚发声的战小染。
“你认识他们？”
“认识，认识，我们认识小染儿姐！咱们不打不相识……”哥哥率先开口。
这次，弟弟却飞起给了哥哥后脑勺一掌，“切磋！我们没动手！小染儿姐你教育完以后，我们俩都是遵纪守法的玄唐好平民小百姓，只默默修炼绝对没再惹过任何事！”
说完之后，他立刻又捏回到自己的耳朵上。
战小染皱着眉头，径直走到了两人跟前。
“刚才我都看见了，你们两个现在还撒谎！还闹事！是我上次没教育好你们吗？我上次给你们讲解的玄唐律法你们都没听进去？”
方逍遥饶有兴趣的看着脸色煞白的兄弟俩，很好奇战小染以前对他们两个做了什么，让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武夫怕成这样。
“你们两个的口音怎么还没改？虽然我不是儒家的人，但是这也是有律法建议的，玄唐律法第六本第一千……”
看着捏着耳垂，一副学龄前童稚听高等几何样子，听不懂却又不敢逃的兄弟两人，让方逍遥记起了大话西游中看守唐僧的那俩妖怪。
“我们只是武夫之间心心相惜，肉体碰撞了一下，没打架斗殴也没有动用修炼者的能力，根据玄唐律法，这种事好像是民不告官不究。
行了，他们口音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改了，下次遇见再查呗。”
看着战小染被方逍遥一句话说闭上了嘴，这兄弟俩人也直接攀着藤子就往上爬，撒开抓着耳垂的手，左右揽在他的肩上一副好哥们的样子。
弟弟更是直接搭话，“好兄弟啊！以后你就是我亲兄弟了，比我哥还亲的亲哥，有啥需要知会我们小津门龙虎震江北一声，力所能及绝不含糊！”
哥哥不住点头，“俺也一样。”
虽然觉得这俩活宝很有意思，不过还是正事要紧，方逍遥便带着战小染进入茶馆。
而这时，将后半过程全都看在眼中的跑腿人楼梯还没走到底，就转头屁股尿流的返回二楼。
之前高冷使眼色的样子全无，他手脚并用在地板上前行，嘴里高喊着。
“李掌柜，出大事了！大事不好啊！我们上当了，那两个武夫和方逍遥关系好的都能穿一条裤子！”
爬进雅间的跑腿人抬头看着方桌前坐的各位老板，此时却没有一人应他的话。
感觉到气氛不对，顺着他们的目光转过身去一看。
方逍遥就站在身后！
那两个武夫也在！
顿时手脚一软，直接趴倒在地上，这全身瘫软的样子用切身行动表演了五体投地最生动的形象。
“这刚一见面，何必行如此大礼。”
虽然方逍遥惶恐的说着，不过却没有半点俯身搀起的意思，相反的，直接从他头顶跨了过去。
“小子方逍遥见过各位掌柜的，各位前辈。”
方逍遥目光扫过脸色微变，全都起身相迎的各位掌柜，在李老板身上停留时间最长。
李老板更是面色难看，之前的嘟囔早已被他抛之脑后，堆起笑脸尴尬的连声道。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如此僵在这里也不是事，为首的王掌柜出来解围。
“哈哈，这位就是弟妹吧，长得好生漂亮，方掌柜好福气啊，快入座。”
坐好之后，战小染却突然开了口义正言辞的说明道。
“虽然我的确长得漂亮，但我可不是他老婆，而是一个保护他的捕快，在职大理寺铜牌捕快。”
这下连王掌柜的脸色都变了，如果说成衣样式和布料是李老板这些人追求的话，那接手了家中几代布庄的王掌柜追求的就是官场人脉了。
“看样子，方逍遥是彻底搭上了宫里某位娘娘或者公主了，不然怎么可能有大理寺的捕快贴身保护，还是个少见女捕快，她这莫非是想……”
似乎通过自己的观察觉察到宫里某人想法的王掌柜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第26章 想赚钱先交钱
王掌柜正惊讶于自己推论时，在座的其他商人也都不傻，虽然疑惑这女捕快毫不谦虚的直言，但也被吓到了。
虽说对修炼者知之甚少，不过在京城盘踞如此长时间，自然也知道大理寺只要挂牌的捕快全都是修炼者，最差也是力大无穷的武夫，于是大多人心中便打起了退堂鼓。
