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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后续全文阅读

作者:亭云居士     红楼后续txt下载     红楼后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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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云贵川交界群山深处,轻火器厂家属大院正中靠西墙根处,此时正打了个大灵棚,灵棚正中放了口水晶棺,棺内直挺挺躺着个鹤发童颜,仪表堂堂,一脸仙气的老人,可这老头一脸不甘怒目圆睁着棚顶。

    水晶棺前灵堂上写着个灵牌道:故先考贾公讳玑真性灵位!

    这贾玑何许人也,贾玑生于四十年代末,他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贾玑又聪明伶俐,六十年代初是正牌留苏学子,在苏留学期间,贾玑除主攻机械制造外,还兼修了电力学和轻武器弹道等等。

    可惜后来受父母影响终止学业急调回国,而后被调入深山直到退休,他是502正经工程师,国朝几款大名鼎鼎的枪械都有他的奉献和心血。

    贾玑有四子三女,虽然子女受他影响荒废了点教育,但子女都算成材,孙辈更是人才辈出。

    按理,贾公功成名就,子孙满堂且都有成就,他七十有余无疾而终应该心满意足,可那怒目圆睁神态,怎么看都透露出诡异。

    没多久,听见主事高喊:有客到,子孙磕头!

    鼓乐立马吹打起了哀乐,黑压压的孝子贤孙跪满灵堂接待吊唁亲朋。

    来的是一帮七老八十白发苍苍的老头,老头们敬完香便伸手扶起孝子贤孙,而后,贾家老大贾曹兰带着一帮叔伯走到水晶棺前瞻仰遗容。

    一帮叔伯看见贾玑这副模样不禁大吃一惊,其中一个姓刘的长辈愠怒问:“你们兄弟没虐待老贾吧!怎么死成这神态。”

    长子贾曹兰也是五十大几的人了,贾曹兰求饶道:“刘叔,哪里的话,我们兄弟虽然忙,但对老头子还是恭顺的,我爸退休金比我们几兄弟工资还要高,他身体一直又好,我们哪敢对他不敬。”

    姓刘老头不解的问:“那老贾怎么死不瞑目,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长子贾曹兰支支吾吾道:“刘叔,你们请上座喝茶去好不好,我爸实在是,唉…”

    “到底怎么死的,是不是老四气到了他,老贾可是和我们说过老四贾曹芳混账的很。”

    老四贾曹芳此时站在不远处,他今年四十有余,几年前因为闹离婚老爷子很不高兴,老四贾曹芳一脸委屈的道:“刘叔,真不关我事,我爸前几天还在托人给我说媒,想不到竟是最后听他教诲…,”

    老四贾曹芳没说完竟嚎啕大哭起来,他一声干嚎,竟引得三个闺女和几个常在身边的孙子孙女也大哭起来。

    可再哭也不能解释老贾为什么死不瞑目,贾家老大看出这帮叔伯不会罢休,便一脸羞愧的把一帮叔伯拉到一旁轻声求饶道:“刘叔,王伯,各位叔伯,我知道你们和老头子相交甚厚,可这事,这事实在难以启齿…”

    老刘抢断道:“贾老大,我和你老子相识五十几年了,我是看着你出生长大的,你今天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否则我和你没完。”

    贾曹兰只能无奈道:“刘叔,都是我们的错,是我们,可我们也劝不住,我们…”

    “有话就说,有屁快放,你们到底怎么老贾了。”

    “叔,看你说的,我们哪敢对老爷子怎样,是这样的,半个月前,我爸,唉,老头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个风尘女子,说什么像林黛玉,其实和陈小旭压根不像,不过是娇弱一点罢了,”

    “而后呢?”

    “而后他就迷上了,经常偷摸着带回来,你知道他一直不愿意和我们几兄妹住,我们劝了,他不听,然后,然后就…”

    “就什么?”

    “就死在那林黛玉肚皮上了,真的是羞死先人板板啦,我都不好意思说,”

    老刘愕然问:“那,那怎么发现的,怎么就死不瞑目呢?”

    贾曹兰满脸通红道:“那个女的吓得报了警,等我们几兄弟赶到时候,人已经没了,入殓时,我们几兄妹又是抹他眼睛,又是哀哭喊叫,可,就是死不瞑目,我,我也不知道这老不羞的怎么死不瞑目,”

    老刘忍不住怒声道:“你混蛋,你娘都走了多少年了,他身体好得很,怎么就…”

    贾曹兰嘀咕道:“又不是不让他找正经的,他老不羞还说不得了。”

    老王插嘴道:“真的像林黛玉,老贾莫非是要烧个林黛玉才肯瞑目不成?”

    老刘愕然惊醒道:“对,快把他那套珍藏版《石头记》放他胸口,你爸一辈子就稀罕这套书。”

    贾曹兰听见这话半信半疑喊人去取了这套古版《石头记》放他胸前,事情也怪了,书放进去没多久,贾玑竟然真的瞑目了。

    灵堂亲朋好友和同事都好奇的议论纷纷,有说可惜这套古籍的,有说老贾显灵的,有说老贾把红楼梦当成小黄书的…

    贾曹兰拉着一帮老头上座喝茶,老刘黯然神伤道:“你爸一辈子就喜好红学,说不得还是你爷爷奶奶影响,他俩因为红学相知相爱,生下你爸后取名贾玑,你知道贾玑是什么意思吗?”

    贾曹兰摇头不知。

    老刘摇摇头道:“都是你们子孙不学无术,贾玑就是贾宝玉真名,”

    贾曹兰不解问:“贾宝玉什么时候叫贾玑,这如何解释?”

    老王指正道:“荣国府荣禧堂上的对联道: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这里面包含了宝玉和他哥贾珠的名字,所以宝玉的学名叫贾玑”。

    贾曹兰愕然道:“还有这玄机,我真的不知。”

    老李叹息道:“你爷爷奶奶给你爸取名贾玑,也就是贾宝玉,贾宝玉是玉字辈,你爸给你们取名就是草字辈,因为怕挨批,所以用曹代草,你们四兄弟用的是兰桂齐芳,你们竟然不知道名字出处,真的是羞煞祖宗呢…”

    一帮老伙计走前再围着水晶棺哀悼了一回便一脸哀容的往回走,走到僻静处,老王拉住了老刘,而后放慢脚步,待众人走远后轻声道:“老刘,你说那个风尘女子是不是真的像书中林黛玉?”

    “我哪里知道,”

    “老贾家学渊源不可能看走眼,要不,”

    “要不什么?”

    “要不我俩也替老贾疼惜疼惜…”

    “这附近几十万人,哪里找去?”

    “笨啦,去派出所,肯定带那边去了…”

    这两个老不死的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哪里知道他们头顶树影婆娑处,老贾魂魄就在上方咒骂两个老伙计是混账。

    老贾早被几个先死的同事工友告之详细,牛头马面不敢入火器厂勾人,皆因火器乃极阳之地。

    所以老贾从此以后就悠哉悠哉在厂区闲逛高乐,可看着自己被火化车拉走,看着老刘一帮老不死的高乐他发现的现代风尘版林黛玉,看着子孙占了他的房,看着家人同事慢慢的遗忘了他,他才觉得这日子一天天无趣下去。

    于是,老贾便跟着一帮魂魄到门口逗乐牛头马面,牛头马面喊他们出来说话,一帮鬼魂嘻嘻哈哈喊他们有本事进来说话。

    牛头马面气的没有办法总能哀求道:“各位大哥大姐,有话好说,你们天天游荡在天地之外有什么趣味,地府现在有政策照顾,只要你们愿意投胎转世,你们可以不用受轮回之苦,可以不喝孟婆汤,可以去你们想要的地点和时间…”

    老贾听见这话忍不住问:“那我想去红楼梦中也可以吗…”

第一章白茫茫宝玉被挟持

    “蠢物,还不起来赶路,再磨磨唧唧仔细你的皮。”

    贾宝玉愕然间被个胖头和尚一脚踢醒,他忍住疼睁开眼看着四周,这是间破败的小庙,记起来了,昨晚他被一僧一道赶了一天路就落脚这间四面漏风的小庙中蜷缩了一夜。

    应该是独贾宝玉瑟瑟发抖蜷缩了一夜,他除了那条大红猩猩毡斗篷外,竟然光头光脚在雪地中蹒跚而行。

    按照前世记忆,贾宝玉后悔了,且听那胖和尚和瘦道士如何对答。

    胖和尚道:“这蠢物总归是被收了回来,再放纵下去,只怕又乐不思蜀起来。”

    瘦道士道:“是极是极,你我当年在青梗峰下一番盘算,放这蠢物下凡体验红尘俗事,哪知他迷上了花花世界,若非大士辣手摧花,这蠢物只怕醒悟不了,却不知这赌局是你胜还是我胜。”

    胖和尚呵呵道:“自然是我胜,现在各女都交割完毕,就连这蠢物也勘破红尘,”

    瘦道士摇头道:“当年你我相商可是任由这蠢物自然醒悟,而今被你干涉他方才醒悟,这如何算你胜,应是我胜了这赌局。”

    这话昨日贾宝玉听来只觉朦胧,因为从言语间他得知自己是天界赤瑕宫神瑛侍者幻化成女娲补天残余的一块宝玉。

    可当听说自己家那么多姐妹都是被这胖和尚为了赶他回去而用了手段弄死后,他又惊又吓,又悔又恨。

    这贾宝玉又能如何,纵观贾宝玉一生,他除了喜色外,对长辈恭恭敬敬,对下人温和宽厚,最可悲的是,他贾宝玉从小被他老子贾政打狠了特别胆小,全书前八十回也好,后四十回也好,他经常害怕,去秦可卿床上睡个午觉做个梦,走到僻静处害怕,看见幽暗处害怕。

    偶尔为秦钟在学堂打回架,他竟然不敢动手,最后还是长随茗烟忍不住动手和金荣一帮人撕打。

    一个主子,竟然不如一个奴才胆大,这都是贾政动不动打他一餐狠的惹出来的心理阴影。

    想他贾宝玉是荣国府嫡子嫡孙,不说一流皇亲国族,也算钟鸣鼎食之家,翰墨诗书之族,家祖也是立过赫赫战功封了世袭一等爵位的神威将军,曾任京营节度使,他老爹还是工部侍郎,他竟然连四民之末的商家老表薛蟠都不如,薛蟠虽然不成器,但该出手时就出手,前后打死过几条人命。

    想他贾宝玉一生,除了在后花园莺莺燕燕外,竟然老实巴交的被这两个出家人像赶牛牵羊一般欺辱,这怎不让贾宝玉郁闷气恼。

    跟着他们走后果是什么,是要交割了自己,把自己化成玉石放回到青埂峰下回归原位去。

    等于,他贾宝玉这一辈子玩完了,吹灯熄烛了。

    还有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姐妹丫鬟,竟然是因为僧道一场赌局而被人下了死手,难怪这几年宁荣二府接二连三的香消玉殒,难怪宁荣两府好端端的迅速破败下来。

    好手段啊,好手段,可明白了又能如何,他贾宝玉手无缚鸡之力,他能奈胖和尚何。

    贾宝玉就这样悔恨交加,竟然口吐鲜血一病不起,一僧一道看他高烧不退口吐鲜血竟然开心的唱起歌来道:

    我所居兮,青埂之峰。我所游兮,鸿蒙太空。谁与我游兮,吾谁与从?渺渺茫茫兮,归彼大荒…

    俩人在破庙内对酒当歌好不畅快,他贾宝玉便如弃履一般被丢在庙里不管不顾。

    贾宝玉就这样挂了,幸亏有胖和尚这神来一脚,他本来僵硬的身体竟然醒来了,醒来后,他除了继承贾宝玉记忆外,还有个来自于后世的老不羞贾玑记忆。

    这老不羞贾玑可不是什么正经人,一个把《石头记》当小黄书看到老不死能有多正经,当然,一千个读者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后世还有无聊的学者天天研究《红楼梦》内小姐丫鬟用什么当卫生巾的。

    此贾玑十八岁去老毛子那边留学,三四年时间,竟然悄悄有过好几段跨国恋情,这可算后世跨国恋渣留学生之鼻祖。

    急调回国后,虽然挨批也不影响他追求502厂花谢瑶。

    打人脸的是,根正苗红的谢瑶竟然和贾玑结婚了,而且生育了四子三女。

    人家问,谢瑶笑着道:“贾玑这人学问高,而且玉树临风相貌堂堂,最主要是他乐观,嫁他苦中作乐也不枉此生。”

