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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闪闪星星之火     小仙师在修仙界靠揍妖吃饭txt下载     小仙师在修仙界靠揍妖吃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五章 刺(中)

    这便是在询问那个男人了,男人嗤笑,将胳膊欲搭到北玄肩头,谁想北玄向一侧走了一步,他踉跄倾倒,不失尴尬笑笑,才道:“将军,我带回来的人,你大可放心!”

    许是对于这个男人的脾性那些人都熟知于心,也没多再说,便又纷纷看向北玄,这个北玄,相貌冷俊逸然,看上去也不像会使诈行恶之人,他们也便放下了些心来。

    却说北玄,听男人唤那个女子为将军,北玄不免也打量起了这些人来,“这位少侠,敢问怎么称呼?”说话的是高坐上的一个老者,年纪相比其他人更显年老,他满头白发,发上装饰和衣着却略显精致雍容了些。

    想来也是这些人中身份威望较高的人,北玄淡淡看去,回道:“我叫北玄。”

    “北玄……北玄?”老者呢喃,似在思虑着什么,忽地见他眼睛一亮,翘首看向北玄,道:“莫非,你便是那天界前任帝君的儿子,北玄?!”

    没想到这个人居然认得自己的名字,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北玄没有过多惊愕,想这老者年纪如此之大,知道那些事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倒是那些年纪轻轻的,纷纷小声议论着什么。

    “是,先帝君午祯,是我的父君。”北玄依旧回得平平淡淡,语气间沉着冷静,不紧不慢。

    老者又开始思虑,一旁的男人得意一笑,倒是那女将军,凝着眸子深深看着北玄,从衣着到相貌,她眸子里悄悄闪过了一丝恨意,不过,不是对北玄的恨。

    见众人不说话,北玄便开口道:“若我猜的不错,各位应是夷龙族的人吧?”

    话一说完,屋中的议论声顿时戛然而止,他们又将目光投向北玄,此时此刻,满是警惕。

    “噗,哈哈哈……”男人的笑打破了僵局,他几步上前,目中闪着些许光亮,他指着北玄,道:“真不愧是午祯帝君的儿子,两千多年前聪明,此刻也聪明,就是不知,实力有没有进步些。”

    两千多年前,那时夷龙族的威望还在,北上的,天界的帝君还是午祯。

    “你究竟是谁,如何认得我?”北玄不想多猜,急问道。

    那男人也不多加隐瞒,直说道:“以前啊,父王总爱前往上面去与那个人下棋,有一次,我便跟了去,那时我年少轻狂,顽劣得紧,实在看不得他们慢吞吞下那棋子,就偷偷跑了出去,没想到,那次出去,竟到了天界的一个小花园里。”

    “你不认识我,我却记得你……”

    那时年纪轻轻,容貌稚嫩,小小年纪的少年郎,只执了一根树枝就打倒了三个人,那时,因自己并非天界之人,又是偷偷跑出来,他便没有走出去,躲在一个花台后看着那一切。

    眼中,那个身着白衣的少年明显是有些弱势的,被三个人逼得后退,本以为他要被那三人狠狠打上一顿,他也本想顾不得被不被罚冲出去救他,却不想,只一眨眼的功夫,三人就被那个少年打得趴地求饶。

    原是少年退后,是要去身后的树枝的,退后之时,也偷偷在三人脚下使着什么仙法,他在花台后看着,心中大忽痛快,而后,便听那个少年稚嫩清脆的声音传出:“北上宫的威严,岂容你们污蔑?”这声音稚嫩,却又有几分老沉,他对少年印象便如此印下,忽又听他说道:“看够了吗?”

    他一惊,竟没想到少年发现了自己,只见一道浅蓝色的仙法打了过来,他忙化作水幕离去。

    “那时若非我躲得快,兴许就要和那三个人一样,被你打倒在地了。”男人无奈说着,他那时离开后,对那北上宫也更加关切起来,他打听了关于北上宫的事,北上宫的人,知道了那个一夫当关的北上宫帝君午祯,也知道了那个年少而青出于蓝的小公子。

    北玄记不得了,小时候寻他比试的人太多太多,他又怎还会记得,看向男人,他始终冷着脸,只见眼前男人忽拱手作揖道:“我叫敖淖,夷龙族二皇子。”

    北玄忽地眼前一亮,他看向这个敖淖,脑中浮现了司无眷的身影,眼前之人,竟是阿眷的……哥哥。

    “怎么了?”敖淖笑问,忽而落寞下来,又道:“如今的夷龙族虽不及曾经,现在就蜗居在此过着不见天日的生活,但总有一天,我们会报仇雪恨,将那该死的鲨鲸族人踩在脚下!”

    “对,鲨鲸族人,他们算什么东西,要不是有那个奇奇怪怪的鼓,我们也不至于会输!”一人愤怒道。

    又是那个鼓?

    “哼,听说那个鼓是天界给的神器,专以克制我们夷龙族,天界和鲨鲸族,都是一样的!”又一人怒道。

    见他们满是怒气,北玄沉下心来,思虑着,他们虽恨天界,却不恨他,想来也是因为自己的父君曾也与他们交好过吧,自己和他们,又何尝不是成为了天帝驱逐追杀的对象。

    “你们恨鲨鲸族,想要去复仇却又不能行动,无非便是因为那个鼓,对吗?”北玄突地说道。

    “是!”敖淖应声。

    北玄抿唇,转眸看向高坐之上的老者及长者们,他道:“不如,便由我前去水宫,毁掉那个鼓,你们再去复仇,如何?”

    他想,也只有这样,夷龙族才可施展开实力,夺回想要的,也只有他们达到目的了,才有可能放过阿眷,毕竟,此刻有敖淖了,他更适合带领夷龙族。

    北玄的话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不敢置信,那女将军最先开口问道:“此话当真?”

    见她等待自己回答,颇有自己答应她便可只身战场的气势,北玄点头,他独自来滨羲水宫,本就是要去摧毁那个东西。

    “好!”

    “若皎将军!”忽而有人唤了那女将军的名字,众人抬头看去,是一个长者,他担忧道:“如今形势尚不明确,将军可勿要只身冒险!”

    说罢,那人扫过北玄,不敢在北玄身上多做停留,北玄浅浅哼笑,道:“你们放心,我独自去,待将那个鼓摧毁,你们再去也不迟。”

    “不可,你独自一人去危险重重,我与你一起!”敖淖终于拉住了北玄的胳膊,他郑重说道,可却被北玄扒拉下手去。

    “凭他们,还难伤我。”他说得轻松,好似那些鲨鲸族人确实伤不到他一样,其他人不知,唯有敖淖对这句话信上几许。

    “那……我便送你去往水宫中去,那水宫外还有一个结界,若想不动声色的进去,只有我夷龙族能够打开。”敖淖道,那水宫外的结界一开始便是夷龙族的,他们能够来去自如,而自从鲨鲸族来后,他们难以进出结界,便打破了一个缺口,派人守着,除了夷龙族,其他人进出只能走那个缺口去。

    若有敖淖带着,便能直入水宫,可因他们的身份,若不扮做乞丐,弄脏脸,封住仙力等,是绝难以在滨羲城行走。

    他们封住仙力,再想解开,耗费精力便大,没有像千阎一样的神器,更会被那些鲨鲸族人察觉。

    北玄点头,别了那些人,便随着敖淖又走了出去,一如方才的一片昏暗,海沙静寂,看得水呈红色,想到这些夷龙族人苟活于族人鲜血之下,那深埋心中的恨,也只会更深了。

    再次回到滨羲城,敖淖又换作了那副无赖的脸,北玄戴着面具,一直随他走着,这会儿出现,也没多少人会去看他们,在滨羲城,除了鲨鲸族人,来自其他地方的妖也还是有的。

    两人来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四下看去无人时,敖淖才使着一道法术,对向结界,不一会儿结界就打开了一个口,他抬头看着北玄,没有多说,此刻,只有相信他。

    北玄毅然步入水宫,踏进去的一瞬间,那结界也便关闭了,按照约定,敖淖会在这附近一直等着,直到北玄出现,眼见着北玄越走越远的背影,敖淖心中感慨不已。

    北玄步入水宫,这里面的夜明珠比外面要多,也更明亮,这藏起身来却是麻烦了些,好在有千阎,论掩盖气息这一点便好了许多。

    他躲过士兵,绕过许多海底回廊,终是真正到达了水宫宫殿。

    这水宫全然由白玉而建,其间有不少岩石,墙壁,石柱中镶嵌了夜明珠,明晃晃的一座宫殿,却因那红色海水的反光而阴郁许多,北玄漠然看去,再次躲过了一群巡逻的士兵,按着来时敖淖说的那个鼓可能在的地方慢慢寻找着。

    直到了一处小小的书房,听得里面有声音传出,北玄才停下脚步,禁声细听,里面说话的是一个中年人,年纪不算大,脸上可见地有许多波浪的条纹,他一双眼就这么平平淡淡看着别人,都觉死气外露,他一挥手,将桌上的东西尽数拍落地面,指着屋中的其余三人,大怒道:“混蛋,都一群废物,那丹药炼不成,就连向天界第二次联姻都失败,要你们有何用!”

    许久,才听其中一人讪讪回道:“大王息怒,我们,我们也不知为何,向天界投去的文书都被折了回来,那帝君便连封都未打开,他们……他们这是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那被唤大王之人想必就是鲨鲸王了,只见他听了那番话,顿时更加地气愤,一掌便将玉石桌案给拍成了几块,他吐息着,怒道:“帝君,那个陌衍帝君,哼!年纪轻轻,真不知我鲨鲸族的狠厉了,他耽误了大事,若传到天帝那,他又能如何?!”

    北玄冷冷一笑,想那陌衍,从小便自持傲骨,清冷的紧,既由他掌管了一方大权,又岂会还惧这小小的鲨鲸族,此刻的鲨鲸族,若非占了水宫,仗着滨羲城与水宫的前威,他们又哪里还有那资格与天界交谈。

    只是,尽管如此,也不可轻敌,北玄四下看去无人,又附耳听着里面的动静。

    “大王,我听说那个陌衍帝君收了一个徒弟,对她可护短得紧,若我们从他那小徒弟下手,是不是就可以……”一人邪邪笑着,脑中盘算着一番恶事,他说这话,大底也是不知道,若是真如此,那陌衍定然不会放过他们了。

    并非陌衍,此刻听着的北玄,眉宇间便已透出了一股杀意来,只是时机不可,他不能现在就冲出去杀了那个人,强忍着,又听那鲨鲸王徘徊言道:“你从何处听来,又当真有效?”

    蠢!

    真当做了水宫之主,便有了那夷龙之心,北玄冷冷看去,心下决定不会让他们好过了,看这鲨鲸王,年纪不大,许是那老鲨鲸王之子,只是他也听说,当年与夷龙一战,老鲨鲸王和夷龙王相缠相杀,同归于尽了,可笑留了这样一个鲨鲸王带领,一千年来不仅让鲨鲸族停滞不前,还让其他族类看低了。

    “是,只是……不知为何,近些日子又没打听到他那徒弟的下落了,嗯……听说,不久前帝君丢下了一个女仙,是个莲花仙,或许,从那个莲花仙那打听,能够知道帝君徒弟的下落……”那人说得颤颤巍巍,没想到只有一个人,消息倒是灵通。

    北玄却是一滞,回想北上宫的莲花仙,不就只有那一个吗,曾经,自己的娘亲是很喜欢那个莲花仙的,竟被那个陌衍赶到了凡界?仔细一想,她也定是做了什么错事才会如此,此番下界,若能与花岳仙子相见,也不枉此生了。

    北玄懒得去理,此刻寻得那个鼓要紧,他见里面有人走出,是那出主意之人,冷哼一声,他凝下神情来,悄声跟在了那个人身后。

    一直来到水宫中的一处屋中,见那人进去,北玄一闪身,就此来到了他的跟前,那人突见北玄,惊愕失色,正欲慌张大叫之时,被北玄用法术封住了嘴巴,禁锢住,他鼓着双大眼,面目狰狞,却是又害怕又急切。

    “神器,鼓,在哪?”北玄冷冷问他,避免他大叫,又使了道法术封了屋子,这才解开他嘴上的封印。

    “你……你是谁,你知不知道这是哪,你——唔!”话未说完,他便被北玄一掌打去,倒在地上,他恐惧地看着北玄,有的,他感觉得到,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身上是有杀气的。

第一百三十六章 刺(下)

    “说!”阴影直下,屋中气氛压抑,那人蜷缩着身体连连后缩,看得北玄这般模样,他身上顿时散着些许光芒。

    这是……要变出真身挤破禁锢吗?

    北玄嘴角上扬,笑容只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间,下一秒,他直结下了一道印法,打到了那人的身上,压制住他的妖力,此刻,他是再难动弹,

    “说。”北玄已没了耐性,手执化了剑的坠玺抵到了那人的脖子上,顿时滚烫之感将他的脖子烫得通红,若是剑触了脖子,兴许他的肌肉也要被烫熟。

    那人想要后退,却因被禁锢着,根本动不了,他鼓足了双眼,看得青色剑气照射到的北玄的脸,阴森得让他一颗心不断狂跳,他怕了,汗珠犹如水一般流出,终于,再难忍受这种窒息的压迫,他妥协。

    “我说,我说,那个鼓,鼓在鲨鲸王寝宫的一个密室里!”北玄冷冷看着他,萧疏的杀意不减,他将坠玺移开一点,那个人才松下了情绪来,重重呼吸着,他道:“那叫屏龙鼓,是天界特意炼化对付限制夷龙族的神物,是天界给的!”

    天界,他又怎会惧怕天界那些神仙,北玄冷哼,继续问道:“那个密室要如何打开?”

