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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亭云居士     红楼后续txt下载     红楼后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十九章娘家无人令外女受苦

    却说那贾琏贾环,从正月沿运河一路往南,到如今已经是三月阳春。

    这一路,两兄弟是百感交集,宁荣二府从贾源贾演二公至今已历五代百年,读者诸君都以为宁荣二府人丁不兴,其实这是不懂内情。

    宁荣二府即是勋贵,自然属于贵族,是贵族就有贵族的规矩,同时期欧洲其实也是一样,几乎所有的贵族之家都人丁不兴,或者只有一个嫡子传承。

    事实上,在古代,没有避孕措施,甚至于没有节孕的理念,富贵之家往往妻妾成群,这些个不愁吃穿的家伙一摸黑除了造小人还能干嘛呢?

    妻娶品德妾纳颜色,俩口子又不是做学问,谁稀罕品德干嘛!所以,真正的正妻也经常独守空房,连带着,嫡子就不多,即使有两三个,也会在成年后分份家产出府另过,像贾政这样的嫡幼子,要不是得圣上赐官,任他再优秀乖巧也早出府而去。

    至于庶子,宁荣二府周边为什么这么多贾家族人,这其中有相当大一部分便是出府的嫡幼子和庶子后代子孙。

    这便是命运,哪怕双胞胎晚生几秒钟,可等待他的便是子孙后代去二府为奴为婢。

    再说宁荣二府女儿们,扒家谱二府男丁确实不多,但女儿却多的很,多到不可胜数,而且,宁荣二府还有个传统,那就是特别宠爱女儿。

    纵观《红楼梦》全书,贾宝玉经常挨打,贾蓉经常挨打,贾环贾琮一般庶子挨打挨骂更是家常便饭,却从未有女儿挨打挨骂的描述,便是做父亲的再心情不好,也不会把气撒在女儿身上。

    王熙凤临时托孤刘姥姥其实是所托非人,不说刘姥姥进不了府,就是能进府,她一个七老八十寄居女婿家的老太婆又有什么能力管巧姐儿。

    她夫君贾琏除了犯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外,贾琏对巧姐儿难道不好吗?他舍得打骂吗,巧姐儿差一点被卖,卖她的是王熙凤的亲兄弟王舅官,这事和他贾琏有半毛钱关系,按照书中描述,王家舅舅是生怕贾琏回来会和他们扯皮才急急忙忙想早一点发卖了他亲外甥女巧姐儿,贾琏回府后更是第一时间把巧姐儿接回家抱头痛哭。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却说两兄弟开始按照名单只打听健在的二府出嫁之女,可拜访了七八家后,两兄弟便满脸悲戚的决定,即使这些个亲人不在了也要去夫家府上拜访送上礼物,然后亲自去扫坟祭拜一番才依依不舍的告辞。

    原因便是这些出嫁女子命运十之八九悲惨可怜,宁荣二府早没落了,没落了便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这些宁荣二府嫡庶女子,有后的还好一些,无子的待遇还不如夫家府上普通丫鬟下人,丫鬟下人至少还有月钱,还不会忍饥挨饿。

    就比如嫁入金陵甄家的姑奶奶,金陵甄家虽然比不上史贾王薛一流世家,但在金陵也是响当当的世家大族,当贾琏兄弟拿着名贴投递门子时,门子竟然一脸愕然道:“想是两位记错了,我来府上几十年,还从未听说过有个贾家奶奶的。”

    贾琏愠怒道:“你只把名贴送与主家就是,宁荣二府也是勋贵高门,贾家还能做这强自攀亲的事。”

    门子看二人穿着气质不凡,便硬着头皮把拜贴送给甄家家主甄应元,甄应元看着这写着荣国府长房嫡孙贾琏,二府贾环字样倒是不敢慢待,可听说俩人是来拜贾家姑奶奶贾腊梅莫名其妙,甄家何时有过贾腊梅这个贾家女子。

    甄家在金陵有十三房,但贤达者只有五房,于是甄应元急忙把其他四房当家全部请了过了,其中就包括甄宝玉的父亲甄应嘉。

    甄应嘉是金陵行省正五品体仁院总裁,其实也就是训练民壮的临时训练官。

    甄应嘉倒是知道甄贾两家是姻亲,但却只知道甄家有个姑奶奶嫁给初代荣国公贾源为妾,至于贾家是否有女子嫁入甄家他也不清楚。

    可贾琏贾环已经被请进了客厅,人家还备了大观园最新出产的几份大礼,这也不能一直晾着贵客。

    刚在手足无措之计,甄应嘉看见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在门廊洒扫,甄应嘉顾不得身份笑着问:“婆婆,你今年高寿,进甄家多少年了?”

    婆婆耳朵不太好,待甄应嘉用了吃奶的力气,又连比带划,老婆婆终于回道:“不敢劳老爷关心,老婆子我今年八十三了,我从十一岁起便卖身甄家为奴。”

    这便是贾宝玉为什么一定坚持废除卖身契原因,因为一旦签了卖身契,原则上是要干到死为止。

    甄应嘉急切的问:“婆婆,你知道府上有个贾腊梅婆婆吗?”

    “什么梅?”

    “贾腊梅,腊梅花的梅。”

    “什么花?”

    “贾腊梅,神京宁荣二府嫁过来的,说是贾家代字辈的姑奶奶。”

    这次老婆婆似乎听见了,但她面目表情的只是点点头。

    甄应元急了问:“她还活着吗?住哪?”

    老婆子点点头道:“活着,和我一样年纪,今年也八十有三了,我比她大六个月,她是冬月腊梅花开时生…”

    甄应嘉怒声道:“你啰嗦什么,你只快把她请到客厅来,你再告诉她,贾家来人看她了。”

    甄应嘉看老婆子忙不迭的点头便拉起怒气冲冲的甄应元道:“大兄息怒,外面还有贾家客人呢,”

    于是,五人像川剧变脸般立马换成笑脸往外客厅走。

    主客相谈甚欢大半天,又换了四五盅茶,直说的甄应元五人词穷话短,却还是没看见老婆子把人带来。

    甄应嘉一阵懊恼,早知道应该喊个下人跟着去,现在又不知道那婆子去了哪里,又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听懂了。

    正在思量,突然听见门口管家呵斥声道:“李婆子,谁喊你带着个臭熏熏老乞丐婆子来这里的,还不把人带走…”

    这人已经到门口了,而且,贾琏贾环左等右等早也疑虑,所以听见这呵斥便往窗外望,甄家五个体面人满脸通红的解释道:“想是贾家奶奶来了,都是,都是甄家疏于照顾,这…”

第六十章贾探春吃醋大耍雌威

    这事闹得,真的让贾琏两兄弟有点恼怒了,但此时已经顾不上甄家了。

    只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下人婆子扶着个银发如雪手柱拐杖的颤巍巍婆子,这婆子身上衣衫褴褛臭气熏天,但她却一脸激动的道:“我便是那贾家腊梅,听李婆子说宁荣二府来人了,哪位是我娘家的…”

    贾琏贾环看着姑奶奶如此凄惨可怜哽咽着跪下来道:“姑奶奶,荣国府贾琏贾环给你老磕头了…”

    幸好这贾腊梅眼不花耳也不聋,老太太颤巍巍伸手抚摸着俩人后背道:“你们是荣国府的。”

    贾琏赶忙道:“姑奶奶,我是西府长房玉子辈的贾琏,他是二房玉字辈的贾环,姑奶奶放心,东府都平安兴旺。”

    老太太猛然间便泪流满面哽咽道:“年前听说东西二府被查抄了我还哭了几场,现在见到你们侄孙辈我也就放心了。”

    贾琏道:“托圣上仁慈,没多久便赦免了东西二府,还发还了查抄,只是宁荣二府这些年每况愈下,便也顾不上贾家外嫁女子,贾琏给姑奶奶赔罪了。”

    老太太露出笑脸道:“要你们赔什么罪,我们这些苦命的女子,最希望的就是看见娘家平安,只要平平安安的,便是我等最大的安慰,”

    贾琏擦干眼泪道:“姑奶奶,天无绝人之路,今年大年除夕,二房嫡孙贾宝玉突然还俗而回,他带回了几张秘方子,东西二府靠着宝玉这几张密方子日进斗金,如今二府不但恢复了元气,而且还有余力赈济贾氏族人,宝玉便命我俩拜访历年外嫁的女眷…。”

    老太太问:“便是那衔玉而生的贾宝玉,哦弥陀佛,这可真的是贾家的造化。姑奶奶高兴,奶奶给你们拿糖吃。”

    贾琏贾环被老太太高高兴兴的一手拉着一个,那李婆子赶忙拿着她扔下的拐杖跟着,甄家五人便一脸羞愧的跟在后面。

    穿过重重院落,走过无数回廊小巷,眼看着越走越破败荒凉,终于,老太太在一扇破败的小门口停了下来道:“屋内狭小,你二人在门口等我进去拿糖,奶奶还得给你二人包个见面红包去。”

    贾琏贾环眼含泪水的看着这黑漆漆脏兮兮的小房子,这房子竟然连窗户也没有一面,房内除了个做饭火塘,便只容得下一张乌黑的木板床。

    老太太没多久便出来了,而后像变戏法一般从后背掏出一把发黑米酥糕和两个红纸铜板封包。

    老太太看俩人恭恭敬敬接了红包和糖满脸欢笑道:“快把糖果儿吃了,想当年在东府闺中时,我父亲兄弟经常背着母亲给我们姐妹糖果吃,还有西府的堂兄堂弟姐姐妹妹…”

    说着说着,老太太又开始哭了起来,哭了半天,老太太又笑了起来道:“此生能看见二府后人我就满足了,你们也不要怨恨甄家,当时我只不过是众多姬妾之中一人,我嫁进门没多久,夫家便去世了,这么多年过去,甄家能念着旧情供奉至今已是仁义至极。”

    甄应元几人正不知道如何化解这尴尬,听见老太太这话立马道:“是甄家的错,是甄家慢待了奶奶,管家,你立刻安排个干净院子,再配几个服侍下人,以后再按甄家正经奶奶供奉。”

    老太太笑着道:“我住这里挺好,我无所出哪里敢享受正经奶奶供奉,你们要真的不忍心,便把这李婆子派给我,我和她处了一辈子也亲近。”

    甄家哪里愿意,没多久,管家便找了个干净小院,老太太红着脸道:“那我暂且小住几天招待一下我这娘家人,等他们走后我再搬回来。”

    甄应元几乎是哀求老太太原谅,甄应嘉连忙喊府上送些柴米油盐过来,其他几家也有表示。

    贾琏便通知了一个家丁班大张旗鼓的抬了二千两白银和十几套大观园出产,又带着礼物拜访甄家十三房家主。

    亲戚亲戚,便是如此越走越亲,十三房得了拜会,又是回礼又是宴请贾琏贾环和贾老太太。

    再加上贾氏十二房,史太君娘家史家,王家,薛家等等一些大族世家听说此事,也齐齐的来甄家看望老太太宴请贾琏贾环。

    真的是人情似水张张薄,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贾琏贾环在金陵待了大半个月,一直到姑奶奶再无生计之虞才告辞南下,甄家十三房,贾家十二房,加上史王薛等等家主贤达把码头站得满满当当相送。

    俩人离了金陵,越往南行便越少亲人,毕竟贾家是大族勋贵,再不济也不会把女儿嫁如此远,除非夫家确实家境优渥,富贵至极。

    但再富贵也有变迁,贾琏一路便按照富贵之家多送礼物,贫穷之家多送金银原则,所以到了桂境船已空了大半,贾琏便和贾环商量道:“待看看探春过的如何,要过的富贵,我俩留一成金银货物私分算了,要日子艰难,我俩便把这东西全送她傍身算了。”