    结局证明谢瑶眼光真不错,贾玑这人学问很高本事又足,人虽花但不乱,家虽贫但欢声笑语,可惜的是谢瑶还没过够好日子竟一病不起。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贾宝玉被胖和尚一脚生生的踢醒,他刚死去活来,那手脚早已冻僵,这一脚踢来,竟然生生的青紫了一大块。

    道士心有不忍扶起他道:“走吧,莫惹你师父生气了,此去太虚幻境山高路远,再不快走恐怕会误了你归期。”

    贾宝玉道声谢慢慢的移动脚步,而后他看了看自身上下,个子不低,只是瘦弱不堪,皮肤白净,举手投足有贵族气质,至于相貌,确实不知道,但是,绝对比87版《红楼梦》那个扮演者欧阳高大英俊。

    贾宝玉紧赶慢赶三四天,不得不说,这胖和尚和瘦道士确实不凡,看他们走路也是一步一跨,但那速度,不知为何就是那样快,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怎么样也跟不上。

    还好瘦道士经常停下脚步等待贾宝玉,待看见贾宝玉赤脚冻的通红竟然露出怜悯之色。

    一路行来,贾宝玉但凡看见村落城镇就会细细打量,但凡遇见行人就会攀谈几句。

    走了半月有余,贾宝玉大概明白,自己是真的穿越了,而且穿越到一个特别尊师重道的国度,此国度之民,但凡看见和尚道士,或者读书人,不管这人是盗是匪,是穷是富,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毕恭毕敬一脸虔诚。

    贾玑突然间明白,这国度,虽然也有凡尘俗世,也有勾心斗角,也有作奸犯科,但窥一斑而知全豹,这就是儒释道心目中理想国度。

    走到某日中午到了个渡口,远远的,见个仙风道士带着个背剑的年轻人打拱作揖问:“是大士真人吗?弟子甄士隐携徒孙柳湘莲备了舟船恭迎二位上师过江。”

第二章暗黑黑思索如何脱身

    听见是甄士隐和柳湘莲,贾宝玉不淡定了,贾宝玉前身和柳湘莲相交甚厚,后身对甄士隐更是无比熟悉。

    甄士隐就是红楼梦开篇既出现的大善人,他为人乐善好施,贾雨村就是得他五十两纹银和两套冬衣资助才得以进京赶考得了功名。

    不说贾雨村这个白眼狼怎么恩将仇报,就说他老来得一女,才三四岁竟被拐了去,薛蟠就是因为争买他女儿香菱一怒打死了人。

    这女儿跟着薛蟠逃进神京荣国府,而后被薛蟠这个纨绔子收了房开了脸,又差一点被薛蟠正妻金氏算计毒死,当然,高鹗是大清御用文人,最后给香菱安排个扶正当少奶奶的美好结局。

    甄士隐丢了女儿没多久,房子又被寺庙起火殃及烧得一干二净,没奈何,他只得变卖仅剩的一点田地寄居老丈人家,老丈人哄了他最后一点银子,还说他好吃懒做坐吃山空,最后甄士隐落魄到跟了个跛脚道士出家而去。

    柳湘莲本来是二少爷,他相貌英俊文武双全,只是因为家道破败才行走江湖。

    柳湘莲有一次在半路帮贾琏打跑强盗夺回财货,贾琏因感谢他恩情把小妾之妹尤三姐介绍给他,柳湘莲拿着鸳鸯合体剑当了定情信物,本来才子佳人的好事,哪知柳湘莲听说尤三姐姐夫,也就是宁国府三品爵威烈将军贾珍荒淫无耻,便向贾宝玉打听尤三姐是不是被贾珍动过。

    也怪不得柳湘莲疑心病重,就连贾宝玉自己也承认,宁荣二府连门口石狮子也是脏的,若较真,贾宝玉自己也不干净。

    能干净才怪,这贾珍连媳妇秦可卿也动了,秦可卿死后,他哭的比儿子贾蓉伤心得多,又大操大办,还花大价钱给秦可卿买了口樯木棺材料子,这料子原系义忠亲王老千岁要的,贾珍也不怕逾越礼制。

    柳湘莲听到贾宝玉这话方决定退婚,哪知这尤三姐是个刚烈的女子,她为了自证清白竟然当着柳湘莲面用鸳鸯雌剑抹了脖子,这才让柳湘莲明白错失了这份真情。

    柳湘莲心灰意冷便跟着个跛脚道士出家而去,岂知今日竟然在此相遇,而且,听甄士隐那话,柳湘莲竟然拜在甄士隐门下,甄士隐又拜在这瘦道士门下。

    贾宝玉心中冷笑,这场阴谋竟然也不回避自己,也是,贾宝玉如今落在他们手上,还用得着遮遮掩掩不成。

    (为了剧情啰嗦了这么多,一是怕有些读者没细看过红楼梦,二是不交代一二不好动笔,三是剧情需要交代这些,所以只能求读者原谅一二,若知道这些脉络便一目带过即可,亭云居士看网文也经常跳着看。)

    甄柳师徒愕然间看见贾宝玉也是一惊,甄士隐不由得向贾宝玉颈脖处看,他想见识那衔玉而生的传奇宝玉,可此时天寒地冻,贾宝玉那玉藏在内衣下,他哪里看得到。

    柳湘莲看见贾宝玉那冻红的光头眼有不忍,而后低头看见贾宝玉一双红肿的赤脚露出怜悯悲戚。

    但甄士隐也好,柳湘莲也罢,他俩都不曾和自己打招呼,俩人似乎早知道贾宝玉会途径此处,又似乎早摈弃了红尘俗事一般。

    甄士隐毕恭毕敬冲僧道拱手道:“还望大士真人快些上船,再晚了只怕封冻河面,今年天气越发的寒冷。”

    胖和尚看着瘦道士,瘦道士冲甄士隐点点头道:“有劳你在寒风中等候,此次交割你忙前忙后尽心尽力居功甚伟,回到太虚幻境自然少不了你的功德。”

    甄士隐谦卑道:“都是真人道法高深安排妥当,弟子跑跑腿不敢居功,”

    胖和尚看着俩人师慈徒恭,又看着呆头呆脑的贾宝玉怒声道:“你这蠢物,还不上船做甚,小心回到太虚幻境我剥了你的皮。”

    贾宝玉不自觉的一阵哆嗦,不知道是前身天生胆小还是被胖和尚打怕了,此时即使被李代桃僵,竟然还止不住的害怕。

    这船不大不小,待大士真人和贾宝玉上了船后,甄士隐带着柳湘莲也跳上船来,而后船家挂起风帆往彼岸而去。

    贾宝玉被安排在一间小仓房,这房除了一口巴掌大的木窗再无透光处,所幸这里离胖和尚住处很远,不知道是胖和尚笃定贾宝玉不敢跳水而逃,还是笃定贾宝玉真的勘破红尘。

    贾宝玉趴在小窗口打量着这条大河,按理,贾玑在后世经常全国各地的飞来飞去参加各种交流会,他对神州几条大河没有不熟悉的,可这条大河竟然无边无垠烟波浩渺,那水虽然深沉,但浪花很小,那河虽然宽广,但很寂静。

    这不是贾玑熟悉的神州大地,这不是他印象中的大江大河,天地良心,他只是想圆了自己红楼情节,说好的送到黛玉葬花那刻,不知道是他们天天逗乐牛头马面让他俩起了报复心,还是阴差阳错搞错了时间,自己竟然被送入红楼结尾处。

    结尾处,白茫茫一片,众姐妹丫鬟不是香消玉殒,就是别离而去。

    现在宁荣二府,还剩下谁,剩下薛宝钗有孕在身,剩下香菱做了少奶奶,剩下贾惜春在大观园内的栊翠庵做尼姑…

    罢了,罢了,薛宝钗也不错,她容颜丰茂,雅致恬淡,举止娴雅,才华横溢,沉稳平静,薛宝钗其实更符合后世审美标准。

    想到此处,贾玑止不住一阵狂喜,他早已经是七老八十一命呜呼的人,想不到竟然穿越到十八九岁的贾宝玉身上,就凭贾宝玉这热血沸腾的青春,他断不能辜负了去。

    可如何挣脱这胖和尚羁绊呢,还有那瘦道士,虽然面善几分,但即是俩人设计的局,他断不会放自己离去。

    最难的是,这一僧一道不知道几世修为,虽然没看见能腾云驾雾飞天遁地,但看他俩在雪中行走连脚印都不曾有,自己这具弱不禁风身体,肯定斗不过他俩。

    至于甄士隐,看他毕恭毕敬神态,他好像完全被洗脑了,还有他那仙风道骨姿态,他应该也有一番修为了。

    至于柳湘莲,看他刚才眼内流露出的怜悯和不忍,他或许…

    突然门口有人敲门道:“开门,送晚饭来了。”

    这声音,好像是柳湘莲。

第三章哄宝剑欲逃回花花世界

    世人都晓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将相在何方?荒冢一堆草没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金银忘不了!终身只恨聚无多,及到多时眼闭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姣妻忘不了!君生日日说恩情,君死又随人去了。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子孙谁见了…

    打开门,依稀听见上方楼仓一僧一道击碗敲桌一唱一和,这歌就是引诱甄士隐心灰意冷舍妻而去的《好了歌》,歌调和后世唱的那个《十三不亲》差不离,也不知道此时甄士隐在一旁作陪是个什么心境。

    “这是你的晚饭,你快些吃了去,我等一下再来收拾碗筷。”柳湘莲把一大钵粗饭递了过来。

    贾宝玉接了砂钵,有点温热,还有点青菜汤,贾宝玉笑着喊了声道:“湘莲,不进来坐坐,当年一别,有二三年未曾相见了吧?”

    柳湘莲看见贾宝玉一脸温煦的笑容强装淡然道:“入了道门清修,不曾细算,想来已有经年。”

    贾宝玉一脸敬佩再问:“想来你已经有些道法了吧,看湘莲兄肤色越发白皙,这容貌比之以前越发风姿绰约了。”

    柳湘莲得贾宝玉恭维不由得抹了把脸露出笑脸道:“我这道行刚刚入门,家师才算真正的修炼出道行,”

    贾宝玉点点头道:“你师父我虽未曾见过,但确实仙风道骨满脸霞光,湘莲,想来你们应该是带我来那个真人门下吧!”

    柳湘莲道:“是,师尊渺渺真人,他已有四百七十年道法,再进一步,即可化羽飞天了。”

    贾宝玉疑惑道:“人能活五百年,那可真的是老神仙了,早知道我也拜渺渺真人门下求仙去。”

    柳湘莲左右看了看轻声道:“可不能乱说,收你的茫茫大士也有四百多年道法,儒释道本自一体,你的话若被人听见会受大惩罚。”

    贾宝玉吐吐舌头后怕的道:“谢湘莲兄提醒,问兄一句,此河唤何名称,不知有多宽广?”

    柳湘莲道:“此河名曰龙游河,宽一万三千丈,有九十九大湾,九十九小弯,过了龙游河,再行数日,便是瑶池河,听说宽有二万五千丈,深达一万三千丈。”

    “湘莲兄不曾见识过?”

    “道行尚浅,无缘得见。”

    “那过了瑶池河还有多远到太虚幻境?”

    “这个我更不知,只怕连家师也无福得见,这次也是托你的福才得以跟随,听家师谈及,过了瑶池河还有孽海情天,过了孽海情天后就到达太虚幻境了。”

    “想来太虚幻境定不非凡。”

    “听家师偶然提及,说太虚幻境无寒无暑,无风无浪,无色无味,无悲无喜,无憎无恶,幻境内有数不尽僧道典籍和高僧乾道,更供奉有数不尽金银珠宝和法器神物。”

    “真真是一个向往之地,幸好你我勘破红尘脱离苦海,湘莲兄,听说你是因为尤三姐自寻短见勘破红尘?”

    “羞愧难当,如今想来,真的…”

    “湘莲兄,即是羞愧,只是不知你还背着这鸳鸯情剑做何用处,莫非,你还不忘旧情?”

