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迁就
对于罪涡流尚被抓的消息，蔡嬅自然是不知道的。
上完厕所后，蔡嬅又补了个妆，给家里人打了一个电话才出来。
出来后，蔡嬅看见周波竟然已经玩起了游戏，便对他说可以走了。
周波等了很久，加上又舍不得退出游戏，于是便说要去上厕所。
蔡嬅于是让他快点。
周波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然后他就拿着手机走向了另一边的厕所。
周波走后，蔡嬅就感觉有些不自在。
她在外面等了一会儿，见周波还不出来，便拿起电话打给了他。
周波于是面临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严峻考验——游戏和女朋友哪个比较重要。
周波想了一下，最后他果断地挂断了电话，并把蔡嬅拉入了黑名单。
额，好吧，周波没有这么做。
他只是挂断了蔡嬅的电话，然后退出了游戏，快速解决，洗手出门。
而等周波从厕所里出来时，就看到蔡嬅的表情有些不对了。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蔡嬅说着说着，就有了哭鼻子的架势。
因为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出来，感觉没有必要接电话的周波看到蔡嬅这样，就知道这时不能和蔡嬅解释或者讲道理。
“我错了。”周波乖乖地承认了错误，希望能早点把这事揭过。
但是怕麻烦的周波这样做，却并没能把麻烦解决掉。
此时的蔡嬅已经从周波挂断她电话的这件事情，联想到了他们结婚后，周波打她的场景。
这事儿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却真是如此。
蔡嬅的心里本就有阴影，加上之前周波经常把她拉入黑名单，对她爱理不理的，而她又以为现在那个“变态”还没落网，可能就在她身边，心里充满了不安，于是身为惊弓之鸟的她，就展开了被害妄想症似的联想。
蔡嬅于是就从周波挂她电话，得出周波根本不关心她的结论，然后她又进一步推断出周波会在玩腻了她的身体后，对她疏远，接着就会对她使用暴力……
周波不懂蔡嬅的脑回路，他以为他认怂就能尽早把这事情揭过。
然而蔡嬅要的却不是周波的道歉，而是他的行动。
此时周波应采取的正确行动其实是抱着蔡嬅，直接来场唇枪舌战，让不安的蔡嬅思维混乱，窝在他怀里获得短暂的慰藉。
然而周波有可能想到这个方法吗？
不可能的。
这番风波直到广播说电影即将开场，才暂时告一段落。
随后两人就一前一后地走入了电影院。
拜刚才蔡嬅的“无理取闹”所赐，两人落座后，都没怎么说话。
在这段相对沉默的时间段里，周波几次在心里闪过要开口和蔡嬅说话的冲动，但是最后他并没有行动。
可是，电影开始后，蔡嬅的手就越过沉默的边界，握住了周波的手。
此时的蔡嬅，心里其实比周波还要波涛汹涌。
冷静下来之后，蔡嬅意识到了她刚才的行为有些过分了，她想低头，但是她也拉不下面子，蔡嬅于是选择了等待，她在等周波开口，然后她就会借坡下驴。
但是蔡嬅这一等，就把气氛给等僵了。
最后，想到被她害得有些自闭倾向的周波可能不会先低头的蔡嬅，便决定【迁就】周波。
这次让步的原因，蔡嬅在心里告诉她自己，是因为她有错在先。
但是实际上这个原因只是个借口。
真正让蔡嬅选择迁就周波的原因，是因为她喜欢周波的程度比周波喜欢她的程度还深。
蔡嬅的手握上了周波的手的那一刻，她的心跳突然加速。
如果这时周波按住她的脉搏，就能知道蔡嬅有多激动。
但是周波不是医生，他不会把脉，他选择的是顺势对蔡嬅使出了小擒拿手！
额，好吧，周波也不是什么少林寺十八铜人，他只是反握住蔡嬅的小手而已。
感觉到周波的手反握住她的手那一刻，蔡嬅终于从行动中，感受到了周波对她的“爱意”。
而两人在握了一会儿手后，有些忍不住的蔡嬅，便缓缓地挣脱开了，她那只已经被周波握得满是手汗的手，只握住了周波的食指，套.弄了起来。
两人看的这部电影毫无疑问是部烂电影。
情节东拼西凑，各种元素都有，就像一个大杂烩。
但是这并不妨碍它骗钱。
来看这电影的人，其实也没几个人会把电影放在心上。
他们更在意的是，自己的小电影能不能演好。
蔡嬅的演技无疑是很好的，当周波被恐怖的情节，吓得往她的怀里钻时，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鄙夷周波的样子，相反她就像一个在喂孩子奶喝的母亲那样，通过轻拍周波的背，帮他舒缓不适感。
电影散场后，几对小情侣留下一地狼籍离开，周波则把他座位底下的纸巾都捡了起来，然后在保洁阿姨赞许的目光中，把它们扔到了垃圾桶里。
出了电影院，蔡嬅说周波不愧是个老师。
周波却摇了摇头，他平时其实做了不少破坏环境的事情，今天他之所以捡那些卫生纸，只是因为他不敢对抗保洁阿姨而已。
在这个平行世界，保洁阿姨所受到的尊重，并不只是在作文纸上，她们和外星人有勾结，手上掌握着恐怖的孢子武器……
额，好吧，没有这个设定。
两人出了电影院后，夜已经深了。
蔡嬅于是又问周波有没有带身份证。
周波这次没带，于是他便说没有。
蔡嬅接着说：“那我们去唱歌吧。”
“我明天还有课呢。”周波拒绝道，“我送你回家吧。”
“切，真扫兴！不去唱歌的话，那就回你宿舍好了，我之前上厕所时，告诉家里人不回去了。”蔡嬅对周波说道。
“你又来这招，唉，带你回去可以，但是你别再乱来啊！”周波对蔡嬅说道。
“你放心，我都说了，看完电影后，今晚我都听你的，我不会对你乱来的。”蔡嬅这么说着，心里想的却是等过了十二点后，就不是今晚，而是明天了，到时候，老娘给你来个夜袭，看你怎么招架！
周波听到蔡嬅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些怪怪的，但是蔡嬅都说了会听他的话不乱来的，于是周波也没多想，随后两人就准备打车，回周波的学校。
第十六章 周嬅
原本周波是想随便叫一辆车的。
但是蔡嬅却用周波的手机，打了上次那个帮她们撮合的大姐的电话，想坐她的车去周波的学校。
但是蔡嬅打过去后，接起电话的却是那个女司机的残疾女儿。
挂断电话的时候，蔡嬅的脸色就有些不对。
周波便问她怎么了，蔡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竟然就哭了。
周波看见蔡嬅这样，便赶紧安慰她。
随后，在周波的安慰下，蔡嬅才哭哭啼啼地告诉了周波她刚才知道的坏消息。
得知那个女司机已经死了的消息时，周波的脸上出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回去学校的车上，蔡嬅依靠在周波的肩膀上，没有说话。
周波也保持着沉默。
人生这条路，看似漫长，但其实稍有不慎，就会跌落深渊。
零点三分时，蔡嬅关了灯，拿走周波的手机，然后抱着周波，问他，她如果死了，他会怎么办。
“再娶一个吧。”周波说。
“不要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蔡嬅从背后抱紧了周波问道。
“我也是认真的。”周波回答。
蔡嬅听完话，便一口咬在了周波的脖子上。
周波没有吭声。
过了许久，蔡嬅才松开嘴，问周波为什么。
“因为法律不允许我娶两个。”
“你！”蔡嬅被气得半死，“你怎么能这么无情？”
“那如果我先死了，你会怎么做？”周波没有回头，反问道。
“我反正不会再嫁。”蔡嬅回答得很干脆。
“你这回答让我有些感动啊。”周波说。
“你感动个鬼，你都说我死了，你就要再娶的！”蔡嬅不满地说道。
“是啊，但是只要你一直活着，我不就娶不了别人了吗？
假设的问题，没有回答的意义。
你今天晚上之所以会患得患失，很大一部分是因为那大姐的突然离去。
但是我相信，我们两个人的路会很长的。
你别想那么多，早点睡吧。”周波对蔡嬅说道。
“我睡不着。”蔡嬅说，“我感觉我肯定会比你早走一步，我现在还没和你结婚，人又在你身边，你就想着等我死了再娶一个女人，等我真的死了，那你肯定是真的会娶的……”
“我想娶，那也得人家想嫁啊！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眼瞎啊！”周波打断了蔡嬅的话说道。
“我的确是眼瞎了，才会看上你这个负心汉。”蔡嬅说完还假哭了起来。
“我怎么就成负心汉了？！”周波回头想找蔡嬅理论。
蔡嬅却顺势吻住了他……
……
隔天一早，周波送蔡嬅去等车时，蔡嬅对周波说，让他有空要看一下她昨天让他拍的那些小视频多撸几次，增强“抗性”，这样他们才能成功地造人。
周波听完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幸好这时候车子来了，两人于是互相道别。
在走回学校的路上，周波想着刚才蔡嬅对他说的话，心中百味杂陈。
周波有些不想按照蔡嬅所说的方法去做，但是接二连三的当了游泳教练，也让他明白了他的身体对蔡嬅的敏感程度远超一般初哥。
“果然还是日不起啊！”周波这样感慨着，然后他就去玩弄那些小学生的感情，赚取钱财了。
当天周波上完课后，正准备出去等车时，蔡嬅打电话过来，告诉了周波一个好消息，说罪涡流尚被抓了。
周波听了很开心，他于是改了主意，说明后两天是周末，他们学校放假，他要回家。
蔡嬅听周波这样说，便说她星期天也有空，到时候一起出去玩。
周波答应了。
挂了电话，周波坐着公交车直接去了医院。
周波老妈周伦恢复的情况很好，明天就能出院，周波听到这个消息自然是很开心的。
只不过，随后周伦又提起了周波先前答应过他要成家的事情，这让周波有些尴尬。
周波很想告诉他老妈，他都已经和蔡嬅求婚了。
但是他又想到他还没见到蔡嬅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同不同意，于是周波就把这事儿放在了他心里。
隔天，周伦出院回家，傍晚的时候，许久未曾登门的蔡嬅突然带着礼物过来拜访。
虽然蔡嬅只是停留了一会儿，但是眼尖的周伦却从中看出了蛛丝马迹。
于是蔡嬅回去后，周伦就问周波，他是不是把蔡嬅给祸害了。
周波一听就不乐意了，要说祸害，那也是蔡嬅祸害他才对，于是周波就矢口否认。
周伦听见周波的回答，用狐疑地眼神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她突然对周波说道：
“小波啊，我以前偷看过你写的那些诗，知道你其实一直暗恋啊嬅。
你们之前也好几年没联系，原本我以为你们没戏了。
但是今天，啊嬅过来时，我发现她一直在偷看你，我感觉她应该是对你有意思了，你明天和她去玩时，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啊，不能再板着一张脸，对人家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知道吗？！”
“我……”周波一时间，有些无语了。
他没想到他老妈竟然偷看过他写的那些诗，而且还当着他老爸的面就说了。
并且他老妈之前才问他是不是把蔡嬅给祸害了，而刚才却又让他把握机会。
天知道他要把握的是什么机会，难不成是祸害蔡嬅的机会吗？
周伦见周波没有回应，以为周波老毛病又犯了，便又絮絮叨叨起来。