而还没从自己花重金请的武夫叛变中走出来的李老板，他看着现在融洽的气氛，心中更急了。
“方小子，你这就不地道了。在座的哪个你不得叫声叔叔，我们这帮人都没带几个仆从，你的手脚好使的这是要吓唬谁？还是说如今发达了，想吃独食让我们都绝了活路啊？”
面对李老板的发难，方逍遥丝毫不意外，颇为谦虚的回答。
“看你这话说的，我哪敢啊？本人一向主张和气生财，绝不会断了任何人的生路，若是有人自断活路，只怕是连官府都救不回来。”
虽说语气谦逊，但方逍遥这番话软硬皆有。
面对李老板话语间将自己排除掉团体之外，怂恿已有几分退意的几人若是退缩以后一定会被自己赶尽杀绝。
而方逍遥这番话直接顺了他的意思上，提醒在座的各位该出来站队了，同时也警告了，如果是选错了队伍，后果自负。
布庄掌柜们本谈笑风生的脸色再次一紧，目光扫向李老板、方逍遥，最终全都看向了为首的王掌柜。
王掌柜也吓了一跳，他不知道方逍遥哪来的信心，这可是撼动大半个都城的布匹生意的大事，若是只以现在的程度，凭什么逼迫他们经营此行当几十甚至上百年的店家站队。
“姓方的，你觉得就凭你那几件破成衣样子便能撼动我们不成？这样子一旦被卖出来可就不稀奇了，信不信我让你看到第二天满大街都是相同的衣裳。”
李老板出言威胁，这次王掌柜也没有在中间缓解，而是抿茶偷偷注视着方逍遥，想知道他的底气何在。
“抄便让他们抄去，我的东西任何人都拿不走。”
听着方逍遥自信满满的话语，李老板冷哼一声，其他布商也笑着摇头。
莫非真如那姓李的所说，只是个灵光乍现，交了好运的狂妄少年？
王掌柜也不着急，继续审视，还是没有着急下一个定论。
“一匹布从制作出来加上各种费用到达这里，卖出去顶多也就只能赚个养家钱。做成成衣后虽然能加上不少，但终归是给那些急需衣服的浪人、游子准备的，毕竟谁家婆娘还做不了件衣服不是……”
听着方逍遥如此明白的道出这个行当的苦水，几人的情绪也略微缓解，纷纷点头称是。
王掌柜更深有体会，不禁好奇的开口问道。
“莫非方掌柜有了解决的金点子？”
“金点子算不上，略微有些想法。若非你们今天让晚辈叨扰，估计现在我正在内城的大酒楼之中周旋此事了。”
众人心头一紧，如果真是如方逍遥所说，那岂不是一旦他在内城将此事敲定，用不了多久便能将他们全部逼出都城，甚至……
王掌柜不敢再往下想，心中一阵后怕，若不是今天这个已经变质的鸿门宴，恐怕自己生意败净都被蒙在鼓里。
“若真如你所说，那又何必来见我们这些人？别在这吹牛了，将你的成衣样式分享出来还能捞到一笔银子，不然到时候可连这钱都没有了！”
方逍遥既没有任何争辩，也没有反驳，只是端起已经微凉的茶水淡淡的抿着，与他对视。
若自己下场赤膊上阵只会掉份，方逍遥在等，等自己之前如过江猛龙的那一番话，以及从来到这里便给予的神秘和心理压力逼他们做出选择。
这是方逍遥的一贯套路，一言以蔽之，就是不说话装高手。
战小染才不管他们这些云里雾里的话，听得她直头疼，既然所有人都没吃桌上的糕点，她便一人美滋滋的独享。
虽然不是特别美味，但当做消遣完全够格，正低头消遣的她突然抬起头看向李老板，就在刚刚他身上的“问题”突然大了。
于是在方逍遥耳边嘀咕一句，“我突然觉得这李老板有问题。”
一直盯着他的方逍遥有些疑惑，没看出这李老板哪里有什么变化。
而这时那些小布商已然坐不住，几人低声议论纷纷之时，关紧的门突然被敲响。
一人缓缓推开门，先看到地上因为左右两个武夫而保持五体投地姿势一动不敢动的同事，顿时吓了一跳。
他只能小心翼翼的也跨了过去，叫着自己掌柜李老板出来有事要说。
李老板觉得这种时候找自己让本来应该快赢的自己落了下风，但还是冷哼一声，抱拳左右出去相问。
“掌柜的，那样试图偷到了！”
李老板摆摆手让他回去，满面春风的转身回到室内。
“哈哈，各位既然对一个黄口小儿听之任之，那就陪他过家家吧，我就不奉陪了。”
看着转身潇洒离去的李老板，众人皆面面相觑，王掌柜突然想到什么，想要提醒方逍遥，却看到他露出来一抹神秘的微笑。