    “这,是啦,难怪家师经常称赞你有慧根,难怪我道行一直难进,宝玉稍候,待我去船头丢了这肮脏之物。”

    贾宝玉看柳湘莲上套突然正色道:“柳湘莲,你我虽分两派,按理你得称呼我为师叔,”

    “是啦!我倒乱了辈分,贾师叔,感谢点拨,请受柳湘莲一拜。”

    贾宝玉赶忙扶起他道:“何须如此大礼,湘莲,那我以后共同进修,相互指正却不更好。”

    柳湘莲本来是个厚道之人,又经常听闻贾宝玉乃神瑛侍者,更是衔玉而生的高门嫡子,师傅甄士隐动不动言贾宝玉慧根不浅,如今听见这话喜不自禁道:“师叔,湘莲混迹江湖粗野成性,往后靠你多多点化,”

    贾宝玉淡然道:“你也无须把好好的宝剑丢入龙游河中,你心中若真的勘破,何须丢剑自证清白,你心中若不曾忘记孽缘,丢了剑只怕是掩耳盗铃,莫到时下水打捞丢了性命事小,被人笑话刻舟求剑辱及师门事大。”

    柳湘莲愕然道:“这如何是好,请师叔教我?”

    贾宝玉淡然问:“柳湘莲,你不可打妄语哄骗你自己,你真忘了那段孽缘?”

    “宝玉师叔,我不曾,你难道忘了前世尘缘吗?”

    “忘不了又何须忘,”

    “那如何放下?”

    “情尽了自然放下。”

    “情尽了自然放下,我…”

    贾宝玉知他已经入瓮,便好心道:“湘莲,既然相互督促进修,不若如此,你白日当剑是剑,你晚来把剑交于我保管,你离了剑能安然入眠,便可日夜淡然拥有此剑,”

    柳湘莲稽首再拜曰:“当剑是剑,安然入眠,师叔果真是有慧根之人,劳宝玉师叔督促,往后日夜尽都帮我保管,若有反复,请师叔用鸳鸯雄剑斩了湘莲这无可救药之徒。”

    说着,柳湘莲解下宝剑恭恭敬敬递了上来。

    贾宝玉不可思议的看着一脸恭敬的柳湘莲,是啦,在柳湘莲心目中,贾宝玉出身高贵,又是天仙下凡,他断不会昧了此剑。

    贾宝玉刚收了鸳鸯合体剑,猛然间轰隆一声,船似乎撞到哪里,又似乎被什么拉扯住了。

    柳湘莲惊呼道:“河面封冻了,不知道船是否有了损坏。”

    贾宝玉愕然问:“怎么会猛然间封冻了河面,差一点撒了我这钵晚饭。”

    柳湘莲急切道:“此龙游河就是如此怪异,每年到了寒冬腊月就会猛然间封冻,”

    “如此我们岂不是困在河中?”

    “那倒不至于,明日日出时又会瞬间解封,如此往复一直会持续到来年开春,师父叫我了,你且安心吃饭。”柳湘莲说完咚咚咚顺楼梯往上而去,他应该是查看船是否破损。

    待柳湘莲走后,贾宝玉立马关死仓门,而后趴在通风口往外看去,借着朦胧月色,只见天地间白茫茫全是坚实的冰凌。

    贾宝玉抚摸着这口鸳鸯宝剑胆气横生,有了这口剑,佛挡杀佛,道挡杀道,谁他娘敢阻挡老子回人世间享受这花花世界。

第四章战兢兢鸟飞蓝天

    猛然间贾宝玉醒悟过来,这茫茫大士和渺渺真人若当真有四百七十年修行,那自己这柄破剑有卵用。

    对了,一路冰天雪地行来,这一僧一道走路犹如折叠黑洞般,看着慢吞吞,实则飞速而行,若非自己拖累,这两人只怕可以日行千里。

    肚子内突然咕咕叫起来,先吃饭,人是铁饭是钢,吃了饭再想办法。

    刚吃完饭,门口又有敲门声,贾宝玉留了个心眼藏起那柄鸳鸯剑,他是怕柳湘莲看见宝剑又突然后悔索要,开了门,看见是甄士隐警惕的看着自己道:“可吃完了饭,把砂砵还我。”

    贾宝玉装着懵懵懂懂还了砂砵,他明白甄士隐是生怕他跑了前来巡查。

    甄士隐掂量着砂砵警告道:“莫听我那徒儿胡说八道,他道行太浅,这龙游河说封就封,说化就化,夜里若胡乱走动,你铁定会掉入这万丈深渊寒冰深处。”

    贾宝玉愕然点点头,装着比中午相见时候还要麻木痴呆。

    甄士隐走后,贾宝玉一颗悬起狂跳的心总算安定下来,他借着小窗口那一点点雪光月色打量起这小小的底仓。

    杀人贾宝玉是不敢的,前世贾宝玉胆小如鼠,后世按贾玑身份更不可能和人动手。

    不杀人只能等三更半夜偷偷溜走,可这冰封大河,靠走路是走不远的,因为船已经行了大半天,按照一个时辰十几里算,也已经离岸五六十里,明日天明即会解封,要走到半路冰雪化了,人掉进这冰水里,即使游泳健将,也会冻死在这河里。

    剩下的只能是滑冰逃生,可这急切间去哪里找这冰鞋。

    制作冰鞋对于贾玑来说也不难,他可不是后世那种只会电脑作画纸上谈兵的工程师,他是六十年代公派留苏学子,是有丰富实践的实干家。

    最主要是,他连双鞋都没有,也不知道走了这么多天雪路他这双脚为何没有冻坏。

    打量一番,这小仓内,除了几块床板,只剩下那床臭熏熏的被子和乱糟糟稻草垫。

    看见稻草垫,贾宝玉灵光一闪,不说冰鞋底那块铁刀片从何而来,即使有铁片又如何固定呢。

    用冰鞋可以在冰雪中滑行,因为人走在冰面上容易滑倒。

    也就是说,若在冰封上不滑倒也一样可以离开冰面,那么,假如有双草鞋呢?

    草鞋因为鞋底都是绳结,一轮轮绳结肯定能够防滑。

    但草鞋怕水,怕湿,一湿稻草就失去弹性。

    幸好贾玑经过那个运动时代,扎个草鞋不过小菜一碟,想要草鞋耐穿法子也简单的很,就是里面加布条,而布条,这床烂被单岂不是刚刚好。

    楼上的歌声慢慢的小了,而后四野寂静下来,只剩下河面呼呼的风声。

    房间内,贾宝玉正在用鸳鸯雌剑在分割那床烂被单,鸳鸯剑一雄一雌,雄剑二尺五来长,如一汪秋月;雌剑长约尺许,说是剑,更像一把长匕首,而且锋利异常。

    因为用雌剑分割床单竟然没有一丝声响,就像剑刃划开空气般游刃有余。

    一床被子被贾宝玉分割成百多条长约两米的细布条,接下来就是搓细草绳,撒泡尿打湿稻草,草绳由两股编就,每股均加细布条,加了布条的草绳结实耐用还能防水。

    刚编了几大捆细草绳,突然听见楼梯有细微的响动,贾宝玉立马停了手上动作开始轻声打起鼾来。

    那声响到了门口停顿片刻,待听见房内鼾声便慢慢的上了楼梯。

    肯定是甄士隐,这家伙,真的是忠心耿耿啊!

    有了草绳,就剩下编草鞋了,编草鞋放四条细绳当经线,而后如织布一般,织布上百条经线,草鞋才四条,织布用细纱线,编草鞋用筷子般粗细草绳,所以,编草鞋快的很,当然,会者不难,难者不会,贾玑当年在那个时代夜夜摸黑编草鞋。

    可以说,有了细草绳,他贾玑能够闭着眼睛飞速编出一双草鞋出来,而且保证能干一天重农活。

    穿上草鞋,把鸳鸯雌剑反手藏入宽衣袖,再把鸳鸯雄剑背在身后,贾宝玉悄悄打开仓房木门,而后摸黑向梯间光亮处走去,幸好草鞋走路轻巧无声。

    此时底仓睡的那些操舟水手鼾声如雷,这该死的古代,没有手机玩,没有电视看,连点个油灯都得算计,所以,见黑既睡是古人习惯。

    摄手摄脚的刚从楼梯爬上来冒个头,突然看见过道有个黑影蹲在楼道口打盹,那身形,是甄士隐无疑了,只是此时天寒地冻,他也不怕冻死,那脑壳一起一伏如钓青蛙般看起来又可恨又可笑。

    贾宝玉慢慢的缩回脑壳,而后趴在楼梯口下方盯着甄士隐,盯了没多久,可能是古人生物钟习惯,贾宝玉也像被孙悟空撒了瞌睡虫一般慢慢的眯上眼皮。

    贾玑用手指使劲掐了下眼皮,不知道是贾玑折磨贾宝玉,还是贾宝玉折磨贾玑,反正一股钻心之疼让这具身体疼出眼泪来。

    而后,看见甄士隐头脑一歪,他竟然歪在一旁睡着了。

    真的是天助我也,贾宝玉一颗心跳到嗓子眼,而后悄无声息的爬出楼梯口,跨过甄士隐,再顺着过道慢慢的往甲板处走,走到那几间豪华仓房,胖和尚鼾声雷动,瘦道士在喃喃自语说梦话,俩人对酒当歌闹腾了大半夜,此时早已经沉沉入睡。

    贾宝玉走到甲板处嘿嘿冷笑一声,幸好他早有准备,因为甲板上空空如也,莫说梯子,绳子,就是一片帆布都收了去。

    贾宝玉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长草绳,而后两边对折穿在船帮凸起处飞身而下,踩上冰面后他迅速收回草绳辨别方向飞奔而去。

    因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看月色估计,此时已经到了凌晨,假如六点半钟天亮,留给他的时间最多只要六个小时,这六个小时他得走六七十里冰封,而且还不能走错一丝方位。

    因为这鬼地方,四周除了白茫茫一片外,连个参照物也没有,他上船后就被关入底仓,鬼知道船有没有转过向。

    可既然甄士隐这么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跑了,那就说明,这俩四百来年的老妖人不可能神通广大,他们真若神通广大,何必让甄士隐冒着寒风蹲守。

第五章逼急了兔子也咬人

    有了这双加布条轻奢版草鞋,贾宝玉简直健步如飞,而且还不打滑。

    幸好他弄出草鞋,要搞双冰鞋,他此时只怕要长叹一声:苍天无眼!

    因为这大河冰面并不是如溜冰场一般光如镜面,而是起伏不定,还满地是冰棱子冰疙瘩。

    顺着来时方向走到远处,贾宝玉蹲在地上用鸳鸯雌剑写写画画,此贾宝玉非彼白痴贾宝玉,按照方位,他们是从正西边而来,这河自北向南,虽然流速不急,但这个时代的风帆木船不可能直线渡河,也就说,船自北顺南走的是一条斜线,按照远处船头方位,再抬头看看月色,此时应该是农历十月上旬,由于月球轨道面(白道)与地球轨道面(黄道)有5度倾角,故月亮升起落下的方向会比太阳的升起落下方向略偏南。

    所以,贾宝玉不需要按照船头方位反方向而行,而是可以走一条直线上岸,也就是说,实际离岸距离并没有六十里,按照粗略勾股定理计算,再结合月亮升落方位,他实际离岸距离应该在三十五六里左右。

    人啊,不但需要低头拉车,还得抬头看路,定好了方位,贾宝玉开始小步慢跑起来,他想看看这具身体能跑多远,退休后的贾玑身体倍儿棒,也曾参加过小马拉松,虽然成绩一般,但胜在跑了下来。

    马拉松全程是四十二公里,小马拉松二十一公里,他当年用时三小时内被计算了成绩(超过三个小时一般不计算成绩)。

    跑了大概十几分钟,贾宝玉喘着粗气放慢了速度,贾玑忍不住骂了声娘卖批,这原身贾宝玉还自诩花中君子,就这身体素质,也就骗骗古代女子没见过世面,要放在后世,任你白面郎君也逃不掉被人踹下床的下场。

    骂完娘,贾宝玉忍着疲倦揣着粗气尽量快步而行,虽说估计俩老妖没有飞天遁地神通广大本事,但那只是估计,要估计错误呢?

    纵观《红楼梦》全书,这一僧一道总是在关键时刻现身,度化甄士隐、柳湘莲,救凤姐、宝玉姐弟于性命危急之时等,大大小小的事件皆在两位仙师的运筹帷幄之中,可见一僧一道在整部《红楼梦》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再看一僧一道的来历,僧,在仙界名茫茫大士,到人间便幻化为癞头和尚;道,在仙界号渺渺真人,到人间则为跛足道人。

    这俩人神通广大的穿越于神界和人世,而且时而幻化成癞头跣脚,跛足蓬头,疯疯癫癫,嘻嘻哈哈形象。

    所以,做最坏打算才是明智之举!