周波于是更加无语了，最后被老妈的唠叨弄得没有办法的周波，咬了咬牙，把心一横，把他已经送蔡嬅钻戒，蔡嬅也收了的事情告诉了周伦。
周伦听完，没有关心周波哪来的钱去买钻戒，而是激动地说那真是太好了！我没白生你这个孩子！！
然后周伦就开始点香，求神问佛去了。
周波看到这一幕，只能单手捂脸，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更让周波哭笑不得的事情还在后面。
“我问过神明了，祂说你们事情宜早不宜迟，老头子，你去拿日历过来，小波你跟我进来……”周伦说完就拉着周波去了大厅，问起了他一些事情来。
不久后，老爸周文拿着日历过来，而已经知道了周波和蔡嬅两人关系的周伦，随后就笑着和周文合计了起来。
周波看到这一幕，心想，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不久后，他就不能叫蔡嬅菜花了……
只能叫她，周嬅。
第十七章 唐某
去蔡嬅家见她家长的那天晚上，周波是自己一个人去的。
本来周波是要周伦和他一起去的，但是周伦说根据风俗，如果她去了，就不会成事，于是周波只能自己去了。
蔡嬅的老爸是村里一家石材厂的厂长，他见了周波后不久，就拿着他们厂里的一些图纸“考教”起了周波。
可怜的周波，他哪里会懂这些，只能尴尬地应和着。
蔡嬅想给周波解围，但是她妹这时却出来捣乱。
离开蔡嬅的家后，周波有些丧气。
这和当初他想象的场景完全不同。
而当他回到家后，就遭到了周伦和周文的追问。
周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匆匆说了几句含糊其辞的话，就以要洗澡为由，躲到了楼上去了。
洗澡的时候，周波想着他晚上的表现，心里有些不安。
洗完澡出来后，周波便发微信给了蔡嬅，问她说，她老爸是不是看不上他。
“你别理我爸，他这人就这样，他当初高考考了几次都没考上，一直有喜欢考教别人的毛病，上次有个亲戚介绍的人过来我家，我老爸还问那人知不知道猫是怎么散热的，那个人家里是在彩南开厂的，我老爸知道石材的事情难不住他，就考了这么个奇葩的问题，搞得那人都尴尬死了。”蔡嬅用语音回答道。
“那……那人后来怎么样了？”周波听到蔡嬅的语音信息后，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才打字问道。
说实话，听到蔡嬅曾和人相亲过时，周波的心里是有些难受的。
其实这事儿也在周波的预料之中，蔡嬅那么美丽，家庭条件也不错，自然是有人想帮她做媒，赚媒婆钱的。
但是知道归知道，他内心的占有欲还是忍不住会跑出来作祟。
不过，看在蔡嬅坦白的态度，以及她说话的语气，周波知道蔡嬅根本没把那人当回事儿，于是周波心里的醋意，并没有马上爆发。
“还能怎样，我看不上他，应付了几下，就没再和他来往了。”蔡嬅轻描淡写地用语音说道。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虽然这结果在周波的预料之中，但是周波还是回了这么一句。
“可惜个鬼，难不成你希望我嫁给他？！”蔡嬅有些生气地用语音问道。
“他家是开厂的，你嫁给他的话，房子，车子，票子，面子应该都会有。”周波打字道。
“可是我只想给你生儿子。”蔡嬅回应道，“话说回来，你刚才故意那么说，不会是吃醋了吧？嘻嘻，我告诉你，我可是抢手货，想娶我的人可多了，我家的门槛都差点被人踏破了的说，不过那些人我都没看上，我就认准了你，你开不开心呀？”
“不开心。”周波打字道，“你阅男无数，我呢，就只和你谈过，这不公平。”
“那你可以去多看几个呀？”蔡嬅说道，说完她还发了一个拍屁股的表情。
周波原本想再嘴贱几句的，但是看着蔡嬅发过来的那个表情，周波忍不住就想到蔡嬅让他拿手机拍摄的那些小视频。
蔡嬅都已经为他这么着想了，他身为男子汉，也应该宽容一点才对。
于是周波就没再吃醋，而是把话题转回了蔡嬅老爸对他的态度上。
蔡嬅见周波又说这事，就让周波不用担心，她说她家里的事情，她会搞定的。
看蔡嬅说得信心满满，周波也就安心了。
隔天一早，瞎操心了一个晚上的周伦在叫周波起来吃早餐时，又旁敲侧击地问起了周波情况来。
周波一边吃着早餐，一边想着昨晚他和蔡嬅的交流情况，然后他回答道：
“应该是有戏的。”
周伦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而在一旁的周文也是如此。
周波的回答，并没有被现实打脸。
不久后，蔡嬅就带着她的家人过来周波家里“做客”了。
几人一番交流，气氛十分融洽，然后周波和蔡嬅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取得了双方父母同意后，周波和蔡嬅接下来就去取得法律的同意。
而领证之前是需要婚检的。
周波和蔡嬅婚检的过程，相比其他一些人来说，还算顺利。
最后验血检查时，排在周波前面的一个人问那个体检的医生：
“医生啊，我这一行写着200是什么意思？”
“正常人是40，唐先生你是200，你说是什么意思？”说完那个大夫就开了一长串的单据，然后让他回去复查，下个月再来。
然后轮到周波，医生只看了一眼就把一张单给他，并对他说：“你以后不用再来了！”
排在周波前面的那个唐姓男子，此时还没走出门，听到那医生这么说后，就回头用一种羡慕的眼神看着周波。
周波看着那男人一脸郁闷的样子，心想一副健康的身体果然还是很重要的。
告别郁闷男唐某后，又过了几天，周波和蔡嬅才去登记。
之所以要等几天，主要是因为过几天就是圣诞节。
登记时，要拍合照，圣诞节那天去的人很多，周波他们刚在门口等时，后面一个准新娘也来排队了。
那准新娘进来时，正在拍照的那对已经拍完合照，正在照个人照，她就有点吃惊地说到：
“啊？一个人拍哦！”
由于她站在周波后面，所以周波就热心地对她解释说，双人的合照已经拍完了。
然后那准新娘的老公就用一脸家门不幸的表情看着那个准新娘。
这个家门不幸的准新郎，后来周波他们登记完，去妇幼医院时又见到了。
他站在窗口外，表情忧愁。
周波原本以为之后他就再也见不到这个忧愁男了，但没想到他和蔡嬅去鹿岛拍婚纱照时又遇见了他。
他站在等车的人群中，表情依旧忧愁，而在他的旁边，停着一辆电瓶车，而电瓶车里放电瓶的位置，却空空如也。
“叮！检测到忧愁男的机动车电瓶，被郁闷男唐某偷走，支线任务【一千辆】开启。
任务说明：革命尚未成功，同行也在努力，为了不打工的理想，少年，踏上这条伟大的机动车道，然后成为真正的领袖吧！目前唐某只偷了一辆，你只要偷两辆，你就赢了……”
“滚！”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不太想】和蔡嬅去拍婚纱的周波，再次毫不犹豫地拒绝道。
第十八章 多喝热水
拍婚纱照这事情，完全是蔡嬅的主意。
相比拍婚纱照，周波更想和蔡嬅举办婚宴，然后和她洞房。
虽然现在法律已经阻止不了周波睡蔡嬅了，但是周波还是想等婚宴过后，再把蔡嬅推倒。
因为，在村里，只有举办婚宴过后，两个人才能算是真正的结婚。
可是周波有他的想法，蔡嬅也有。
对于蔡嬅来说，登记后她就是周波的人了，婚宴是肯定要办的，但是婚宴时，她只能穿龙凤裙，而她心里也想试一下婚纱，于是她便想先拍婚纱照。
不然婚宴过后，要做的事情很多，到时候拍婚纱这事儿，可能拖着拖着就没了。
面对蔡嬅的提议，周波抵抗了几下，但是最后他还是无奈地接受了婚宴要延期的事实。
而整个婚纱照的拍摄过程，对周波来说，都是煎熬。
不管是那白痴摄影师，或者是那市侩的客服人员，都让周波感到反感。
蔡嬅虽然一开始兴高采烈，但是随着拍摄的进行，周波那种敷衍的态度也让她的热情慢慢降温。
拍摄完后，两人就发生了争执，随后大吵了一架。
两个人一起做一件事，如果有一个人是不乐意的，那么这件事哪怕完成了，结果也是不开心的。
吵架过后，两人就陷入了冷战。
蔡嬅哭得枕头都湿了，而周波呢？
哈哈哈，他连续吃鸡了好几次。
而和上次一样，这次还是蔡嬅先服软了。
因为周波不会迁就她，所以他只能去迁就周波。
可是虽然蔡嬅低头服软了，周波却没有马上原谅她。
在拍摄婚纱照的过程中憋了一肚子火的周波随后就嘲讽蔡嬅，说她头发长见识短，要是等婚宴过后再去拍，发生过亲密关系的两人，肯定能拍得更好。
蔡嬅听到周波这么说，心都冷了。
原本是很开心的一件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搞成了这样。
“我只是想和你一起留个浪漫的回忆而已，你不配合也就算了，我都向你低头了，你还说我头发长见识短……”蔡嬅想着想着，心里越发不平衡起来，最后她竟然想到了和周波去把结婚证换成离婚证。
倍感委屈的蔡嬅随后就去找她妈诉苦，蔡嬅的老妈没什么文化，她劝蔡嬅不要冲动，毕竟村里离过婚的女人，想再嫁人难度那可不是一般的高。
蔡嬅也知道这点，但是她又忍受不了这种被周波吃得死死的情况。
于是乎，蔡嬅就决定和周波冷战到底。
周波是冷战高手，他不急也不慌，但是他老妈却很急也很慌。
于是在周伦的命令下，周波主动了一次，然而蔡嬅却“蹬鼻子上脸”没有搭理他。
周波于是就在微信里提出了分手。
信息发过去后，没过多久，在隔壁的蔡嬅就来到周波的房间。
“周波。对你来说，我们之间的感情，就只有这么一点分量吗？！”蔡嬅对周波喊到。
“是的。”感觉被蔡嬅这样子喊着，很没面子的周波说出了违心的话。
“你去死！！！”蔡嬅把她手里的结婚证扔向了周波。
周波见状忙使用月步躲开攻击。
蔡嬅随后使用了指枪。
“很疼，这里很疼！”蔡嬅指着她大胸内的那颗爱着周波的心脏，对周波说到。
说完这话后，蔡嬅就泣不成声地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楼下的周伦听到声音，随后就赶了上来，然后周伦不由分说就把周波骂了一顿。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周波看着蹲在地上哭泣的蔡嬅，原本认为他没破蔡嬅的身，所以还算对得起她的心，就开始动摇了。
许久之后，明白他已经伤害了蔡嬅的心的周波才知道他之前干了一件怎样的蠢事。
他和蔡嬅能走到一起，是很不容易的。
而他却说散就散，没有把这份感情真的当成一回事。
想通这些后，周波去安慰蔡嬅，但是除了系统的奖励，他什么也没得到，蔡嬅依旧哭个不停。
一旁的周伦本想帮忙安慰，但是一直在楼下听着的周文却把她喊了下去。
蔡嬅是被周波抱到他床上的，躺下后，蔡嬅仍然哭个不停。
周波坐在床旁安慰，但好话说尽，心受了伤的蔡嬅却还是走不出来。
蔡嬅绝对不是没人要的货色，她嫁给周波绝对是便宜了周波。
在蔡嬅心里，她是这样认为的，不管登记前如何，等她和周波登记后，周波应该就会变得更珍惜她了。
一个懂得珍惜她的周波，就是蔡嬅想嫁的人。
但是，没有。
周波反而更加无情了。
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是如此巨大，以至于蔡嬅完全接受不了。
蔡嬅感到她所托非人，但是她后悔也来不及了，于是心疼得要命的她只能放声痛哭。
周波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他不知道他还能怎么办。