    “这……这我只知道大王寝宫有密室,但不知道如何在哪,如何打开。”他急切,说了这些,便是希望北玄将他放了,可,只见北玄的杀意愈加强烈,他来不及挣扎,刚要开口,就被坠玺直斩入了骨肉中去。

    坠玺上的珠花红中似在滴血,一闪而过的感觉,北玄没有多想,再看地上那人的身体渐渐消失,他没再管,推门小心走了出去。

    鲨鲸王的寝宫不难寻,不过一会儿便到了,这会儿屋中没人,他闪身进去,看得偌大的寝宫被装饰得富丽堂皇,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摆件层出不穷,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这个地方,竟是比天界还要奢华。

    当然,也仅限于这里,是那鲨鲸王贪心,贪婪了。

    北玄环顾四周,绕着宫中走上一圈,各地试探,好在,与司无眷学着找密室和玄机之处他也是寻过三次了,有了些许经验,这回寻起来也心有大概。

    果然,在途经一处刻雕玉画处时,察觉到了那儿的一股灵力波动,回头见没人,他四下摸了摸机关,察觉一处有异,按下去,那玉门便开了,只开了一个小小的长长的缝,足够一人通行。

    北玄挤着进去,踏出三步,也便到了密室内部,不大,十来步也就到头了,中间摆着一个桌子,桌子上有着一个罗盘状的物什,上面刻画着些许龙纹,从中有着一个小小的铜镜片,里面映射出了一个手掌大的虚影,那虚影正是屏龙鼓!

    北玄缓缓伸出了一只手去,摸向虚影,不见一点抵触之感,这东西,竟是这种效用……

    难怪,在白麟国的那个老者用鼓束缚了司无眷后,在被北玄杀了后鼓也没显现出来,原来,是摆了这个罗盘在这,用了一道法术借罗盘的鼓之力去对付夷龙族了。

    这样一来,能使那法术的鲨鲸族人,对上夷龙之时也无需担心屏龙鼓不够,亦或是没带了。

    北玄紧紧盯着,嘴上一笑,拿出坠玺,看得小小的铜镜发着暗光,他举起手,将坠玺的剑尖处直接刺破了铜镜,顿时间,虚影消失,罗盘破裂,强大的法力波动在小小的密室回荡,他却毫无所动,毫发无伤。

    隐隐约约听到外面传出了一阵又一阵的脚步声,北玄闪身出去,霎时,一个又一个的鲨鲸族人冲了进来,他们拿着兵器,狠狠指着北玄。

    一股强烈的风涌入,感觉水波涌动,眼前顿时昏暗起来,在一个男人站定后,这昏暗才渐渐褪去,是鲨鲸王,他脸上的妖纹随着他生气皱起的脸上下摆动,一双粗眉紧紧皱到了一起,那尖利的齿牙磨动,看得人心恐惧。

    自然,北玄不惧,鲨鲸王怒道:“你是何人!胆敢闯本王的寝宫来!”

    见他咬牙切齿说着,北玄不觉有些好笑,他一晃手中的坠玺,青色火焰随着剑划过空气,一瞬间,他们都觉得被划的空气中有着什么消失了。

    那是……九天玄火,血玉剑,坠玺!?

    “你……你究竟是何人!?”鲨鲸王惊愕,再次问道。

    没等来北玄的回话,倒听得一道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哈哈哈哈……鲨鲸王,莫不是在水宫待久了,连执坠玺神剑的人都忘了吧?”

    鲨鲸族人惊慌失措,受着那鲨鲸王的胆怯,那些小兵也退后了几步,无奈,为了巩固鲨鲸族的实力,也因一千年前的大战,他们鲨鲸族陨逝的强者太多,此刻,能够压摄的人,也不在水宫。

    只见来人说话一席话,便现身于北玄身侧,那头红色的头发极为显眼,狰狞狂笑的脸令人窒息恐惧,红黑相间的衣着,披风,一眼看去,他便知来人是谁了。

    北玄斜视一眼,没有多说,那鲨鲸王却是摆了震惊与不敢相信去看待二人,一个魔域修罗王,一个……虽看不到北玄脸,但见他手上拿着的坠玺,他也该知道,眼前这个男子,有着什么身份了。

    “哈,哈哈哈!”突然间,鲨鲸王笑出了声,他苦作哀思:“我不解,不解啊,二位与我水宫成为有过交情,今日却来我寝宫毁了我族的神器,这……又是为何?”

    那个神器,也不过是限制了夷龙族,并非所有的人,他实在猜不到,这是为什么。

    北玄将手抬起,坠玺直指鲨鲸王,惊得鲨鲸王心猛地一跳,“便是毁了,你又能如何?”

    这番话顿时让鲨鲸王火冒三丈去,他气得牙痒痒,却又不敢随意发作,直到一张脸又绿又红。

    “哼,鲨鲸王啊,夺得水宫,竟将这布置得倒挺不错,只可惜,这些东西摆这实属浪费了。”修罗王环顾四周,不免感慨道。

    “你!”鲨鲸王上前一步,看得坠玺又推后了两步,“你们还想做什么?”

    这两个人,他此刻是惹不起的,只想以退为进,修罗王笑道:“大家同为妖魔,不如,你对我俯首称臣,我便考虑放过你,如何?”

    同为妖,鲨鲸王也该记得,在四千年前,那个魔星羸褢还没陨落之时,所有的妖都要对他毕恭毕敬,俯首称臣,只是,鲨鲸族住在水底,极少露面陆地以及魔域,便少被那些妖注意了,此刻,无缘无故,他们竟要自己对他们如此,鲨鲸王心有不甘,却是无可奈何。

    以现在鲨鲸族的实力,是断不能与魔域相对抗的,只可惜,自己族的军师去往凡界炼药,结果死去,药没练成,却损失了一个厉害的人。

    鲨鲸王思虑,正想答应之时,突听北玄说道:“我何时说过要放过他们。”

    他并非在疑问修罗王,听他这么说,不止鲨鲸王,修罗王也好奇起来,他问:“难道,您是不想留他们了?”

    鲨鲸王及那些士兵慌张失措,北玄扫过,使了结界封住寝宫,他冷冷说道:“这些人,杀他们都脏了坠玺,今日,自有人能杀他们!”

    这道声音阴沉沉,就这么宣告了他们的下场,换作别人,鲨鲸王定是要狠狠回击,可偏偏,眼前的人是魔域的,甚至可能是……

    他不敢多想,忽觉水宫中水体紊乱,他急道:“修罗王,大家同为妖,你们为何要赶尽杀绝!?”鲨鲸王质问着,半响不见回应,水体越来越乱,他慌道:“好,我答应你们,向魔域俯首称臣!”

    修罗王笑着看去,他道:“不,我们的共主不同意,他呀,要杀了你们!”

    一击惊雷之动在鲨鲸王心中响起,他目光囧大,不停摇着头,可见二人没有反应,他终也作罢,悄悄退后,他手中缓缓凝结了一道法术,趁二人不注意,一击推了出去。

    北玄结印欲挡,却是由那修罗王将其挡下,可再仔细看去时,鲨鲸王已没了踪影,“追!”北玄冷冷道,那修罗王自是听令,嗤笑一声便冲了出去。

    且说那鲨鲸王,在破法逃出寝宫之后,果见水宫中有人闯入,一片混乱狼藉,士兵与着一群穿着破烂和奇怪的人拼杀着,他知道有些是妖,可又有一些,他不解是谁。

    未免后面的北玄和修罗王追来,他躲到了一个角落,使了一道仙法直推出了海域,此刻唤回鲨鲸族在凡界的将军也不知来不来得及,他满头大汗,正是松下一丝心时,又听得一旁传来了一道声音。

    “堂堂鲨鲸王,没想到此刻竟颓废至此,哈哈哈!”

    鲨鲸王一惊,本以为是北玄和修罗王,可抬头看去时,却是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男人,他拿着一柄长剑,戏谑嘲讽着自己。

    “你是谁!”他慌站起,可后退无路,召出了自己的法器,他讪讪问道。

    敖淖一笑,看得眼前之人,他将剑指向了他的胸口,剑中龙纹显现,青蓝色的光芒四射,“鲨鲸王,你可认得这龙纹?”

    “是……是……”他难以置信,可又一瞬间相信了,“是夷龙族的龙纹,你是,你是夷龙族的人!?”

    联系到今日出现的魔族的出现,还有捣毁屏龙鼓的行动,兴许便是魔族和夷龙族联手了,鲨鲸族的心顿时奄下,他眼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哈哈哈哈!鲨鲸王,今日,我就要你鲨鲸族血债血偿!”话毕,敖淖举剑便刺了过去,眼见躲不掉了,竟没想那鲨鲸王要啸变回了真身,将敖淖给挤撞开来。

    见那一头鲨鲸要逃,敖淖吩咐了身边的人,一举朝鲨鲸族围攻而去,鲨鲸族法力虽不及夷龙,但攻势却是迅猛得紧,直直几刀水刃划出,便是伤了几个夷龙族的人。

    敖淖皱眉,躲过水刃,便听上方鲨鲸王怒笑道:“要你们都死!”说罢,巨大的身躯顿时冲了下来,敖淖欲躲,可奈何那攻势速度过快,他难以躲掉,拿下手中剑施法抵挡,在接近的一瞬间,另一道仙法也挡了过来。

    是北玄,敖淖看去,哼哼笑了,两人对视一眼,又齐齐看向眼前那巨大的鲨鲸王的身躯,那一口厉牙,足够一次吞咬五个人了,手中印法大现,再使得一法功去,两人连忙退后。

    躲过这一击,忽见周围也出现了不少化作真身的鲨鲸,霎时间,难迎鲨鲸族的凶猛,不少妖已退下阵来。

    这回,修罗王带的兵不多,迎上水中的妖,他们难免难以对付,不占优势,正当这时,忽见不远处飞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女子,身着月白的银甲,手执长枪,何其威风。

    他们杀入阵中,只见女子几枪刺去,便将一鲨鲸给杀落下来,是若皎,她满目仇恨之色,带领了夷龙族人杀回来了。

    “将军!”敖淖大喊,若皎看去,见敖淖示意的一头巨大鲨鲸,想那便是鲨鲸王了,她恨意更甚,举枪便战与鲨鲸王,银紫相交,速度之快,让众人难以看清。

    有将军若皎,敖淖便轻松了些,看得那些鲨鲸,北玄和修罗王相视一眼,想那鲨鲸王,当该由夷龙族自己灭杀,方可报仇雪恨,他们便攻向了其他鲨鲸而去。

    坠玺之火烧出,那些鲨鲸族人又如何抵挡得住,几团被火包裹的巨大鲨鲸哀哀凄鸣,不过一会儿,便化作血水消失。

    坠玺在北玄手中,一如曾经在羸褢手中一样,修罗王看去,眼中的光芒明亮,是他,羸褢,他们的妖魔共主,要回来了,思及与羸褢并肩作战,他血肉里的兴奋顿时爆发,执了法器便越攻越猛,杀得淋漓尽致。

    水宫再一次变得通红,不过这一次,却是仇人的血,相战不知多时,便又见得一些鲨鲸族人飞了过来,鲨鲸王震开若皎和敖淖,看得来人,他顿时兴奋:“我的将军们,你们终于回来了!”

    竟是鲨鲸族的将军们来了,敖淖和若皎凝眸看去,只道这一站要难上许多了,可转念一想,他们来了,便免得日后他们去寻了。

    “呵,来了一样死!”

第一百三十七章 战定

    耳边,若皎的声音寒夙如冰,戾气外露,她捏紧了手中的银枪,一挥,直奔来者,挡得百军破阵,身影穿梭,这般英姿,看得敖淖傻了眼。

    若皎将军,永远这般冷傲,英姿飒爽。

    来不及多看,敖淖又转身迎那鲨鲸王去,夷龙之力甚强,没了屏龙鼓的威压,他们又何惧敌人。

    水宫刀光剑影,一道道被折射的光穿破水体,因着又来了些鲨鲸族人,他们对付起来也麻烦了些,不过是来一个死一个的事,只是族群众多,久了也会体力不支。

    敖淖一人挡下三个鲨鲸族人,再直冲鲨鲸王而去时,却被另一个人给击退在地,敖淖迅速站起,抹去了口角鲜血,他狠狠看向上方,只见那人也没看他,反倒是对鲨鲸王说道:“大王,我们来时在近海被一群人给半途拦截,其余大将和族人都在上方应敌,我等来迟,还望大王恕罪!”

    此时此刻,鲨鲸王又怎会迁怒于他,变回人身,鲨鲸王直看地上敖淖,怒道:“将这人杀了,本王就不记此事!”

    那人就此看向敖淖,狠厉的眼神掩饰不住,他聚了妖法,一击打向敖淖,银枪直下,挡在敖淖跟前,他连连后退,看得若皎击溃攻击,她咬牙一字一句道:“杀他,先问过我!”

    “哼,若皎将军,一千年前看你跳了无尽渊,没想到你居然没死!哈,今日便叫你魂飞魄散,要你夷龙神魄借我族修炼!”话毕,两人直攻向对方,那被若皎打得半伤的鲨鲸族人便又交由了敖淖。

    忽见一道青色火焰从眼前出现,敖淖看去,见得北玄相助,他舒了一口气,与北玄,与修罗王共战直上。

    接连几次下来,北玄为敖淖挡下了不少攻击,而修罗王也护着他俩,看得敖淖体力不支,北玄便道:“你先下去。”

    敖淖长期在滨羲城打转,屏下自己的神力太久,又疏于修炼,这会受了伤,体力不支,可看局势有所不利,他也不想独自去休息。

    见敖淖不愿,北玄也没再多说,他拿了坠玺又向一方攻去,这里是鲨鲸族居住之地,鲨鲸连连出现,数不胜数,虽是夷龙以一挡十,却也被多数鲨鲸压制,居于无尽渊一千年,他们也不如当年了。

    正当这时,突见一个鲨鲸族人冲入重围,紧张对与鲨鲸王禀报:“大王,大王,水体之上,那滨羲城内突然冲进来了一个人,那人脚下神剑威压过于强大,我们挡不住!”

