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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之悍匪荣耀全文阅读

作者:微尘破出经     水浒之悍匪荣耀txt下载     水浒之悍匪荣耀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水浒之悍匪荣耀全文阅读

武力、海船设定

    武力值级别改设定为

    天地玄黄四级

    梁山五虎设定为………万人敌……………………………天级高手……游戏数值95-99

    梁山八彪设定为…………千人斩…………………………地极高手……游戏数值90-94

    十六小彪大部分………百人屠……………………………玄级高手……游戏数值80-89

    十六小彪将一部分……百十人近不得身(汗)……黄级高手……游戏数值80以下

    海船型号设定

    威镇平御四级

    威海级——小型海船,一千至三千料

    镇海级——中型海船,三千至六千料

    平海级——大型海船,六到八千料

    御海级——超级海船(郑和宝船级别)九千料以上

书中一些问题

    古人的生活:每次写古人生活场景都会先去查一下资料,尽量减少漏洞,古代人的生活并没有那个神秘,拨开人们附加的各种神秘光环,他们的生活就是真正的三点一线,干活儿、吃饭、睡觉,最多就是不甘寂寞的人找个地方折腾折腾,比起现代人他们的娱乐生活简单多了。

    观点:《坛经》中云:时有风吹幡动。一僧曰风动,一僧曰幡动。议论不已。惠能进曰:‘非风动,非幡动,仁者心动。

    每个人对某项事物的看法不同,每个作者写出来的东西就会不同,大家不用拿某个作者的观点去看待所有的事物,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事物是绝对的,正确答案永远也不是只有一个,

    至于本书的地图方面:都是找的宋朝地图比划着写的,至于那些模糊的地名二龙山、黄门山……这些纯粹施大大脑补的地方,我都把它们放到需要的地方了……

    称呼:宋时人们之间的称呼我查了很久,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称呼,有的还自相矛盾,所以在称呼这一方面,书中会有一些错漏之处!

    宋朝军队之间的番号太多,分散出去的又太杂,有的能查出来了,有的没查出来,书中很多地方直接用禁军称呼他们!!!

    钱财:《水浒传》中银子的购买力和宋朝记载的购买力不是一回事儿,在北宋末年,一两银子大约相当于两贯钱左右(只是接近),一贯钱“大概相当于”现在一千元的购买力(一贯钱的铜钱数不同,购买力也不同!)。

    本书的开头以水浒为主,但是最后,会一步一步拉回到历史上的宋、辽、金、夏争霸的恢弘历史之上。

    若书中有误,希望能在书评区提醒一下。

    敬谢。

新书《当火车开入陌生的城市》发布~~~~

    编制为厢、厢辖10军厢都指挥使;,指挥使、副指挥使;

    军、军辖5营军都指挥使、,指挥使、副指挥使;

    营、营辖5都,指挥使、副指挥使;

    都、每都100人、都头(马军称军使)、副都头(马军称副兵马使)都是从高到低。

    ,下边有军头(不清楚管几人),十将(这个好理解10人)、将虞候(和虞候不同,最低级的,可能是5人)

    边地最高编制是路:最高指挥官为都总管,称某某路都总管

    ~

    宋朝从上到下都是以文制武,最高指挥官(正官)一项都是文官为正,在地方上同样如此,虽然地方上的都监为军队统领者,但是知州(知府)才是真正的军队最高长官,知州的全称是权“权知××州州军事”,都监或者总管需要调动军队时,必须得到知州的批准才行。

    这是查出来的不详细资料,供读者做简单了解,如果里面有错误的地方请帮忙在书评区说一声。谢谢了

致-那逝去的烟花

    圆月高挂,夜幕阴冷,黄辰走在河提上的昏暗路灯下,冷风透过领之的缝隙灌入衣服内,好似有把一块冰放了进去一般,赶紧把领子紧了紧,阻断冰冷的冻风的侵入。

    不远处的跨河桥上,明黄的路灯被倒映在桥下漆黑的河水里,好似下方还有一座对称桥的存在,很漂亮。

    如此冷风刺骨的夜晚,河堤上本应该人烟寂寥,但此刻三米来宽的柏油路上,却是人头涌动,无数的人不顾寒冷在河提上走动。

    道路两旁暗黄的路灯下,卖小玩具的商贩把被单、窗帘似的宽布铺在地上,布上面摆着各式各样、闪烁五彩灯光的小玩具,诱惑的路过小孩子挪不动脚步,用力哭闹挣扎着,非要牵手的大人买一个才肯罢休。

    拿到新奇玩具的小孩子,拿着兴奋地四处跑动,到处炫耀,大人在后面急追呼喊,唯恐人多孩子跌倒、跑散,边追边在后面焦急地出声吓唬,追上了少不得一番口头教育,心急之人少不得要在小屁上上打几巴掌出出气……

    有的人在河提上碰到了熟人的,隔着人在那儿摆手大喊打招呼,坐在一起闲聊不停,嚷嚷哄哄,整个河提的温度都因为吵闹的人群上升很多……

    不远处的桥上,两端已经被戒严,不允许车辆和行人通行,借着昏暗的灯光,隐约能看到桥上有工作人员在来回忙碌的身影。

    离桥不远处,停滞着维持次序的警车,以及应急的消防车和救护车,虽然黑暗里看不清车身,可是上面无声地闪烁着不同的警示灯,人们还是轻易辨认出来着常见的特殊车辆,几辆车在黑暗中紧紧等待着,准备着应对可能发生的各种突发状况。

    黄辰在人群中窜来寻去,终于在河提一处矮坡上,找到一块儿空着的草坪坐了下来,幸好最近这几天没有下雨雪,否则怕连个坐着歇息的地儿都没有。

    黄辰做的草坪上,是为了防火修剪的只剩薄薄一层的“踩不死”,隔着厚厚的裤子坐下去,感觉软软的,鼻中还能闻到枯草和泥土特有的淡淡气息。

    借助银月洒下的银光,黄辰薅了半根小草举在眼前,双眼的焦距点却没有在它上面,他思绪透过喧嚣的人群,飞向了那无边的夜空中。

    小时候,每到过年的时候,每年最期待的,就是一群人一起看空中绽放出五颜六色绚烂色彩的烟花,可是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每天面对繁忙的工作,重复再重复的生活,复杂的人际,让他每天都感觉头重脚轻,但凡有了一点儿时间,都只想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昏天黑地的上网玩游戏,放松一下被紧张的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大脑,对浪费时间去看没有一点经济价值的烟花,早就没了兴趣。

    过完年刚刚上班没几天,和亲人好友久别重逢后,轻松愉悦心情,直接被年前未处理完的事情,压的再次喘不过气来,上司毫不留情面的责骂,客户们眼中那种赤裸裸的鄙视,同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虽然在这个公司已经工作了一年多了,可是黄辰还是感觉融入不了这样的圈子,每次走出公司大门,黄辰都感觉身体好像轻了十几斤。

    本来黄辰打算晚上继续通关自己刚下载的替天行道游戏,但是今天碰到了一个极度让人恶心的客户,那种变态的性格,让他无所适从……

    坐在电脑前打开了游戏,但是心中的烦闷躁动,使得他实在没心情玩,想到同事们谈论今晚的烟火,心血来潮下,关了电脑来到放烟火场地,只当是散散心,重温一下小时候对烟花的那种特殊感觉。

    “砰砰砰……”对面河堤上突然响起急促鞭炮声,随之,桥上灯光齐暗,只余下桥上一点点四溅的火花,和急促的鞭炮声。

    “开始了,烟花开始了……”周围有“剧透”声,夹在嗡嗡声中传来。

    当长长的警示鞭炮响完,天地间再次回归黑暗。

    突然,天空中出现一条五彩光河,从光河从空中向下飞流而下,仿佛传说中的天河,从天庭裂开的缝隙中流淌了下来一般,细细流动、波光粼粼的五彩天河,好似形成一条光之瀑布,约拉越长,一下把大家带入了神话世界当中。

    周围嗡嗡嗡的喧嚣,再看到这不可思议的光河之时,全都安静了下来,这种梦幻般的美丽本就不属人间,“天河”被天庭之人堵上,飞流的瀑布随之慢慢消散,黑暗再次侵袭天空,空中陷入无边的黑暗。

    过了好一会儿,周围响起一阵由衷的赞叹声。

    猛然间,一道红光一飞冲天,“轰”一声震天炸雷,猛然在空中和人们心中同时炸响,地面为之震荡,那声炸雷好似在黄辰冰冷的心脏中爆炸一般,花荣清晰地听到,心脏上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心脏中传来一股暖流,感觉低速跳动的心脏开始加速起来。

    空中艳丽的烟花透过眼球,通过视觉神经传入脑海中,整个脑海被那绝艳世间的烟花塞的满腾腾,脑海中所有的事物都被这艳丽驱逐。

    “轰轰轰……”一朵朵绽放的烟花,犹如驱走世间的黑暗和冰冷一般,黄辰只觉现实中的烦恼、不顺、忧愁、苦涩……被那一朵朵的美艳绝伦的烟花一层层驱散、消融,最终只余下那照亮世界的炫美,让人沉醉,久久不愿自拔。

    几年前那个激昂傲然,挥手间指点江山,万事不入眼、谈笑间要登天如云,屹立世界之巅的黄辰,在这一刻,突然又回到了自己身上,全身疾速流动的血液,让他再次感觉到那种久违的热血沸腾之感。

    那一刻,黄辰陶醉在了那绝艳的烟花里面。

    烟花拼尽一生,只是为了换取这片刻的绽放,这是一种无法描述的美,它能直接撼动冷漠的心灵,那拾花永恒的绝世美艳,可以洗涤人的心灵。

    天空中,各式烟花绽放中,众人进入了一个个梦幻般的世界中,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美丽……

    河堤上,众人已散去,黄辰坐在草坪上却是纹丝不动,烟花的一生如此惊艳震撼,但是绝世美艳绽放过后,片刻便成了冰冷的灰尘,除了看烟花的人,什么也没给世人留下,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般,黄辰被这种巨大反差形成的巨大落寞感包围,坐在那里很久,很久,不动,不说……

    凌晨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寂静无声,只有路灯照耀下,冰冷的影子伴随着。

    头重脚轻的黄辰刚从酒吧走出来,一股冷风从他身体上吹过,露在外面的皮肤好似人放上去了一块儿寒冰一样,刺骨的冷,他急忙缩了缩脖子,把拉到最上端口的拉锁,再次往上面拉,直到拉不动才放弃。

    继续抬步向前走去,酒吧虽然温暖热闹,让人留恋忘返,可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家。

    因家中有事,今天是黄辰过完年回来上班的第一天,在家过年的时候总是感觉没意思,天天都是窜门、喝酒、聊天,他总感觉有点儿很不习惯,可是每当再次回到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心中却又深深怀念家人,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矛盾情绪,总是会让他难受一阵子。

    头重脚轻的黄辰,一步步顶着冰冷的寒风向前移动着,不知觉间,走到了那座冰冷的桥上,凌晨时分的桥面上寂静无比,除了黄辰,只剩下两个孤冷的影子。

第一章前世

    黄辰停下了脚步,趴在桥栏上,桥面上的温度更加冰冷,但是那股冰冷却不能使他心头那股烦闷减低一分一毫,借着昏暗的灯光,盯着下方潺潺流动一刻不停的河水,他仿佛在看着自己正在快速逝去的青春。

    前半生的场景,如放电影一般,在他脑海中不停闪动,热血的、苦涩的、甜蜜的、痛哭的、高兴的、苦笑的……也不知从何时起,意气风发、豪情壮志的白齿青眉,竟然变得如冢中枯骨、行尸走肉,这就是每个人成长必须走的路吗?可是为什么我感觉那么的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啊!

    黄辰的目光顺着那河水逆流而上,愣愣地看着远处……

    “救命……”一声尖锐的呼救声猛地传入了黄辰耳中,一下子打断了黄辰的沉思。

    现在是凌晨时分,极度的冰冷让习惯了舒适的人们,早早回到温暖的被窝,去享受自己的人生了,向黄辰这样半夜乱逛的醉汉可不多。

    被打断沉思的黄辰心中大怒,烦闷的心情加上酒精使得黄辰浑身燥•热,双目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却发现河提边上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他低声地骂道:“大半夜的来吓唬老子,老子非要打你个*人出口气。”

    说完双手反推栏杆,离开护栏向着河提上走去,边走边活动着手腕脚腕,省的等会儿真的动手伤了自己。

    为了省电,此时除了堤顶窄小的柏油路上还有几个暗黄色路灯外,河提两旁全都黑漆漆的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堤坡上所种树木的树顶轮廓,离河堤三百米左右有一片松树林,那声尖叫好像就是从树林中传出来的。

    黄辰一路走来,并没有再听到呼救声,心中更加感觉是有人在装神弄鬼吓唬自己。(你个醉汉也不想想谁没事儿吓唬你玩)

    黄辰冷哼一声,甩开大步,顺着碎石子铺就的小路向下走去,绕过树林后,面前出现一个木栈道铺成,约百十米见方的平台,那个平台是由一根根混凝土桩支撑起来的,平着延伸到河水上方,像一个屹立在河面上的码头,平时很多人在此处游玩欣赏河里的风景。

    借着夜空微弱的亮光,黄辰看到几个黑影围在一起拉拉扯扯,有轻微的哭泣声从几个黑影中间发出来的。

    “你们在干什么?”黄辰瞪着眼对那几个人影大喊一声,那几人明显吓了一跳,全都安静下来。

    女声发现有人来了,立即高喊救命。

    几个黑影发现黄辰是单身一个人过来的,顿时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

    等几人走的近了,黄辰接着月光隐约看清三个黑影都是二十左右的小青年,黄辰心中并不太在意,以前他习过武,虽然后来很少练,但是底子还在,对着这几个小痞子还是有信心的。

    但当对面三个人都掏出一条半尺长的匕首之后,黄辰心脏开始不争气的“咚咚咚~”飞快跳动起来了。

    自己可是空着手过来的,空手夺白刃?别闹了!