然而更让周波不知如何是好的是，他心里竟然觉得此时的蔡嬅很麻烦。
这个念头一升起，周波就再也控制不住它。
周波于是再次想到了不负责任地一走了之。
只是很快，周波就意识到，如果他走出这扇门，那么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他不仅会被蔡嬅继续憎恨，而且也没有办法面对他的父母，以及他现在名义上的岳父岳母，到时候不仅亲家做不成了，而且连邻居都有可能做不成。
周波怕了，但是他也不想留在这里，于是他便找起了借口，他对蔡嬅说，要去倒水给她喝，然后他就走了。
解脱了。
“我真是个卑劣的人呢。”明白就算自己骂自己卑劣，也还是只能继续卑劣的周波，随后就下楼去倒热水。
多喝热水，本来是个梗。
但是这招却真的有效。
因为停下来喝水的缘故，蔡嬅的哭泣被打断了。
不久之后，蔡嬅终于从低落的情绪泥沼中爬上了岸，不再哭泣。
周波见蔡嬅终于不哭了，心里的不安便开始消退。
然后，稍微放下心的周波，就打算再说几句好听话，然后把周嬅送回家。
但是，周波低估了蔡嬅作贱她自己的本事，看着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蔡嬅，周波忍不住就笑出了声来。
“你笑什么！？”蔡嬅看周波笑得花枝乱颤的样子，抹了一把鼻涕问道。
“你……你这发型……菜花头……哈哈哈……”周波忍不住笑出了猪叫。
“可恶！我咬死你！！！”
第十九章 拜佛
蔡嬅和周波的婚宴最后拖到了一月二十五日才办。
之所以会拖到那么晚，原因说起来有些复杂。
首先是周波的问题。
对于结婚，此前的周波其实是没什么概念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周波也渐渐感到婚姻二字所意味着的责任和压力。
而这份责任和压力，让周波不自觉就产生了逃避的心思。
直到后来，周波意识到他可能会因为一拖再拖，而“失去”蔡嬅，才不得不下定了决心，“顺其自然”。
上述的失去二字，之所以加引号，是因为周波其实并不是真的害怕失去蔡嬅。
他只是害怕失去蔡嬅以后，没有更好的可以替代而已。
对于自己的本质，周波有着清楚的认识。
他很清楚，卑劣的他是给不了蔡嬅幸福的。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上面所说的卑劣，并不单纯是指周波性格卑鄙和恶劣，里面还包含了自卑，以及由自卑产生的一些劣根性。
而周波的自卑以及由自卑衍生出的那些劣根性，蔡嬅是难辞其咎的。
不过，虽然【卑劣】的周波，可以把他的“卑劣”完全归咎在蔡嬅身上，但是最后“卑劣”的他却并没有让他自己变得那么卑劣。
他是爱蔡嬅的。
如果可以，周波当然想和蔡嬅在一起，让她幸福。
但臣妾做不到的事情，昵称是只天线宝宝，现在也还是个不敢承担责任的大宝宝的周波，认为他也做不到。
这就是周波的问题——他还没能完成从“孩子”到“大人”身份的转变。
接着是蔡嬅的问题。
如果没有婚纱照的风波，蔡嬅对于婚宴其实是并不排斥的。
但是周波在婚纱照的事情上伤害了她，于是蔡嬅心里也就有了芥蒂。
周波愿意拖着，那她也不着急。
反正结婚证都领了，周波是没办法轻易甩掉她的。
蔡嬅手中有粮，心里不慌。
此时的蔡嬅，和几年前，到处去求神拜佛，让神明保佑她能把周波包邮带走时，判若两人。
如果说，周波不再拖着的内因是因害怕“失去”蔡嬅，那么蔡嬅无所谓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已经“得到”了周波，所以变得不珍惜他了。
【婚姻】是男女双方在经济、精神、物质等方面的结合。
一旦结婚，双方就取得了法律、伦理、医学、政治等层面的认可。
男女双方将共同生活并组成家庭，形成人际间亲属关系的社会结合或法律约束。
婚姻的本质，其实就是契约。
周波因契约的确定而感到压力，而蔡嬅却因契约的成立而变得有些肆无忌惮。
周波意识到了，身为男人，结婚后他必须赚钱养家，而蔡嬅则感觉到了，结婚后她只需负责貌美如花。
现行的婚姻制度，虽然比从前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多了一层爱情的幌子，但是在这层幌子下面，财产归属与继承关系的脉络却是赤.裸可见的。
从这一点看，谈恋爱和结婚就完全是两码事。
谈恋爱只需要搞定对方，但是结婚却需要连同对方的家人一起搞定。
结婚从来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家人的事，因此造成这场婚宴拖延的最后一个原因，就是双方的家属。
周伦和周文是想早点办的，但是风俗习惯，人情世故，经济条件等前期筹备让她们不得不慢下来。
蔡嬅的父母态度就没这么积极了，在聘金，嫁妆的问题上，双方父母还发生了一点小摩擦。
蔡嬅的父母，生有三个儿女。
大女儿蔡嬅，二儿子蔡沐，小女儿蔡圭。
蔡嬅的母亲没什么文化，相当重男轻女。
意外出生的蔡圭因此和备受宠爱的蔡沐不和，而蔡嬅作为大姐夹在中间也很难受。
如果蔡嬅嫁人，那么蔡圭和蔡沐就少了一层缓冲，所以蔡圭心里其实并不想让蔡嬅“好过”。
蔡沐则没有从小缺爱的蔡圭想得那么多，对于他来说，蔡嬅嫁得那么近，刚好可以帮一直在外工作的他尽孝。
至于蔡嬅的爸爸，因为工作以及应酬的缘故，对蔡嬅的婚宴其实是漠视的。
不过，虽然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但是婚宴最后还是举行了。
这场婚宴，周伦和周文背了不少外债。
而蔡嬅则带着她的美貌和学历嫁了过来。
迎娶当天，周波给他自己别上了新郎的胸针，然后坐着他叔的车子，绕圈去了蔡嬅家里。
上车时，周波莫名其妙想到《梦里花落知多少》里那个不嫁的女孩。
半路上，周波遇到了警察堵路，原因是因为警察在抓捕偷电瓶的犯人。
这种事情不是什么好兆头，但是周波无力反抗。
幸好不久后，偷电瓶的唐某就被警察逮住了。
坐在婚车内的周波，亲眼看到唐某被押解上车时，【头部撞在了车门上方】。
唐某原本也是准备结婚的，但是婚检没过，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潮巴了，还是被什么系统怂恿了，竟然去偷电瓶。
周波看到这一幕后，心里对于系统更加警惕了。
他再次告诫他自己，不要以为有了系统就能为所欲为。
【做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车子继续前行，踢门，掀盖头。
蔡沐对周波说好好照顾他姐，不然……
【周波答应了。】
下午去祖公厅，下雨挑水，朝天放炮。
晚上周波喝酒喝得吐了。
十一点多时，周波和蔡嬅喝了一杯交杯水，然后就关上门，躺在一起睡了。
但是为了保不保持发型的问题，两人发生了争吵。
但是花了大价钱，化了新娘妆的蔡嬅怕破坏发型。
周波说她头上插着那么多发卡怎么睡？
蔡嬅说可以。
周波不能理解，蔡嬅也不能理解。
吵完之后，两人背对背躺下了。
不久后，用手枕着头，越躺越不是滋味的蔡嬅，眼泪又落下来了。
周波起初不为所动，但是后来周波想起了蔡沐的话。
怕被蔡沐打的周波，随后就选择迁就蔡嬅。
第二十章 小巷
人的一生中有很多里程碑一样的事件。
毫无疑问，周波昨天达成了他人生中的一个新成就。
而在这个平行世界，这个新成就，其实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达成的。
这不是说完成那事很难，而是说玩大球很难。
不过俗话说得好，乐极就容易生悲，在周波达成了新成就时，系统也完成了它的一个使命。
这件事，这时的周波还不知道，但是他很快就会发现异常。
然而，等他明白异常的真正原因时，一切却已经晚了。
当那天到来时，周波的心里除了憎恨，更多的还是后悔。
其实系统早就给过周波“提示”了，这点从系统对他的称呼就能看出来。
宿主这个词，说明了对于系统来说，周波只是它【寄生】的对象。
而众所周知，寄生关系是一种对抗关系。
双方共同生活，一方受益，另一方则受害。
受害者提供营养物质和居住场所给受益者。
受益者称为寄生物，而受害者就称为宿主。
可笑的是，看多了小说的周波，把他自己当成了系统之主，事实上他和那些“拥有”系统的人一样，都只是个悲惨的【终宿主】。
这里说一下，终宿主的概念，终宿主是相对中间宿主而言的。
被成熟寄生物寄生的宿主就叫终宿主，而被幼体寄生物寄生的宿主就叫中间宿主。
周波在得知他体内的那个鸟系统用“神秘惩罚”把他刚出生的女儿寄生成为了中间宿主后，整个人差点就疯了。
因为相比他体内那个已经成熟的系统，他女儿体内的那个“小系统”还未成熟。
而一个不成熟的“小系统”是不会懂得“一损俱损”的道理的，“它”给周波的女儿下达的主线任务，是如果她去打工，那么她就会死。
对此，周波自然是不愿意看见的。
当然了，这是后话了，这时的周波并不知道这些。
这时的周波只知道，他拥有了两个半球。
相比周波的愉悦，蔡嬅就有点像偷税被抓的丫鬟了。
隔天一早，蔡嬅强忍不适，打电话给了化妆师，付钱让她过来化妆，因为她今天得回去娘家做客。
幸好，蔡嬅的家离周波的家很近，不然蔡嬅可就有得受了。
不久后，周波坐着他叔的车去接蔡嬅回来，这次绕的圈就小了很多。
当天，不会喝酒的周波喝了八杯白酒，差点就没能再和蔡嬅恩爱。
恩爱过后，隔天继续恩爱。
然后双查那天晚上，周波抱着蔡嬅，给他们未出生的孩子取起了名字。
“女的叫周平，男的叫周全。”周波对蔡嬅说。
蔡嬅听完说周波很奇怪，问为什么不取“子豪”或者“梓涵”之类的名字。
周波回答：“取这种名字，你想让他们演琼瑶剧吗？”
“名字浪漫点，挺好的啊。”蔡嬅回答，“相比之下，你取的那些名字，实在太普通了。”
“你这是在说我这个当老师的没什么文化吗？”周波问。
“你有文化，你就不会去教体育。”蔡嬅回答。
周波听完，敏感的心被刺了一下。
周波明白蔡嬅不是在说他通不过正式教师招聘考试，而是在说一个普遍认识——他们这种练体育的人，文化分的确是比较低。
但即便心里明白，周波嘴上还是沉默了。
代课，是不可能永远代课的。
而未来的路，周波又实在是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想到这些烦心的事情，周波忍不住就皱起了眉。
而许久没得到周波的回答，蔡嬅问他怎么了。
周波没有说话，只是翻身开始日蔡嬅。
日完后，他就睡觉。
隔天一早，蔡嬅和周波一起回她娘家。
不久后，蔡嬅说她要去点香，周波就跟着她去了。
随后两人就走上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在和蔡嬅结婚之前，周波从没走过这条小巷。
不过对于巷子里的一切，周波并不感到陌生。
村里有些年代的巷子都是这样：狭窄，弯曲，凹凸不平，且冷冷清清。
这是一条很普通的巷子，和周波童年所见过的其它小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
但，如果非要说它身上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那周波想，应该就是它能更快地通往“菜堂”了。
从蔡嬅家出发，沿着这条偏僻的小巷直走，来到一段石砌的楼梯，走下后再往右拐，就能到菜堂了。