    贾环从小人嫌狗憎的,现在这个世界,除了这个探春姐姐,哪里还有疼爱他之人,所以便呐呐的不吱声。

    船行数日,终于到了海南镇,这海南镇在国朝最南海边,贾探春夫家周家,便是这海南镇海总制,说白了就是海南镇海军总司令,也就是妥妥的封疆大吏。

    只不过,红楼世界也好,明末清初也罢,海军不怎么受重视,所干的差使也不过是缉拿海盗,预防走私。

    入了海南镇远远的便看见周家金碧辉煌的众多雕楼画栋连成一片占了四五里大街。

    海南镇山高皇帝远,这地方官阶除了陆总制便是海总制,其他便是一些末尾流官,但海陆互不隶属,再加上陆总制是流官,海总制却无须四处调动,所以,海南镇周家便是本地妥妥的土皇帝。

    周府内院,贾探春抱着周岁小儿正在怒斥小厮道:“你去告诉你少爷,叫他死在那几个狐狸精肚皮上别回来了…”

    刚在大发雌威,一个束着冲天炮发髻的小丫鬟连滚带爬道:“少奶奶,少奶奶,城门口来了一帮打着贾家旗号的家丁,还有两个玉树临风的公子…”

第六十一章后宅辣椒贾探春

    少奶奶正在气头上便声色俱厉骂道:“我说你个小浪蹄子跑哪去了,你小新是皮痒了还是找抽了,”

    小丫鬟委屈巴巴道:“城门口真的来了贾…”

    贾探春一巴掌打过去道:“还敢顶嘴,你自个到处浪去了还敢找理由,天下贾家人不计其数,他贾家与我何干。”

    小丫鬟挨了巴掌可怜兮兮的流着眼泪,那小厮想趁机开溜被贾探春呵斥道:“小武,还不把他给我叫回来,就说虎儿不舒服,问他这个做父亲的是儿子重要还是狐狸精重要。”

    小厮得了解脱一溜烟跑的没了人影,贾探春把怀里四下乱窜的虎儿提在手中,回头看见那小丫鬟还在哭便柔声道:“你去哪里总得和我禀告一声吧,你要被那个浪荡子勾的坏了身子如何是好,你今年才多大?”

    小丫鬟抹了眼泪轻声说是。

    贾探春道:“你刚才说什么贾家王家,是你亲自看见的还是听人说的?”

    小新委屈巴巴道:“我去前院找小月踢毽子,突然听见闹哄哄的说城门口来了一帮威武的贾家家丁,走前面还有两位公子玉树临风。”

    贾探春不由得苦笑,想这海南之地炎热荒凉,这里的人,说是人不如说是刚下山的猴子,因为一个个长的尖嘴猴腮皮肤黝黑,所以,贾探春前年刚嫁过来时候,街上人像看仙女一般,就是现在,只要贾探春上街,身后总跟着一帮猴子膛目结舌惊为天人,这些野人但凡看见中原之人,无不说是玉树临风仙女下凡。

    再说,莫说相隔万里宁荣二府不可能来人,就是来,肯定也是风尘仆仆狼狈不堪,二府哪里有威武的家丁大张旗鼓的牌面。

    等了半天,派出去的小武在院门口贼头贼脑道:“少奶奶,少爷在前厅见客,我不敢去打搅。”

    贾探春看着这个十三四岁的可怜孩子,她何曾愿意苛责下人,但这相公周海实在让他生气恼怒,也不是说周家不敬重他这个正经少奶奶,刚成婚时周海也曾把她捧在手心,可没过多久,他就勾搭了个尖嘴猴腮的本地黑丫鬟,从此以后,他便经常招惹府中这些雌山猴子,他也不嫌恶心,要光这些其实也罢了,可没多久,周海也罢,周家婆婆姐妹也罢,一家子好像都怕着她贾探春一样,明明欢声笑语的场面,只要少奶奶到了,一个个立马就会正襟危坐起来。

    贾探春远嫁万里本就烦躁,加上前年又怀了虎儿越发暴躁,所以,家里越发孤立了她,到现在,周相公是喊一回来一回,不喊绝对看不见他身影。

    正在暗自神伤,突然婆婆携带家中几个小姑子弟媳妇喜呦呦的进了院门,这可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贾探春正想是继续恶脸相迎还是按礼面对,却不想婆婆周氏满脸笑容道:“快把虎儿给我抱,你进去收拾收拾,荣国府琏二哥和你弟弟环哥儿来了。”

    贾探春愕然问:“你说谁?”

    周氏抢了虎儿笑的更欢道:“说是琏二哥和环哥儿,海哥儿两父子正在前厅招待,你那兄弟问了几次怎么没看见姐姐。”

    贾探春呆立片刻,而后那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也顾不得擦眼泪便急匆匆往前厅跑。

    周氏吓了一跳,立马抱着虎儿在后面追着喊。

    贾探春哪里顾忌这么多,她本来性子火爆,所以脾气来时就是婆婆周氏也给脸色,加上又生了个嫡长孙,所以脾气就更火爆了。

    跑到前厅廊下,听见公公周琼笑着道:“儿媳身体好着呢,虎子身体也好,俩口子相敬如宾的很,府上都是她说了算,夫人前几天还和我唠叨说要不喊她管家算了…”

    相公周海更是诚惶诚恐道:“娘子自入周家事事顺心,家中便是母亲也让着她,我更是唯命是从不敢违逆…”

    这话也没说错,可就是有点骗鬼了,你们合家一个个,眼看着宁荣二府没落了,眼里心里哪里还有半点敬重,一个个把自己排挤在外,自己只得在东小院使使性子罢了。

    冲进前厅,果然上首坐在琏二哥,琏二哥旁边坐在环哥儿,俩人猛然间看见满脸是泪头发散乱的贾探春差一点没认出来。

    待贾探春抱着贾环痛哭流涕,贾琏又疑心周家也虐待了三妹,所以脸色不自觉的阴沉下来,走了上万里路,见了二十大几个贾氏夫家,贾琏是缺钱给钱,缺稀罕物给稀罕物,他不自觉的也养出了一副娘家人派头。

    周总制一看起了误会急得想解释,周海则以为探春故意让自己难堪,幸好周夫人抱着虎子追了进来,其他女眷因为碍于礼数则在回廊转弯处探头探脑的看,毕竟海南这荒蛮之地,像贾琏这样的标致男子确实难得一见。

    周夫人正担心闹误会,她一进门就看见舅哥脸色不对,于是立马陪着笑脸道:“舅哥莫生气,实在是媳妇听见兄弟来了高兴的来不及换洗,家里吃穿用度从来都是优先大媳妇…”

    闹了半天,确实是一场误会,周家和贾家祖上其实算同乡,也都是武勋一脉,后来贾政做了文官,周总制便觉得贾家已经算是书香门第了。

    加上周琼曾经携周海去荣国府拜访过贾政见识过贾家门第,所以才起来攀附的心思。

    迎娶了贾探春后,周家上下原以为贾家姑娘肯定知书达礼温柔贤淑,谁知道蜜月期没过,周家自周海起都见识了什么叫做小辣椒。

    贾探春拉着贾环问东问西,听说宝玉还俗回来后她忍不住又流了眼泪,待听说宝玉带回来几张秘方子重振了宁荣二府又高兴自豪起来。

    第二天,贾琏叫周家派了上百人去船上搬东西,贾琏看贾环心疼姐姐,便叹口气把船上二万两白银和几百套大观园出产全部补给探春当嫁妆。

    这一下,把周家震慑的不轻,贾家当年确实寒碜,所以这两年头发长见识短的后宅女眷气不过也拿嫁妆说事,想不到,事隔两年多,贾家竟然补了这么大一份嫁妆。

    特别是那几百套大观园出产,这些个杀千刀的商贾,竟然把香皂儿卖到三十两银子一盒,而且还经常缺货。

第六十二章周家深夜接八百里加急

    什么叫娘家有人,贾探春是深切体会到了,自从琏二哥环哥儿来了周府,那不着调的散了酒席就来到房门口,贾探春立马关了门把周海拦在外面。

    周海在门口央求了半天不得门而入,要是从前,这相公早拂袖而去,但这次,他竟然睡在隔壁厢房。

    到第二天上午,周海看见贾家从船上一担担的搬运金银和大观园特产,他脸都吓绿了,幸好,这两年娘子再闹腾,他没听自家兄弟唆使动手教训媳妇。

    看着抬入东院成堆的金银和香气逼人的稀罕物,周相公再也顾不得做作死皮赖脸的帮着娘子收拾存放,又跟在娘子身后去后宅姐妹小娘处送礼显摆,什么这算不上什么稀罕东西,我原看见这大观园就疑惑,神京就宁荣二府有大观园,怎么有人打上我家名号,你道是怎么回事,这是我那宝哥哥生产的,产量,听说将将能供应南北十六行省和神京地面,能赚什么钱,一天也就三四万两银子,但得开工钱和料钱,这些原料可是贵得离谱,不然哪有这么香,不用省着用,我房里还有几百套,我一个人哪里用的完,要真的不够,我给宝兄弟去封信立马发一船过来…

    嚯嚯,平时避着少奶奶的众人看见娘子欢天喜地对,那恭维话说了几箩筐,周海在一边听了都肉麻,挨到晚上,周海醉晕晕回来看见娘子又准备关门立马一个箭步冲上去,周家是武人,周海作为嫡长子自然功夫不浅,那贾探春一个娇弱女子哪里有他力气大,所以,门很轻松就被推开了。

    贾探春骂道:“不要脸,你不是喜欢黑珍珠吗?老娘我今天心情不好,你爱死哪里去死哪里去。”

    周海就差一点要跪下了,那舔着脸求饶让小月和小新在门口忍不住吃吃的偷笑。

    周海岂不知道娘子比那些黑土妹漂亮几百倍,可,在娘子身上就是找不到男人的尊严啊!

    尊严有什么用,要是娘子态度不好,他经常怀疑自己那方面是不是有问题,可换个百依百顺的黑妞,他又立马龙精虎猛起来。

    烦躁啊,就如后世那个白酒广告,郎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哦!

    上下其手一番加死皮赖脸,娘子终于是半推半就,可她又嚷着要先沐浴,好吧,耐心,耐烦,今天看娘子怎么就这么漂亮呢!

    女人其实最怕男人不要脸,贾探春也是青春年少体验过滋味,所以,哪里背得住这么不要脸的男人。

    俩人卿卿我我沐浴一番,周相公突然好奇心起又想看看娘子穿那个比基尼,不过这个时空不叫比基尼,而是叫亵衣。

    贾探春经不住哄骗穿了上身,那是艳丽的大红,探春本来肤白腿长,加上身姿丰腴,为了不屏蔽,读者诸君自己脑补画面去。

    风息雨骤后,娘子愠怒问:“你说你天天和那些土人厮混有个什么意思,你不恶心吗?那黑不溜秋的你哪里来的兴趣?”

    周海尴尬的道:“娘子,为夫被你打击的体无完肤,为夫实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不举,这才…”

    “你自己色心不改,还把我说的像母老虎一般,”

    “娘子,真的,我也是没法子,你要天天这样对我,我保证天天陪你。”

    “说的比唱的好,喂饱了还不是一样,男人啊,我懂,我娘家府上男人也差不多。”

    “娘子,宝玉舅哥应该人品端正吧!”

    “谁,宝二哥,你就别学他,他从小就在花丛中长大,”

    “难怪,”

    “难怪什么?”

