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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大将军全文阅读

作者:四关     骠骑大将军txt下载     骠骑大将军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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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重要的事情

    西汉称谓

    子称父:阿翁,大人(称父为爹,出自宋朝,称父为爷,出自唐朝)

    子称母:阿母,大人(称母为娘,出自南北朝,称娘娘,出自宋朝)

    弟妹称哥:兄

    弟妹称姐:姊姊,女兄

    兄姐称妹:妹,女弟

    兄之妻:嫂

    孙子女称祖父母:祖父,王父,祖母,王母,大父,大母

    孙子女称外祖父母:外祖父,外王父,外祖母,外王母,大父

    祖父妾:妾祖姑

    媳称公:舅,嫜,尊嫜,君舅

    媳称婆:姑,君姑

    媳称公妾:少姑

    媳称夫姊:女公

    媳称夫妹:女叔,叔妹

    婿称岳父:外舅,妇公

    婿称岳母:外姑

    婿称妻之兄弟:舅,妻兄弟,私亲兄弟

    对人自称其父:家严,家君

    对人自称其母:家母

    对人自称其兄:家兄

    称人父母兄弟姊妹:尊大人,令尊,令堂,令兄,令姊,令弟,令妹

    父母总称:严君

    父自称:乃公

    亡父:皇考,显考

    生父:亲父

    继父:继父(口语但称阿翁,不可加继字)

    亡母:皇妣,显妣

    生母:亲母

    嫡母:嫡母

    继母:继母(口语但称阿母,不可加继字),假母,继亲,续母(后二称疑为东汉所称)

    父妾抚养己身者:慈母

    出继抚养己身者:养母

    父妾:庶母,诸母,妾母

    保母:内傅,傅母,保姆

    乳母:乳母,食母,阿母(东汉称)

    父之兄:世父,伯父

    父之兄妻:世母,伯母

    父之弟:仲父,叔父,季父,叔,大人

    父之弟妻:叔母,季母

    父之姊妹:姑

    母之弟兄:舅,舅父

    母之嫡兄:嫡舅,元舅

    舅之妻:舅母

    后母之兄弟:继舅

    母之兄弟之子:甥,中表,内兄弟

    母之姊妹:从母,姨,姨母

    母之姊妹之夫:姨父

    母之姊妹子:从母昆弟,中表,表兄弟

    兄弟之妻:娣姒

    同母异父兄弟:外兄,外弟,外姊,外妹

    兄弟之子:犹子,侄,从子

    兄弟之女:犹女,侄,从女

    夫:夫,外,夫子,天

    妻:妇,内,室,中馈,嫡,御

    妻称夫:良,良人,子,君,君子,郎

    妾称夫:君,男君,主父

    夫称妻:小君,细君,良人

    妻谦称:妾,下妾,贱妾,婢子,箕帚妾

    妾称妻:女君,主母

    妾:小星,侧室,小妇,旁妻,下妻,?妻,女妾

    父母称子:儿子,孩儿,儿,息子

    父母称女:小女,阿娇

    称人之妻:令室,令妻,内子

    女之夫:婿,倩,卒便,平使,子婿,女婿,郎婿

    老师:夫子,先生,外傅

    学生:弟子,门弟子,小生

    朋友:朋友,知己,刎颈交

    同学:同门

    臣称皇帝:皇帝,天子,今上,陛下,圣上,天辟,君天,君,县官,钜公,至尊,人主,主上(夏称元后,殷称素王,周称天王)

    皇帝自称:朕(重大场合自称),我,吾,予(平常称)

    臣称太后:皇太后,太后,东朝

    太后自称:朕,我,吾

    臣称皇后:皇后,中宫,椒房

    皇后自称:臣妾(在皇帝太后面前称),我,吾

    臣称皇帝妃嫔:姓+封号

    皇帝妃嫔自称:本+封号

    公主:公主,天女,帝子

    臣尊称公主:公主+封号+卿

    公主自称:妾(皇帝皇后面前自称),我

    太监:宦者,中傅,内臣

    皇帝称大臣:三公,诸王,大将军尊称卿,以下称某君

    称诸侯王:大王

    称列侯:君侯

    称太守:马足下

    称县令:明庭

    称现任官员:当轴

    官员眷属:夫人

    大员子女:公子,女公子

    医生:医工,医匠,乳医(妇科医生)

    御医:侍医

    御厨:太官令,疱人

    百工:某工

    瓦匠:甄者

    商人:商贾,贩夫,贩妇(谓女商),贾人,末民

    翻译:译官

    船夫:舟子,辑濯士

    画师:画工

    歌舞艺人:倡伎

    男倡:幸倡

    捕快:求盗

    法医:令使

    间谍:间谍,谍

    娼妓:科雉

    嫖客:夃老,婟嫪

    自称:昂,我,吾,余,身,女子自称姎

    谦称:仆,愚,走,下走,牛马走,鄙人,不才,小人

    尊称:君(男女皆可),公,叟,老,长者,方家,足下(男女皆可),阁下

    泛称:夫,夫子,之子,之人,斯人,伊人,匹夫,他,他人,彼

    詈骂贱称:小人,役夫,竖子,鄙夫,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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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好身材的神仙姐姐

    三天了!苏任在这片林子里已经跋涉了三天。

    他醒来的时候,在一个深坑之中。苏任和几个网上认识的驴友一起要看什么卡斯特溶洞,自己还在显摆攀岩技术,没料想姿势很好看,后果也很严重。就这么掉了下来。

    “妈的,这帮孙子,也不救他老子,全跑了!这网上认识的人,还真是靠不住!”

    苏任将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冲锋衣裹紧一点,抬头看了看密林。都说沿着河流走,就能找到人。三天了,背包里能吃的全都吃了。昨天想抓一条蛇,差点被蛇咬死。古人有守株待兔的美事,自己连兔子毛都看见过。如果今天再找不到人,就算不被饿死,也得被后面跟着的狼群给打了牙祭。

    叹了口气,继续赶路。苏任的适应能力很强,在单位的时候,谁见了都觉得他是个五好青年,能说会道,嘴巴甜,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思想,很能唬人。要不然也不会追到全校的校花,被人甩了那是后话。

    花了一个月工资买的特种兵专用手表还不错,方位、时间都还算正常。记得来的时候,没走这么远就是一个村子,怎么都三天了,别说活人,就算死人也没碰见一个。

    “咕噜噜……”

    肚子又开始抗议了。只喝水的确不行,尿两泡和没喝一样。左右看看,猛然间眼睛一亮,三两步冲到一颗大树下。几个丑了吧唧的蘑菇直挺挺的站着。听说这蘑菇长的越丑就越不会有毒,这几个蘑菇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应该没有毒。

    三两口吞进肚子,虽然少了点,也算粮食。终于吃了一顿饭,浑身一抖,瞅准了方向,继续赶路。

    前路漫漫,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手表上的日期是九月二十一,可自己记得上山的时候也就五月而已,难不成自己在那个大坑里昏迷了四个月?这也太他妈穿越了,真是山中方一日,人间已千年呀。

    走了不到五分钟,腹中绞痛难忍。苏任大骂一声:“奶奶的,完了!”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到鼻尖,一滴滴的滴在地上。苏任躺倒在地,弓的和个一样。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嗷……”不合时宜的狼叫在空旷的山林中响起。这下好了,就算没有被毒死,也会被那群饿狼给分尸。最好还是先毒死,如果在还有知觉的时候被饿狼分尸,真有点惨。

    一张毛茸茸的大嘴就在耳边摩挲,呼出来的热气喷到脸上,带着腥臭。苏任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努了好大的力气,连眼皮子都抬不起来。

    想起了以前的女朋友,办事的时候,那个女人就喜欢在自己耳边吹气,只不过那味道很好闻,感觉也舒服。这狼该不会要那啥自己吧?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有这爱好的?

    “哎!”苏任叹了口气。就当是临死之前的享受吧!反正自己也是无能为力,任凭那东西在自己身上施为。眼睛一闭全都是一样,更何况天还黑着,管他是狼还是人!

    又一想,绝不能让这母狼占了便宜。万一就这么死了,阎王爷问起:“苏任,你是怎么死的?”那该回答是被毒蘑菇毒死的,还是被狼那啥死的?这大有区别。

    “啪!”手都震麻了。很明显能感觉到手里木棒打在了什么东西上。

    “嗷,嗷,嗷……”几声类似于狗一样的惨叫,逐渐离自己远去。右脸颊上一阵温热,有种黏糊糊的感觉。

    苏任想骂人,好端端的不让杀狼,还什么二级保护动物。这畜生是要吃人的,封山育林为的是水土流失,可不是要保护吃人的野兽。如果自己手里有一挺机枪,别说狼群,就是大象群也不放在眼里。

    狼群再没有出现,反倒让苏任更紧张。一死百了也就罢了,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真他娘不是人受的罪。

    一阵风吹来,感觉有点冷,这让苏任很高兴,自己还活着。口渴,饥饿,全身疼。苏任还想骂人,一群乌龟王八蛋,一群杂碎,一群没人性的东西,一群……

    隐约间,淡淡的幽香扑面而来,一位仙女从天而降。年纪不大,样貌却不一般,特别是那身材,要什么有什么。这么点年纪,那些丰满都是怎么张的?苏任开始胡思乱想。

    果然是道教的神仙,还穿着道袍。满天都是这样的仙女,那些神仙不思凡才是怪事。

    仙女蹲下身,一双如葱白样的小手,在抚摸自己的身体,背后散发着圣洁的金光。苏任感觉很温暖,全身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一口琼浆玉液顺着自己的嗓子缓缓流下,甘甜可口,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东西。

    仙女抱起他,柔软的怀抱,带着仙气,如痴如醉。特别是贴着脸颊的那团肉,舒服,比以前女朋友的飞机场强多了。

    要是死了就过这样的日子,苏任很愿意,而且愿意长眠不起。

    口也不渴了,肚子也不饿了,全身上下三万六千个毛孔顺畅的呼吸。

    “神仙姐姐!我们这是去天堂吗?”苏任面带微笑叫了一声。

    仙女一笑。那一笑苏任这辈子都忘不了。多么纯洁,多么温暖,那么沁人心脾。两只眼皮开始打架,幸福来得太快,苏任把持不住,伸手搂住神仙姐姐的脖子,永远也不想松开。

    醒来的时候在一个山洞里,这就是神仙姐姐的洞府吧?右边的洞壁下,一只脑袋碎成八瓣的灰色大狼,躺在地上。苏任使劲从地上爬起来,连忙四下寻找,除了一堆篝火,哪还有神仙姐姐的影子。

    “神仙姐姐,你在哪?别走?”苏任对着大山拼命嘶喊。

    脑子里全都是神仙姐姐的样子,全身上下都在回味神仙姐姐的抱着他的感觉,特别是右边脸颊碰触那不合时宜的地方时,留下的温暖。

    天终于亮了,有了死狼,那就得利用一下,没有刀子,就用锋利的石头。肚子里本来就没有什么可吐的,酸水和胆汁的混合物吐了一通,总算将狼的两条狼后腿弄了下来。

    放在篝火上烤了半天,没有调料也不知道生熟,反正不怎么好吃,味道和其他的肉都一样,比牛肉要细腻,比羊肉有嚼头。这顿饭吃的还不好,因为神仙姐姐不见了。

    剩下的那条狼腿包起塞进背包。得尽快走出去,要不然自己就算没被饿死也会被折磨死。四川南部的林子真不是好地方,兼顾北方山脉的高大和南方丛林的闷热。走起来能累死人。

    抓起水壶去旁边的一处山泉灌水,刚喝了一口,苏任就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竟然是咸的。简直和神仙姐姐的琼浆没法比。

    四川是井盐的产地。盐是好东西,不吃盐那是会死人的。苏任用行军饭盒当锅,整整烧了一天。一会要添火,一会要给饭盒里面加卤水,还得照看一旁正在烤的狼腿,整个人忙的团团转。

    天黑的时候,从饭盒里刮出来核桃大小的一团黑了吧唧的盐沫子,尝了一口,土腥气很重,比那些工业盐还难吃。这完全不适合苏任的胃口。重新将黑盐融化,弄了木炭用布料包裹,进行过滤,再次煮完之后,终于得到了酸枣大小的一点雪白色的食盐,尝了一口也没有了土腥味。苏任很满意。

    在这处山泉边,苏任待了三天,他想看看神仙姐姐还会不会再来,然而他失望了。

    有了这些盐,再也不敢碰那些蘑菇,将狼肉撕下几块一起煮了。靠着这东西支撑了三五天,当他将最后一口狼肉吞进肚子,终于看见了房屋,还是那种有檐有角的古典建筑。

    苏任喜出望外,抱头痛哭。在丛林里折腾了十几天,总算到了有人的地方,死里逃生,哭一声都不能表达苏任现在的心情。

    踉踉跄跄朝着房子走来。脚底上来回的拌蒜,好不容易爬到了门口,使劲敲了敲大门,所有的力气全都用完了。

    这是一个小院,大门上“老君观”三个大字让苏任痛哭流涕。这是他们进山时休息过的地方,就是一间荒废的道观,里面除了几个泥塑的神仙,连根毛都没有。

    自己走了十几天才走了平时五天的路程。当初觉得这个破地方盖道观多此一举,现在还是这么觉得。据说这道观还是战国时期建造的,几千年竟然没损坏,现在看似乎更加堂皇。苏任觉得是自己眼花,产生了幻觉。

    “天呀!你在玩我吗?老子就这么好玩?”靠着大门,苏任泪流满面。他想死,死了还能看见神仙姐姐,其实也不错。

    “吱呀!”道观的门从里面开了,一名道士从门里探出脑袋。苏任只看了一眼,那是一个年轻的道士,之多十五六岁。

    “有人?”

    苏任晕了过去,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到那个身材很好的神仙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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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桃花源

    纯木结构的屋顶很古旧,椽子和簪子一排排非常整齐。

    苏任呆呆的看着屋顶。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前一刻,他们八个人一起上山寻找溶洞;下一刻,他一个人穿越在荒山中;这一刻,躺在一间房里,身上竟然还盖着被子。使劲晃了晃脑袋,他想确认自己到底处在什么地方,努力回想是不是在做梦。

    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房间里很朴素,没有床,没有桌,苏任就躺在墙角的一片木板上。木板的边沿放着一个托盘,里面有一碗蔬菜粥,阵阵的香气让肚子饿的人根本难以抵挡。管他那里来的,有没有什么问题。抱起来放在嘴边,三两下就灌进了肚子。

    长出一口气,浑身舒坦。虽然只有半饱,也比空着肚子强。身体舒服了一点,这才注意别的情况,衣服竟然都被人换了,还是那种斜搭式的长袍。里面竟然是真空的,只有一件薄薄的袍子,一吹风从下往上都是凉飕飕的。连忙将身上的衣服紧了紧,四下寻找自己原来的衣服。

    屋子虽然很大,却比较空旷,里面除了一张所谓床的东西,就是面前的一张小几。茶壶是最粗糙的那种,茶碗根本没有。肚子里面还有些空,拿起茶壶往肚子里再灌一气,总算有了饱胀感。

    门外传来嗖嗖的声音。仔细一听竟然是金属破空的声响,以前在电视上听见过。苏任记得最后看见的人是一名道童,应该是那家伙吧?听说武当山的道士喜欢练剑,没想到这四川的道士也喜欢。蹑手蹑脚的来到门前,轻轻打开门。果然院子里一名年轻的道童正挥舞着自己的宝剑,上下翻飞。说实话,比想象的要好很多,不算什么飞檐走壁的绝世武功,但是看上去威力不小。因为那道童对面的一个木制假人已经千疮百孔。

    苏任惊叹于道童的剑法,不知不觉中竟然被吸引。高等级的武术,苏任很少看过。以前总认为那东西就是花架子,可是这道童的剑法雷厉风行,隐约中竟然带着杀气。

    那道童将最后一剑刺出,做了一个收势,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

    “偷人技艺算不得君子所为,出来吧?”道童看上去年纪不大,说出来的话竟然有种沉稳的味道。

    苏任呵呵一笑:“什么偷人技艺,这不就是花架子吗?我也会!”

    “哦?没想到公子竟然也懂武艺,只是不知道为何会被一群狼追的如此狼狈!”

    提到这事,苏任心里不免有些尴尬:“咱能不说这个吗?不就是武术吗?看我的!”