    脚步越来越重,双腿慢慢的像灌了铅般越来越重,加上天寒地冻,路滑体弱,贾宝玉几乎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

    但愿甄士隐被冻死,但愿甄士隐一觉睡到天光光,但愿胖头和尚瘦脚道士无计可施作罢而去。

    走了大概三个小时还是四个小时,突然,远处看见起伏的山峰,岸边不远了,不远了!

    坚持就是胜利,只要上了岸,那就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凭自己学贯中西智慧,凭自己几百年后世见识,他贾玑不可能斗不过俩死老头。

    正在此时,河面突然大雾弥漫遮住月光,天地间迅速变成伸手不见五指,贾宝玉内心一惊,大冰封出大雾,而且这雾来的如此迅猛,只怕不是自然现象。

    贾宝玉停住脚步调整方向,而后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追兵,但这雾如此蹊跷又不得不让他疑心,管他的,惹恼了老子,反正古代在河面上杀个人也不犯法,老子手中有剑佛挡杀佛神挡杀神,贾宝玉下意识伸手拿出背后宝剑继续前行。

    只要方向不错,绝对能找到回家的路。

    那怕前路茫茫,那怕不见天日,那怕妖人阻拦!

    突然间的,贾宝玉一跤绊倒,他好像踩到一块凸起的河滩石上,是河滩石,他到岸边了。

    贾宝玉那个兴奋,贾玑那个得意,和老子斗,你们才四百七十年修为,老子有上下五千年修为。

    爬上陡峭的河堤着实费了贾宝玉所有体力,主要是看不见前路,河堤又高又陡,再加上他已经用完了所有的体力,贾宝玉是爬一步退三步,爬三步滑一跤跌回冰面上。

    总算摸到块凸起石块搭了把手,总算踩到了坚实厚重的土地。

    贾宝玉气喘吁吁躺在雪地上休息了大半个小时,猛然间的,天慢慢的亮了,雾瞬间散了去。

    而后,贾宝玉惊恐的看着眼前天空,一个胖头光脑袋和尚满脸铁青勾头瞪着他,一个瘦骨嶙峋的瘦道士在一边暗笑。

    “蠢物,我倒是小看了你,就凭你,也想逃出五指山。”胖和尚说完一脚踢飞了贾宝玉那柄鸳鸯合体剑。

    贾宝玉满脸绝望的慢慢爬起来,想不到千辛万苦,竟然还是逃不了这结局。

    胖和尚瞪着贾宝玉问道:“你到底要如何,你只不过是青埂峰下一块顽石,到了如今,你还不曾醒悟吗?”

    贾宝玉气恼的道:“非我不醒悟,想我贾宝玉也是家慈掌上明珠,自小被呵护备至,我何曾受过这非打即骂日子。”

    胖和尚扬起巴掌气恼的欲一巴掌拍死贾宝玉,幸好瘦道人拉住胖和尚道:“何须动怒,你这脾气也得敛收敛,亏你这近八世的修为。”

    胖和尚怒声问:“你这蠢物到底意欲何为?”

    贾宝玉战战兢兢道:“我要拜在渺渺真门下,”

    而后看见胖和尚怒不可遏颤声道:“柳湘莲是我挚友,我要和他同门清修。”

    胖和尚怒声骂道:“蠢物,你当拜师是过家家不成,你即使死也是我佛门徒。”

    瘦道士尴尬的道:“你这人竟说孩子话,这师门是能随便更改的,你刚才见识过大雾弥漫,你师父法力高深得很。”

    贾宝玉哭丧着脸道:“反正我不愿意跟着他出家。”

    “这万万不能更改,而今儒释道早已不分彼此。”

    “蠢物,你找死…啊…”

    “你,你竟然…”

    贾宝玉一脸寒冰盯着倒在地上的俩妖人,他以为神仙杀不死,哪知衣袖内这鸳鸯雌剑反手一抹,胖和尚脖子处血流如注,而后顺势捅进瘦道士胸口,道人胸口血飙三尺。

第六章萧瑟时天降大喜

    神京荣国府大年三十除夕。

    宁荣二府破败的远比高鹗续写的严重的多,读者诸君都是传承上下五千年文化的人,所以,任高鹗一个御用文人再怎么粉饰,也不可能如《红楼梦》结尾处如此文明抄家。

    看原文抄家情节,锦衣卫官员突降贾政家宴,查抄宁荣二府,锦衣卫进来后,贾政等抢步接去,只见赵堂官满面笑容,并不说什么,一径走上厅来。

    贾政正要带笑叙话,只见家人慌张报道:“西平王爷到了!”贾政慌忙去接,已见王爷进来。赵堂官抢上去请了安,便说:“王爷已到,随来的各位老爷就该带领府役把守前后门。”

    贾政等知事不好,连忙跪接。西平郡王用两手扶起,笑嘻嘻的说道:“无事不敢轻造,有奉旨交办事件,告诉锦衣府的官员说:这都是亲友,不必盘查,快快放出回避。”

    最后在贾琏房中,抄出燃山颂两箱房契、地契和高利贷借票,贾赦、贾珍、贾琏被押走。

    剩下的人一概不论,而且没有惊动二府女眷,更是提前通知女眷回避,没多久,不但退还查抄家产,还赦免了贾珍贾赦和贾琏的罪责。

    这他娘烧香拜佛糊弄鬼呢!莫说敲骨吸髓,就是家产上下其手,最后退回来十不存一,贾政老爷看着账簿亏空心惊胆战。

    没奈何,随着宁荣二府破落,从前高朋满座的贾府门可罗雀,府上丫鬟随从不是养不起遣散而去,就是自己寻了门路而去,而今只剩几个忠心耿耿的。

    最难处是债台高筑,加上贾政还在丁忧期不复为官,那些债主竟然蜂拥而至,就连大年三十也不曾停歇。

    要是从前,嫡长孙贾兰中了一百三十七名举人,只要手头稍微宽裕一二,好孙孙贾兰早已经上下打点赴任为官。

    贾兰从小沉默寡言,又谨听教诲,这早熟的孙子一声不吭继续埋头攻读,他是准备参加春闺博一个进士出身,有了进士功名,就不需要花钱打点了。

    好话说尽,总算求债主缓了几日,债主散了后,贾政长叹一口气看着窗外,已是未时一刻,再耽误连祠堂祭祖都去不了了。

    刚想起身准备,贾琏从门口进来道:“二叔,有客来拜访你。”

    贾政止不住的哆嗦,而后叹口气道:“请进来吧!”

    贾政原以为又是那家讨债的,岂知进来俩人中一人他十分熟悉。

    俩人都是年轻人,年纪大的十八九岁,长的玉树临风眉目清秀,年纪小的那位十六七岁,长的也算周正,穿一身刚刚上身的红绸缎子棉袍。

    俩人看见贾政打了个晚辈礼道:“给二老爷请安,二老爷新年吉祥。”

    贾政回个礼,贾琏看出疑惑轻声道:“是周家姑爷,”

    周家姑爷其实还算不得姑爷,因为贾琏独女巧哥儿还没过门,这周家是刘姥姥介绍的乡贤,听说好学上进,家资巨万良田千顷,贾琏请示贾政是否同意这门婚事时贾政道:“大老爷大太太作主就是了,莫说村居不好,只要人家清白,孩子肯念书,能够上进,朝里那些官儿难道都是城里的人么?”

    贾琏没介绍年长那位,因为这人他二叔铁定认识,而且看见他还可能让二叔伤怀。

    这眉目清秀者就是琪官蒋雨菡,当年就是因为贾宝玉好男风和琪官勾勾搭搭,贾政一餐好打让贾宝玉皮开肉绽躺了大半个月。

    谁知造化弄人,这蒋雨菡竟然娶了宝玉开过脸的贴身丫头花袭人,估计是袭人思旧来看二奶奶薛宝钗,这蒋雨菡陪她而来。

    贾政抑郁的和两个小辈谈了半天闲话,突然听见远处有洞箫袅袅传来。

    都说笛子高亢,洞箫悠远,也不知道何人吹出这伤感的曲调,贾政突然思及雪中拜别的宝玉忍不住落下热泪,他别过脸刚想用衣袖擦拭,突然听见内房薛宝钗和袭人放声大哭,隐约中还有夫人的哭声。

    贾琏立马往门房跑,没多久,贾琏跑回来道:“二叔,门口来了个垢面小和尚,也不讨钱,也不说话,就盘坐在门口吹洞箫。”

    贾政正欲喊人赶走,内房夫人贴身丫鬟彩霞急急走进来道:“老爷,夫人想请了和尚进来听曲。”

    贾政一阵黯然,按理,这大过年的怎能听如此悲戚的曲调,可贫困夫妻百事哀,难得夫人喜欢,便点点头。

    没多久,听见萧声在书房门口响起,家中女眷避在内宅帘子后,贾政便起身往门口走,贾琏和周蒋二人跟在身后。

    到了门口回廊,看见个小和尚,胡乱披着身宽袍子,腰间扎条脏兮兮的腰带,腰带后斜插了口宝剑,脚下是双烂草鞋,小和尚留了寸许短发,短发结成咎爬满跳骚虱子,那脸上被层层黑垢遮挡不辩面目。

    小和尚一曲罢了又复吹一遍,而后放下洞箫环视着萧瑟的花园屋舍和满地未曾打扫的积雪突然哀怨唱道:

    一个是阆苑仙葩,

    一个是美玉无瑕。

    若说没奇缘,

    今生偏又遇着他;

    若说有奇缘,

    如何心事终虚化?

    一个枉自嗟呀,

    一个空劳牵挂。

    一个是水中月,

    一个是镜中花。

    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

    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一曲罢了,院子内静悄悄的落叶可闻,贾政只感觉喉结一热,而后一口鲜血溢了出来,连带着的是再也忍不住的滚滚热泪。

    突然,门帘子一动,袭人飞奔而出跑到小和尚面前凝视不动,蒋雨菡怕袭人着了寒立马解了狐袍披风准备送过去。

    袭人战战兢兢喊道:“可是二爷回来了,二爷,是你吗?”

    门帘后听见这话一把被人扯开,而后一帮女眷颤巍巍往小和尚处跑,跑近了二奶奶薛宝钗顾不得有孕在身男女有别把手伸进小和尚领口,而后二奶奶抱着小和尚泪如雨下。

    王夫人看见儿媳妇手中那块玉放声大哭道:“我的儿啊,我总算再见到你了,我的宝玉啊…”

    闹哄哄哭天喊地一番,贾政也顾不得平时做派走了近前细看,被袭人一声喊叫,贾政已确定这真是自己的儿回来了。

    薛宝钗抱着贾宝玉流了半天泪,放开时贾宝玉头一歪便倒了下去!

第七章薛宝钗玲珑心发现端倪

    一觉醒来时床边静悄悄的坐满了人,贾宝玉一眼认出薛宝钗和母亲王夫人,薛宝钗珠圆玉润面若桃花,王夫人眉目慈善,但眼角有一股面热心冷的自然威仪。

    王夫人看见贾宝玉醒了哭啼道:“我的儿啊,你总算醒了,你既回到府门口,为何不直接进来,你可知这几个月为娘是如何担心想念你的吗?”

