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三院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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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
平行世界。
清晨六点，省道214旁。
周波一个人在等着公交车。
在周波对面的马路上，停着一辆还开着大灯的宝马车。
不久后，一个也有着两个大灯的女人就来到了那辆宝马车旁。
车门打开，女人进去，一阵冷风突然吹来，女人裙角飞扬。
周波于是赶紧收回了视线。
而这时，一辆手扶拖拉机刚好从他眼前经过。
那辆手扶拖拉机后面挂着一个混凝土搅拌机，搅拌机上面坐着七八个年龄大概在四五十岁左右的，表情麻木的工人。
看着他们，周波忍不住就想到了他自己。
周波是一名体育专业的大专生，毕业于一所三流学院。
毕业后，周波老爸就找关系让周波去了一所乡镇小学当体育代课老师。
周波这一代课就是三年。
说实话，对于当代课老师，周波还是挺满意的。
但是，前不久发下来的文件让周波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会长久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这将是周波当代课老师的最后一年。
明年正式的老师一过来，他就只能卷铺盖走人。
周波已经当了三年代课老师了，这样的生活让他又有了那种回到象牙塔里，被保护起来的感觉，同时也让他变得脆弱。
周波不知道他不代课后能做什么。
但他是家中独子，老爸为了照顾卧病在床的老妈又只能打点小工。
家里的情况不好，他不想在家啃老。
但是，让周波去打工，他也是不想的。
做生意嘛，又不会做，只能去偷——
额，身为一名人民教师，虽然是代课的，虽然教的是体育，但是偷东西这种思想是要不得的！
差点就误入歧途的周波很快就清醒过来。
随后清醒过来的周波就边等车边拿出手机玩起了一款山寨的“吃鸡游戏”。
周波进入游戏时，本想单排，但是在发现他的好友“桑之沃若”也在后，他就邀请桑之沃若一起进入游戏。
跳伞落地，两人开局相当不错。
但是好景不长，在周波顺手牵走了一辆电瓶车，准备载着他队友桑之沃若一起去安全区时，周波的脑海里就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叮！发现不想打工且不会做生意的宿主非法获得车子，系统启动！
主线任务【我不打工】开启，任务失败会有神秘惩罚，目前系统对宿主评级为【狭义性范围内及格】。
【狭义性范围内及格】奖励随机抽取中，恭喜宿主获得LV1随机触发技能【食言而肥】！”
“这……这是啥？！”周波懵逼了，他忍不住轻喃出声。
而懵逼的周波随后就忘了操作游戏人物开车，于是上车后，静止不动的桑之沃若就被人从后面偷袭，栽倒在了地上！
“扶我！快！”倒地后，从不开口的桑之沃若赶紧打字道。
然而周波并没有看见。
于是桑之沃若不久后就被那躲在暗处偷袭的人补了一枪，挂了。
而直到桑之沃若被人打死，周波都没有听到有人回答他的声音。
“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我的错觉？”周波忍不住这样想到。
就在周波这样想的时候，那个躲在暗处偷袭的家伙则对着周波操控的人物开始了射击。
砰的一枪，周波的头盔被击中了，而周波也回过了神来。
“该死的！竟然趁我不注意偷袭我！接下来看我怎么爆你的头！”对自己枪法很有信心的周波，在发现他被偷袭后，忍不住暗骂道。
“叮！检测到宿主想把对方一枪爆头，LV1随机触发技能【食言而肥】发动，如果不能成功爆头，宿主将增重1斤。”
“卧槽！又来？！”突如其来的提示声，让周波忍不住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而在这阵声音的干扰下，周波打出去的子弹随后也发生了偏移，没能命中对方。
而那个偷袭的人随后就一梭子子弹打来，周波控制的人物接着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与此同时，周波感觉他胸前的左边大灯突然大了一圈。