既然李老板已经走了，唯一够分量的王掌柜只能亲自问出口。
“不知道方掌柜的主意是？”
“衣裳无非就是个御寒之物，一件麻衣即可，为何又是丝绸又是貂绒？”
王掌柜笑道，“自然是合乎礼法，象征权贵。”
“那便是了，我现在文武百官家的贵妇小姐无人不等着我这成衣，我的衣服可是名贵的象征？”
一个小布商不由插了一嘴，“若真是如此，那的确是这样不过有何证明？如何让外人知道？又如何不被仿制？”
“此次宴会我已让那些贵妇小姐留下了私戳，几日后就挂在我的聚客布庄之中，这就是证明。至于如何不被仿制，这便是我的秘密了。
而我今天会来便是想着和气生财，如果你也会觉得我这买卖有钱赚想参一股的话，不妨入会，到时每卖出一件便给各位返利。”
第27章 偶遇追逐
王掌柜听完之后直接拍板入伙，速度之快，以至于让其他布商以为是方逍遥让王掌柜在做托。
而王掌柜的想法很是简单，钱已经赚到了这部田地，只有修炼和仕途才能让王家更进一步，而他这一家早已被判定连武夫都修炼不了。
所以就算和方逍遥的买卖最终赔了钱，只能搭上那些官宦家人为儿子打好仕途就是赚，况且如果那些私戳图是真的，这买卖兴许不会赔本还能赚大钱。
有了王掌柜的火速加盟，其他小布商也很是意动，但大多谨慎的表示见过那私戳图之后再商议决定。
一些消息灵通的布商很快便打听到了群美宴的各种详情，见识到方逍遥出手如此阔绰，再加上印满私戳的大纸装裱在堂。
尤其是听到那宴会中许多贵族小姐来打听聚客布庄的成衣后，再按捺不住纷纷加入。
之前的布局现在已经到了割韭菜的时候。
方逍遥轻松拿着他们入会所缴纳的银子赎回了自己的宅子，原本空荡荡的货架上重新摆满了各个商家匀来的各种布料。
能饿死老鼠的钱库堆入了白银千两。
搬完银两之后，钱运胜站在钱库门口看着里面的白银呆愣了半晌，跪下对着银子便是三个响头，眼神中充满了野望。
没有半个织工却有一件件自己设计的成衣源源不绝的运来，等到被伊恩丝用她独制的蕾丝打上特殊的祥云符号再被运走贩卖。
一夜之间，方逍遥的聚客布庄就重新焕发第二春，甚至比以前更上了一层楼。
一个凝聚都城半数布匹商人而出现的品牌就这样悄然诞生，刚一出现便让久闻其名，不见其衣的富家小姐趋之若鹜。
手中有了钱，方逍遥便可以将更多的重心放在修炼上了。
大量买来的补血药材经过奈尔斯的提纯，食用补充气血，又有钱运胜这个沙包的陪练。
这待遇，方逍遥觉得已经超过了武夫圣地武行山上大部分的武夫了。
而方逍遥这段时间的进步也可谓是神速。
仅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便从刚刚到达的八品提至了七品，这样的成长让钱运胜一阵长吁短叹，连战小染发现后都惊讶连连。
如今距离六品武夫练出炁也已经近在咫尺，虽然现在还没有属于自己的炁，但有六品的武夫身体加上奈尔斯炼金而出的墨铁软甲和那一团五色炁团傍身，现在即使对上六品武夫也可以游刃有余了。
那挂了这么长时间的悬赏怎么到现在都没来个人？说不定一场真正的搏杀我就突破了。
做完修炼之后，缓缓平复下自己的气血，方逍遥暗暗嘀咕。
拿好补充气血的药丸离开了奈尔斯的炼金室，沿着小巷返回自己的住处。
这次因为去奈尔斯这里拿药，倒是战小染没有跟着，而且这两天她似乎又觉察到了大案的味道，今晚她又去大理寺找那两个到现在还没离开的道士。
战小染她该不是某种雷达转世吧，连续几次身边有人干了坏事，她竟然都有预感，谁要是娶了她以后这些地方可就来不了喽。
方逍遥看着路边依旧灯火通明的勾栏，摇了摇头。
这大概便是古代人的枯燥吧，日日夜夜留宿勾栏、春院，就算自己的大金库受得了，小金库也受不了吧。
看着那些庸脂俗粉，不能肃然起茎而感叹之际，突然方逍遥武夫的直觉疯狂发出警示。
这非但没有引起方逍遥的退意反而引来了兴致，三两下爬上房顶，趴在上面眺望着直觉所指的方向。
原来不是冲我来的。
竟然感到莫名的有些失望。
玄唐虽不宵禁，但晚上这些保守的人大多会选择压床，或者几人聚在一起商议龌龊事，也就没什么人会闲的压马路了。