菜堂不是做菜的地方，它和做菜没什么关系，但却和吃菜有关。
周波所在的地区有将吃斋念佛的人称为“吃菜的”说法。
所谓“吃无三把样菜，就想上西天”，这其中的“菜”，指的就是素食。
而菜堂，其实也就是吃素的人去的地方，即所谓的庙。
这是蔡嬅第一次带着周波去菜堂烧香，目的是为了还愿。
两人结婚前，蔡嬅曾去过一趟南海。
在南海，蔡嬅求了大大小小将近两百尊佛，然后她终于和周波在一起了。
原本蔡嬅打算婚后就去一趟南海还愿的，但最后没能去成。
退而求其次，蔡嬅决定先在菜堂“还”一部分的愿。
蔡嬅带着周波来到菜堂后，就开始烧香，准备还愿。
她先小心地将香点燃，再用手扇灭，然后她从一束香中抽出三根，递给了周波，周波接过，接着他就被蔡嬅领到了外面。
蔡嬅接着说要先拜天公，周波点了点头，拿着香就跪在蒲团上，但随后他就被蔡嬅拉起来了。
蔡嬅之所以拉起周波，是周波这个信马克思的无神论者，拿香的姿势不对。
所以周波只能起来重跪了。
在蔡嬅的教导下，周波很快就掌握了拿香的姿势。
他先用双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香，然后再用两只手的大拇指抵在香的根部上，拿好香后，两人开始跪下还愿。
去插香的时候，周波微微一愣，发现有人比他来得更早。
而这一愣神的功夫，周波又做错了两件事：给天公的香和给佛祖的香是有里外之分的；插香时，香应该一插到底，如果你插的姿势不对，那么你连重插的机会都没有。
拜完天公，两人进庙去拜佛祖。
还完愿后，两人沿着小巷走回蔡嬅的家。
在和蔡嬅来这之前，周波素不知这个他待了二十多年的村子里还有这么多的新鲜事：小巷子里有如许不知名的寺庙；熄个香有这样危险的经历，他先前单知道生日蜡烛可以吹灭的罢了……
……
第二十一章 打火机
从那以后，周波和蔡嬅就经常去烧香。
没有人知道他们一个礼拜要去几次，只知道他们三天就得买一个打火机。
额，之所以会这样，只是因为周波不抽烟，没有随身携带打火机的习惯而已。
去庙里的次数多了，周波对小巷的感觉也就渐渐淡了。
人的旅行一旦有了目标，路上的风景也就不那么重要。
只是，有的时候周波也会想：这条小巷——他以前为何从来没有来过。
他们明明就在离对方不远的地方生活着。
但，为什么他迟到了这么久才来？
蔡嬅说是因为他不信佛。
但是周波不仅不信佛祖，也不信上帝。
他只相信马克思。
这世界没有什么偶然。
所以，他们在一起是个必然。
虽然周波不信佛祖，不信上帝，但蔡嬅已渐渐成了他的信仰，他的诗。
于是被感动的周波就心血来潮，决定把蔡嬅当成佛祖那样供起来，对她好一点。
有了这种心思，周波随后就起了带请了婚假的蔡嬅去“游山玩水”的心思。
想到就做。
第一站，周波选择了海边。
出发那天早上，出了一个大太阳。
虽然太阳很大，但是因为是冬天，所以气温有些冷。
周波穿上了他结婚时买的红色羽绒服，蔡嬅也穿上了一件能把周波电死的大衣。
简单地吃完早餐后，周波便坐上了蔡嬅买了新电瓶的那辆新电瓶车。
虽然罪涡流尚已经落网了，但是蔡嬅这辆新电瓶车的电瓶却没能找回，至于那辆在停车场的旧电瓶车，蔡嬅还扔在那里没管它。
周波上车后，蔡嬅也跟了上来，坐在了后座。
周波于是程序性地问蔡嬅坐好了没。
蔡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背后抱住了周波。
感觉到蔡嬅的安全气囊已经就位，周波于是开车朝着海边而去。
周波所在的这个小村庄叫作郭任村，郭任村背山临海，海水水域宽阔，有一个一千吨级陆岛交通码头。
周波要带蔡嬅去的，那个地图上找不到名字的海边，就在这个码头边上。
周波之所以第一站就带蔡嬅去这海边，主要是想让蔡嬅体验到那种“村里竟然还有这种地方”的感觉。
毕业那年，参加教师招聘考试失败的周波无意间来到了这个海边，当时的他就被这海边的风景给惊艳到了。
而不久前，蔡嬅带他见识了小巷的风景，所以周波就想来个“投桃报李”。
电瓶车的时速不快，但是周波家离海边也不是很远，没过多久，两人就来到了郭任村的码头。
蔡嬅原本以为已经到了目的地了，但是周波却没把车停下。
车子继续往前开，道路开始变得不好走起来。
蔡嬅的大白兔被颠得都有跳出来的趋势，她的心里也开始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这越走越荒凉的，他到底是要带我去哪里？他……不会是想野战吧？”蔡嬅忍不住这样想到。
当只经历过传教式姿势的蔡嬅，想到等下她可能要摆出的，她弟弟硬盘里的那些奇怪姿势，而感到不安又兴奋时，周波却突然把车停下了。
“前面都是沙地，电瓶车过去容易打滑，我们走路过去吧。”周波对蔡嬅说道。
脸红不已的蔡嬅嗯了一声，然后她就下了车。
周波随后就把车牵到一旁，锁上车头，按下防盗。
做完这一切在有些人看来根本就没必要的措施后，周波指着不远处的那些沙丘群对蔡嬅说道：
“我要带你去的地方，就是那里。”
蔡嬅顺着周波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后她就看到那些蜿蜒起伏的沙丘。
蔡嬅看到那些沙丘时，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但是她没有开口询问，她走到了周波的身边，然后她就牵着周波的手，和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了松软的沙地上，然后朝着沙丘走去。
没过多久，蔡嬅和周波就来到沙丘脚下。
从沙丘脚下朝上看去，蔡嬅突然感觉她好像置身在一片沙漠。
于是觉得可以通过“特别的拍照技巧”，让人误以为她去沙漠旅游的蔡嬅就把她的手机拿给了周波，然后用仰视的角度帮她拍一张照片。
周波没有蔡嬅想得那么多，他从蔡嬅手里接过她的手机后，就打开相机，按照蔡嬅的要求蹲下身子，然后对准蔡嬅身上的两个焦点，开始拍照。
没过多久，周波就把照片拍好了。
蔡嬅随后便从周波的手里接过手机，查看起来，准备挑选几张照片发朋友圈嘚瑟一下。
但是周波的拍照技巧比他的床上技巧好不到哪里去，拍出来的照片，都太暗了，而且对焦也有些奇怪。
蔡嬅看了一圈，最后没有挑到一张满意的照片，于是她便熄灭了显摆的心思，转而把主意打到了周波身上。
听到蔡嬅要帮他拍照时，周波是拒绝的，毕竟他不帅还胖。
但是最后，周波还是在蔡嬅强势的要求下“出尔反尔”了。
只是，令周波有些奇怪的是，他这次出尔反尔并没有收到系统的语音提示，只是收到了一串“字幕”。
那字幕写着：系统已跑，无事勿扰，有事纸烧。
周波看到这一幕后，心想：这是什么鬼？
“你怎么一脸见鬼的表情？笑一个啊，大爷……”准备用手机帮周波拍照的蔡嬅，看到周波那傻样后，就对周波说道。
周波听到了蔡嬅的声音，赶忙回过神来，露出了一副刚喝了一瓶强走药，额，是肥宅快乐水的愉悦表情。
蔡嬅咔嚓一声，按下了快门。
拍照完毕后，蔡嬅查看了一下效果，然后她就发现刚才他可能误会周波了。
那些照片之所以看起来暗，不是周波的技术不好，是她的手机有问题。
蔡嬅之所以这么想，是为了给她自己找台阶，但是其实她忽略了一个原因，那个原因就是天上的太阳。
在太阳底下看手机拍摄出的照片，大部分都会显暗。
蔡嬅随后就收起了手机，走到周波身边，问他刚才为什么走神。
“我只是担心停在路边的电瓶车会不会再被人偷走电瓶而已。”不能解释的周波，一边尴尬地笑着，一边撒谎到。
“那要不我们回去看看，然后回家！”丢了两个电瓶的蔡嬅提议道。
“风景还没看呢，回家干嘛？走吧，跟我上沙丘，我带你去见识一下你从未见过的船新版本……”周波笑着对蔡嬅说道。
第二十二章 沙丘
蔡嬅其实不太想上沙丘，因为她怕她的鞋子进沙。
但是在周波的拉扯下，蔡嬅还是“嫁鸡随鸡”地跟上了。
沙丘出乎预料的高，从沙丘下往上，坡度越来越大，蔡嬅爬到半坡时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周波看着蔡嬅气喘吁吁的样子，就说她缺乏锻炼。
蔡嬅于是反唇相讥说他“锻炼”得真好，胸前的负重都可以跟她一比了。
周波听完，顿时就有种对着蔡嬅使用“飞沙脚”的冲动。
但是周波最后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知道他要是做了，他刚到手的老婆可能就会没了。
因为蔡嬅有些爬不动了，周波便停下来等她。
蔡嬅见周波不走了，便走到沙丘上长出的一小块草皮旁坐下休息。
坐下后，蔡嬅对在看沙丘顶端的周波说，她们这样子很像在沙漠里。
周波听完笑了。
他想起了今天早上看过的一个视频，那视频说一瓶水在超市撑死卖几块钱，但是如果在沙漠里，遇到快渴死的马芸，那么同样的一瓶水可以卖他一个亿。
视频的作者想告诉观看的人说选择比努力更重要。
但是周波却觉得这有些扯淡。
想挣钱，选择的确重要，但是积蓄和为机遇而做的努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那么他未来要选择怎样的行业去发展呢？
周波想来想去，只想到了教育产业。
说教育是产业，几年前可能还有人不同意，但是现阶段的教育产业化已经相当明显了。
教育产业是朝阳产业，因为学生父母，通常会把他们自己没有实现的目标都押注在下一代。
此前周波觉得他没能力开补习班补习，但是随着他把蔡嬅娶进门，情况发生了改变。
蔡嬅虽然胸大，但是她脑袋也是挺灵光的。
她是带着她的美貌和学历嫁进周家的，因此周波觉得他可以从榨他汁的蔡嬅身上榨点汁。
当然了，周波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也只是心血来潮。
他现阶段还和学校绑着合同，蔡嬅的工作也没出什么大问题，两个人就这样一起出来，风险太大。
先前也说了，周波不会做生意，他和蔡嬅一样都没这方面的经验。
而且蔡嬅和他的专业都有些不对口，一旦周波离开学校，投入教育产业的怀抱，那么别的不说，就说生源问题和教辅这两块肯定是相当难办的。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些事情，所以周波随后并没有把他的想法告诉蔡嬅。
新婚燕尔之际，说这些事情，有伤感情，还是趁着蔡嬅请假的这段时间出来游山玩水好。
“你笑什么？”蔡嬅看见周波听完她的话后只是傻笑，也不说话，便有些不开心地问他。
“没笑什么，我先上去了，你等会自己上来吧。”周波说着就把蔡嬅一个人留在了原地，然后自顾自地朝着沙丘顶端走去了。
蔡嬅看见周波把她一个人抛下，自己去找，感觉周波还是那个周波，一点都不温柔体贴。
不过蔡嬅的不满，在她登上沙丘顶端后，就一扫而空了。
眼前前所未见的风景，令蔡嬅不由得发出了好美的感叹。
“但你更美。”周波冷不防来了一句土味情话。
虽然老土，但是蔡嬅很受用。
于是在远处的杨山，以及近处波光粼粼的海面的见证下，蔡嬅抱住了周波，踮起脚尖，主动献了她的吻。
两人在这“热情的沙漠”上痴缠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在远方采砂船的长鸣声中下了沙丘。
回去的路上，蔡嬅问周波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
周波没有告诉蔡嬅真相，随口撒了个小谎，说他也是无意间发现的。