    乌漆麻黑的,人多刀乱,弄不好就要出事儿,这刀子可是不长眼的,一刀捅下去哪怕你武功盖世,照样让你血溅五步,铁布衫金钟罩那玩意儿,他倒是在电视上见过,现实中还没见过真格的。

    几个人看到黄辰被他们吓得不敢吭声,心中越发得意,边上的那个青年大叫道:“艹**的,赶紧给老子滚远点儿,不然捅死你狗日的。”

    中间那个高个青年一听,立马反对道:“不准走,他一走就报警了,站那儿别动,否则老子今天非捅死你,等会儿让他跪在这儿,看哥几个痛快,今天老子非要当众上那个贱*不行~”

    三人边说着便握着匕首向黄辰围了过来。

    看三人手中明晃晃的匕首,黄辰暗骂自己多管闲事,看到今天事情不能善了,眼神一冷,返身朝那片松树林跑去。

    三个青年立马从后面追了上来。

    黄辰边跑边扭头冷眼观察几人,心中不对地计算着彼此间的距离,等待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正跑间,最右边的那个青年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子一个踉跄向着前方爬了下去。

    中间那个高个青年跑的快,一骑独尘追了上来。

    黄辰眼睛一亮,脚步急停,猛然转过身来,正面面向中间那高个青年。

    高个青年一看黄辰不跑了,心中一喜,加紧脚步飞速奔袭,匕首举过头顶朝着黄辰胸膛处斜劈而下。

    黄辰双眼微眯,一双脚尖在地上轻点,身子平着向后方滑动半步,刚好避开劈下来的匕首,匕首在离黄辰十余公分的地方划落下去。

    从对方出刀的手法和角度,黄辰推知对方是个菜鸟,手上并没有练过功夫。

    不等对方匕首收回,黄辰左手在对方我匕首的手腕上迅捷一推,把高个青年握匕首的手拍的远离出去,为自己下一步的出击争取时间。

    左脚脚掌用力一蹬地面,庞大的蹬力、加上腰,腿,肩部同时发力,聚全身之力与右臂。

    “砰~”凝聚黄辰全身力气右拳,如一只抡圆砸出的铁锤,凶狠地砸在那高个脸颊上,高子脸部肌肉瞬间被砸变形,上半身不由自主向后侧方甩出。

    黄辰右拳击中目标的同时,后拉蓄势的左勾拳迅捷如电,重击在高个柔软的腹部,高个感觉自己的五脏都被黄辰一拳击碎,浑身肌肉剧烈收缩,身子弯的犹如一只大虾。

    黄辰双手如铁箍一般狠狠抓住高个鸡窝般的黄发,双手齐用力下按,右膝盖如闪电一般暴起,上半身全力下压的按力、加上闪电一般的膝盖爆发力,使得高个头部犹如用力撞向飞驰的流星一般。

    双向的发力,高个弯下去的身子像是被用力按压的弹簧一般,以更快地速度弹飞起来,整个身子被带动的向后飞去,重重摔落在地。

    跑近的那个左侧青年看着摔落脚下,满脸鲜血的同伴,瞳孔紧缩,手中匕首剧烈抖。

    黄辰的动作太快了,也太暴力了,吓得他一时不敢往前走。

    黄辰干翻高个后,脚下没有丝毫停留,双脚迅速交换蹬地,瞬间便飞驰到还在发愣的左侧青年身前,急速奔跑中的黄辰并没有刹车,左脚再次猛蹬地面的同时,右腿携带着黄辰近两百斤升起奔跑的巨大惯性,向着左侧青年的胸膛一脚踏出。

    左侧青年好似被急速奔跑的摩托车撞飞的布娃娃一般,倒飞而起。

    黄辰好像听到了的清脆的骨折声,心头不由一紧。

    停下了身子后,黄辰弯腰捏起掉落在脚下的一把匕首,双目冰冷地盯着右侧那个刚从地上站起来的青年。

    那个青年呆呆地转头看了看倒地不起的两个同伴,张大着嘴望像黄辰,眼中好似看到了一头择人而食的饿鬼猛兽,猛然大叫一声,转身就跑,边跑边大声呼喊:“鬼啊~二狗快跑~有鬼~有鬼……”

    黄辰被他突然爆发的一嗓子吓了一跳,看对方跑了,他也懒得去追,赶忙弯下腰去探试地上两人鼻息,感觉到两人微弱的呼吸声后,紧绷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啪~啪~”黄辰用力分别在两人脸上拍击几下,看两人缓缓清醒了过来,便不理他们了,绕出树林去看刚刚在河边求救的女子。

    当他来到木栈道平台时,却发现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黄辰心中一惊,万一把人打伤了,还得靠那女子给他作证呢,否则出手伤人的责任拉他身上,他可吃不起。

    黄辰赶忙里里外外地跑着找人,可是找了一大圈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黄辰心中陡然升起一股烦躁感,大骂人心不古。

    当他再次回转树林,想要去看那两个伤者时,却发现两人也不见了踪影。

    黄辰小心翼翼地在附近找了一圈,发现却实没人后,心中反而松了口气,人不见了说明对方也害怕,附近好像也没摄像头,赶紧闪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黄辰顺着桥开始小跑着往家的方向跑去。

    “嗡~”听声音,后面好像开来一辆车,黄辰在桥边非机动车道上跑着,也不在意。

    当脚下桥面震动越来越大,车大灯也不寻常地照在自己脚下时,黄辰心中猛然升起一股强烈的警兆,心跳骤然一紧。

    黄辰急忙转头。

    转过头的一瞬间,一道强烈的光线刺入他的瞳孔,强烈的灯光刺激的双眼骤然致盲,大脑被突如其来的强光刺激的一片空白,意识瞬间停顿。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庞然巨力撞在了他身上,身子不受控制飞了起来……

第二章 此生

    小时候调皮捣蛋、长大后努力学习,毕业后激昂意气,拼搏后麻木茫然……一段段生活的场景在脑中,如看电影般不断闪动。

    忽然,镜头一晃,自己变成了古人,叫做花荣,花荣自小父母双亡,和一个小他几岁的妹妹相依为命,为了生存,他日复一日地苦熬武艺,为了一口吃的……

    梦很长,梦中有很多陌生又熟悉的面孔,两世的的记忆在他脑海中**相融,后世的黄辰是他,宋朝花荣也是他,一个前生,一个现世……

    身体极度口渴的预警,把他从梦中唤回现实,疲惫地睁开眼睛,一个古色古香的淡黄色帷幄映入眼帘,黄辰一愣,这种帷帐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见,很陌生却又极端的熟悉,自相矛盾的感觉让他产生一阵迷茫。

    眼睛下移,却见身上半盖着一袭薄被,青色的柔软背面上,绣着一支香气袭人的绽放牡丹,挂钩挂起的帷幄边沿,用红色丝线挂着一个红布香囊,不断散发着的一股清香,使他精神为之一振。

    一瞬间两世的记忆齐齐袭上脑海,他脑仁疼的厉害,连忙闭上眼,双手用力按压两侧的太阳穴,以此减轻肿胀的快要炸开的大脑,缓了片刻后,脑袋肿胀感才慢慢消散开了。

    他开始慢慢梳理着自己脑中的两世记忆,“小李广”花荣是这一世自己的身份,山东宋江、晁盖、锦毛虎燕顺、清风寨刘高……曾是水浒迷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自己穿越到了水浒的世界,而且还魂穿了梁山坐第九把交椅枪箭双绝的“小李广”花荣,

    反应过来的黄辰赶忙查看了一下脑中记忆,发现此时他还在清风寨做他的武知寨,而带给他悲剧人生的黑宋江还没有到来,这让他心中大喜过望,还没有上梁山,那他的人生就有无数的选择,而不必跟着黑宋江一条绝路走到头。

    心神放松下来的他猛感觉房间内燥热无比,自己光着的上半身粘糊糊的,便是坐着的凉竹席也是湿哒哒的一片,沾黏的感觉让他异常难受,心中升起一阵不爽,皱着眉头掀开身上的薄被,从床上坐了起来。

    当目光看到房间中央的大红桌子上一个青花茶壶时,喉咙肿火烧一般的干渴感觉顿时袭上脑海,他感觉自己喉咙已经失去了润滑感,干燥的能在上面划火柴。

    “大哥,你醒了?”一个充满惊喜地清脆声音突然响起,吓了黄辰一跳,抬头看去,只见门口进来一个用铜盆端了一盆清水的小丫头,小丫头身上套着一身淡青色衣裙,五官如画,额头上几根秀发蓬松下垂,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带着几丝血丝,精致的俏脸上透漏着一丝疲惫,但是她的身体上却散发着一股清丽的阳光气息,只是看上一眼,就会被她身上那股阳光的气质所感染,心情瞬间开朗,凭着记忆花荣知道这个小丫头正是花荣的亲妹妹:花宝燕。

    花荣看着花小妹,眼中露出复杂的神色,原著中黑宋江刚把秦明全家杀害,就逼着自己把花小妹许配给脾气火爆的大叔秦明,对花小妹的感受丝毫不做顾忌,更可恶的是,花荣这个哥哥,竟然一口答应了下来。

    宋江固然可恨,但是花荣这个哥哥却更让人心生厌恶,当花小妹知道自己被自己最信任的人亲手推向深渊时,不知心中会有多么的绝望,心中的苦又能像谁倾诉呢?

    原著中后面再无只语片言介绍花小妹,便知宋江和花荣两人,对眼前这个阳光少女的伤害有多深。

    此刻看到花宝燕满脸惊喜地望着醒来的自己,黄辰心中陡然升起无限暖意,心中暗暗发誓,今生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善良阳光的小丫头,口中轻轻说道:“小妹,你受苦了……”

    花宝燕楞了一下,放下铜盆,走过来奇怪地道:“哥哥,你怎么了?你看人家的眼神好奇怪啊?”

    花宝燕忽然尖叫一声,双手猛地捂住漂亮的小脸蛋,大声尖叫道:“呀~一定是人家刚刚睡着,把脸弄花了,啊呀~丑死人了,哎呀~计叔,计叔大哥醒了,你快点儿过来给他洗脸~快点儿~快点儿~快点儿……”

    看着神经质般跑出去的花小妹,黄辰一头黑线,不禁摇头苦笑,喃喃道:“花荣,既然我占了你的身体,以后你的悲剧人生便由我来替你逆转,小妹如此可爱的女孩儿,可不能被宋黑子和秦明给糟蹋了,我一定会给她找个称心如意的郎君,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黄辰便不存在了,以后我就是花荣,“小李广”花荣。”

    花荣回过神来也顾不得穿鞋,直接光着脚向那红木桌跑去,到了近前,一把提起茶壶,发现里面竟然满满一壶的茶水,花荣心中一喜,迫不及待地把壶嘴往嘴里一塞。

    冰凉的茶水瞬间灌满干涸的口腔,喉结上下滑动,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急灌入胃中,花荣感觉自己就如那干旱的玉米地一般,久旱逢甘雨,一大壶凉茶被他一口气灌下去了大半,一股冰凉的快感,瞬间传遍四肢百骸,身上的燥热感瞬间消散一空,精神说不出来的爽快。

    由于灌得太急,来不及下咽的凉水,顺着他嘴角快速溢了出来,冰凉的液体顺着下颌流到了脖颈里,顺着强健的胸肌往下直淌。

    “大郎,你慢点儿喝,你身体刚好,可不敢喝太多的凉水……”门口走进来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看到黄辰浇花似得往嘴里灌,忍不开口劝慰,边说边走过来,把铜盆中的方巾拧了拧水递给花荣。

    “爽~”喝个痛快的花荣吐出一口凉气,用手一抹嘴角和脖子里的水渍,用力甩了出去,一通凉茶灌入肚中,只觉大脑一片清明,说不出的痛快。

    花荣接过老者递过来的湿毛巾,感激地道:“辛苦你了,计叔~”

    这个老者是自己家的管家计鸣,花荣父亲在世时便为花家做事,为人忠厚,做事一向勤勤恳恳,花荣的父亲去世后,计鸣像照顾自家孩子一样照顾他们两兄妹,花荣兄妹对他很是尊敬,一直都是以长辈之礼相待。

    “你这孩子,老是跟我这么客气,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计鸣看着花荣,两眼中充满了欣慰。

    “计叔,我和小妹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是我的长辈,以后不可再自称老奴了。”黄辰用湿毛巾插了把脸,认真地对着计鸣说道。

    计鸣听后慈祥地笑道:“都习惯了,记性不好,改不了了,对了,小娘子这两天没日没夜的守着你,怎么劝她都不听,可是苦了这孩子了。

    大夫说你摔了头部,其他地方都没事儿,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花荣知晓计叔说的是自己前天去集上买马,结果一不小心被那匹马给摔下了马背,摔在地上撞晕了。

    “我没事儿,只是摔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了那匹马和那个马贩子呢?”

    “哼,那人敢陷害大郎,小娘子把他抓了起来,关在后院的柴房呢,就等着大郎醒来好做处置。”计鸣提起那个马贩子就是来气,一匹没有训服的生马,竟然也敢拿到集市上来害人,要是大郎有个三长两短,自己非亲手剐了那个马贩子不可。

    “呵呵,这事怨不得别人,是我自己逞强,等会儿咱们过去把人放了。”其实那天在花荣试马之前,人家就已经说了那是一匹未曾驯服的好马,花荣仗着自己骑术强悍,非要试骑,结果出了事,这也怪不得那个卖马的。

    “大哥,大哥~听说你醒了~真是太好了,我……”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大嗓门,一个身材挺拔的壮汉闯了进来,看到屋内的计鸣,口中大喊戛然而止……

    “臭小子,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平时怎么教的你?你是不是记吃不记打?”计鸣看到来人,脸色顿时一沉,开口就是一顿臭骂。

    那壮汉听到计鸣臭骂,一脸的委屈,一缩脖子不敢吭声。

    “好了,计叔,我和计梁是兄弟,我们之间没那么多规矩可讲啊,你小子怎么不在兵营呆着跑回来了?不是那帮小子又捣乱了吧?”这个壮汉是计叔的儿子,叫做计梁,比花荣小一岁,是花荣的小跟班,平时花荣不在军营中,便由计梁照看那帮土兵。

    花荣这个知寨其实相当于后世的乡镇公安局长,官职是最低的从九品,手下所辖的兵丁称为土兵(不是士兵),都是本地人。这些土兵不属正规军人(禁、厢),也不算民兵,只是为了维持治安而招募的,毕竟清风寨地理位置比较重要,而且附近有三座恶山,常有强人盘踞。

    清风镇的土兵本来有四百人的编制,但是自从清风寨来了刘高这个文知寨后,花荣手下的兵额被他夺走了一半,现在花荣手下满编是一百五十人,实编只有一百人。

    “说来就气,“癞皮狗”说哥哥你不去,就不让我们领取上个月的粮饷,手下那帮小崽子都嚷嚷着非要去揍“癞皮狗”出气。”计梁想起每次领粮饷时“癞皮狗”张苟都是百般刁难,肚子里全都是火,他早就想那个狗东西宰了出口鸟气,但是顾忌着自家哥哥夹在中间不好做人,只能忍者。

    听到计梁一说,花荣脑中立马浮现出张苟的资料,知寨刘高是附近刘家堡堡主刘天霸的大儿子,打小不学无术,用钱贿赂青州的官员,谋了个文知寨的差事。刘高到任后是挖地三尺,无恶不作,还处处与正直的花荣作对。

    刘高是正知寨,清风寨里面的一切军、政、钱、粮之事都由刘高说了算,刘高用卑鄙手段强行夺走了花荣一半的兵权,便是花荣剩余百人的钱粮补给,也是断断续续从不给足,这个“癞皮狗”张苟,是刘高的小舅子,专门负责军队钱粮的配给,每次花荣去领钱,他都会克扣花荣所属部队的配给,花荣曾经大闹过几次,都被上面派人来给强行压了下去。

    此时听到这个张苟又蹦出来找麻烦,沉思一会儿后,冷冷地道:“你先回营去安抚一下弟兄们,等会儿我亲自带你们去讨要钱粮。”

    计梁沉着脸点了点头,便告辞回兵营里去。

第三章 梁山好汉

    此时正值下午,刚走出屋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毒辣的阳光透过屋檐,铺洒在花荣脸上,强烈的光线刺入瞳孔,使得他大脑一阵眩晕,脑仁刺痛,花荣赶紧闭上双眼,手在额前搭了一个凉棚。

    花荣所居住的院落是一个两进院,小院青石铺就的道路两旁,种着各色花草。

    由于花荣不善经营,经常倒贴钱补给营中的土军,家中生活并不富裕,家中只有兄妹两人以及计鸣一家三口,除了几个值班的心腹卫兵,家里也没有请下人。

    计鸣在外面替花荣经营着一家酒楼,用来补贴家用,计鸣的浑家也是一个极本分的人,一人包揽了院中所有杂务,想起计鸣一家对自己兄妹的照顾,花荣心中就是一阵感激。

    柴房中,一个焦黄头发,鼻梁高挺,身材精瘦的人正躺在一堆稻草之上,翘着腿,双手枕在头下,悠闲地仰躺着。

    忽然,耳朵忽然一动,微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两道精光闪烁,精瘦的身子利落地弹了起来。

    正在路上的花荣眉头一皱,他灵敏的听觉同样听到了屋内那人的动静,眼中同时闪过一道惊讶,他和计鸣两人的脚步很轻,离得柴房还有几十步远,自己凭借着异于常人的听觉才能听得那么远,没想到里面那人听觉竟然也如此敏锐,看来这家伙不可小瞧。