    这悲戚的话语让贾宝玉内心一热,这都多少年未有母爱疼爱了,猛然间的,前身后世,贾宝玉不由得热泪盈眶。

    贾宝玉本是个感性多情的性子,所以这眼泪窝子也浅。

    薛宝钗看见贾宝玉流泪掏出手绢不停的替他擦拭,有婆婆在侧,她又不好说什么亲热欢喜的话,只那眼睛透露出欢喜的神情。

    一旁的岳母薛姨妈,邢夫人,还有尤氏,就连大嫂李纨也忍不住的满脸是泪。

    王夫人擦干眼泪心疼的道:“你这冤家,你如何狠的下心抛弃我们而去,还有你刚过门的娘子,为了你人前人后不知道流下多少眼泪。”

    贾宝玉看着母亲,能生出元妃和贾宝玉这样超凡相貌的女人,那容颜自然不差,贾宝玉尴尬的道:“是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孩儿当时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竟然恍惚中被一僧一道挟持了去,幸好孩儿得祖宗护佑逃了回来,请母亲放心,孩儿以后定不让母亲和婶婶嫂嫂担心了。”

    王夫人听见这话不可思议看着贾宝玉,就如贾宝玉乡试前认真读书那几天王夫人和薛宝钗担心的一样,宝玉转变的太好太快了让人不真切。

    贾宝玉看母亲和众人不信发誓道:“母亲,孩儿这次历经艰辛万苦突然明了,两位高堂尚在,室内妻子娇弱,宁荣二府祖上荣光不在,作为贾家嫡子嫡孙,我若弃之而去不管不顾,我即便得道成仙也枉为人子畜牲不如,我还有何面目苟活于这天地间。”

    王夫人听见贾宝玉这信誓旦旦的话忍不住又啼哭起来,这一哭,惹得满房女眷也哭起来。

    贾宝玉浪子回头了,贾宝玉痴呆症好了,贾宝玉要重振宁荣二府…

    这消息在新年初二这天大清早被府上丫鬟仆人传的沸沸扬扬,有愕然的,有叹息的,有欢喜的,更多却是私底下讥笑。

    想那贾宝玉从小在深宅妇人中长大娇生惯养,他除了喜好英俊的男风只钟爱漂亮的女子,他能做什么,即使贾家再举债给他打点个实缺官身,就他那不懂时务,不通世事的做派又能如何重振家业。

    贾宝玉管不了悠悠之口,他此时正泡在浴桶内闭眼享受娘子薛宝钗的马杀鸡,贾宝玉一觉醒来,虽然身上被擦拭干净,也换了干净衣裤,但还是一身臭味。

    贾宝玉在河滩上怒而斩杀俩老妖后,他被吓个半死,幸亏天刚黎明,此地又荒僻无人。

    贾宝玉看着天色越来越亮,又看见河面慢慢的解了封冻,他心一横,把身上那条猩红斗篷脱下来,再把胖和尚那身棉袍袈裟褪下来准备换上,因为猩红斗篷太他妈的扎眼了。

    胖头和尚棉袍褪到一半,从和尚胸口掉出个黄布包来,贾宝玉捡起一看,好家伙,那黄布包内是一包黄灿灿的金条金元宝,贾宝玉用手掂量了一下,换算成后世重量,只怕有五六斤。

    既然把人都杀了,少不得把这钱财也昧了去,不说无毒不丈夫,没有钱,他如何回神京,他记得一路行来,至少走了个多月了。

    钱是男人的胆,得了这包钱财,贾宝玉也不害怕了,也不疲倦了,他把胖头和尚上上下下再搜捡一遍,又得了百多两散碎银子。

    顾不得欢喜,贾宝玉用手把胖头和尚如滚雪球般往河堤边推,幸好贾宝玉爬上河堤就精疲力尽的躺在河堤边两三米处,这河堤又高又陡,加上地上积雪成冰,贾宝玉用力往河面推了几滚,那不可一世的胖头和尚便滚落到河水冰凌子中顺水流了去。

    有了经验,贾宝玉自然摸遍了瘦老道浑身上下,没让人失望,瘦道士怀里也有四五斤重金子,也有百多两散碎银子。

    尘归尘土归土,杀你们不过是要活路;不求财不求货,财货入水无用处;今生别下辈绝,往后阴阳永相隔…

    贾宝玉念念有词把俩人推入河中看着俩人消失不见后,他再细心的把雪地上的血迹掩盖干净才换了棉袍揣了金银往回路走去。

    这两包黄金有十来斤,按照后世三百块钱一克,十来斤黄金价值近两百万。

    当然,那是因为后世黄金和纸币脱勾,十来斤黄金的真正价值绝对不止两百万,至少在红楼世界,这十来斤黄金是笔惊天财富。

    稚子怀金入市,那是找死,贾宝玉没这那么蠢,所以,他把黄金严严实实藏在棉袍内,又用了条黑腰带扎紧。

    本来他还想换了僧道的棉鞋,可脱下来那个臭味,贾宝玉顺手丢入河中,他穿越到红楼梦是享受美女如云荣华富贵的,他才不想好日子没过一天得了脚气。

    幸好,他这赤脚不怕冻,再加上草鞋更符合他小和尚苦行僧扮相,所以一路行走,贾宝玉不但没花一分钱,还讨到不少铜钱碎银子。

    王夫人一帮女眷欢喜的告辞后,薛宝钗连忙安排了热水,又吩咐柳五儿伺候宝玉洗澡。

    这丫鬟柳五儿和死去的丫鬟晴雯很像,贾宝玉早背着薛宝钗偷偷和柳五儿厮混缠绵过。

    从这一点看,薛宝钗比林黛玉大气的多,他不但把柳五儿留在身边,还盼着贾宝玉万一哪天回来能收入房中给贾家开枝散叶。

    万恶的旧社会啊,贾玑七老八十心态,他再无耻还有底线,那柳五儿才十三四岁呢!

    薛宝钗看贾宝玉坚决便红着脸亲自伺候,宝玉失而复得,现在只要宝玉高兴,她什么都愿意做。

    贾宝玉其实就盼着她进来,至于原因,懂者秒懂。

    宝玉正不知如何开口,薛宝钗突然道:“你变了,你还是从前那个宝玉吗?”

    “什么变了?”

    “你杀人了是也不是?”

    “我哪敢?”

    “刚才人多我没吱声,你骗不了我,那包金子上有血腥味,你定是杀了挟持你的和尚…”

第八章薛宝钗悲喜疑郎君

    这妮子,智商倒是真不低,而且城府不浅。

    “你说呀,你是不是杀…”薛宝钗担忧的再问。

    “娘子,我一直担心我们未出生的孩儿笨,现在看来,应该是我多虑了。”贾宝玉笑着道。

    “我们孩儿怎么会笨?”

    “你不知道啊,三代血亲成婚孩子都笨。”

    “你才笨,你笨死了,我和你不止三代。”

    “不止吗?”

    “你还说你不笨,我娘和母亲大人是堂兄妹。”

    薛姨妈和王夫人只是堂兄妹?贾宝玉没皮没脸的回头看着这美人儿,虽然薛宝钗已有四个月的身孕,但那珠圆玉润身段儿和粉脸黛眉着实迷人。

    这身材相貌,即使放后世抖音上,一露脸,也必是妥妥的小网红。

    薛宝钗被看得羞答答的道:“你看我做什么,你这次回来,我总感觉那不是原来的你了。”

    贾宝玉逗他道:“那你得看清楚了,说不定我是那甄宝玉,他长的和我一般无二。”

    红楼梦中还真的有一个和贾宝玉一般无二的人叫甄宝玉,就像真假美猴王一般。

    薛宝钗不由得后退半步看着贾宝玉问:“你莫非真的不是贾宝玉,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薛宝钗是不可能见过甄家宝玉的,但他听贾宝玉和母亲说起过甄家宝玉的。

    “你说话,你若不是贾宝玉,我便死给你看。”

    “傻瓜,甄家宝玉也是举人之身,人家前程似锦哪犯得上勾搭你一个有夫之妇,难不成你还要我回到未开悟前再犯痴呆症不成,”

    “那你怀里那一大包金银做何解释?”

    “我从前只是不喜俗物,若真的想求取功名财富,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可不能骗我?”

    “傻瓜一个,这世上那块金银上不沾着血汗腥臭,”

    “那你做什么生意能挣如此多钱财?还有挟持你的一僧一道,你弱不禁风如何能逃了去?”

    这妮子,十万个为什么一般,贾宝玉拉着她手道:“你来浴桶中我细细告诉你?”

    薛宝钗羞红双颊道:“光天化日的,你又犯什么痴呆,”

    “来,我看看孩儿有多大了。”

    薛宝钗半推半就被拉进浴桶,贾宝玉又喊丫鬟五儿进来加热水,这旧社会什么都不好,唯独这事有趣,红楼梦中多有描写,贾琏疼惜完王熙凤,平儿便会端水进来帮俩人擦拭。

    所以,薛宝钗虽然羞涩,但也没觉得太难为情。

    重新加了热水,贾宝玉诱着薛宝钗胡闹一番,待事了后,贾宝玉抱着娇妻道:“以后快别胡思乱想,那钱财你收着我还有大用,”

    “你还要做何?”

    “做生意赚更多钱啊!不然拿嘴巴重振家业不成。”

    “你又拿话来哄我?薛家可是祖上的钦赐皇商,我打小耳闻目染,这生意可不好做。”

    贾宝玉边搓揉着薛宝钗雪背边问:“你说要是我能做出带花香的香皂儿能卖多少钱?”

    薛宝钗不解的问:“什么是香皂?”

    古时富贵人家多用澡豆,茯苓霜,或者皂角,再讲究只能往浴桶内撒些花瓣儿增加香气,至于普通人家,大多只能用灶灰搓洗。

    可这些东西去污能力弱爆了,所以古人洗澡才需要专业丫鬟帮忙搓背。

    贾宝玉得意的道:“香皂顾名思义就是带香的皂儿,但比皂角好用的多,涂少许在身上,再轻轻的搓揉一番,身上会起很多白色泡沫,再用水冲掉泡沫,身上便会干干净净一丝污垢都没有了,还有一种洗发的皂液,多洗几次,不但头发干净爽快,而且顺滑如丝,清香扑鼻。”

    薛宝钗愕然道:“这世上哪会有这样神奇之物,即使皇家内宅,也没听说有这样神奇之物。”

    贾宝玉得意道:“要是我有制作方子呢,你只说能不能卖钱?”

    薛宝钗半信半疑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方子,要真的如你所说,那肯定价值连城,”

    “你别管我从何处得到的方子,我就问有这方子能否重振宁荣二府?”

    “那是自然,妾只怕财富太大,贾家守不住。”

    “守不住找守得住的人合伙,你官人我赚钱点子多的是,”

    薛宝钗听见贾宝玉转性经世济用,又细细的打量着这男人,还不放心的用鼻子细细嗅了嗅他身上的味。

    待发现这人千真万确是她的宝玉后又哭了起来,从小,她耳朵听出茧都是这衔玉而生的奇人儿,为了这人,娘亲弄了个金锁刻上“不离不弃,芳龄永继”八个字。

    因为那块衔玉上写有“莫失莫忘,仙寿恒昌”八个字。

    待听说林家姑娘进了荣国府,娘亲便借故哥哥犯了命案也一并进了神京荣国府借住,也就是那次,她第一次看见这衔玉而生的人。

    那个时候她才多大,七岁,十岁,还是十二三岁,可不管多大,她看见贾宝玉便怦然心动芳心暗许。

    千般算计,万般争取,终于她走进了心上人的婚房,可这冤家呢,他痴痴呆呆疯疯癫癫,而后便在科考散场后离她而去。

    她的心碎了,她哭的死去活来,她以为自己胜了,她以为得到了,她以为…

    她薛宝钗突然变成个笑话!

    万念俱灰的薛宝钗去了趟大观园潇湘馆,林妹妹在她和贾宝玉大婚那晚在潇湘馆香消玉殒了,确切的说,是她薛宝钗母女害死了这无依无靠的林妹妹。

    大观园破败到荒草萋萋,而且还闹鬼,潇湘馆更是阴风阵阵,可薛宝钗竟独自一人坐到日暮。

    死了却走进他心尖上,林妹妹,你胜了!

    活着,行尸走肉的活着,哪怕贾薛两家一日日破败,因为她怀上了贾宝玉骨肉,她薛宝钗做不到无所顾忌的任性。

    贾宝玉看薛宝钗哭哭啼啼又起了坏心事,这人真的是贾宝玉吗?他现在怎么变成头牲口…

    “二奶奶,二老爷喊宝二爷去书房。”五儿在门口突然喊道。

    薛宝钗羞的满脸通红道:“知道了,”

    贾宝玉那个不情不愿,想他也是七老八十的人了,等一下还得跪下磕头喊人爹,更气恼是,穿越红楼两个多月,今天第一次心想事成,还他娘是打个二垒擦边球,他刚调教出点门道,竟被人强行按下暂停键,这如何让人不气恼。

第九章振家业从读书开始

    贾宝玉一脸便秘到了外书房梦坡斋,这书房其实是大门进处一套小院,进门大厅是间会客厅,西头两间房是书房和藏书馆,东头两间房是小憩卧室和高乐室,也既后世的娱乐室。

    当然,老头子以前高朋满座,他高乐处贾宝玉也不敢靠近。贾宝玉进门看见贾政一脸慈爱的坐在上首,贾政下首坐着贾蓉和贾琏,贾琏下首坐着贾兰。

    抄家后,贾珍被夺爵发配,后来虽然被赦免,但其爵位被长子贾蓉袭了去,所以,贾蓉代表的是宁国府。

    贾琏父子因双双触犯律法,爵位被贾政袭了,但今天这样重要家庭会议又不能避了荣国府长房,所以贾政请了侄儿贾琏。

    至于贾兰,现在已经是举人功名在身,他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吴下阿蒙了。

    贾宝玉硬着头皮给贾政请了安,又憋屈的喊了声“父亲”,再和琏二哥打个招呼,至于侄儿贾兰贾蓉,却轮到他们恭恭敬敬称自己一声“宝二叔”。

    贾政不知道是失而复得多有感触,还是真的疼惜这个儿子,他这次倒很慈爱的吩咐贾宝玉落座,而后道:“听你母亲大人说你欲重振家业,东西二府听见这话都很高兴,虽不知你有没有这番能力,但这份心总是令人欣慰的。”

    贾宝玉连忙道:“父亲大人教训得事,孩儿从小顽劣,让父亲大人担心了。”

    贾政道:“古话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又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也无须妄自菲薄,如今宁荣二府日渐败落,但只要你们发奋图强同舟共济,总会有恢复祖上荣光那一天的,喊你来是想问问你,你是想谋个一官半职,还是想继续攻读参加会试博一个进士功名?”