“我先前都不知道村里还有这种地方呢。”蔡嬅对周波说道。
“嗯，我当初过来也被吓了一跳，不过后来我想了一下，这里会有这么大，视野这么好的沙丘，其实也正常。这几年建筑行业火爆，砂石用料需求很大，我们村里背山靠海，采砂卖砂也在情理之中。”周波对蔡嬅说道。
“汗，被你这么一说，就一点都不罗曼蒂克了呢。”蔡嬅撅着小嘴说道。
“事实本就如此，【一切人类创造的美好背后，都有利益的痕迹】。”周波感慨道。
“那你今天带我来看风景，也是别有用心的？”蔡嬅问。
“嗯。”周波没有否认，“我想让你开心，看看能不能解锁更多的姿势。”
“你想得美！！”蔡嬅听完忍不住伸出手，想捶周波一把。
周波连忙逃跑，蔡嬅于是奋起直追。
两人随后很快就来到了蔡嬅的电瓶车旁。
周波于是停了下来，按了一下电子防盗锁。
电瓶车随后亮灯回应。
“嗯，电瓶还在，没被偷。”周波这么想着，蔡嬅却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周波回头看到蔡嬅那副不打算放过他的表情，便赶紧开口求饶。
蔡嬅随后双手叉腰，抬起脚，要周波帮她脱鞋清理里面的沙子。
周波感觉他被人给侮辱了。
他非常的激动！
随后周波二话不说就开着电瓶车把蔡嬅撞进了海里去喂鲨鱼。
额，好吧，没有这回事。
身为一个绅士，周波自然是不会介意为穿着黑丝的蔡嬅服务的。
服务完毕，蔡嬅就上了“周波”的车。
“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回家吗？”蔡嬅问周波道。
“来都来了，我们去码头附近打一下水漂吧。”想去洗一下手的周波对蔡嬅说道。
“那行。”不清楚周波内心想法的蔡嬅，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周波随后就载着蔡嬅去了码头，然后他在码头边上找了一处小沙滩，先用沙滩边的海水洗掉了“内味”，接着他就去找了一些比较扁平的小石子，准备和蔡嬅一起打水漂。
蔡嬅对于打水漂没有兴趣，她让周波自己一个人玩儿去。
于是“童心未泯”的周波，便一个人走到了海滩边，侧身丢出了他手上的小石头。
石头在波涛起伏的海面上，打了两三个浪花，最后它就被水淹没，不知所踪。
周波看着石头沉入海中，心情也突然一沉。
然而，当感觉自己的命运就如同那颗石头的周波，回过头看向蔡嬅时，他那颗不安的心却突然平静下来了。
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即便未来的风浪再大，周波也相信，蔡嬅会陪着他，一起走下去……
……
第二十三章 准生证
想到可以吃软饭，周波的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蔡嬅看见周波傻笑，心想等哪天有空了，一定要带周波去做一下智力检测，说不定检测完，她还能拿到一本残疾证，以后就能领补贴了。
想到这里，蔡嬅也笑了。
两个人各怀鬼胎，都笑得很甜。
周波觉得蔡嬅笑起来和某本书里面的某个画报模特一样好看。
阵阵海风吹拂着她的青丝，阳光也跑来捣乱，周波不忍心蔡嬅再接受烈日和海风的摧残，于是扔了几颗石子后，周波便戴着蔡嬅去了他游山玩水计划的第二个目的地——清水岩。
听到周波说要去清水岩，蔡嬅就以为周波想去烧香。
因为以前蔡嬅去那里烧香过，但是周波却说他只是想带蔡嬅去爬山而已。
蔡嬅听完，觉得周波这是在为难她嬅儿。
但是此时的她已经上了贼车，没办法她也只能陪着周波一起疯了。
没过多久，周波就带着蔡嬅来到了清水岩所在的杨山山脚下。
因为是要爬山，所以周波熟练地把车停在了山脚下，并上了防盗措施。
蔡嬅看见周波这举动，便哀求他能不能把车开上半山的清水岩再去爬杨山。
周波摇了摇头说不行。
蔡嬅说回去之后她可以在上面。
周波于是出尔反尔地同意了，只是系统这次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周波于是把车开到了清水岩，然后他就被蔡嬅用来都来了的理由拉去拜拜了。
拜完之后，周波本以为他可以带蔡嬅去爬山了，但是蔡嬅又是一声来都来了，就把他拉去看了一圈风景。
说实话，清水岩的风景也很美，无论是石刻还是绘画，或者是放生池，清泉都很有风味。
但是周波还是忘不了，那年他站在杨山之巅，看着下面被芒草包围的干涸水塘时，心里的那种萧瑟感。
当时的周波刚代课一年，名义上是在放暑假，但是实际上前途未知。
处于半失业状态的他有些迷茫，即便到了第二年，他也依旧迷茫。
幸好，这种如同月经一样的经历，他今年暑假就享受不到了。
只是，到底该往哪里走，周波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这时，周波才明白他之所以带蔡嬅出来“游山玩水”，其实也是想排遣他内心，因为茫然产生的郁闷。
“说到底，我终究是个自私的人。”周波这样想着，于是他就好心地问蔡嬅口不口渴。
蔡嬅说她的确渴了。
周波于是就想去接泉水给蔡嬅喝。
结果不想享受腿酸经历的蔡嬅说山泉水不干净，想下山去附近的超市买矿泉水。
周波听完蔡嬅的话，问她是不是不想爬山。
蔡嬅点了点头。
周波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那我们回去吧。”
下山时，周波没有说话，电瓶车也没有发出声音。
蔡嬅听着沿途风吹过木麻黄时发出的沙沙声，心里感觉周波好像有些不开心。
于是在山脚下一间小超市买完矿泉水后，蔡嬅就对周波说：
“要不，我们去爬山吧。”
周波摸了摸蔡嬅那杯风吹乱的头发，对她唱道：
“爬山不是你想爬，想爬就能爬……”
“去你的。”听完周波的话，蔡嬅的粉拳就打在了他的身上。
隔天，周波原本打算带蔡嬅去鼓浪屿浪一把的，但是出门前，突然接到通知，说要去办准生证，于是只能作罢。
周波骑着电瓶车，载着蔡嬅去办证时，遇到了他以前的高中同学郭达。
两人以前同宿舍过，关系一般，原本周波只是想打个招呼就走的，但是周波打完招呼后却发现了郭达以前的恋人燕玉也在！
而且他们两人竟然也是来领准生证的！
这让周波非常地吃惊。
看到周波的脸色不对，郭达便笑了笑，对他解释了起来。
郭达以前是周波班上的“江南四大才子”之一，隔壁班“江南七怪”之一的燕玉对他一见倾心，曾死缠烂打地倒追过他。
燕玉的举动吸引了郭达的目光，一段纯纯的校园爱情悄悄滋生。
然而，高考前，郭达同父不同母的妹妹郭葵，却鼓起勇气向燕玉宣战。
燕玉于是去找郭达证实，没想到，她竟然得到郭达冷酷的回应：
“我郭达就是个死妹控哒！”
燕玉于是气得使出了打狗棒法把郭达给打断了腿。
断腿的郭达之后去德国骨科治疗。
而随后燕玉落寞地服从母亲的安排，前往圣地亚哥深造。
毕业后，成为摄影师的燕玉回来了，她再次遇到那个她无法忘却的死妹控郭达。
这对分手多年的爱人，此时已经各自结婚了，但是这并没有让这对已经分手的恋人继续错过，他们的感情很快就死灰复燃。
一旁的蔡嬅听到郭达的讲述，感动得泪眼婆娑。
办证回去的路上，蔡嬅问周波，如果她当初嫁给别人了，他敢不敢去把她抢回来。
周波想了一下，说他不敢。
蔡嬅于是有些不开心了，她说周波的嘴一点都不甜。
周波却说：不管如何，破坏别人的婚姻总是不对的。
“可是有些人之所以结婚，并不是因为他们彼此相爱，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比我先结婚的话，我……说不定就会去勾引你……那你，忍得住吗？”
“忍不住，肯定的。”周波，老实地回答。
“哼！你这人真不行！！”听到周波的回答，蔡嬅假嗔道。
然后蔡嬅就说了她以后一定要对周波“严加看管”，不让他有机会乱来。
周波不以为意，他笑着对蔡嬅说道：
“行啊”
蔡嬅听完小脸一红，不再理会周波这个流氓。
不久后，两人就回到了家里。
下午时，周波开始为明天的出行做准备。
因为鼓浪屿离周波的村子有些距离，所以周波觉得他必须节约时间，这样才能玩得尽兴一点。
于是，周波就对蔡嬅说他要去外面的面包店买些奶油面包当成明天早上的早餐。
蔡嬅没有多想，应了一声就让周波独自出门了。
周波随后就骑着电瓶车去了面包店，然后他就在那里遇见了正在和妹妹郭葵亲密地牵着手买沙拉面包的郭达。
第二十四章 陪玩
场面一度相当尴尬，但是周波没有多问，他买完奶油面包后就直接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周波想着，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蔡嬅，但是最后觉得好像没有什么必要的周波还是放弃了。
是夜，蔡嬅依旧在上面爽到哭了，但是周波随后并没有放过她。
隔天一早，周波起来洗漱，准备吃完面包后就搭车去鼓浪屿。
然而直到周波吃完面包，蔡嬅都没能从床上起来。
周波本以为蔡嬅起不来是因为他昨晚太卖力了，但是事实却并不是如此。
诚然，蔡嬅起不来，的确有她合不拢腿的原因，但是更根本的原因是她本身就没什么时间观念。
按照后来，蔡嬅自己所说，她其实是一个拖延症患者，她做事总是不急不躁的，迟到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
这一点，此时的周波并不知道。
他和蔡嬅虽然已经和彼此镶嵌过很多次了，但是对于对方的了解却不深。
和蔡嬅相比，周波这个当老师的，时间观念就比较强了，不过他做事也比较轻浮和急躁。
一个急惊风，一个慢郎中，两人很快就因为起床的事情发生了一点小摩擦。
不过，这个小摩擦随后并没有扩大。
两人现在刚结婚，彼此对对方的容忍度还很高。
蔡嬅随后还是起床了，但等她穿衣洗漱吃东西化妆去菜堂点香，终于能出门时，时间已经是十点多了。
周波有些无奈，但是他也没有办法。
这是女人的天赋技能，他只能默默地忍受。
随后蔡嬅就坐上周波的摩托车去了莲花医院等车。
来到莲花医院后，周波把车子停在了医院门口的停车场里，然后他就和蔡嬅一起等车。
吹了一些冷风，公交车终于来了，两人随后就投币上车，之后就是转车，然后坐轮渡。
坐渡船时，周波拿起手机拍蔡嬅。
越拍他越觉得蔡嬅很好看。
然后想到这么好看的蔡嬅已经是他的老婆了，周波心里就感到一阵满足。
刚结婚时，就是这样。
但是未来的发展会如何，那就难说了。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此时的周波对蔡嬅是很喜欢的，无论是肉体上，还是精神上。
没过多久，船就靠岸了，两人随后跟着大部队前进。
上岛后，已经是中午了，两人便先去吃饭。
事实证明，上岛再吃是一个错误的选择，周波只是吃了一个没什么料的小粽子，就花了不少软妹币。
不过，周波没有委屈蔡嬅，他让蔡嬅自己选，蔡嬅也没客气。
吃到后面，蔡嬅吃不下了，就拿给周波吃，周波对蔡嬅说：
“你可真爱我。”
“那是。”蔡嬅笑着说。
吃完午餐后，蔡嬅问周波接下来去哪里。
周波没有什么安排，他之所以想来鼓浪屿，只是感觉这里可以浪一把而已。
但是刚才那顿午餐，已经让他明白了浪是需要资本的。
两人随后就在岛上瞎逛着。
瞎逛了许久，两人走到了海底世界附近，于是周波脑子一抽，就拉着蔡嬅去买海底世界的门票了。
结果门票的价格，让事前没有调查过的周波，又是一阵肉疼。
蔡嬅看到周波付完钱后的表情，牵着他的手，忍不住握得更紧了，但是周波却好像没有发现一样。