    计鸣上前一步推开了柴房的门,花荣率先走了进来,笑着向着那个汉子抱拳道:“花荣连累好汉在此受苦,特意来向兄弟赔罪,看兄弟身手不凡,比不是普通人,不知好汉高姓大名。”

    “小李广之名小人久闻大名,在哥哥面前,小人如何称的了好汉,小人姓段,双名景柱,都是在下鲁莽,差点儿害了哥哥性命,应该是小人向哥哥赔罪才是……”那汉子先是一愣,随后一脸羞愧地抱拳向花荣赔礼。

    “阁下原来竟是闻名北地的“金毛犬”段景住,我对兄弟可是早有耳闻,早想结识一番,只是兄弟一直神龙见首难见尾,今日有缘相见,兄弟一定要留下来,让花荣进进地主之谊。”花荣听到段景住的名字一愣,继而就是大喜,没想到这家伙竟是梁山排第一的好汉段景住(倒数)。

    段景住和排第二的时迁,第三的白胜被戏称为梁山猥琐三人组,和梁山“三高”齐名,段景住和时迁排名虽然最低,但是两人都有一身无人能及的绝技,一个皇宫盗甲如入无人之地,一个王府偷马如探囊取物。探听情报、深入敌后、偷营乱军是两人的拿手好戏,不过也正是因这手绝活儿,被一众好汉瞧不起,说实话,无论哪朝哪代,偷儿,都是不太受待见的角色。

    但是段景住和时迁两人在原著中曾多次冒死深入敌后,为梁山打探绝密情报。在后期征战中,令梁山群雄头疼不已的强敌,多次派他们潜伏进去,扰乱敌人后方,使得强敌不攻自破。两人的功劳丝毫不亚于那些武艺超绝的悍将。

    情报这东西现代人都明白它的重要性,两人在这方面的天赋绝对是天生的,梁山泊重要情报大部分都是二人所得,至于梁山泊名誉上的情报头子戴宗,长、短跑倒是有一手,情报那就是个门外汉,不过作为宋江的心腹手下,能力是次要,忠心才是最重要的。

    还有便是段景住此人对辽地极为熟悉,经常偷盗、走私战马到宋国贩卖,若是能够把他留下来,就算是在北地打开了一条贸易线。

    看着花荣双眼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满真挚,丝毫不做伪,段景住胸中突然涌上一股热血,旁人只要听到自己的名字,立马会露出一脸防备的表情,要么就是甩袖而去,要么捏着鼻子和自己说话,无数次的冷言冷语,使得孤傲的他,平时在绿林中都是独来独往,做生意时经常因为势单力薄被一些强人奚落欺辱,自己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不是他不想找搭档,实在是找不来合适的。

    花荣凭借着一手绝世罕见的箭法,在北地绿林中名声极响,虽然还算不上绿林中的大佬,但绝对算得是个奢遮人物。

    段景住其实已经做好花荣甩袖而走的准备,没想到对方不仅不轻视他,反而愿意和他称兄道弟,出道以来被打击的千疮百孔的心,突地涌起一股热流,连忙抱拳道:“哥哥相邀,小人万分激动,只怕误了哥哥名声。”

    “说什么话,兄弟一身奢遮本事,那些俗人不晓得,我岂会不晓得,对于兄弟花荣只有敬佩,今天相遇兄弟,一定要多留几日,让哥哥好好招待兄弟一番。”

    说完花荣直接伸手拉起段景住的衣袖,大笑着一起向内院客厅走去。

    “大哥,你也在这儿啊,呀,你个坏人,是不是又想逃跑,被我哥哥抓住了?正好让姑奶奶出口恶气。”院中花小妹突然蹦了出来,手中还提着一杆梨花枪,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看到花荣“抓”着段景住走来,俏脸结霜,举枪便要敲打段景住,

    段景住看到小跑过来的花小妹,脸上一阵苦笑,这个小姑娘真不是好惹的主,当初花府去抓他的人,正是这个小娘子。

    本来以为凭着自己一声攀岩走壁的轻功,他们奈何不了自己,结果没想到这个姑奶奶身手敏捷,一手梨花枪使得是出神入化,自己被她搞得灰头土脸,想跑都跑不了,被她用枪一顿好揍。

    其实被抓后也想过逃跑,却被院内那些稀奇古怪的机关给逼了回来,还差点被闻讯赶来的小姑娘一箭射杀,现在看到这个小姑娘,他心中就有点儿发怵。

    “小妹,不得无礼,以前的事情都是误会,你过来给段兄弟赔个不是。”黄辰看到这暴力的小丫头说打就要打,生怕她坏了自己的招揽计划,忙拉着脸训斥这个风风火火的野丫头。

    “我不,他害的哥哥昏迷两天,还想逃跑,是坏人该打……”花小妹见哥哥不高兴,伸着舌头做了个鬼脸,转身便跑了个没影。

    “这个野丫头平时管教的少,性子有些野,段兄弟别和她一番见识,我家在寨上开了一间酒楼,咱们去吃上两杯水酒,我……”

    “咴~……咴~……”话还未说完,一墙之隔的后院处,突然传来一阵暴烈的马嘶声。

    “花知寨~花知寨~你快去看看吧,那匹马疯了,一直在用头撞墙,我实在拉不住它……”一名在后院负责看守府内马匹的土兵满头大汗地跑了出来,看到花荣,眼睛一亮,用衣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焦急地向花荣汇报。

    花荣和段景住一听,急忙向后院跑去,后院是一个平坦的练武场,练武场靠墙边搭着一排马棚,平时花荣几人的的坐骑都拴在马棚中。

    此刻,马棚中的几匹马不安地低声惊叫着,在个马棚的另一边,搭着一个临时的马棚,在里面关着一匹浑身如黑绸缎一样强健的骏马,这匹马此刻浑身爆发出无比暴躁的气势,正在用硕大的马头,疯狂地撞击着马棚后面的青石砖墙,青石砖上已经沾染了许多腥红的血迹,而那匹黑马马头上同样鲜血淋淋,红艳的鲜血顺着马头往下直淌。

    花荣看后心中大急,起身便要过去拉缰绳,阻止那匹马撞墙。

    段景住一把拉住花荣的袖子,满脸焦急地道:“花荣哥哥,这匹生马性子太过凶烈,放弃它吧,我回头再给你找一匹更好的来。”

    黄辰一听一阵犹豫,他从记忆中知道生马便是没有被驯服的马匹,生马都是桀骜不驯的,强行把它关起来,极度容易暴躁,受到惊吓或暴怒时,便会丧失理智,拿头一直撞墙,若不阻止,恐怕它会一直撞死为止。

    凭着花荣的记忆,这匹马绝对是一匹千金难求的千里宝马,花荣心中着实不忍就这样看着它惨死在眼前。

    唯一能救它的办法就是驯服它,想到此,他一咬牙,起身向着那匹生马跑去,段景住伸着手叹了口气,紧跟着花荣跑了过去。

    跑进马棚后,那匹生马并没注意花荣的到来,依旧用力把头向着青石砖墙狠撞,花荣趁着骏马撞墙之时,左手用力一扯马鬃,右手在马背上一按,纵身跃上马背。

    暴躁的黑马感觉到身上忽然多了一个人,硕大的眼珠子一下赤红起来,暴怒的它前半身猛然向斜下方一甩,还没趴稳的花荣,在马背上找不到力点儿,被那股巨大的甩击之力从马背上狠狠摔落在地。

    被摔落的花荣五脏巨震,差点儿一口气上不来。

    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刺激的他头皮发麻,他条件反射地向侧方一个懒驴打滚,滚了出去。

    “砰~”一双凶暴的铁蹄猛然踏在他刚刚趟落的地方,地面为之一晃,马蹄践踏处,碎土块儿四溅飞起。

    感受到马蹄的巨大破坏性,花荣心中剧烈跳动,这一马蹄若真踏在他身上,恐怕他这刚刚穿越过来的一辈子就要结束了。

    正在花荣安抚自己小心脏的同时,狂躁的生马已经狂声嘶吼着,再次提起铁蹄,凶悍地向着花荣踏践而来,势要把这个惹怒自己的人类塌成肉泥。

    好在此时时迁抓住了拴马的长绳,看到情况危机,大喝一声,一双手臂奋力狠拉长绳套锁,把生马的身体硬生生拉的偏移出去,一双铁蹄差之毫厘凶狠地践踏在了花荣身旁。

    “大哥,快出来,危险~”听到后院动静的花小妹,此时也跑了进来,看到如此惊险的一幕,急的差点儿哭出来,大声喊着让花荣出去。

    花荣利用着片刻,已经从地上挺起了身子,从死亡线上转悠了两次的他,彻底被惹恼,一双眼睛都因愤怒变的赤红一片。

    忽然,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变得迟钝起来,除了那匹依旧暴躁不安,想要挣脱缰绳的黑马,其他东西都在他脑海中渐渐散去,天地间只剩下挣扎的黑马和自己。

    驯服它。

    脑海中陡然响起一个不甘声音

    他的身体趁着生马跟拴马绳僵持的空隙,是一把抓住马劲上的黑色鬃毛,身子轻轻一跃,牢固地趴俯在马背上。

    外面一起拉住拴马绳的三人,看到黄辰竟然再次冒险跨上了马背,心中顿时大惊,这匹马此时正处在极度暴虐的情绪中,现在跟它相斗和找死差不多,但是三人根本没时间多做思考,只能使出最大的力量,用力拉紧拴马的长绳,尽自己的努力帮花荣稳定那匹生马。

    黑马身上猛然爆发一股更加暴烈气势,雄壮的身体地上开始疯狂的上下跳动,四蹄狂踢间,支撑马棚的粗壮圆木,被它后面两个强壮的铁蹄踏击得粉碎,整个马鹏瞬间塌落下来,那匹生马携带着背上的花荣疯狂地冲了出来,失去马棚的束缚,它开始更加剧烈的扭动身体,左跳的身体猛然然向右甩击,向上跳起来的身体猛然斜向下方狂甩……生马犹如一只被丢入热锅中疯狂挣扎的泥鳅一般,想尽一切办法,要把身上的花荣甩下来……

    花荣双手拼命拉着缰绳,感觉好似来到了世界末日一般,天旋地转、头晕脑胀,耳鸣目眩,五脏移位,胃中剧烈翻滚,浑身骨头都快要散架,他感觉自己随时会被抛下去。但是他的心中始终保持着一片清明:松手必死。

    因为他知道如果他敢松手,他一定会死得非常凄惨,痛苦煎熬的花荣感觉好像过了半个世纪一般,当他感觉自己就要失败的一刻,那匹疯狂的生马忽然安静了下来……

第四章 试马

    (前三章被屏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禁,简单说明一下前三章的内容,黄辰看完烟花后,在河堤上斗殴,被人报复,导致魂穿到了被段景柱卖的野马摔晕的花荣身上,此刻正在收服野马。)花荣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天旋地转,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身子老是想侧倒,花荣赶紧趴伏到马背上,他感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样,无力地趴伏着,边上看到一人一马安静了下来,三人急忙起了手中的缰绳,焦急地窜了过来,手忙脚乱地把花荣扶了下来。

    落地的花荣双腿一软,差点儿跌坐到地上,辛亏小妹用肩膀架住了他,才没有当众出丑。

    “让段兄弟见笑了,没想到这匹马竟然如此烈性,差点儿折在它身上。”黄辰想到自己的狼狈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匹黑马此时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看到下来的花荣,一双大眼中罕见的露出一股亲近之意,亲昵地用他那硕大的头颅拱了拱身旁的花荣,花荣兴奋地用手轻轻抚摸着它犹如绸缎一般丝滑的皮毛,慢慢安抚它的情绪。

    段景住看着花荣,却是一脸的敬佩:“也只有哥哥如此英雄人物,才能降得住如此宝马,这匹马可不是一般的宝马,这是我在生女真部落顺手“牵”出来的,听他们说,这是一群野马中的马王,可惜的是这匹马太过刚烈,好几个驯马的勇士都被这匹马所伤,以至于无人再敢驯它,我也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辛苦弄到了青州,路上不知多少豪杰想要把它驯服,最终没能成功,我对它都绝望了,便想着便宜处理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被哥哥这般英雄人物驯服,宝马配英雄,也算是它的造化。”段景住说着,两眼放光地伸手摸了摸这匹宝马,没想到黑马竟然侧头避开了段景住的抚摸。

    “说的这么好听,,我看我哥哥对你挺看重的,你干脆留下来帮我哥哥做事得了,省的天天在外面瞎跑乱害人。”花小妹看到哥哥没事儿,兰质蕙心的她直接对段景住一翻白眼,替哥哥开口招揽他。

    段景住尴尬地干咳两声,眼珠子转动,却是不开口回答。

    “小妹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试马都是我自愿的,与段兄弟没有关系,以后不许再说这种伤害我们兄弟之间感情的话了。”正在用手轻轻抚摸那匹黑马的花荣,听到小妹如此说,连忙轻声训斥着花小妹。

    看到小妹对他翻了翻白眼,连忙转移话题说道:“段兄弟,帮忙给它装上马鞍,小妹你去把我的寒星枪取来,我看这匹马被关的久了,想要出去跑跑,我带它去溜一圈,等我回来请你们吃大餐。”

    清风寨地处清风镇,离得青州百十里路,是京东东路重要的交通枢纽,位置极其重要,为了保护此处的安全,朝廷特意在此地加设了一个军寨:清风寨,可见此处的重要性。每天从清风寨经过的商旅络绎不绝。

    由于花荣和刘高两个知寨不和,两个人便把清风寨一分为二,刘高在清风寨的最南端立寨,收取各路商贾的费用,花荣在清风寨最北端立寨,收取从南门而入的商贾税金,而两人手下的土兵也同样在两处分别立寨,平时都称北寨土兵和南寨土兵。

    花荣骑马从北门出了清风寨之后,开始缓缓提升马速,前任花荣在骑术上是下了苦功,自己融合了他的记忆之后,对于骑术的记忆同样继承,所以他对与策马狂奔没有一点儿生疏感,随着马匹跑动,他身上的肌肉会自动做出调整,以配合胯下战马的飞奔。

    路旁的树木和田野在他眼中飞速倒退着,两边的景物根本来不及反映到大脑中,便已经擦身而过,快速奔跑时引起的疾风,在耳边呼呼炸响,衣服的后摆也被吹的猎猎作响,空气中那股燥热感,被迎面吹过的疾风一扫而空,来至后世的他,从来没有骑马的经历,如今有机会策马飞奔,心中升起说不出的畅快感觉,花荣拍着黑马顺滑的皮毛,兴奋地对它大声吼道道:“你跑的像风一样快,以后我就叫你黑风了。”

    黑风对自己有了名字非常激动,兴奋地欢鸣一声,飞奔的它竟然再次加速。

    马背上的花荣弯腰从得胜钩里取下自己的寒星烂银枪,这把枪是花荣祖传宝物,属于硬枪,枪杆是由珍贵的硬木打造,这种硬木是有专门的的匠人种树,经过十余年的栽培反复打磨精制而成,这种枪杆无论任性还是强度都非常高,比钢铁所制的枪杆要珍贵的多,枪身的前端是一把鲜红的枪罂,最前端是近一尺长的枪尖,枪尖是由珍贵的雪花镔铁所打造,长近一尺,好似一把短剑,锋锐的枪芒时刻散发着惊人的寒意,见过它的人丝毫不会怀疑它的锋锐度。

    当寒星烂银枪拿在手中的时候,花荣忽然升起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开始兴奋起来,一把烂银枪在他身旁急速舞动起来。

    花荣学的抢法是脱胎于战场杀伐的花家枪法,烂银枪在半空中点、刺、扳、拦、扎……施展开来没有丝毫的凝阻感,随心所欲,花荣大喜过望,没想到自己最担心的武艺问题,竟然这么简单就解决了,可惜自己没有带弓箭,无法试出花荣最得意的绝世神射……