    听这话,鲨鲸王顿时慌了几分,不想这些人居然还有人相助,看得他们一一相对,他闭下了眼睛,再睁开时,双目中的狠厉怒色强上了几分,他聚得仙法,一道道红色的粒子海沙被卷入,他周身渐渐起了一道屏障,众人看去,再欲打断阻止已经晚了。

    “大王停下,这可是燃命之技,会损耗您半身修为啊!”那大将抵过若皎的攻击,奋力喊话鲨鲸王,可此刻他又怎会停下,若燃得半身修为,能够永绝后患,他也愿了。

    “不好,阻止他!”敖淖虚弱喊道,他瞪大了双眼,听得此话,若皎直冲鲨鲸王,那银枪刺到屏障之时突被席卷而开,她退回站定,双手不断颤抖,皱起了眉头,她又凝结了神力攻击而去,却见几十个鲨鲸族人挡在了鲨鲸族跟前,为他护法。

    “没想到,这鲨鲸族还有这一手,羸褢兄,我们先行离开一阵!”修罗王扯住北玄,却没想被北玄一掌打下,他疑惑看去,竟见北玄一双眼慎入得紧。

    北玄冷冷道:“我是北玄!”

    说罢,他也不顾修罗王的拉扯,手拿坠玺飞了过去,一剑直穿,不入,他收回,听得下方若皎肃然道:“鲨鲸一族此招凶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周身屏障最是难以打破!”

    更何况,现在还有这么多鲨鲸族人护法,而且他人也还在厮杀,不可掉以轻心。

    “难以打破?哈哈哈哈!”修罗王击飞几人,飞来到北玄身侧,他道:“北玄,你莫不是不知道,坠玺那笛身有何作用吧?”

    坠玺的笛身与剑身自是效果不同,只是,自拿到坠玺那一刻开始,午祯就不许他使用笛身,还要他发了誓,所以北玄从未用坠玺笛身攻击过人。

    可此时此刻,看修罗王这暗示,又看现在形势所逼刻不容缓,他捏紧了坠玺,终是无奈妥协,将坠玺变回了笛子。

    几人看去,只见北玄将玉笛放到了唇边,笛音吹响之时,众人震耳欲聋。

    血红色的尾坠珠花好似亮了不少,一道道犹如血液的烟雾萦绕北玄周身,加之水宫中血液流溅,笛身神力愈加强烈,在场的妖顿时难受至极,纷纷趴倒在地。

    见得北玄雪白的肌肤,脖颈,手臂上若隐若现的红色斑纹,敖淖大喊:“那笛子不能用!”

    坠玺,似神器,似魔器,两两相接,此刻的北玄,是神,是魔,两两相融。

    他不能停下,双目半阖之际,红色的血气在他瞳孔中迸出,而那鲨鲸王,因为笛音那功法明显开始紊乱了。

    “大王!”鲨鲸族众将士连忙抵住笛音,纷纷御得法术相助,接连不断的法术涌入,鲨鲸王又稳定了些,若皎等人见状,又连连执剑相向,与那些鲨鲸族人交打在了一起。

    不行,要来不及了……

    红色的妖气顿时间就像一个红色的太阳,巨大的漩涡,眼见那妖气迸发之际,忽见一道青蓝色的光芒从不远处似箭一般飞来,眨眼间已来到水宫之内,众人连连看去,那光芒拖得很长,纯净而温和,却偏偏对于鲨鲸族而言,就好像炽热的火焰焚身一般。

    唰——

    只见光芒直穿入那红色的漩涡,听得嘭地一声巨响,众人被那妖气击飞,再站起身看时,鲨鲸王的攻击以及停止,他只身于半空,胸口出被一柄银剑直穿而破,而他身旁,还有一个女子。

    是……是阿眷!?

    北玄强制自己收了坠玺之法,与着所有人一般,怔怔看向上方的司无眷,她发丝有些凌乱,脸上,衣服上沾染了不少血,而那明媚的双眼,却是充满了憎恨,她恨,就是因为这些人,她失去了太多,这一剑,根本不足以。

    衣袂飘飘,青蓝色的剑气照到她的脸上,与鲨鲸王对视着,司无眷丝毫不输,她不惧,手上一用力,便将天芒从他胸口拔出,霎时间血液四溅,再一次弄脏了她的衣裙。

    她拿着长长的天芒,冷眼看着鲨鲸王落到地上,所有人都惊住了,那鲨鲸王,竟在眼前那个女子的一剑之下,就这么死了。

    “师傅,夷龙族,我报了仇了……”司无眷呢喃,她脚下还踩着一柄御剑,手中的长剑不知为何,既是剑气逼人恐惧,又是熟悉亲切外露,她一双眼紧紧盯着地上的鲨鲸王,仿若失了神。

    “大王!”三个鲨鲸大将怒喊,直瞪向司无眷,击开其余人,他们齐齐使了法飞向司无眷,就那么一瞬间,差一点,只差一点就要碰到了,可,却见另一人极速挡到了司无眷跟前,将她搂进了怀中,再挥得她手中天芒剑,就这么划破了那三人的胸膛。

    他们的眼睁得很大,只怕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他们不敢置信,这柄剑的威力,竟比那坠玺对他们还要强,仿若这柄剑,就是为了诛杀他们而生。

    敖淖,若皎,修罗王,以及下方几百人目瞪结舌,眼前的变故有利于敖淖等人,可他们却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了。

    却说上方,司无眷怔怔看着眼前抱着自己的人,她那双眼终于温柔了几分,继而竟是热泪盈眶,她呢喃:“北玄,是你,北玄,你怎么在这?我以为……以为你也要离开我了,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就来了这里,为什么啊?”

    北玄戴着面具,可尽管如此,司无眷也认出了他,看司无眷哭泣得浑身颤抖,北玄顿时心虚下来,他摘下面具,没了冷厉,没了疏离,轻轻柔柔将她的头一掌揽进了自己胸前,他低声道:“阿眷,没有,我……对不起。”

    “我该告诉你的……”

    可若告诉了她,又怕她跟来,若她身陷险境,她的族人是不是会责怪自己了。

    良久,司无眷才闷闷回道:“你没事就好。”她知道,在一起久了,她也终于看出了北玄的心思,他独自一人来此,是为了什么,她都懂。

    北玄一笑,松开了司无眷,将她眼角的泪擦干,心里却隐隐作痛,这个丫头,发现自己离开后定是紧张得哭过了。

    “那个……北玄兄弟啊,你们这……”下方,敖淖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交谈,北玄和司无眷一愣,方才觉得此刻不便说什么,司无眷看得下方这么多人,顿时窘迫得红了一脸。

    拉过司无眷的手,北玄没有理会敖淖,只道:“阿眷,那些人,都是鲨鲸族人,他们皮糙肉厚的,不如,你试试天芒的威力?”

    被北玄这么一说,众人疑惑,可见得欲逃离水宫的鲨鲸族人,他们又回过神来,纷纷前往阻止,司无眷静下自己的心,看了北玄一眼,便将天芒御起,松开北玄的手,她使了那道法术。

    北玄见她手中所结之印,比以前更加熟练了,他笑,看她手中的仙法层层递进,天芒闪烁之光愈加强烈,二者相融,“击!”

    随着司无眷一声令下,天芒与那仙法相融到了一起,一条巨大的,长长的仙法螺旋直出,散发着青色的耀眼光芒,受着司无眷控制,那长长的仙法终于有了形状,是龙,夷龙,她,也终于看清了。

    见得这强大的仙法所凝聚的夷龙神力自那女子手中攻出,敖淖和若皎都狠狠怔愣住了,他们忽地停下,让了道,任由着那仙法与龙头之处的天芒将那些鲨鲸族人击得魂飞魄散,便连哀叫之声也没有。

    血债血偿,终是大仇得报……

    司无眷停止了仙法,天芒在半空绕了一圈,又回到了她的手中,与北玄飞到地面,她怔怔看着这周围的一切,看着向她走来的人,她的心莫名跳得很快,忽觉手上一紧,北玄牵过了她的手,这心跳加速的感觉才好了一些。

    “北玄兄弟!”敖淖上前,看得二人手牵着手,他虽是虚弱,脸上却是惊喜地笑着,他行礼,道:“北玄兄弟,这位姑娘,敖淖在此,代夷龙族谢过二位!”

    夷龙族?

    司无眷忽地看向他,上下打量他,他浑身破烂不堪,血液亦是沾得他全身都是,那张脸棱角分明,胡渣也是许久都未清理了。

    被司无眷这么看着,敖淖顿时眼神忽闪,讪讪笑问:“这位姑娘为何这般盯着在下?”

    司无眷没有回话,她看了北玄一眼,许是怕北玄误会,她欲张口回答之时,便见着一旁走来的若皎和修罗王,若皎最是激切,她挡到了敖淖跟前,一把捏住了司无眷的胳膊,问她:“你是何人,为何会有我夷龙族之力?”

    司无眷被她捏得有些痛,可她也不抽回,看着眼前这两个人,她体内似有什么翻涌,很是激切,“我叫司无眷。”她淡淡回道,思虑一番,她又回道:“我就是夷龙族的后裔,夷龙神力,自然能用。”

    “什么?”敖淖惊呼,“你说,你是夷龙族后裔!?”

    司无眷点头,看了北玄,北玄便替她回道:“阿眷是夷龙王的女儿,敖淖皇子,这可是你的……亲妹妹。”

    这会儿,这句话又是将在场的人给惊得说不出话来,敖淖颤颤巍巍打量起了司无眷,而若皎,一双眼情绪波动极大,她拉着司无眷的胳膊,深深看着她,一向坚韧清冷的她,此刻眼里也闪烁了些许泪光。

    “你是小公主,你真的……是小公主?”她凄凄问道,看着司无眷,她顿时自责不已,忽而松开了手,她扑通一声跪在了司无眷跟前,大声道:“公主,若皎受大王之命保护公主,却因私让公主流离失所,是若皎保护不周,望公主责罚!”

    司无眷本是接受不了此刻的情况,又听得若皎这么说,她忽然心嘭地跳动起来,看着跟前俯首在地的白甲女将军,她怔忪,半许,她松开了北玄,将若皎扶起,鼓着双眼看着她,这般容颜,这般傲气,当如陌衍口中的皎皎明月,清冷飒气了。

    也难怪,像陌衍那样的男人,会喜欢她。

    “无碍……”她道,司无眷一张脸本就白,此刻更加的白,她为若皎擦拭了脸上的血,口中依旧呢喃着:“无碍,无碍……”

第一百三十八章 情离

    “阿眷。”北玄轻轻唤她,司无眷方回过神来,缩回了手。

    怔怔看了周围之人一眼,她目光停在了敖淖身上,这个人,便是自己的哥哥吗,敖淖也愣,他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还在,他一直以为当初小龙蛋和夷龙夫人一起被杀害了,为此悲痛自责许久,可现在看着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姑娘,她竟是自己的妹妹……

    “无……无眷?”敖淖轻轻唤道,若皎让了道,由着敖淖上前,他想要伸手去碰司无眷,可一双手抬起却又不曾移动,良久,他才悠悠说了句:“长大了。”

    “我一直以为,我没有亲人了。”一直到今时今刻,遇到了敖淖。

    敖淖咧嘴笑着,他手足无措,一双眼里隐隐可见些许泪光,笑着笑着,他慌别过了脸去,一头乱发遮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是何表情。

    司无眷上前,一手搭在了敖淖的肩上,“哥,哥哥……”

    忽地,敖淖转过了身,一把抱住司无眷,他声音有些呜咽,满心自责地说道:“无眷,哥哥没保护好你,怪我……”

    司无眷心不断抽痛,却是有些欢喜的,她顺着敖淖的背,嫣然笑着:“没事了。”

    已经没事了……

    “太好了,如今水宫夺回,二皇子和小公主重聚,日后我夷龙族定然光复如初!”一侧,一个夷龙族人兴奋道。

    听及这话,司无眷忽地撑开敖淖,皱眉急道:“我来时在海岸边上,还遇到了一些鲨鲸族人,此刻清涟宫中众人还与他们交缠打斗在一起的!”

    “什么!?”若皎出声道,听及还有鲨鲸族人,她的恨意又缓缓上升,捏了长枪,也不等司无眷和敖淖说什么,毅然便冲出了水宫去。

    相视一眼,留了些人在水宫中守着,几人也随了若皎飞出去。

    海岸边上,惊涛骇浪拍打着一块又一块的礁石,撞击着一处又一处的海崖,天空灰蒙蒙,层层乌云压下,入了冬,寒风凛冽,飘雪纷纷,而此刻,每一处礁石之上,都沾上了一块块黏糊的血液。

    清涟宫与鲨鲸族还在拼搏着,只见一道道神力与妖法相撞,清涟宫多为年轻弟子,那些厉害的都去闭了关,此刻,若非几位长老在,他们又如何抵挡得住鲨鲸族被安排在外的历练族人。

    司无眷等人赶到之时,已见双方伤忙惨重,看得弧萧和觅筠两人也没了体力再战,司无眷忙飞到她们跟前,将攻过来的鲨鲸族斩倒。

    霎时间,除了司无眷,北玄的到来,他们忽见一道银白的身影穿梭众人之间,手持一把银枪,犹如鬼魅一般游过,所到之处,鲨鲸族人也都瘫倒在地,不一会儿就没了生机。

    那是……

    弧萧连忙站起,鼓足了双眼去看,终于看清那人,她惊愕呆滞,嘴上惊呼:“那个人,是……是若皎将军!?”

    觅筠听罢,仔细一看,又见得敖淖等人赶来,她顿时兴奋不已:“是,除了若皎将军,还有二皇子,还有其他族人,他们,他们都没死!?”