    “娘子,琏二哥好像勾搭上了梨姨娘的大女,不知道今晚…”

    贾探春翻身而起问:“你说谁,梨姨娘大女,你那个黑不溜秋的妹子。”

    梨姨娘是老子周琼纳的一门土著小妾,生了两个女儿,两个女儿都像梨姨娘一般黑不溜秋的,所以在府内经常被人取笑。

    周海支吾道:“其实细看也别有一番滋味,琏二哥想来是离家日久…”

    “你给老娘滚,滚,难怪我说你口味怎么这样重,原来是还有一番滋味。”

    “娘子,三更半夜的,我错了,真的错了,我给你写血书保证…”

    却说客房内,可不单是琏二哥勾搭上了梨姨娘大女,这人嫌狗憎的环哥儿也体验到异国他乡被人稀罕的滋味,梨姨娘小女看贾环就像看见唐僧一般口水直流。

    所以,两兄弟一个暗示,两姐妹便趁黑摸了过来。

    贾琏倒不像环哥儿这样猴急,他是花中老手,所以,她捧着梨姨娘大女周媚细细的看,还别说,皮肤虽然略显晦暗,但发光细腻,颧骨虽然比中原女子高,但五官立体,再加上这份景仰和温顺,这感觉,真的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加上南国风雨无常,夜里突然就大雨倾盆,莫说贾探春一个妹妹不好说琏二哥什么,就是周老爷知道,也只能打个哈哈,毕竟当年也是一时新鲜纳个土人小妾玩,他心里根本没当这两闺女为正经闺女。

    贾琏贾环本来玩几天就准备打道回府,有了这温柔乡哪里迈得开脚步,加上这海南镇确实有一番异域风景,再加上周家热情好客,探春妹子一说离别就泣不成声,所以,两兄弟便胡吃海喝的乐不思蜀。

    三月二十八日夜子时,突然门子拍门喊道:“老爷,快起来,有八百里加急塘报送来了,”

    周琼这几天也一改往日宿在周夫人处,周夫人恼怒道:“只听说八百里军情,哪有八百里加急塘报的。”

    周琼久在官场自然知道既然存在就肯定合理,于是披衣下床问门子:“可是有了什么军情?”

    门子道:“问了,说没什么紧急军情。”

    周琼疑惑道:“没有紧急军情传什么八百里加急塘报,你问过是传给陆统制还是海统制,或者一起传了?”

    门子道:“老爷,信差还在门口,我问了,他说只送海南镇海统制周家。”

    周琼吓出了一声冷汗,待急急忙忙打开看,又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比如谁升官了,谁去职了,塘报里就说到圣上申饬了太傅温太仁儿戏大比功名的事。

    就为了这鸡毛蒜皮动用八百里加急,这怎么可能?

第六十三章守灵梦入无遮法会

    再说神京宁荣二府,自从贾政猛然间病逝,当晚,神京便感觉震了一次地震。

    宁荣二府是勋贵一脉,但如今,荣国府嫡孙贾兰高中二甲第八十三名进士出身,荣国府嫡子贾玑高中一甲状元,这代表什么,代表贾家已经成功由武转文。

    问文官服不服气,看塘报,塘报里堪录了状元大比文章,这等圣上亲点的锦绣文章还有谁不服气?

    所以京中不管文武,不管富贵世家,一时间,宁荣前街车辚辚马萧萧堵的水泄不通。

    想贾政一辈子,虽然儒雅随和,但真的名声不显,就是他老娘史太君病故,也没这样引人关注的。

    这一切源于一则贾政临终遗言,说贾家守不住这么大富贵,得散出去保子孙平安。

    有了这则消息,又知道贾家在北山修了方圆几万亩的作坊新城,神京富贵之家那个不心动,哪家不想分一杯羹的。

    贾宝玉带着贾家子弟此时恭恭敬敬跪在贾政棺椁前,贾家女眷则在灵后哀哭,主事不停的喊道:“有客至,工部尚书夏之节携工部同僚祭拜贾公,惟…,客上香,孝子贤孙跪谢,一跪,再跪,三跪,起,女眷涕零…”

    只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终于在子时没了吊唁之人。

    薛宝钗已经有了近七个月身孕,她再坚持也被王夫人拉了回去,贾宝玉一帮孝子贤孙便只能夜宿灵堂草堆之中。

    许是太累了,也许是明天还有更多吊唁之人,所以,贾宝玉翻身便沉沉入睡,刚睡着,便感觉进入个朦胧之境,那境迷迷糊糊,恍恍惚惚,又云雾缭绕,贾宝玉摸索着往前走了一段黑路,突然,雾气腾腾中似乎有亮光。

    顺着亮光指引踉踉跄跄往前行数百步,猛然间,耳边听见震耳欲聋的佛号声和木鱼声。

    贾宝玉回望了一眼,走到此处已经找不到回头之路,便只能在南无哦弥陀佛声中再往前走。

    再行数百步,突然,贾宝玉像久处暗室猛然间看见烈阳般被光亮刺的眼睛声疼,待他揉了揉双眼适应一番后,才看见自己竟然到了个人山人海的大法会场。

    这大法会场在一个光亮的山谷,但这光亮非日月光芒,也不是俗世灯光,而是那种肃穆庄严的佛法之光,带着七彩颜色,这七彩光芒把法会场人山人海都染成霞光普照。

    而后,贾宝玉便愕然间发现,这人山人海竟然全是赤身裸体,这,竟然是传说中的无遮大会。

    贾宝玉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看让他忍不住不忍直视,因为,他看见侄媳秦可卿,看见嫂子王熙凤,还可见金钗晴雯等丫鬟熟悉的身影,又看见大姐元春,最后,他目光定在那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林妹妹林黛玉。

    贾宝玉想脱下衣裳给她们遮羞,想喊醒她们,想拉着她们尽快离开。

    可愕然间的,他竟然目瞪口呆的迈不开脚步,发不出声音。

    终于,有人发现了闯入无遮法会的陌生人,贾宝玉看见秦可卿转身看着她,发现王熙凤转身看着她,发现尤二姐尤三姐看着她,发现元春大姐看着她,最后林黛玉也愕然的看着她。

    可她们却一脸平和,她们即不遮拦,又不羞涩,而是像平常衣装具体般自然。

    而且,她们好像不认识他贾宝玉般陌生。

    突然,人山人海自动分出了一条直直的人墙通道,通道直达人海正中,正中是一座高约丈许的法台,台上站着个佛光闪耀之人,这人不是被自己一刀割喉的胖和尚又是谁。

    胖和尚像开启了功放低音炮般呵斥道:“孽畜,你还不知回头,你是要让宁荣二府之人死绝才罢休吗,你到底意欲何为?红楼已被你搅乱到四季错乱朝纲不宁,你再执迷不悟便是世界坍塌末日。”

    贾宝玉揉着嗡嗡响的耳朵,这声音如声波武器般让他头痛欲裂四肢酸软。

    那胖和尚看贾宝玉还不降伏便指着贾宝玉道:“捉住这孽畜祭佛献牲,”

    贾宝玉下意识的回身便跑,他本以为跑入雾气弥漫的黑夜便可趁机逃脱,谁知两山高处突然出现交叉两束光直直的照着他,一时间,山谷全是嘶吼声和追赶他的脚步声。

    贾宝玉虽然知道自己在梦中,但梦中奔跑更需要强迫的体质,幸好他回到神京后一直坚持锻炼打熬身体。

    有了光的照射,虽然让贾宝玉无所遁形,但同时也让他可以依稀看见前路,能看见模糊的路,加上他年轻气盛,又加上这是条只有一条道的山谷,所以,一时间追兵越拉越远。

    贾宝玉得了喘息便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好家伙,身后全是黑压压的光屁股追兵,这些追兵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强有弱,可不管男女老弱,那晃荡身姿着实搞笑。

    就凭这几个虾兵蟹将追小爷我,你宝二爷早不是弱不禁风的宝二爷啰!

    猛然间的,贾宝玉感觉前脚踏空,而后便坠入无底虚无。

    妈的,下次跑路再不能得意忘形了,贾宝玉也不知道往下掉了多深,可这虚无好像无穷无尽一般。

    惊吓中,耳边又传来胖头和尚功放声音道:“孽畜,你跑不出我手掌心的,你等着,我已经在捉拿你的路上…”

    贾宝玉愕然间一下子惊醒,睁开眼,看见贾兰贾蓉几人蜷缩在草堆中鼾声如雷,父亲黑漆漆的棺材就在身边,那棺盖上点的长明灯闪着光在跳动。

    “南无哦弥陀佛,南无哦弥陀佛…”

    贾宝玉寻声望见颗光溜溜的脑袋正在敲着木鱼超度父亲。

    那人看见贾宝玉醒了便停了念经抱歉道:“吵到贾公子睡觉了吧!政老爷因我而亡故,我真的是自责难安所以不请自来,还望贾公子不要恼怒。”

    贾宝玉看着这妙音,一脸自责内疚,也一脸羞愧难当,可这事,能怪她一个出家人吗?

    不要问贾宝玉都知道,凭老子那花花性子,定是贾政勾搭的她,想她一个从小出家的单纯女子,又哪里经得住儒雅风骏道貌岸然的贾老爷诱惑。

    子不言父过,贾宝玉尴尬的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此事非妙大士之过,还望大士无须自责…”

第六十四章圣上携后宫驾临大观园

    妙音看见贾公子一脸体恤自责道:“虽说生死有命,但总归因我而起,我之罪责只怕下十八层地狱也难解脱,公子大慈大悲宽谅大度,但我若不夜夜为他诵经念佛心实难安,求公子能不嫌打搅。”

    贾宝玉点点头道:“大士只管行事,我若想睡便是打雷也惊不醒。”

    妙音又双手合十道谢,而后便闭着眼睛轻敲木鱼念起大慈悲咒来。

    贾宝玉本来想问问她佛门是不是真的有无遮法会,但想想觉得不妥,便起身绕着棺椁巡视一番长明灯油和灯芯够不够用。

    贾政已经入殓,也盖了棺,但没有钉千年钉固死,为的就是等贾家十二房和探春姐弟见最后一面。

    贾宝玉担心日久会不会尸体腐烂,那入殓道师却说无妨,眼看着这天气可是一天热过一天,也不知道这道师有什么防腐秘法。

    巡视完,贾宝玉枯做灵前又想起刚才那个噩梦,这梦做的莫名其妙,但却太真实了,还有那胖头和尚说的他已经在来荣国府的路上,难不成他真的会死而复生。

    但实在是太劳神疲倦了,贾宝玉顾不得再有噩梦,也不管这妙音不停的敲木鱼念经吵闹,他打了个哈欠一扭头又睡了过去。

    醒来便是天明时分,这一觉即不做噩梦,也没被妙音吵醒。

    可妙音已经走了,问问下人,下人说妙音刚走不久。

    由她去吧,只怕母亲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事,真的难以启齿。

    此后三四天,吊唁之人非但没减少,反而更多了,特别是那些贾家贫困族人,也有贾家以前下人子孙,还有宁荣二府周边猛然兴旺的四街小商小贩,更有得了贾家外包差使的附近贫困百姓,甚至于北山那边听见消息竟然来了上千人的吊唁代表,再加上贾家资助的族学和实学堂师生。

    来者是客,唁者是情,是恩,所以贾宝玉再累也得一视同仁跪拜回礼,热情招待。

    大伯贾赦和东府贾珍看着如此热闹的场面也不得不震撼,他们以为贾家现在仅仅是富贵,他们哪里料到贾家现在如此得人心。

    人心难得,人心也怕得,朝天殿上,圣上揉着太阳穴看着弹劾贾家如山的奏折只感觉头昏脑胀,这些人要干什么,这些人一面亲自去贾家吊唁,转回头又弹劾贾家收买人心图谋造反。

    圣上开始还吓了一跳,待锦衣卫去打探一番回报,圣上才知道要不是贾家拦着,只怕北山五十万流民全员出动要进神京哭丧。

    这算什么收买人心,他们真的当圣上傻还是蠢,这些个忍饥挨饿的流民,这些个衣食无着的贫民,他们只不过是因为贾家给了他们一条活路而发自肺腑的感激,难不成做圣上的要夺此人情寒百姓之心吗?