    在外面酣畅淋漓的跑了一大圈,花荣直接去了北寨军营,把属于自己的百十土兵全部叫上,直接往刘高的南寨兵营而去。

    “花知寨,此处是军营重地,没有刘知寨和张都头的允许,谁都不能进入,请您稍待,我立马派人去通报张都头。”南营寨门前,两名士兵看到花荣带着百十人杀气腾腾地向着营门走来,知道这位花知寨又要来闹事儿了。

    虽然心中惧怕花荣,但是都头张苟专门吩咐过,北营的人若是来了,无论是谁,都要拦在营外,杀一杀北营的威风,他可不敢得罪张苟,那是个小人,得罪花荣的话最多被花荣一顿揍,要是得罪张苟,恐怕小命都难保,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出来拦截花荣一行人。

    来时花荣=已经告知计梁等人要来南营闹事的意图,跟着他的百十名士兵都是花荣精心挑选出来的心腹,早就受够了刘高等人的窝囊气,听说自己头儿要去找场子,一个个跟着摩拳擦掌,此时看到两名土兵如此无礼,身上都爆发出浓郁的杀气,计梁直接驱马上前,大喝一声,手中铁枪暴力横扫,门前那两名土兵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他一扫而飞。

    注意到门口发生冲突的南营土兵,纷纷围了过来,花荣不屑地看着围过来的士兵,冷哼一声,直接驱马上前,对身前拦截的士兵视若无睹,前方围拢过来的士兵看到策马走近的花荣,摄于他的威势,纷纷惊惧地向两旁躲去,为他让开一条通道。

    “吆喝~花“副”知寨,你还活着呢?我和刘知寨都以为你不行了,正商量是不是为你去送行呢,活着好,活着好啊~朝廷又省了一笔丧葬费。嘿嘿嘿……”

    一声恶毒的诅咒声传来,前方一个黑矮的胖子,迎面走了过来,黑胖子面皮像是癞蛤蟆的后背一样,全是凹凸不平的疙瘩,一双绿豆般的小眼睛不时闪烁出一道阴霾的目光,让人看到的第一眼便心生恶感,在他的身后带着十余个彪悍的土兵,这些土兵都是刘家堡招揽的绿林大盗,每个人手中都沾过血,专门派来保护刘高的,张苟的姐姐担心弟弟的安危,专门央求刘高为他也派来了十个称心的打手。

    “腌臜泼才,你他娘的找死,老子今天要活剐了你~”计梁听张苟咒自家哥哥,胸中一股怒火腾地狂升,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舞动长枪便要上前去戳杀赵苟。

    “锵啷~锵啷~……”跟在花荣身后的的土兵们,全都气愤地爆出自己的武器,锋锐的刃芒全都对准前方的出言不逊赵苟,一时间场中,杀气纵横蔓延。

    赵苟看到对面北营的人杀气腾腾,心中一慌,脸色骤变,他身后的十余护院打手急忙抽出腰间武器,把赵苟团团围在中间,反应慢了一拍的南营土兵也围拢到了张苟等人周围。

    马上的花荣眼中闪动着浓烈的杀机,伸出钢枪横在计梁身前,冷声道:“别急,等会儿我会让他笑个够。”花荣转身对张苟道:“癞皮狗,先把老子们的钱饷交出来。”

    张苟心中冷哼一声,以为花荣像以前一样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毫无顾忌地指着计梁骂道:“计梁,你个废物,忘了以前挨的军棍了吗,是不是想再尝尝军棍的滋味儿啊?还是花副知寨晓事儿,否则今天非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为了惩罚你对本大爷的不敬,你们的钱粮扣二十人的分量,用来给爷爷压惊。”说着那个张苟伸着头,仔细打量着花荣的队伍,不满地说道:“今儿个小妹没来啊,告诉过你们多少次了,领钱饷时要记得叫上小妹,看见小妹我心里舒坦,小妹若是不来,我会扣你们钱粮的,赵武,你去领八十人的钱粮给“副”知寨送来。”

    花荣看着张苟,深吸了口气,冷冷地道:“张苟,你在营中是何职务?”

    正在拿着细颈酒壶品酒的张苟一愣,咽下口中美酒,砸吧砸吧嘴,才斜着眼慢慢悠悠地笑道:“你头是不是被摔傻了?我在营中乃是都头,专替刘知寨管理军中繁琐事务,我……”

    “你若不说,我还以为你是都监呢,你真是好大的狗胆,不仅在军营醺酒,竟然还敢出言辱骂、欺压上官,按《宋刑统》辱骂上官者,当割除一切军务,仗脊四十,营中醺酒者杖二十,来人,把这个目无军法的狂悖之徒拿下,当场行刑。”

    自从花荣了解了刘高和张苟的底细后,便决定不再按常理出牌了,自己一个堂堂将门之后,竟然会被两个不学无术的泼皮无懒欺压的颜面无存。

    前身花荣顾虑重重,怕狼惧虎,唯恐把上官太狠,会连累到自己最亲的人,所以一直选择忍让,可是他的忍让换来的却是对方更加肆无忌惮的欺压,一个小小的都头,竟然敢派人把他这个上官堵在营门外,还当面侮辱自己。

    自古以来,安分守己善良的人,总是被那些地痞无赖欺辱,是他们打不过那些地痞吗?是他们怕流氓吗?不是,是因为这些善良的人心中有着太多割舍不下的牵挂,总是用自己的善意去接触这个世界。

    流氓们却利用这一点,把一次次抛出的善意和牵挂,当做欺压别人炫耀自己的资本,当善良的人心中那牵挂被人彻底践踏之后,他们心中沉睡的猛兽便会骤然而醒……

    就如被逼上梁山的群豪一样,他们用那鲜红的血液告诉人们,没有人是天生软弱的,只是因为心中的牵挂太深,一度不舍而已。

    当他们你跨过他心中的底线,伤害到了他心中的牵挂,他们心中那暴虐的一面便会被放出来。

    仗义疏财归水泊,报仇雪恨上梁山。

    知道后续发展的花荣,心中早已知道了忍让的后果就是被逼到悬崖边上,与其最终被逼到悬崖边上,为何不自己走出来?努力争取一把呢?古人不是常说绝处逢生吗?

    那些土兵一脸嘲笑地把手中的武器对准自己,对于自己自己这个上官,没有一丝的敬畏之色。

    心中一经有了决断的花荣,再也压制不住胸中的熊熊燃烧的怒火。

    一声充满暴虐的狂吼中,花荣双腿用力一夹马腹,身下黑马感受到了主人心中的愤怒,跟着一声暴嘶,强健的四蹄用力踏地,身子如一道闪电一般,十几步的距离被它一闪而过,临近身前时,黑马一双强健的铁蹄在地上暴力一蹬,一双前蹄带着重逾万钧的巨力。朝着正前方那名护在张苟前方的土兵疯狂踏出。

    那名土兵手握着一把钢刀,冷冷地注视着身前的花荣,他以为花荣一番发作只是为了吓唬人,并不会真的动手。

    没想到花荣却是突然暴起,只在他眨眼的功夫,花荣胯下坐骑和主人一起带着狂燥的气势疯狂杀到他身前,速度之快连他的大脑神经刚刚反应过来,一双万钧铁蹄已经到了身前。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凶暴的野兽锁定,无论他如河躲,都躲不过被残忍猎杀的结果,浑身的血液片刻间便全部凝固,大脑中一片空白,恐惧的他想要跪地求饶,可是不等他做出任何动作,一双万钧重的铁蹄,凶暴的踏在了他的胸口,他暴睁着的双眼,眼睁睁看着胸腔在铁蹄踏击下凹了进去,残酷的骨断声在他大脑中盘旋,他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腾云驾雾飞了起来,半空中的他,感觉到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冲上了脑海,疯狂悲号的他痛号声刚一出口,意识直接被铺天盖地的剧痛所淹没,脆弱的神经再也承受不住如此剧痛,两眼一黑,声息全消。

    土兵身后的同伴相续被他的身体砸中,巨大的冲击力把两人冲击的一起倒飞出去,两人沉重的身体同时砸在最后面的张苟身上,三人一起化作滚地葫芦。

第五章 踏营

    黑风的铁蹄疯狂踏击在那名土兵胸前的同时,花荣感觉自己体内的鲜血沸腾起来,前身的花荣靠着手中长枪,用无数山贼的鲜血,杀得他们不敢正眼窥视清风寨,融合了前世花荣的记忆后,对于杀人竟没有太多恐惧和不适,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兴奋之感,使的花荣不得不怀疑他是不是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的。

    胯下黑风的踏人的同时,花荣手中长枪不假思索地向着两侧的护院土兵发难,锋锐的枪尖如穿豆腐一般,从右侧那名南营土兵颈部穿过,那名土兵暴睁的眼珠子好似要掉下来一般,扭曲的脸上爬满了恐惧,手中钢刀脱手落地,双手下意思想要把那根插入脖颈的枪杆,抽离自己的身体。

    花荣没有给他机会,手中银枪急速回拉,枪尖在半空中一抖,几滴血珠从枪尖甩落出去,锐不可当的枪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左侧另一名土兵一枪封喉。

    马踏枪出,落地人亡,电石火花之间花荣连杀三人,快得两边的土兵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花荣杀完人,花荣身后的北营土兵才反应过来,对于自家首领的强悍表现无比震撼,他们感觉到那个意气风发,凭一己之力镇压青州绿林的少年英豪终于再次回归了。

    北营土兵热血上涌,士气大振,疯狂地欢呼起来,计梁带着身后的亲卫清风十骑,对着护卫在张苟身侧的南营土兵发动爆裂的冲锋,这十骑都是花荣耗费大量心血培养起来的,都是经过花荣精心挑选的山东壮汉,经过花荣严苛训练,每个人都是弓马娴熟,在大宋绝对算的上是精锐之骑。

    张苟身前的护卫土兵只不过是普通的护院,哪是这群悍兵的对手,只是一个冲锋,张苟身前十几名土兵就被杀鸡屠狗般斩杀殆尽。

    花荣杀到张苟面前时,张苟身前那名护卫穿着一身禁军才会装备的铁皮甲,他是刘高招揽的一名高手,专门配合张苟掌控军营土兵,看到花荣杀奔过来,眼中露出一道狰狞的凶光,身子向一侧越出,躲过花荣冲锋的坐骑,在躲开黑风正面冲锋的那一刻,他的双手用力挥动钢刀,向着黑风腿部砍去。

    作为一名经常在江湖上厮杀惯了的人,花荣的大名他如何不知,他知道自己单挑绝不是花荣的对手,所以他并没有费力去砍杀花荣,而是把攻击的目标定为花荣胯下的坐骑,因为战马是最容易被攻击到的弱点,只要把花荣坐下的马腿被他一刀两断,措手不及摔下马的花荣,便可任他予取予夺,想到自己如果把花荣干趴下,那么自己的大名救会传遍整个京东路绿林,想到自己将会扬名绿林,他感觉浑身气血沸腾,浑身充满了力量,手上不自觉地加大力气。

    花荣认得这家伙,不过是个黄级高手,连计梁都不如,竟然不知天高地厚的敢在自己面前龇牙,看来前任真的不适合在官场上混,也难怪,宋江只是凭着两片嘴皮子,就把花荣这个吃皇粮的,忽悠的抛家弃子,忠心耿耿地为他宋江去送死,当官当成花荣这个窝囊样,确实没什么好留恋的。

    看着一脸兴奋的那个护院,花荣眼中爆出一道寒芒,手中银枪奋力下凿,枪尖精准地凿击在刀刃上,那教头手中钢刀好似被一把铁锤砸中一般,猛然一沉,一股大力袭上左臂,使得钢刀的攻势一下被打断。

    那人心中大惊,急忙起身向后退去,但是花荣手中的银枪明显更快一步,锋锐如剑的狭长枪尖,如破空的流星一般,在他脖颈前一闪而过,他感觉到脖颈猛然一凉,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脖颈中疯狂喷涌而出,浑身的力气也随着液体的喷涌急速流逝。

    “所有南营的土兵听着,我是你们的武知寨花荣,你们都是老子的兵,谁如果敢再拿着武器对着老子,老子就按谋反罪,把你们全部就地格杀,按我大宋律法,参与谋反的人是要全家抄斩的……”花荣不屑地瞟了一眼倒在地上六神无主的张苟,举起手中染血的银枪,对着身旁的南营土兵大声怒吼道,狂野的怒吼之声,压倒营中一切嘈杂的声音,传入每个土兵耳中。

    身旁的计梁和那十骑在花荣身周围成一个圆圈,在马背上低伏身体,手中锋锐的枪尖对准身前南营的土兵,摆出一副冲锋的架势,跟上来的北营士卒,队伍中的弓手纷纷拉开自己手中的弓箭,“咯吱~咯吱……”弓身被大力扯动的声音,在每个南营土兵的心头响起,使得他们手中的武器开始剧烈颤抖。

    “花荣~你好大……”瘫坐在地上的张苟颤抖着开口,想要威胁花荣,刚开口,他的眼角就憋见一道银芒一晃,一股大力凶狠砸在他的脸颊上,他感觉自己的脸上好似被人用铁锤砸中一般,身子不由自主地在地上滚了一圈,巨大的砸击力使得他整个脑袋“嗡嗡~”响个不停,满脑子的剧痛,眼睛里满是到处乱飞的飞虫。

    “北营将士听令,前方所有拿兵刃者,全部都是叛国逆贼,全部向前捉拿叛贼,但有反抗者,就地格杀,生死勿论~”

    对面被逼退的南营土兵,约有一百二十余人,大部分是刘家堡的庄户,还有一小部分是附近的庄户,此刻看到花荣等人如杀鸡屠狗一般,把平时不可一世的护院斩杀殆尽,十几具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异常的刺眼,这些从没上过战场的土兵,吓得一个个心胆俱寒,浑身颤悚个不停,听到拿着武器的都算是谋反,他们只觉手中拿了块儿烧红的烙铁,一个个惊恐地把手中武器丢得远远的。

    看着丢下武器的南营兵丁,花荣命令他们双手抱头蹲在一旁的空地上,然后让计梁带着北营兵丁,去把兵粮来出来,顺便把营地拆了能带走的全部带走,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花荣不想在讲什么官场脸面,准备直接跟刘高硬刚。

    看着趴在地上声息全无的张苟,花荣冷笑一声,大声对身边的亲卫道:“去营厕多舀些腌臜之物来,听说那东西吃了能把装死的人治活,你们把那腌臜之物给这个癞皮狗灌下,看是不是真的有效。”

    张苟浑身一抖,猛地爬了起来,一路跪爬向花荣,想要去抱花荣的大腿,花荣不等他爬近,一脚便把他踹了回去。

    “你他娘的想恶心死老子吗?把他给我拖到后面去,六十军棍一棍都不能少。”花荣心中对这个家伙的愤恨由来已久,恨不得马上剁了他,绝不会因为他掉两滴鳄鱼的眼泪,就对他心慈手软。

    四个亲卫抓着张苟的四肢,把他拖到了军营一处开阔地,两个人把他牢牢摁在地上,另外两个举起带来的水火棍,朝天抡圆,用尽吃奶的力气,朝着张苟脊梁砸落,清脆震耳的木板重击声,在军营上空回荡,行刑的两人因花荣的缘故,早就恨不得杀了这个“癞皮狗”,此时有机会报仇,只恨自己用力太轻,咬着一棍比一棍狠,那些被押在旁边的南营的土兵俘虏,看着张苟如被宰的肥猪一般疯狂地惨叫着,一个个竟然露出了一丝痛快的表情。