而此时，一道小巧的黑影在房梁墙壁上快速穿梭，后方有几个黑影在奋起直追。
不过这场在道路间，阴影里，辗转腾挪的追逐大戏，照样引起方逍遥的兴趣。
因为追逐双方都很是奇特，跑在前面的那人似乎是个女人，她对这里的街道很是熟悉，身手灵活矫健却没有半点武夫的特征。
她身后追的那群人，全员黑色夜行衣打扮很是专业，身上虽然有明显的武夫特点但却又显得有些奇怪。
觉察到两者双方身上都没有炁后，这让方逍遥不禁吐槽。
分明都没有炁，一群练武夫的竟然追不上一个其他修炼体系的女人，真是丢了武夫的脸啊。
就是暗暗吐槽之际，那个领跑的女人似乎察觉到了方逍遥，又或者只是单纯躲避暗器竟然偏离原来的路线，踏上了方逍遥前面的屋脊。
两人一前一后仅隔着一条街，方逍遥借着月光便看到了一双强抢人眼球的硕大和一双同样不小的灵动眼眸。
她觉察到了方逍遥后，一个转身便向别处跑去，正当他以为这场戏码就走向结束时，突然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方逍遥本能一抓，抓住飞来的东西便立刻感觉到了一抹熟悉。
这个卷轴外面竟然包裹着一层和自己体内同源的五色炁团，而且这上面的比自己体内那个更为凝实，像是更高级的货色。
也就是说，这东西比一箱官银更值钱，更重要。
不过现在方逍遥可没法多想，因为那帮追逐的人已然分出了一部分将他团团围住。
看着渐行渐远的女人，她手中还有一份差不多的卷轴，这明显是拿自己当挡箭牌了。
方逍遥苦笑了一声，第一场真正的打斗竟然是和一群本没有任何纠葛的陌生人。
扫了一眼围住自己的六人，他们身上的特征果然古怪，有些地方俨然已经练到了十分接近六品的程度，而有些地方却堪堪达到八品。
“来吧，让我试试你们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竟然如此怪异。”
看着方逍遥摆手，几人也不含糊，一言不发直接冲了上来。
方逍遥却后发先至，笔直一拳捣向一人的面门，没想到这直直一拳那人也不躲避，一副以命换伤的架势。
悍不畏死！
有些诧异之下，方逍遥便被一把形状怪异的长刀砍在了身上。
一串火花呲出。
被软甲挡了一刀后，方逍遥反手扣住这不怕死的黑衣人脑袋，猛地向下一拽，另一只手猛然握拳一拳打向他的胸口。
半步崩拳！
他一口鲜血打在方逍遥手背上，让方逍遥呼出一口热气，暗叹了一声，这修仙修的……
仅一瞬间便解决掉一人，其余五人竟然没有丝毫畏缩。
面对这几个悍不畏死扑上来的黑衣人，手握不良人令牌，算是半个官府人的方逍遥既然能打得过，而且有好处自然也不会退缩。
一甩手掌上的血渍扑了过去。
第28章 花样众多的黑衣人
方逍遥深知武夫需要一股莽劲，但莽可不代表憨，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看似愣头向前冲，迎着对面三人而去，其实也是与身后包围的三个拉开距离。
双方都是武夫，速度惊人，空间上的距离转瞬消失。
此刻，方逍遥前面冲的最快的那人与他只剩两米多，这点长度只是一个箭步而已。
正当方逍遥手臂气血充盈，开始发力时，一只飞镖如电般直奔他左眼而来。
在武夫直觉下，方逍遥一个仰身躲过飞镖，没想到这玩意竟然在空中画了个圈，又奔着他的脖子来了。
甩头一子！
方逍遥没想到这并非是个飞镖，而是一个比较小众的武夫武器，这门武器可不是随随便便练一两年便会的，有绳子连着的镖头在空中可以转向，如今方逍遥只能手臂横起，用软甲挡下飞镖。
方逍遥丢下扯断的飞镖，一摸有些发麻的脖子，手掌上已然见血，同时他脚步一软差点跪倒。
有毒！
心法运起毒素在迅速排出体外，脖子上那些小道划口也转瞬已经结痂。
但刚刚有所略微好转，那造型诡异的长刀已然劈下，方逍遥只能就地一滚再次避让，躲过长刀后，脖子上的伤口再次裂口。
重新被逼回到六人包围圈的方逍遥冷笑一声。
“没想到你们学的还挺杂，可以啊，杂碎！”