    “是,他们都还活着。”司无眷呢喃细语,看着眼前这一幕幕,她嘴角微微上扬,自己的很多族人,都还活着。

    经得若皎和其他人的相助,这对抗鲨鲸族的战事终于了解,清涟宫几位长辈看到他们时,眼里无不露惊喜之色。

    而后再谈什么,便都是约向了水宫中去,此刻,夷龙族几位长辈也都被接回了水宫,看水宫建筑不变,他们欣喜欢愉,可见水宫的事务和一些小摆设不同,他们又连连感慨不已。

    看过司无眷许久,那些长辈们也都红了眼,悉心问候几句,这才在水宫大殿前谈起了这一千年的事故。

    清涟宫宫主先谈及,他上前一步,娓娓道来:“自一千年前鲨鲸族将水宫外滨羲城里闹得鸡犬不宁,我等便奉命前去滨羲城保护那里的族人,可终是难以招架的住屏龙鼓的威力,加之又有天界相助,我等就匆忙带着些夷龙族人向外逃离,大多是些女子和年轻的小辈们,逃到了外面,我们去往了天界和鲨鲸族人都难以估测到的蛮荒之地,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后来平息之后,又决定会到了海岸不远处,在那里封住了我们自身的神力,苦苦生活,建造出了清涟宫,像凡人修仙者一样生活着。”

    “是,我们也在处处寻找失散的族类,将他们带回清涟宫去,这一千年来,我们也想报仇,可……终究是实力不足。”弧萧低声说道,他们的苦,都是一样的。

    “不过今日,见得鲨鲸族放出的消息,我们等在海岸,可惜,只拦住了一部分,另一部分的鲨鲸族人还是前往来到了水宫。”擎志无奈道他们更不知晓,他们一直保护的司无眷,会随着那些逃出的鲨鲸族人来到了水宫,也因此见到了这一切。

    “哎……如今能够相聚,也是不错的结局了。”上方,那白发苍苍的老者说道。

    敖淖上前,将清涟宫宫主扶起,安排就坐,他又向众人说着:“还好,我夷龙族留了条后路,在人人畏惧的无尽渊半壁设了躲藏之所,才得以将几位长者和一些族人藏到了那里。”正说着,他看向若皎,“当年见若皎将军落下,恰巧被我遇上救下,否则……”

    否则,若皎早已死去。

    若皎看着敖淖,经过那件事后,他们的二皇子终于稳重了些,眉宇间都成熟了不少。

    “唉,无论如何,今日开始我夷龙族重回水宫,日后,也定再由不得别人欺负,此刻,有皇子敖淖与公主无眷,我相信,他们一定会带着我夷龙族重复当年!”白发苍苍的老者,心底兴奋,说起话来身体也在不断颤抖,他含泪看着司无眷和敖淖,对他们二人,这些长辈便是寄予了无限希望的。

    北玄看在眼里,他捏紧了手,目光一直留在司无眷身上,这水宫终于夺回,可他,却又要再一次离开……

    在这殿堂中,他们还谈了许多许多,北玄已无心再听,他一笑,不动声色慢慢出了殿堂去,看得这美丽的水宫一点点变得干净,他的心也落下了一块,安定了。

    “北玄!”

    忽听身后传来的声音,北玄转身看去,见着司无眷急急跑了出来,一双眸子满是焦心,她目光锁到了不远处的北玄身上,见到了他,司无眷快步跑了过去,一把拉过了他的手:“你要去哪?”

    见她如此,北玄心头一软,抚上了她的头,道:“阿眷,我只是出来看看,你怎么出来了?”

    她,自然是看着北玄不在了,心一急,慌忙便跑了出来。

    还好只是出来看看,司无眷扑进他的怀里,咽唔道:“你不要走。”

    心,咯噔了一下,北玄揉着她的头的手顿时停下,在司无眷看不到的情况下,他惨然笑着,下巴抵到了她的头顶,北玄良久没有作答。

    而司无眷,自从司邢离开后,她一颗心就没放下过,星神的话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中,她害怕,自然不愿北玄离开她的视线,抱着他的手又紧了紧,司无眷探出脑袋,仰视着北玄:“我们一直都要在一起,生生世世都不要分开。”

    这句话又如当头一棒,狠狠敲到了他的头上,北玄脑中混乱,纵使是他,此刻也慌忙得遮不住内心的虚乱,怕司无眷问起什么,北玄忙道:“好……”

    “不可骗我!”

    这个丫头,好似知道了什么似的,北玄一笑,捏着她的脸,又道了一声:“好。”

    这般,司无眷才作罢,又将头埋入了他的怀里,半许,又听后方一道声音说道:“哎呀,我还以为我们北玄兄去了哪,正想找你来喝酒畅谈呢,没想到,竟跟我这小妹在外卿卿我我呢!”

    是敖淖,司无眷没有松开北玄,她扭过头看去,亦是没了曾经的羞怯,她就是不想松开北玄。

    “诶?小妹,这是……”

    看敖淖这是不想走了,司无眷气愤,无可奈何还是松了手,她撅着嘴,直道:“里面还有事在谈,哥哥你出来做什么?”

    敖淖一弹她的额头,玩笑道:“怎么,许你出来就不许哥哥出来?”

    “我这是……”她看了看北玄,又看了看敖淖,对自己这个哥哥的话难以招架,索性她一跺脚,拉过北玄的手,举到敖淖跟前,得意道:“我出来寻他的,哥哥你出来不会是想躲闲吧?”

    “你!”敖淖噤声,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也定是被司无眷说中了,便也没回话。

    “敖淖,你是夷龙族皇子,将来要带领夷龙族的人,此刻,还是回去的好。”北玄沉声道。

    敖淖踟蹰,看着司无眷一副快进去的神情,他忽地一笑,无奈点头道:“好,好,不打扰你们两个,哈哈哈……”

    说罢,他招了招手,也便又回了去。

    对于北玄和司无眷竟然在一起了,他是有些恍惚的,而对于将来夷龙王的位置,他也本想让给司无眷,还过着逍遥快活的日子,一如一千年前,可,看到司无眷和北玄这般,他又不忍心要他们俩都在忙碌中了。

    方才殿中,一些人便说着夷龙王的继承人,说到了先夷龙将军们的选择,也就是天芒的选择是司无眷时,本也该定下了,他也乐意,可思及男与女一事,又有人选了他,敖淖想出来散散心好好想想,听了北玄的话,此番,他也不能再推脱了。

    而后几日,敖淖便陷入了忙碌之中,不时有若皎相助,他也轻松了些,司无眷则是和北玄常常在水宫和滨羲城游走,这水下城有着和凡界不同的景色和特点,他们二人也颇受欢迎,走到哪都有人行礼邀请。

    司无眷只想和北玄一起,便也很少去滨羲城了,她拉着北玄,回到了清涟宫去,这会清涟宫的人很少,几乎都回了水下,只有些许还在宫中守着。

    两人来到了第一次到清涟宫时住的客房,她,北玄,和司邢的屋是连在一起的,外面有一个很宽的望台,这里很高,底下不知几层,坐到望台不远处的坐凳上,看得满山满顶白皑皑的雪,时过境迁,这里也换了一副样子。

    “北玄,你说,要教我不用御剑就飞的。”司无眷挽着北玄的胳膊,含笑地看着他。

    北玄温柔笑道:“你是夷龙,无需如何教,熟练了夷龙神力,自然就会飞。”想了想,他又道:“还有之前说过的,要教你长生之法,夷龙族寿命与仙甚同,也无需教,你打破了封印,自然就长了。”

    司无眷一笑,脸上满是甜蜜:“原来,你早便知道我的原身。”

    北玄久久没有说话,他捧着司无眷的脸,冰冰凉凉的手让她不觉打了个寒战,可司无眷没有动,任由着眼前之人越靠越近,依旧的冰凉的唇,落到了她的唇上,司无眷心中暖暖,任凭缓缓落下的纷飞细雪掉到他们的肌肤上,她也不觉冷。

    松开她,北玄温柔地看着她,看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又忍不住捏了捏,他道:“阿眷,你会不会恨我?”

    司无眷疑惑,忙问:“恨你?为何恨你?”

    “我,还未跟你说过,我当时在天界犯了什么错而被他们追杀,你,就不好奇吗?”

    “不!”司无眷抱紧他,“一点都不好奇,我只愿余生我们都在一起,曾经的事,我一点也不在乎。”

    缓缓推开她,北玄又道:“阿眷,我有一件事需要去办,是要离开一段时间的。”

    司无眷顿时急道:“什么事?我和你一同前去!”

    划过她鬓角的发,北玄哼哼一笑,看着司无眷较真的脸,他道:“不可,这件事,只能我独自去,阿眷就和你的哥哥在此,等着我回来,可好?”

    司无眷抿唇不说话,她不想北玄离开,她想摇头,说不许他去,可看他这般对自己说话,她又难以否决,“那你何时回来?”

    北玄沉默,他也不知,自己何时回来,或者,还能不能回来……

    “无论你何时回来,我都等你,一直等着你,将来,我要穿着红色的嫁衣,和你如凡人那般……成亲。”她颤着唇,肃然地说道。

    北玄抱过她,良久,他才道了一声:“好。”

第一百三十九章 难却

    魔域,地矢沼泽第一次有了生气,万千彼岸花张着血色红爪,一个又一个的妖从中穿过,齐齐向着一个地方聚去。

    彼岸花丛上方划过了一道白影,眨眼便不见了,北玄再一次来到浮城时,这里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若四千年前这里并未发生什么战事,浮城,就好像一座崭新的城,热热闹闹,妖兵列齐。

    北玄站到了浮城门外,看得高楼之上被阴寒的风吹起的四面不同的旗帜,想来四方修罗也都到了。

    他们是认得北玄的,一日前的一个夜里,修罗王再次找上了北玄,寒雪纷飞,修罗王一手搭到了他的肩上,对北玄道:“我答应你的事我已经做到了,天界的仇,你当不会食言吧?”

    北玄扒拉下他的手,寒夜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沉沉回道:“自然不会,与天界的事,总要有一个收尾,我也不想就这么逃避一辈子。”

    他是神仙,寿命之长不可想象,活多久,就会被天界追杀多久,纵使有千阎在,也不可避免像那次弄丢的情况发生,更何况,他也想和司无眷平平安安,无忧无虑过着余生,也该给夷龙族的长辈们一个交代。

    听他这般肯定的语气,修罗王也没再怀疑,他哈哈大笑,傲气道:“真不愧是……坠玺能选中的人,很好!明日,地矢浮城,我们会等你来!”

    那时他不过猜测会有一些妖前来,此刻,看得汹涌澎湃的妖,他才知道,修罗王召集了整个魔域和凡界的妖,本是听闻一些妖分成了几派,此刻,他竟不知修罗王用了什么手段招来了他们。

    “诶,这怎么还来了个白脸妖?”

    北玄斜眸看去,只见一个肥胖的树妖忽出此言,而他话所指正是北玄,看它一副阔朔模样,颇有凡界地主的感觉,不将其他妖看在眼里,他的身边也正好跟着两个小妖,执垮地看着北玄。

    北玄没有回话,他面目淡定,只是一只手缓缓抬起,只见红光一闪,一柄血玉长剑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见此剑,顿时将他们吓得不轻,他们只认得曾经的羸褢和坠玺,可此刻的北玄他们却是不认得的,听说羸褢魔元归来,变了个样,但还是有坠玺在手,此番见竟是这么个清清朗朗的男子手持坠玺,惊讶之余,那树妖魂都要被吓出来。

    扑通,三个妖跪倒在地,树妖肥胖得直接趴倒在了地上,好不容易被身边两个小妖扶正,他又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嘴上不断求饶道:“魔主饶命,魔主饶命,小妖有眼不识泰山,小妖罪该万死,啊不,不不不……求魔主饶命……”

    北玄冷哼,对于这种小妖,他本就没有心思去搭理,一闪身,他便如一道白影穿梭进入了浮城,一直来到城中心的妖坛,那里,此时此刻已是人山人海,望不到边的妖,挤得每个角落都是。

    万妖群中,有着一条暗红色的地毯铺成的道,一直往上,是妖坛,妖坛之上,是几个倒锥形的悬浮石山,每座石山上仅设了一个座椅,共五个,最中间的那个比其他的都大,座椅更是华丽得难以言说。

    而另外四个座椅,便是魔域四大修罗的位置,左有修罗王,阴阳修罗,右有鬼面,牛面,四修罗站起,俯瞰着下方。

    妖魔之声嘈杂,北玄来到妖坛之上,顿时让众妖噤了声,只因他们所见的白衣男子周身仙气缭绕,不是个妖,以为有仙人来此捣乱了。

    “哈哈哈,还以为您不会来了。”修罗王站起,说话间,对着北玄行了一个礼,其余修罗和妖魔见状,也纷纷如此。

    北玄冷冷看去,他亦是未说半语,只一起一跃,便到了中央那个座椅上,转身,坐下,一气呵成,看得其他妖魔目瞪口呆。

    “还看什么,还不快叩拜魔主?”修罗王一声喊下,这才将众妖拉回神来,再不敢相信,他们也不能认为是修罗王说错了话,认错了人。

    “魔主!”众妖魔高喊,齐声叩拜。

    北玄扫过他们,心底无比地冷,他捏紧了拳头,寒声道:“起吧。”

    魔主,不容为仙,他此刻竟被唤作了魔主,当真可笑……

    看得北玄高座,当初的牛面修罗和鬼面更是比那些妖还要诧异,北玄,他们俩自然是还记得的,而牛面修罗也庆幸,当初没有做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修罗王满脸的骄傲,他看向北玄的目光中好似有光,这番场景,他幻想了无数次,今朝终于实现,如何能让他不激动?