    莫须有之罪,这些个混账东西,再看这份弹劾,竟然是弹劾贾家在大丧期间府中竟然弹琴唱曲大行其乐。

    这事圣上能不知道,贾家建设北山一天需数十万白银,要停了大观园演出,便是一天少了数万两白银进项,若少了这些收入,贾家拿什么建设北山作坊。

    圣上沉吟良久突然对夏公公道:“去后宫传旨,就说朕心情烦闷想去大观园听戏,后宫皇后及诸嫔妃皆可伴驾同行。”

    圣上携后宫破天荒去贾家大观园观戏,这消息一出惊的刚刚弹劾的言官和朝臣目瞪口呆,圣上这是要干嘛,是敲打,还是告诉天下,大观园非但不能停止娱乐,而且圣上还要去听戏游玩。

    可国朝自开国以来,就没有这样的先例,莫说嫔妃一入宫门深似海,便是圣上也不能轻易出宫涉险。

    一时间,上千朝官又闹哄哄的去宫门下跪死谏,纵使圣上再仁慈,这次也动了怒,圣上派御林军千人去清场,又言若再执拗死谏,那便由他们血溅宫墙无须阻拦。

    再说贾家,猛然间接到接驾旨意吓了一跳,圣上竟然携后宫诸嫔妃去大观园看戏,这是多大的荣耀和恩情。

    一时间,贾家慌了手脚,幸好夏公公赶了过来只让贾宝玉贾兰有功名者去接驾,其他人安心治丧。

    没多久,无穷无尽的御林军便开了过来,御林军很快接防大观园,并且把大观园内各家女眷清理出去。

    贾宝玉叔侄赶忙换了常服去大观园门口候驾,等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听见震天的鸣锣开道声,而后便看见无边的精美马车拖沓而来。

    夏公公临时教了大半天接驾礼仪,贾宝玉便带着贾兰对着停下的马车三叩九拜行了接驾大礼,马车内传来旨意道:“平身,前方带路便可。”

    大观园早已经中开大门,贾宝玉叔侄立马登上贾家马车带着车队往思义殿走。

    走到思义殿广场,柳冬香早带着戏班子恭恭敬敬跪在入口,贾宝玉叔侄跳下马车又是三叩九拜喊道:“臣贾玑贾兰恭迎圣上各宫娘娘驾临大观园,请圣上各宫娘娘下缆观戏。”

    车内突然传出女子笑声道:“圣上,你看看元妃这弟弟和侄儿人才如何?”

    一男声感叹道:“果是贾家麒麟儿,难怪能一门同进双进士,”

    而后便听见下车声,那女人慈爱的笑道:“圣上想看看你俩,都平身吧!白娘子许仙等人也都平身。”

    贾宝玉再带头恭恭敬敬拜了三拜谢恩,而后忐忑不安的抬起头看了眼圣上。

    圣上玉面长身,嘴角留有绒嫩龙须胡子,四十岁年纪,身穿九龙衮袍,脚蹬金线绣靴,圣上身边还站着位高贵妇人,妇人身穿凤冠霞帔眼露慈爱唇角带笑道:“你便是那衔玉而生的贾宝玉,你那姐姐元春不止一次向我夸耀你,今日一见果真是个讨人疼爱的孩子。”

    贾宝玉听见这话便知道这人是凤藻宫皇后无疑了,贾宝玉赶忙道:“姐姐省亲时也一直说在宫中幸得皇后疼爱,臣贾宝玉替我过世的姐姐感谢皇后娘娘大恩大德。”

    皇后笑着对圣上道:“你瞧瞧这孩子多乖巧,”

    圣上看着贾宝玉道:“皇后在凤藻宫可是说《白蛇传》没甚趣味,今天朕带着诸位娘娘都来捧场,待会若真的了无趣味你便是欺君之罪…”

第六十五章大观园圣上收人心

    皇后看贾宝玉吓的脸入土色笑着道:“休听圣上逗你玩,哀家只不过是自导自娱,想这白蛇传既然能风靡神京,定有其独到之处。”

    贾玑是真的被圣上这玩笑话吓了一跳,他只听说君无戏言,他哪里见过这圣上也有开玩笑的时候。

    贾宝玉笑着道:“定不会让圣上诸娘娘失望的,”

    圣上看着贾宝玉这份自信道:“君前无戏言,若让娘娘们失了望,朕定会罚你。”

    而后,贾宝玉便一一介绍参演各人,介绍到演法海的四妹贾惜春时,圣上听说是贾家之女便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

    待圣上诸嫔妃进了思义殿看着这古怪的戏台戏椅又是一番诧异感叹,圣上携皇后坐在最前排正中,圣上坐右手,皇后坐左首,贾宝玉被安排在圣上身边,贾兰则被安排在皇后身边,剩下座椅便是凤藻宫一品宫女和朝天殿高级公公。

    伴驾而来的其他三十六正妃则按照品级安排在后排,加上各宫服侍宫女,这六百个座椅还不够坐。

    各座椅两侧早放了贾家出产的好酒和小吃糖果,红楼世界不管男女都好酒,便是那身娇体弱的林黛玉也经常饮酒,史湘云更是酒醉后躺大观园景观石上呼呼大睡。

    所以,戏还没有开演,各人便已喝上了,圣上也品了一口杯中之酒道:“下月殿试你做何打算?”

    贾宝玉道:“带孝丁忧,我只怕无缘际会此盛事。”

    圣上道:“此事确实可惜,但你也无须担心,朕赐你进士功名便是,”

    “谢圣上隆恩!”

    “贾爱卿,你之才华朕十分钦佩,朕今天来大观园也是不忍明珠暗藏,按理,你须丁忧两年,但如今内外忧困,国库更是空虚艰难,朕到时可能要夺情让你为国分忧,不知你意如何?”

    贾宝玉思虑片刻道:“既然圣上有诏,臣定当不计俗礼肝脑涂地,只是,若在各朝部点卯度日…”

    圣上冲皇后笑笑道:“看看这衔玉而生的大比状元,他是生怕朕给的官小了。”

    看贾宝玉欲请罪,圣上摆摆手道:“朕知你意,也希望你能不负朕望,朕欲新设一商部解决国库艰难,当然,初时不可能与朝中六部平齐,甄便赐你个正六品主事,你要人给人,要权给权,就看你能不能做出一番成就来?”

    贾宝玉愕然道:“圣上,臣一介书生,又刚入官场,臣何德何能,”

    “你是没信心了,朕要的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要是你变成了官场老油子,我哪里敢用你。”

    “圣上,此事,臣只能让贾家做天下表率,”

    “何为贾家做表率?”

    贾宝玉壮着胆子道:“圣上,国朝税收一为农税,二为丁税,三为商税。《道德经》有云: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益有余,国朝之税便是这人之道,国朝立国百年后,税收日重于农户贫民,日轻与商家士族,国朝若不加以改正,只怕今年入秋流民更甚与往年,臣只怕流民蜂聚便是天下大乱之始。”

    圣上面色铁青道:“朕何尝不知,可朝堂只要一提商税,各朝官便同声共气指责朕与民争利违背祖制。”

    贾宝玉道:“所以臣刚才说便从贾家始,圣上欲设商部,这是摆明了要收商税,朝官既然不愿意出让到手的利益,那圣上便从北山工业城收,北山工业城是贾家产业,又是新兴产业,所以,贾家子孙收贾家商税阻力自然最小,”

    圣上动情的道:“朕果然没看错你,此事就拜托爱卿了,朕只希望往后北山工业城越办越大…”

    刚在说话,后台锣鼓声起,而后大幕缓缓拉开,《白蛇传》第一出开戏了,没多久,圣上和后宫娘娘们都沉迷入戏中。

    贾宝玉已经看了不下千百回,便是那第二出戏,虽然他因为忙全部由柳冬香和蒋玉菡主导排练,但他作为看过后世电视剧和剧本创作者身份,又不得不经常过来指点一二。

    贾宝玉也没料到圣上会让他主导税务,他不过是个职场小白,如今却不得不担此重任。

    可收税这个事,哪怕他再不懂朝堂各部背后利益也明白,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

    所以刚才他才说从北山工业城开始,因为那是他家产业,即使他不得已出让一部分股份,但话语权还在他手上。

    北山工业城主打的都是奢侈品,贾家有绝对的定价权和垄断权,他即使收税,也不过是嫁祸于各高门大户而已。

    所以,他倒无所谓,只是,怎样把贾家特税变成通行天下的常税任重而道远。

    国朝和大明一样均是二十税一,这换算成后世不过是百分之五的商税。

    可就百分之五,这些商贾往往与官员士子勾结达到避税的目的,想想后世,光一个增值税,以前是百分之二十几,后来看偷税漏税太多才不得已降到百分之十几。

    可除了增值税,还有地税,附加税,建设税,环境税,教育税等等,而后,货物出关还有关税,上路还得交高速费,进了各销售商一样要交各种各样的税和费,便是消费者,还要交百分之十不等的购置税,甚至于还有遗产税,个人所得税等等,这一通算下来,几乎过半是税。

    想到此贾宝玉忍不住想骂娘,这些个商贾士族真他娘不知好歹。

    演了一个时辰,戏终于暂停了下来,圣上意犹未尽的带着嫔妃往大观湖岸游玩,待发现从头到脚的舒爽后,圣上身边只剩下皇后和贾宝玉叔侄了。

    圣上笑着道:“皇后也去洗漱一番,还有那贾家出产,看上什么全买了下来让夏伴伴结账。”

    皇后知圣上找贾宝玉还有要事相商便拉着贾兰道:“那就让元春这小侄儿陪着,这孩子我一看就喜欢,我娘家有个侄女年方二八…”

    圣上看着皇后给贾家侄子拉纤说媒笑着道“真是个英气逼人的翩翩公子,皇后要不是下手太快,朕倒想把安公主许配给他。”

    贾宝玉连忙跪下谢恩道:“谢圣上厚待贾家,贾家定肝脑涂地报答圣恩…”

第六十六章圣上又欲联姻贾家

    圣上扶起贾宝玉,又拉着他的手走在柳树下道:“爱卿无须如此生份,国朝若不是有宁荣二故公这等忠贞为国的将士,没了他们拼杀征伐,便没有国朝上百年的太平,先祖和宁荣二公可没有你我君臣这样的生份。”

    贾宝玉尴尬的点头称是,圣上面有愧色道:“你刚才说便让贾家做表率,朕为你这份忠心感动,可思来想去又于心不忍,元妃在世时朕也未曾优渥贾家,如今却拿贾家开刀收税,朕有愧于贾家啊!”

    纵使两世为人,贾玑也不由得被圣上这仁慈感动。

    圣上思虑一番道:“此事不妥,满朝勋贵大臣,那么多皇商士子,还有哪些分封的王族,他们哪家不是把持经济,若只独收贾家商税,朕岂不是刻薄寡恩之主。”

    贾宝玉好气又好笑,这圣上是即要做婊子又想立牌坊,贾宝玉便笑着道:“圣上若觉得收贾氏一家于心不忍,臣倒有个主意,圣上,这些勋贵大臣再如何也曾有功与国,便是那商贾也互通南北有无,可这天下有种人,即无寸功与国,又田连阡陌金银成山。”

    圣人愕然问:“国朝还有此等国之蛀虫?”

    贾宝玉想起前几天的噩梦便愠怒道:“圣上可曾听说过天下名山僧占尽这句话,其实这些个胖和尚不但占了名山大川,国朝上好的田地产业僧道十占其三,便是贾家如今日进斗金在僧道面前也不值一提。”

    “有此等事?朕怎么从未见人弹劾过。”

    “圣上,这些和尚道士最擅长的便是蛊惑人心,臣也曾出过家,所以知道这僧道两派的可恶之处,这天下道士还知道收敛,可这些和尚一个个吃的肚肥肠圆,身上披着金丝织就的袈裟,手中拿着玉石玛瑙佛珠,咋一看,这些人好像得道高僧,可背地里…”

    “可恶,背地里如何?”

    “圣上,这些和尚得了富贵人家供奉便大肆买地垄断产业,国朝不收他们的租税,可他们却收佃农五六成的租子,要是遇见大灾之年,他们便大肆压低地价提高粮价,又大放印子钱盘剥凄苦农民,待来年还不上,便只得拿田地子女偿还。”

    圣上气的发抖问:“这天下还有如此可恶之徒?”