    找来找去,没发现什么趁手的兵器。道童将他手里的宝剑递给苏任,苏任刚一上手,没想到竟然这么沉,仔细一看。青铜的!这把剑足有七八斤重,别说舞起来,抬起来都费劲。

    “这么沉?”

    “此剑名曰追命,长三尺三寸,重十五斤,在兵器之中只能算轻的,我师父用的剑有三十斤重。”道童的脸上满是轻蔑。

    扔了那抡不动的青铜剑,抓起地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就它了!来吧?”

    道童一脸不解:“此乃何意?”

    “比比呀?怎么你不敢?”

    道童冷笑一声,抓起自己的宝剑,挽了一个剑花,朝着苏任的面门就刺了过来。动作不快,力道却不小。苏任站在那里动都没动,两只眼睛瞪的溜圆,看着道童手里的宝剑直奔自己面门。眼看宝剑就要刺中苏任,苏任竟然不躲,道童可不想伤人,迫不得已连忙收势。

    苏任一个箭步,一手举着石头冲着道童就过来了。宝剑擦着苏任的耳朵边刺过去,苏任钻进道童怀里,高举的石头照着道童的后背拍下去。

    “咚!”声音不大,很沉闷。石头狠狠的砸在道童的后背上,几乎将道童的脊梁骨砸断。道童一下撞进苏任怀里。苏任将道童拦腰抱住,第二次举起手里的石头。道童见势不妙,一掌将苏任推开,一招鹞子翻身躲开第二记石头,一个后纵,已经在数丈之外。

    “你使诈!”

    苏任被推了一个屁股蹲,摔的不轻。半边屁股被石头地膈应的生疼。呲牙咧嘴的慢慢站起来,一边揉着自己的屁股,一边看着狼狈的道童:“什么使诈?说好了比试,输了就是输了,输不起就别玩,哎呀!我的屁股,完了,肯定成八瓣了。”

    “你!”道童气的说不出话来。后背火辣辣的疼,一张小脸通红。

    苏任呵呵一笑,将手里的那块石头一扔:“这就是打架,告诉你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你的那个什么武术的确比我强,可是我不要命,一开始就要和你同归于尽,所以你在我这里占不到便宜,真到了玩命的时候,武术纯粹就是扯淡。”

    道童看着苏任,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思索起来。苏任的话说的粗糙,却也直白。当年师傅就告诉自己,武艺的最高境界要做到心中无招,才能百战百胜。今日与苏任的一场比武,果然应了师傅的话。道童看的出来,苏任根本不懂什么武功,可是自己竟然先挨了人家一石头。

    “公子一语道破天机,冷峻谢过公子教诲!”道童双手抱拳,对着苏任深施一礼。

    苏任手忙脚乱,连忙学着冷峻的样子还礼。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不对呀!道士不都是单掌竖起来行礼吗?你这是?”

    冷峻见自己弄错了规矩,也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傻笑也不解释:“昨日见公子倒在道观门口,不知公子为何只身前往温岭?那里狼虫虎豹多如牛毛,公子狼狈而出,不知遇见了何事?”

    “行了行了,你也别一口一个公子的叫,听着怪怪的,我叫苏任,跟几个朋友探险,被人家甩了,不得已只能单独回来,幸亏遇见了你,要不然就要喂狼了,说起来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话说开了,两个年轻人就亲近不少。这也算一种不打不相识。对于武学,苏任没有什么研究,对于打架苏任也算驾轻就熟。从幼儿园开始,就抢小朋友的棒棒糖,到了小学也是娃娃头。虽然上了大学收敛不少,中学时期练出来的手段确是一点都没忘。

    冷峻对苏任嘴里偶尔蹦出来的,“隔壁班”、“马路”、“钢筋”、“砍刀”等等,之类的词汇不是很明白。还是被苏任讲的他那些光辉战绩所感染。什么几个人拿着木根狂揍十几个,苏任更是英勇的拿了半块板砖,给一个家伙开了瓢,这些故事,冷峻听的津津有味。偶尔还能对苏任的某些不精湛的打斗技法插上一句。

    大家都是年轻人,聊起来竟然没完没了。眼看着肚子已经饿了,两人还是聊的津津有味。

    “师兄?”一个脆生生的女音忽然钻进了苏任的耳朵里。作为猎美的高手,只听见这一声,苏任已经能猜出身后一定是个美女。

    一个身穿青布道袍的年轻女子就站在苏任身后的道观正殿门口。长的很清秀,年纪在十五六上下。

    “苏公子,这位是我师妹,冷月师妹,这位是苏公子。”

    “苏公子,有礼了。”冷月朝苏任行礼,也不是道家的礼数,盈盈下拜。虽然年纪不大,这一套礼仪做的相当优雅。

    苏任连忙也学着冷月的样子,盈盈的摆了下去。惹得冷月嘿嘿的笑。

    苏任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返老还童。刚才洗脸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年轻了。难怪在林子里钻了十几天,没有感觉到刷子一样的胡茬。身上背的背包重的有些难以想象,还有那时常掉下来的衣服袖子。高度紧张的时候没注意,现在想想那些的确都已经说明,自己变了。

    稚嫩的脸庞。苏任盯着铜盆整整看了一炷香的时间,在确认他的确变年轻了之后,有些说不出话来。回到道观的厢房,冷峻、冷月二人已经就坐,就坐在他刚刚躺过的地方,每人的面前放着一张小几。见苏任进来,冷峻长起身子,示意苏任对面那张小几就是他的。

    竟然是跪坐。苏任惊异了。还没有从自己变年轻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又发现了不符合逻辑的事情,苏任的脑子有点乱。

    “苏公子,你没事吧?”

    苏任连忙摆摆手:“等等,让我捋一捋,敢问道长,你们为何不用桌椅,要学日本人?”

    “桌椅为何物?日本人又是何人?”冷峻、冷月兄妹一脸疑惑。

    苏任更加疑惑:“你们不知道?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桃花源?”

    “桃花源又是何物?”

    本来破败的老君观竟然有人,斜搭式的衣服,笨重的青铜剑,其妙的武术,还有这跪坐分食的做法,以及自己年轻的相貌。一切的一切完全和现代社会背道而驰,苏任的脑子彻底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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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话那个功能太不好用了,只有发表了才能写。以后就写这里了,周一,争取个好成绩,还是那句话,包养,求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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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既来之,则安之

    桃花源是陶渊明形容的一处人间仙境。

    苏任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什么桃花源。如果有,在满天都是卫星的时代,这样的地方早都被人发现了。除非和亚特兰蒂斯一样,处在海底不可探寻的地方。可是想想,就算在海底,又怎么能躲过深水探测器的眼睛。再说了,如果自己从溶洞里面掉下来直接到了海底,不死也得残废。

    苏任躺在所谓的床上,呆呆的看着屋顶。努力回想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先从几个人上山开始,并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一直到他们做好保险措施,将绳子挂在腰间下了溶洞,一切都很清楚。

    苏任猛然间想起,自己掉下溶洞的时候,好像看见了一团白光。可是那又是什么情况?苏任越想脑子越乱。呼的一下坐直了身子:“不行,得去问问那兄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虽然说冷峻、冷月不是道士,但是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整个道观里就他们两个人,如此大一座道观,不收拾肯定不行。正在挑水的冷峻看见苏任:“你要帮忙吗?”

    苏任没有说话,拿起一根木棍,穿过两只木桶的中间,等着冷峻一起抬:“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不去外面?”

    “师傅说我们还不到火候,到时候自然就能够下山了!”冷峻再怎么冷,再怎么装,也就是个半大的孩子,与苏任相处的这一日,男孩子和男孩子之间总能找到可以说的话题。都能一起抬水了,自然就成了兄弟:“可是我不想出去,出去了也不知道干什么。”

    “永远当道士?吃饭穿衣怎么办?”

    冷峻笑道:“道观后面有一块田,是师傅和我们兄妹开的,种点粮食够吃,我们都是出家人要求不高。”

    “这倒也是。”

    本来木桶就很大,苏任不是个能下死命干活的主,在山林里饿了这么多天,刚刚恢复过来,手上到底还是少力气。才走了百十来米就已经有些坚持不住,示意冷峻放下休息一会。

    冷峻呵呵笑道:“你应该是个富家公子吧?一看就是没干过什么活的人,你说你们这些有钱人,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偏要上温岭看什么溶洞,哎!”冷峻叹了口气,摇晃着脑袋,很有成熟男人的风范。也不顾苏任,自己重新拿过扁担,挑起水桶继续走路。

    苏任还是第一次被人当做富二代,干笑两声:“比起你们兄妹我算是有钱的,呵呵!”

    冷峻挑着水走在前面,苏任提着棍子走在后面。冷峻走的很快,一石水在他面前似乎不算什么事情,倒是苏任却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你师傅呢?”

    “出去云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或许三五年,或许哪天羽化升天就再也不回来了。”

    苏任没兴趣听他们道家骗人故事,心中有事就问道:“你能给我说说怎么去成都吗?这山下有车吗?”苏任问的很小心,因为他也不敢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回去,如果这真是桃花源,进来容易出去就未必了。

    “成都?你是从成都来的?难怪呢!”冷峻很是好奇,竟然放下水桶转过了脑袋:“那可是大城,蜀地最大的城,去年我和师傅去过一次,真是不错,比起温水县繁华多了。”

    苏任越听越觉得不对,他不断的告诫自己,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自己只是在这地方暂住,一定可以回到家,去看自己的父母,姐姐、姐夫,还有可爱的小外甥。

    “要去成都的话,这要麻烦一点。”冷峻没有注意到苏任脸上的表情,自顾自的开始计算:“从这里到温水县需要走一天,到了温水县再有一个月便可到蜀郡成都,如果是骑马或者坐车,估计半个月就能到。”

    一会温水县,一会蜀郡,苏任有些糊涂了。自从来到四川上学、工作之后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多奇怪的名字。此来雅安探索溶洞,什么时候竟然到了蜀郡的地界。四川在古代不就是巴蜀吗?难道说……

    “等等!”苏任实在听不下去了:“你的意思现在是古代?”

    “古代?”冷峻想笑,看苏任好像看怪物一样:“黄尧舜禹的时代早就过了,大汉自高祖斩白蛇起义,于垓下战败项羽开国,历经六代日子倒也过的不错,至少刀兵之祸少了很多……”

    冷峻说的高兴,几乎要将整个大汉的历史一件件的说出来。而苏任在听到大汉两个字的时候,便已经是冷汗直流,越听那颗温暖的心越冰凉。后面冷峻说的是什么,苏任完全没有听见。直愣愣的站在那里,只看见冷峻的嘴在动,说的什么一个字都听不见。

    “苏兄?苏公子?”冷峻使劲摇晃苏任,伸手在他额头摸了一把,倒吸一口凉气,连忙喊自己的师妹。扔下自己的水桶,抱着苏任就往厢房跑。

    这时候的苏任,两眼发直,全身上下的血液似乎全都凝固了。任凭这兄妹俩在他身上不断的折腾,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只觉得胸口发闷,胸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堵着,想要吐却吐不出来。一直等那东西淤积到了嗓子眼,一张嘴,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全都喷到了冷峻的身上。

    “天哪!你为什么要这么玩我?”苏任哭了,哭的比孩子还孩子。

    冷峻看着自己一身的鲜血,郁闷的不行。很想说两句气话,又看见苏任现在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冷月帮苏任将嘴角的鲜血擦干净,小姑娘吓的不轻,脸色苍白,手都有些发抖,一边擦一边回头望自己的师兄。

    “算了!不和你计较!”冷峻抖抖手,捧着自己满身是血的道袍,对冷月道:“淤血已经吐出来,应该没事了,走吧,让他一个人哭去,一个大男人不就是一两个月的事情,值得吐血吗?”

    “一两个月?谁说一两个月,是几千年!”苏任彻底疯了,发狂一般的冲着冷峻大吼。把冷峻吓了一跳。两兄妹夺门而逃,赶紧离这条疯狗远一点。冷峻还记得早上那一石头砸在背上的感觉,现在还有些疼。

    “为什么要玩我?为什么?”苏任一个劲的重复这句话,天黑了还在念叨。冷月将装饭的盘子放在门口就跑了,苏任现在的状态真的很吓人,两只血红的眼睛和野兽一样。

    大汉,竟然是大汉,为什么是大汉?网络小说看的不少,穿越这种事情苏任不是没有想过,但是那种无稽之谈怎么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难道是自己长的帅?这话自己都不信。那怎么会是自己?还来到大汉。听冷峻的话,大汉已经历经五代,仔细算算,刘邦、刘盈、刘弘、刘恒、刘启,下来是谁?当然是那个威震八方,被人称为雄才伟略的汉武帝刘彻了。

    那一夜苏任没有睡着,他根本睡不着。绝对不是兴奋,自己一个美好青年,一转眼竟然回到了两千多年前,这种千年难遇的事情谁能睡得着。这个时代是什么?那可是男耕女织的农业社会,就自己这样子的二流子,种田?那不就是笑话吗?还能干什么?没了。一个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人,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但是死却没有勇气。

    一直坐到天明,太阳照进窗户,洒在苏任脸上。他连忙转身躲避,将自己藏在黑暗里。他害怕,害怕面对现在的一切。

    门被推开了,冷峻出现在苏任的眼前,瞪着一双眼珠子看着苏任:“还难过呢?这路上的确不太平,可也不至于把你吓成这样吧?既然能来,应该就能回去。”

    苏任冲着冷峻翻了一个白眼。这家伙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还说自己能回去,也不知道这信心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行了!如果你真的害怕,我陪你走一趟!”冷峻一拍自己胸脯,大包大揽:“有我在那些山贼不敢出来。”

    苏任摇摇头:“算了,不回去了,在你们这住着也不错。”

    “这不行!”冷峻连忙道:“我们这里可养活不了你,再说了你也不是出家人。”

    “我现在出家行不行?滚!老子吃定你了!”苏任突然暴起,冷峻转身就跑。冲出了门外才觉得不对,自己怎么总是害怕那家伙,那家伙又打不过自己。

    汉朝人没有吃三顿饭的习惯。早饭苏任没有吃,到了中午就已经饿的不行了。一出门,面对炙热的太阳,连忙遮挡自己的眼睛,一夜未睡,乱七八糟的头发成了鸡窝,身上的袍子依然冷飕飕的。厨房还是知道在什么地方,胡乱翻找了半天,只剩下半个菜团子。昨天好像就吃了一天这东西,看来这兄妹俩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实在是太饿了,直接放进嘴里大嚼起来。

    刚吃了一口,浑身都觉得舒服:“哎!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天无绝人之路,走一步看一步。”三两口将菜团子吃干净,抹了把嘴,心里舒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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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本书自我感觉不错,比以前的还算幽默点。刚发新书竟然感冒了!悲催很!不过坚持写,坚持发,不断的工作希望能赶快好。让花花、票票,来的更猛烈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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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致富路

    人活着,吃饭是头等大事。

    半个菜团子下肚,刚刚垫底。然而在厨房里翻找了半天,竟然一口多余的粮食都没有,这让苏任有些郁闷。

    冷月恰巧进来,见苏任也在先是愣了一下,再看苏任手上还沾着菜团子的碎末,微微一笑:“你等一下,我这就给你做些吃的。”

    这可是神仙姐姐,那个一直在自己梦里出现的人。虽然还有些稚气未脱,绝对是个美人坯子没错。看着冷月在厨房里忙活,烟雾开始升腾。苏任连连咳嗽,眼泪哗哗的从厨房里出来。

    这就是他娘的大汉,连个煤气灶都没有。不说煤气,沼气也行呀?