逛海底世界时，周波因为刚才买的两张门票太贵而有些郁闷，兴致不是很高。
这种郁闷的感觉，在周波看见一只海龟时，达到了顶峰。
周波看到那只海龟时，它正在一个阴暗潮湿的人造石旁费力地划动着它的鳍状肢。
它的体型比周波想象中的还大，但是眼神却有些诡异，周波看了它一眼，心里就有些发毛。
他随后想到这些可怜的动物们，被人利用，关在这里骗游客的钱，其实也很可悲。
人类买门票进来看动物，但动物却不用买门票，就能看到比它们更像动物的动物。
海底世界不大，周波和蔡嬅很快就走了一圈，这让周波心里那种被骗了的感觉更加强烈了几分。
蔡嬅提议说要出去。
周波心有不甘，想在里面多晃一下，等看海豚表演。
蔡嬅终于忍不住对周波摊牌了：
“【出来玩就是要开开心心的】，你老是在意花掉的那些钱值不值，你这样子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波听完沉默了。
他一个人孤独惯了，加上赚的钱不多，所以也养成了低消费的习惯。
相比之下，蔡嬅花钱基本上是不会在意值不值的。
周波之前无意间看过蔡嬅网购的样子，几百元一根的唇膏，上千元一件的大衣，她看上就买，眼皮子都不眨一下的。
当时的周波就想说蔡嬅几句，但是想到那些钱是蔡嬅自己挣的，他好像也没什么资格干预，于是就作罢。
而现在，蔡嬅对他说的话，意思也是相当明白了——她在怪他太小气了。
如果可以，周波也想大方，但是他没有钱啊。
周波于是沉默了。
蔡嬅早就知道会这样，她于是就拉着周波的手对他问道：
“你觉得我漂亮吗？”
周波没有理她。
“问你话呢？！”蔡嬅加大音量问，
“漂亮。”周波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
“那不就好了？！”蔡嬅说，“你可以这样想啊，你点了我这么漂亮的一个人来陪玩，一个小时一百块不过分吧，那这样算起来你还赚了呢！”
“这……”周波有些无语，他没想到蔡嬅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很快，周波就明白了蔡嬅想表达的意思。
她是想说去哪里玩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跟谁一起玩。
而这时，周波也突然想起了买完门票后，蔡嬅用力握住他的手的场景。
周波的心里突然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感动。
不过，虽然心里感动，但是周波嘴上却说起了反话来：
“你说得挺有道理的，但是问题是你现在是我的老婆了，别说陪玩了，你陪我睡，我都不用给你钱，所以到头来，我还是亏了。”
“你！周……波！！！！”蔡嬅听完周波的话，立刻勃然大怒。
随后蔡嬅就化身成了母鲨鱼，在海底世界里追杀起了周波来……
……
第二十五章 绝招
周波最后还是被蔡嬅给追到了。
蔡嬅的体力不好，但是周波的体力也没好到哪里去。
跑了几步，周波就感觉有些累了，而且他也发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们，于是他为了不丢人现眼所以跑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抓住周波后，蔡嬅随后就对周波使用了Shredder的“铁拳残影击”。
周波被打成了缩头乌龟，他暗暗在心里发誓，回去后要伸头做人！
但周波并不知道，蔡嬅已经从周波刚才的玩笑话里，意识到了让周波馋她身子的重要性。
“不能让他继续白嫖，得吊一吊他。”蔡嬅暗自在心里做出了决定。
一番打闹过后，两人就开始故地重游。
不得不说，蔡嬅刚才的那番话还是有用处的。
这次重逛，周波的心情好了不少，他也帮蔡嬅拍了很多张照片，和水母的，和热带鱼的，和鲨鱼的……
“过来和我一起拍一张吧。”蔡嬅兴许是和海洋动物拍腻了，便对周波这个陆地生物提出了合影的要求。
周波很不喜欢拍照，他下意识地就想拒绝，但是蔡嬅却早一步拉过了他，然后拿起手机，用前置相机，拍了一张合影。
拍完之后，蔡嬅就想把那张图片发到朋友圈，对周波进行公开处刑。
周波见状连忙阻止了她。
蔡嬅切了一声，然后她看了一眼时间，对周波说道：
“你还要等看海豚表演吗？我想出去走走。”
“那就走吧。”周波也感觉不能在海底世界浪费太多时间，于是两人随后就走出了海底世界。
从海底世界出来，两人边走边刷手机，谈论接下来要去哪里玩。
周波说，鼓浪屿西南方海滩上有一块两米多高，中有洞穴的礁石，每当涨潮水涌，浪击礁石，声似擂鼓，人们称它为“鼓浪石”，鼓浪屿也是因它而得名，所以他建议两人去看看。
蔡嬅觉得看石头什么的很无聊，她想去一些比较“浪漫小资”的地方，比如菽庄花园、钢琴博物馆等。
周波听完蔡嬅的话，搜索了一下，发现蔡嬅想去的地方基本上都是要门票的，便说要不先随便走走吧。
蔡嬅看了周波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那行吧。”
两人随后就漫无目的地走了起来。
刚开始时，蔡嬅还有些埋怨周波，但是走着走着，蔡嬅感觉这样子也挺好的。
鼓浪屿全岛的绿地覆盖率超过百分之四十，植物种群丰富。
亚热带区常见的白玉兰、香樟、南洋杉、凤凰木、蒲桃、榕树、桉树、棕榈、椰林、竹丛或孤植于房前屋后，或列置于坡前路边，或群植于庭院绿野，随处都是美景，一路上，周波帮蔡嬅拍了不少照片。
期间，蔡嬅和周波还遇到了一对在岛上拍婚纱的新人。
那新娘拖着又长又白的婚纱，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站着，周围高大的树木把阳光搅碎，然后随着风把清新的空气和斑驳的光影吹拂到她的身上。
蔡嬅觉得那新娘很幸福。
周波却感觉那新郎很亏。
蔡嬅握住了周波的手，想感觉他的温暖。
周波却带着她走到那条不用门票也能看到日光岩顶峰的街道去。
蔡嬅有些无语，随后她说她累了，周波看了一下时间，便说那我们回去吧。
蔡嬅有些不甘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回程时，两人路过了一间超市。
超市里面有很多玩偶，有的直接摆在货架上，有的则在抓娃娃机里。
蔡嬅于是让周波去帮她抓一只。
周波说他手残。
蔡嬅说他那是脑残。
于是蔡嬅自己动手，然后她花了几十块终于抓到了一只十几元的小兔子。
周波觉得他有空应该带蔡嬅去做一下智商鉴定，到时候他可能就有免费的补助可以拿了。
蔡嬅看到周波的眼神，感觉他应该是在想着帮她办残疾证的事，于是她就对周波说道：
“你行你上啊！”
周波没有接受挑衅，他花钱买了一只绿色的小海龟。
蔡嬅说这样就可以玩龟兔赛跑了。
周波听完用他那只小海龟的头，打了一下蔡嬅的屁股，然后他就跑了起来。
蔡嬅随后就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打闹到了出岛的地方，结果刚好遇到鼓浪屿返程出岛高峰，排队检票候船时间很长，蔡嬅说感觉两条腿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周波随后难得当了一次暖男，在下船后，他就背起了蔡嬅。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两人随后在附近一家酒楼吃了两碗海鲜粥，之后他们就坐车回家了。
一路转车，到达莲花医院，坐着电瓶车回家时，晚风差点没把蔡嬅冷死。
蔡嬅再次对周波说，他得去学车。
周波说他觉得他过不了，要不她自己去学吧。
蔡嬅听完有些不开心，她对周波说道：
“你只是失败了一次就这么灰心，这样子怎么行呢？”
“我试过了，驾校和考场都太坑了。”周波解释道。
“那你还让我去？”蔡嬅反问。
“我……”周波有些无语，“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现在挺好的。电瓶车小巧灵活，不用加油，基本上也能满足日常所需。而就算我考到了驾照，那我也得买车养车，按照我现在的经济状况……”
“买车的事情，我找我爸说几句话应该就可以。”蔡嬅说，“我觉得车子是要有的。”
周波听完不说话了。
他其实之前就已经意识到了，他和蔡嬅在一起后，会遇到的一些问题。
但即便他已经提前意识到了，当事情真的发生时，他依然束手无策。
他能做的就是沉默，然后等关灯后，把这种无力感发泄在蔡嬅的身上。
刚开始时，蔡嬅还能勉强应对，但是随着周波动作越来越粗鲁，最后甚至还想让她帮他咬时，蔡嬅终于忍不住了。
蔡嬅开始反抗，但是此时的周波已经被原始的冲动给控制住了。
一番折腾后，周波最后把蔡嬅弄哭了。
蔡嬅非常的伤心，刚才周波的行为让她想起了一些她非常不愿想起的回忆。
那个曾经拼了命想保护他的人，在刚才却化身成为了凶手，把她当成了那种最低贱的女人一样，肆意地欺负。
她的心，此时已经碎了一地。
然后面对着哭个不停的蔡嬅，周波发动了他的绝招。
第二十六章 改变
周波以为他的热水还能奏效，但是隔天，因为昨晚喝水时，不愿意正眼看他，而被他打了一个小耳光的蔡嬅，就坐车去了文汉省找她的弟弟了。
蔡嬅离开得很突然，周波直到中午吃饭时才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而等他在二老的催促下给蔡嬅打电话时，蔡嬅却说她已经上了去文汉省的车了。
周波听到蔡嬅这么说时，以为他们已经完了。
但是蔡嬅随后又说，她只是去看几天雪，不久后后就会回来。
说完这话，蔡嬅就挂断了电话。
周波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脑子有些乱。
周波搞不懂蔡嬅的意思。
当蔡嬅说她在去文汉省的车上时，周波以为蔡嬅是要让她弟弟回来帮她主持公道。
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蔡嬅肯定是想和他离婚的。
但是蔡嬅却说她是想去看雪，过几天就会回来。
听她话里的意思，她并不是去找她弟弟来帮她撑腰的，并且她也没和他一刀两断的意思。
如果蔡嬅真的不想再当周嬅，那么她就不会找去看雪这样的借口。
虽然这借口很烂，随便一个人都能看出它的不合理性，但是蔡嬅愿意给她突然离家这件事找个借口，也算是给周波留了面子。
周波的心里有些百味杂陈。
这时的周波突然感觉到，他原来是个渣男。
他于是对他自己产生了强烈的厌恶感。
这种厌恶感，起初只是因为周波终于认识到了他对蔡嬅所犯下的错。
周波讨厌伤害蔡嬅的那个自己。
但是他更讨厌的，却是明知是错，却不能改变的那个自己。
他虽然知道错了，但是如果再重来，周波觉得他恐怕还会再犯。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对于周波来说，如果蔡嬅因此早点离开他的话，他的心里反会能好受一点。
然而，蔡嬅却说她过几天就会回来。
“回来干什么呢？”周波这样想着，她完全没办法理解蔡嬅的心思。
然而，其实蔡嬅想回来的原因很简单。
她还对周波抱有希望。
蔡嬅觉得她能改变周波，能让周波变得越来越好。
蔡嬅的这种想法很普遍。
每个结过婚的人，在最开始时，总是会不自觉地想去改变对方。