    贾宝玉道:“圣上,莫说普通百姓早被那身袈裟佛光欺骗,就是贾家这样的勋贵,也一样供奉了家庙为家人祈福消灾,若有人敢质疑佛家,只要这家人有个三长两短,总有信徒大肆宣扬是不敬佛得来的报应,所以久而久之,便是王公大臣也深信不疑。”

    “是啦,皇宫之内也礼佛成风,便是有个头疼脑热也会去寺庙祈求平安。”

    “圣上你想,若这佛教真的是慈悲为怀,又如何会干报复别人的恶事,就是神京街面地痞流氓也不至于报复出言不逊之人,”

    圣上怒声道:“好,那便把这天下寺庙加入征收之列…”

    圣上话没说完,突然晴空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响起,这晴空霹雳惊的夏公公忍不住高声喊“护驾”。

    圣上吓的面如土色仰望着晴空万里,这朗朗乾坤如何来的晴空霹雳炸雷声响。

    圣上哆嗦道:“这事便一并交由爱卿负责,爱卿放心,有再大的阻力朕一力帮你担着。”

    贾宝玉也疑惑的看着苍天,好像,那云端真的有人在窥视自己一般。

    圣上本来想看完第一出戏便回宫,谁知道众嫔妃一个个哀求圣上看看第二出,便是有孕在身的皇后也哀求道:“圣上,这戏真的好看,可看了个没头没脑如何甘心。”

    圣上没法子,主要是圣上兢兢业业难得轻松一回,所以答应了下来。

    贾宝玉连忙安排膳食,幸好大观园内有饭馆,那些个厨子也是京中有名的大厨。

    用完膳,圣上拿出一千两银子打赏戏班子,而后便趁夜立即开锣演第二出新戏。

    第二出主要是演白素贞过端午节没留心吃了几杯雄黄酒露了原形蛇身吓死了许仙,而后白蛇入十八层地狱追赶牛头马面救魂的故事。

    这故事说起来简单,其实这天下所有的小说戏曲或者影视作品越经典剧情越简单,好看的是细节。

    就比如救回许仙后,白娘子喜极而泣唱第二回主打歌《情与法》就让观众悲喜若狂。

    第二回其他插曲基本上都是旧曲新词,唯有《情与法》这首歌是新曲,而且,这是首特别符合这个时空审美观的传统曲调。

    《情与法》旋律简单节奏明快,原配乐又多用传统锣钵笛笙,加上演唱者柳冬香和蒋玉菡声音明快清脆,再加上王老汉那神来一声吆喝,就是开始那段啦啦啦…然后一声低沉的男声配乐呜哦…,简直和后世那声音一模一样。

    两个时辰不停歇的一口气演完,一直到谢幕曲《千年等一回》大合唱结束,众嫔妃还恋恋不舍的看着戏台。

    圣上安慰众人道:“好了,待第三出戏出来,朕传旨让班子去后宫给你们多演几遍。”

    贾宝玉尴尬的道:“圣上,只怕离了这思义殿唱不出这等效果。”

    圣上疑惑道:“这是为何?”

    贾宝玉指着那戏台道:“圣上且看那戏台,”

    “这戏台有什么玄机吗?”

    “圣上,此戏台内弧中空,所以能放大声音,而且,戏台内还有很多飞天升空的机关,”

    “那去后宫按照一模一样重造一座可以吗?”

    贾宝玉为难道:“可是可以,就是这造价…”

    皇后笑着道:“造价无妨,就是圣上内库不够,我们几姐妹集资都得造。”

    众嫔妃立马附和道:“对,我们集资也得尽快造出来。”

    好嘛,既然娘娘们愿意集资,那就造个悉尼歌剧院般的大戏台算了。

    贾家众人早等着大观园门口恭送圣驾,这次,便是内宅女眷也一并来恭送。

    夏太监代表圣上扶起王夫人道:“圣上让我代表后宫谢谢贾家热情招待,圣上说了,大观园这戏不能停,众嫔妃还等着看白蛇传第三出戏。”

    王夫人连声答应,又欲三叩九拜,夏太监拉着王夫人手轻声道:“恭喜夫人,圣上似乎对演法海那个贾家小姑娘很喜欢。”

第六十七章得寸进尺的家庭委员会

    王夫人听见这消息喜上眉梢,贾家的没落可以说是从没了元春那个靠山开始的,这个世界,没有比和皇家联姻更保险的事了。

    特别是,圣上才四十壮年,而且温文尔雅仁厚可亲,看红楼梦便知,贾家女眷不止一次穿着诰命朝服跟着史老太君进宫谢恩面圣。

    御缆一离开众人视线,王夫人便喜极而泣拉着送驾的四丫头恭喜,贾惜春愕然看着王夫人道:“这决无可能,便是看上二姐也不可能看上我,我一个出家人如何入得了圣上御眼。”

    贾迎春含羞道:“你胡说什么,圣上怎么可能看得上我一个残花败柳。”

    王夫人正色道:“你莫管圣上喜欢,我只问你自己愿不愿意?”

    贾惜春羞得满脸通红转身就往大观园跑。

    再说当晚圣上便夜宿凤藻宫,并且只让皇后陪伴,皇后有了身孕自然不可能做什么,但圣上就喜欢让皇后依偎怀内。

    皇后笑着问:“圣上,你是否看上贾家那个小姑娘了,”

    圣上尴尬的道:“胡说,”

    “圣上,你只要看见法海出场就满脸喜色两眼放光,你若喜欢,臣妾便把那小姑娘接入凤藻宫,”

    “贾家还在大丧期间,再说,朕已经四十了,贾家姑娘才多大她哪会乐意。”

    “圣上,臣妾敢打保票那小姑娘绝对乐意,而且欢天喜地。”

    “你如何得知?”

    “圣上,臣妾也是女人,女人自然明白女人心思,臣妾早留意这小姑娘,那眼神也是含情脉脉的瞟着圣上。”

    “怎么会。”

    “圣上,那就待贾家大丧之后便去操办,大不了把规格稍微提高一些,臣妾也打听了一二,当年眼看着宁荣二府破败众姐妹贱嫁,她是宁出家为尼也不愿意糟贱自己,这可是个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的性子,说不定这刚好是她的一场造化!”

    圣上犹豫道:“那你去贾家问问,若她心有犹豫,此事便作罢,朕还想那个贾宝玉为国分忧。”

    皇后疑惑道:“圣上,看人才,这贾宝玉也确实是英气逼人,可圣上是否恩宠太过了,圣上点了他的状元倒也罢了,如今竟然为他新设一个商部,他一个二十岁的孩子如何承担得起。”

    圣上搂着皇后道:“你以为贾家是如何猛然间起死回生的,你以为就凭几张秘方?”

    “难道不是吗?”

    “妇人之见,浅薄,再好的秘方不懂经营也是枉然,这贾宝玉却玩了一手南北行省拍卖权,还把最富的神京城握在手中。”

    “这有何玄机?”

    “你想想,若不加以管制,不划清地域,这些商贾便会相互拆台压价,到最后岂不是毁了这几张秘方。”

    “这孩子倒是有些小聪明。”

    “这贾宝玉可不是小聪明,就说花五十万买一张止血药方,而且药方还握在张家手上,再招募五十万流民建设作坊城,这等大手笔大魄力,贾家其他子孙望其项背犹不及。”

    “有钱造的,这傻孩子,不过倒是替圣上解了流民之忧。”

    “你呀,还没看出来,他布局很大,而且谋算不小,我要没有看错,要不了几年,北山出产肯定包括衣食住行方方面面,到时,说不定这天下门第得重新洗牌。”

    皇后惊恐的坐起身道:“圣上,他就一个顽劣成性的孩子…”

    圣上拉着皇后安抚道:“你惊恐什么,朕要不信他如何敢用他,他呀,比你想的周到得多,你看,他先给朕一成的贾家份子绑定皇家,再又提议商税从贾家产业起,这是让朕安心,还有最近满街流传贾政遗言,要我说,这肯定是贾宝玉故意放的风,他是准备出让几成份子避祸。”

    皇后听见圣上这话惋惜道:“可惜这贾宝玉已婚,要不安公主倒是与他男才女貌”。

    却说这贾家治丧,也是大拆大建,原来宁荣二府中间只有一条丈许小巷直通贾家内祠堂,也就是贾政摆放灵柩的地方。

    这祠堂占地三亩左右,门口还有一亩见方的操坪,贾家其实还有个公祠堂,而且占地更大,但公祠堂是上千族人集资兴建,这家祠却是宁荣二府出资,供奉的也只是宁荣二府先人。

    贾宝玉看着每天堵的水泄不通的宁荣前街,又看着只能步行入内的小巷,来吊唁的可不单只是男人,有些内戚女眷到了此处便不得不抛头露面步行入内。

    贾宝玉便召集宁荣二府委员会,贾宝玉说了半天,贾珍大哥代表东府道:“宝玉你要怎么弄就怎么弄,东府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贾宝玉便为难的道:“珍大哥,大伯,我想把家祠巷东西各扩一丈。”

    贾赦大伯住东边,所以,这一占地拆房全是大伯的地盘。

    贾家如今成了这等势,大伯贾赦还能不同意,贾赦便道:“你要扩便扩,扩两丈也不打紧。”

    贾宝玉道:“一丈应该足够了,以后不够以后再说。”

    贾赦愕然问:“以后还得扩,这得多少宾客盈门。”

    贾宝玉尴尬的道:“珍大哥,大伯,我想办完了父亲丧事便征用家祠。”

    “你说什么?”俩人几乎异口同声质问道。

    贾宝玉看着低头不语的贾蓉几人,又看着一脸愤怒的两老头道:“大伯大哥,我想占用家祠办一家银行,也就是钱庄,你们也知道,现在贾家一天进出十几二十万两白银,以后只怕更多,这进进出出的着实不方便。”

    贾赦怒气冲冲道:“我只问你,你占了贾祠,你把你父亲灵牌安于何处?”

    贾宝玉躲闪着道:“要不重新择地另建家祠堂,要不放入族祠堂,毕竟京中八房本是宁荣二府近亲,本该一视同仁,若分出高低贵贱反而生出怨恨。”

    贾赦长叹一声,贾珍欲念颇深道:“随你吧!人死了还管放哪里,”

    贾宝玉得寸进尺道:“珍大哥,西府人口众多实在没办法,所以,我还想占了东府外书房…”

    贾珍怒声道:“你有完没完,要不我把东府全让给你好不好?”

    贾蓉想问问宝玉要占外书房干嘛,他才是东府袭爵正主,可在家庭委员会内,好像不按爵位论,所以,贾蓉有屁只能憋着。

第六十八章先开个内部统一会议

    商不商量也得占,而且容不得珍大哥不乐意。

    第二天,从北山调来上千各式工匠便呼啦啦拆了家祠巷东西围墙,而后两边各扩一丈二,然后立马开始砌墙,并且当天粉刷完毕。

    当然,各扩一丈二尺,肯定得拆些房,不过幸好都是些厢房,贾家祖上再蠢也不会把正房建在围墙边。

    当天,东府外书房,再包括外书房后面一个院子全部被一堵围墙圈占了去,而后,贾珍便眼泪汪汪的每天看着围墙内叮叮当当大拆大建。

    这一下,东西二府离得远了,但家祠巷改名叫银行街了,而且是一条六辆马车可并行的宽敞大街,这一来,纵使大殡那几天祭客再多马车也可直达祠堂操场。

    三四天后,东府外书房改建完成了,外书房没有动,只是打通了很多隔墙,中间院子盖了个很高的屋顶,外书房后院却起了几排办事房,而且已经招募了一批精通算术的账房先生。

    至于原来进外书房需要走东府大门,现在却把外墙全部拆了做成一扇扇门房,门房白天大开其门,只是一时间没人懂里面是个什么生意场所。

    当晚,东外书房,现在改名叫股票交易中心灯火通明,贾宝玉又召集了一次家庭委员会,贾珍贾赦本来不想去,但又怕子孙弄不赢贾宝玉,所以便拖着差一点被气死的病体参会。

    从前围墙拆开的大门往里走,原来的假山绿树院子此时变成个空荡荡的大厅,大厅两边各有楼梯上外书房二楼,贾宝玉就在二楼议事厅等。

    俩老家伙进门时看见夏太监正在和贾宝玉说话,贾赦愕然看着贾珍,贾珍也不知道好好的家庭委员会怎么请来了夏公公。

    人来齐了,贾宝玉便起身指着身后一块黑白道:“今天请大家来是参加个内部会议,大家请看黑板,这是北山作坊城初步产业布局,这里面除了已有的香皂儿,闷倒驴,香水,洗发水,高档服装,女性卫生巾等十个产业外,下一步,作坊会生产沐浴露,白药,马车,水泥,纺织厂,房地产建设及装修,还有一家大铁厂专门生产特种钢铁。”

    夏太监警惕的问:“这特种钢铁是做何用处?”