    当势大力沉的水火棍凶狠地落下时,张苟只感觉后脊背上一阵剧痛顺着他的痛觉神经瞬间涌进了他的识海中,他的脑海中好似突然爆开了一朵震天的烟花一样,那撕心裂肺的剧痛瞬间把他整个脑海的占据,他的脑海中除了剧痛再没有了一丝别的思绪,他喉管中一声痛煞的叫声疯狂涌出来,当那股疼痛刚刚减轻,一股更加剧烈的疼痛,再次从那伤痛处爆发,刚刚落下的惨嚎声再次响起,剧烈的疼痛使得他的鼻涕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脑海被剧痛充斥的张苟,条件反射地拼命想要挣扎着起来逃离这种生不如死的剧痛,却被那两名强壮的清风骑死死摁着。

    张苟转头看着再次高高举起的水火棍,魂飞魄散地对两名行刑的卫兵哭爹喊娘的大声求饶……

    黄辰看到两名卫兵咬牙切齿地“噼噼啪啪~”打的不亦乐乎,心中那股恶气稍减,缓步走到张苟头前,向两名高举水火棍的亲随挥手,示意他们暂停,反手从身后一名亲卫端着的托盘中,抽出一张纸。

    蹲下身子,低头看着鼻涕和口水横流的张苟,笑着道:“若是你愿意配合我,剩下的五十仗脊就不再打了,要不然这六十军棍下去,就你这副小身板,怕是会被他们打断成两截啊,到时候肠子、肚子,心、肝、肺啊什么地,流了一地,那真是太惨了……”

    “花知寨,您饶命啊,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你饶了我这条狗命吧。”趴在地上痛嚎的张苟,感觉自己的下半身真的已经快要被他们打断了,听了花荣的话语,浑身剧烈地颤悚。

    “是个明白人,来,把这张纸按上手印画个押,就没有你什么事儿了。”花荣脸上露出一脸灿烂的笑容,像是诱惑小朋友的坏蜀黍。

    张苟看着白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字,不学无术的他只感觉头晕,看了半天一个也不认得,心中却是泛起一股极度不妙的感觉,用沾满灰土的宽大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液体,眼珠子在眼眶中飞转,口中哭到:“花知寨,小的不识字,你看我也不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花荣站起身子,冷冷地道:“既然你不认得,那我就打到你认得,继续给我打,不用计数了,打到他画押为止……”

    当张苟听到两名卫兵口中再次响去“嘿~哈~”声时,他好似听到了地狱无常召唤的声音吗,身体剧烈颤抖起来,感觉到自己伤处传来恐怖的剧痛,心中防线再次崩溃。

    “我画押~我画押……”

    “花荣~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强闯兵营,滥杀我大宋将士,你这是要谋反,我一定要到知州大人那里告你,让你全家抄斩……”营门口猛地响起疯狂的尖叫怒吼声。

    刚刚拿到笔准备画押的张苟,心中一阵狂喜,把手中的毛笔一丢,哭喊着大声道:“姐夫救我,姐夫快救我啊,我快被花荣这厮打死了……”

第六章 气死刘高

    花荣皱了皱眉头,眼看自己的计划马上就要成功了,没想到刘高这个狗东西这时间跑来了,回头看着开始拼命挣扎的张苟,花荣冷冷地道:“继续行刑,张苟不签押就给我打到死为止。”

    说完花荣大步向营门处走去,他的身后,张苟杀猪般的痛叫再次响起……

    此刻,军营的厚木门紧紧关闭着,营门上不停传来巨大的撞击声,营门里面七八个土兵用身体死死抵在营门上,防止营门被撞开,二十几个北营土兵紧紧跟随在花荣身后,一起走了过来。

    “开门~”花荣一声令下,门后的几个土兵纷纷往后面退去,外面正在使劲用身体撞击营门的护院土兵,一下子随着大开的营门撞了进来,在营门前硬土地上,飞倒了一片。

    外面刘高看到营门大开,大跨步走了进来,伸长脖子往营中看去,只见南营的空地上,躺着十余具扎眼的尸体。

    看到那些尸体上熟悉的服饰,刘高一张尖瘦的脸上愤怒的通红无比,指着花荣大骂道:“逆贼花荣,你竟敢擅闯我的军营,无故杀我大宋将士,你这是谋反,我一定要让知州把你抄家灭族。”

    说完,这才注意到军营里面那一声声嚎天动地的惨叫声,是那么的熟悉,刘高通红的脸色瞬间加上铁青之色,颤抖个不停的手指,气急败坏地指着花荣大吼道:“逆贼,你竟然敢对张都头擅用私刑,我跟你没完,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放了。”

    花荣有小拇指掏了掏耳朵,满不在乎地笑道:“刘知寨,你可别话乱冤枉好人,咱们先慢慢捋捋啊。

    首先,我是清风寨的武知寨,凡是清风寨的军卒土兵,都是我花荣的麾下,我进自己的兵营,怎么叫乱闯呢?

    至于地上躺着的那些刺客,我已经派人查过了,都是些被通缉江洋大盗,张都头竟然胆大包天擅自收留朝廷罪犯,还和他们一起合谋想要造反,我来查案时,这几个人看到事情败漏竟然想要刺杀我,被我给就地正法了,张苟是主犯,我正在审问,审问过后,我会亲自上交给知府,刘知寨身为张苟的姐夫,不知道有没有参与造反的大事,那可是要杀头的。”

    说完花荣好笑的看着刘高道:“还有,刘知寨您刚刚说这是你的兵营,那这个兵营里的兵丁一定是你刘高私自招募的,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大胆,暗地里招兵买马,看来你刘家是要反啊,明天我会把这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上报给知府,让知府晓得你刘家包藏祸心,想要造反,我想我送了这么大的功绩给知府,恐怕知府做梦都会笑醒的。”

    “你~你~你……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他们明明都已经被赦免了,这些林孔目可以作证的,我们刘家根本就没有招兵买马,这些人都是清风寨的土兵,我……”刘高听得花荣如此一说,感觉有人在天灵盖灌进去了一杯冰水,整个身体瞬间都被冰封,自己若是真的被扣上了谋反的罪名,全家几十口人将一个也别想活,他的身体抖如筛糠,脚软腿酸,胸口剧烈起伏……

    花荣笑眯眯看着刘高“欲火焚身”,花荣心中冷笑不已,此时负责拷打张苟的亲卫恭敬地递给花荣一张供状,花荣看到那血红的手印,脸上笑开了花儿。

    抬起手对赵高晃了晃手中的供状,对着刘高道:“刘三尺,别他娘的在这儿装好人了,看到没,你家舅子把你的丑事儿都抖出来了,你还是留着你那套狗屁说辞,去向知府解释吧。”

    刘高听到花荣的话,一股急火腾地烧透天灵,想要开口大骂,喉咙好似被什么卡着,一个字都迸不出来,大张着嘴,脸色红的要滴出血来,双眼一翻白,瘦弱的身体往后便倒,他身旁那个瘦弱文士一看不好,赶忙在他身后扶他,但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差点儿被刘高带的一起倒下,吃力对身旁的护院土兵大吼:“快,快来扶住刘知寨,把知寨送回府~”

    刘高带着一群土兵趾高气昂的来寻花荣晦气,没想到花荣突然变得牙尖嘴利,三两句话出口,直接把刘高气的昏了过去,营里的土兵都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上官,感觉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前都是刘三尺一番话把花荣气的怒火攻心,没想到花知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把牙尖嘴利的刘高气晕了过去,看向花荣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丝热切。

    “大哥,你太厉害了,这次一定我们一定要把刘家给抄家问斩,把他们杀得一个不留,给百姓们好好出口恶气。”后边的计梁听到消息,急忙赶了过来,刚好看到好戏的结尾,兴奋地嚷嚷了起来。

    “别做梦了,刘家要是真的这么好对付,早被人撕成碎片了,这东西递上去就是一张废纸,毛用都没有,也就这时候吓唬吓唬刘三尺,出口恶气而已。

    兵营搜刮的怎么样了?所有能带走的全部带走,一根毛都不要给刘三尺留下。”花荣看了看手中的供状,不屑地对计梁说道,刘家有钱有后台,这个肮脏的世道,只要有钱,黑的也能给你洗白,屈打成招的方法像刘高这种人用了能灵,但他花荣对刘高这样有权有势的人用可不一定灵,而且花荣还有话没有对计梁说,这次看似他们杀得爽了,但是处理不好的话他和计梁几人怕是要掉脑袋,没经过上官批准在军营中连杀十余人,若是没有过硬的证据。被杀头绝对跑不了……

    “孩儿们正在忙着拆营帐呢,保证什么都不给他留下,让这些兔崽子留在这儿喝西北风去。大哥,你猜我在库房后面找到了什么。”计梁忽然一脸神秘地靠近花荣说道,看花荣一脸迷茫的样子,他兴奋地靠近花荣轻声道:“我找到了几千石粮食和五百把钢刀,小半仓库的箭矢,还有不少水酒,我让石头他们两个在那守着,谁也不让靠近,你说这刘家不会真的准备造反吧?那些武器我看了,一水都是刚打造出来的,晃得人眼花。”

    花荣听得一愣,他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刚听到他也是大喜,可是转眼他的心中多了一丝不好的警兆,想了想对计梁道:“这批物资你亲自带靠得住的兄弟运送,特别是那批武器和箭矢,不允许其他人靠近,等会儿你把这批武器偷偷运到山中藏起来,这东西咱们可不能沾。”

    计梁看着黄辰严肃的表情,郑重地点了点头,疑惑地道:“那我们为什么不把这些武器交上去?那样不是更能坐实刘家造反的嫌疑吗?”

    花荣摇了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你以为单单凭借刘家,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做武器买卖吗?别多问了,你亲自去处理武器的问题,处理完你记得回来找我。”

    由于物资太多,花荣又从外面找来了十几辆马车,才把南营中的物资装载完毕,花荣骑着黑风走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的南营俘虏面前,围着那群俘虏缓缓踏步,那群俘虏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俊俏潇洒的将军,有嫉妒、佩服、愤恨、敬畏、恐惧……

    花荣围着他们转了一圈,勒住马缰大声道:“废话我不想多说,你们以后是要跟着那个废物刘高当狗,还是跟着老子挺起胸膛做人,由你们自己选择,要是愿意跟我走的,等会儿跟在队伍后面,跟我一起回北营,不愿去的我也不勉强,只是你们以后行事的时候,不要忘了你们自己也是有家人,都是乡里乡亲的,人在做,天在看,话尽于此……”

    长长的大车队伍缓缓前行,边上看热闹的百姓对着这支队伍指指点点,看到花荣端了刘三尺的老营,心中止不住地兴奋起来。

    队伍正行走间,却见前方的百姓把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吵闹声、喝骂声不停从前面传来,走在最前面的花荣一皱眉头,驱马上前,围观的群众看到花荣一队人到来,纷纷避向两边,百姓退开后,花荣发现竟然是刘高那群护院土兵围成一圈,不断地殴打喝骂着什么人。

    花荣冷哼一声,这个刘高真是死性不改,刚被教训的一顿,现在又出来作威作福,驱马上前大声怒喝道:“全部给老子住手~

    刘高,大庭广众之下你竟然派人殴打百姓,是不是嫌自己屁股坐的痒了,想要去牢房里面呆两年?”

    那边刘高看到花荣走了过来,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当他的目光移到花荣身后一辆辆满载货物的大车时,心中刚刚压下去的怒火,瞬间把剩余的理智烧没了,疯狂地尖叫道:“花荣,你这个泼皮、无赖,你个无耻强盗,强盗,我和你拼了~我和你拼了~啊……”

    看着疯疯癫癫在半空中打着王八拳的刘高,花荣心中一阵舒坦,心中被他压抑许久的怨气一下去了大半,花荣跳下马来,双手十指交叉相扣,手腕上下活动,指间“隔蹦~隔蹦……”乱响,不屑地对着刘高挑衅道:“刘高,你个没鸟的怂货,是个爷们就过来和爷爷单挑,爷爷今天非把你个泼皮打出屎来,你过来啊?你他娘的别跑,别跑……”

    跟着刘高的一群跟班,看着一言不合便要动手的花荣,低着头连眼睛都不敢抬,生怕这个突然雄起的花知寨,找个由头把自己给砍了,营中那十几具惨死的尸体告诉他们,这个花荣疯了,见到敢杀人的疯子,他们这群欺软怕硬惯了的泼皮,一向是有多远跑多远,省的被这些不怕死的盯上,花荣刚刚往前走了几步,一群狗腿子直接架起刘高,飞也似的逃的没了踪影。

    周围围观的群众看到花荣把刘三尺一顿羞辱,心中都是出了口恶气,全都用力鼓掌,大声为花荣叫好。

    花荣抱拳对着两旁叫好的百姓道:“乡亲们,刘高那个穷酸饿醋,仗着自己有钱有后台,在我们清风寨横行不法,为害一方,我花荣早晚会把这个恶徒绳之以法,还乡亲们一个公道。”(乡亲这个词在南北朝时已经开始使用)

    围观的群众们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们对那个刮地三尺的刘三尺是恨之入骨,看到刘高倒霉,他们是打心眼里高兴,花荣这个知寨平素就是以正直出名,很受百姓爱戴,如今见他公然为百姓出气,对于花荣他们心中升起由衷的敬意。

    花荣走到那个被殴打的青年身旁,看到他破旧的衣服上、头上、脸上全都沾满了鲜红的鲜血,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花荣连忙蹲下身子试了试他的鼻息和脉搏,感到他还有微弱的气息,大声对身后的土兵喊道:“快点儿腾出来一辆马车,把他送到刘大夫那里去,一切治疗费用都算我的,快点儿,再晚要出人命了……”

第七章 夜宴

    “嘭~”

    “呯~”

    “哗啦~”

    刘高大堂内不断传出摔东西声、怒骂声,已经持续了半个时辰还没消停,大堂外,捂着脸嘤嘤啜泣的刘高夫人,狗头师爷和几个帮闲,忐忑不安地站在门外,每当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传来,他们的身子便会不自觉地跟着剧烈一跳,刚刚被他们派进去送茶的小丫头,在屋内惨叫、呻吟了半天,刚刚已经没了声息,一众人在外面听的毛骨悚然,谁也不敢进去探查。

    直到屋内声息全无后,几人才战战兢兢地扒着门边,露出一个脑袋向堂屋内望去,屋内好似被飓风刮过一般,茶几椅子翻压倒地,满地都是各种样式的破碎瓷片,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刘高瘫坐在上首的红色交椅上,头仰枕着椅子靠背,双目死死盯着屋顶,若不是他瘦弱的胸口在剧烈起伏,几人都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

    杂乱无比的地面上,一个浑身鲜血的小丫头被破碎的椅子、碎瓷片、托盘……一堆杂物掩埋着,鲜红的血液在她身旁形成一个刺眼的血泊。

    几个人看到如此场景,本来就疯狂跳动的心脏,速度再次剧增,口中干燥无比,浑身颤抖着偷偷瞧着上首的刘高。

    “我要他死~我要他死……”假死状态的刘高,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举着双手疯狂地咆哮起来。

    门口紧张无比的几人被他猛然一诈尸,“娘咧~”一声,如受惊的乌龟一样,全都缩了回去,好几个站不稳的直接蹲倒在地上。

    “全都给老子滚进来,今天你们要是想不出让花荣千刀万剐的注意,我明天把你们全都充军发配……”

    门外恐慌无比的一行人,听到刘高如此一说,你推我搡地缓步挪了进来,刘高坐在主位上,瞪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进来的一群人,仿佛要把他们一口吞下去。

    “老爷~老爷~你可要救救小弟啊,他好可怜啊,如今……”刘夫人偷偷看了看刘高的脸色,捂着脸跑上前来嘤嘤切切向刘高诉苦,话刚说一半。

    “住嘴~你还有脸提那个畜生,要不是他没有一点儿骨气,我会如此被动吗?他连我刘家堡造反这种事情都敢乱咬,他这是想干嘛?他是要我刘家抄家灭族吗……”刘氏刚提起张苟,刘高好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样,再次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跳着脚疯狂咆哮起来,赤红着眼睛高举右手,便要去打那刘夫人,看到刘夫人一双冰冷的眼神盯着自己,刘高扬起的手好似在空中被人抓住一般,怎么也打不下去。

    “罢了~还是先想想如何对付花荣这个打不杀的泼才吧,林师爷,说说你的意见……”

    林师爷正是白天和刘高一起去寻花荣晦气的那个文士,此时听到刘高呼唤,忙整了整衣领,干咳一声,抬起脚想要在地上拽两圈,显显自己的风流气度,低下头却看到地上实在无处下脚,尴尬地收回左脚,干咳一声道:“知寨,您大可不必紧张,所谓的谋反,根本是花荣屈打成招,我们多使些银钱给林孔目,到时林孔目自然会帮我们开脱。

    况且花荣此次强闯军营,滥用私刑,还无故扣押、杀害我军将士,我们连夜派人去青州府,到林孔目那里反告花荣造反,到时只要我们再找些家属去州府大闹一场,不怕那花荣玩出什么花样来。”

    “可行,你立刻派人去给我爹送信,让他赶紧联系林孔目,把此案给坐实了,一定要让花荣死无葬身之地。”刘高听得眼睛一亮,心中呼出一口浊气“花荣搜出了那一批刀械,会不会牵连到我们?”