但实际上，这其实是一件既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
因为，你眼中所谓的好，在他看来，通常是相当的糟。
就拿这件事的源头来说好了。
蔡嬅觉得周波去考个驾驶证，以后出行什么的就很方便了。
但是周波却认为驾驶证根本不是他能考上的，就算考上了，车子也不是他能买得起，养的起的——出行的话，有电瓶车就行！
一个觉得有证有车好，另一个却觉得很糟。
刚开始时，这样的壁，总是要碰的。
而等碰得头破血流了以后，人们才会懂得在婚姻生活中，与其去改变你的另一半，不如改变自己。
因为蔡嬅突然去了文汉省，周波的这顿饭吃得并不安稳。
周伦和周文都不是傻子，用膝盖想，他们都知道他们的宝贝儿子肯定是做错了什么事。
在二老的追问下，周波于是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和二老说了，当然了床戏部分，被周波刻意省略了。
听完周波的讲述，周伦气得差点晕死过去，她随后就说了一大堆周波不喜欢听的话。
一向沉默的周文随后也开口了。
周文告诉周波说，他现在已经结婚了，年纪也不小了，是个大人了，要有点男人该有的担当，总是代课也没什么出息，蔡嬅的舅舅在晋河的教育机关有关系，去那边办托管班什么的，说不定有出路云云。
周文不轻易开口，但是他一旦开口，周波是会听的。
于是吃完饭后，周波拿起手机给蔡嬅打电话。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车上信号不好还是怎么回事，蔡嬅并没有接。
周波随后又打了一个电话，但是蔡嬅依旧没接，而这时，周波因为吃完饭后，血液都集中到了胃部的原因，所以有些累了。
累了，就睡。
周波这一觉就睡到了傍晚，醒来后周波拿起手机，想看蔡嬅有没有回他电话。
然而并没有。
倒是蔡嬅的朋友圈多了几张雪的照片，并且在照片下方，蔡嬅还写了两个字：冷.静。
周波不明白冷.静是什么。
他只是知道蔡嬅有空玩朋友圈却没空回他电话。
周波想和蔡嬅一起去晋河工作的心，于是也冷了。
随后周波的手机就一直都很安静。
直到晚上十一点多，蔡嬅才打电话过来，吵醒了已经睡着的周波。
周波本来不想去接电话的。
因为刚才睡前，他拿蔡嬅让他拍摄的那些小视频撸了很多次，此时的他非常的疲惫。
但是最后周波还是接起电话了。
“喂……”周波用一种含糊不清的语气，对蔡嬅说道。
“你睡了？”蔡嬅用有些不满的语气说道。
“嗯。”周波承认了。
“你竟然还睡得着？！”蔡嬅的语气明显高了一个八度。
“嗯，有事吗？没事，我睡了哈。”周波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有事！！”蔡嬅很生气地喊到，“你转给我一万八，家里今天分装糖果时出了点问题。”
“嗯。”周波随后挂断了电话，然后他毫不犹豫地把他辛辛苦苦从小学生手里骗来的一万八转给了蔡嬅。
周波转钱的速度很快。
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周波心里没有半点心痛的感觉。
不过，虽然心痛，但是周波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把钱给转了。
这是他欠蔡嬅的。
想起刚才撸时，那个禽兽不如的自己，周波觉得一万八给的有点少了。
像蔡嬅这种姿色的女人，周波哪怕把他家底掏空，也是心甘情愿的。
周波把钱转过去后，蔡嬅也很快就收了。
收完钱后，蔡嬅给周波发了一个kiss的图片。
周波回了一声“88”。
但是蔡嬅却回复道：
“我想你了，想得睡不着。”
周波看见这个句子时，突然有种魂儿都快化了的感觉。
“我也想你。”周波回复道。
周波这话，正中了蔡嬅的命门。
随后蔡嬅就发起了视频通话。
周波接起了电话，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对能照亮他漆黑房间的大灯。
之后的事情就有些不可描述了。
只是，虽然蔡嬅是电，是光，是唯一的神话，但是怎奈周波却没有库存。
事情于是没有一个完美的ending，但是两人的故事却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
第二十七章 陌生
因为昨晚的事情，所以周波睡到了很晚才起来，他也没有向蔡嬅说要去晋河工作的事情。
起来梳洗完后，周波下楼吃“早午餐”。
吃饭时，周伦问起了周文有关蔡嬅和工作的事。
周波说蔡嬅那边没什么事，而工作的事情他没提。
中午时，出去打短工的周文回来了。
吃午饭时，周文问周波，有对蔡嬅说要去晋河的事情吗？
周波摇了摇头。
周文于是说起了村里游艇厂招工的事情，他说他想去，至于家里的事情，周波现在反正有空，可以帮忙照看一下周伦。
周波说那开学了呢？
周文说，到时候再说，打短工的收入太不稳定了。
周波听完就不说话了。
吃完饭后，周波照例上楼睡觉。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早上睡太久还是中午吃得太少了，总之周波没有半点睡意。
周波于是就开始胡思乱想。
周文说打短工赚钱不稳定，其实当代课老师也是一样。
每年寒暑假，周波都没有半点收入。
昨天，周波把他的家底基本上都拿给蔡嬅了，身上也没什么钱。
他的银行卡倒是还有八万多的存款，不过那些存款都是周伦和周文给蔡嬅的钱，周波得留着。
不然万一什么时候，蔡嬅想和他离婚了，他可能会拿不出赔偿来。
额，虽然这样想有些不争气，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既然身上没钱了，那就得去赚。
怎么赚？
周波想到了周文说的游艇厂在招工的事情。
周波不想打工，但是他觉得去看看也好。
你可以不努力，但是你也得努力做做样子不是？
于是三分钟热度上头，周波趁热打铁，骑上蔡嬅的电瓶车，去了游艇厂。
到了游艇厂门口，周波对保安说他是在应聘的，那保安便让他签名，然后带他去了人事部。
结果，没多久，周波就被通知说，他已经被录取了，一切顺利的话，明天下午他就可以去上班了。
出了游艇厂后，没有听到系统提示的周波骑着电瓶车，行驶在熟悉的乡村公路上，却有些恍若隔世。
吃完晚饭时，周波对二老说起了他明天要去游艇厂上班的事情。
周伦听完又惊又喜。
对于自己这个宝贝儿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周伦其实比别人更清楚，现在周波说他明天要去上班赚钱了，周伦觉得这是好事，她觉得让周波娶周伦是对的，他长大了。
周文听完则是皱紧眉头，但是随后就又舒展开来。
周文原本打算开口说几句，但是他还没说话，就被周伦抢白了。
周文在老妈的絮絮叨叨下，匆匆吃完晚饭就上楼，准备有关材料去了。
而在拿身份证时，周文看着身份证上他的头像，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收拾好东西后，周波想给蔡嬅打电话，但是最后他没有打。
因为打过去后，周波也不知道他该说什么。
有些话，即便蔡嬅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但是周波也不能对他说。
因为周波自己心里清楚，说到底，他的纠结只能是他的纠结。
周波叹了一口气，他想起了刚毕业时，周伦托人带他去广南省时的事情。
结果周伦当时帮他准备好的那一堆夏装，到现在，周波一次也没穿过。
因为他在出发的前一天反悔了。
“要不明天不去好了。”周波这样想着。
然后他苦笑一声，接着便玩起了手机。
周波想通过消遣来缓解焦虑。
但玩到手机都快没电了，心里反而更焦虑的周波，终于决定洗澡睡觉。
于是他便把手机拿去充电，然后去洗澡了。
洗澡完，周波换上了明天要出门的行头。
结果这时，蔡嬅却发过来视频通话的请求。
周波于是接受了邀请。
“咦！你怎么这身打扮？”蔡嬅第一眼看到周波的模样后，便发出了疑问，“你要出门吗？都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
“要去找小姐啊。”周波说完就挂断电话，然后去找小姐了。
额，好吧，没有这回事。
“没有，明天要去游艇厂上班，我刚洗完澡，试着穿穿看而已。”周波没有隐瞒地对蔡嬅说。
“游艇厂？村里那个游艇厂吗？你怎么会……你不当体育老师了？”
“不当了，学校那边，过两天等我工作稳定下来我会去说。”周波【就着】蔡嬅的问题，【顺势】往下说。
然而，在前一刻，周波其实还在犹豫着明天要不要去游艇厂报到。
周波之所以这么说，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想在蔡嬅面前“装逼”。
他想让蔡嬅认为他是一个【愿意】“担当”的人。
但是蔡嬅却只觉得这样的他——很陌生。
也许是因为周波换了新衣服，也也许是因为两人距离比较远，总之，在蔡嬅心里面，此时的周波，她真的很陌生。
蔡嬅知道周波想改变，但相比去工厂上班，蔡嬅其实更想周波再去考正式编制。
蔡嬅委婉地说出了她的想法，但是周波不出意外地拒绝了。
蔡嬅叹了一口气，她此时人在外地，【很多事情都有心无力】。
随后蔡嬅对周波说起了，她明天会和她弟一起回去的事情。
周波一听，以为蔡嬅是想带她弟回来打他，于是就有些着急了，他先是问蔡嬅为什么她弟弟也要回来。
结果蔡嬅含糊其辞，周波越发感觉不安。
到了最后，周波干脆摊牌了，他问蔡嬅是不是想让他弟弟对他采取不利行动，并随后说他可是要去上班的人了，让她不要乱来。
蔡嬅听完就笑了，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
周波不知道蔡嬅在笑什么，但是他从蔡嬅的笑声中听出了，事情应该不是他所想象的那样。
周波于是继续追问，但是蔡嬅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脱起了裤子。
周波觉得蔡嬅这招太阴险了。
于是他随后也给蔡嬅出了一个损招。
周波说蔡嬅说“裤子”两个字时很可爱，让她边说边动，他保证就能“完成”任务。
蔡嬅不信，但是随后她还是在周波的怂恿下试了。
结果，周波没有“食言而肥”，“空头支票”，“出尔反尔”，他真的完成了这比高达数亿的交易。
第二十八章 晾衣服
隔天早上，周波吃完早餐，就带着证件，骑着蔡嬅的电瓶车去了游艇厂。
一路上，周波的心里一直有一种新生活要拉开序幕的感觉。
此前，周波虽然已经工作了几年，但是他工作的场所都在学校。
厂里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周波还没亲身体验过。
但是周波心里一点儿都不期待，相反，他还有些害怕。
这种害怕来源于学校生活中，老师们的那些“叮嘱”，也来自他偶尔路过工厂时，或在路旁时的见闻。
在周波的印象里，工厂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并不想去厂里打工。
然而这时，除了出卖他自己的劳动力外，周波也想不到其他的途径来赚钱了。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工厂，进入厂里的那一刻，周波突然有些后悔他年轻时没有好好读书。