    冷峻从门口进来,见苏任坐在厨房门口,呵呵一笑:“饿了?给你吃的不吃,不给你吃的你自己找,你们这些富家公子我见多了,别的不会,游手好闲的本事可是一个赛一个的厉害,留在这里还得我们兄妹伺候你,还是尽早走比较好,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

    “我说过要走吗?”苏任冲着冷峻翻了一个白眼。

    冷峻一下严肃起来:“你真的打算不走了?”表情惊讶,看的苏任想笑。

    苏任真的笑了。这时候他也想明白了,要想回去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既然来了那就慢慢的熬吧,一生总归就几十年,虽然现在自己年轻了一点,也就是多熬几天的事情。

    厨房里的烟雾越来越大,呛的人连门口都没办法坐了。也不知道冷月这小丫头在里面是怎么受的,反正一顿饭做完也没见冷月出来。饭不是什么好饭,一碗稀粥,两个菜团子。整整饿了一天,就是猪食也有胃口。苏任在林子里饿着了,知道粮食的金贵,不但把稀粥喝干净,连碗都差一点舔一遍。

    看着冷月花猫一样的脸,苏任笑着摇摇头:“这么大的烟雾,也不知道开个天窗,你们的锅灶也有问题,连个烟筒都没有,一会我帮你们改造改造,既然要生活那就要好好的活,活的有意义。”

    说干就干。苏任是个很好的监工,站在院子里,对屋顶上的冷峻指手画脚。很快,冷峻就在屋脊上开了一个洞,又找些石头,用混合了草屑的泥浆垒起来,将从屋顶上扒拉下来的瓦片重新盖上去。就这么简单的事情,三个人忙活了整整一下午。等到那个没法看的天窗开起来的时候,黑洞洞的厨房里竟然有了亮光。

    冷月欢呼雀跃。这几年来,她一到做饭的时候就头大,厨房里黑的可怕,窗户根本没用,四周的墙壁已经被熏的和墨汁染过一样。特别到了阴天,所有的烟雾都不出去聚拢在厨房里,呛人都是小事,影响视线问题就大了。

    为了检验苏任的说法,冷峻亲自在屋里点了一堆柴,效果出奇的好,烟雾攀上屋顶之后,顺着天窗飘向外面,至于厨房的下半部分,竟然清清爽爽。

    “不错,没想到你还会这一手。”冷峻一脸的泥灰,却很高兴,年轻人对新鲜事物的接受能力还是很强的。

    天已经黑了,改造锅灶的事情只能明天再干。冷月做好饭,拿进厢房。三张小几,面对面放着,地上垫子放的整整齐齐。冷峻与苏任面对面,非常有礼貌的跪在苏任面前。而苏任竟然盘腿坐着,时不时还要挪动一下屁股,根本坐不稳。

    “苏兄,看你也是有学问的人,难道就不能守点礼仪吗?”冷峻实在看不下去了。对于这个不守礼法的富家子一百个瞧不上。

    苏任看看自己,又看看冷峻,只得叹口气重新跪坐起来。没有两分钟再一次坚持不住,膝盖和脚腕疼的都有些麻木了。好不容易坚持吃完晚饭,想要爬起来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第二天一早,苏任还在睡觉。冷峻就闯进了他的房间,被子一揭,发现苏任没有光着屁股,很有些失望。一脸疑惑的看着苏任:“苏兄,你竟然穿着衣服睡觉?”

    “畜生才裸睡呢?”苏任觉得这个冷峻不是好人,本来就长的白白净净,离远了给人一种妖媚的感觉,竟然敢掀自己的被子,这家伙弄不好是个“玻璃”。

    冷峻有些尴尬,连忙用别的话掩饰一下:“不是说好今天弄什么烟筒吗?这日头都升起来了,你怎么还睡?”

    苏任重新把被子一裹:“不着急,今天我有别的事情,你们先忙你的吧,吃饭的时候叫我一声就行。”

    冷峻讨了个无趣,只得泱泱的出门。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苏任从被窝里发出的声音:“帮我找斧子、锯子,还有几块木板,我有用。”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在老君观中响起。苏任这个半吊子木匠正在院子里忙活。冷峻、冷月两兄妹站在一旁好奇的看着苏任。他们完全看不懂苏任要干什么,好端端的木板被苏任三两下砍成了一块块。手臂粗的木棍,也被苏任弄成了一节节。满院子都是碎木片和一段段的木棍。

    “苏兄,你这是要干什么?如果你要发泄的话,没必要用这么好的东西吧?”冷峻对于苏任拙劣的木匠手艺很是瞧不上,一把夺过苏任手里的斧头:“你想做什么,说就行,我来吧!这么浪费东西,就算是败家子也不行呀。”

    “哦?你会木匠?”

    “我师兄可是一个不错的木匠,观中的很多东西都是他打造的,我们吃饭的小几就是他弄来,漂亮吧?”冷月很是骄傲,说话的时候小脸一仰,很可爱。

    “怎么不早说!”苏任一把拉过冷峻,抓起地上一根木根,一边画一边给冷峻交代:“就是这样的图形,做的漂亮一点,这个叫太师椅,这个叫八仙桌。”

    “什么太师椅八仙桌,不就是胡床吗?你等着,明天中午就行。”冷峻眼睛一转:“这样吧,我在这里帮你做这些东西,你去帮我师妹弄那个什么烟筒,怎么样?”

    苏任一愣:“讨价还价?”

    “不行吗?昨天下午你把我当傻子一样指使了一下午,今天我就不能指使你一回?”冷峻见苏任没有动,将手里的斧子往地上一扔:“要不你自己来吧?”

    “行行行,算你狠!”

    烟筒实际就是在墙上掏一个洞,外面弄一些挡雨的东西就行。大汉朝的锅灶就是一个笑话,随便找一个墙角,垒起一块,把锅架在上面,这就被称之为灶了。苏任干活倒也没怎么偷懒。幸亏自己是农村出来的,见过老爸给自己垒锅灶,有样学样。什么进风口,出风口,火道也算是一样俱全,只不过样子不怎么好看就是。能不能用也得先试试。

    冷月试了一下,再一次疯癫起来,脸上乐的花一样。以后自己做饭,再也不用生活在云雾里,也不用弄的满脸是烟灰。小姑娘家喜欢漂亮,哪怕在厨房里也得有点漂亮的样子。

    “苏公子,你可真聪明!”说这话的时候,冷月的脸都红了。苏任一看,连忙转身就跑。那可是个小姑娘,自己要是有什么想法真的就是禽兽了。

    那一夜,老君观里的斧子和锯子声就没有停下。苏任端着一碗水,坐在冷峻下午做出来的一张太师椅上,悠闲的看着冷峻忙活,时不时还会指手画脚一翻。搞的冷峻很生气,拎起斧子就要砍人,苏任连忙抓起一旁已经做好的椅子挡在自己身前。冷峻就没法下手了。这东西自从做出来之后,冷峻就明白他是干什么的,越看越喜欢。其实他也不想每天都跪着吃饭。

    “苏任,你的这些想法都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冷峻也不再喊苏公子了,眼前这个家伙哪有什么公子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觉得像地痞流氓。

    “给你说不明白!赶紧干你的活吧!”苏任翘起二郎腿:“你也觉得不错吧,你说那些有钱人会不会花钱买我们做的东西?”

    冷峻一愣:“诶!这还真不好说,但是这东西只要是个木匠看一眼就会,用不了多久我们的饭碗也就没了。”

    “这个不用你担心,椅子、桌子、柜子、沙发、组合柜等等,花样多着呢!只要我们不断的推出新品种,就不怕没有生意。”

    “你这是想累死我呀!这一下午就做了一张椅子,按你说的一张八仙桌配备八张椅子,我至少得十天。”

    “谁让你自己干了,找人呀!我们给工钱就是了。”苏任鄙夷道:“等有了人,我们就把这些零件全都拆开做,有人只做桌子腿,有人做面,有人负责组装,有人负责打磨,总之除了那些组装的工匠,谁也不知道他们做的是什么,这样也可以保证我们的技术不被别人发现。”

    “对对对,嘿嘿,我现在才发现,你就是一个奸商,对了,你家不会就是做买卖的吧?”

    “做买卖怎么了?那也是靠本事吃饭,谁要是能把天下的生意做完,就是皇帝。”

    冷峻惊出一身冷汗,连忙捂住苏任的嘴:“不要命了,这话也敢说,在这里说说没事,在外面千万别说,会被杀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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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就三章,有点嚣张有没有?人还是要嚣张霸气一点,不能太低调,就和主角一样,努力才能活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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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温水县

    既然想到了那就做,有枣没枣打三竿子。

    第一次在八仙桌上吃了饭,苏任终于找回了一点现代生活的影子。可是饭食的质量很难让人苟同,为了摆脱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苏任决定去一趟温水县,也见识一下大汉的百姓到底是怎么生活的。

    苏任不是个做生意的行家,有了东西也不知道卖给谁。都到了准备进城的时候,冷峻突然问道:“苏任,我们这东西真能卖出去?”

    苏任把脖子一仰:“先不说卖不卖的出去,我就问你这些东西好用不好用?”

    冷峻点点头。苏任装的像个行家一样,面带奸笑:“这不就得了,既然好用,为什么没有人买?做生意并非东西好就能买出去,主要看我们卖给谁?”

    “那咱们这东西卖给谁?”

    苏任想了半天。物依稀为贵,然而却并非稀有的东西就能卖个好价钱。在汉朝这时候,刚刚经过春秋战国,礼仪这东西在士大夫心中看的很重。像他造出来的这东西,虽然好用,却不尊礼法,卖给士大夫肯定是不行,既然士大夫们不喜欢,那还有什么人?自然就是商人。

    “这个你别管,进了城你就知道了。”

    冷峻冷笑一声:“别到时候你也不知道,害的我们扛着这些东西白跑一趟。”

    “少废话,走!”苏任率先扛起一张太师椅就朝着门外走,全然不顾留给冷峻的还有三张椅子和一张桌子。

    一脚踏出老君观,立刻就有一股陌生感从脚底板传遍全身。不知道这一脚迈出去是好是坏,希望别偏离他的计划太远。

    一张椅子还是挺重的,纯木打造,少说也有二十几斤,走了不过两里路,苏任便坚持不住了,把椅子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了上去。也不看看前面的冷峻不但背着一张桌子,还提着三张椅子,竟然和没事的人一样。这是他们一夜的成果,按照苏任的说法,这些东西能换一个月的口粮。冷峻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竟然听信了苏任的鬼话。

    “歇歇!实在走不动了!”

    冷峻鄙视道:“就你这样的,还出门,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富家子的脑子是不是坏了。”

    “行了,别一口一个富家子,我家真的没钱,除了吃穿,一点闲钱都没有。”

    “这还不富,能吃饱穿暖那已经是神仙日子了!”

    苏任懒得和冷峻斗嘴,反正在冷峻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的代表,再怎么证明也没用。眼看着天已经过了晌午,两个人就在路边的一颗大树下,将八仙桌摆开,吃干粮。

    路边全都是水田,望过去一片绿油油。其间还有几个农夫在水田里忙碌,烈日之下光着膀子,汗流浃背。路也不是柏油路。不但窄而且坑洼不平,上面的石子很搁脚。自己原来的那双登山鞋已经穿不成了,冷峻的布鞋底子太薄,走在这种路上,很快就把脚磨破了。

    脱了鞋,看着脚底板的一个个水泡,苏任呲牙咧嘴。冷峻嘿嘿一笑:“从县城回来,你这双脚就要不成了,要不我现在就给你剁了,免得麻烦。”

    “滚,别说风凉话,赶紧给我找根刺去。”

    冷峻从旁边的荆棘上拔下一根刺,递给苏任。苏任咬着牙将脚底的水泡一个个挑开,里面的清水顺着脚后跟往下淌。挑完了左脚挑右脚。路上稀稀拉拉的行人,都扭头看这两个怪人。

    还是汉朝的百姓实在,渴了,随便找一户人家,就能进门要碗水喝。大家都没有余粮,吃的就免了。一直挨到日头偏西,两人这才进了城。

    冷峻有些郁闷,晚上进城还卖个什么东西,街道上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卖给谁去。说是县城,其实就是一个不大的堡子。四周一圈用泥土垒起来的城墙,也不是很高。两三条街道。从门上的招牌判断,除了几家饭馆之外,就剩下一家酒馆,其他的店铺连幌子都没有。

    县衙就在县城的西北角,很是荒僻,估计也没多少人来这里。县城里最好的地方并非是商家的店铺,而是那些士绅的住宅。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粗略估计一下,最小的一户士绅住房面积都在一千平以上。现代社会有哪个土大款有这本事?

    苏任的心拔凉拔凉的,看来将八仙桌卖给商人的计划要破产了。

    冷峻开始嘟囔:“让你走快点,你不走,现在可好,城门已经关了,我们被困在里面,想出去都不行。”

    苏任听的头皮发麻,很想用什么东西堵住冷峻的嘴,可是手边没有趁手的,再者自己也打不过他。这样的小城,晚上根本就没有娱乐的地方,早早的整个城就黑灯瞎火。除了路边的几个叫花子,他们这两个拿着大件的家伙很快就成了巡城公人的目标。

    “站住!干什么的?”公人头一把揪住苏任的衣领,上下打量这个年轻人:“觉得你面生,老实交代,准备去何处偷窃?”

    苏任从来没被人这样抓住过,勒的都快断气了。看着人家腰里悬的佩剑,双腿就有些发软,连忙面带微笑:“卖东西的,哦不,送东西的!”

    “一会卖东西,一会送东西,一看就不是好人,绑了!”

    冷峻就要上前动手,却被苏任拦在了身后。冲着那几个公人陪着笑脸继续解释:“各位大哥,且慢,且慢,我们真的是送东西,这些东西都是送给县尊的,绝不是什么蟊贼,真的,远道而来,脚都破了,您看,您看!”说着话,苏任就往地上一坐脱鞋。

    公人头赶紧离的远远的,几十天没洗脚,一脱鞋味道真的让人受不了,就连冷峻也都捂着鼻子。看了苏任扔在一旁的太师椅,公人头不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只是觉得奇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县令就是他们这里的土皇帝,得罪了谁都不能得罪县令。

    公人头一挥手:“此乃何物?”

    苏任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将太师椅搬正,一屁股坐在上面:“椅子,太师椅!坐的!”那样子谄媚到了极致,看的让人恶心。

    公人也是当过军卒的人,本以为这两个小子身上背的是什么攻城的物件,没想到竟然就是两个稀奇古怪的家具。温水县地处偏僻,周围盗匪横行不说,南边有南蛮,西面有羌人。在这里做了好几年的公人,很多事情都得小心。

    苏任从太师椅上起来,冲着公人头呵呵笑道:“真的是椅子,你坐上试试,很舒服的!”一边说话,一边拉着公人头的胳膊就往椅子上拖。

    在周围几个公人紧张的神情中,苏任勉勉强强将公人头摁在椅子上。坐在太师椅上使劲晃悠了两下,竟然很稳当,公人头这才相信,这东西真的就是家具。

    “这是谁送给县尊的?”

    “温岭老君观的冲虚道长,这位就是他的弟子!”苏任一把将冷峻扯到自己前面。

    见冷峻一身道童打扮,冲虚道长也算是当地的名人,没事的时候画个符,施个水,救了不少附近的百姓。当然被他医死的人更多。

    公人头看了看冷峻。冷峻一脸的孤傲,记得上次和师傅一起来温水县的时候,老君观冲虚道长的名头在温水县很响亮。所到之处人人敬仰。这才过了半年,再来竟然差点被关进大牢。公人头认识冷峻,也就相信了苏任的话。

    收回自己的宝剑,翻了一个白眼:“以后送东西白天来,这大晚上的不太平,好了,去吧!”

    看着巡逻的公人拐过一个弯角。苏任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没想到大汉朝的治安竟然如此的好,屁大点的温水县,大晚上的还有人巡逻。要知道在他的那个年代,别说小县城,就是大城市,到了晚上也见不到几个警察。

    冷峻一边收拾被弄的快散架的家具,一边问苏任:“真的要送给县尊?”

    苏任一笑:“能买起的恐怕也只有他了,你看看这周围哪有有钱人?”

    “不是说送吗?怎么又变成卖了?你嘴里到底那句话是真的?”

    “我想揍你一顿,这句话绝对是真的!”苏任不喜欢冷峻这种刨根问底的做法:“麻溜的,先去县令家看看,如果不给钱,就只好送了。”

    冷峻一笑:“几个公人就把你吓傻了,还敢问县令要钱,我才不信呢!”