    霎时间,几道青蓝色美丽梦幻的水幕在妖坛上空出现,散发着莹莹光芒,众妖看去,见着一个又一个的白甲兵士从水幕中飞来,站到了妖坛上,知许是修罗王召集之人,那些妖也不以猜疑了。

    北玄半阖的双眼顿时明亮,看清妖坛上渐渐站满的人,他起身站起,半天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来人竟是若皎,还有夷龙族的几个将军,以及百来名夷龙将士……

    原是一日前,修罗王见过北玄之后,正欲离开,又被若皎拦了路,看得雪中清冷的女子,修罗王知道,她的实力,是能与天界陌衍帝君交战多日的。

    “若皎将军,可是有何指教?”

    若皎冷冷一笑,她道:“既要上天对付那些虚伪的神仙,又怎少的了我夷龙族?”

    夷龙族乃上古神族,被天界这么一搅和,落得如此悲剧,她又怎忘得了,若皎向来记仇,那股恨意埋藏心间一千年,只会越来越强。

    能得夷龙族相助,修罗王自然乐意,“好,若皎将军愿意相助,我妖魔族定是万分感谢!”

    “不,并非助你们,是夷龙族和天界的仇,也不得不报!”她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极重。

    果不其然,今日,她便带上了夷龙族的人来了。

    看着上方的北玄,若皎清冷的眸子没有多意,她不说半语,北玄亦是。

    都是聪明人,心照不宣了……

    “好,好!今日我妖魔重聚,必要将四千年前的仇报了!”修罗王的声音响彻城中,他兴奋,急切,快要溢出来的情绪,掩都掩不住。

    却说天界,那星神阅星图突发异象,连滚带爬赶到北上宫的大殿中,向着上方阖目休憩的陌衍禀报,“帝君,真的,大事不妙啊,那轮转的星图为逆,有人要造反天界啊!”

    陌衍微微展开眼睛,自回来天界后,他就常常一个人坐着,睡着,极少再去思考什么,此刻听星神这么说,他也没多大情绪,只缓缓问道:“星图结局如何?”

    “这……”这种泄露天机的事,他万万说不得,忽地用手遮住了嘴巴,他也不急了。

    星神这种神情,陌衍也放下了心,他悠悠站起,一拂袖,整理了衣着,道:“走吧。”

    “啊?帝君,我们这是要去哪?”

    陌衍抬头看着殿外远方,他缓缓说着:“天门。”

    星神诧异,心想自己还没说什么,陌衍如何得知来人是外界的而并非天界之人,可转念一想,自家帝君如此聪明,又如何猜不到。

    随着陌衍来到天门处时,这里还是安安静静的,只听远方有两个将士在偷偷交谈:“诶,听说凡界水宫中出现了异象,法力波动强大,你觉得是什么?”

    “这……这谁知道,我们整日守着天门,对于凡界的事,看都看不了,也没个人细说,我们怎么知道?”

    “唉,也是,那个得意忘形的鲨鲸族人,从一千年前就开始常来天界套近乎了,不久前还妄想与天界联姻,当真可笑,现在啊,他们发生什么,也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了!”

    “咳,咳咳咳……”听得几声咳嗽,那二人迅速闭上了嘴巴,回头见是陌衍帝君和星神来了,二人又行了礼。

    “近日可还算太平?”星神先一步开口替陌衍问道。

    “回星神大人,有我二人守着,天界定然太平!”

    嘭——

    一声巨响响起,几个天兵被震得飞起,落到地上,滑了老远,几人纷纷抬头看去,只见一堆又一堆的妖出现在了天门外,这一幕,弄得那俩将士措手不及,呆滞不知所措。

    “还看什么,起兵!”陌衍冷冷下令,那俩将士才反应过来,慌忙站起,掷了件法器飞出天际,霎时间,数千名天兵浩浩赶来。

    “哈,小小妖魔,也赶闯我天界了?”星神看热闹不嫌事大,有着身后天兵作势,他也来了胆子上前发话。

    谁想,那些妖连连笑出了声,他们不说话,缓缓让出了一条道,从中走出了三个人来,一是北玄,二则是修罗王,三,则是若皎。

    陌衍大为震惊,那星神更是以为看花了眼,他是不认得若皎的,才上任星神之位五百年,但太过仰慕陌衍,便偷偷在他宫中看到过若皎的画像,为此还编写了一段情缘来,此刻见到本尊,还与妖魔站在一起,星神就是有十个脑袋也想不出发生了什么。

    “若皎,真的是你?”

    见陌衍帝君问话竟是一旁的若皎将军,修罗王也没说什么,而北玄,他是隐约知道些什么的,为此也没多说话。

    若皎清冷,看得陌衍如此,她道:“呵呵,天界帝君,竟还记得我这个敌军女将?”

    “你没死!?”陌衍不善言辞,语气间有所不适,在若皎看来,见她好好站在这里,他好似失望了。

    “怎么,我这条命大,跳无尽渊没死成,帝君莫不是失望了?”如此无情之言,当若皎能语。

    陌衍深吸了一口气,他是帝君,早已不是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仙君,而眼前的女子,也不再是曾经那个人了,她既与妖魔为伍,那便……绕不得。

    看向若皎身后的北玄,陌衍忽视了若皎,温怒道:“你竟还敢来?”

    北玄一笑:“冤冤相报何时了,到底是我和北上宫对不住天界,还是天界亏欠我与北上宫,终要有个说法。”

    “哼,你本便是魔星羸褢魔元所化,何来天界亏欠与你,至于北上宫的人,都是因你而死!”陌衍一见北玄便气涌上心头,他恨这个人,这股源源不断的恨,连陌衍自己都把持不住。

    北玄捏紧了坠玺,既说不清,他也不愿再说,将剑指向天门,他道:“进攻!”

    二字话毕,那修罗王便领着众妖向着天门处杀去,星神是个怕死的,躲得比谁都快,却说陌衍,他未躲,迎面而来的女子,让他也不愿躲,变换了一柄剑出来,他挡住了女子的银枪。

    哗啦,银枪落地,若皎肃然看去,不收功势,越战越勇,他们二人,仿若又回到了曾经,常常对招,不相上下,一个女子,能有这般本事,或许,曾经,他便是被若皎的这种气势和能力吸引了吧。

    刹那,天门一路延伸,数不清的妖魔与天兵交缠打在了一起,天上,地面,云间,厮打一片,刀光剑影,仙法与妖法交错,一阵又一阵的巨响,惨叫,呼声,不断出现。

    北玄使了九天玄火,由着坠玺发出,天界天兵又有几个能挡,火焰焚烧得高,正当这时,又见一天将使了什么法器,将火焰包裹其中,阻断了九天玄火,北玄没有慌张,他抬眸,嗤笑,手中坠玺一挥,顿时一道剑气和火焰共同斩去,只一道,便斩断了那个法器。

    天界最是不缺法器,两方交战,源源不断的天兵出现,或强或弱的神仙一个又一个地出来,他们围住了北玄,其中一人大笑:“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我们寻你多次寻不到,这回,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看我等取你性命,去换那仙职功名!”

    说罢,几人纷纷使着仙法仙器对付北玄,齐齐攻来,北玄狡黠一笑,一闪身便躲了过去,直来到一个神仙身后,只一掌,便将他推向了他们所使的法中去。

    “啊啊啊……”随着一声惨叫,那个神仙也是落到了地上,苦苦挣扎,再也站不起来,顿时吓坏了其他人,再看向北玄时,也不敢大意了。

第一百四十章 平定

    却说那些个神仙,个个手持神器法器,面对北玄却还是一个推脱一个,迟迟不敢上,北玄拿着坠玺,就这么站在那,都足以令他们畏惧。

    两方交战,竟好似天崩地裂,每一件强劲的兵器碰撞到了一起,都会掀起一阵法术冲击,无数冰刃交触,一直从天门,延伸到了更远,更远。

    一双寒澈无情的眸子里,死死盯着前方那高高在上的帝君陌衍,若皎手旋长枪以战,一跳,又一次攻向了陌衍。

    陌衍躲得很快,一个侧身便不见了身影,但若皎发觉得也快,正要挥枪刺去时,她的手腕就被陌衍死死攥在了手中。

    再冷冷扫去时,若皎已被陌衍带离了天门,眨眼间,他们来到了北上溪洛河,这里依旧莲荷盛开,远方水雾缭绕,托得三千落花,云彩艳美,若皎清冷,无情甩下了陌衍的手,她怒:“两方交战,陌衍帝君不去管住其他人,竟还将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带来了这种地方,呵,当真可笑!”

    陌衍闭口不言,他沉思着,深深看着眼前的女子,她和以前一样没有变,但好似,他对她的情变化了许多,兴许,带若皎来溪洛河,也是为了圆场景的邀约吧。

    “若皎,你看这儿的莲花,可美。”继任帝君,来到北上宫居住那会儿,他是无比的寂寥,唯有走走散散步,这个溪洛河观莲畔,也是他无意间发现的,而那时,他第一个想分享的人,只有若皎。

    若皎无心赏莲,将银枪摆在了陌衍跟前,她怒怒道:“休要牵扯其他,你要么与我一战,生死由命,要么,就别怪我无情,杀了你,报仇雪恨!”

    许是,此刻的若皎,心中只有恨,她执意如此,没有一丝波澜,好像,若他不去回答她的问题,做一个选择,她就会真的向他胸口刺出一枪。

    “若皎,你可还记得我说过,要邀你一同赏莲?哈哈……你若要刺,便先抬头看一看那些莲荷吧,若要刺了这一枪才可解你的恨,我也是愿意的。”他想,他是天界帝君,要为众生着想,若能舍自己免去天界与夷龙的仇恨,他也当该受这个罚。

    “你当真以为我不舍得杀你吗!”若皎一个字一个字蹦出,她对天界,包括天界的人只有恨,没有其他。

    陌衍没有说话,只感觉到胸口处传来的刺痛,他也没有低下头去,依旧深深看着若皎,枪尖指向了他,一点血迹渐渐溢出,打湿了他的白衫,陌衍皱了眉,忽然间,只见一个人从天而将,高呼:“住手,快住手,把你的枪放下!”

    竟是星神,他踉跄几步站稳,一把扑到了若皎的枪上,整个身体压下,死死拽住不肯松开了,“收回去!”他再次对若皎既怕又倔强地吼出了声,缓缓回过头,他又带着哭腔道:“我的帝君呐,先前那个小美人你不留着,这会怎得能看上这么个蛮横凶猛的女人呢!”

    他这样子,大有恨木不可雕之样,陌衍没有被若皎的行为气着,倒被星神这句话给狠狠噎住,他手一抬,拧起了星神的后衣领便往一边甩了过去。

    若皎嗤笑,看向陌衍的眼神又变得嘲讽,知道若皎想到了什么,陌衍没有否决,但若要若皎知道,他对她们夷龙族的小公主似乎有了别样情愫,他是万万不可说的。

    “我们之间的情谊,早就结束了,今日,帝君可莫要念及旧情了!”说罢,若皎再次挥了银枪与陌衍交战,这一回,陌衍依旧只是凭着与她过招的心,对若皎点到为止,看得星神又急又燥,生怕如此陌衍又受了伤。

    而另一边,在魔域四大修罗,夷龙族人,以及北玄的带领下,他们直入了天宫内部去,闯到了天帝所在殿外,正是战得愈来愈欢之时,忽然间,只见天空云层之上密密麻麻,他们抬头看去,竟是天界的天兵!

    “不好,退出去!”修罗王一声令下,可再欲退回去,以此刻来说已经晚了,他们的周围,天上,地面早已团团围住了天兵。

    又是这样一个场面,北玄扫去,脑中不免又浮现了当年,他们对付自己父君时的那一幕,午祯当属天界最强者,那时,天帝也是动用了这么多的天兵围上了北上宫。

    他抬眸,见着一个身着明黄色锦袍的男人从殿中走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些天官,许多,都是他认识的,自有怜惜北上宫以及北玄的天官,本以为他逃走了便走了,却又回来了,他们无奈,除了叹息,也只剩叹息。

    “魔元,羸褢,哼,你可知,为了寻你,我安排了多少神仙下界吗?”天帝好笑地看着北玄,在他的眼里,其他妖都算不得什么,北玄不说话,天帝便继续说道:“除了那些老仙啊,几乎所有神仙都下界过,却偏偏寻不到你,你也真会藏,呵,也难怪他们寻不到,原来竟是去了魔域!”

    也只有魔域,他们会寻不到了。

    “哼哼哈哈,天帝老儿,我主羸褢,又岂是你们想寻就寻得到的?呵,我最是看不惯你们这些神仙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呀,好好打一场!”修罗王替了北玄说道,在他眼里,能与曾经的羸褢共同战斗,便什么也不惧。

    天帝又是嗤嗤一笑,正欲下令,却听得北玄开口,他道:“杀我父君,你可有悔?”

    到底是长大了,心智也愈发成熟了,见此刻的北玄,比起一千年前,他给人的感觉也变了许多,说话的声音,冷,带着兴许审判的意味,与天帝想象中的差了太远。

    天帝眉头一跳,他强颜欢笑:“午祯帝君为天界尽心尽力万年,自也苦了洛萱上神,若非有你,他们也不会如此,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吗?”

    “呵,是吗?”北玄上前,狠狠看着天帝,“我自小到大,父君教育的是为天下苍生着想,尽自己之力,造化万物,守天界,守太平,我自小立志便亦是如此,承了父君之志,可偏偏是你,好一个天帝,便因一个魔元,要我,父君与娘阴阳两隔,永世不得相见,我倒想问问,你可有怜慈之心,可有明智之举!”

    心,即使一开始污浊,可最终也会被周遭的赤诚感染,变得纯净吧。

    天帝被怼得张口难言,他看了看身旁的白发老者,那老者踟蹰,这才上前说道:“北玄啊,勿要再错下去了,你这……这,和那些妖魔在一起对抗天界,又岂是明智之举?”

    “哈,哈哈哈!”北玄被气得忍不住笑了,他摇头:“老君,方才你也听到了,天帝派了多少神仙去凡界追杀我,从一千年前起,天界便已容不下我了,与其不甘地被天帝杀了,我倒像搏一搏,为我北上宫讨一个公道!”