但是周波心里也知道，后悔什么的，其实根本没用。
哪怕再重来一次，或许也是相同的结果。
毕竟读书也苦。
只不过读书的苦是自找的，另一种则是别人喂给你的罢了。
再说了，他虽然事业一事无成，但是他却已经日到了蔡嬅。
如果说人生是一场游戏，那么能“打到”这样的结果，周波已经很满足了。
带着这样复杂的想法，周波的身影被吞入了游艇厂中。
中午十二点，周波骑着蔡嬅的电瓶车，从工厂出来，回家吃饭。
虽然游艇厂的食堂有免费的午餐可以吃，但是周波还是回家吃饭。
回到家后，二老问周波感觉怎样。
周波回答：也就那样。
吃完饭后，周波去睡觉，然后一点半时，他骑着蔡嬅的电瓶车又去了游艇厂。
半路上，周波发现电瓶车快没电了，于是他心里便想着晚上回家后，要给他的电瓶车充电。
来到厂里后，周波在停车棚停好车，然后他就去签到。
签到完毕，周波戴上一次性口罩还有一次性塑胶手套，走到了他暂时被安排到的工作岗位——CNC。
“CNC”是英文ComputerizedNumericalControl的缩写。
这东西听起来挺高大上的，当时那个招聘的文员说他适合干这个，而感觉只要有工可以做都可以的周波于是就信了。
但是初来乍到的周波干了半天后，得出的结论却让他有些崩溃。
下班后，学着老员工用气管吹干净身体的尘土和木屑后，周波就骑着快没电的电瓶车，回家了。
回家路上，周波突然想起了他和蔡嬅去看电影，看完之后他捡起地上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的事。
当时的他之所以去捡那些卫生纸，是因为他不敢对抗保洁阿姨。
因为在这个平行世界，保洁阿姨所受到的尊重，并不只是在作文纸上，她们和外星人有勾结，手上掌握着恐怖的孢子武器。
并且他身上系统就是这群保洁阿姨们所在的组织研发出来的。
额，好吧，周波没有想到这些。
他只是觉得蔡嬅如果知道他在干的这个工作，就是看机器干活，然后清理垃圾，再倒垃圾的话，蔡嬅肯定会看不起他。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有谁从小康人家而坠入困顿的么，我以为在这途路中，大概可以看见世人的真面目。
从代课老师到扫地工人，周波虽然还没看清世人的真面目，但是他自己已经对家人感到了无颜以对。
辞职的念头在周波心里一闪而过，但是这个念头很快就被周波自己给抹杀了。
【来了都来了】，那就试几天吧。
再说了，招聘时那个文员就对他说过了，CNC很快就会设立一个新的工作部门，他在五轴当扫地僧的日子不会太长，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周波回到家时，没有立刻给电瓶车充电，也没有打电话给蔡嬅，更没有和二老多说话。
他最先做的事情，就是去洗澡。
虽然出厂前已经用气管吹过身体了，但是周波感觉吹得并不“干净”。
他随后就像一个做贼心虚的小偷一样，快速地冲到了楼上他的卧室，然后脱衣洗澡。
接连着洗了两遍后，周波换上新衣服，然后去楼下的洗衣机“销毁罪证”。
为了尽快洗完，周波按了快速洗。
随后他才有空去处理，类似于给电瓶车充电这样的“琐事”。
当蔡嬅从她家回到周波家时，她看到周波在晾衣服。
周波在晾的是一条破旧的内裤，蔡嬅看到这一幕后，心里就有些难受。
因为这种事情，本来是她该做的。
于是蔡嬅和周波打过招呼后，就对周波说，让她来吧。
但做贼心虚的周波却没停手，他说没事，然后就继续晾起了衣服。
蔡嬅于是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然后不知不觉间，她的眼角已经有了水雾。
周波晾完衣服后，回头看见蔡嬅一副要哭的样子，有些奇怪，便问她怎么了。
蔡嬅摇了摇头说没事。
而这时，听到蔡嬅回来的声音的周伦，就从厨房走到屋外喊他们过去吃饭。
但是蔡嬅却说让他们先吃，她家里还有些事，得去处理。
周波本想问什么事，但是他还没开口，蔡嬅就又对周伦说：
“妈，我们家里有多的糖果吗？”
“应该还有。”周伦想了一下回答。
“我想拿点回去，可以吗？”蔡嬅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当然可以。”周伦说着就带着蔡嬅进去屋内拿糖果和饼干。
拿完那些糖果和饼干后，蔡嬅就急急忙忙地往她家里跑。
看着蔡嬅离去的背影，周伦的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她叹了一口气，叫周波进去吃饭。
吃完饭后，周伦去厨房洗碗，边洗她边注意听蔡嬅家里传出来的吵架声。
周伦随后再次叹了一口气，然后她叹的这口气就被周文听到了。
“好端端的你叹什么气？”周文问。
“没什么。”周伦不想说。
她为这个家洗了这么多年的碗了，也不差这两天。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儿孙自有儿孙福，她也不想操心那么多了。
是夜，周波在蔡嬅身上使劲时，发现她有些心神不宁。
于是周波便问她怎么了。
蔡嬅本不想说，但是最后她还是在周波猛烈的攻势下招了。
第二十九章 喧嚣
听完蔡嬅的讲述后，周波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随后周波没有再为难身心俱疲的蔡嬅，让她在他怀里睡了一个安稳觉。
蔡嬅睡着之后，借着小夜灯的光，周波看着蔡嬅的脸，轻轻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此时的周波，心里对蔡嬅的爱意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在今晚之前，周波并不知道蔡嬅在她原生家庭中的处境竟然是那么的艰难。
再联想到她当初嫁到离她家这么近的他家时，心里肯定也是知道，还将继续经历这种艰难的处境，甚至将面对更艰难的处境的勇气。
周波的心，一下子就被要好好疼惜蔡嬅的感情给填满了。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嫁人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从一个家庭嫁到另一个家庭，刚开始时，她所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她丈夫对她的爱了。
如果她的丈夫不爱他，那么她就会陷入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
想清楚这点之后，周波决定以后一定要对蔡嬅好一点。
至于蔡嬅家的那些事情，他一个刚入门的女婿，还是别掺合进去好，毕竟疏不间亲嘛。
只是岳母因为忙婚宴的事情，忙到颜面神经出现轻度中风，岳父却只关心女婿家里有没有糖果可以让他拿回去凑数，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
唉。
隔天一早，周波骑着蔡嬅的电瓶车去上班，蔡嬅则继续去当“受气包”。
在蔡嬅的妹妹蔡圭看来，她那偏心的妈妈之所以会忙到轻度中风，原因毫无疑问就是因为蔡嬅。
如果不是蔡嬅要嫁人，那么她妈就不会中风，所以当她那已经说了不会用半分她那醉鬼老爸的钱的老妈，要转院去她所在的医院进行住院治疗时，她就找蔡嬅要钱。
对于妹妹蔡圭这种不讲理的性格，蔡嬅也没多说什么，但蔡嬅是月光族，她拿不出钱，她弟蔡沐同样也没钱，于是蔡嬅只能找周波借，然后转给蔡圭，接着再和她弟一起回去。
结果回去后，她弟蔡沐因为不满蔡圭对蔡嬅的态度，又和蔡圭吵得不可开交。
蔡嬅知道蔡沐是为了她好，但她现在已经嫁人，蔡沐又因为工作不能陪伴她的父母，现在能照顾她老爸老妈的人，是蔡圭。
于是蔡嬅就让蔡沐不要再说了，但觉得他是为了蔡嬅的蔡沐不肯低头，而这时蔡嬅那偏心的母亲也开口说了蔡圭，本就偏执的蔡圭心里于是更加不舒服了。
蔡圭随后再次把矛头对准了蔡嬅。
蔡嬅心里其实也清楚，随着作为“家庭缓冲垫”的她的出嫁，原本家里所维持的，那种脆弱的平衡肯定是会被打破的。
在此之前，二老都是蔡嬅在照顾的，二老发生矛盾时，也都是她在调解的。
蔡沐在外省工作，蔡圭在市区，相对较为接近，但是性格偏执的蔡圭一直认为受宠的蔡沐，比她更应该照顾她老爸和老妈。
但随着蔡嬅的出嫁，整个家都乱了。
她老妈因为一个人分装糖果忙到轻度中风，她老爸却因为应酬喝多了而对她老妈的啰嗦恶言相向。
她老妈发病后不久，随后打给蔡圭，蔡圭问为什么不先打给离她最近的蔡嬅，她老妈说因为蔡嬅刚结婚。
蔡圭又问为什么不打给蔡沐，蔡嬅老妈于是反问难道你不是我生的？
蔡圭心想你疼过我吗？然后她就把蔡嬅也拉下水，蔡嬅随后也叫上了蔡沐，而在两人回来后，不得不揽过分装糖果的活儿的蔡嬅老爸就让蔡嬅去周波家里借些糖果过来“周转”，因为他那个老是想害他的三哥的老婆说这样的糖果比较好。
当天中午，周波回家吃午饭时，发现蔡嬅不在家，打电话过去，蔡嬅说她已经和她妹还有她弟，一起带着她妈去了市区她妹所在的第一医院。
周波让蔡嬅一切小心，蔡嬅说她会的，并对周波说他也要小心。
挂上电话后，心里其实已经知道个大概的周伦问周波，蔡嬅家是不是出事了。
周波于是简单地对周伦说了蔡嬅老妈住院的事情。
周伦便说那她得去看她亲家母一下。
周文听到周伦这么说，立刻开口说他去就行。
虽然周伦做了手术后身体已经没有大恙，但是周文还是不想让本就容易晕车的周伦跑这么一趟。
周波也是同样的想法，并且他随后还上楼拿了他藏在一台Psp里好几年的五百块钱，交给老爸让他代为转交。
周伦看到周波这样坐，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周文随后则把钱收下。
吃完午饭后，周波就去厂里继续上班。
傍晚时，不能加班的周波，在一群“能加班的老员工”怜悯的目光下，冒着大雨，骑着电瓶车回家了。
在这些打了半辈子工的老工人们看来，有加班费可拿的加班，毫无疑问是种福利。
但在连免费的午餐都不愿意吃的周波看来，没有班加的他才是幸福的。
作为一只刚被关进鸟笼的鸟儿，自由的诱惑远大于其他利益。
这也是周波冒着大雨也要赶着回家的原因。
他对游艇厂没有任何归属感。
即便已经是打工者了，他心里还是不愿意打工。
回到家后，周波的身体被淋湿了，他想去洗澡，结果他光是找那件破内裤就花了将近20分钟。
虽然临走前，蔡嬅是出于好心才帮他收拾衣服的，但是这种好心，周波却真的是不习惯。
他一个人单身得太久了，平时就是几件衣服轮着换，老妈每次收衣服，也都会放在固定的地方，但是蔡嬅的好心却坏了他的事情。
因为这件小事，周波对蔡嬅就产生了一点儿意见，于是当晚，周波又拿出蔡嬅让他拍的那些小视频撸串。
周波刚撸完想去厕所消灭罪证，结果蔡嬅竟然在这时对他发起了视频通话的请求。
周波没敢接通，他优先选择了跑向厕所去处理残局。
一次没接通，蔡嬅随后又发起了一次视频通话的邀请。
然而这次，周波还是没接。
“睡了吗？”蔡嬅轻叹了一口气，这样想完，她就把她的手从她的身下移开。
随后，蔡嬅就用她那还带着些许体温的中指按下了静音键。
今晚的世界于是安静了，但是明天的世界，依然喧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