    县令的府邸其实就是县衙。一般情况下,县衙的前半部分是办公的地方,后面就是县令的府宅。两人在去县衙的路上,发现县衙旁一座府邸竟然比县衙还要豪华。黝黑的大门,一排排的铜钉,在门廊两边灯笼的照耀下,泛着光泽。几乎是雕梁画栋的门楼,比起前街那一排低矮的茅草屋好了不知多少倍。

    “诶?这是什么地方?”苏任停下脚步,抬头看向门楼顶上的牌匾,两个龙飞凤舞的篆字,曲里拐弯好半天只认出右面的那一个是府字。

    冷峻看了一眼:“是县丞的家!整个温水县他家占了一半,我们来的这一路上看见的水田和旱田都是他们家的,这老家伙可不是什么好人,有时候在温水县说话比县令还气粗。”

    苏任嘿嘿的傻笑,冲着冷峻做了个鬼脸:“得了,咱们的东西有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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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章是个引子,感冒终于有所好转,从明天开始,更新时间确定一下,每天早晚各一更,早上7点左右,晚上7点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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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老虎变老鼠

    卖东西就得卖个对应的人,桌椅这种超前的玩意市场难以估计。

    苏任不等冷峻阻止,扔下肩膀上的太师椅,三两步便去敲门。青铜铸就的铜环和狮头兽剧烈碰撞,发出当当当清脆的响声。等到冷峻抓住苏任的手,县丞府的大门已经被人打开了。

    一个满嘴黄牙,说话带着口臭的家伙,把脑袋伸出大门外:“干什么的?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黑天半夜的竟敢胡乱敲门?”

    “这位大叔,我们可不是胡乱敲门,是专门来找县丞大人的!”苏任极力忍住,没让自己吐出来。这家伙的口臭太严重,古人都不怎么刷牙,也没有这个条件,而且吃的也不讲究,嘴巴里的味道自然就大一些。苏任一指被扔在大街上的那些家具:“您瞧瞧,这可是最好的家具,是温岭老君观的冲虚道长特意送给县丞大人的。”

    “送东西的?”门子探头朝着外面看看,借着昏黄的灯光,看见大门前乱七八糟的一大堆木头,嗤之以鼻:“滚,老道士有什么好东西,别想再蒙骗我们主人,上一次口口声声说治好了我家小公子的痼疾,结果怎么样,小公子还是早夭,全都是骗人把戏,赶紧滚,再不走打折你们的狗腿!”

    “咣当”一声,看都不看苏任和冷峻,就把大门关了起来。

    苏任一切计划的都很好,却没想到中间会出这样的岔子,扭头看了冷峻一眼。冷峻也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苏任长叹一声:“坑爹呀!你说,你们师徒怎么这么笨,明知道是骗人的把戏,还给人家打包票,没把你们宰了都是轻的,实话说,你师父是不是跑路了?”

    “跑路?何为跑路?”

    苏任苦笑道:“就是害怕人家报复跑了呗!留下你们师兄妹替他顶缸,现在我倒觉得这个县丞其实不错,没找你们的事,要不然就是十个你也死定了。”

    冷峻没有接话,而是反问苏任:“现在咋办?看来你的主意也行不通。”

    “还能咋办?去县衙呗,但愿你那个坑徒弟的师傅没坑过县令大人。”

    县衙就在县丞府的左近。大晚上的不是办公时间,县衙大门口黑灯瞎火,连个看门的都没有。二人绕道后街,来到县衙的后门。果然,这里倒是有门子。气死风灯就挂在大门口。比起县丞家的排场,这里就寒酸很多。小门楼下一张小门,而且很窄。一个门子因为冷,缩门廊下抱着火炉取暖。

    苏任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上前抱拳:“这位小哥,在下受人之托,有东西送给县尊,还请小哥通报一声。”

    那门子抬起眼皮看了看苏任,见他衣着简陋,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人物,将袖口缩的更紧一些:“时辰太晚,县尊已经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来吧!”

    苏任很想骂人。奶奶的,全他娘的都是一群势利小人,先前县丞家的那个口臭的家伙和这个门子乃是一丘之貉。以貌取人也就算了,竟然狗眼看人低。如果哪天自己发迹了,一定让这些小人吃不了兜着走。

    常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搪,何况这县令只不过是个微末小官,手下的这些狗奴才都是这幅嘴脸,难怪皇帝身边的那些大小太监比宰相还厉害。可惜自己手里不宽裕,如果有通融钱,也就不用辛辛苦苦的将这些家具弄到这里来。

    苏任很无奈,再次赔上笑脸,准备赌一把,希望冷峻的师傅冲虚道长的名头在县令这里能好用一些:“小哥,通融通融,我们是从温岭老君观来的,受冲虚道长之托,给县尊进献礼物。”

    门子见苏任不开窍,心里很不舒服,不耐烦的挥挥手:“什么温岭,什么冲虚道长,老子不知道,没事赶紧滚蛋,要不然爷爷揍死你!”说着话,门子一把将苏任推开,若不是冷峻扶一把,定然是一屁股蹲。

    受了一晚上窝囊气,冷峻早就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抓住门子的衣领抬手就是一巴掌。声音很脆很响。冷峻只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年少气盛,常年跟师傅住在深山里,那里知道社会上的事情。正在气头上,哪管这一巴掌打下去是什么后果。

    苏任就不一样,来汉朝之前,受过完整的教育,又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几年,对很多人情世故的东西都看的明白。冷峻一巴掌下去就知道事情不妙。想要阻拦已经晚了。

    那被打的门子,眼睛瞪的老大,他也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敢打自己,立刻大声吼叫,声音都尖锐了几分:“来人,打人了,有人要行刺县尊!”

    苏任倒吸一口凉气。如果只说打人,这还好说。行刺县尊的大帽子扣下来,别说自己和冷峻,恐怕就是冷峻那个坑徒弟的师傅来也扛不起。

    县衙的后门里立刻涌出来三五个手拿棍棒的家丁。冷峻全然不放在眼里,自从和苏任打了一架,那句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话,冷峻可是深有体会。不等那些人扑上来,他的拳脚施展开,三下五除二便将这群家丁打倒在地。还不忘在那个喊人的家伙身上多踹两脚。

    事到如今也只能见招拆招了。巡街的公人和县衙里的家丁呼啦啦来了十几个,手里都有兵器。见了冷峻和苏任就要扑上来拿人。这时候的苏任竟然不怎么害怕了。几千年的见识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很多事情搞的越大就越对自己有利。

    “住手!”苏任站在太师椅上大吼一声。今天这事情,已经搞大了,那就得搞得再大一些,事情越大,县令处理起来顾及就会越多。小小温水县就这么屁大点地方,吼一嗓子整个县城都听得见,现在正好天黑,很多人其实并没有睡,如果能吼出来几十个看热闹的,那就更好。

    苏任指着躺在地上的门子大声骂道:“狗奴才,竟然敢挡爷爷,也不看看爷爷是干什么的,别说小小温水县县衙,就是蜀郡太守府,爷爷也进出自由,哪怕到了长安,也有人给我几分薄面,本不想用这些虚名压你,没想到变本加厉,瞎了你的狗眼!”

    苏任的话说的很有底气,完全就是一个纨绔的代表做派。古代电视剧看多了,纨绔子弟一般都是后台很硬的主,说出来的话越大越能将这些家伙唬住。再者古人消息比较闭塞,有些人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家乡这一亩三分地,更不要说京城的事情。苏任就是用这样手段,先唬一唬这些井底之蛙。

    效果真的不错,所有人果然停下争斗,一个个抬头看着站在太师椅上的苏任。那个巡街的公人头,这时候心里一定翻江倒海,幸亏自己刚才没怎么为难这个不起眼的小子,听这话的意思大有来头。

    躺在地上的那些家丁也不再哼哼,所有人都看着苏任,纷纷猜测苏任到底什么来头。都听说冲虚道长游遍大江南北,认识几个有来头的人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

    苏任还在那里辱骂。县衙的后门被人打开。一个身穿长袍,头带玉簪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冲着苏任一抱拳:“这位公子,不要和这些奴才计较,县尊有请。”

    “狗奴才,等会再收拾你们!”有了台阶,就赶紧下来,自己可没把握能唬住这些刁民多长时间。冲着那中年人一抱拳:“让先生见笑了,这帮杀才狗眼看人低,我看县尊也该整顿一下县衙了,要不然让那些御史知道,恐怕对县尊不是好事。”

    中年人微微一笑:“公子所言正是,县尊定当整饬府衙,教化下属,替朝廷牧民。”

    苏任这大尾巴狼已经装了出来,自然得继续装下去。在汉代,为了监察百官,专设御史大夫,这可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官,御史大夫的职责中监察地方不但包括百官德行,还包括府库账目等等一切关系百官利益的事情。在百官之中,御史大夫其实比皇帝还可怕。

    跟着那个中年人进了县衙。苏任还不忘嘱咐冷峻将他们带来的那些太师椅和八仙桌带上。在众人一片惊异的目光中,两人昂首挺胸进了县衙。

    温水县可是个大县。按照大汉官制,万人以上的大县行政长官才称之为县令,万人以下的小县,行政长官只能叫县长。三国时期的周瑜曾出任居巢长,鲁肃也做过东城长,那两个治理的就是万人以下的小县。

    温水县令常事,并非温水人,祖籍广汉,景帝时举为孝廉,后逐步升迁,才坐上这个温水县令的职位。其实这县令也算一个大官。按照俸禄计算,秩千石,要知道九卿之中的那些官员也不过秩两千石。足见汉朝承袭秦的郡县制后,为了加强中央集权,给了那些郡县多高的待遇。

    苏任被中年人领进县衙一个靠后的房间,木制的地板,很有点榻榻米的味道。不得已,只得脱了鞋子进去。就在最里面一张小几后,另一个微胖的中年人静静的跪坐着。此人面白,颌下一缕须髯打理的整整齐齐,衣服外袍一件不缺。苏任自然明白,这人恐怕就是县令常事。作为一县之长,管理万人的大县,琐事繁杂,绝不会这么早睡觉。最不济,也得想法为自己搂点钱才行。

    苏任扔下椅子,一个匍匐,跪在常事面前:“草民苏任拜见县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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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奸商

    苏任的怪异举动不但常事摸不着头脑,连冷峻都很鄙视。

    冷峻微微一错愕。他觉得苏任这个人变的太快。从闹事开始,这小子就是一个软蛋,后来不知道哪里稍稍正常一下,变成了一个不畏权贵的好汉,这才过了多会,再一次变化,看苏任爬在地上的样子,卑躬屈膝都无法形容,只能用五体投地才比较合适。

    常事也有些错愕,刚才外面的动静他也听到一些,管家常圆出去看了两回,自然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对于那个站在一个奇怪东西上辱骂门子的小子起了好奇之心。常事也在猜测那个小子到底是干什么的?说话的口气如此狂妄,这才有了一见的念头。没成想,刚进门瞬间从老虎变成土狗,让常事有点摸不着头脑。

    常事冷哼一声:“大胆刁民,竟敢扰乱县衙,汝可知此乃谋反大罪?”

    苏任趴在地上:“县尊德高才厚,是百姓的父母官,草民为县尊治下一普通百姓,一没有偷盗,二没有杀人,只不过因为仰慕县尊才学,特来拜见,并且受人所托,给县尊送些东西,没想到却被看门的门子恶语相向,难道说草民对县尊的所闻有误?后来,草民想明白了,定是那恶仆仗势欺人,背着县尊强行索要贿赂,便斗胆出手教训。”

    “刚才县尊也说了,按我大汉律法,冲击县衙视为谋反,但草民没有冲击县衙,此处乃是县尊府门,我二人也是孩童,没有万夫不当之勇更没有身藏利刃,何来冲击县衙之说,所以并非谋反,纯属拜见,请县尊老大人明鉴!”

    这通话不但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顺便润物细无声的拍了拍县令的马屁。不卑不亢,虽然有些露骨,也有几分歪理。

    常事心中觉得奇怪,何时有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而且还是在打伤了自己的人之后。眼前这个小子年纪不大,虽然趴在地上,却没有发抖,那就不是害怕的意思。看样子也不过十五六岁,能有这样的做派,绝不是普通人。从心底里也就不在计较这事。

    忽然看见被苏任扔在地上一张类似于胡床的玩意,便出声询问道:“此乃何物?难道你们两个大晚上的就是要给我送这东西?”

    苏任长出一口气。既然常事没有再问门口的事情,这件事自然就算揭过去了,看来自己刚才胡乱说的那些电视剧台词效果真的不错。听见常事问起了太师椅,心里就更加高兴了,此来县衙的目的就是这个,没想到这个县令还真上道,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苏任搬过那张太师椅:“县尊明鉴,的确就是这东西,此物名曰太师椅,是一件家具,我大汉礼仪之邦,然县尊整日为全县百姓伤心劳神,久跪坐对身体不利,有温岭老君观冲虚道长,偶得天神感应,仿制天庭家具样式,打造一套桌椅,不敢善用,特来进献县尊。”

    “原来是冲虚道长派你们送来的!”常事点点头:“冲虚道长倒也是个善人,在本县也做了不少善事。”

    苏任再次长出一口气。幸亏那个坑徒弟的道长还有些眼色,没在县令这里捅出什么篓子,如果和县丞家一个情况,别说以前的怨债到了报应的时候,今天闯县衙的名头也得坐实了。

    苏任连忙赔上笑脸:“的确的确,草民也是感念冲虚道长的救命之恩,才答应替道长跑跑腿,只要县尊喜欢就好。”

    常事起身,绕着太师椅转了两圈。苏任连忙让冷峻将八仙桌和其余三把椅子也搬进来,一边给常事讲解,一边在房间里将桌椅摆开,搞出一副打麻将的架势,嘴里不断说着这东西的好处。什么对腿脚,头脑,反正全身上下的器官都有好处,更主要的是与道家思想融合,那可是脚踏实地,头顶青天的君子做派。

    苏任说的唾沫横飞,脸上的那几两肉都在跳动。不断的吹嘘和拍马屁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就连从小和常事一起长大的管家常圆都听的浑身长起鸡皮疙瘩,喉咙里不断涌动。他和自家主人相处了几十年,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主人什么时候成了天下大才,有管仲乐毅的本事。不过见主人一脸的和煦,也只有捏着鼻子认了。

    一旁的冷峻嘴巴张的老大。与苏任相处的时间的确不长,加起来也没有十天。但是今天才算真正认识了这个人。脑子聪明,脸皮厚不说,不但能说会道,各种谎话竟然张嘴就来。他如果知道什么是实力派演员,一定会将这个词安在苏任的脑袋上。

    苏任使劲的拍拍椅背:“再说这椅背,县尊请看,中间的图案乃是天圆地方,又暗合我大汉的制钱,寓意财源广进,正面雕刻道德经,乃是黄老学说的典范,背面雕刻松鹤延年,寓意长寿,平时背靠其上,经道德经浸润,自然助长仙风道骨,也寓意县尊长命百岁。”

    早已经坐到太师椅上的常事,背靠椅背,闭着眼睛听苏任拍马,悠然自得。还别说这东西,的确比跪坐舒服,再也不用膝盖长时间的接触地面,腰部不再用力,双脚可以伸直,是个不错的东西。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再吹嘘了,说到底也不过是一张改造过的胡床而已。”常事微微一笑:“难得你能说出这么多道道来,这东西本县收下了,回去告诉冲虚道长,他的心意本县领了。”

    “如此甚好!”苏任兴高采烈,冲着常事连连作揖:“收下就好,此物件乃是我们兄弟二人,耗时两月,遍访温岭山林,才找到的上好木料,期间我们兄弟也算是九死一生,回来之后,又用了三月,这才打造出来献于县尊,临行之时,冲虚道长告诉草民,县尊乃是大大的好官,绝不会占我们草民的便宜,我们兄弟这半年的心思也没有白费。”

    常事正在得意之时,高兴自己得了几件好家具。可是听着听着感觉苏任的话有些不对劲。等到苏任把话说完,常事也彻底明白了,扭头看着苏任。

    苏任还是那副无害的笑容:“对了,这里还有草民献给县尊的两个宝物,请县尊过目。”

    苏任从怀里掏出两颗晶莹剔透的圆形珠子。就是那两个不知道谁塞进自己背包里的弹子,本来这是苏任从现代带过来的唯一可以长期保存的东西。在他发现常事似乎有些不愿意掏钱的时候,把心一横拿出来要献给常事。这东西就是玻璃的,孩子玩的东西,在苏任眼中一钱不值。

    屋里的灯光很灰暗,只有一盏牛油灯弱弱的照着。当苏任将两颗弹子放在掌心,在如此微弱的灯光下显的更加晶莹剔透,表面上翻出了星星点点的光亮。

    常事的眼睛直了。他那里见过这种玩意,一看之下就认定这绝对是宝贝。竟然都从舒服的太师椅上站了起来:“听闻东海深渊之地有夜明珠,老夫从未见过,只道那都是传说,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敢问小兄弟此物何来?”