“你妹啊！！这……这尼玛是在玩我的吧！！那个什么系统，你给我滚出来！老子要杀了你！”周波四下张望，念念有词道。
“叮！检测到宿主想杀死系统，LV1随机触发技能【食言而肥】发动，由于宿主权限不足，系统判定宿主挑战失败，宿主将再增重一斤。”
系统提示音刚落，周波感觉他胸前的左边大灯也突然大了一圈。
嗯，这下平均了。
我平均你个鬼啊！！！
周波想骂娘了，但是他随即想到如果继续开口，可能会再次遭到系统的报复于是他强忍着怒意闭了嘴。
而在这时，周波等的公交车也来了。
周波于是伸手拦停了车子，然后上车，投币付钱，接着周波就戴上耳机，低头看着他突然变得发达的胸肌，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而就在周波在想着要不要请假去看个医生什么的时候，他的耳朵突然又听到了叮的一声。
周波下意识地紧张了一下。
不过这次的“叮”声，并不是系统发出的，是桑之沃若在邀请他组队进入游戏。
如果是之前，周波肯定是会同意的，但是刚才发生的那件有些诡异的“对称”事件，让周波的心情变得有些低落了。
周波玩这游戏时，心情比他现在还糟糕。
当时的他，刚刚得知了他会被人给替代的事情。
郁闷的他随后就下载了游戏，想通过杀戮来发泄他心中的愤懑。
但是还是新手的他，随后尝到的却是失败的苦果。
不过，因为三分钟热度，两年教师招聘考试都没被录取的周波，这次并没有像他今年所决定的那样，选择放弃。
他坚持了下来。
而等周波和桑之沃若认识时，他已经从一个熟练掌握了落地成盒和人体描边技术的菜鸟，变成了能一枪爆头，场均二十九杀的高手。
但是游戏玩得再好又能怎样？
届时时间一到，周波还是得走人。
他是因为郁闷才去玩游戏的，但是现在玩游戏却也让他感到了郁闷。
此刻周波再次意识到了，他面前所耸立的那堵巨大的人生之墙。
于是胸口充满了难以言说的能量的他，先是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不断飞逝的电线杆。
随后他就一脸凝重地拿起了手机，然后缓慢地敲打起了手机键盘，对桑之沃若发信息道：
“好咧，我马上来！”
第二章 做生意又不会做
第二把，周波成功地带着桑之沃若吃了鸡。
这让周波的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他感觉桑之沃若此时肯定会感激他，佩服他。
虽然桑之沃若只是发了一句“下了，晚上再约”，但是周波认为事实肯定就是这样。
周波在网上认识桑之沃若也有段时间了。
虽然桑之沃若的游戏人物是男的，也从没开过语音什么的，但是周波心底一直认为她应该是个女的。
毕竟只有女的才会取一个这样的ID。
正是因为这样，周波当时才会主动加桑之沃若为好友，并且一有空就带着她吃鸡。
不过，周波其实不期待他能和桑之沃若发生点什么超友谊的事情。
他其实就是想找个异性聊聊而已。
就是这么简单纯粹。
周波读大学时，班上没有半个女的，他也没有去勾搭过外系的妹子，属于很纯的那种单身狗。
毕业后，来到小学代课，周波倒是认识了不少女同事。
可惜这些女同事们要么是孩子都有了，要么就是刚结婚，或者正准备和男朋友结婚。
唯一一个没结婚也没准备结婚的叫龙燕的女老师，她还流产了！
周波刚开始还有些同情这个女老师，但是一个月后，当周波知道这个女老师光是课后补习的收入就是他工资的三倍后，他突然觉得老天爷让她流产好像也挺公平的。
周波知道他这样想是不对的。
但是他没有办法忍住他的嫉妒之心。
周波曾想过，美化他的这种“龌蹉”想法，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批判龙燕身为一名光荣的人类灵魂工程师，却干着有偿补课这种败坏师德的事情。
但是周波刚这样想完，就忍不住问他自己——如果他能成为既得利益者，那他会不会做出和龙燕同样的事情。
会！
因为整个学校的老师差不多都这么干。
唯一一个连买教辅书籍拿回扣这种事情都不做的是一个男老师。
这老师姓李，周波通常叫他李老师。
李老师和周波一样都是代课的，他刚好和龙燕搭班，龙燕教数学，他教语文。
不过李老师这人虽然“不使人间造孽钱”，却也没做到“蜡炬成灰泪始干”。