    “放心,他花荣只要敢把武器搬出来,不劳我们费心,自然会有人收拾他。”

    ……

    此刻花荣正带着段景住和花小妹来到军营中,为庆祝对刘高的胜利,他命令后厨去买了几头肥猪为兵士们加餐。

    军营伙夫们忙碌半天后,把一盆盆菜肴端上桌,花荣看着桌上的菜直摇头,。在宋代烹、烧、烤、炒、爆、溜、煮、炖、卤、蒸、腊、蜜、葱、拔、酒、冻、签、腌、托、兜等手法都已经有了,在后世常见的炒菜此时却并不常见,因为炒菜发明时间并常,没有普及开来。宴席上的炒菜很少,而且宋朝时榨油技术不成熟,在彼时大豆种植者虽然很多,但是太过坚硬,难以压榨,而且未经过提取的大豆油还有股难闻的气味,不被大众接受,其他的蓖麻油、茶油……出油率太低应用不广,而菜籽油在南宋中后期才被大规模取代芝麻油。所以宋时做菜所用的基本上都是芝麻香油,用香油炒出来的菜只剩香了,在北宋的宴席上,炒菜并不占太大比例。

    此时端上来的都是以煮、炖、卤、蒸、烹为主,首先上桌的是一些点心、果脯,然后便是大盆大盆的猪、羊肉,混合着菜蔬端了上来。

    来自后世的花荣虽然对于这些粗制的菜品不以为然,但是营中这些土兵都是社会的最底层,他们只算是朝廷的“临时工”,连乡兵都不算,便是发放了足额的粮饷,也只能勉强饿不死家人,若是光靠自己这一点微薄的薪金,全家吃饱肚子都难。况且粮饷经过层层克扣,他们的日子就更是困难,平时在营中的伙食也是一天两顿,都是一稀一干,勉强吃饱肚子,吃肉就是做梦。

    看到端上来的烂熟的肉块儿,一个个脖子恨不得伸到盆子里去,眼珠子里冒出幽幽的绿光,鼻子用力吸着那诱人香气的肉香,脖子凸显出来的喉结不断地上下涌动,咽口水的声音犹如雨后荷塘里的蛙叫,此起彼伏。

    当花荣开吃的命令一下,正襟危坐的土兵们,犹如饿死鬼投胎一般,赤红着眼珠子,“噌~”站起来,手种筷子迅猛地向着盆里的肉块儿扎去,扎到后急忙用力往回扒,快速用自己的碗接住,端回来不顾烫,直接仰起头往嘴里倒。

    混乱的筷子不时相撞,肉块刚刚掉落在桌子上还在晃动的瞬间,一双双有力的手便急不可耐地飞速捞起,塞进油乎乎的大嘴中,边嚼便挥动筷子,向盆里的肉块儿夹去。

    “乒乒乓乓~”纷乱如麻的筷子、盘子碰撞声响个不停,好似急促的鼓点,毫无节奏的一顿的乱敲。

    有人嫌弃手中筷子不挡事,不顾盆中肉汤烫手,直接下手抓了起来,同桌的人岂甘于后?只是瞬间,干净的桌子上变得狼藉一片,小锅般的一盆肉块儿,只是眨眼的时间,便只剩下一锅肉汤。

    看着空空如也的一盆肉汤,没捞到最后一块儿肉的,直接把盆子端起盆来,也不顾烫,就着盆子喝了起来,周围如狼似虎的将士,嘴里狂嚼着肉块,眼睛却死死盯着那个端盆子的兵丁……

    激烈的肉块儿抢夺战,在北营土兵席上激烈上演,黄辰一桌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兵营中上演的“大战”,

    花荣摇了摇头,对坐在旁边的段景住歉意地道:“都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无能,害手下兄弟们也跟着受苦,让段兄弟见笑了。”

    宋时普通百姓生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宋朝土地兼并极其严重,导致很多农民成为地主家的庄户,在后世,农民种着自己的地,只要风调雨顺加上用心,亩产粮食上千斤,轻轻松松,而且不用交与土地相关的各种杂税,每年辛辛苦苦守着几亩地,也就是饿不死,撑不着的状态,想要指望种几亩地活的潇洒,很难。

    而在宋朝,土地的产量低的吓人,平均亩产在二百斤上下,碰到旱、涝、病虫害还要减产,甚至绝收,如此还要交各种杂税,其实宋朝所定的两税所交额度相比较它朝并不算太重,但是﹐官府却用各种名义﹐如沿纳﹑支移﹑折变﹑脚钱(运输费)﹑加耗(以税物损耗为名的加税)﹑预借﹑重催(纳税后重叠催税)﹑义仓﹑大斗﹑大斛﹑斗面﹑斛面(纳税时﹐税粮高出斗面斛面的堆尖部分)﹑呈样(以官员检查税物样品为名的加税)等等﹐进行各种名目繁杂的加税﹐使的每年的税收成为农民极重的负担。

    而官僚﹑地主阶层又千方百计进行逃税﹑漏税和抗税﹐收税的人收不到钱,不可能良心发现自己掏腰包填上,于是便将那些有权有势的人应交的税钱,全部转嫁给了广大的农民。

    宋代还有包揽赋税输纳的“揽户”﹐他们与官吏相勾结﹐对纳税者进行中间剥削﹐更加重了农民的两税负担,此外,还有附加在田亩上的器税、牛革筋角税、义仓税、进际税、蚕盐钱、曲引钱、纳醋息钱、头子钱等,其中宋朝有段时间还搞了个墓户,对有坟墓的人收税,从这点看,在横征暴敛这方面,各朝的统治者都是心照不宣的。

    如此重税,宋朝最下层的农民生活条件会是怎样,一想便可知。

    宋朝虽然靠着强大的商业经济支撑着,没有爆发过大的农民起义,但是大大小小的农民起义从没有断过,到了南宋时期,情况更是严重的无以复加,韩世忠、岳飞、吴玠、张俊……等一大批名将都曾参与镇压农民起义。

    宋朝鼓励经商,但是在交通全靠两条腿的年代,物流这个词只能算是最初级阶段,没有大批量剩余物资的流通,农民们能用来经商的物资会有多少?那些真正赚钱的生意,也轮不到这些没权势的人来触碰。

    至于农闲时去外地打工,店铺常年养的有工匠,就算大型工厂需求量比较大,相对于基数近亿的百姓来说,只是杯水车薪,而且被大财主垄断的用工市场,工人的工钱标准,全靠老板的良心来制订……

    借用那句经典名言:大宋处处是黄金,黄金之下是无数累累的白骨。历史资料中显示的繁华似锦,和这些每天吃不饱肚子的农民,好似两个世界一般,就好像同时存在的纽约和非洲难民一般,有纸醉金迷,烟花似锦,同样有饿殍遍地地,尸骨累累。

    大宋平均收入在当时世界最高,可是,难道因为全国的平均收入高,穷人的肚子就不饿吗……

    “哥哥说的哪里话,我走南闯北这么些年,那种场景没见过,若在别处,莫说给手下兵丁吃肉了,那些滥官统领们,恨不得把兵丁身上的肉给割下来吃了,只恨自己喝的兵血太少,不够自己往上爬,哥哥能如此为手下着想,也是他们的福分。”段景住看着周围兵丁心满意足地舔着自己汤碗中的肉汤,感慨万千。

    花荣摇了摇头道:“他们既然跟着我,认我做哥哥,那我就有责任为他们出头,早晚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转身对旁边桌子上一名亲卫招了招手

    “你去跟火头说,大伙儿今天辛苦了,再给每桌来一份同样的分量的盆肉,另外告诉火头,今天所有土兵都要分一斤猪肉,带回去给自己家人享用,费用我出,让他们去准备。”

    花荣看着桌子上只顾闷头苦吃的小妹,笑着端起酒碗道:“咱们也别管他们了,开动吧,来,今日认识段兄弟,花荣非常高兴,一起干一个。”

    当火头兵再次端着一盆盆肉块上来时,土兵们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伙头兵们大声宣布,花知寨为他们的每人准备了一斤猪肉,让土兵们宴席之后,都来厨房处领取。

    一众土兵看花荣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敬意,礼不在重,在于心……

第八章 黄信

    “大哥,昨天晚上刘高小儿共派了两拨信使,都被我们给做了,其他几名兄弟护着我爹,连夜去青州城见秦总管了。”计梁骑马带着两名身穿铁甲的亲卫,风尘仆仆地从军营外面跑了进来,看到正在练兵的花荣,布满血丝的眼睛中透露出兴奋的神色。

    北营的土兵在花荣监督下,正在进行着早晨的晨练,经过昨天一场晚宴,这百十名心腹土兵一个个精神抖擞,对于花荣要求的各项训练要求都是拼命完成,根本不需要花荣去鞭策喝骂。

    花荣听完计梁的话,脸上现出一丝喜色,看着他们三人脸上掩盖不住的疲惫之色,拍了拍计梁的肩膀向三人道:“辛苦兄弟们了,你们赶紧回去洗洗,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回去记得去找李婶领十贯钱,今天给你们放一天假,好好放松一下,但是千万记住,不能在外面喝酒误事,谁要是把昨晚的事儿说出去了,别怪我花荣翻脸不认人。”

    计梁三人听后,兴奋地咧嘴笑了起来,把昨晚的情况略一交待,便兴冲冲地带着那两名清风卫跑了出去。

    花荣看着几人消失的背影,却陷入了沉思当中,他昨天特意命令计梁带着两名清风卫,埋伏在清风寨去往青州的路上,拦截所有骑马送信的人,让刘高的信件送不出去,而他则派其余的清风卫护送着计鸣,连夜前往青州,面见兵马总管秦明,让“霹雳火”秦明为自己说话,把昨天张苟刺杀自己的事情坐实,顺便给刘高扣上一顶造反的大帽子,让刘高无法反驳。

    该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成功就看天意了。

    收摄回心神的花荣重新把心神放在身前正在训练射箭姿势的方阵,这个方阵是昨天南营投诚过来的三十余名土兵,都是清风寨附近的百姓,此时正举着弓箭一动不动地练习射箭姿势。

    “身法当正直,勿缩颈、勿露臂、勿弯腰、勿前探、勿后仰、勿挺胸,你们要牢牢记住这个姿势,在这个射箭姿势未熟练之前,绝不允许学习别的乱七八糟的射箭姿势,等你们把这个姿势刻在骨子里了,你们才可学习其他的射箭术。

    坚持住,把手上抬平,别他娘的向娘儿们一样,还没训练就软了……”花荣用手把身边土兵持弓的左手往上抬平,边说边不停地更正他们的持弓动作。

    一个弓手,如果基础姿势不对,对后期的箭术将产生非常大的影响,就好像盖楼一样,如果地基打的不牢靠,后期楼盖的越高,就越会产生大的质量问题。

    由于主将偏爱弓箭,花荣要求手下每个兵士都必须精通弓箭之术,作为后世人,对于弓箭这一远程杀伤武器更是偏爱,精锐的弓箭手在冷兵器史上经常取得以弱胜强的奇迹,两百年后的蒙古帝国把弓箭的优势发挥到了极致,使得他们的铁骑踏遍亚欧大陆。

    花荣脑海中有着一整套的弓箭训练方法,他的十名清风卫都是他手把手训练出来的,各个都是骑射高手,再过些年,烽火四起的乱世将要拉开帷幕,不想像狗一样被人屠杀,就要尽最大努力提高自己,一个人武力再强也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只有建立一个强大的武力集团,或者投靠一个强大的武力集团,才能让自己和家人生存下来,按历史记载来看,无论北宋还是南宋都不是他这个武人能够投靠的好老板。

    金朝,自己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其他的乱七八糟的势力,自己实在不屑去投靠,他的目标是尽快训练出一支强大的武装力量,有实力便做个草头王,实力不足也可以弄个杀人放火的金腰带。

    射箭姿势训练完之后,花荣便教他们开始拉弓练习,中午吃饭休息后,花荣准备带他们练习队列,以及体能练习,花荣还准备在吃过晚饭后给他们仔细讲解军规,几千年的历史经验使得花荣知晓,一支队伍没有严苛的纪律,无论取得多大的战绩,最终都会走向毁灭,历史上出名的精锐部队,每支队伍都是以纪律严明而著名。

    下午训练到最后阶段,花荣正带着土兵们进行体能训练冲刺,门口卫兵传来的消息,青州都监“镇三山”黄信来了,正在北营门外。

    花荣一惊,知道自己苦等的结果来了,令手下这队新加入的土兵先行解散,急忙赶往营门口,他和黄信虽然都属于武官体系,但是由于性情孤傲,使得他和黄信的往来并不多。

    匆忙赶到营寨的门口,只见身材高大的黄信胯下骑着一匹黄色战马,身穿一套漆红山文甲,马侧挂着一把长大的丧门阔剑。

    此刻黄信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军营中士兵训练的情形,花荣出来后,连忙向黄信行礼,高叫恭迎都监。

    黄信面无表情地道:“花知寨果然管军有方,连本都监都被堵在了军营外不得入内。”

    花荣抬起头看了看两名站岗士兵局促的表情,拱手向着黄信道:“都怪在下未能及时迎接都监,以致手下冒犯了都监,在下甘愿受罚,请都监赎罪。”

    黄信在马上摆了摆手道:“算了,他们并不识的本官,拦截入营也无大错。”

    “都监胸怀宽广,下官敬佩,外面风大,还请都监入内歇息。”

    黄信点了点头,从马上跳了来,大步向营内走去,花荣连忙跟在黄信身旁,为他引路。

    此时北营内的老兵正在各自十人将的带领下,做着各种增强体、耐力的体能运动。黄信也是带兵之人,看着士兵们浑身衣服被汗液浸透,疲惫的脸上却依然洋溢着坚毅面容,每个土兵身上都洋溢的蓬勃活力和不屈的坚毅,这种骨子里透出来的东西,是做不了假的,只有经过长时间的日积月累,才能使的士兵们从骨子里生出这种自信和坚毅,身上有了这两种东西,这个兵就可称为精兵,再经过血与火的淬炼后,便可称为百战精锐。

    看到这些精锐的兵士,作为领兵之将的黄信心中不由升起喜爱之色,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轻笑着对花荣赞道:“花知寨不愧是将门之后,强将手下无弱兵,练兵真有一套,恐怕我手下那些禁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花荣心中略显得意,这百十名老兵可是自己前身经过几年的训练,花了大力气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个都可称为精兵,自然不是城中那些老爷禁军可比的,但是嘴中却不敢这么说,连忙谦虚道:“都监过奖了,都监手下各个都是精兵强将,这些土兵如何能与都监手下精锐之士相比,都监更是凭一身武艺,镇压的青州宵小不敢丝毫犯禁,被百姓称为“镇三山”,有都监在,我们这些小兵也只有摇旗呐威的份儿。”

    “花知寨太谦虚了,那都是同袍戏称而已,要是我大宋将官都能如兄弟这帮忠于职守,何愁不能收复燕云……”

    黄信感觉花荣好似变了个人一样,以前虽然武艺让人佩服,但是见到自己这些上官,总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不愿与他们多做交谈,使得花荣并不受军中待见,没想到现在突然开窍,懂得逢迎人了,黄信也不再是公事公办的模样,态度变得缓和起来。

第九章 撸个串吧

    “花知寨,本官此次前来是来调查都头张苟及手下土兵谋反一案,此事详情你细细与本官说来。”到了指挥营寨,黄信坐到主位上肃穆地向花荣询问。

    “都监,昨天我去军营之中为手下兵士发放钱粮,没想到那张苟竟然派人把我们堵在营地外,不允下官进入军营,下官感觉情形不对,于是强行进入营中,发现张苟正在和十几个陌生人密谋,见到下官闯入,那张苟带着人对在下百般阻拦,看到阻拦不成,那张苟竟然带着那十余名逃犯想要刺杀下官,辛亏下官手上有些功夫,才免遭那些贼子的毒手,下官抓住张苟后,略一审问,那张苟就道出了实情,他竟然想要勾结清风山土匪造反,而且把将士们的军粮都卖给了清风山的匪徒。”

    说完,花荣抬起头对黄信道:“下官所言句句属实,这是张苟所交待的供状,上面还有他的画押,当日百十名士兵都在场,都监若是不信可以随意调查,另外张苟就压在此处军营中,都监可要压上来询问一番?”