    贾宝玉道:“不知父亲大人说的谋一官半职何解,博个进士功名又何解?”

    贾政看了眼低头不语的贾兰道:“若想谋个实缺官身,少不得须上下打点,只是两府公中多有亏空,你若有意官职,宁荣二府就是借贷也定让你如愿。”

    贾蓉立马道:“宝二叔放心,东府还能凑些银两,再不济,府上还有几百顷田地也可卖些银两。”

    贾琏道:“巧姐儿定了门亲事,是刘姥姥介绍的村中乡贤,年前周家送了几百两定亲礼金,我再把那些利子钱催讨一番,大不了只讨个本金。”

    虽然圣旨发还了抄家资产,但王熙凤一辈子积累那些田地铺面地契一张也没发还回来,只剩下那些借出去的利子钱借据,可放出去的都是些穷苦人家,这些穷苦人家一则真穷还不出来,二则也是见风使舵势力之徒,现在看见宁荣二府破败了,一个个哪里愿意偿还。

    贾宝玉看着贾蓉,又看着堂哥贾琏,贾蓉二十四五岁,贾琏应该在三十五六岁之间,这俩人,说投资也罢,说亲情也罢,总归是让贾玑感动的。

    只是,看见贾兰一脸悲愤,贾宝玉不由得沉思起来,虽然贾宝玉比贾兰考的好,但贾宝玉出家这几个月,贾家可没有人给同样举人出身的贾兰谋个前途。

    所以,贾兰悲愤很正常,这孩子从小没父亲,爷爷贾政又不理俗事,所以,贾兰能够考上举人,他的寡母李纨功不可没,虽然荣国府不可能短缺了他们娘俩吃食用度,但一家老小可没一人关爱过贾珠遗留下的孤儿寡母。

    再说,举人功名能当什么正经官,莫说京官谋不上,就是地方官,也最多是县丞典史类二三把手。

    贾宝玉道:“父亲,此事作罢,一则,贾兰侄儿与我一同进举,莫说此时分彼此,按理应该先紧着他才是。二则,春闱大比近在眼前,我和贾兰怎么说也得博上一博才甘心,三则,宁荣二府既然如此窘迫,就更不能花这个冤枉钱。”

    贾政捋着山羊胡须久久不语,儿子宝玉考了第七名,孙子贾兰考了第一百三十七名,北八行省拢共才录取三百名举子,这一百三十名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水平差距。

    所以,按理是应该紧着贾兰才对。

    贾政还以为夫人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现在看来,宝玉经此一劫,是真的长大了。

    贾政道:“既然你有大比之心,那往后就同贾兰到梦坡斋来读书,梦坡斋藏书应有尽有,若有欠缺,你喊你琏二哥去采买。”

    好家伙,这老头是真的转了性了,连梦坡斋都让了出来,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稀奇事。

    贾琏连忙应承下来,贾兰更是满脸喜色,考功名他是打心底佩服宝二叔的,因为他考一百三十七名是从小被母亲日夜鞭打出来的,宝二叔整天游手好闲,他只读了几天书就考了第七名举人,这智商差距得多大。

    哪知贾宝玉却为难的道:“父亲大人见谅,儿最多上午来梦坡斋攻读一二,至于下午,儿还有其他事需要忙。”

    贾政压住火气问:“你有何事吩咐你琏二哥就是,就是你蓉侄儿也能帮你跑腿,现在离春闱大比还不足三个月,你可知会试是几千举子同台竞技,说百中取一都嫌不足。”

    贾宝玉信心十足道:“父亲大人放心,莫说状元探花,上榜我还是有把握的,家中日渐艰难,作为贾家一份子,我不能视而不见。”

    贾政怒声道:“孽障,只要中了进士,你还怕家业不兴,家中之事,有我操心就是,”

    贾宝玉一改唯诺道:“那宁荣二府到底有多少亏空,此事不能解决,儿哪里能安心读书。”

    贾政气恼的道:“左右不过四五万两银子的事,此等俗事何须你操心,我直道你经此一劫有些长进,想不到你这孽子离了花海又堕入钱眼…”

    左右不过四五万两,这老头可能不清楚荣国府一年田租还不足五千两。

    贾琏打着眼色劝贾政道:“二叔但宽心,宝玉每日能安心攻读半天足矣,想他考乡试时拢共才读了几天书。”

    贾政这才柔声道:“那每日上午必须来梦坡斋。”

    贾宝玉笑着道:“但请父亲大人每日巡查。”

    告退贾政后,贾兰跟了上来问:“宝二叔,能否请教一二,”

    贾宝玉看着这少年老成的孩子露出坏笑道:“明日黎明来找我…”

第十章大观园整蛊呆侄儿

    贾玑这老不死的闹腾了一夜,可总归是闹腾累了沉沉入睡。

    刚睡的迷糊,听见柳五儿轻声摇动贾宝玉道:“宝二爷,贾兰说你让他黎明来找你,他在院门口等。”

    贾宝玉擦拭着眼屎,而后习惯性的想吐痰才发现,这他娘老子才十九岁,老子现在有个卵痰。

    这习惯得改,贾宝玉问:“天真亮了?”

    “摸黑亮了,宝二爷,你这么早起来做甚,莫受了风寒惹了病,我去院门口打发他走。”

    贾宝玉嚯的爬起来道:“我喊他来叫我你打发什么,你别管我,我知道轻重。”

    幸好薛宝钗昨晚劳累过度,加之她也只是个比贾宝玉大一两岁小年轻,所以此时睡的口水直流,竟没听见贾宝玉起床响动。

    贾宝玉走到门口看见探头探脑的贾兰道:“你倒是醒得早,”

    贾兰道:“二叔愿意指点侄儿,侄儿若不知上进必遭天谴。”

    “你老这样正经做什么,”

    “我,二叔今天教我什么?”

    “教你身体是本钱。”

    “身体是本钱?”

    “跟着我跑就是了,”

    “二叔,我辈读书人岂能做此劳神之事?”

    “想知道?”

    “求二叔告之一二?”

    “你老子为什么那么年轻死了?”

    “说是风寒病死了。”

    “知道他当年多大?”

    “十八。”

    “十七八岁,连个小小的风寒都受不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

    “那你知道府上这两年为什么接二连三死人,死的还多是年纪轻轻之人?”

    “不知道,难道大观园真的闹鬼,二叔你等我,二叔,你跑慢一些。”

    “来,我告诉你,就是因为身体弱不禁风,身体弱,才动不动病死了,所以二叔让你跟着我跑步锻炼。”

    “跑步能锻炼,何为锻炼?”

    “锻炼就是打熬身体,贾家祖上可是勋贵,知道什么是勋贵吗?那是骑马冲阵从死人堆中杀出来的富贵,祖上可不是我们这样弱不禁风。”

    “可我们现在是读书人,读书人运筹帷幄就行。”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二叔我这次才明白,没有好身体,莫说读书考功名,弄不好十几岁就挂了,”

    “二叔,什么是挂了?”

    “挂了就是死了,你死了你老婆被别人睡,你娃被别人打骂欺负,你银钱被别人揣了花…”

    “二叔…”

    “我没有说你母亲是那样人,但府上再破落怎么办呢?你想想,没有府上供养,你觉得一个女人除了改嫁还能干嘛?”

    贾兰便一声不吭的咬牙跟在贾宝玉身后,两叔侄年纪相差两三岁,但性情天差地别,贾宝玉从小被阖家捧着,贾兰躲在李纨身后。

    所以,贾兰老成但坚毅,忧郁但懂事,只是,从来没锻炼过的贾兰,第一次在雪地中奔跑,慢慢的气喘如牛,而后和贾宝玉越拉越远。

    贾宝玉顺着回廊往大观园方向跑,大观园现在比兰若寺都凄凉,那些花呀草呀早无人打理,那些房舍门窗锁死紧闭。

    原因就是大观园死了林黛玉,又死了几个年轻丫鬟,再加上大姐元春死后,守园的仆人就说有鬼。

    贾赦不信鬼请了道士去做法,猛然间的一只锦鸡从他头顶飞过把他差一点吓死。

    从此以后,大观园再无人敢进,贾兰埋头跟进了大观园,待抬头没看见贾宝玉身影吓得大声哀嚎道:“宝二叔,宝二叔,你在哪?二叔,二叔,你快出来,你莫吓我…”

    此时天已经大亮了,也不知道这该死的孩子怕什么,为了不打击他积极性,贾宝玉从假山后面探出头道:“你大呼小叫什么?”

    贾兰看见二叔吓得顾不上劳累立马飞跑过来,而后看见二叔对着雪地撒了SB两个鬼符尿。

    贾兰尴尬的道:“二叔跑的太快了,你下次再吓我我不跟你打熬身体了。”

    贾宝玉尿完抖了一抖问:“你大清早不撒泡尿,我告诉你,运动完得撒泡尿,不然得结石病。”

    贾兰红着脸问:“什么是结石病?”

    “结石病就是尿液中渣子沉淀变成石头留在你身体内,那个病疼起来要人命,要堵在你鸟口尿不出尿会活活憋死你。”

    “二叔,你莫吓我,我尿就是了。”

    “乖,你尿个尿躲什么躲?”

    “二叔,我可没有,没有那个爱好,我…”

    “瞎说,你二叔是那样的人嘛?你这小老弟,见过女人没?”

    “什么?”

    “没见过女人?”

    “二叔,我,”

    “有没有?”

    “没有,”

    “看你没出息样子,你二叔我十二岁就见过了。”

    “二叔,咱回梦坡斋读书去吧…”

    回去还得跑,这孩子因为害怕大观园有鬼便咬着牙跟了上来,贾宝玉成心整他边加快步伐,没多久,身后哭爹喊娘的道:“二叔,你等等我,等等我,你别吓我…”

    回到梦坡斋,贾政看见贾兰满身雪水泥巴不免询问起来,贾兰有求于贾宝玉还想隐瞒,贾政脸一黑,贾兰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全招了。

    刚刚对贾宝玉寄予厚望的老爹贾政怒上心头,幸好贾琏一阵宽慰劝解。

    贾政这老子虽然也弱不禁风,但派头是真的足,贾宝玉要不是怕忤逆不孝影响科举,真的想收拾他一餐。

    贾政走了后,贾兰问:“二叔,要如何才能考上进士?”

    贾宝玉没好气道:“刷题…”

第十一章拿贾兰开刷遇李纨

    贾兰知道是自己不对,于是陪着笑脸道:“宝二叔,我看见老爷脸色发黑忍不住害怕,我…”

    贾宝玉满脸怒色道:“你怕什么怕,他还能吃了你不成。”

    “你自己不还是怕,”

    “我不怕,我,我还不是被他打狠了成了习惯,他又不曾打过你。”

    “我看你挨打我也怕,我可能是被母亲打多了。”

    “你娘是寡居久了内心有毛病,兰儿啊!你要中了会试,这第一件事,就是劝你母亲改嫁。”

    “二叔,我哪能做这等违背伦理纲常的忤逆之事,我要劝她改嫁,老爷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傻逼,等你中了会试,那是妥妥的天子门生,他到时哪里敢再打你。”

    “那也不行,我要劝母改嫁,我把家父置于何地?”

    “你家父个屁,你连他长啥样都不曾见过,等你傻小子见识过女人你就明白,像我大哥这等家父是最容易做的。”

    “二叔,这做何解?”