    “冥顽不化!”天帝一挥袖,绕是面子受挫,气不堪,一声吼了出来,北玄说得也没错,即使他今日不来,天帝也会一直派遣神仙去凡界寻他,直到杀了他。

    北玄冷下脸来,将坠玺指向了天帝,见状,几个神仙慌忙挡到了天帝跟前,将天帝护着后退。

    这般狼狈,北玄也不再与他多说,天帝,无论与他说什么,他都只在乎他自己的利益了。

    “杀他,杀了他,谁若杀了他,定当加倍仙职,赏灵力万年!”边退着,天帝边吩咐道,见状,妖魔齐齐站定,看得无数天兵自四面八方而来,他们局势显然不容乐观,便站到了一起,齐心抵挡。

    他这样子,大有恨木不可雕之样,陌衍没有被若皎的行为气着,倒被星神这句话给狠狠噎住,他手一抬,拧起了星神的后衣领便往一边甩了过去。

    若皎嗤笑,看向陌衍的眼神又变得嘲讽,知道若皎想到了什么,陌衍没有否决,但若要若皎知道,他对她们夷龙族的小公主似乎有了别样情愫,他是万万不可说的。

    “我们之间的情谊,早就结束了,今日,帝君可莫要念及旧情了!”说罢,若皎再次挥了银枪与陌衍交战,这一回,陌衍依旧只是凭着与她过招的心,对若皎点到为止,看得星神又急又燥,生怕如此陌衍又受了伤。

    而另一边,在魔域四大修罗,夷龙族人,以及北玄的带领下,他们直入了天宫内部去,闯到了天帝所在殿外,正是战得愈来愈欢之时,忽然间,只见天空云层之上密密麻麻,他们抬头看去,竟是天界的天兵!

    “不好,退出去!”修罗王一声令下,可再欲退回去,以此刻来说已经晚了,他们的周围,天上,地面早已团团围住了天兵。

    又是这样一个场面,北玄扫去,脑中不免又浮现了当年,他们对付自己父君时的那一幕,午祯当属天界最强者,那时,天帝也是动用了这么多的天兵围上了北上宫。

    他抬眸,见着一个身着明黄色锦袍的男人从殿中走出,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些天官,许多,都是他认识的,自有怜惜北上宫以及北玄的天官,本以为他逃走了便走了,却又回来了,他们无奈,除了叹息,也只剩叹息。

    “魔元,羸褢,哼,你可知,为了寻你,我安排了多少神仙下界吗?”天帝好笑地看着北玄,在他的眼里,其他妖都算不得什么,北玄不说话,天帝便继续说道:“除了那些老仙啊,几乎所有神仙都下界过,却偏偏寻不到你,你也真会藏,呵,也难怪他们寻不到,原来竟是去了魔域!”

    也只有魔域,他们会寻不到了。

    “哼哼哈哈,天帝老儿,我主羸褢,又岂是你们想寻就寻得到的?呵,我最是看不惯你们这些神仙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呀,好好打一场!”修罗王替了北玄说道,在他眼里,能与曾经的羸褢共同战斗,便什么也不惧。

    天帝又是嗤嗤一笑,正欲下令,却听得北玄开口,他道:“杀我父君,你可有悔?”

    到底是长大了,心智也愈发成熟了,见此刻的北玄,比起一千年前,他给人的感觉也变了许多,说话的声音,冷,带着兴许审判的意味,与天帝想象中的差了太远。

    天帝眉头一跳,他强颜欢笑:“午祯帝君为天界尽心尽力万年,自也苦了洛萱上神,若非有你,他们也不会如此,这一切,不都是因为你吗?”

    “呵,是吗?”北玄上前,狠狠看着天帝,“我自小到大,父君教育的是为天下苍生着想,尽自己之力,造化万物,守天界,守太平,我自小立志便亦是如此,承了父君之志,可偏偏是你,好一个天帝,便因一个魔元,要我,父君与娘阴阳两隔,永世不得相见,我倒想问问,你可有怜慈之心,可有明智之举!”

    心,即使一开始污浊,可最终也会被周遭的赤诚感染,变得纯净吧。

    天帝被怼得张口难言,他看了看身旁的白发老者,那老者踟蹰,这才上前说道:“北玄啊,勿要再错下去了,你这……这,和那些妖魔在一起对抗天界,又岂是明智之举?”

    “哈,哈哈哈!”北玄被气得忍不住笑了,他摇头:“老君,方才你也听到了,天帝派了多少神仙去凡界追杀我,从一千年前起,天界便已容不下我了,与其不甘地被天帝杀了,我倒像搏一搏,为我北上宫讨一个公道!”

    “冥顽不化!”天帝一挥袖,绕是面子受挫,气不堪,一声吼了出来,北玄说得也没错,即使他今日不来,天帝也会一直派遣神仙去凡界寻他,直到杀了他。

    北玄冷下脸来,将坠玺指向了天帝,见状,几个神仙慌忙挡到了天帝跟前,将天帝护着后退。

    这般狼狈,北玄也不再与他多说,天帝,无论与他说什么,他都只在乎他自己的利益了。

    “杀他,杀了他,谁若杀了他,定当加倍仙职,赏灵力万年!”边退着,天帝边吩咐道,见状,妖魔齐齐站定,看得无数天兵自四面八方而来,他们局势显然不容乐观,便站到了一起,齐心抵挡。

第一百四十一章 魂散

    “北玄。”

    北玄……

    我等你回来……

    这道声音就好像一条细细长流的山泉,澄澈清凉,伴随着和曦的暖风一点点流淌进某个地方,又好似初春的风,那风他是见过的,就在今年的二月,有着细雨相伴,滋润万物。

    北玄,这个名字好生耳熟,可,他已经记不清了,只是每听这个声音如此唤起这个名字,他的心都会悸动颤抖,像被惊扰了的春芽,要将他拨出,却会疼痛。

    眼前,一直有着一道青色的女子的倩影,很是美丽动人,她活泼爽朗,生得明媚羲和,笑起来,就像一个太阳,好似,她是睿智的,总会想出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事,任何事都一点就通,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女子,他却记不清了。

    你是谁?为什么等我?

    他问,待要接近那个答案时,他的身体顿时疼痛难忍,有着什么东西禁锢住了他的心脏,摆不开,只觉身体愈发的软,半点动弹不得。

    女子没有回他,也没有再说半句话。

    北玄萧疏飞在半空,受了长戟穿破胸膛,奇的是,他的心脏没有散发出红黑的气体,只有一道道浅蓝色的白雾,那白雾一点点地流失,就好像他们生命,让任何人都抓不住。

    他的身体被一道有一道的红色斑纹包裹,双眼通红,被那一袭白衣衬托得格外突兀,便是那一袭白衣,自他的胸膛处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迹,喷溅而出,染得通红。

    众妖噤声闭气,接连失去了两个妖主,若非三个修罗还在,他们必当群龙无首,只是,现在也不是动手的时刻,只见那被北玄御出的坠玺还在攻向天帝,因着方才的攻击,那些神仙没了多少力气抵挡,此刻只有天帝一人还在施法挡住坠玺。

    他满目怒气,却是虚弱得紧,他的额头脖颈全是汗珠,一双眼也布满了血丝,只差一点,就一点,他就可以挡下了,可,骤然间,一道银色的长影划过天际,直直坠向坠玺,看不清是谁了,那道长影没有停下,伴随着一道青色的仙法,坠玺就这么被她握在了手里,一推,直穿入了天帝的要害,顿时间,坠玺上的红色斑迹尽数游走了天帝的身体,再由着来人的一掌,天帝忍受不住,一口血就这么喷了出来。

    “脏!”若皎抽出坠玺,满脸嫌弃地看着天帝,她迅速退到了北玄身旁,将他拉下,只觉他的身体愈发的滚烫,她不过拉了一下,整个手掌就被烫得通红,“这是……该死的天界!”若皎咒骂,恶狠狠盯着天帝,见他扑通倒地,她也心满意足了。

    “还听得见我说话吗?”若皎不敢再碰北玄,看他浑身都红斑和不断流血的心脏,她捏紧拳头,无可奈何道:“我救不了你了,但若失去你,公主定会伤心欲绝……”

    北玄没有回应,倘若只是长戟,他兴许还能动弹,可,他还受着坠玺的魔气及生灵之气禁锢包裹,早已失去了意识,不知自我。

    “若皎!”陌衍迟了一步赶到之时,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他愣愣看着这一切,死横遍野,血染天宫,迟了,一切都迟了。

    忽见不远处的殿内,一条金龙自天帝身体中飞出,盘旋环绕,龙吼一滞,随即消失不见,“天帝!!”是白发老君,他跪地哭喊,眼睁睁看着天帝身体消失不见,所有的神仙,都悲痛欲绝。

    天帝,没了……

    陌衍讪讪飞了过去,他凝神探着息,半许,再次睁开眼睛,没了,真的没了,他寻不到半点天帝的气息,便是魂魄都没有了,看得地上碎成一地的坠玺玉,除却鲜血,竟还有着些许生命的气息,不过不是天帝,而是一个个死去的生灵。

    啪呲——

    不远处的半空之空,那飞着的长戟霎时破裂开来,所有人看去,只见长戟亦是一点点的碎开,散落,变成了一颗颗银色细沙,随着风的拂过,被吹散到了其他地方。

    竟是什么都没有了……

    三大修罗见状,那些神仙还没反应过来要处置他们,如此,牛面修罗是第一个跑是,随后是阴阳修罗和鬼面修罗,他们一离开,那些妖也随着逃离,神仙经那一曲,精力已所剩不多,难以拦截,而陌衍,他扫过这一片狼藉,再看蹲在地上的若皎,他脑中一片空白。

    若皎怔怔看着北玄,她亦捂不住流失的气息,无论如何施法,都护不住他的一点,绕是若皎,现在也急了,她手掌通红,大脑混乱不已,隐隐约约见着北玄的身体变得透明,她心中大叫不好。

    “你……”

    “别白费力气了,他活不了了。”陌衍冷冷无情的声音传出,若皎抬眸看去,一双眼顿时又瞪起来,可还没说什么,陌衍又说道:“你今日犯下的错,天界必不会饶了你,若皎,坠仙台你无需跳,便到那坠仙台顶,去受永生永世的雷电之罚吧!”

    “啧!”若皎低头,不去理会陌衍,可这一低头,只见北玄的身体已几乎消失,她心头一颤,顿时麻木不已,半许,若皎才缓缓站起,她妥协了:“好,我去,便……受那雷电之罚,永生永世吧……”

    她本想护得北玄回去,看他俩就像那是在清涟宫所说的那样,成亲……

    她自觉亏欠司无眷,所以,自从司无眷回来以后,她就格外关注,若皎看得出,他们的小公主和这位叫北玄的少侠情谊很深,所以,她打听了很多事,这回来天界,一是夷龙族与天界的恩怨,二则是,她要保护好他们夷龙族未来小公主的夫君,可……

    没了,一切都没有了。

    没想到若皎会就这么接受了,陌衍有那么一瞬间的诧异,还来不及多说,忽间殿内的一处地上闪烁着一颗颗细小的红色光芒,那是坠玺,只见坠玺缓缓飞起,随着北玄消失的最后一缕白雾又再次消失,他,就好像没有出现过,就这么在众人眼中消散全无。

    “啊……”

    “公主你怎么了?”素渺见司无眷捂住心口,一副疼痛难忍的模样,一时心急,立马去扶住她。

    司无眷缓缓抬头,她怔然看向素渺,一瞬间心里空落,就好似被全部掏空,司无眷道不清是什么原因,只是感觉自己的心很痛……

    她摇头,淡淡一笑:“无事,不必担心……”

    强忍了回去,司无眷站到了望台之上,吹着风,那夹杂着白雪的寒风就这么凛冽打到她的脸上,素渺看她单薄的身躯尽显孤寂,忍不住为司无眷又披了一件绒袄。

    这几日,素渺便没见司无眷怎么笑过了,她看着司无眷翘首的侧颜,轮廓清晰,柔美动人,本是白净明媚的一张脸,竟会让人觉得孤寂,她无聊,拍打着石栏上的雪,道:“公主,你不回水宫看看吗?这些日子水宫被布置回了以前的样子,可漂亮了,兴许你回去,会有种亲切之感呢!”

    司无眷转眸,她半阖着眼睛,困,很困,没有回素渺的话,她道:“我头有些晕,先回去睡一觉。”

    “好。”

    受着素渺拉扶着,司无眷二人缓缓走进了屋去,司无眷躺下后,那素渺就出了屋去,她侧着身,从榻上迷迷糊糊看着不远处冒着白烟的香炉,为何头会这么晕,司无眷紧紧闭上了眼睛,不久便陷入了梦魇中去。

    这一次,又是一个噩梦。

    和在天界时的那个梦有些相似,这回,她回到了陌阳,看到了司邢,只见一道奇奇怪怪的门立在了司邢的石碑前,而司邢亦是不看她一眼,就这么走了进去。

    下一幕,北玄也与她擦肩而过,无论她怎么呼唤,北玄也没有回头,他紧随着司邢步入了那一道门……

    “北玄!”惊醒之时,外边的天已经黑了,屋中寒冷,司无眷裹紧了被子,她最是害怕那种场景,却是又梦到那种场景。

    无尽的黑将她拉扯其中,司无眷看着屋中唯一的光点发起了呆,耳边除了呼啸的寒风和吹打竹叶的声音就没有其他了,她怕,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了北玄在她榻前蹲下,拉着她的手吻着她的额头的一幕,就这么想着,她的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从枕下掏出了北玄赠她的栀子花发簪,她就这么抱在手中,抵在胸口,孤寂度过了一夜。

    第二日雪停了,依旧和往日一样的孤寂,看得天边阴沉沉的天际,就好像上天也如她一般的难过一样。

    一直到了午间,素渺来送饭,看着屋中正在收拾的司无眷,素渺问她:“公主这是要去哪?”