    贾宝玉道:“这特种钢铁就是比造枪造炮造兵器更好的钢铁,主要用处是马车轴承和弹簧钢,当然,价格特别昂贵,也不可能出售,宫中还可以派人监督。”

    夏太监这才安心的问:“敢问什么是轴承?”

    贾宝玉耐心解释一番,而后看着一脸惊恐的俩老头道:“今天召集大家是协商出让股份的事,但出让股份前,家里得把股份分清楚签订协议,也就是说,东西二府和宫中得保持绝对控股权,也就是占五成一,另外四成九则出让换取建设北山作坊城的海量资金。”

    看众人一脸茫然,贾宝玉补偿道:“那我便直话直说,家中各房也好,宫中也好,必须同气连枝,要是私自卖了股份,贾家以后将失去控股权,也就是说,北山作坊城以后将不再是贾家产业。”

    这下众人听明白了,夏太监道:“来时圣上已经交代,这股份肯定不会私自出售。”

    贾宝玉摇摇头道:“口说无凭,公公不妨派人进宫再问问圣上,就说,贾家要求宫中签定一份无出售权的协议,圣上若不同意,贾家只能少出让一成份子。”

    夏太监好奇问:“贾状元出让四成九股份欲换多少资金?”

    贾宝玉道:“出让的股份将不再是贾家整个产业,而是分开出售,比如,这香皂儿我欲作价一千万两白银,四成九也就是四百九十万两白银。”

    贾赦猛然间咳嗽不止,贾珍更是血压飙升差一点过去了。

    贾宝玉看众人不相信便道:“单说这香皂儿,日产五千块还供不应求,贾家出厂价是五两银子一盒,也就是说,这一天除了开支可以赚二万四千两,一个月就是七十多万两,一年就是近千万两的纯利,试问有什么投资能一年回本年年暴利。”

    这么一说,夏太监也好,贾珍也好,贾赦也好,就是贾蓉贾兰几个年轻人以好,一个个心潮澎湃起来,也就是说,不算未上马的产业,光目前十个产业,已经价值上亿,那岂不是说,只要占了芝麻粒一点股份都是百万富翁。

    夏太监赶忙道:“圣上说了,唯贾状元马首是瞻,”

    贾宝玉便站起来道:“那就如此,贾家股份分成流通股和固定股,流通股可以随时在交易中心登记买卖转让,固定股却只能在内部转让。流通股东可以参与联席会议,可以参与财务监督,可以享受分红,但固定股东不但享受流通股东的权益,还享受破产清算优先补偿权,”

    “等一下,怎么好好的会破产,什么叫优先补偿权。”贾赦打断贾宝玉问道。

    贾宝玉无奈道:“大伯,月有圆缺,日有升降,这天下哪有万世不倒的产业,这些个好处,其实是给后世不堪子孙预防的,意思就是一旦经营不善破产,作坊内总有些值钱东西,这些资产便紧着固定股东。”

    林林总总说的口干舌燥,众人终于是点头同意了,下一步就是商议东西二府各占多少股份,贾宝玉还没说话,贾珍站起来道:“要不就分成四份,东府一份,西府长房一份,贾兰如今已经有了功名,往后肯定得另立门户,剩下一份便留与宝玉。”

    这贾珍倒是有自知之明,这么一分,等于东府占一份,西府占了三份。

    贾赦站起来道:“那再把西府分成十份,长房两份,贾兰两份,宝玉独占六份,毕竟这些钱都是宝玉挣出来的,钱在他手里定有大用。”

    真的是人老成精!

    贾兰不甘示弱站起来道:“那我便把我那份收入先让二叔支用,以后每年只给我母亲几千两零用便可。”

    贾珍贾赦赶忙道:“我们那收入也一并交给宝玉支用,要是分太多钱只会养出纨绔子弟。”

    贾家这一波孔融让梨把夏太监看的目瞪口呆万分景仰。

    当晚,众人便在议事厅签字画押,同时预示着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形成。

第六十九章贾家出让股份吹风会

    第二天大清早,工部尚书夏之节又来吊唁贾政,最近这大半个月,可不止这一个又,而是无数个又,无数个大臣商贾一次又一次来贾府吊唁。

    当然,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探听消息也,或者说,能够得到心仪的产业份子。

    一通大礼完毕,夏尚书被贾宝玉请到厢房喝茶,夏尚书用衣袖轻试眼角哽咽道:“本应该是同僚一场,可谁知贾公竟先我而去了,公年后还与我有过几次畅谈,我有心待他丁忧期满将员外郎升至正五品侍郎,真真是…”

    啥意思,有心要把老子贾政的从五品员外郎升至正五品的工部侍郎,这个有心用的好啊,简直是死无对证。

    贾宝玉干巴巴的劝他节哀,而后俩人干巴巴的说了半天无关紧要的朝中闲话,贾状元将出任商部主事的事已经人尽皆知,所以,少不得听夏尚书一通恭维吹捧。

    猛然间宁荣前街炮声又起,这是向灵堂报信有客至,夏尚书眼看着贾状元又要起身立马拉着他道:“贤侄,看在我和你父亲世交份上,你能不能给我透个话,贾家是否真的有意出让股份。”

    贾宝玉顾左右而言他道:“此事再说,再说,家父还停柩堂中,他尸骨未寒我要卖了他的产业…”

    “贤侄,你就别卖关子了,贾公遗言都说是你放出的消息。”

    “啊!怎么就怀疑我呢,那个,夏大人,没有的事,”

    “那到底贾家出让还是不让?”

    “让吧,你知道,钱赚太多让人妒忌,家父怕贾家保不住。”

    “那怎么卖,要多少资金我好准备准备,要不然来不及了。”

    “夏大人,这个,只怕很贵,我给你透个底,贾家月入近三百万,所以这个估值…”

    “月入三百万,岂不是一年近四千万两白银。”

    “加上年节差不离吧,也不知道这天下人怎么就这么喜欢大观园出产,我觉得也就那么回事。”

    夏之节都要哭了,怎么这么喜欢大观园出产,就说他们家,原来秋香小妾喜欢干净还说得过去,可,那个老巫婆来了后更喜欢,那是一天沐浴三回喷三回不同香水的主,而且还天天往大观园跑。

    可这一年近四千万利润怎么估值,总不能只估值四千万,那里面可是有圣上的一成份子。

    贾宝玉看夏之节被吓住了轻声道:“夏大人,给你透露个消息,贾家可能分开出让份子,”

    夏之节愕然道:“分开,你是说我可以单独买香皂儿和香水份子,那这价?”

    贾宝玉为难道:“到时得看市场行情,当然,好的产业肯定是一股难求。”

    夏之节急忙道:“贾贤侄,看在我和你父亲多年世交份上,看在我和他同僚一场份上,看在我想提拔他份上,那香皂儿和香水股份你怎么说得给我留点。”

    贾宝玉为难的道:“夏大人,这个,为难啊,真的为难,倒是…”

    “倒是什么,需要什么帮忙的你尽快开口。”

    “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这么个情况,我呢有个爱妾,叫柳冬香,她一个同门姐妹叫冷秋香,”

    夏之节不假思索道:“我说什么事,你放心,你要喜欢我立马把冷秋香送府上来。”

    贾宝玉尴尬的道:“夏伯父,你误会了,我还在丁忧怎么可能纳妾,主要是我这爱妾夜夜在我面前哭哭啼啼,她天天演白娘子得给府上挣钱,要影响演出不说贾家损失,便是圣上那边也不高兴。”

    “圣上,怎么…”

    “后宫在搭戏台,下个月她得带着班子给娘娘太后唱戏去,她要哭哑嗓子你说如何是好,到时少不得攀扯上夏大人。”

    “懂,那我立马把秋香送大观园去,反正老夫也喜新厌旧了。”

    “那这文书什么的,还有,我听说这冷秋香也是个大家,这样,我出一万两转让费,她以后还可以在大观园唱戏帮我赚回来。”

    夏之节大气道:“要什么转让费,一个姬妾而已,还能影响两家世交情分。放心,放还文书一并送来,”

    贾宝玉感动的道:“夏大人即如此仗义,那这样,我给你做个保证,香皂儿和香水二留其一,”

    “那这价格?”

    “夏大人,能买到就是世代富贵,价格看市场,但估值怎么着在千万往上。”

    贾宝玉以为夏之节听见这估值会吓住,谁知他一听估值才千万竟然满脸喜色。

    此后又是过江之鲫般的富贵人家前来吊唁,可以说,从贾政去世到今天,已经持续二十来日,就没停过络绎不绝的吊唁人流。

    只是,眼看着出殡日子一天天临近,金陵本家也好,金陵世交也好都没看见来人,更不要说远嫁海南镇的贾探春了,当然,贾琏贾环两兄弟更不知道到了何方何处。

    见夏之节那天晚上,柳冬香专程来到灵堂磕头,磕完头她再给贾宝玉跪下磕了三个响头便一声不响的走了。

    贾宝玉莫名其妙,后来还是娘子薛宝钗告诉他,夏家当天下午就用马车把冷秋香拖到大观园门口,并且附赠了放还文书。

    只是,那沉鱼落雁的冷秋香是被贾家粗使婆子抬下了马车,她已经被夏家大娘子折磨到奄奄一息不成人形,难怪夏之节舍得放还。

    贾宝玉救冷秋香纯粹是心血来潮,贾家和夏家八竿子打不着,他们两家哪来的世交,哪来的同僚,那老东西还说什么有心提拔便宜老子贾政,贾政就是在他们家受辱。

    冷秋香这个名字还是薛宝钗告诉他的,薛宝钗因为重孕在身,王夫人怕阴气冲撞孩子不让她进门哭丧,薛宝钗看着一家老小忙里忙外哪里闲的住,所以便没事去大观园转转。

    薛宝钗这一坐镇便发现了白娘子脸有悲戚之色,再细问得知,她同门师姐竟然来大观园留遗言,而且柳冬香很多天都打听不到师姐消息了。

    大丧第二十五日午时,去金陵报丧的族人终于从金陵赶了回来,贾赦正欲呵斥,那几个族人上气不接下气禀报道:“宝二叔快去城门跪迎王史两家舅舅表兄弟,宁荣二府和京中八房贾家族人都得去,快去,金陵来了上万人…”

第七十章震撼神京城的吊唁规模

    贾赦愕然问:“来了多少人?”

    “万人肯定有,具体数不清,”

    “哪来的这么多人?”

    “不知道啊,我们赶到金陵给各家报丧时候都只说会派几个人进京吊唁,宝二叔信中交代那事他们当时还在发笑,可几天后突然间金陵城就哭声震天,而后金陵十二房便集结了三千多族人扶老携幼准备带入京中,”

    “那也没上万人啊?”