    “爽了就能做人家父,你个懵懂子。”

    刚在说话,琏二哥和贾蓉背着两大包书进来了,这是昨天贾宝玉吩咐的,幸好宁荣二府门口大街就有几家大书店,这些书也不是什么珍本古籍。

    琏二哥放下书问:“宝玉,书收罗了不少,都是本朝二甲以上会试录文,”

    贾宝玉看了看书,这他娘古代人也不傻,竟然有人把本朝每三年一大比中进士的所以文章都刊印发售,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人也这样不停的刷题玩填鸭。

    贾宝玉欣慰的点点头道:“很好,有劳琏二哥和蓉侄儿了。”

    俩人本来准备破家助宝玉当官,宝玉竟然保住了他们家产,这跑下腿的事岂不是小事一桩。

    贾琏擦把汗问:“宝玉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这神京地面就没有我贾琏不熟的地方。”

    贾宝玉不客气道:“还真有两件大事。”

    贾蓉赶忙道:“宝二叔有话只管吩咐。”

    贾宝玉道:“等一下你们把这几张告示往各大会馆门口张贴,再去各卖肉摊位预订猪油,告诉他们,往后有多少猪油都送大观园后门,我有大用。”

    “猪油,家里还有一些,不过是给下人吃的,宝玉你要那肮脏之物做什么?”

    “只管听令行事就是,要多少银子只管找宝钗去。”

    “好,宝玉,你这是什么告示,荣国府急聘屡试不中老举人,下场次数越多薪资越高,一经录取包食宿月薪十两起步,这…”

    贾宝玉摆摆手道:“贾家若想双喜临门就莫令出多门,快去办吧!”

    贾琏叔侄听见双喜临门这话立马屁颠屁颠往外跑,什么叫双喜临门,那可是一门两进士啊!

    俩人走了后,贾兰看着两大包会试录文道:“二叔,要这些过时录文做何?今年会试肯定会出新考题。”

    说完他又准备去温习四书五经,贾宝玉抢了他的书道:“你从小苦读这几本破书还看个屁,从今天开始,这些录文你一本本看下去,要觉得那篇写的精彩,你自己照题目破题一篇。”

    贾兰急了道:“宝二叔,大比近在咫尺,可不能再开玩笑了。”

    贾宝玉正色道:“谁和你开玩笑,我可是要检查的,一天两篇,要做不出,仔细你的皮。”

    “二叔,我,”

    “二什么二,老子就是这样中举的。”

    “啊,二叔,真的假的,那我听你的。”

    贾兰这死孩子虽然迂腐,但胜在老实,他认准的事,就会不打折扣的坚持下去。

    至于贾宝玉,前身后世,这几本四书五经他都未曾看完,所以此时,他舒舒服服斜躺在他老子贾政那张太师椅上看书,那两腿随意的搁在书桌上,那臭袜子熏的对面贾兰斜坐一边躲臭味。

    书房烧了地龙,书桌下还放了银碳火盆,书房内古董字画挂了几面墙,窗外是飘飞的雪花,要再来盘炒瓜子,来两盘猪耳朵猪舌头小菜,再打壶小酒,身边再来两胖丫头伺候着,那就绝活了。

    “二叔,你怎么只让我一个人看录文,你不会…”

    “不会你娘,老叔我和你是一个水平线上吗?”

    “那不温习四书五经真行吗?我…”

    “我你娘老子,老老实实看,早晚各做一题,我保你个三甲进士,要想偷懒耍滑,仔细你的皮。”

    贾宝玉哪里敢告诉这傻孩子抢他书看是自己压根没看全四书五经,幸好贾宝玉底子不错,贾玑也报过老年大学读过古典文化班。

    否则,这四书五经他不一定看的懂,唉,这心操的,真是累。

    叹完气,一抬头,看见门口站着个如花似玉的少妇子,三十大几年纪,高身量儿,圆润肩儿,细嫩颈儿,粉脸面儿,那五官长的瓷白贤惠,那身体饱满丰腴。

    “大嫂,你,你什么时候来了?”贾宝玉坐起身羞红脸问道。

    “来了一会了,听说兰儿打湿了鞋袜过来送套干净的。”李纨眼睛不带眨的看着贾宝玉道。

    那眼神就差告诉他,你不是要问候贾兰老娘吗,老娘来了,看你敢不敢问候。

    贾宝玉尴尬的道:“都换了下来,大嫂,你没什么事回吧!兰侄儿读书要紧。”

    李纨满脸堆笑道:“宝二叔,劳你受累啦,我听宝钗说你要做什么生意,我还有百多两贴己银子,我等一下派人送宝钗哪去。”

    贾宝玉赶忙摆手道:“我有本钱,再说我那生意要不了多少成本,你那贴己留着给兰哥儿娶媳妇吧!”

    贾兰听见这话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这孩子是胆小老实,他绝对是天天想睡女人。

    劝走了大嫂李纨后,贾宝玉再不敢胡乱拿贾兰老娘开刷了。

    又读了会书,听见大门口闹哄哄的,门房跑进来禀告:“宝二爷,大门口来了十几个老酸儒,他们说是荣国府招西席,手上还拿了告示闹着要进来应聘。”

    这些老家伙,估计是盘缠用尽,现在看见这好事,一个个哪里不拼命争取。

    贾宝玉吩咐带进来,而后又吩咐贾兰在一二甲中随机抄袭十几篇录文。

    一帮老酸儒进门后看见两小年轻还想托大,贾宝玉冷笑道:“一个个围着桌子转圈看文章,再点评一二,若有高论立马录取。”

第十二章教育是贾家重振之根本

    贾宝玉这人,智商是真的高,就半天时间,他已经读完了《诗经》,而且能够背诵出来。

    贾宝玉以前读了《大学》《中庸》《论语》和《孟子》,等于四书已经读全了,剩下五经分别是《诗经》,《书经》《礼经》,《易经》和《春秋经》。

    按这速度,有个把星期他可以把书读完,剩下时间就是不停的刷题,所以,当务之急是请一个屡试不中的老举人来点评文章优劣,这老举人还必须要有水平。

    读者诸君肯定怀疑,既然有水平怎么可能屡试不中,这问题就没意思了,莫说古代,就是现代也多有怀才不遇之人。

    在古代,文风不讨喜不中,触犯违禁被刷掉,一届优秀太多被挤掉,或者暗箱操作被换掉,读者诸君试想,三年才大比一次,一次才录取百多人,全国各地多少有功名的举人秀才,这既要讨阅卷官喜欢,又要讨主考官喜欢,又要运气好没有太多妖孽同年,又得清如明镜没有暗箱操作,又得知道时事政治不违禁,这些老举人两耳不闻窗外事,光四书五经几本书都够忙活了,加上古代信息闭塞,要不违禁真的千难万难。

    所以,怀才不遇老举人肯定多如牛毛,再不济,写不好不代表不会看,这种人在后世叫键盘侠,在古代,就如贾政这样的,虽然考不上功名,但良好贵族教育不代表没有文化水平。

    老举人们看见贾宝玉一身贵气,知道这人是个正经主子,所以虽然内心有些感觉受到轻视,但衣食无着之下,只能低头看起文章。

    文章一共有十三篇,有状元文一篇,榜眼文一篇,探花文一篇,又有二甲进士三篇,剩下的七篇都是三甲中随机抄录的,没办法,说好的只买二甲以上范文,但书中连带刊印了不少三甲范文。

    众人围着书桌看了一圈,正准备点评,贾政听见消息也走了进来,贾政看见贾宝玉这样慢待先生立马赔罪,又一一和众老学究见礼。

    贾宝玉忍无可忍道:“薪资从我这里领,要再拉拉扯扯,我只能另请高明了。”

    老举人看了看工部侍郎贾政贾老爷,又看了看混世魔王贾宝玉,这贾家到底谁做主。

    贾政早得了门子禀报,又看了贾宝玉告示,他听见这话一下子不敢吱声,非是他做不得主,实在是这包食宿月薪十两往上他没有,莫说请不起先生,就是像从前一般招待都艰难。

    因为他刚刚和债主周转完,说好的除夕夜缓几天,现在已经缓了三两天了,这不,人家又来了。

    贾政不吱声了,一帮老酸儒便知道贾家现在是这小公子做主,所以一个个围了过来开始一一点评。

    点评之前,得先介绍自己从那年参加会试,到现在一共考了多少场,而后开始一篇篇点评,对欣赏的文章细细说出破题有多妙,承题多顺,大结多精益等等。

    贾宝玉既然能考中第七名举人,那肯定懂八股文,至少分的清好赖香臭,加上他博闻强记,他不需要看贾兰抄录文章,就几个老学究点评念了几遍他早已经能够倒背如流,所以便不吱声的慢慢听着。

    待众人点评完毕,贾宝玉指着俩人道:“就你俩了,往后一个呆梦坡斋,一个去族学堂任教,梦坡斋十两月薪,族学堂外加三两补贴,但是,”

    贾宝玉看老爹又准备插嘴提高声量打断贾政道:“但是族学堂得尽心尽力,有不肖的,有顽劣的,有偷奸耍滑的,有作风不正的,有闹学的,要不驱逐出去,要不鞭打惩罚,切不能因为学生出身而畏惧。”

    贾政还是忍不住插话道:“你胡闹什么,族学有老祖宗贾代儒执教,你另请高明置老祖宗于何地。”

    贾宝玉压着怒气道:“老祖宗年老体衰精力不济了,我又不曾停了他的月奉,父亲大人,你到此时还不明白吗?贾家不是某一个人的贾家,贾家要想重振门楣,教育是重中之重,宁荣二府再败落也不能荒废了子弟教育。”

    贾政被贾宝玉呛的说不出话来,可细细一想,又觉得这孽子之话精辟入理。

    一帮没录取的老举人听说刷掉了自己一个个愤愤不平起来,贾宝玉一个个指着他们看好的文章背诵一遍,而后又指出他们点评缺失之处,最后道:“你们可知这文章从何处而来,这些文章抄录的都是六年前甲子春闱中试文章,虽然篇篇精辟,但其中有状元文一篇,榜眼探花文两篇,剩下的大多是二三甲之文,你们即使做不出,但连优劣都分不清,我要你们这些闭门造车之徒何用。”

    众人一个个羞愧难当的看着贾宝玉,这小年轻,竟然可以脱口朗诵这十来篇文章,而且能够随意拆解段落放在一起对比,这人说话虽然不留情面,但若说他徇私倒真的是冤枉。

    贾政也是惊愕的看着贾宝玉,这孽子,他是如何能一口气把刚买回来的文章背诵出来的,而且听他分析透彻清晰。

    贾政既然生出震撼,便代替贾宝玉一个个给老举人们赔礼道歉,又咬着牙一个人赠了一两银子当盘缠,还客客气气把众人送出门,而后又安排愿去贾家族学执教的老先生食宿。

    贾宝玉看着这便宜老子,贾政面白须美,五官端正,神态谦和,他身上看不出一丝勋贵高官的倨傲,还有他这该死的人格魅力却不得不让人心生亲近。

    可惜,他除了三代贵族养成了这副真贵族气质外,竟是个不通实务傻哥们。

    贾兰这次算真正见识到他宝二叔非常之处,这些书他是知道刚买来的,而且都是他贾兰亲手抄写的,贾二叔一上午没看过一个字,但他竟然出口成诵,还能倒背如流。

    众人散了后,贾宝玉安排老先生住书房小憩卧室,那里什么都有,而且还有热乎乎的地龙。

    忙乎完,贾宝玉喊他出了一题给叔侄二人破题,贾兰咬着笔头刚想了个破题,贾宝玉已经收起卷子递给老举人道:“老先生帮我斧正一二,下午再给我这侄儿出道题,我还有事,就不陪老先生了。”

第十三章贾宝玉初掌荣国府

    穿过王夫人内院,贾宝玉结婚后住在正房西院,东院住的是贾珠遗孀李纨母子,走到正屋门口,贾宝玉本想静悄悄避开回去玩小媳妇,哪知王夫人早叫丫鬟小霞在门口等他,王夫人现在也就剩两个小丫鬟两个使唤婆子,没办法,形势不由人。

    小霞嬉笑着道:“宝二爷,二奶奶在夫人房里等你一起用饭。”

    贾宝玉看她嘻嘻哈哈样子问:“好好的怎么跑这边吃饭来了,”

    小霞坏笑着道:“宝玉,你只怕还犯痴,你从前可是经常来夫人房里翻箱倒柜找吃食,到今儿个倒生分起来。”

    贾宝玉呵呵笑笑,要不是顾忌这小丫头没长开,他真的想动手教训一番,没办法,荣国府丫鬟小斯都把贾宝玉当傻子。

    进了房,一家人都在,连大嫂李纨都在。

    贾政看见贾宝玉进来立马吩咐开饭上菜,王夫人正拉着两媳妇说笑话儿,王夫人看见贾宝玉招手道:“宝玉,来母亲这边,我听说你大清早带兰哥儿去雪地里胡乱跑,你没冻坏吧!”