    司无眷没有抬眼,她收着东西,全部召唤进了百宝囊,边说道:“我要去一趟陌阳。”

    “陌阳,那是什么地方,公主为何要去?”

    “我去自有我的道理,你无需多问,便安然在此,待我回来吧。”说罢,司无眷也不吃那送来的饭,绕过素渺便夺门而去。

    自从封印破除,她的修为大有增长,这从清涟宫赶到陌阳,以前要御剑飞行,一次便要好几天,这回,她听了北玄的话,练了独自飞行的招,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陌阳。

    陌阳的雪还没有化,山间更是积得厚重,她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不想飞,就这么,像以前那样走着回家。

    强忍了回去,司无眷站到了望台之上,吹着风,那夹杂着白雪的寒风就这么凛冽打到她的脸上,素渺看她单薄的身躯尽显孤寂,忍不住为司无眷又披了一件绒袄。

    这几日,素渺便没见司无眷怎么笑过了,她看着司无眷翘首的侧颜,轮廓清晰,柔美动人,本是白净明媚的一张脸,竟会让人觉得孤寂,她无聊,拍打着石栏上的雪,道:“公主,你不回水宫看看吗?这些日子水宫被布置回了以前的样子,可漂亮了,兴许你回去,会有种亲切之感呢!”

    司无眷转眸,她半阖着眼睛,困,很困,没有回素渺的话,她道:“我头有些晕,先回去睡一觉。”

    “好。”

    受着素渺拉扶着,司无眷二人缓缓走进了屋去,司无眷躺下后,那素渺就出了屋去,她侧着身,从榻上迷迷糊糊看着不远处冒着白烟的香炉,为何头会这么晕,司无眷紧紧闭上了眼睛,不久便陷入了梦魇中去。

    这一次,又是一个噩梦。

    和在天界时的那个梦有些相似,这回,她回到了陌阳,看到了司邢,只见一道奇奇怪怪的门立在了司邢的石碑前,而司邢亦是不看她一眼,就这么走了进去。

    下一幕,北玄也与她擦肩而过,无论她怎么呼唤,北玄也没有回头,他紧随着司邢步入了那一道门……

    “北玄!”惊醒之时,外边的天已经黑了,屋中寒冷,司无眷裹紧了被子,她最是害怕那种场景,却是又梦到那种场景。

    无尽的黑将她拉扯其中,司无眷看着屋中唯一的光点发起了呆,耳边除了呼啸的寒风和吹打竹叶的声音就没有其他了,她怕,脑中不自觉浮现出了北玄在她榻前蹲下,拉着她的手吻着她的额头的一幕,就这么想着,她的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流了出来。

    从枕下掏出了北玄赠她的栀子花发簪,她就这么抱在手中,抵在胸口,孤寂度过了一夜。

    第二日雪停了,依旧和往日一样的孤寂,看得天边阴沉沉的天际,就好像上天也如她一般的难过一样。

    一直到了午间,素渺来送饭,看着屋中正在收拾的司无眷,素渺问她:“公主这是要去哪?”

    司无眷没有抬眼,她收着东西,全部召唤进了百宝囊,边说道:“我要去一趟陌阳。”

    “陌阳,那是什么地方,公主为何要去?”

    “我去自有我的道理,你无需多问,便安然在此,待我回来吧。”说罢,司无眷也不吃那送来的饭,绕过素渺便夺门而去。

    自从封印破除,她的修为大有增长,这从清涟宫赶到陌阳,以前要御剑飞行,一次便要好几天,这回,她听了北玄的话,练了独自飞行的招,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陌阳。

    陌阳的雪还没有化,山间更是积得厚重,她走在那条熟悉的路上,不想飞,就这么,像以前那样走着回家。

    ------题外话------

    待改,增加字数

第一百四十二章 待一人归

    她想,北玄那样一个人,又岂会负了她。

    边摇头,司无眷解释道:“他……不过离开一段时间,会回来找我的。”正说着,脑中突然浮现了坠玺,她擦拭了泪,心却还砰砰跳着。

    赵贤愣愣回过身,看得落下撒了一地的酒,不免又跪地悲痛,他拾起酒罐子,嘴上一直念叨不停,这模样,真不知是为酒而伤,还是为人。

    那包子铺的老阿伯哀叹一声,拿了昔日司无眷常点的菜肉包走到司无眷身旁,他小声道:“司仙师常常为我们安危着想,他离去,我这心里也不好受,这包子,就当我宽慰小仙师的了,小仙师勿要再难过了。”看向地上的赵贤,他摇头无奈:“两日前他就来了,在我这喝了两日的酒,嘴上却满是对司仙师的念叨,哎……听得人人心碎啊!”

    结果包子,司无眷怔怔看着,回想司邢常常将他自己那份的肉馅喂给自己,顿时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她强忍了泪,回看阿伯,道:“谢谢。”

    那阿伯没有再说什么,他招了招手,又回了铺子里去忙碌,热腾腾的气从笼中飘出,漫过冰寒的天,白白的雪,这里依旧透着风,到底还是有些冷的,司无眷忙拉起赵贤,将手中的包子递给他:“赵真好尝尝。”

    即使再难过,赵贤此刻也不便落泪,但绕是如此,他一张脸哭得看上去就像一个孩子,“啊……”接过了一个包子,他坐会凳上,大咬了一口,在嘴里嚼了许久才吞咽下去。

    “无眷丫头。”他低垂着头,“今日我便要回曙真了,你便与我一同前去吧,那里来了个丫头,吵着想见你。”

    不待赵贤多说,司无眷大底也猜到那人是谁了,想到关于那个红海的事,她也答应要告知秦六长老的,便答应道:“嗯,不过,我想去明府走一趟。”

    她想看看,明珊珊会不会回来。

    赵贤一滞,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

    司无眷吃完了包子,那阿伯又好心端了碗热汤出来,全部吃完,司无眷的身体也没那么冷了,与赵贤说好后,司无眷便急急赶往了明府,看得明府依旧如初,一个家丁打扫着门前的雪,她忙上前,拉过他,道:“你们小姐回来了吗?”

    那人抬头,见是司无眷,他忙笑道:“我们小姐啊,那小仙师是来对了,不久后正是春节,小姐被老爷接回来了!”

    听这话,司无眷面上有了些许安慰,她直直看向府内,却没有走进去,那家丁疑惑,但也没开口问什么,半许,司无眷道:“回来就好,我便不叨扰了。”说罢,司无眷转过身,一步步离开。

    那家丁抬了手,看到大雪纷飞的空寂街头,那个越走越远的身影,挽留的话还是憋了回去,只是过了许久,明珊珊再从府中出来时听那家丁提起,得知她来了却没进去见她,心里空落得紧……

    无人的街道上,司无眷走得很慢,脚踩雪地的声音和风声融到了一起,她抱紧了双臂,双眼无神地慢慢走着,突然间,一个穿衣更加单薄的少年隐隐浮现在她眼前。

    司无眷走上前去,那少年就好似特意在等她过来般,一走近,少年就跪倒在司无眷跟前,一句话没有说。

    “你是何人?”她淡淡问道。

    少年抬起头,任凭白雪落到他的脸上,这少年生得清秀,一张脸便如那雪一般,他扎了高高的马尾,有着一双翠绿的瞳孔,苍白的薄唇里,两颗獠牙格外明显,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模样很是稚气懵懂。

    他眨巴眼看着司无眷,半响,露出了一个纯纯的微笑来:“我叫绿曜。”少年说道。

    司无眷一张脸萧疏漠然,她垂眸看他,问:“拦我作何?”

    问出这个问题,那少年忽笑得更加耀眼了些,他比划着道:“您可还记得那么小一条小青蛇,那便是我!”

    他这么一说,司无眷顿时恍然大悟,竟没想到那个小青蛇变为了人形了,她感叹他修炼之快,但又疑惑:“你找我,是想要回这个吗?”说着,司无眷将从他肚子里弄出的那块黑石头召了出来,拿到他的眼前。

    谁料,绿曜狂摇着头,他急道:“不,我来找您,是想拜您为师,追随您左右!”

    拜……她为师?

    司无眷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不解,心乱得很,“为何?”

    “您便收我做徒弟吧,我求了那个红头发的妖怪许久他才答应助我幻化人形的,好不容易找到您,您就收我做徒弟吧!”说罢,他也不顾地上的雪,一头磕了下去。

    司无眷一惊,再问其缘由,才知这个绿曜一开始只是一条小青蛇,被那个红发妖怪捉了,特意为她送来了那个开启石门的石头,他因此差点丧命,还好遇到了司无眷,许是那传说中的一见倾心,这小青蛇不顾危险缠了一只妖去往魔域,求了那个红发妖怪许久,他才得以相助,留在了彼岸花丛中吸食生魄修炼为人,才修成人,他便迫不及待来了凡界寻她。

    司无眷怔怔看着眼前的少年,他说起话来口齿不清,气喘吁吁,脸上却一直挂着笑,不知怎的,司无眷心中终有了些许安慰,她道:“不久后就要到春节了,你留下来,与我一同过吧。”

    “啊?您是答应收我做徒弟了吗?”绿曜欣喜,小心问司无眷。

    “嗯……”回了一声,司无眷将他拉起,使了法将他的衣服弄干,“走吧。”

    绿曜欣喜若狂,没想到司无眷答应了,他有些高兴地反应不过来,看司无眷走远,他才急着跟了上去。

    赵贤等了许久,终于见到司无眷来了,他看了眼绿曜,听司无眷解释一番,他也没再多问,只口中呢喃着:“也好……”

    回到曙真时,再次入住了觅香园,绿曜被司无眷叫住待在屋里,她自己便寻了花岳去,花岳依旧住在山顶的塔中,这次进去,她却是看到了温馨的一幕。

    只见花岳手中拿着个棉袄绣布绣着莲花,花茵在一旁笨拙学着,那宛休则抱着个精致的小手炉为她二人暖着,这寒风飞雪中,这一幕顿时暖了心。

    看司无眷来了,三人立马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花茵先一步上前,走到司无眷跟前,却是半句话说不出来。

    “她想谢你。”这道淡而纯的声音是宛休说的,她生得纯,声音听上去也格外舒服。

    “乱说!”花茵打断,撅嘴看向宛休,却见宛休温柔笑着,她也说不出来责备的话,便讪讪又看向了司无眷,她道:“她……她说的也没错……”

    花岳一笑,巧眉看着她们说着话。

    花茵能再次回到她的身边,花岳那时既震惊又惊喜,与花茵说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那花茵也终于相信了司无眷的话,受着花岳的照顾,这花茵再一次感受到了亲情,相比陌衍和天界的冷漠,她也渐渐喜欢上了凡界,或许,没有司无眷与她在天界闹这么一出,她永远也体会不到这些。

    司无眷静静听着,她转头看向了宛休,宛休虽失去了哥哥,如今有了两个姐姐,也不知她会不会私下伤感。

    与她们三人相坐谈了许久,一直到了傍晚司无眷才离开,回到觅香园,绿曜突地冲了出来,将她拉进屋中,看得桌上热腾腾的饭菜,司无眷顿时恍惚不已。

    “师傅,你快尝尝好不好吃!”绿曜欢悦道。

    司无眷怔然看去,这声师傅让她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又被绿曜唤了一声,她才坐下,吃了口菜,“好吃……”

    “嗯,师傅觉得好吃就好!”绿曜也坐下,吃着碗里的饭,还不忘为司无眷夹菜。

    好像……

    这个绿曜,好像曾经的自己……

    脑中既混乱又空白,司无眷摇摇欲坠回到自己的屋去,拿出了栀子花发簪和坠玺,坐到榻上看了许久许久,什么时候回来,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她一直问着,问谁,谁又能告诉她……

    翌日的天终于有了些许太阳,司无眷去到了那个八角亭,等了许久都没能等到秦无今出现,看了看天,她惨然笑着,将一封信摆在了桌上,随后便离开了,是离开了曙真派,和绿曜一起,回到了陌阳的小院。

    那日太阳格外暖和,风也不那么冷了,雪一点点地融化,司无眷将绿曜带到了司邢墓前,对他说着关于司邢的事,这绿曜向来活泼,这会儿却乖静得紧,一跪,听着司无眷说道,便是一个时辰。

    自从身边有了绿曜,司无眷的一肚子话才有了倾诉的对象,绿曜也乐意听,久了,便会学着按摩的技法边为司无眷按摩边听着,而司无眷,将她自己会的,司邢曾教过她的都尽数教给了绿曜。

    除夕之日,绿曜做了一桌子的好菜,小院里也挂上了两个红灯笼,有绿曜在,司无眷也不必孤寂一人,只是来年开春之后,她会独自一人去到半山处的一棵歪脖子树上休憩,又或是去小院后不远处的竹林外,司邢的墓前喝着酒,绿曜多次寻她都会去到那两个地方。

    又是一年盛夏,端午之时绿曜浑身难受,也幸亏他的师傅是精通水行之法的司无眷,在他身上使了个法,一切便都解决了。

    秋高气爽后,那山下农伯的稻田香飘上了山,平日除了带着绿曜除些妖,他们俩常做的事便是去帮那些农家做些活,生活,就好似一个凡人一般,说道粮食,这一年的虫妖才出现,不过两刻钟便被司无眷给除尽了,至于来年还会不会出现,她就不知道了。

    一直春夏交替,秋冬流转,司无眷也不知过来多久,她懒得再去算那些无畏的时间,懒得再去做那些稚气的事,日子过得很慢,绿曜在她的教导下也一点点变得更强,纵使如此,司无眷还是觉得心中空落无比。

    清涟宫有过传话,大底是她的那位哥哥娶了妃,有了孩子,透过仙法相看,那日敖淖红装披身,却不见他过多欢笑,一直到龙子降生,他的脸上才有了些许安慰之色。

    后来,司无眷收到过敖淖的信,他说清涟宫和几位长辈都希望司无眷去联婚,然后他作为哥哥,很严肃地以夷龙王之位威胁了他们,那些长辈才作罢,他说,因为他自己娶了不想娶之人,那些长辈威胁了他,就不能再威胁他的妹妹了……

    司无眷看得心中触动,结尾处,敖淖还加了一段话——

    若等到北玄兄回来,哥哥定要为你二人办上盛红喜宴。

    盯着那浮在半空的文字,司无眷就这么发起了呆,只见不远处一只鸟飞过,落了根树枝,她才缓过神来,一挥手,将那些字打散,一点点消失,司无眷又倒到了树上,呆呆看着蓝蓝的天。

    “师傅,师傅!救我!”连连听到绿曜的呼唤,司无眷顿时起身,不过一闪,便循声赶到了绿曜那儿去,只见几个身材魁梧的妖将他踩在地上,司无眷气愤,一御仙法便将他们打倒到了地上。

    “我的徒弟也敢欺负?”她怒。

    那几个妖连连后退,不想随意欺负一条小小的蛇妖竟遇到了个更厉害的,他们慌忙逃窜,只走了几步,就消失不见。

    “师傅……”绿曜哭丧着脸站起,他扒拉着司无眷,哀声道:“师傅,就这么让他们逃了吗,你不知道,刚才他们侮辱徒儿!”