    苏任本就打算用这东西勾起常事的兴趣。眼睛一转,立刻道:“县尊果然见多识广,此物的确产自东海,乃是前些年草民偶然得到,总觉得这东西放在草民身上有些暴殄天物,没想到县尊竟然识得此物,看来此物与县尊有缘,草民斗胆将此物也献给县尊,望县尊笑纳。”

    “此言当真?”常事万万没有想到苏任会送给自己。一般来说宝贝就是拿出来炫耀的,炫耀完也就完了,自己在这偏僻的温水县为官数载,钱没有捞到多少,其他的就更加没有,如果自己有了这两颗宝物,也算此来温水没有白熬岁月。

    苏任点点头,轻轻的将两颗弹子放在桌上。弹子在桌面上朝着常事的身边咕噜噜的滚动。苏任在心里大骂,冷峻这个二把刀木匠,竟然连桌子腿都没有锯齐整,要不是没人识货,这样的桌子就是一个残此品,根本卖不出去。

    不仅是常事,常圆和冷峻也是两眼圆睁。冷峻是见过这东西的,白天看的时候,只觉得通透好玩,没想到在晚上竟然这般漂亮。心下就有些埋怨苏任将这么好的宝贝给了常事。但是事已至此说了恐怕也没用。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事情冷峻还是知道的。

    常事一把抓住两个弹子,放在手心对着灯光仔细观看。真是越看越喜爱,这东西不仅里面通透,圆的简直出乎意料。哪怕十五的月亮也没有这般圆润。看不多时,连忙将手掌攥起来,将两颗弹子紧紧的攥在手里。

    常事咳嗽一声,看向自己的管家常圆:“常圆,小兄弟有意将此宝物献给老夫,然君子不夺人所爱,此物乃是小兄弟千辛万苦所得,老夫实不能占为己有,立刻去夫人处取些银钱来,赠与小兄弟。”又转头看了一眼放在身后的桌椅,将常圆叫住:“多取些,小兄弟的这套桌椅老夫也买下了。”

    嘴上说不能占为己有,攥着弹子的那只手却迟迟不愿松开。苏任心里好笑,当官的都不是好东西,几千年来都是这样,这个常事自然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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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颠倒黑白

    从县衙出来,是常圆亲自送二人出来的。

    出来的时候,那个被打的门子还在门外面,脸上的血虽然擦了,但是伤痕还在。冷峻下手狠黑,这小子已经变成猪头了。

    本以为县令将苏任和冷峻叫进去会好好修理一番,没想到好端端的出来。管家常圆的脸上还带着笑容,到了门口竟然施礼告别。这让门子的内心翻江倒海,那颗小心肝彻底碎了。再见苏任和冷峻的时候,不由的将自己的猪头脸捂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苏任一笑,从袖口中摸出几个铜钱,朝门子扔过去,大声道:“赏你的。”

    门子眼睛一亮,连忙趴在地上将几枚铜钱捡起来,瞬间就觉得自己这顿揍没有白挨。要知道,汉代的五铢钱可是很值钱的。文景之治后,大汉的经济基础相当不错,市面上的物品充足,物价相对低廉,一石米的价格也就五钱,就是五枚五铢钱。门子一顿揍,换回来一石米,够全家吃上半个月,的确算是赚了。

    常圆和门子面带笑容送走苏任和冷峻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二更天了。

    空荡荡的街道上只剩下了苏任和冷峻两个人。苏任袖口里揣着常事刚刚赠给他的五百钱,心里高兴。这是他来到大汉之后挣到的第一笔钱,虽然过程有些曲折,成绩还是相当不错了。

    见冷峻脸色不好,苏任已经猜到他为什么生气,一把搂过冷峻的肩膀:“怎么了?现在咱也是有钱人了,怎么反倒不高兴了?”

    冷峻甩开苏任的手,瞥了苏任一眼,咬牙切齿:“多好的两个宝贝,就这么送给了县令,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苏任笑道:“宝贝?你真以为那是宝贝?”

    “难道不是吗?如此圆润剔透的东西,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出来的吧?”

    “这话到也对,哎!”苏任叹了口气:“不过你想想,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要吃的没吃的,要穿的没穿的,那两个东西既不能吃也不能穿,留着有什么用,倒不如卖了换点钱,买些粮米,实话告诉你,在林子里的时候看着这两个东西,我更希望他们是面包或者饼干,真的没有什么可惜的,说白了,你也就是人的本性作怪。”

    “什么意思?”

    “就是看不清自己到底需要什么。”

    苏任不在理会冷峻,迈开大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挥手让正在发呆的冷峻跟上:“赶紧的,我们还得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都二更天了,困。”

    温水县地处偏僻,往来也没有商贾,县城破败不堪。整个县城根本就没有一家客栈。要想睡觉,破旧的房舍是最好的地方。两人转来转去,在城东一个僻静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不知是谁家的柴棚。既然没有地方去,在这里窝一宿也就凑合了。

    冷峻从小饥一顿饱一顿受苦惯了,苏任在林子里钻了几天,世间百态也算尝过。两人对望一眼,苦笑一声便钻了进去。

    柴棚不大,刚刚好可以挤进去两个人,将四周的稻草往身上划拉两下,倒也能御寒,缩在一起依靠对方的身体取暖,将就着把这一夜熬过去不是什么难事。

    口袋里有钱了,就算躺在柴堆里心里也是高兴的。这五百钱可以换一百石粮米,他们三人省着点吃,一年的口粮算是有着落了。这是个什么概念,按照现代的金钱计算,如果你每顿饭用十块钱,一天吃两顿,一个人一天就是二十块钱,一年下来得七千多块。三个人一年的口粮,那可就是两万多。放在现在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冷峻睡不着,便对身旁的苏任道:“苏任,咱们明天将这些钱全都换成米粮,是不是得雇个车才能运回去?就咱俩可扛不动。”

    苏任点点头,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冷峻的话。在他看来,五百钱就是五百枚铜钱而已,对于这五百钱的价值一点理解能力都没有。他不知道这五百钱到底是个什么价码。

    “你看呀,有了这五百钱,咱们道观后面还有一块地,有二十多棵桑树,还能有点收入,这样算下来,两年之内我们就不愁吃饭了。”

    苏任困意上来,没怎么听冷峻对未来生活的构想,一门心思只想这睡觉。但是冷峻这个苍蝇始终在自己耳边嗡嗡,还说要给冷月买个什么礼物。一直说的苏任的鼾声都起来了,这才笑呵呵的将两人身上的稻草盖的再厚实一些,转身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苏任和冷峻睡得正香,忽然间就觉得屁股上被人狠狠的踹了一脚。苏任转过身,嘴里嘟囔了一句,继续睡觉。冷峻却是一咕噜爬起来,一只手已经抓住了踢自己那人的胸口。只感觉一团肉在手里捏着,立刻意识到不对劲,还没来得及放手,就听见一声杀猪般的尖叫:“登徒子,来人呀!登徒子!”

    冷峻连忙松手,对面站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大婶,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双眼睛饱含热泪,委屈的都要自杀了。而冷峻一脸通红,一只抓奶龙抓手竟然还是刚才的形状,硬的掰都掰不直,傻愣愣的站在当场。

    苏任被这一声尖叫惊醒,依靠几千年的见识瞬间就明白了刚才大抵是什么情况。抬头看了一眼那个大婶,年纪已经不小,胸口倒算饱满,想必冷峻刚才的感觉应该不错。眼看着两边刚刚起床的人都围拢过来,而且还是怒目相向。

    苏任本想调笑一下冷峻,可眼下时机不对,连忙换上一层脸皮,指着那个女人破口大骂:“你这贼女人,我们兄弟二人只不过在你的柴棚里借住一宿,勒索钱财也就是了,竟然还冤枉我二人是登徒子,也不看看你长的什么样子?就算我们二人有心,也不会对你下手。”

    苏任朝着外面围观的众人一抱拳:“今日各位乡邻都在场,各位给我兄弟二人做个见证,我和师兄乃是温岭老君观冲虚道长的徒弟,昨日进城晚了,办完事情回不去,就在这柴棚里睡了一觉,没想到早上醒来这女人竟然向我们讨要五钱,我们哪来的钱财,讨要不成,竟然污蔑我们兄弟,各位乡邻给评评理,我师父冲虚道长也是附近山村有名的善人,作为他们的徒弟,岂能做出这等有伤风化的事情?”

    可能这女人家在这一带名声也不怎样好,围观的人瞬间就改变了态度,眼睛里的凶光没有了,换上的是对那女人的鄙视。冲虚老道的名头在温水县这小地方竟然这么管用,完全超出了苏任的认识。看来在消息不怎么发达的古代,一个人只要留下名声,在所有人的心里那就是一杆旗子。

    围观的有男有女,男人家不好说什么话。那些喜欢传闲话的女人已经开始对已经哭的眼泪汪汪的女人指手画脚了。

    苏任再次抱拳:“各位乡邻,想必这女人也是被生活所迫,才出此下策,既然我们兄弟在人家的地方借住一晚,也不能白住,我们身上倒也有几个钱,今日就用两钱相赠,也算是房钱,各位乡邻也不必为难这女人,大家都不容易,为了生计谁也不想这么干,希望各位相邻高抬贵手,就不要再责备这女人了。”

    人群听了苏任这话,一个个微微点头。有人已经开始嘀咕:“到底是冲虚道长的弟子,说话办事就是周全,以德报怨,名不虚传。”

    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头走上前,冲着苏任拱手:“小子说的话句句在理,吾乃是本地三老,今日之事错在妇人,然小子却能以德报怨,吾替这妇人谢过小子。”一转身有对众人道:“散了散了,此事已经处理,今日还有活计,不要再围拢此地,耽误小子行程。”

    苏任从袖口中掏出两枚五铢钱,递给三老,拜辞众人拉着傻乎乎的冷峻匆匆忙忙离开是非地,一场本来是他们的过错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一路上,冷峻都在盯着苏任上看下看,一双眼睛里面透出各种疑问。盯的苏任都有些不好意思,一把拍在冷峻背上:“看什么?难道不认识了?”

    冷峻点点头:“的确不认识了,以前觉得你有些聪明,昨晚的事情咱就不说了,刚才明明是咱们的错,怎么被你一说我们瞬间就变成了受害者,你这嘴到底是怎么长的?心里都在想什么?”

    苏任一笑:“别管我想什么,我先问你,那妇人的胸口摸着舒不舒服?”

    冷峻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恶狠狠的瞪着苏任。

    苏任哈哈大笑:“赶紧走吧,办正事要紧,不能因为一件小事耽搁了,你妹子冷月还在道观里挨饿呢!我们也没吃早饭。”

    冷峻真想一掌拍死这个苏任,已经举起了手。苏任连忙往后退几步,看着冷峻道:“怎么?还要杀人灭口,你信不信,不等你打上我,整个温水县都会知道冲虚道长的徒弟就是一个登徒子,全县的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你。”

    “哎!”冷峻叹了口气,放下手:“我现在后悔了,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人,就不应该救你。”

    苏任嘿嘿一笑:“晚了,现在你有把柄落在我手里,说这话真的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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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温水县第一富户

    有了钱自然就得先将五脏庙喂饱。

    温水县唯一一家粮米店就在城中心最显眼的位置,门口连个牌子都没有,如果是不知道的人,找都找不见。冷峻是这里的常客,以前冲虚道长在的时候,治病救人骗来的钱,多半都送到了这里。走进粮米店,只有最里面一个谷仓引人注意。因为实在是很大,如果装满至少得三十石粮食。

    万万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里碰见熟人。昨天晚上,县丞家那个替他们开门的家伙就坐在店门口喝茶汤。见到苏任和冷峻来,也感觉到有点意外。

    “这不是冲虚老道的徒弟吗?怎么,又想来赊账?”那家伙的嘴还是很臭,也不知道是不是吃屎了。

    苏任连忙捏住自己的鼻子,往后退了两步:“这你都知道!不过,今天不是来赊账的,今天是来买粮的。”

    “买粮?带了多少钱?要想买粮先把旧账清了再说,我家主人说了,对你们老君观的人绝不赊欠一粒粮食。”

    “这件事情很好办,说吧,我们一共欠你们多少钱?”

    口臭兄冷笑一声,随手抓过身旁的几根竹简,弄了半天才算明白,看着苏任道:“不多不多,一共也就十二个钱,今天我做主免了那零头,只要你们给十个钱,想买多少粮食我们都卖。”放下竹简,一只枯瘦的手伸到了苏任面前,却把脑袋转到一旁。忽然间觉得自己的手心不断下垂,急忙转过脑袋,就看见苏任手里一把铜钱,正在一个一个的往他的手掌里面扔。

    口臭兄脸上的表情变的很奇怪,从刚才的鄙视变成震惊:“你们哪来这么多的钱?”

    “这个不用你管,这里一共十二个钱,以前的赊账全部还清,现在可以给我们卖粮了吧?”

    冲虚老道治死了县丞家的小公子,就算和当地的地头蛇结了仇。本来口臭兄想以欠账为由,为难一下冲虚老道的两个徒弟,也好在自家主人面前为自己表功。但是他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人家竟然有钱,还有这么多的钱。话已经出口,就不好收回,翻了一下眼睛也就只能认了。

    “你们想买多少?”

    不等苏任说话,冷峻喊道:“十石!”

    口臭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多少?”

    “十石!”

    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年轻人,口臭兄的嘴巴大的都能塞进去一个拳头,呼出来的气就更加臭了。虽然这是粮米店,开门做生意就不怕买的多的。但是十石粮食不是个小数目。大汉是个自给自足的社会,这两年大家的生活宽裕了,买粮的是越来越少。他们这个粮店,去年一年也没卖出去十石粮食,没想到今天有人张了这么大的嘴,这可不是他能拿的了主意的。

    口臭兄擦了擦脑袋上的汗,咽了一口唾沫:“你们等等,这么多粮食我的去问问主人。”

    时间不大,在口臭兄的引领下,一个穿着丝绸外袍的中年人一步三摇的走进了粮店。此人约莫三十岁左右,长的方正,那张脸看上去很温和,绝不会让你和地头蛇之类的人联想到一起。常年吃穿不愁,让其体态丰盈,皮肤也泛着光泽,和店里的其他人相比,有种脱俗的味道。

    “这就是我家主人,本县县丞刘先生,有什么话你们和我家主人说。”

    那位刘先生认识冷峻,却没有见过苏任,咳嗽一声:“就是你们想买十石粮食?”

    苏任点点头:“不错,老君观缺粮,今日准备多购一些,不知道先生有没有这么多粮米出售?”

    刘先生一笑:“区区十石粮米还是有的,只不过听闻老君观处在深山,也没有什么赚钱的勾当,忽然间购买这么多粮米,不知有没有钱付账?”

    苏任没有说话,一股脑的将袖口里面的铜钱全部倒了出来。五百钱可是一大堆,放在袖子里的确很重,提了一天胳膊都有些酸了。拿出铜钱,苏任晃了晃自己的胳膊,觉得舒服很多。

    刘先生哈哈一笑,点头道:“有钱就好办,来呀,帮这两个小子出米。”

    “慢着!”苏任伸手阻止了几个伙计的动作:“今日来买米只是其一,另外有一件事想和先生商议一下,不知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这位刘先生刘文,乃是温水县最大的富户。城外的良田有三分之一都是他们家的产业。刘家从祖父开始就是温水县的县丞,已经历经三代,牢牢的控制着温水县丞的位子。根据坊间传闻,凡是温水县令无论出自那里,到温水县第一件事就是拜会这个县丞,几乎已经成了温水的特例。

    这刘家不仅是全县唯一的粮米店店主,还是铁器,官盐,甚至桑蚕等好几个行业的领军人物。不夸张的说,温水的经济和财政大权就攥在刘家手里。刘家与县尉侯家并称为温水二虎,这两家好几辈都是通婚之家,在温水你可以不敬重县令,绝对不敢得罪县丞。

    刘文使了一个眼色,口臭兄立刻明白,连忙招呼粮米店里的伙计赶忙出去,顺手将店门关上,自己站在门口充当起了守卫的角色。

    “现在这里只剩下我们三人,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刘文一甩自己宽大的衣袍,双膝一软跪坐在垫子上。

    苏任却是盘膝而坐,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竟然是黑乎乎的一杯玩意,只闻了一下就想呕吐。完全和他印象中茶的味道有着天壤之别,实在是难以下咽。

    强忍着口渴,咽了口唾沫润润喉咙:“先生就不想知道我这些钱的来历?”