方逍遥没想到就算已经这样搭话呛人，这几个黑衣人还是一声不吭。
只要他们开口，方逍遥便能知道一些信息，而现在这样就不可能找出半点心理上的突破口了。
还真是莫的感情啊。
方逍遥深吸一口气，“让我看看你们还有什么本事？”
说话间已然再次扑上去，不过这次可没有再抱着磨练自己的意思，上来便是火力全开，毕竟他可不想再被这帮古怪的家伙用阴毒的手段给阴了。
体内五色的炁团附着在拳头上，方逍遥便有自信硬撼这造型奇特的刀锋。
仅左右一拳，便直接将他们的两把刀打成了两段。
这次这些古怪的武夫终于有了一丝情绪的波动。
方逍遥也知道他们觉察到了炁，对打时突然发现不是一个等级后，要是再没有情绪波动，方逍遥都要怀疑他们是机器人了。
方逍遥认为，他们知道自己有炁后大概率会逃，毕竟根本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哪怕人多继续打下去也是有炁的一方必赢，他们只有六人还没有到成百上千人之多，没有人不珍惜自己这条命。
而他们一旦逃，也就中了方逍遥的计。
因为没有人会想到，一个可以运用炁的人，炁却不是自己的。
若是继续打下去，方逍遥体内的炁用完了还没杀完便落入下风，甚至被他们千奇百怪的毒招给阴了。
一旦他们逃，方逍遥因为有炁的缘故，速度绝对比他们快，各个击破起来那就轻松多了。
而且还不会因为在一个地方长时间驻留，而让有心人留意到自己的势力，减少暴露的风险。
这些古怪的武夫果然收手了，四个人持刀戒备方逍遥，有两人直接将手上的武器丢了。
就在方逍遥以为这帮人还不死心，知道打不过，打算开条件讨要自己手上的这卷轴时，手无兵器的那两人却突然手指飞快的搅动在一起。
这是结印？！道教？不对。
方逍遥警惕的猜想着到底是何修炼体系时，天空中皎洁的月光突然一暗，宽阔的大道上竟然凭空起了许多小气旋。
“阴阳相依，以性燃命，此卦为凶！”
那两个黑衣人总算是开了口，不过语调十分奇怪，似乎不是玄唐人更分不清南北方。
虽然没听出这些人久居何方，身在何派，不过通过这一句，方逍遥至少知道了这法术的归属，那便是与法家一样同属于诸子百家之一的，阴阳家！
虽然是从战小染那里打听到了不少修炼者的特点和趣事，诸子百家间的更是最多，但是直到现在方逍遥才突然发现，似乎阴阳家好像不需要炁便能用出技能啊。
暂时按下忽悠些阴阳家修炼法门的想法，方逍遥一个箭步便冲了过去。
像这种念咒、结印的，不是变身就是加BUFF，自己可不能如反派一般傻愣愣的等着他做完。
不过对面也是早有准备，四人压阵以命拖延之下，方逍遥一时间还真是不好突破。
只有武夫修炼法门，没有格斗招式的方逍遥如今用起了前世所学的各种格斗技。
泰拳绞杀。
方逍遥猛然跳起，双腿将一人绞翻到地上，用带着炁的拳头砸中这人的天灵盖。
方逍遥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防守的四人只剩一人没什么大碍，还有一个已经被打残在一旁无法动弹，不过现在似乎晚了一步，两人结印完了。
不等方逍遥有所反应，那两个像是披了一身星星，身周闪闪发光的两人霎时便出现在了方逍遥身旁。
刚一交手方逍遥心中一惊，两人现在身上竟然也有了炁，一时间没有兵器的方逍遥对上了两个手拿特殊长刀，用阴阳家技能的古怪六品武夫，捉襟见肘起来。
有软甲护体倒是没受什么重伤，不过方逍遥身上现在的伤口也已经不少了，而且这团同样不属于武夫体系的五色炁团也快用尽，对面两人却没见任何疲软。
此时，打斗的动静再加上结印完后闪闪发光的两人，引起了勾栏中不少财大气粗的老爷和满腹精伦的海鲜商人们的注意。
这些黑衣人似乎更见不得光，星光闪闪二人组从腰间抽出两只瓷瓶向地上一摔。
顿时一阵烟雾弥漫，方逍遥赶紧捂住口鼻，这东西他竟然也熟悉，第一次见伊恩丝时她也用过，不过她是直接现场用炼金术士的手段制造出来的，而他们却是用的小罐储藏的。