    黄信接过花荣手中供状,仔细瞧了一番,对花荣道:“这个不必问了,你连夜合个囚车,把张苟盛在里面,待明天我亲自把他押送回青州,由知府定夺。”

    花荣暗暗松了口气,疑惑地道:“都监,根据张苟交待,刘高那厮欺行霸市,草菅人命,无恶不作,不知……”

    “刘高的事情知府另有安排,无需你我操心。”黄信脸色一沉,抬起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花荣的问话。

    花荣不在意地笑了笑道:“下官知晓了,都监也算来得巧,下官的丰源楼刚好研发出了几道小菜,都监要不要去尝一尝?”

    “花知寨相约请客,可是难得啊,既然是新菜自然要尝一尝。”黄信听得花荣请自己尝试新菜,露出一脸的揶揄,这个花荣无论武艺还是带兵都是没得挑,按说在底层熬了几年剿灭山贼无数,早该往上提拔了,可是几年过去了,他依然在从九品这个最底层的位置上摸爬,就是因此人太过孤傲,不知道官场迎送往来,和别的同僚混不到一块儿,以至于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最底层混迹。

    丰源楼就是花荣在清风寨开的酒楼,宋朝时期看似各种吃食的样式多不胜数,但也绝不像后世想象的丰盛的无以复加,毕竟后世的菜系可是经过千百年的优胜略汰,去芜存菁后才流传下来的,那种几十张菜单都记录不完的华丽菜谱,只有那些比较大的酒楼才会有,就像后世的星级酒楼一般,宋朝的食谱里面充斥着大量精致的点心,以及各种各样的果脯,这对于爱吃甜食的吃货,绝对是无法抵挡的诱惑。

    宋朝对于一些精美食材的各种烹饪手法,也是让人目瞪口呆,加上原汁原味无污染,有钱的吃货去了,那真叫享受。

    但是此时的炒菜却并不流行,因为他们吃的很多食材都喜欢先用油过一遍,想想用芝麻香油过一遍的炒菜……最主要的是,辣椒等后世常见的几种调料和食物,此时还未从美洲飘过来,需要几百年后才会传入中国,没有辣椒可吃的宋朝,会让一大批吃货止步不前……

    前世他为了生活,开过荒、中过田、食堂里面学撒盐。搬过砖、上过班、蹲过……走南闯北尝试过很多职业,可惜没有发财的命,干什么赔什么,飘荡几年,最终只能低下头找了个安定的工作……

    但是老天爷好像不愿意让他安定下来,还没舒适几天,就被穿了!

    昨天晚上在营中吃宴席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吃的问题,现今自家开的丰源楼做的吃食也没有什么特色,生意算是撑不死、饿不着,前世的他算不上什么大厨,但是自己学过的很多菜式宋朝都没有,自己完全可以凭借着这些菜式做噱头,把自家的酒楼经营起来,昨天晚上他就吩咐丰源楼的大厨张厨头,给他准备一些猪下水,料理冲洗干净后,他亲自抓了一大包调料,混合在一个大锅中,安排一个伙计专门照看着添柴加火,这么长时间过去,想来已经煮熬的差不多了。

    花荣带着黄信来到酒楼后,花荣亲自下厨,当桌子上凉拌耳丝、十香蒜汁白斩肉、清拌黄瓜、凉条莲条、爆炒猪肝、酸菜肥肠……一道道后世常见的小菜被端上桌,黄信和两个手下看着这稀奇古怪的菜,紧紧皱起了眉头,猪肉在宋朝并不受有钱人待见,内脏更是不受人待见,没想到花荣却给他们上了一个猪肉宴,使的几人顿时心生不快。

    负责作陪的计梁连忙为几人倒酒,看到几人都只对素菜动筷,他却不管不顾动筷向那酸菜肥肠,肥肠入口一嚼后,并没有出现想象中的那股油腻的脏气感觉,只觉酸、麻、鲜夹杂着一股奇香,瞬间通过他的味蕾传入大脑中,那股形容不出来的鲜香,使得他的眼睛瞬间睁到最大,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嘴中菜肴还未嚼完,手中竹筷已经飞快地再次向着盘中夹出,受到那股奇香味蕾刺激的他,一时竟忘记了桌子上还有其他客人,毫不顾忌形象地对着那盘美味发起了进攻……

    旁边三个人看着计梁一副颠狂的模样,一个个目瞪口呆,看着计梁狼吞虎咽,吃饭急香的样子,一个个瞬间感觉好有食欲,喉结上下滑动,咽下一口口水,其中一个牌军忍不住好奇,下筷子加了一块儿放进嘴中品尝,当他嚼了一下后,脸上和计梁一样充满了震惊的神情,大嚼几下后陷入了和计梁一样的颠狂状态。

    另外两人感觉到情势不对,于是皱着眉用筷子夹了一块儿放入嘴中品尝,瞬间,桌子上的四人都疯了一般,桌子上再也无人吭声,手中筷子好像跟那盘酸菜肥肠有仇一般,瞬间把它一刮而清。

    “铛~铛~铛~”最后一块儿肥肠被八只筷子打的砸在磁盘中飞起跌落,黄信用筷子死死压着那最后一块儿美味,干咳了一声,三个正在参与争夺的队员,猛然惊醒起来,连忙赔笑,眼睁睁地看着黄信得意地把战利品放入嘴中。不甘的计梁心头一动,对着桌上还未动的菜肴展开了进攻,另外三人眼睛一亮,同时出手对着桌上的菜肴开始了抢夺……

    当花荣端着一大盘散发着浓郁香气的羊肉串上桌时,四人正抚摸着肚子一脸的满足感,桌子上只剩下空空荡荡的菜盘子,盘子中几个黑黑的花椒,在那无言的控诉着几人的暴行。

    闻到花荣端着的羊肉串发出的奇香,抚摸肚子的几人一脸的苦笑,四双眼睛死死盯着满头大汗在那撸串的花荣,露出羡慕的神色……

第十章 箭意

    酒足饭饱之后,花荣对黄信道:“都监,其实在下有一事相求,可是又不知该不该开口。”

    “花家兄弟有什么尽管说,哥哥今天吃的实在痛快,就凭兄弟为哥哥亲自下厨,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的事就是哥哥的事,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只要哥哥能办到,一定义不容辞。”

    花荣看着豪爽的黄信,一脸的感激地说道:“我们清风寨的情形,想必哥哥也有所耳闻,那刘高仗着家中有钱有势,对附近的百姓予取予夺,无恶不作,便是兄弟平时也多受那泼皮的鸟气,这次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却又被压了下来,唉……”

    “兄弟想开些吧,当朝掌权者都是一丘之貉,防武掌权,甚于防川,别说是我,便是秦统制去了,也是拿那刘高毫无办法,他们文官犯了罪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若我们武职犯了事,他们只会往最重处着手,这次辛亏兄弟你机警,立马找到了秦统制,要是让那刘高先行一步,恐怕此次兄弟少不得要吃一顿苦头……不说了,刘高此事上,哥哥恐怕也是无能为力。”黄信歉意地对花荣说道。

    “哥哥误会了,刘高的是我心中的有数,便是我拿到真凭实据,也比不过那些人的一箱银钱好使,我这次求哥哥的是另一件事,哥哥也知我这个武知寨被刘高欺压的窝囊,手下兵丁被那个泼皮无赖强行夺走两百余人,现今不肯归还,我想借着哥哥的威势,强行逼迫刘高归还我士兵的统御权。”

    “哦,这个事情好办,带我写一封告示,把这份告示送给刘高,胁迫他必须依次执行。”黄信听到是这种小事,脸上一喜,在都监这个位置上干了几年,对于军中军务最是熟识,这种事情他是手到擒来。

    花荣大喜,命计梁下楼去取笔墨纸砚,让店中帮闲上来把桌上仔细擦拭了一番,黄信就在桌上当着花荣的面,给刘高写下了一份告示,拿起告示递给身边的牌军道:“便宜了你一顿美食,现今该你出力的时候了,去把我大印带来,你亲自去跑这趟事,吃了我兄弟一桌酒席,你要去替我兄弟好好出口气,若是办不好,我可饶不了你。”

    那名亲信牌军拿着盖上都监大印的告示,骑马来到了刘高府上,见到刘高后,趾高气扬地把刘高从上到下一顿数落,喷的刘高满脸都是唾液,然后才把那张告示交给刘高。

    “都监交代过了,清风寨中原四百名土兵,其中两百五十名被刘知寨调用而去,至今未归,都监命令你明天一天之内,把清风寨所有逃兵劝解回营,若是过期未回者,全部会按逃兵论处,发公告缉拿,刘知寨你作为协助逃兵的始作俑者,将因此受到朝廷的惩罚,到时间是砍头还是充军发配,就看刘知寨的造化了,刘知寨千万别忘了,知府那里还压着刘知寨的案子未清,若是再发生携兵潜逃的案子,恐怕刘知寨有的受了。”

    听着这名牌军一通威胁,刘高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掉落,脸色煞白的他,连忙接过师爷手中的银钱,往那牌军手中塞,那名牌军看目的达到了,心中满意地掂了掂手中银钱的重量,转身告辞而去。

    过了半个时辰之后,刘高那名师爷鼻青脸肿地从府中走了出来,哭丧着脸,把那张公告贴在了清风寨的寨门口公示牌上,随后到空旷的南兵营中,带着十几个土兵出寨而去。

    天色还未亮,花荣就醒了过来,睡不着的他手枕脑后,把穿越后发生的事情在脑中过滤了一遍,感觉这两天自己应该没有失误的地方,便抓起床边的衣服套在身上,起身把桌上的蜡烛点燃,反身走向墙边。

    在洁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张雕龙贯日弓,这把弓是一张传统的复合弓,这种传统复合弓和现在意义上的复合弓不同,只是因为古代的弓是由多种材料做成的,所以也称为复合弓,这把弓是花荣的父亲给他留下的,这张弓以花荣的力气,还不能完全拉开,他最多只能来开接近两石多的力量,在往上也能拉,但是太费力射不了几下。

    当花荣颤抖的手握住那张弓身的一刻,他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开始雀跃起来,感觉好像老烟民几天都没有碰烟,猛然拿到香烟深吸了一口,浑身都有一种飘然的兴奋感,这比他拿到烂银枪时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更加强烈。

    花荣压抑不住满心的期待,一把拽下墙上箭袋,便往后院的练武场而去,练武场因为夹杂着一个小型的跑马场,所以占地面积很广,花荣对于练武场上的其他事物根本没有做丝毫的理会,一门心思的直奔练箭用的靶场。

    练箭场上竖立着的三个箭靶,箭靶是以两根碗口粗的圆木为支撑,长方形的箭靶中间处划着圆环和靶心,练武场上的三个箭靶,分别竖立在五十步、一百步、一百五三个距离,此时天色才刚刚蒙蒙亮,花荣一双眼睛虽然比常人敏锐的多,后面两个靶子也是只能勉强看清箭靶的轮廓,中间的靶环却是看不清,花荣的目标只能是最近的五十步靶。

    花荣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快速跳动个不停的心脏,闭上眼回忆了一下的射箭要领,右手熟练地夹起一根箭矢,用力把弓弦拉至最大,看准箭靶,右手一松。

    “蹦~”一声尖锐脆响在耳边响起,耳膜一震,花荣却没心思关注这声震响,一双眼睛直直盯着箭靶,想像中射中箭靶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那支箭从箭靶上方疾飞而过,消失在茫茫黑暗中。

    看到如此结果,花荣眉头紧皱,和自己预料的不一样啊,这种五十步的箭靶,前身的花荣从来不屑玩的,如今继承花荣一身箭术的自己,竟然连靶都没上,花荣赶忙闭上眼睛细细思索,过了片刻他再次睁开了眼。

    他慢慢从箭袋中取出了一支箭矢,当箭矢放在弦上之后,他并没有急着拉弦,而是闭上了眼,用自己的心神慢慢感应手中的弓和箭,那种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心头,这次他用心神感觉到了手中的弓箭的存在,弓和箭好似突然产生了灵性一般,在他手中不住地欢呼颤动,他的心神开始和弓箭慢慢相合为一,手中的弓和箭好似身体里长出来的四肢一般,和他血脉相连,心灵相接,

    猛然,他的识海中出现一个发须皆白的高大的老者,那老者手中同样持着弓箭,老者看向他,开口跟他讲述射箭的各种要点,随着老者的细细讲解,来自后世的花荣,很多似懂非懂的射箭要素豁然开朗,当他消化完老者所讲述的要点后,老者手中弓箭在他注视下离弦飞出,那支平平无奇的箭矢,飞行时好似带上了某种道韵,在一眨眼的瞬间便能跨越千百里。

    黑暗中,花荣睁开眼睛,两道耀眼的闪电从他的瞳孔中发出,手中弓箭快速开合,弓箭飞离弓弦的那一刻,花荣模糊地感觉到了那种道韵,他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自信,此箭必中,那道箭在夜空中犹如不存在的幻影一般,一闪而没,箭靶的中心却多了一道透明的窟窿。

    花荣松了口气,那一箭射出之后,他的额头布满密密麻麻的汗珠,要知道现在已经是八月(农历),虽然白天依旧酷热无比,但是凌晨起来已经有了丝丝冷意,刚才那一箭射出去之后,他精神都略有些疲惫,好似那一箭同时消耗着他的心神一般。

    当他再次举起弓箭时,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他闭上努力想要再次找到那种感觉,却是没有半点儿头绪。

    从记忆中他知道那种感觉叫做悟,是人在遇到一些难以解开的问题时,在电石火花间突然开窍悟到一些东西的真谛,不但箭法上有悟,刀法、枪法有悟,便是平时读书、学道、读经……生活中很多事情都少不得一个悟字,当你对一些东西苦思不得解时,会在你不经意间脑海中突然蹦出答案,有的抓住机会一下捅破那层窗户纸,有的却是灵光在脑中一闪而过,未能抓住机会,捅破不了窗户纸,只能细思慢磨……