    “可还没动身,一波波的人往金陵集结而来,我们这才知道,原来这些都是贾氏夫家得了消息,”

    “胡说,宁荣二府拢共也才嫁出去几个女子,”

    “不单是宁荣二府,就是京中八房女子夫家也来了,后来连金陵十二房有头有脸的夫家也汇集而来,本来史王两家只说派几个人吊唁,谁知道后来两家各派了几百人,再就是其他各家相干不相干的,再加上一路北上越聚越多的人流,”

    贾赦看着贾珍道:“要是如此,只怕真的需要京中八房族人全员迎接了,”

    幸好族人大部分在灵堂帮忙,可接待这么多人肯定得动用族中女眷,所以,一声令下,那些还在家里赶工的女人放下伙计汇集到灵堂操场。

    一番安排,贾家族人披麻戴孝腰系稻草浩浩荡荡往南城门而去,到了城门口,大队伍没看见,却看见打着海南镇海统制周家的旗牌到了城门口。

    周家看见如此隆重的迎接感动得放声大哭,那贾探春更是哭的悲天恸地死去活来,正在悲戚,远处天际突见无边无际的白色人影往南城门而来。

    贾赦也顾不得询问贾琏贾环身边带着那黑母猴是谁,便让俩人把周家先带回府,这边既然王家舅舅来了,那就得大礼跪接了。

    按理,母丧娘家才会大动干戈,但这次丧的是贾政,也不知道王家怎么会全员出动了。

    还有那史家,都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认不了,自从史老太君去世后,史贾两家已经慢慢的疏远了,可这次,听说派过来的人不下于王家。

    贾宝玉和宁荣二府一帮嫡庶子行大礼跪倒在城门口哀泣,王家几个亲舅舅立马把贾宝玉几人扶了起来,而后便是一番宽慰,又说你母亲尚在,往后可得多走动走动,贾宝玉点头称是,而后老族长贾代福高声唱诺,唱到哪家贾宝玉都得大礼跪谢,跪了十几家,贾琏和贾环顾不得舟车劳顿急匆匆赶到城门口陪着贾宝玉跪谢亲朋。

    一直忙了三个时辰,总算把这几百家吊唁亲朋迎入城中,贾宝玉亲热的拉着队末代子辈已故姑奶奶几个夫家子孙,这夫家姓刘,家住苏杭,祖上是做官的,但如今已经没落到靠耕读传家,所以,刘家派了七八个有秀才功名的子孙带着三牲祭品赶了过来。

    因为家世不显,又因为与贾家姻亲隔得太远,所以一直畏畏缩缩走在队尾。

    人性就是如此,在乡里也许嚣张狂妄,只有见了真正的富贵高门才知道自家有多卑微渺小,来神京的可不止刘家没落,而是有上百家畏畏缩缩的姻亲故旧。

    可这百家内仍然有贫富差距,仍然有高低贵贱,所以,像刘家这般家世的便自觉往后靠。

    刘家以为贾家嫡子孙接待完高门富户肯定先回府,谁知道贾家嫡子孙非但一视同仁的跪迎,而且脸色更亲近和煦,贾宝玉更是亲近的拉着最末尾的亲戚边走边道:“即是刘家表兄弟来了,那得在神京多住几天,要是族中有衣食无着之人可写信通知入京,贾家在北山有作坊可安排差使,几位表兄弟一看是读书人,是否已经有了功名?”

    “惭愧惭愧,只得了个秀才功名。”

    “秀才好,这样,你们不如留在神京贾家族学读书,族学不但免费还包中饭,到时我安排个差使给你们兼职,再说北行省比苏杭好考得多,你们要是在神京入考肯定能中举人。”

    “没有神京户籍只怕不能下场…”

    “多大个事…”

    几个刘家秀才面面相觑,这贾家公子,不会说大话哄我们玩吧!

    贾宝玉看几人揣测便对贾琏道:“琏二哥,还有环哥儿,你俩过几天去问问各家姻亲,就是其他吊唁的亲朋之家也问问,看有没有想留在神京考功名的,要有的话一并送去族学,再把食宿安排好,要是有贫寒之家的学子,便安排些抄写差使兼职。”

    一路上,刘家子孙忍不住暗叹,这才是真正的世家贵族,这才是真正的君子如玉啊!

    到了宁荣二府前街,此时哪里还有街道,全是黑压压人山人海的人流,幸好来了几百兵马司的来维持秩序,贾宝玉放开刘家表兄弟手抱歉道:“诸位表兄弟稍安,我先去前面安排。”

    几人立马拱手作揖说无妨,贾宝玉便往灵堂赶,赶到灵堂,内戚舅舅舅母和史家长辈正在擦眼泪,贾探春被迎春惜春不停劝慰任然在哀哭。

    贾宝玉也不知道为何左等右等不见一人来,今天这些人竟然凑堆赶了来,还有那远在万里的三妹探春,她如何得到消息赶到神京。

    可此时不是打听这等事的时候,因为按照古礼,这个时候得瞻仰遗容了。

    那道师先在灵前念念有词,而后一刀割了只大公鸡脖子,道师拿着公鸡围着棺椁边转便洒鸡血,待撒完鸡血,道师猛喝一碗酒一抬手,几个准备好的徒子徒孙便猛然间打开了棺椁盖,道师朝棺椁中猛喷一口高度闷倒驴后道:“棺椁只能打开一个时辰,过期不盖便灰飞烟灭。”

    贾宝玉往棺椁内看了看,贾政遗容竟然栩栩如生,这道师是怎么做到二十来天不腐烂的,不过联想到马王堆刚出土的千年古尸栩栩如生便也打消疑虑。

    可一个时辰如何够,这人流可是从家祠巷排到宁荣前街,又从宁荣前街排到神京大街。

    顾不得贾探春看见父亲遗容哭的死去活来,更顾不得王史几家悲怆,贾宝玉走到门口喊来贾蓉贾琏几人道:“立马把贾祠右巷让出来,再安排族人点好香,等一下吊唁的从左进入灵堂绕棺一圈从右巷出再右转往荣国巷走…”

第七十一章交易中心被逼开业

    有了贾宝玉这个主意,果然吊唁的人流顺畅多了。

    加上京中族人帮忙维持和帮忙,这才让从左巷的唁客一进家祠堂大门便的到一根点燃的香,然后吊唁之人排成单队绕着灵柩看一眼遗容。

    贾宝玉几个倒霉的子孙又得跪在地上朝吊唁队伍磕头,特别是贾环那倒霉孩子,一路行程上万里本就辛苦,幸好在海南镇姐夫家放纵了几天,可没偿够滋味又被姐姐从被窝提了出来,这也让两兄弟厮混周家庶女的事一并抖落出来。

    贾环才十六岁,所以被吓得不轻,谁知道周家伯父满脸笑容道:“二位贤侄既然喜欢,我便做主把二女赐予你俩做妾带走。”

    大丧期间纳妾还带回去,便是贾琏也一脸苦相,可既然动了人家清白女子,又捉奸在床,俩人只得战战兢兢把人带上了北上的海船。

    可一路上贾探春把两女子带在身边又不让两兄弟亲近,贾环正在苦恼,贾琏贼头贼脑的拉他进船舱,而后掏出一把银票道:“做哥哥的把剩余的那点余财平分算了,你回了神京切莫抖落出去。”

    贾环长这么大哪里见过大钱,所以心一横便点头答应了,两兄弟便偷偷摸摸你一张我一张的每人分到两千两白银。

    待到了神京门户津门镇落帆前,贾探春又把贾环叫去偷偷的塞给他两千两私房钱。

    贾环身上有了这四千两银票猛然间感觉豪气干云,他想着,再见那贾宝玉总应该有些底气,谁知道,在城门口一见贾宝玉那气质忍不住的哆嗦,而后便是陪着他在城门口起起落落跪了几百回,现在,又得陪着他跪足一个时辰。

    刚刚好在一个时辰内结束了瞻仰遗容,贾环还没来得及揉肿胀的双膝盖,门口又通知有客至,孝子贤孙下跪行谢礼。

    一直忙的深夜,总算是安静下来,可又得陪着贾宝玉贾蓉一帮人蜷缩在草堆内守灵。

    再说朝天殿上,圣上看着贾宝玉写的谢恩折对夏伴伴道:“这贾宝玉总算知道朕的恩情了,”

    夏太监陪着笑脸道:“可不是嘛,圣上动用八百里加急,贾政庶子庶女昨天终于乘海船赶到了神京,要不然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

    圣上道:“夏伴伴,你说贾家根基什么时候如此深厚了,我听说从四处汇集了一万多人入京吊唁。”

    夏太监鄙夷道:“什么根基,不过多是些破落户来贾家打秋风的,”

    圣上点点头道:“但愿朕看好这麒麟儿能忠心为国,也但愿他以后初心不改。”

    夏太监谄笑道:“圣上,宁荣二府要真的改了门户断了武脉,那他们与那待宰肥猪何异。”

    这话说的,把圣上逗的不由得心情大好,是啊,只要贾家不掌控军,那财富再多还不是案板上的肥肉而已。

    圣上心情一好便大骂道:“看看这些个大臣竟然又在弹劾贾家,这个弹劾什么大观园不能专接女眷,得按照单双日子接待男女,应该一视同仁,这话说的有点道理,等一下你去贾家协商一番,要是能增加收入,便按照单双分开接待。”

    夏太监连忙称是,圣上又拿起一份奏折道:“这人弹劾就更过分,竟然弹劾贾家暗箱操作把份子全卖给世交本家,夏伴伴一并提醒下贾家注意分寸,得公平公正公开…”

    再回到贾家灵堂,贾赦贾珍酒足饭饱晃悠悠到了家祠,贾宝玉因为在想事所以还没有睡着,其他几个兄弟侄子早已经累的呼呼大睡了。

    贾宝玉看见二老赶忙起身道:“大哥大伯这么晚了来灵堂有什么事?”

    贾赦道:“去厢房说话。”

    到了厢房,贾赦道:“金陵几个世交长辈刚刚找到我和你珍大哥,他们想要买些贾家份子,我和你大哥想着反正也是发卖,不如卖给他们算了。”

    贾宝玉问:“他们想要多少?”

    贾赦俩人对视一眼道:“想全要了,”

    贾宝玉愕然道:“全要了,你们没告诉他们估值?”

    贾珍连忙道:“说了总估值上亿,便是发卖四成九也得五千万两白银。”

    “然后呢?”

    “什么然后,他们答应出五千万全吃下,宝玉,贾王史薛本是世交,再加上金陵甄家,柳家,张家和其他姻亲,这么点钱他们有,我俩想着本应照顾这些故旧,所以…”

    贾宝玉急了道:“所以你俩答应了?”

    贾赦看贾宝玉紧张成这样道:“倒是没答应,我们哪里敢做主。”

    贾宝玉长吁一口气道:“不答应就对了,要真的全卖给贾家故旧姻亲,那便是贾家末日。”

    俩人听见这话酒也吓醒了,是啊,这么大的财富,要全部掌控在贾家故旧手里,那圣上能睡得着。

    贾宝玉道:“这样,你们回他们就说已经答应了京中富贵人家,本来是一股也让不出来,但看在世交故旧情分上,贾家挤出一成份子内部发卖。”

    这些个故旧世交得了一成份子开始还不满意,可当贾琏带着这些人去北山参观了一趟后,这些人总算欢天喜地起来。

    也不知道这消息怎么就扩散了出去,第二天大清早,京中一波波的京官富豪往贾家挤,没多久夏公公也来到灵堂给贾宝玉传旨。

    这事闹得,贾宝玉开始还担心自己这波操作不能成功,哪个知道竟然有人拿着银子逼着自己收。

    贾宝玉装着实在没办法了,便把众人带进股票交易中心,而后当着众人面讲解发卖规则。

    因为贾家留了五成一的份子当固定股,再加上贾家故旧内部买走一成份子,再加上给京中高官流了一成份子,所以,能发卖的份子只剩下两成九,但这事不能说出来,说出来肯定闹得沸沸扬扬。

    所以贾宝玉便把每个产业流通股本放大到一万股混淆视听,再按照不同产业不同价格每百股一签实行公平公正公开抽签发卖。

    这便和后世新股上市打新抽签一个意思,而且规定中签者必须在三日之内去交易中心交钱办理股权登记,有了合法手续,这股票以后可以在交易日去交易中心买卖,若成功交易,还必须在交易中心登记转让手续,而且还得向买卖双方各收取千分之一手续费。