    刘文摇摇头:“赚钱有赚钱的门道,如今你我是在谈生意,我不是县丞,自然不会问及你们这钱从何而来。”

    “好!先生倒也是个爽快人。”苏任伸出大拇指:“既然是谈生意,小子这里的确有一单生意,希望与先生一同经营,不知先生可有兴趣?”

    “说说看!”

    “先生也算是温水的首位大商之家,然先生似乎不懂经商之道,别的不说,先生这粮米店门口连个招牌都没有,平头百姓根本不知道这里出售何物,另外先生所做的生意对于升斗小民没有任何帮助,据我所知我大汉最底层的百姓占人口十成中的九成,这才是主要的购买群体,如果先生的商铺能卖些和百姓有关的东西,应该会赚的更多。”

    刘文看了苏任一眼,没有说话。

    苏任接着道:“我有意与先生合伙,用这五百钱作为引子,将先生的商铺开遍我温水各个村镇,卖一些下层百姓需要的东西,如食盐,铁器等,不知先生以为如何?”

    冷峻再一次盯着苏任看。这已经是十二个时辰中第三次了,每一次冷峻对苏任都有一层新的认识,这一次更加让他惊讶。

    刘文脸上还是那副标准的表情:“做生意的事情吾的确不懂,听上去是有些好处,可是我也记得我那孩儿夭折和你们老君观脱不了干系,别以为冲虚老道跑了我就会放过你们几个小子,想要借我的名声帮你们老君观挣钱,你觉得可能吗?”

    “有何不可?”苏任道:“这天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先生在这个买卖中挣到了钱就行,我也没说不让先生为小公子报仇,只要先生找到冲虚道长,是杀是剐那也是先生的事情,至于我们几个小子为了生存而已,先生也是读书之人,我相信先生不会干出欺负几个小辈的事情吧?”

    “哈哈哈!”刘文哈哈大笑:“好一张尖牙利嘴,你的激将法对我没用,多说无益,吾与老君观的仇怨不是三两句话就能化解的,看在你们都是孩子,不与你们计较,买了米粮回去吧?”

    再也不听苏任狡辩,刘文站起身走出门外。口臭兄很有眼力界的在刘文刚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打开了门,让过刘文,一伸手拦住苏任和冷峻:“你们两个小子,我家主人不与你们计较,别得寸进尺,还买不买米,不买赶紧走!”

    “哎!”苏任叹了口气:“买!买米,给我们一石粮食就行!”

    从冷峻的嘴里知道,温水县最有钱有势的人就是这个县丞刘文。昨天夜里苏任就想面见刘文,然后凭借自己的口才和两千年的见识说服这个刘文和自己一起经商,一定能在温水县风生水起。没想到吃了闭门羹。今天来到粮米店之后,看见口臭兄,苏任依然没忘记昨天的计划。人是见到了,谈话的结果却没有按照他的想象来。

    冷峻拍拍苏任的肩膀。在冷峻看来,苏任一开始的确说的是生意,后来提到了冲虚道长,觉得这是苏任为了替冲虚道长和刘文之间化解矛盾。虽然事情没有成功,在心里他还是感谢苏任的:“算了,人家我们惹不起,也就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两人还在说话发愣。口臭兄已经麻利的将一石粮食弄好,对二人道:“好来,过来付账,一共五钱。”

    冷峻这才想起,这一石粮食根本没有按照自己的计划来,一把拉住苏任:“真的只买一石粮食,趁着现在和县丞还没有闹僵,我们最好多买一些,免得到时候连吃的都没有。”

    苏任摇摇头:“就算把这些钱全都换成粮食,也不够我们几个吃一辈子的,留着这些钱,钱生钱才是正理。”

    口臭兄嘿嘿一笑:“异想天开,这钱还能下崽呀?”

    苏任没有理他,对冷峻道:“相信我,不能坐吃山空,刚才我不是说了吗,这些钱就是我们的引子,迟早有一天,你我会成为温水第一富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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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一场真正的生意

    扛着粮食走山路不是轻松活。

    一石粮食很重,虽然汉朝时一斗不过三十几斤,一石粮食才六十多斤。冷峻一个人扛了一大半,只给苏任留下很少一部分。俗话说远路无轻但,苏任何时出过这种牛马力,没走多远就已经气喘吁吁,人已经快要变成了。

    冷峻无奈,一把抓过苏任肩上的粮食袋子,笑道:“说话做事倒是不错,就是这人不怎样么?几十斤的米粮你都背不动,也不知道你以前是干什么?”

    “哎!”苏任叹了口气:“一言难尽呀!该让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你什么都会知道,现在你就当我是你救回来的一个野人吧!”

    “野人?你可不像,怎么看怎么觉得奇怪,你这个人不仅比别人聪明,而且比别人有见识,短短两天我已经不认识你了,也不知道跟着你是对是错。”

    苏任一笑:“这话说的,我好像要图你什么一样,你有什么可让我图的?”

    冷峻想了半天,摇摇头:“好像真没有啥,不过混回来一石粮食是真的,对了,这些钱你留下准备干什么?”

    苏任摇摇头:“不知道,还没想好,让我琢磨两天,如果要做生意就得好好规划,咱们就这点家当,弄错了就是血本无归,还是小心些好。”

    冷峻连连点头。两个人一边说话,一边朝着老君观走。和昨日去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区别,路上还是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附近的田地里也有人忙活。两个半大的孩子扛着几百斤粮食走的非常吃力,到了中午连冷峻都坚持不住了。还是去的时候休息的那颗大树,二人还在昨天的地方休息一下。

    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早上在城里买的吃食,也就几个烧饼。没有水就只能干嚼,吃起来有些不舒服。

    看着田地里那些忙碌的人群,苏任问道:“你说他们一年到头就没有需要购买的东西?”

    冷峻摇摇头:“身上的衣服是他们自己用麻线织布做的,吃的就是地里产的,何况他们这些佃户,每年交了租子剩下的也仅仅是个口粮而已,哪里来的闲钱买东西,如果硬说要买,也就盐了,这东西官家不许百姓贩卖,只能从城里购买,除了这真的就没有别的了。”

    “盐!食盐?”苏任忽然眼前一亮:“盐价如何?”

    冷峻叹气道:“这就贵了,一斤盐可比一石粮食,幸亏这东西吃的少,要是和粮食一样,那就得死不少人。”

    “到底多贵?”

    “按照官价,一斤盐也就一个钱,可是来来回回这么一折腾,吃到嘴里至少得五个钱。”

    “那不就是一石米的价钱?”

    “是呀!咱们温水县官盐只有县丞家有,那可是独一份的买卖,所以人家说话才硬气。”

    苏任忽然间不说话了。既然盐是官营,必然百姓不能随便制造和出售。听到冷峻的介绍,苏任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制盐。他见过老君观厨房里装盐的罐子,里面的盐黑漆嘛污的,不但颗粒粗糙而且杂质很多。就这冷月还和宝贝一样的藏着,苏任想多看两眼都不行。

    冷峻似乎明白苏任准备干什么,呵呵一笑:“别想了,你知道一个盐凭得多少钱吗?就我们口袋里的几百钱,根本想都不要想,没有万钱弄不来。”

    苏任冷哼一声:“盐又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自己造就是了,只要有卤水就好办,我正好知道一个地方有上好的卤水,只是担心……”

    “啊?”不等苏任说完,冷峻连忙打断了苏任的话:“这可是犯法的事情,买私盐是要坐牢的,卖私盐就得掉脑袋,师傅已经得罪了县丞,这时候我们还是安分点,如果断了县丞的官盐生意,老君观真的就到了灭顶的时候。”

    苏任呵呵一笑:“怕啥?我又没说要干,没事没事!歇息够了吧?咱们继续赶路。”

    回到老君观已经是半夜了。冷月趴在门口看着外面,直到两个人回来,这才长出一口气。见到冷峻肩上的布袋,摸了一把知道里面是粮食,就更加高兴了。昨天苏任和师兄拿着那奇怪的家具去县城,冷月就悬着一颗心。冲虚道长得罪县丞的事情他当然知道,县丞也是地头蛇,如果将怒火降在师兄和苏任身上,他们就算死不了也会坐牢。

    冷月哭的和个泪人一样,那是高兴的眼泪。在老君观待了十几年,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粮食,一把把的抓起布袋里的米,感受米粒从手指间流下去的感觉,心里的满足感不用说。

    苏任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大姐,我们可连饭都没吃呢,能不能先别看那些米,弄点饭行不行,它们又跑不了。”

    冷月腼腆的一笑,连忙点头:“对对对,二位兄长等着,我这就去做饭。”

    第二天一大早,苏任起的很早,直接进了冷峻的房间。冷峻居然不在,问过冷月才知道,冷峻比他起的更早,这会应该在后山练功。苏任立刻朝着后山而来。

    老君观所在的地方处于温岭的前方,地质运动在这里进行的最激烈。后山被硬生生抬高数丈,形成了一个几丈高的悬崖。

    站在山崖下,苏任抬头看了看。冷峻盘膝坐在崖顶,双手摊开面朝东方,闭着眼睛,应该是在练习吐纳的气功。

    “哎!下来,我有事要问你。”苏任朝着山崖上吼叫。

    冷峻依然还是那个姿势,没有丝毫的改变,也没有回答苏任。苏任吼了两嗓子,想要找个地方爬上去,找了半天也没发现,抓起地上的石子朝着崖顶上一气乱扔。太高了,根本扔不上去,掉下来还险些砸到自己。

    “有本事你就别下来,奶奶的,以为我非找你不行?”苏任一手插腰,很有点泼妇的味道:“别说我没找过你,以后我发财了别找我。”

    冷峻可能是被烦的实在不行了,长长吐出一口气,一纵身便从几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准确的落在崖壁上一块凸出的岩石上,如此三纵便落到了苏任的面前。

    “呵呵!”苏任笑道:“都是见钱眼开的主,你也一样。”

    冷峻叹了口气:“什么事,说吧?”

    “我昨天想了一夜,还是觉得那个卖盐的事情可以干。”苏任拉过冷峻,压低声音道:“你想想,盐是家家户户都需要的,我们只要将制出来的盐不往城里送应该不会有问题,县丞家的官盐主要卖的是城里的人,我们只给村镇小民,我们不多要,一斤盐三个钱,我们不但得了赚头,百姓也得了实惠,一举两得多好的事情。”

    冷峻连连摇头:“不行,绝对不行,你不能连累老君观!如果出事,你一走我们怎么办?”

    “怎么可能出事呢?你以为我们三个能造出多少盐?每个月充其量也就三五斤,这么点盐在官盐中微乎其微,留下我们自己吃的,换点钱而已,放心,绝对没有问题。”

    “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苏任呵呵笑道:“这就更加不用操心了,咱们这里是个什么地方,深山老林,几年连个生人都没有,谁会知道,如果你还担心,我们可以将制盐的地方建的远一点,这总该行了吧?”

    “真的就三五斤?”

    苏任点点头。

    “真的没问题?”

    苏任还是点点头。

    “我这心里还是不放心,朝廷三令五申不许私自制盐,你说万一被发现了,这……”

    “行了!本以为你是条汉子,今日一见原来也是个怂包,就这点胆量还敢说自己打遍天下无敌手,侠客就是你这样子?这可真是江湖的悲哀!人家侠客讲究的是杀人不眨眼,现在又不是让你杀人,就你这样,如果真刀真枪打起来,你肯定扭头就跑。”

    “哼!”冷峻冷哼一声:“你也不用使什么激将法,不就是制点私盐吗?又不是很多,有什么可怕的!干了。”

    冷峻到底是个孩子,在实际年龄差不多三十岁的苏任面前,无论是智商还是情商都处在下风。嘴上说不中苏任的激将法,却不知不觉被苏任牵着鼻子走。

    冷峻已经同意,冷月的意见可以忽略。本来这件事情,没有必要征求冷峻和冷月的意见。只是苏任觉得孤单,自从来到大汉之后,苏任总觉得这世界上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哪怕是冷峻冷月兄妹,在他眼中也不过和游戏里那些永远站在同一个地方的人没有什么区别。拉上这两兄妹,苏任自己觉得心里上舒服一点,觉得自己不是个外人。

    还有更重要的一个个问题,在这里苏任是个外来户,对于温水县的实际情况他一无所知,有冷峻冷月兄妹帮忙,至少他们造出来的盐能够买的好一点,钱能赚的多一点。

    吃罢了早饭,苏任便和冷峻去寻找他在温岭发现的那一处卤水泉。这一次进山林和上一次不同,他们目的明确,更主要的是,身后有冷峻这个高手,碰见什么都有办法应对。带着三天的干粮,两个人出发了。苏任的心情很好,因为他终于要干来到大汉的第一场事情,或许这就是他融入大汉的开始。虽然是件违法的事情,苏任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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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私盐贩子

    凭借记忆,由苏任带路。也就十天前的事情,卤水泉很快就被找到。

    的确是一处上好的卤水泉,按照苏任的说法,这处泉水里饱含盐分。重新回到老君观,拿了铁锅和够两个人一月吃的粮食,苏任和冷峻再次来到卤水泉。架起铁锅,捡回干柴,就开始运作起来。煮卤水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就是一个字,烧。只不过,苏任在最后一步添了一个环节,就是用烧过的木炭要将卤水过滤一遍。

    冷峻觉得苏任这做法纯粹多余,煮盐就是烧,为什么还要用木炭过滤。再说过滤完了也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至少他没有看出来。

    整整一个月时间,二个人就干了两件事,砍柴和烧火。当他们带来的一个布袋装满洁白的食盐后,粮食也吃完了。

    苏任伸了一个懒腰,将铁锅里的白色晶体小心翼翼的用木片刮下来,装进食盐口袋。这是他们最后一锅卤水,还是在冷峻不断的嘟囔下,费了老大的劲才熬出来的。

    从第十天开始,冷峻就已经疯了。当初苏任说的很好,一个月的食盐产量也不过三五斤,可是就十天时间就已经煮出了半口袋,少说也有一二十斤。冷峻有些担心,这么多食盐按照一斤三钱,那就是五六十钱,能买回来十石粮米,大大的超出了当初苏任的估计。

    可是,冷峻最后还是没有走,虽然每天总是抱怨,依然认认真真的按着苏任说的,砍柴烧火。

    “现在总行了吧?”冷峻盯着苏任将最后一粒盐全都装进布袋,将布袋口绑的结结实实。粗略估计一下,至少有百斤食盐,那可是三百钱呀。

    苏任点点头,起身活动一下自己的腰:“行了,走吧!一个月的野人当的我都快吐了。”

    “这可不是三五斤,至少一百斤,这些盐够十个村子的人吃半年!”冷峻这话说的没错,蜀中多山,村子都很小,多的几十户,小的七八户,甚至还有一两户人家的袖珍型村庄。

    苏任笑道:“你看你,干什么都是这么小家子气,盐多了我们就有更多的钱,这不是好事吗?”