    说完,王夫人拉着贾宝玉手浑身上下看了看,而后又拉着贾宝玉手嘘寒问暖。

    王夫人又问:“兰哥儿呢,他没同你一起下学。”

    贾宝玉尴尬道:“他还在做题,要不我去喊他回来。”

    王夫人笑起来道:“我看你又犯了痴呆,家里又不是没跑腿的,哪用得着你去喊人。”

    贾宝玉看着满脸红光的薛宝钗忍住笑道:“母亲说的是,”

    王夫人道:“你下次可不能大清早的去疯跑,你现在都是有媳妇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贾兰从小体弱多病,他要受了风寒如何是好,”

    薛宝钗道:“母亲,我已经罚了五儿,做主子的胡闹,她也不拦着点。”

    贾宝玉哭笑不得道:“好好的你罚五儿做什么,我这是打熬身体,贾家勋贵可是马上得来的,老祖宗要知道子孙不堪成这样,不知道会多难过。”

    王夫人问:“可是老祖宗托梦给你了不成?”

    贾宝玉顺水推舟道:“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祖宗,梦见个披挂金甲拿大刀的白胡子老头骂我不肖,又骂我不顾家小随性妄为。”

    那金甲披挂画像就在史老太君房里,被贾宝玉偶然翻到过。

    王夫人看了眼一脸愕然的贾政突然流出眼泪道:“是了,那肯定是贾源老祖宗了,就因为梦见他你才醒悟的?”

    贾宝玉正色道:“不敢欺瞒父亲母亲大人,儿走到龙游河边在梦里被白胡子老头骂醒,所以私自逃了回来,一路上,不肖儿越想越羞愧,这才没脸面进门。”

    王夫人听见贾宝玉这话抱着他放声大哭起来,两个媳妇儿不由得也哭了起来,就是心如磐石的贾政也不由得抹了眼泪。

    刚哭完,小霞回禀道:“兰哥儿说没做完题不愿意回来吃饭,他说喊老爷太太不要等他。”

    王夫人看了眼大媳妇李纨点头道:“这兰哥儿也是个能吃苦的性子,要是老祖宗真的显灵贾家一门中个双进士就好了。”

    薛宝钗拉着李纨手道:“兰哥儿有这等志气肯定能中,到时少不得给大嫂挣一个诰命出来。”

    李纨本来假哭,听见薛宝钗这话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劝住了李纨悲泣,下人总算把饭菜端上了桌,王夫人一手牵着一个媳妇道:“老太太从前经常教诲我说,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家里儿孙争气就是最大的盼头,现在宝玉浪子回头,贾兰也聪明刻苦,往后我们内宅也振作起来,莫一天天哭哭啼啼败了家运。”

    李纨和薛宝钗连忙点头称是。

    王夫人含笑着边吃边问宝玉道:“听宝钗说你得了个什么香皂儿方子是真是假?”

    贾宝玉看了眼薛宝钗道:“是有这么个方子,但不知道成不成,我下午便去试试。”

    王夫人道:“家里再落败,还有几个忠心耿耿的下人,这等事何须你亲自操持。”

    贾宝玉道:“母亲,这方子一旦弄出来说日进斗金都是小的,这等机密之事…”

    贾政急了问:“那你喊你琏二哥大肆采购猪油,莫非你那什么皂儿原料就是这猪油。”

    贾宝玉点头道:“不敢欺瞒父母,这主原料就是这平常猪油。”

    王夫人急了道:“那你不早说,如此大张旗鼓采购,人家一准学了去,不行,得想个法子隐瞒下去,还得寻找真正忠厚之人帮衬。”

    贾宝玉回道:“猪油虽是主料,但没有几味辅料,任凭别人钻研一百年也是学不会的。至于帮衬之人,刘姥姥家倒是忠厚可靠,至于贩卖,大舅哥薛蟠可以代劳,至于神京之地,有父亲大人和琏二哥,”

    贾政一脸不情愿道:“我岂能做贩夫走卒的下贱事。”

    王夫人气恼道:“你如何做不得,你只当现在还是从前的贾家不成。”

    贾宝玉解围道:“父亲大人不愿意就算了,原想着这香皂儿高贵,到时想请父亲大人去亲朋旧友府上走动走动,也不要你贩卖,就当成礼物送人家试试,等人家发现好用的时候,定会回头找父亲大人求购。”

    贾政问:“你这东西真有如此贵重,你预备贩卖何价?”

    贾宝玉道:“初期就贩便宜一点,按一块售价十两银子,若是能得到后宫娘娘喜爱,那往后可以产些精细的香皂儿提高售价。”

    贾政沉吟片刻问:“只怕这等贵重之物产量不多,”

    贾宝玉淡然道:“只要原料人工足够,一天产个几万块香皂儿也是不难。”

    贾政惊得把筷子儿掉在了地上犹未可知。

    王夫人惊呼道:“我的儿,贾家大喜大悲,你可不得打妄语,母亲我可再经不起惊吓了。”

    贾宝玉安慰道:“还未做出,但六七成把握还是有的。”

    王夫人听见这话吩咐贾政道:“你尽快找贾琏贾蓉商议,这原料不能只采买猪油一项,得想办法混淆视听,还有用的人手,得让他们细细审查,但凡这几个月另寻门路的,想赎身的一概不要,还有刘姥姥一家,你派个车立马接进府内安顿好,还有,但凡以后宝玉的话,一概不要推诿,吩咐下去,有拖沓的一概打出去。”

第十四章无心插柳闷倒驴出世

    吃完饭,贾宝玉挽着薛宝钗往西院走,薛宝钗扭扭捏捏很是放不开,贾宝玉不高兴道:“你官人没回来你整天哭哭啼啼,官人现在在身边,你还不亲近,”

    薛宝钗红着脸道:“外面有人,怕人笑话,又不是屋内。”

    “屋内亲近算什么亲近,你怕什么?”

    “可,人家笑话我。”

    “由人家笑去,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

    “你这人,怎么变成这样赖皮,你以前…”

    “你要真喜欢以前痴呆,那我变回去得了!”

    “别,我由你闹去得了。”

    这小媳妇,还害羞,羞答答的,贾玑再一想,也有另一番滋味,总比后世光天化日相互乱啃有意境。

    回到家,贾宝玉闹腾一会,再睡个午觉,只急得薛宝钗连连跺脚,他刚才把大话已经放了出去,一家人被他忽悠的热血沸腾,他倒好,竟然呼呼大睡去了。

    可薛宝钗又不敢催,刚才夫人说了,往后宝玉的话在荣国府就是圣旨,那个敢违背推诿就打出府去。

    薛宝钗只感觉宝玉这次回来变化太大,但她是知道宝玉根底的,他从小就没干过正经事,莫说经济之道,就是钱他都分不清大小。

    他能做出白泡的香皂儿,洗完还像脱了层皮一样干净。

    骗鬼呢!他肯定是说大话骗太太开心。

    可没多久,琏二哥和蓉侄儿把几包东西亲自送了过来,是亲自送,不敢假手于人,也难得这两老爷子,他们何时干过这下人活。

    只看见这些东西,有几口铁锅,有几口大缸,还有几个水晶玻璃杯,还有一坛煎好的冻猪油,还有一坛酒,还有烧酒的木蒸桶和零零碎碎,更过分的是,竟然还有一大包草木灰,还有松脂柴火,还有纱布等等物。

    这俩人前前后后搬了四五趟,俩人累的气喘吁吁,头上身上灰头土脑的。

    可俩人听说宝玉在睡午觉也不敢打搅,更没敢埋怨,而是安安分分等着宝玉睡醒。

    等到海枯石烂,估计到了丑时三刻,宝玉终于拖拖沓沓睡醒了。

    贾宝玉看见灰头土脸两叔侄打个呵呵道:“来了,怎不早喊我呢!”

    贾琏擦把汗道:“你要的东西都备齐了,都是我和蓉侄儿亲力亲为寻到背进来的。”

    贾宝玉哦了一声,然后吩咐俩人做事,薛宝钗连忙把院内丫鬟老妈子都带了出去,她自己也去王夫人院里避嫌。

    这该死的封建社会,媳妇儿就是外人。

    没有了下人,只能这三叔侄亲力亲为自己动手,具体是,贾琏贾蓉两人动手,贾宝玉动嘴。

    贾宝玉吩咐,贾蓉把酒倒进锅,再放好蒸笼,然后点火烧酒,酒已经是酒了,还能烧成什么样,但不敢吱声。

    贾宝玉吩咐,贾琏把草木灰倒进水缸加水搅拌,再用纱布过滤七八次,直累的贾琏腰酸背痛,刚歇口气,贾宝玉又吩咐他把过滤草木灰水倒进锅里大火煮。

    贾琏贾蓉怎么说也是正牌子孙,他俩叔侄再不堪,再不讨喜,也没干过这粗活累活,更气人的是,贾宝玉竟然呵斥俩人连个火都不会烧,说什么火要空心,人要忠心。

    幸好天寒地冻,这守着烧火也算个福利。

    贾蓉烧了半天,出酒了,而且酒香四溢,可他不敢喝,而且得看着贾宝玉砸吧嘴装模作样试酒,蒸了一遍,贾宝玉摇摇头道:“还得蒸,这酒精度达不到。”

    “宝二叔,啥是酒精度?”

    “笨,酒精酒精,肯定是酒之精魄,精魄越多,酒越纯正,得,你和琏二哥以后办个酒厂得了,这也是笔发财的路子。”

    贾琏听见钱立马跑了过来,他从凤凰落魄成烧鸡,现在只要听见钱双眼就冒绿光。

    天可怜见,他贾琏一直紧巴巴的过日子,以前王熙凤能赚钱,可她不给贾琏用,要不是抄家,他还不知道王熙凤有一箱子的田地铺面地契,这要早知道,怎么说也得放纵一回。

    可最后,钱没花到手,有祸竟然要自己去顶,幸亏是惊吓一场,也幸亏是凤姐儿蹬腿走了,要活着,他们两口子保准天天打闹。

    现在扶正了平儿,也心疼人,也漂亮,也贤惠,唯一缺憾就是没有凤姐儿会赚钱,这让他现在日子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加上自己外面还有些亏空,他日子越发艰难。

    贾宝玉这次倒大方一回,他接了半杯酒递给俩人道:“你俩试试,要觉得好你俩弄一个酒厂得了。”

    贾蓉先尝一口,而后呸的一声吐出来喊道:“辣,这是什么酒,这要人命了。”

    看见贾蓉这表情,贾琏倒忐忑起来,但禁不住赚钱诱惑,于是不死心添了一下,而后,只看见贾琏眼睛一亮,再喝了一小口,再吐口酒气喊道:“好酒,这能闷倒驴了,这酒够劲。”

    贾蓉一口吐掉,为何贾琏赞不绝口,只因为贾蓉从小像过街老鼠,他老子贾珍对他非打即骂,他能喝几回酒,又见识过什么叫好酒。

    反观贾琏,这家伙从小嫡子嫡孙,那头面,那派头,那享受,他肯定懂酒。

    可贾琏又苦着脸道:“酒是不错,问题是,我们家哪里这么多粮食酿酒,要没烧好,得糟蹋多少粮食。”

    贾宝玉骂道:“琏二哥也是个笨人,要什么粮食,你去市面上收购低价酒,拿回来再回蒸几次不就得了,你刚才说闷倒驴,以后这酒就叫闷倒驴,你用斤装的细瓷瓶包装一番,再印上大观园出产闷倒驴,卖个三两银子一小瓶,”

    “三两银子一斤,谁买的起?”

    “说你笨你还不信,包装,把瓶子往高档弄,再吹嘘你这酒来处,说一个云里雾里玄幻出处,有钱人就会信,加上你这酒与众不同,你还担心没人买。”

    贾琏被小老弟骂了两次笨不但不生气,还忍不住连连点头,那脸上因为激动红扑扑的像猴屁股般。

    酒蒸了三次终于达到百分之九十以上酒精纯度,草木灰水也烧干了,锅底只留下一圈白粉末,贾宝玉挥挥手道:“你俩去门口守着去。”

    这是到了关键环节了,贾宝玉连贾琏贾蓉也防着,不过俩人也不生气,还感觉理应如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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