    “大哥,你一个人在那儿发什么呆呢?是不是又想哪家小娘子了?”一声银玲般的清脆声音传来,一身劲装的花小妹,提膝转腰的活动着身体,走了过来,看到花荣手握着弓箭在那发呆,一脸好奇地轻笑问道。

    花荣缓缓睁开眼,他知道武艺一道,最是讲究水到渠成,拳炼千遍,其义自见,只要多练习,一些不容易理解的东西,会随着你的熟悉会如温水融冰一般,慢慢融会贯通,这次顿悟其实对于花荣的收获还是蛮大的,虽然他继承了花荣的记忆,但是弓箭射术想要达到了花荣的境界,已经不只是凭借记忆的传承,就能马上融会贯通的,刚刚那片刻的领悟,使他对于弓箭产生的那种亲密感应才是他最大的收获。

    要知道一个人的射箭天赋高低很多都是天生的,特别是一些绝顶的高手,不是凭借着苦练就能达到的,要不然天才就不会百十年才会出现一个了,想要达到整个人类的最顶峰,天赋就是最好的踏脚石,而刚刚花荣顿悟的最大收获,便是找回了花荣那种对弓箭天生的感应,这种感应也被人称作箭意,有了箭意,就像是在弓箭领域开了挂一样,训练的速度可谓一日千里,当然这个一日千里是在刻苦努力的基础上来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有付出,才会有回报……

    回头看了看小妹,笑道:“怎么不再睡会儿?睡眠不足对长身体可不好。”说着举起手中雕龙贯日弓,此时他箭意觉醒,心神已经和弓箭有了某种奇妙的联系,依据着这种感觉,他手中弓箭在离弦之时,他就有种感觉,弓箭好似能接受他的精神指引一般,毫无偏差地正中目标。

    花小妹从身后拉出一把小一号的黄桦弓,羡慕地看着花荣手中的弓箭道:“哎呀,没有属于我自己的宝弓,我吃饭也不香,睡觉也睡不好,哪儿还顾得上长身体啊,苦命啊~”

    花荣曲起手指在她小脑袋上轻轻一凿,好笑地道:“人小鬼大,昨天看你和段兄弟吃的连路都走不动了,哪有吃不下饭的样子,不就是想要把好弓吗,等哪天我回汴梁,我专门去请匠作营的大匠给你做一把,天天听你唠叨,耳朵都磨出泡了。”

    小丫头捂着脑袋,委屈的看着花荣,她真的好想要一把属于自己的宝弓,可是她也知道宝弓难求,一把大匠做的好弓最起码要百贯以上,花荣手中那样的贯日弓,更是价值千贯,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以前她每次提起,自己大哥都会训斥她,让她有空多学学女红,不要天天舞枪弄剑的,没想到今天大哥忽然转了性子,竟然承诺要给自己买一把好弓,“真的?大哥你说话要算数啊,要是敢骗我,我,我就天天练武,气死你。”

    看到花小妹满脸惊喜的模样,花荣笑了笑,宋时对女子的禁锢并不像是后来明、清一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女性的地位却绝算不上高,前身受世俗影响,他怕以后小妹到了婆家会受人嫌弃,所以经常督促这个皮猴子去学女红,想法是好的,结果是喜人的,小猴子在自己大哥光环的压迫下,枪箭之术突飞猛进,越耍越溜,人是越来越皮了……

    “只要你愿意,以后你可以经常去军营,向计梁学学带兵,顺便帮计梁指导一下兵士们的枪术和弓术,说不定咱们花家还会再出一个巾帼花木兰……”

    花小妹一脸震惊地看着花荣,感觉哥哥今天好像换了个人似得,突然之间对自己这么好,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儿吧,好像戏文……

    “看什么看,赶紧练习一下箭术,让我看看你这段时间偷学的成果……”

十一章 教头

    早餐是花荣专门吩咐的李婶做的小米粥,街上买来一些油条、肉馒头,加上宋朝特有的几种腌制的小菜,并不丰盛,但是远在另一个时空的花荣吃的却很认真,在离家乡不知道有多远距离的异地他乡,吃着熟悉的家乡风味菜,不自觉会升起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桌上的一群人看到花荣吃饭的神态都很不解,但是也没人吭声,默默地陪着花荣吃早餐,吃过早饭后,段景柱欲言又止的表情,引起了花荣的好奇心,花荣奇怪地道:“段兄弟有什么为难的事?这里又没有外人,说来听听看能不能帮上你。”

    段景柱张了张口,脸上现出局促之色道:“昨夜小弟实在闲得无聊,便在寨内瞎逛了一番,在刘高那里听到了一些对哥哥不利的情报。”

    花荣一听,心中好笑,恐怕是在人家屋顶上逛了一圈吧,笑着道:“我刘高这个泼皮又想出了什么黑心的主意?”

    “刘高府里的人闲聊时,说刘高昨天晚上已经派人回刘家,去请一个叫竹竿教头,听他们说这个教头手上的功夫十分了得,刘高专门请他带人来清风寨对付哥哥。”

    “竹竿、竹竿……”花荣脑子里不断思索,却并没有想起水浒中有这么个人,不过江湖中向来藏龙卧虎,奇人异士多不胜数,没有被记载的多了去了。

    “花知寨~花知寨~不好了,刘家的护院把我们的军营给堵了,计都头命我向您汇报,请您赶快去军营。”此时一个土兵满头大汗地从外面跑了进来,看到花荣连忙喘着气向他禀报。

    听他汇报完,花荣“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刚要询问,段景住便走上前来道:“哥哥,刘高便是让竹竿带着刘家的护院,在兵营中大闹,然后找机会夺哥哥的兵权,彻底掌控清风寨。”

    花荣听了段景柱一番话,眼神一冷,心中冷哼一声,这个刘高真是贼心不死,竟然还想打他兵权的主意,真是不知死活,花荣让小妹和段景住守在家中,花荣喊过亲卫为他把铠甲披挂整齐,跨上黑风便往军营赶去,赶到军营门前时,只见一群身着统一蓝色劲装打扮的汉子,围在军营门前乱哄哄地嚷嚷个不停。

    “开门~爷爷是大宋兵员,凭什么不然老子进去……”

    “我可听说发粮饷了,快点儿把我的粮饷给我拉出来,我家人还等着下锅呢……”

    “他娘的,快让花荣出来迎接爷爷们进去,口渴死了……”

    ……

    门外两百多个手持长枪、棍棒、腰刀等武器的护院犹如泼皮骂街一样,举着手中的武器地对着营内的土兵骂骂咧咧个没完,军营里面的土兵同样手持着武器,看着骂骂咧咧的护院,一个个气的脸色通红,不是计梁死死镇压着,早就按耐不住心中的火气和这帮子乌合之众刀枪底下见真章了。

    当一身银盔银甲,猿臂虎背的花荣,背弓持枪走近时,嚷嚷个不停的护院们立马安静下来。

    人的名树的影,花荣的武勇之名称雄青州绿林,年纪不大,可手下人命绝不在少数,不知多少成名已久的绿林强人折在花荣手下,昨天更是闯入军营强杀他们十多个同伙,使得花荣在他们眼中凶名赫赫,他们这些和花荣处在敌对战线上的护院,面对着煞气蒸腾的花荣,好似面对一头择人而噬的凶兽,发热的头脑好似被人突然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冷静下来,再也没人敢吭声。

    花荣策马走到护院身前十几步远,二百余人感觉到一股扑面而来强烈威压,花荣用寒星枪指着身前的护院,愤怒地吼道:“带头的给老子滚出来说话,是不是昨天杀的人太少了,你们竟然还敢带人围攻朝廷军营,是想要谋反被杀头吗?”

    护院听到花荣又给他们带谋反的帽子,心中一惊,齐齐扭头向中间围拢着的几个人看去。

    在护院围拢的中间位置有两人最明显,一个个鼻青脸肿的文士花荣认得,正是刘高身边的狗头军师林师爷,另一个却是一个面生的昂藏大汉,只见那汉子身着一套土黄色短袖劲装,露在外面的两条臂膀肌肉好似生铁铸造,坚硬无比,看上去便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雄阔的背膀使得上半身形成一个倒三角,厚重的肩膀随着沉重的脚步走动间,前后转动着,一双没有没有感情色彩的眼睛,眼睑低垂,好似对眼前的事物漠不关心的样子。

    两人带着十余个衣摆出绣着金边的护院走上前来,那个昂藏大汉走上前来,对着骑在马上咄咄逼人的花荣只是翻着眼皮看了一眼,便再次低头凝视着地面。

    花荣一直注意着这个大汉,刚开始看那大汉,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威胁感,只是感觉这个大汉身上好似有着一股抹不开的哀伤,这在很多贫苦百姓身上都能看到,贫苦的日子好像永远没有个尽头,对于生活他们已经没有了期待感,只剩下麻木,就像这个大汉一样。

    但是当那大汉翻眼皮看他时,他忽然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洪荒巨兽盯上了一般,浑身一阵发凉,当他仔细看时,那个大汉已经低下了眼皮,那股恐怖的威胁感随之消失无踪,好似他刚刚产生了幻觉一般,他心中却是狂震不已,他知道那绝对不是幻觉,而是遇到可怕的高手,那大汉的实力绝对比他强,绝对是一名天级高手,他没想到刘家堡竟然请到了凤毛麟角般存在的天级高手来,要知道青州武艺最高的霹雳火秦明,也只排在天级初阶,而刚刚那个大汉给他的感觉,比起记忆中秦明的威胁感要恐怖的多。

    “花知寨,这些都是清风寨土兵名册上,造册过的兵士,他们都是来向花知寨报备的,可不是来谋反闹事的,这是这些兵士的名册。”在花荣仔细打量那名大汉时,旁边的林师爷干咳一声,捧着写有士兵情况的名册,来到花荣马前,低头哈腰地对花荣解释道。

    此时营内的计梁带着营中士兵走出军营,从门前把护院们推挤开来,腾出一道宽阔的通道,花荣在马上接过士兵名册,大略看了一眼,竹竿大名赫然在最上方的教头名单中。

    刚看水浒时,看到林冲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总是感觉教头肯定是很大很大的官,后来查了资料才知道,八十万禁军教头根本就不是个官职,只是朝廷花钱请来教导军队武艺的教练而已,一点统兵的权利都没有的,而且八十万禁军的教头可不是十几个人,在禁军当中有几百个教头,毕竟那可是八十万人啊,只有十几个人的教头部队,怎么进行训练?喊破喉咙恐怕也只能让几千人听到自己的指导。

    而且不光禁军有教头,厢军、乡兵只要达到一定的数量,都会配备教头,花荣手下这四百土兵本来是没有教头的,但是刘高作为正知寨,往兵营里安排一个教头的权利还是有的。

    花荣抬起头,仔细盯着竹竿,缓说道:“竹竿教头,既然你是刘知寨请来做教头的,你当也知晓军营中的规矩,希望你能多多配合本知寨管理好营中的将士,现在你带这些人进营,配合计都头重新进行登记造册。”

    竹竿默默点了点头,转身向营门方向走去,计梁则带着手下土兵,指挥这些护院排队进入兵营。

    花荣望竹竿缓步走动的背影,心头忽然升起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觉,他仔细观察着竹竿走动的背影,脑子疯狂运转,可他不断搜刮脑中记忆,始终找不到和这个竹竿相匹配的身影来。

    花荣大脑还在疯狂转动,开始用排除法来对竹竿的身份进行猜测,毕竟能多了解一点对手,他就对下一步的兵权抢夺更多一分把握,他感觉竹竿这个名字一定是假名,既然对方用假名字,说明他不想被人知道身份,而隐藏身份的人,不是通缉犯,就是山匪、路霸。

    自己从小在禁军营中长大,接触过的山匪根本没有这么恐怖的高手,那就只有朝廷的通缉犯,想到这里,花荣心中猛然狂震,想到了前些年被高俅逼走的禁军第一高手,花荣一脸震惊地看着前方的竹竿,它却无法把脑海中那个狂傲不羁的绝世高手,和这个一副强壮老农一般的壮汉联系在一起,但他却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人就是当年那个禁军第一高手。

    “花知寨,既然人已经带到,你看……”林师爷那讨人厌的声音在花荣耳边猛然想起,把思索中的花荣惊醒过来,花荣恼怒地瞪着眼前的小人,对这种小人而言,无论你是用什么态度对待他们,他们都只会用一种态度回报你,能坑你就坑你点,绝不会有半点儿心慈手软。

    “滚,别在我面前瞎晃悠,看到你和刘高这种脚底流脓的货色,我就忍不住要揍你。”花荣赶苍蝇一般,一脸厌恶地把他轰走了事。

    回到营寨中,花荣依旧全身披挂骑在马上,在排队等候登记造册的护院身旁来回巡视,每当花荣靠进时,那些护院都会下意思地把自己的身子往队伍中挪动,离花荣远一点儿,省的这家伙看自己不顺眼,这里可是花荣的地盘,万一这家伙暴起发飙,挨了打也是白挨……

    有了花荣在身旁震慑着,那些护院老实地配合计梁对他们一一登记,至于以前名册上的土兵的名字,直接被这些人给代替,刘高是个正知寨,虽然军营中的军务他无权插手,但是军队的调动,替换都是需要经过刘高这个正知寨同意才能执行的,刘高把土兵换了一批的事情,花荣也懒得在这些小方面和他针锋相对,只要他不动自己亲信土兵,自己懒得多搭理他。

    花荣走到站在登记桌旁边帮忙维持次序的竹竿身前,对他说道:“竹竿教头,你来我营房中一趟,我和你商量一下士兵的操练计划。”

    竹竿点了点头,撵步跟着花荣往营中走去,花荣吩咐门前两名亲卫禁止任何人靠近房屋后,紧紧地关上了大门。

    花荣来到依旧一副扑克脸的竹竿面前,抱拳恭敬地对着竹竿一躬身道:“王教头别来无恙。”

    竹竿脸上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但是敏锐的花荣却发现他的双手猛然握紧成拳,虽然在片刻间便松了开,但还是被花荣扑捉到了。

    竹竿轻轻抬起头,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轻声道:“花知寨想必是认错人了,在下竹竿,并不姓王。”

    花荣一双眼睛放射出一丝激动,坚定地道:“王教头不需有所顾虑,家父乃是花云,当年我可是极为仰慕王教头的武艺,经常去校场附近瞻养教头风采,想着长大后也要向教头一般学成一声傲视天下的武艺,虽然教头现在容貌突变,但是教头那身雄豪的气度,却是牢牢刻印在脑海中,花荣绝不会认错。”

    “天下无敌又能如何,花知寨认错人了,在下确实姓竹,外面还有很多事务要处理,若是无其他事情,在下便告辞了。”竹竿说着转身向营房门口走去。

    “禁军四狂的撼天暴猿,何时竟然变成了藏头露尾的鼠辈?要是其他两人泉下有知,不知会做何感想。”花荣看着转身出去的竹竿,不禁有点儿恼怒。

    走到门口的竹竿浑身剧烈一震,迈出的脚步定格在了半空中,竹竿嘴巴蠕动片刻,却是叹了口气,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花荣再次来到兵营的训练场时,此时登记造册的工作已经完成,两百多护院围在训练场上,像是菜市口赶集一样相互嬉笑怒骂,看到花荣过来,嬉笑的人慢慢停了下来,眼神再次看向护院中间那几个衣服下摆都镶着金边的刘家心腹。

    那几人感受到众人的注视,脸色一肃,最中间那名身材高瘦,留着三牙短须的汉子,率先迎着花荣走了过来,走近后抱拳大声喊道:“花知寨,听说上季的粮饷已经发下来了,不知道大人什么时间发放给兄弟们,兄弟们的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全都等着这些米粮下锅呢。”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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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之悍匪荣耀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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