即便处境又难了几分，方逍遥还是忍不住吐槽，你们这是有四次元口的吗？怎么连炼金术士的玩意都有？还会封烟，这是要打算扶队友吗？
烟雾之中，星光闪闪的两人颇为显眼，方逍遥因为心法而无惧毒性，没有丝毫束手束脚之下，他们的这发烟雾大反而给方逍遥做了便利。
两人携手在烟雾中追寻方逍遥那道黑影之时，方逍遥已经悄悄绕到了他们的身后，开始动手。
但他们同样是武夫，方逍遥刚一露出杀意，他们便已然察觉，猛然回身迎击上了。
第29章 夜宿天音阁
两人附着着炁的长刀划过烟尘，反身劈下。
见到方逍遥竟然没躲，两人不禁一喜，但转而看到了他冰冷的目光，不全的武夫直觉现在也有了预警，他们看清了方逍遥伸直的双臂前，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两把长刀。
顿时，他们对生死的本能恐慌涌向心头，急于遏制住前进的惯性。
但最终，他们还是撞向了自己人的刀尖，他们的刀堪堪碰到方逍遥肩膀上的软甲，发出“铛”的声响，而方逍遥双手上的已然刺穿了两人的胸膛。
一击贯穿，方逍遥立刻跳出足有三米远。当时老大和老四那两个绑匪的打斗，方逍遥可是历历在目。
有了炁之后即使身受致命伤，武夫也如同已死的毒蛇一般，还是可以反噬一口的。
很是谨慎的方逍遥却看着两人喷洒着鲜血，身体以一种可怕的速度迅速干枯，倒在地上时已经碎成了渣子。
都碎的他妈妈都认不出来了，应该没事了吧。
方逍遥将手中的一把长刀用力丢了过去，看着长刀落地，渣子更细了几分这才放下心来。
阴阳家的反噬这么恐怖吗？还是说他们这也是半桶水？
方逍遥握着刚才捡的刀，重新走进迷雾，之前那个奄奄一息的现在已经断了气，没什么大碍的那个跑出迷雾，应该是看到事情不妙想回去报信。
还剩一口炁的方逍遥自然不会让他跑了，全速爆发之下，很快便追上了他并带到一个昏暗的胡同之中。
一把把他按在墙上却没有动他脸上的面纱，给他一定紧张的同时保留有些安全感。
“现在我问你答，如果你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送你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给你一大笔钱，自由……”
人追求的东西无非就这些，方逍遥一个一个试他心里的留恋。
但是没想到这黑衣人一声不吭的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刃，先是挥向方逍遥的肚子，被他扭腰躲过之后，反手插进了自己的身体。
你这也太凶残了吧，我不给你插就插自己啊，对人生就没有一点留恋的吗？
看着已经剖腹自绝的黑衣人，方逍遥这才扯下他的黑布，一个三十多岁长相普通的中年大叔模样的人物映入眼帘。
一阵摸索之后，方逍遥看着从他身上搜出的琳琅满目，不由咋舌。
一罐迷烟，四五只飞镖，一只钩爪和身上无处不在的细小铁片和毒囊
除了这些阴毒的东西之外，没有半点可以证明身份的物件，方逍遥估计自己这是遇到了传说中的死士了。
这让他更为好奇自己怀中穿着的这个卷轴到底里面是什么东西。
看着身上残破不堪的衣服，就这样回去少不了会被路上巡逻的士兵盘问。
若是连这个自己还没看上一眼的卷轴都被搜出来了，那可就亏大了。
所幸方逍遥转回了个方向，走进了这片传说中欢声笑语中一夜散尽千万两，死亡百亿人的“战场”。
走入莺莺燕燕之中，方逍遥这身又被自己撕得差不多的衣服却显得稀松平常了许多，比这更夸张的造型竟然还有不少。
仅凭这副容貌，方逍遥便被迫在波涛汹涌之间流转沉浮，拒绝了她们减价甚至免费的涌泉相报后，方逍遥在一家门前停下了脚步。
天音阁。
三个大字龙飞凤舞，比其他同行门前的匾额不同，少了些许庸俗，多了几分……
“霸气！题字的人不凡啊！”
不只是匾额不同，其他同行楼上总有一些销量不好而倚栏招手的人，而这里，别说三层小楼上没有一人在招手揽客，就连门前都没有半个流莺。
带着好奇，方逍遥向里面走去，没想到，还没进门便被一个小厮拦住了去路。