    司无眷无奈,她淡淡说道:“他们消失,我怎知他们去了哪?”

    “魔域!”绿曜指道:“他们是从魔域来的,看打扮,像那个阴阳修罗的人。”

    “你是要我去魔域赵那个阴阳修罗讨公道吗?”司无眷鼓着双眼看着他。

    只见绿曜狂点着头,一脸天真无邪。

    正如此,司无眷忽想到那个红发妖怪,以前那般相助自己,也该是有个原因的,“好。”她答应,随即带着绿曜,使了仙法,便来到了魔域,受绿曜指路,一直来到了阴阳修罗处,他躲在司无眷身后,两人就这么走了进去,奇的是,这其中并没有人拦她。

    一直走到大殿内,那阴阳修罗高坐榻上,见着司无眷,他好似等了许久,让人招呼她坐下,并奉上了一杯茶,看绿曜将茶很娴熟地接过,司无眷大概也了解了什么。

    “说罢,何事?”司无眷问道。

    那阴阳修罗一笑,声音竟有着两道,一男一女,他道:“我觉得,该是你要问我些什么的。”

    这么一说,司无眷抬眸去看他,不待多想,她道:“你应该知道那个红头发的妖,他为何帮我?”

    “噗哈哈哈……”那阴阳修罗突笑出了声,他掩嘴道:“你居然问我这个?”

    “难道不该问这个?”

    “哈哈哈,该,该,那我便告诉你吧。”说罢,那阴阳修罗将那些事尽数告知了司无眷,对于夷龙族的事司无眷也了解,心中坦然接受着,只是,后来却听阴阳修罗说:“他这么做,都是为了借你,借夷龙族之力去对抗天界,夺得妖魔的至高地位。”

    司无眷蹙起眉头,“可他并未来寻我,与我谈及此事。”

    “哦!那时当然的,因为,他已经死了,和那个自愿替你去完成那件事的人一起,魂飞魄散了,哎……不过也好,天界那个天帝也死了,现在的天界啊……”后面他说了许多,司无眷已无心再听,她惊愕,心不知为何跳得极快。

    等阴阳修罗说完,司无眷猛地站起,问他:“谁,谁替我!?”

    她觉得是他,只有他会甘愿做那件事,可司无眷又不愿相信心中的判断。

    直到,阴阳修罗也站起身来,重重叹了一口气,道:“自然是我们曾经的妖魔共主,不过,他现在的名字,叫做……北玄。”

    轰——

    好似一道雷鸣在她脑中响起,司无眷怔怔然盯着前方,一瞬间的大脑空白,直到混乱,直到被他们之间的所有回忆充斥,北玄的样子,北玄的声音,一幕幕从她眼前一闪而过。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绿曜见司无眷似要站不住昏厥,他急步上前搀扶住她。

    司无眷忽地咧嘴笑开:“不,你在开玩笑吗?”

    是的……

    “不,并不是哦!”

    她好似呼不了周遭的空气,心顿时跌落谷底,司无眷左右看去,笑着哭,哭着笑,她要看什么,一切都能看,却看不到她想看的那个人影。

    “师傅?”绿曜也随之痛苦哭泣,他想去帮司无眷擦拭眼泪,可才发现,那不断流出的泪根本止不住,司无眷跪倒在地,她紧紧抱住脑袋,身体不停颤抖,一直低声哭泣。

    “哎,其实,他还是有可能回来的……”忽听阴阳修罗如此说道,司无眷抬头看他,听他继续道:“在魔主魂魄散尽之际,那魔神之器坠玺舍了积攒百万年的生魄护住了他的神识和一半魂魄,只是将那一半魂魄送往了太虚,至于何时能结魄归来,我便不知道了,兴许,有万年,百万年……”他掰手指数着,打探地看着司无眷。

    “我会等他!即使万年,百万年,都要等他!”她站起,擦净泪水,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些许润色。

    “嗯……”

    回到陌阳,绿曜本以为司无眷会活在悲痛之中,可过了半月,她又活成了之前那个样子,整日躺在歪脖子树上,过着悠切的生活。

    绿曜觉得,他的师傅愈来愈寡淡了,话也愈发的少,活像一个清冷的美人,不食人间烟火,世事变迁,一直到千年之后,那些路过的人或妖,又或是仙,都会这么判断她。

    而只有绿曜知道,他的师傅曾经也是个活泼开朗,睿智乖巧的女子。

    又是一年冬,大雪纷飞了整整七日,司无眷兀自在屋中抱着手炉,发着呆,一直到肚子有些饿了,“绿曜,绿曜。”半天唤不到绿曜,她也作罢,兴许自家徒弟是去寻吃的了。

    可过了半响,听到屋外有脚步声响起,她只当是绿曜回来了,正抬头看去时,一道雪白的身影淹没了她的视线,看着来人,她怔愣了许久许久,一直到眼泪将她的眼包裹。

    “傻阿眷……”抱过司无眷,他轻轻在她耳畔说道:“让你久等了……”

    是久等了,太久了,可他值得,她也开心,她等了八千年的人,终于回来了……

    今日梅花开得格外艳红,在傲雪凌霜之际,树枝高挂了一道艳红缎稠……

    ------题外话------

    完结了,在这里,本书结局了,一时间有很多话想说,写的时候又想不出来,嗯……祝未来越来越好,但愿将来,会有人喜欢,看完无眷和北玄的故事。

番外章 皎月

    他自小便是天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从小到大,无人不倾慕与他。

    许是因为他被缠得烦了,又许是因为他喜欢安静,所以常常拒人于千里之外。

    一万岁那年,他历了一个劫,九死一生,不过他被一个人救下了,那个人是天界人人称为战神的人,也是天界的帝君,叫做午祯。

    自那次之后,他便常常寻午祯比试,受午祯教导,一千年后,他与午祯便能对上几天几夜的招。

    一直到有一天,他去北上宫寻午祯,一路打听,才知道午祯去了一出莲花河畔,他看着观莲畔里幸福欢笑的三人,迟迟没有走出去。

    说到底,他是羡慕那个男孩的,有午祯父君,洛萱娘亲,而他,什么也没有。

    天界常常受妖魔干扰,凡界苍生更是苦不堪言,他听午祯说过,作为神仙,便要为天下苍生着想,所以,每每午祯去除妖之时,他也会跟着去。

    一次他独自除一只很厉害的上古妖魔,路过了一个鸢尾花田,看到里面一个女子采摘着花朵,他忙上前欲去救她,可却见那女子反应迅速,变幻了一柄银枪,几下便将那妖魔斩杀,他惊愕,上前才得知,那女子是夷龙一族的女将军,叫做若皎。

    或许是因为他们俩都是同一类人,性子相同,所以格外合得来,便常常相约比试,除妖,为天下人着想,他们去过天界,游便凡界,也偷偷去过魔域,一点点地,他对若皎有了些好感,可这女子,始终冰冰凉凉的,她不苟言笑,更不知他心中所想。

    后来,北上宫便发生了那件事,他看着午祯死去,心里说不出的悲痛,可下一刻,天帝便将他命作了北上宫的新一任帝君,从此,人人皆尊称他一声,陌衍帝君。

    他当了帝君没几年,夷龙族就遇难了,是天界和鲨鲸族联手,他得知那个消息时,便急急赶去了夷龙海域,可若皎却清冷疏远着他,将他赶离,叫他滚,他又怎愿。

    本以为将夷龙族刚出生的那个小公主护好,若皎就能看出他的诚心,可,当他赶到她身边时,若皎竟跳了海域的深渊,他寻了许久许久,都没有寻到她。

    后来,可能是他为了赎罪,便留下了那个夷龙蛋,为了保住她,他偷偷离开了天界一千年,知道这个夷龙蛋孵化后,里面的小生命会如他一般孤寂痛苦,所以他一直制止她孵化,却没想到,一千年后的某一天,她还是孵化来到了这个世间。

    和他想的不同,这个女孩很是阳光开朗,活像个骄阳似火的花朵,将他阴郁的心一点点融化,他封住了女孩的神魄,封住了她作为上古神的神识,神龄,只愿她像一个普通凡人女孩那般长大,快活一生。

    待她愈来愈大时,他才发现,自己与她之间的不适,所以他离开了,回到了天界,可却又忍不住想去看她,就在天界看她,不时看看月亮。

    一生思念着,回忆着那两个女子的过往,到底为何放不下,他也不知,待知道时,却已经晚了。

    或许,是他不够温暖,融化不了被冰封的鸢尾花,又或许,是他迟钝,来不及感受接纳太阳的温暖……

    迟了,终究来不及了。

番外章 主仆

    我曾天真的以为,只要修仙,就可以长生不老。

    这个念想在我入了修仙门派,容貌一点点老去,直到有一天我动弹不得,腰酸背痛,佝偻着那虚弱的身躯之后,便断了。

    可能很多人会说我笨,说我蠢,可他们都不知道,我曾经也是个人人倾羡的大小姐,是,我家在陌阳,我的爹爹是陌阳城的大户,从小就有娘亲疼爱,或许,正是因为这些,把我养成了他们口中跋扈的丫头。

    在七岁那年,一个冬天,那时闹了饥荒,爹爹非要我去施粥,我当时很不情愿,看那些穿着破破烂烂又脏又臭的人,我心里直犯呕,可是,又不知为何,我的心会很触动,抑制不住地想要给他们吃饱。

    可能我就是这么让人讨厌吧,总有一些官宦人家的小孩欺负我,有一次我被欺负哭了,一直脏兮兮的土狗居然就这么冲出来保护我,把他们都吓跑了,那一次,我也是第一次,心有悸动。

    我揉着它,它很乖,不知为何,它看我的那两颗豆大的眼睛里,透着些我说不上来的感觉。

    它离开了,待再次出现时,我十七,被爹爹强行安排去了寺庙,它就这么出现了。

    后来,我发现他是一只妖,可奇怪的是,我并不想赶他走,也并不害怕他,他变成了一个人,来到了我的家里,他说,他叫阿黄。

    阿黄很笨,被别人欺负了也不会还嘴,就缩在墙角发抖,可每次我被坏人说三道四时,他却会挺身而出保护我,他真的很笨,今生是,前世也是……

    这一生,油尽灯枯之时,我仿佛又见到了他,他舔舐我的手,要我摸他的头,我听一个女仙师说过,人世间有无尽轮回,或许,我这一世等不到他,下一世就遇到了呢。

    只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只傻狗居然在轮回道等了我几十年,它不嫌弃我这枯黄丑陋的样子,看了我,依旧兴奋得跳起,跑过来,趴在我身前,吐着舌头。

    “阿黄,下一世,你投作人吧。”我摸着他的头,告诉他,成为一个人,我们就能在一起一辈子了,即使再成为乞丐,我也想在下一世,弥补他。

    也不知道这傻狗听明白没有,它歪着脑袋,样子又蠢又可爱,不久后,它汪汪叫了两声,我便当它听懂了吧。

    轮回道,有这傻狗领路,也不算孤单,我修炼既为他,或许,在送走了爹爹娘亲后,我就该来寻他的,在那个修仙门派,所有人都冷漠,可孤寂得紧。

    我以为,我死后会被那些人随便找个地方丢了,路过望生台时,我竟看到了那个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了的女子。

    她还是那个美丽动人的样子,容貌没有一点改变,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惊讶于……世间或许没有人能这么漂亮了,她是个毒蛇女,总吓我,可我也不怕她,我觉得,她嘴硬心软,危难时刻还会保护我。

    人生苦短,没想到,居然在我死去之后,能以这种方式再见到她。

    “汪汪!”

    嗯……傻狗,我们走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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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师在修仙界靠揍妖吃饭介绍:
她是陌阳城最强仙师司邢的徒弟,是人人见了都尊敬的小仙师,可那些人都不知道,她也有烦恼。
司无眷:你经历过寒冬腊月吃不饱饭的痛苦岁月吗,你知道缝缝补补又三年我是怎么熬的吗?
司邢:徒儿啊,咱过得虽不富裕,但还不至于如此寒酸……
司无眷:不,师傅你看,那个男人总跟着我们,他啥也不干混吃混喝,再这么下去,我们肯定会这么寒酸的!
师徒俩叹息,这个男人好像赖上他们了,可突然有一天,他们降不了的妖魔竟被那个捡来的男人一指弹飞……
男强女不弱,实力强与思维强联合在修仙界捣鼓出一片天。小仙师在修仙界靠揍妖吃饭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小仙师在修仙界靠揍妖吃饭,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小仙师在修仙界靠揍妖吃饭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