第七十二章灵前忽见林黛玉

    谁会在乎这千分之一小钱,所以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催促贾宝玉快点抽签。

    贾宝玉鄙夷的看着众人,这些个蠢猪,后世交易费便是万分之二都能养活无数个交易所,虽然现在不可能有网上交易的频率,但千分之一比万分之二高的可是好多倍。

    贾宝玉可以肯定,贾家纵使把所有实体产业都丢失了都无所谓,但只要守住这股票交易中心,便能永世富贵。

    期待已久的抽签开始了,首先上市的是最不值钱的服装产业,贾家定价每股三百两白银,一签就是三万两白银,并且只发卖七十签。

    当着众人面,交易中心两个工作人员把七十个红色小球丢进装满白球的暗箱,然后俩人用力晃荡个底朝天,晃完之后,俩人便一左一右站在暗箱两边监督,那些有意服装股的排好队一个个把手从暗箱小圆孔伸进去抽签。

    这规矩看起来落后,可在贾宝玉看来却比后世网上抽签公平公正得多,至少,可以当场打开杜绝暗箱操作,因为要是出不了七十签众人不会罢休。

    再看现场,轮到第五个人时候,只见一个胖子颤巍巍张开手掌,而后忍不住欢呼道:“我中了一签,我中了,我真的中了。”

    中的人被工作人员立马请进小厅登记,现场抽签继续,没多久,又有人中了一签,这些排队的止不住焦急起来,因为再让别人拿了去轮到自己便没了。

    后面排队的人一催,前面速度便快了起来,没多久,七十签全部被人抽走,没中签的继续排队等下一个产业。

    本来有些人还怕实力不够畏畏缩缩,谁知道很快发现有些商贾拉着那些中签的人想提价一成收购,等于说,只要你中了签,便等于赚了三千两,而且这还是最廉价的服装股,若是值钱的香皂儿洗发水股,那中一签等于大赚上万两白银,所以,这等捡钱的机会如何错过。

    可队伍越来越大也不是个事,主要是浪费时间,而且还闹哄哄的。

    所以贾宝玉一拍后脑勺道:“再去大门口设置个名额签,每个产业限制五百抽签人数,规矩便照着里面的来。”

    好嘛,这一下子宁荣前街站了几里地碰运气的人,而且,有商贾高价收购抽签名额,没听错,就是抽签名额,从十两到三十两不等,等于排会队便有可能赚一两年收入。

    这也不是个事,因为贫穷之人和闲汉太多,加上贾家吊丧的人听见消息也来碰运气,这让有实力的人根本拿不到抽签名额。

    所以,贾宝玉只能再改规则,这次是交一千两保证金,没有一千两的直接被赶出交易厅。

    没办法,第一次弄交易所没经验,所以难免摸着石头过河。

    吵吵闹闹磕磕绊绊的到了未时三刻,第一次新股发卖全部完成,而且有一半的人当场交了钱办理了股权手续。

    看着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堆满银库,又堆满旁边两个丝绸药材库房,贾赦贾珍颤巍巍的看着,待听说只过完一半手续,两个老家伙忍不住哭了起来道:“这是多少银子啊!宝玉他老子要活着指不定得多高兴,咱俩这辈子能看见这银山也值了。”

    而后又忧虑道:“宝玉,那剩下的银子放哪里,还有留给亲朋故旧的上千万两银子和朝中大臣的千多万两银子,”

    贾宝玉没好气的道:“我说占了家祠你们又不同意,”

    俩人异口同声道:“同意,你要怎么弄就怎么弄。只是可惜了,这些银子又得花出去,要是能一直留在家里时刻看看就好了。”

    贾宝玉劝俩老头道:“大哥大伯,得好好的活着,你们要是喜欢看银子,那以后我便想办法把银子全存在家祠内,”

    “真的,那怎么可能,北山那么多人要吃饭呢!”

    “无妨,总有办法的。”贾宝玉道。

    办法很简单,而且这个时空早已经有了,那便是银票,贾宝玉准备待处理完丧事便拆了家祠,然后挖一个大坑,再用水泥钢筋建一个地下室银库。

    以后,贾家发行通行银票,这银票会在北山作坊城通行,而且以后想交易股票得先去贾家银行把银子换成银票。

    这次发卖七成流通股可得银近五千万两,加上留给朝中关系户和贾家世交故旧那三成流通股,这次发卖总收益可以达到七千多万。

    其实贾宝玉是用了点数字混淆视听,因为按照总估值一个亿,贾家最多能换取四千九百万两,但要是把流通股扩股到一万股,便可以让人忽视总估值的事。

    还有就是把贾家故旧和朝中大臣也算计了,因为当时答应让给他们流通股各一成,如果把流通股扩到一万股,他们那两成得占百分之四十,但现在用数字概念只留了百分之三十。

    当然,估值是按照市场需求变动的,贾家也没说死估值一定是一亿两,贾宝玉要是狠一点搞一个公开拍卖,搞不好能圈到上亿两白银。

    发行了新股,自然会开盘交易,时间从巳时一刻开盘,下午未时三刻收盘,而且旬尾休市,重大节假日休市。

    换算后世时间,也就是上午九点钟开始,下午三点钟结束,交易时间为三个时辰六个小时时间,而且中午不休市,因为交易全部靠人工记录,所以时间得充裕。

    万事俱备,贾家便准备在股权手续最后期限开市交易,也就是说,第三天最后期限中签者不交钱,贾家便把流签放到交易中心发卖了。

    但贾老爹出殡却在第四天清早,等于贾宝玉只有一天时间教这些年轻账房具体交易。

    第四天出殡,这三天便是大殡之日,从大清早开始,便陆陆续续有宾客来送祭金三牲,贾宝玉忙完已是巳时一刻,大嫂李纨端着饭菜酒食来灵前献祭。

    所谓灵前献祭,便是视死如生一般无二,到了饭点,一般由媳妇女儿端着饭菜酒食跪在灵前边哭边喊公公吃饭。

    陪大嫂一起的有二姐三妹四妹和一帮丫鬟,贾宝玉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这一看便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因为人群中有个女子,怎么这么像林黛玉。

第七十三章贾家交易中心正式开盘

    二姐看贾宝玉发呆便拉着那女子道:“宝二弟,你看看这人像谁?”

    贾宝玉张了张嘴,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好像自己喉咙里被痰堵住了般。

    三妹贾探春笑着道:“二哥,你怎么了,刚才我们几个还在说你见了肯定会发呆,”

    那女子朝贾宝玉行了个曲膝礼道:“李琦见过宝少爷,”

    李纨拉着李琦手道:“这是我本家的一个妹妹叫李琦,她和甄家少爷定了婚,这次听见公公过世便随父母来吊唁,主要她是想她那甄相公了。”

    李琦红着脸道:“姐姐快别在灵前开玩笑了,伯父病逝,我们这些做小辈的礼应前来吊唁。”

    原来如此,想来是甄宝玉中了三甲同进士要参加四月中旬的殿试,所以这李琦便趁此机会赶到神京见未婚夫。

    贾宝玉木然的向李琦点点头便转身而去,他是真的怕绷不住情绪失态吓着李家小姐。

    转身去了偏殿扒口饭,又听到鞭炮声到了家祠门口,贾宝玉几人忙丢了饭碗。

    到了灵堂,看见来的人是太师张薄林和夏公公,俩人各带了祭文,夏公公又代转了圣上亲笔道:高风亮节,名垂千古。

    圣上的亲笔自然挂在最显眼处,太师和夏公公祭文还得请主事唱出来,贾宝玉几人得恭恭敬敬跪在灵前聆听完,而后几人被太师扶起来慰问一番。

    夏公公看太师唠叨完了突然道:“圣上口谕,朕狠心夺情贾玑丁忧着出任商部主事,商部其余属官令贾玑在今科进士同进士中选拔。”

    这是圣上摆明了不让贾宝玉丁忧了,同时也堵住言官之嘴。

    贾宝玉三叩九拜往朝天殿谢恩,夏公公扶起贾宝玉恭维道:“贾状元,圣上对你期待很深,你这可是一步登天简在帝心了。”

    太师更是满脸和煦的一番恭维,贾宝玉把二位大人请到偏殿,而后把一沓过好户的大观园出产股票递过去道:“知道二位太忙,所以我吩咐把手续也办好了。”

    俩人自然是知道这东西一票难求的,想不到贾宝玉给自己留了上千股…

    再说灵堂内,李纨正和几个小姑子扶棺哭泣,李琦也假装哭了一番,而后便听见门口炮响,没多久便看见两个富贵至极的男人来吊唁。

    都说你在桥上看风景,我在桥下看你,贾宝玉忙的不可开交,但李琦却一直看着贾宝玉,看着他毕恭毕敬,看着他谈笑风生,看着他举重若轻英气逼人。

    她是早听说过贾家有一个和甄宝玉一模一样的宝玉,现在见了才真知道,自己那未来夫君虽然样貌相同,但这气质风貌就天差地别了,真做假时假亦真,那人虽姓甄却可能是假,贾宝玉虽姓贾但绝对是真。

    问题是即使这甄宝玉如此不堪,却整天一副目中无人的神态。就说这两家婚事,当时双方父母已经下了娉纳了吉,当时他也没说什么。

    可后来俩人被安排在李家花园见了一面,而后,姓甄的便以备考为由推迟了过门,而后又一个人跑去神京参加春闱,去了没多久,他便给家中去了一封信说想退了这门亲事。

    当然,甄家长辈肯定不会同意,更是不可能把他这信说出去,可这消息还是传到了李家。

    没多久,便听说甄少爷中了三甲同进士第九十八名。

    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跃了龙门便要嫌弃她李琦,这背信弃义更是让父母气的直接去甄家质问。

    甄家倒是一直否认有退婚的事,最后更是邀请李家带小姐一起去神京吊唁。

    可到了荣国府,那甄宝玉天天躲在书房以备考殿试为由就是不愿意见她,这便是摆明了想退婚,想李琦也是李家嫡女大小姐,她如何能受得了这样的打击,所以好多次李琦想投湖自尽了结此生。

    第二天便是殿试的日子,一大早,父母就喊李琦去门口相送,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见了甄家宝玉,或者是内心确实受不下这屈辱,李琦背着门头朝墙就是不愿意起身相送,母亲被气的无可奈何。

    一直熬到未时三刻,突然听见神京街欢呼沸腾起来,李琦知道,这是新科进士在夸街游行,可他一个三甲同进士神气个什么劲,人家贾状元都懒得参加殿试。

    到了傍晚,荣国府门口又热闹了一番,这是新科进士回来了,同他一起的还有个贾家西席和贾家小少爷,贾家小少爷中的可是二甲进士功名,人家也没像他一般目中无人。

    女儿家心事贾宝玉如何能知,再说他也没时间回荣国府,倒是薛宝钗经常去看望李家小姐,又经常拉着她去大观园游玩看戏,家中其他姐妹也因为她和林黛玉确实太像,所以对她也是喜爱有加,就因为这么点温存,才让李琦迟迟没寻绝路。

    大殡最后一天虽然很忙,贾宝玉还是抽空去了交易中心,没办法,今天第一次开盘,所以他得去掌舵。

    贾赦和贾珍两个老家伙也去看热闹,同他们一起去的还有上百金陵世家老者,李琦之父李熠也在其中,他们总认为花了千多万吃了亏,所以想看看这股票到底是不是真的值钱。

    巳时未到,交易大厅一帮身穿红色短装的年轻人早站在个高台上,他们身后放了十块大黑板,黑板上印了白线格子,格子内依次写着股票代码,现价,买入一二三四五,卖出一二三四五。

    这便是贾宝玉设计的交易板,当然,这个时空不可能把涨幅跌幅写上去,也不可能把换手率,量比写上去,因为确实算不及时,所以这些只能是收盘后连夜算,然后以天为单位公示出来,再画上K线图表。

    只是,这些阿拉伯数字把这些看热闹的想买卖的人看的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天书,怎么看不懂啊?

    砂漏一到巳时,大厅内那面大锣突然被个小厮猛敲一锤发出哐当的声音。

    站台上的一帮年轻账房便开始不停问台下有没有人想卖股票,有没有人想买股票。

    谁愿意卖,不过有人比中签价提高一成收买。

    于是台上立马把价格写在买入一上,可提高一成能顶什么用,

    “我愿意提高五成收香皂儿股票,有多少收多少…”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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