“贵人，进门需要三两银子，如果想上三楼需要十两。”
早知道这里不看身份只为钱财，但方逍遥却没有想到仅进个门竟然就这么贵。
“不知道这三楼上有什么？为什么上三楼要十两？”
小厮看着方逍遥这一身衣裳，暗暗翻了个白眼，不过却依旧十分恭敬，例行公事的解释道。
“我们家四个头牌便住在三楼，若是有什么奇珍异宝，有趣的消息也可以在三楼询问。若是交了银子，今夜还能赶上一次奇珍异宝会，十两银子不亏。”
方逍遥看着灯火通明的三层楼内，飞天仕女、雕梁画栋，极致绚丽，一楼中央的舞台上十几个舞女在水池中翩翩起舞，二楼一间间每刻贴着小巧木牌的房间装饰各异，百花齐放……
三楼……
方逍遥目光一凝，在三楼楼梯口他看到了一个自己正在养肥，等待宰杀的肥羊。
偷自己三张成衣样式图，最近以低价贩卖水货的李老板，此时他正站在三楼的楼梯口与一个矮粗的男人交谈着什么，最后两人相互引着走进三楼里面。
“贵人是第一次来吧，一楼这里是打围的，哪层楼上的丫头都会不定时来这里表演自己的才艺。你第一次来，说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安排，保你满意，到时候三楼雅会开了我再来叫你。”
“给我来个你们这里干的时间最长的厨娘吧，对了，再让她捎上半斤月大的小猪皮、半斤猪油、火盆，多抹点胭脂水粉。”
老鸨愣住了，她在这里干了近二十年，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什么样的要求没见过，但如今这个场面她还是第一次见，第一次听到有这么古怪的要求。
“你等着，我马上给你安排来，不过厨娘可不是这里的人……”
方逍遥赶紧打发走了一脸古怪的老鸨，来到今晚属于自己的小房间，找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东西，武夫直觉也没有提醒之后，这才放心的拿出卷轴。
有过一次破解五色炁团的经验，方逍遥直接将手按在了上面。
不知过了多久，方逍遥的眉头才慢慢松开，流淌着五色光晕的卷轴此时已经重归普通，那团炁已被方逍遥吸收，作为今晚消耗了不少炁团的补充。
看着卷轴上竟然不止有五色炁团一种保险，上面还有一层小锁。
这个小锁更难不住方逍遥，随便扭了两下，盖子就开了。
方逍遥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这层层保护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倒出里面的物件看清楚后，不由一阵狂喜。
第30章 道教功法
里面是一本不算厚的蓝色小本，样子很新，甚至还能闻到里面墨的香气。
如此普通的本子不用十文钱便能买到，真正让方逍遥狂喜的是书封上写着的几个字。
简单明了的四个字，直指它尊贵的身份，道教功法！
之所以道教如此若即若离，已然被王权之下的帝国尊为修炼门派之首，除了道教包罗万象、手段奇妙之外，更是在九品便可以练出炁。
道教的九品入门筑基便已经有炁，这比武夫六品足足快了三层。
这筑基虽然只是道教中最基础的功法但也是不传之秘，在大理寺与那个天才道士张珏闲聊时，每每引到这些话题他都笑着岔开，明确表示任何功法从未有过外传。
如此距离练出自己的炁只差这临门一脚的方逍遥来说，这功法可谓是瞌睡时送来的枕头。
“以自身精气练炁，筑基前必童子之身，精气旺盛灵根充盈者为佳，以炁引川行大周天，流畅而成者为上……”
方逍遥苦笑着摇头，估计除却那个灵根怎么样不知道，只有其他的一样都自己不沾边了，多亏自己有心法。
整篇功法通读下来，原本打算收匿起来的方逍遥现在手捧功法竟看的出了神，体内气息已然开始按照上面所说的搬运。
如果此时有道教人士在场，必定会立刻出手阻止，不为别的，凡是阅读功法入神吸引者皆是灵根不足，如此下去只会遁入其中，失去神智，甚至精气神全部干枯而死。