    “好事?我不这么觉得,十几个村子半年的食盐,官府肯定会知道,问起缘由,一定会找到我们,到时候杀头都是轻的。”

    “怕了?早说嘛?别来就是了,现在说这种后悔话有什么用?别嘟囔,我已经听你嘟囔一个月了,能让我的耳根子清净一会吗?背上盐,我们走。”

    在林子里待了一个月,两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如果不是因为年纪小,这时候恐怕胡子都有一尺长。冷月热情的做了白米饭,甚至还有肉。两个人顾不上斗嘴,埋头大吃,吃完了舒舒服服的洗漱了一遍,各回各的房间埋头大睡。一个月把这两个小年轻累坏了,足足睡了一天一夜这才缓过来。

    看着被藏在太上老君像屁股下面的那袋盐,苏任也高兴不起来。制盐简单,卖盐的确是个问题。贩卖私盐是杀头的罪名,苏任可不想还没出山就被官府捉拿砍头。但是他不出去,谁去卖盐。如果不把这些盐卖了,那就还是盐,永远也不会变成钱。

    苏任一扭头,冷峻连忙后退两步:“别看我,我是绝不会出去卖盐的,本来就已经够杀头的罪名了,卖盐就坐实了。”

    冷峻不去,冷月一个小女孩更不能去。苏任叹了口气:“行,你们两个没人去,只好我去了。”

    作为一个生手,做买卖不是苏任的强项。后世的经验告诉苏任,干什么事情就得找专门的人才。第二天,苏任没有理会冷峻那嘲笑的眼光,只身准备进县城。已经走到门口,觉得还是喊上冷峻比较保险,至少在和流氓动手的时候,冷峻可是绝对的打手。

    上次来温水县,因为拿着东西进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一次来,心里有事走的就快了很多,刚过午时两人便已经进城。温水县虽然小,也被严格的分成了几个区域。县衙所在的城北乃是富人聚集区,城南因为靠近城外的土地,成了庄稼人和佃户的居住区。城西驻军,城东就是温水县的贫民窟。

    贫民窟住的都是些三教九流,乞丐,流氓,还有那些地头蛇基本上都在城东。

    找人也是一门学问,何况他们要找的还是那种专门干非法勾当的人。按照苏任的办法,就是先找一个地痞,让冷峻制住,连哄带骗从地痞嘴里掏出些话来。然而,两个人在那臭气熏天的街道上溜达了一圈,别说地痞,就连人影都看不见几个。

    苏任的脑袋有斗大,自从来到大汉以后第一次有了深深的挫败感。谁说穿越了就能抱美人,住大房。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活命都是一件难事,还想抱美人,纯属扯淡。

    二人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一个月前他们住过的那间柴棚旁,扭头看了一眼,两个人会心一笑。从破烂的篱笆墙看进去,那个妇人正在院子里收拾。见到又是这两个登徒子,妇人被吓了一跳。扔下手里的东西急匆匆就往屋里钻。苏任就笑的更开心了。

    正待苏任和冷峻准备走的时候,房门一开,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忽然从屋里出来,手里竟然还提着一根棍子。壮汉的身后就是那个妇人,一边低低的和壮汉说话,一边伸手指了指苏任和冷峻。

    从表情上看,壮汉很生气,提着棒子冲着苏任和冷峻就冲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骂:“你们这两个贼小子,竟然敢调戏我家良人,看我今天不打断你俩的腿!”

    苏任是个机灵人,转身就跑。冷峻自觉理亏,更加不敢和壮汉计较,跟着苏任夺路而逃。谁知那壮汉竟然不依不饶,提着木棒穷追不舍。眼看着就要追上了,苏任和冷峻稀里糊涂的拐了一个弯,然后就停下了脚步。他们面前竟然是个死胡同。

    壮汉手里提着木棒,脸上露出横肉。已经立秋竟然只穿了一个坎肩,露出全身结实的肌肉,岔开双腿站在巷子口:“这下看你们往哪跑?调戏我家良人,竟然还诬陷讹钱,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爷爷我不是好欺负的!”

    两人虽然夺路狂奔,却不意味着他们害怕。眼看着那壮汉已经逼近,冷峻站出来道:“事情都是我做的,要找找我,和这位仁兄无关!”

    苏任那叫一个激动。还是古人好,遇事绝不会出卖朋友,如果是后世,在这种时候,当事人立刻就会将事情扔在别人头上,先让自己脱身。今天冷峻又给自己上了一课。

    “哼!”壮汉冷哼一声,用棍子指着冷峻道:“看你们就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小道童竟然调戏妇人,什么老君观,定然是盗匪的巢穴,今天先收拾了你们两个,明日我就砸了你们老君观。”

    “你敢!”冷峻一听这家伙要砸道观,那里愿意。年轻人心里的那点怒气被逼了出来:“今天还不知道谁收拾谁呢?那日也是无意冒犯,何况还赔偿两钱,你这人竟然不依不饶,别以为我们就怕了你。”

    壮汉竟然笑了,笑的很大声:“是吗?来来来,和爷爷我过过招,看是谁收拾谁?”

    一棒朝着冷峻的头顶砸来。冷峻轻轻一闪躲过大汉的木棒。一连三次,冷峻只是左躲右闪,并没有还手。苏任看的胆战心惊。每一次壮汉的木棒离着冷峻只有区区几寸,这壮汉力量不小,如果被他的木棒砸中,就算打不死也得骨断筋折。

    当壮汉第四次挥动木棒朝着冷峻的腰眼扫过来的时候,冷峻不退反进,瞅准机会,一拳砸在壮汉左腰上。壮汉的腰立刻就弯了下来,冷峻顺势一掌拍在壮汉额头,壮汉身不由己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个屁股蹲坐到了地上。手里的木棒早就飞了出去,双手捂着腰眼,脸上的表情痛苦。

    那妇人忽然从巷子口冲进来,一下扑到壮汉身前,脸上挂着泪珠:“二位小公子饶命呀,一切都是我的错,求二位小公子放过我家夫君,一边说一边朝冷峻磕头。

    苏任适时的从冷峻身后冒出来:“行了行了,一件小事而已,我们也并非要把你们怎么样,只是想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回答的好,还会给你们几个赏钱。”

    妇人这才千恩万谢的站起身,又连忙将躺在地上的壮汉慢慢的扶起来。刚才冷峻那一拳的力道的确很大,按照平时石头都能打开,别说一个普通的壮汉了。

    妇人连忙答应:“有什么问题,小公子问就是,知道的一定回答,至于赏钱有没有都行。”

    “我就是想问问,这城东,有谁家是贩私盐的?”

    “啊!”那夫妇二人瞬间石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过了好久,妇人再次跪倒在地,脑袋在地上磕的棒棒响:“小公子饶命呀!我夫君的确贩卖过私盐,那也是生计所迫,实在没有办法,还请二位小公子看在我们还有两个年幼孩子需要抚养,绕过我家夫君吧?求小公子,求小公子……”

    妇人声泪俱下,苏任却是一脸的兴奋,眼睛盯着那壮汉嘿嘿的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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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大汉合伙人

    什么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现在就是。

    在壮汉夫妇的邀请下,苏任和冷峻走进了壮汉的家。一个字,穷。两个字,很穷。三个字,非常穷。屋子里面什么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盛水的缸都是半截。两个光屁股孩子因为来了生人,缩在墙角不敢过来。苏任万万没有想到,被后世称之为天下大治典范的时代,竟然还有这么穷的百姓家。

    妇人匆忙烧水,壮汉殷勤的将几只破碗擦了又擦,这才摆到苏任和冷峻的面前。

    苏任道:“别忙活了,说完事情我们就走。”

    一听这话,那妇人又开始哭了,壮汉也跪倒在地,夫妇二人的举动吓到了孩子,两个孩子也跟着一起哭。

    “两位公子,我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家里四口人都等着吃饭,你们要是把我带走,这个家可就真的完了,求您了,放我们一条活路吧?”

    魁梧的壮汉这个时候就像一个佝偻的老人,浑身的肌肉都萎缩了几分,趴在地上脑袋磕的棒棒棒响,听着都疼。

    苏任吼了一声:“行了,谁说要把你们抓去见官了,我们来是和你谈个生意?”

    壮汉莫名其妙,抬头看着苏任,脑袋上已经血红一片。抓起一把土摁上去,鲜血立刻就止住了。

    苏任扶起壮汉:“真的是生意,我们手里有些盐,希望你能帮着我们卖出去,如果干的好,每斤盐给我们三钱就行,剩下的全归你。”

    “这……!”壮汉还是不怎么相信,眼前这两人说白了都是十五六的孩子,能不能相信,脑袋里打着问号。

    苏任一笑,从布袋里将一个小布袋扔在壮汉面前:“不相信呀?先看看这是什么?”

    壮汉战战兢兢的将布袋打开。他就是贩私盐的,怎能认不出布袋里是什么。只不过他没见过这么白的盐,就是上好的官盐也会带点黄色,普通百姓吃的盐是泛着灰色的下等盐。

    “当真?”壮汉一手提着盐袋,两只眼睛盯着苏任和冷峻。

    苏任点点头:“这些只是样品,不过每个月我们可以保证有一百斤的产量,如果你能全部卖出去,我们的买卖就算成了。”

    “一百斤?”壮汉的嘴巴张的老大:“小公子,你可知这种最好的官盐每斤多少钱吗?那不是五钱,而是十钱,你们有一百斤,那就是一千钱,就算卖的贱一点,至少也是五百钱,不瞒小公子,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胃口。”

    “那谁有?”苏任顺手从袖口摸出几枚铜钱往地上一扔:“只要你能给我们引荐一下,这些就算赏你的,另外,每个月给你五斤这种盐的销售权。”

    壮汉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兴奋的表情。就凭眼前这两个小子出手这么阔绰,应该也是很有背景的。虽然还不知道这两人的来历,如果这生意真的可以谈成,他们一家也就不愁没饭吃了。

    壮汉一拱手:“此事确实不是我能拿下来的,二位稍等,我去问问我们老大,这么好的事情,他一定有兴趣。”

    苏任点点头:“也好!快去快回,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壮汉立刻起身,冲着妇人吼道:“还不赶紧倒水,好生招呼二位公子,我很快就回来。”

    一边喝水,一边和那妇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从妇人的口中得知,那壮汉是他的丈夫,姓霍,在家里排行老四,外人都叫他霍老四。霍老四以前也是农户,后来田产一点点的没了,变成了佃户,等到两个孩子出生之后,家里的粮食从来没有够吃的时候。这才在农闲的时候,做些贩卖私盐的勾当。

    霍老四口中称的老大,就是温水这一带最大的私盐贩子。这个人非常的神秘,就好像不存在一样,谁也没有见过此人长什么样子。然而,此人在温水附近几乎是所有盐贩子公认的领头人。贩卖私盐的品质,数量,地域全都需要经过这位老大的批准,要不然不是被官府抓获就是死于非命。

    去见老大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在霍老四的带领下,绕过半个城,来到城南一处僻静的小巷子。巷子很黑,伸手不见五指。霍老四学了两声蛐蛐叫。一个黑影出现在他们的背后。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堂堂老君观竟然也干起了这生意。”黑影说话很刺耳,却始终不现身,躲在阴影里看不清来人长的什么样子。

    “你就是老大吧?”苏任开门见山:“不知老大对我们的生意有没有兴趣?”

    老大默认了自己的身份,没理会苏任的问话,反问苏任:“你就是苏任吧?听说你给县尊献宝,得了五百钱,果然有些手段,只不过你的来历有些蹊跷,我们做的都是掉脑袋的买卖,不得不防,先把你说清楚了,再谈生意不迟。”

    苏任也不得不佩服这个老大的精明和他在温水县的实力:“也没啥说的,既然老大已经对我调查了,我也就实话实说,小子是从成都来的,在温岭迷路,如今要回成都,盘缠不足,所以才会铤而走险,这样的解释不知道老大是否满意?”

    “倒也算个答案!”老大是什么表情,看不见,从语气中听起来好像比较满意:“既然这样,我们就谈谈生意吧?你们的盐是怎么来的?最好的官盐也没有你们的盐好,实话告诉你们,在温水只要和盐有关系的,没有我不知道,但是你们盐的来路,我还是要问一问。”

    “自己煮的!”

    老大呵呵一笑。

    苏任也呵呵的笑:“真的是自己煮的,小子在温岭发现了一个卤水泉,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我们二人煮了这百十斤盐,就是这么回事,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难道老大还不能以面貌示人?”

    老大依然站在黑影里:“我们做的是生意,这生意是怎么回事,你我心里清楚,以后还是少见面的好,既然你都说了,我也给你个痛快话,这生意我做了,以后每个月会有人去老君观取一百斤盐,当然也会按照每斤五钱的价格,把钱送给你们,你们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苏任道:“这太小家子气了,难道老大就没有想过更好的合作方式?既然我们能煮出这种盐,为什么不给我们派些人手,增加上等盐的产量,然后以低价卖出去,这样一来用不了多久,整个温水县的食盐全都掌握在你的手里,到时候谁还敢说你是盐贩子?”

    “这对你有什么好处?”老大的声音并没有激动或者高兴,依旧平常。

    苏任道:“钱!我最缺钱,我一个外地人,衣食住行都需要钱,何况我还要回家,没有钱怎么行?”

    “那你需要多少?”

    “至少百金!”

    “呵呵!”老大笑了:“从这里到成都用不了百金吧?”

    “这百金只不过是我送给救命恩人的礼钱,难道老大觉得我一条命不值百金?”苏任一拍身旁的冷峻,冲着冷峻笑笑:“至于回成都的事情很好办,我手上还有几百钱,应该够了。”

    “没想到你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老大点点头:“如果我不愿意拿出百金呢?”

    “那很好!明日我就再去县衙,将我的制盐之法献给县尊,如此功劳,县尊应该知道他的价值,区区百金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苏任冷笑一声:“到时候,再建议县尊用我的方法卖盐,不但撇弃了刘文把控的官盐,你的私盐生意恐怕也就做不下去了。”

    “哈哈哈……”没想到这个老大竟然笑的如此张狂,在寂静的夜里笑声很突兀,一旁的霍老四开始打冷颤了。老大完全不顾及会不会引来周边的百姓,或者巡街的公人,就放肆的大笑。十几个黑影出现在老大的身后,每人手里都拿着东西,借着月光模糊的觉得应该是兵器。

    冷峻一步上前,将苏任挡在自己身后,拳头握紧。

    老大笑了很久,忽然间一只火把在黑夜里亮了起来,紧接着又有几个火把将小巷子照亮。这下几个人都看清了对方,只有那个老大依然躲在黑影里,除了下半身之外,脸仍旧看不清。十几个人全都是一身黑衣,手里提着棍棒,黑布蒙着自己的脸,只留下一双眼睛。

    “我觉得你没有这个机会。”老大的声音还是很平静:“来之前我就已经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看来我们的生意是做不成了,既然如此那就只好让你们彻底消失,为了我手下的兄弟,不得不这么做。”

    霍老四可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连忙跪倒在地,向老大求情:“老大,我只不过是个传话的,这件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希望……”

    “滚!”老大冷冷的说了一声。霍老四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嗖的一声,从几个黑衣人中间钻过去消失在黑夜里。临走的时候还朝后看了一眼,眼睛里带着无奈和惋惜。

    苏任不免有些紧张,他想过千万种可能,却没有料到,这个老大竟然如此嚣张。原以为自己威胁一下,那老大就会乖乖妥协,没想到却将自己放在了危险的境地。看来这**真的很不容易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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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制盐之法

    剑拔弩张,动手在所难免。

    打架的事情,苏任不是没有经历过。上学的时候也打过架,但是和今天相比起,那时候的打架的确不叫打架,纯属吃饱了撑的。盐贩子老大明显要置他们于死地,所以这一次就是以命相搏。

    “上!”一声上出口,十几个黑衣人轮着棒子就冲过来,架势很凶恶。冷峻没动,苏任也没动。他们的身后是个死胡同,除非将这群人打趴下,绝没有可能逃出去。

    看着冷峻在棍棒中来回跳跃,苏任干着急没有任何办法。四下寻找,希望能找到砖块或者木棒,然而这条巷子太干净了,什么趁手的家伙都没有。

    那些黑衣人也看出来,冷峻是个硬茬子,全都围在冷峻身旁一阵狂殴。没几下冷峻已经中了两棒,被打的左右闪躲,竟然没有还手之力。苏任想要上去帮忙,又害怕自己也被打中,来来回回的左右挪动,就是找不到机会。只能感慨,什么叫双拳难敌四手。

    不知道谁一棒子砸在冷峻脑袋上,鲜血瞬间就下来了。眼看着冷峻被十几个人打倒在地,苏任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刚刚来到战团外围,一棒子抡下来,苏任连忙举起胳膊格挡。那棒子结结实实砸在苏任的胳膊上,一阵痛彻心扉的疼痛几乎让苏任昏迷。

    顾不上外围的棍棒,苏任双手护头,狠狠的顶在一个家伙的肚子上。这一下力量很大,直接将那黑衣人顶翻在地。来不及高兴,后背上又挨了几棒子。苏任已经被打晕了,双膝一软蜷缩在地上,任凭棍棒不断在自己身上招呼。这滋味很不好受,被人像沙包一样打,全身上下都很疼,特别是棍棒打在关节处就更加疼了。

    苏任有些后悔,小说中那些穿越客,来到古代之后一个个风生水起,为什么轮到自己的时候,就要被人围殴。不知道挨了多少下,忽然感觉身体一轻,苏任第一个念头就认为自己已经死了。再也没有棍棒落下来,蜷缩在地上动都动不了。耳朵里听到的声音很惨,各种呼喊的哀嚎都有。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这声音竟然停了,有人一把抓起自己的胳膊,苏任连忙蜷缩的更紧一些。

    冷峻满脸是血,一只胳膊垂在身旁晃来晃去,另一只手将冷峻提起来:“起来,都走了!哎呦!”