而对此全然不知的方逍遥已经入魔似的疯狂修炼功法，体内的气血如决堤的洪流奔泄一空。
仅片刻的功夫，方逍遥如此长时间来疯狂嗑药积攒的气血被消耗了大半。
如同一盆凉水浇入心头，方逍遥这时才突然醒悟过来，看着体内缓缓运转的《万殊归吾箓》心法，听着心脏咚咚的跳声，后怕不已。
没想到这道教修炼如此可怕，不够格的人强行修炼，怕是会不自觉的死在这里吧，多亏了这心法还有我这武夫的磅礴气血，不然今夜非要榨干在这里不成。
后怕过后便是狂喜，如此长时间没有练出炁，此时在绛宫之中已有了那么一小团。
这一小团炁懒散的在绛宫之中，竟然也如道教一般，颇有一副超然物外的感觉。
倒是武夫的修炼法门如同在俏寡妇门前的暴躁老色批一般，不住的骚扰着炁团，想要将它拉出来滋养血肉，灵肉交融，只是连一丝都翘不出来的样子，看上去颇为蚍蜉撼树。
灵感大增之下，本来正打算将自己如米粟般大小的炁团，与那团五色炁融合在一起的方逍遥，觉察到有人已经站到了自己的门口。
只有半老没法比徐娘的厨娘还未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
她古怪的嘟囔了一句，落下敲门的手推门而入，当看到坐在软榻上的方逍遥后，转瞬多了一丝明悟。
方逍遥哪怕不需要用炁流遍全身的敏锐感知，仅靠多年的观察力便看出了厨娘脸上隐藏在真诚笑容下的那一抹不屑和厌恶。
这让他不禁一愣，自己这幅容貌且不说能老少皆宜，至少不会让人有厌恶之感。
我与这厨娘有仇？
“官人喝茶，我也不会什么吹拉弹唱给你解闷，既然你要求的是这些个食材，我给你做个炸酥肉吧。”
看着卷起袖子便开始化猪油的厨娘，还要用到这些东西的方逍遥紧忙叫住了她。
“不着急，咱们先聊聊，你的拿手菜都有些什么……”
方逍遥正打消着她与自己心中的距离，低头抿茶时突然看到茶汤中自己的倒影，吓了一跳。
茶汤中倒影着自己的脸庞，脸颊消瘦、颧骨突出，一副营养不良一阵风就吹倒的样子。
这时他才想明白，为何厨娘刚进门便对他厌恶，来这种地方，长得又是这副模样，分明是色中恶鬼啊。
虽然现在这副模样带来了一定的难度，但方逍遥还是凭借修炼多年的话术成功获得了厨娘的信任，开始套取有用的东西。
“没想到你如此厉害，他们到底有什么小癖好被你发现了，竟然能让三楼的那些住客都能对你的菜称赞有加。”
放松的盘腿坐在软榻上，厨娘一脸得意，撑着矮桌用粗糙的手掌遮着嘴神秘的说道。
“飞雪姑娘虽喜欢诗词歌赋，长得也白净，其实她爱吃辣。还有啊，最特别的还是长包三楼那间【春叠雪】花房的那群人……”
方逍遥适当的激励一下，好奇的凑近几分，“怎么了，他们难道更爱吃辣？”
“什么啊，那帮家伙虽然长得五短三粗但是十分有钱，而且啥都不挑，我怀疑给他们倒碗泔水，他们都能美滋滋的吃下去，然后夸赞询问。
不过我还是发现了他们的最爱，他们喜欢鱼，尤其是白切的活鱼，每次上这省事的玩意总能拿到赏钱，虽然他们才住了半旬，但我拿到的银子都赶上我半年的工钱了，要是我再年轻上个二三十岁，在上面陪上几碗酒，几百两银子估计都有了……”
听到这个番话，方逍遥已经对李老板身边的人有了大致的了解，听着厨娘渐远的话题，他追问到。
“他们是哪里来的乡巴佬啊？泔水都能吃下怎么可能出手如此阔绰，你没骗我吧？”
“我说的可都是真话，他们可不是玄唐人而是东方的岛国人，他们什么东西都没见过，什么东西都买，不光是胭脂水粉，甚至连我们的三位绝色都想赎身带回去呢……”
套干净她肚子里所有的干货后，方逍遥一指突然点在她的麻穴上，将她放倒。
方逍遥小心的刮下厨娘脸上的胭脂水粉，同时拿起镜子仔细打量着自己。
他看着镜中没有血色的脸庞，瞬间便知道是因为练炁的缘故，因为道教功法强行把气血化成了炁，让自己的气血精神消耗的过于严重了，才导致现在看起来一副气血不足的虚像。
正压灭火盆，用这些胭脂水粉和猪皮、猪油制作假面的方逍遥突然放下了手中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