    苏任慢慢的放开双手,在冷峻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站起身,一张脸已经扭曲变形。四下一片漆黑:“被你打跑了?”

    “不是我难道是你?”冷峻没好气的道:“当初打我的架势哪去了,真动手你一点用都没有。”

    苏任活动了一下身体,疼的不敢动弹:“你不是高手吗?给你个表现的机会,没想到你也没用。”

    “个吧”一声响。冷峻闷哼一声,将自己脱臼的胳膊归位,活动了一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两个人互相搀扶着从小巷子出来。

    公人头就站在巷子口,身后还跟着三五个公人,见苏任和冷峻二人,一张脸黑的和锅底一样,冷冷的吼了一声:“拿下!”身后几个公人,一拥而上,将两人摁倒在地。

    苏任大叫:“为什么抓我们?我们是受害者,放开!”

    公人们理都不理,只顾捆人。将苏任和冷峻两人五花大绑,每个人由两个人架着站在公人头面前。

    公人头道:“大胆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然伤人,被我等当场捉拿,给我关进大牢,待县尊审问之后,再做决断!”

    “你他娘的颠倒是非,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我就是王法!”公人头看着苏任,冷笑道:“带走!”

    苏任无语,这公人头说的没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人家还就真是王法,就算没有这些说辞,一刀下去砍了他们两个的脑袋,然后以贼人的名义上报,不但无过反而有功。这就是封建王朝,平头老百姓根本就没有任何地位,当官的怎么说就怎么是。

    县衙的大牢从来没进来过,一进门就是阵阵恶臭。听见有人来,那些先前被抓进来的人,立刻扑到牢门口大声呼喊冤枉。十几个公人抡起手里的兵器,一顿狠敲。整个牢房里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和电视里演的古代牢房不同,根本就不是木头栅栏。整个牢房用石头砌成,一条长长的过道在中间,左右两边一个个结实的木门。有种进入筒子楼的感觉。过道里,几只火把烧的正旺,但是看上去却阴森恐怖。

    狱卒打开一扇牢门,苏任和冷峻被人扔了进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能听见身后关门的声音。苏任浑身上下疼的难受,挣扎了两下想要爬起来都艰难。牢房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淡淡的月光从墙洞里照进来,刚好照在一只脚上。那只脚连忙一收,缩到了黑影里。

    “哎呦!”苏任吸了一口气,艰难的翻个身:“冷峻,还活着没?”

    “比你活的好!”

    “那就好,那就好!”嘴角一笑,全身都疼。

    冷峻一瘸一拐走到苏任身旁,后背贴着墙,一点点的坐下来:“这下好了,就剩下等死了。”

    “我们又没有干什么犯律法的事情,凭什么会死?难不成县令是个草菅人命的主?何况他们也没有什么证据,怕什么?”

    冷峻无奈的笑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都到了这会儿还没看出来,那个公人和贩私盐的老大本来就是一伙的,没打死咱们,这牢房肯定是出不去了。”

    “你放心,不但可以出去,还得县令请我们出去,别着急,先睡一觉,明天早上再计较不迟。”

    黑漆漆的牢房又黑又冷,空气中还弥漫着难闻的味道。也不知道那些狱卒是怎么在这里熬的,除了比犯人多了自由以外,其他的没有任何区别。臭烘烘的味道,也得照样闻。全身疼,怎么睡都不舒服,挪来挪去,到了后半夜这才真正的睡着。

    一觉醒来,牢房的门被人打开。那个公人头一脸笑容的看着苏任。苏任一睁开眼睛,眼前就是一张臭烘烘的嘴,胡子拉碴,样子难看。连忙往后缩了缩:“干什么?”

    公人头嘿嘿一笑:“县尊要见苏公子,派小人来接您。”

    苏任冲着公人头翻了一个白眼,抖了抖手上的镣铐:“请人就是这么请的?”

    公人头连忙朝着身后一招手,有公人过来将苏任的镣铐打开,正要起身。苏任一指旁边的冷峻:“还有他,他是我兄弟。”

    “好说好说,快,帮冷道长也打开。”

    公人头比起昨天晚上,就好像吃了蜜蜂屎,两眼带笑,一张大嘴就没有合拢过,苏任估计这家伙吃午饭的时候,两个脸蛋子肯定会发酸。

    公人头一拱手:“二位公子见谅,昨夜实属无奈,如不将二位拿来,想必那些人绝不会走,小人也是没办法,上有老下有小,不好得罪那些人,只好委屈二位了。”

    昨晚上开始打斗的时候,苏任还在想为什么不见巡街公人过来。要知道自己大闹县衙后门的时候,没用一盏茶的功夫,公人们就已经围拢了过来。原来公人们也害怕,**混到这个程度还真不是装的,两个字,太他妈牛掰了。不对,好像多了几个字。

    跟着公人头从牢房的后门出来。外面就有一辆牛车候着。坐牛车还是第一次,大汉朝缺马,特别是中原地区,就算是一州的刺史也不过坐一匹马拉的马车,以下的官吏也就只有牛车了。这辆车可能还是县令的座驾,一般人绝没有这个待遇。

    还是县衙的后门,还是那个门子,还是常圆站在门口。苏任和冷峻从车上下来,走的太匆忙,衣服什么的全都没换,两人蓬头垢面,浑身的伤。

    常圆瞪了公人头一眼,公人头连忙把头低下。

    苏任笑道:“这样面见县尊的确不太好,可是那牢房里也没有干净东西,只好求管家赏一盆清水,有劳有劳!”

    常圆连连称是。公人头心里一松,倒也感激苏任。

    门子是个精明人,连忙进门找了一只铜盆,打了清水,让苏任和冷峻洗脸。

    县令常事坐在太师椅上,正在后花园赏花。荒野小县,没有什么好看的花,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几株兰花,如今只长了叶子,还属于那种萎靡不振,看着马上就要死了的样子。但是常事看的正高兴,手里捧着茶壶,有一口没一口的给自己灌着那种令人恶心的茶汤。

    常圆先进门禀报了县令。这才请苏任和冷峻进去。常事根本就没回头:“听说昨天晚上你们两个和盐帮的人打了一架?难道说你们也想做那贩私盐的勾当?”

    苏任道:“县尊在此处赏花,难道也要行那采花贼的勾当?”

    “噗……!”常事一口茶喷出去老远,脸都绿了。猛然回头,胡子上还粘着茶叶沫子:“混账,竟然敢调笑老夫!”

    “呵呵!”苏任呵呵一笑:“县尊不要动怒,草民说个笑话而已,您不是问我们为何与那盐帮斗殴吗?实际上是他们看上了我的制盐之法。”

    “制盐之法!你真有制盐之法?”常事连胡子上的茶汤都顾不上擦,两只眼睛直勾勾盯着苏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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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制盐其实就是微末的技术,却因为人人需要才被朝廷控制。

    苏任的制盐之法只不过比大汉用的制盐之法多了一个用木炭去除杂质的步骤,这便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见苏任不再说话。常事呵呵一笑:“看来还是老夫心急了,昨夜的事情,公人已经详细的向老夫做了汇报,苏公子的制盐之法要卖一百金,以酬谢冷道长的救命之恩,可惜老夫为官多年,并没有这么多钱,还是老夫过于贪婪了,天人所赐的东西,实在不能贱卖。”

    这话虽然说的委婉,却是最好的一张牌。苏任看上去聪明无比,其实那是他装出来的。比别人多了两千多年的见识,想不聪明都难。他其实是个重情义的人,别人如果来硬的,他就宁死不弯,别人如果打出感情牌,苏任瞬间就没了主张。

    常事朝着苏任拱手鞠躬,倒把苏任下了一跳:“县尊,这是何来?”

    常事竟然流下了眼泪:“盐铁乃是国家大计,盐乃是百姓必不可少之物,然我温水地处偏僻,一无钱粮,二有边患,百姓生活苦不堪言,怎奈老夫无德无才难以护佑全县数万百姓周全,连区区一百金都拿不出,可叹呀!常圆,立刻为我准备笔墨,这就向太守写辞呈,希望太守另择贤明,免得我全县百姓受苦。”说着话,用衣袖擦了擦眼角那两颗大大的泪水。

    苏任实在不想妥协。但是内心却被常事这悲天悯人的感情所打动,双手搓来搓去,不知如何是好。

    冷峻见常圆已经拿来笔墨竹简,连忙道:“县尊勿忧,草民愿意不要这百金,只求全县百姓能得先生庇佑。”

    说完这话,冷峻和常事齐齐转过脑袋看着苏任。

    “哎!”苏任长叹一声:“算了,算了,我认输,县尊你赢了!”

    常事将手中毛笔一扔,嘿嘿一笑。冷峻这才明白,自己中了县令的计,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苏任。

    苏任道:“制盐之法我可以献出,不过请县尊给我一张盐凭,既然有人要致我于死地,那我岂能让他活的舒服。”

    常事点点头:“这个好说,本官现在就写都没问题,只是小子知道要杀你的是何人?”

    苏任冷哼一声:“我虽然初来,可天下的事情还是看的明白,别的不论,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垄断,只要将一个行当垄断起来,才能有最大的收益,全县卖官盐的就那么几家,再将私盐一起垄断,想必也是财源滚滚。”

    “好!”常事点点头:“如此甚好,常圆,将本官早上写好的盐凭交给苏公子,从今天开始苏公子就是本县第二个可以卖盐的人了。”

    “诺!”常圆答应一声,出门去办事。

    常事请二人落座,一张八仙桌,三张太师椅。三个人在后花园赏花。那几株快死的兰花真没什么好看的。很快,常圆就将盐凭拿来递给常事,常事看了一眼,递给苏任。这盐凭苏任还是第一次见,上面除了姓名和日期之外,抬头竟然是一只五爪金龙,这可是代表皇家权威的,半点不敢含糊。

    常事道:“小子,拿了这东西就等于你已经撕破脸皮和他们对着干了,他们可是温水一霸,本官见了都要礼让三分,你真的想好了?”

    苏任点点头:“他做初一,我做十五,没有什么不妥的。”

    在县令家吃了些东西,也不是好东西,和后世的早餐花样差远了。从后门出来的时候,那个门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苏任点点头,从袖口里摸出两枚铜钱,递给门子:“不错,好好干,干不下去了,来找我,给你口饭吃。”

    “多谢公子!”门子脸上都乐开了花,好多年之后都是逢人便说自己就该被人打一顿。

    温水县公人头姓张名虎,此人原来是县里的屠户,因为会两下拳脚。常事将其弄进县衙做了公人。此人也算从买卖场上下来的,会办事,会看眼色,为人也豪爽,很快就在公人中脱引而出,老公人头退休之后,顺理成章做了公人头。

    苏任出了县衙的门,刚拐过弯,张虎就在巷子口等着。身上还背了个包袱,见两人出来,连忙过来,双手捧着包袱:“二位公子总算出来了,昨夜真有点对不住,来来来,这是我刚刚回家取了两身衣服,二位公子赶紧换上,这样走在街上有损二位形象。”

    苏任也不客气,打开包袱。里面是两件麻布袍子,脱了外衣一穿,竟然大小刚合适。呵呵笑道:“张老兄的眼力真不错,大小合适,真是难为了。”

    “这是哪里话,从今往后你我就是一家人了,说这些见外了。”张虎虽然没进县衙,不知道县令和这二人谈了些什么。就昨天晚上,他告诉县令有人要收拾苏任时,县令的反应他就知道,这两人县令有心提拔。

    苏任要给钱,张虎死活不要。

    苏任拉过张虎,低声对张虎道:“老兄,帮我办件事如何?”

    张虎毫不犹豫的点点头:“行!只要兄弟开口,我一定帮忙。”

    “城东,百花巷有一户姓霍的人家……”

    不等苏任说完,张虎一排胸脯:“这事包在我身上,不就是霍老四嘛?现在就去,兄弟稍等片刻,不用一盏茶的功夫,定然将霍老四绑到兄弟面前。”

    听了张虎的话,苏任立刻明白,昨天他们二人进城之后就一直没有脱离张虎的监视。这温水县,虽然刘文把持一方,那常事也并非一无是处,至少这公人头子还是对常事有几分忠心的。

    苏任摇摇头:“白天不行,最好是晚上,今夜我准备去会会那个霍老四,还请张兄在外帮衬,万万不可发生昨夜的事情,兄弟我这细胳膊细腿经不起第二次棍棒了。”

    “哈哈哈!”张虎哈哈大笑:“这样呀,好!兄弟放心,明白怎么做了。”

    苏任和冷峻没有出城,在街道上了买了些东西,就在城门口找了一块阴凉的地方,一边吃东西一边休息,顺便让冷峻将温水县的事情再告诉自己一些。自己来到大汉也就一个多月,其中还有一个月在山里煮盐,对于很多事情知道的太少。已经确定昨天晚上要收拾他们的就是刘文,要对付刘文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刘文的盐店就在城门口,整个温水县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全县所有人,如果要买盐,哪怕你离的十万八千里,也得上门来买。全县所有商铺,也只有刘文家的盐店人来人往的最为热闹。大户人家的派个仆人来买,小门小户的亲自来买,如果路途太远,那就选个代表来买。

    大袋小袋的粗盐被人扛出店门,留下的却是和那袋盐差不多的铜子。就是这么贵的盐,还得按人头计算,每月每人只有三两,想要多买门都没有。

    说完了盐,冷峻看着苏任:“你真的确定昨夜想要收拾我们的就是刘文?”

    苏任摇摇头:“天那么黑,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他。”

    “那你还给县令这么说。”

    苏任道:“这你就不懂了,县令是个外来户,而刘文是本地大户,县令是温水最大的官,刘文虽然是个县丞,名义上还要听县令的,可现在呢?县令在县里就是一个摆设,第一次去县令家的时候,我就发现,县令的案头放的公文很少,而且都是些芝麻小事,温水虽然是个小县,也有上万人,每天的事情就这一点,谁信?”

    “所以我就猜测,县令和刘文之间肯定有问题,昨天晚上张虎将我们关进牢房后,却没有为难我们,我就已经猜到这应该是县令所为,你可以这么想,一个县令想要权利,一个县丞把持权利,他们中间能没有问题,所以我就顺水推舟,来个渔翁得利,幸好,我押对了。”

    “哎,你不去当官真的可惜了!”冷峻摇摇头:“既然不真的和刘文作对,你还向县令要盐凭,你也知道温水县的官盐只有刘文一家经营,我们横插一杠子,想不结仇都难。”

    “谁说我要把盐卖给温水县的人了?”

    “啊!这盐不卖给百姓,卖给谁?”

    苏任有些不耐烦:“你就不能用你的脑子想想,这天下难道只有我们大汉人需要吃盐?”

    “啊?”冷峻彻底惊了:“你是想……”

    苏任连忙打断冷峻没说出来的话:“行了,知道就行,干嘛一定要说出来,两边都不是好东西,最好的方法就是利用一下,别这么大惊小怪,世上的事情没有那么多道理,你看着只要我们将卖盐所得的钱往常事桌子上一放,他肯定不问盐都卖给谁了。”

    冷峻气的脸红脖子粗,好半天不在言语。

    天终于黑了下来,冷峻和苏任来到城东百花巷。张虎一身便装早早的就在巷子口等候。三个人见面,说了两句闲话,径直朝霍老四家走来。

    苏任对张虎点点头,张虎很快消失在黑影里。苏任和冷峻敲响霍老四的家门,开门的正是霍老四,看见苏任和冷峻,霍老四的脸瞬间就白了。

    苏任嘿嘿一笑:“现在害怕,晚了!”一步迈开,挤进霍老四的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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骠骑大将军介绍:
谁说古代就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时代?谁说古人就是淳朴厚道的代表?谁说古人的智慧和眼光没有我们远大?
苏任来到大汉,被大汉朝坑了!刘彻坑他他忍了,卫子夫坑他他也忍了,卫青、霍去病一起坑他他还忍了!
匈奴凭什么坑我?高句丽凭什么坑我?长条岛上的野人都想坑我?那就忍无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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