他和周波一样，都是那种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的类型。
刚开始周波以为他们是一路人，但是很快周波就发现，李老师其实比他努力多了。
为了他的老婆孩子，李老师在网上找了一份兼职，做着小生意，基本上每天要忙到很晚，但是他的收入却没有龙燕的三分之一。
有一次，周波和李老师一起带队去参加镇里的运动会。
路上两人聊着天，说起龙燕的事情时，周波问李老师为什么不学着龙燕那样去捞一把，他同样也是主科的老师，不像他，想捞都没得捞。
“你羡慕人家赚得多，说不定人家还羡慕你清闲呢。人这一辈子，快乐没几天，一条路分两边，要走哪边自己选。你还年轻，应该努力打拼才对。我年轻时就是因为不够拼，才会到现在还是一个代课老师的。”当时的李老师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这样对周波说道。
周波听了呵呵笑了两声。
拼搏努力这种事情，他高考之前就已经放弃了。
现在的周波对于成为正式老师不仅没抱半点希望，而且还有些反感。
成为正式老师也没什么好的，每天都要被这样那样的文件指挥着瞎忙，不仅要批改作业，而且还要应付家长，管教孩子……
周波觉得他能力不足，就算勉强上了也只会误人子弟。
“呵呵，像我这样的人，走了也好。”周波这样想着，“不过，如果走之前能把龙燕等人也一起带走的话，说不定会更好——只不过，这样到头来受苦受累的还是孩子们啊。再说了，下一个就会更好吗？恐怕也未必。”
周波对于现在的教育，是真的有些绝望了。
然而更令周波感到绝望的是，不当代课老师后，他能做什么。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无论李老师的生意，还是龙燕的生意，周波又都不会做，那么就只能去偷……
额，只能去玩游戏。
就这样虚度着年华，从游戏中获得短暂的麻醉，其实也挺好的。
然而就像公交车总会到站一样，在短暂的愉悦过后，周波还是不得不接受残酷现实的无情碾压。
随后的一周，因为随机触发的LV1技能【食言而肥】，周波的体重狂飙到了159斤，只差一斤，就是160斤！！
庆幸的是，这些增加的体重并没有跑到周波的胸前，而是均匀分散到了各处。
不过，突然暴增的体重也让周波整个人都变胖了一圈。
周波对此感到非常的难受。
他其实是“努力”过不乱说空话的，但是太久没努力的他，却仿佛被努力之神给抛弃了似的，没有能得到应有的回报。
人的一天，要说许多的话。
而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乃是常识。
平时大家都会戴着面具，互相和对方说着虚伪的话，维持住表面的和平。
但是周波自从被这鸟系统给缠上后，他就不能再随意和人客套了，他的人际关系也因此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好不容易终于挨到周五下午，周波随后就赶紧选择溜回去他那个可以说真话的家。
然后当周波回到家时，他老爸周文却差点认不出他来了。
“你怎么……好像胖了？”周文问周波道。
“错觉，错觉！呵呵，对了，妈妈呢？”周波赶紧转移话题到。
“她刚睡着，你要吃什么自己煮，我要出去做工了。”周文说着就批上一件满是白灰的外套，骑上他那辆二手电瓶车，想要出门。
然而就在周文催动电动车时，他裤兜里的手机一不小心就掉到地上摔坏了。
周文的这部红米手机是周波以前用的，周文每次外出都要随身携带，不然周波的老妈就会找不到他。
而现在手机摔坏了，周文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他就拿着那部破手机说想去手机店里修。
“别修了，我帮你买一部吧。”看着机动车上，老爸那有些佝偻的背影，周波忍不住开口说道。
“叮！检测到宿主想买手机送给老爸，LV1随机触发技能【食言而肥】发动，如果不能成功购买手机给宿主老爸，宿主将增重1斤。”
“卧槽，这破系统竟然到家了都不放过我！”听到系统的提示声，周波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道。
“不用买了，我去修一下就行了。”周文说完这话就离开了。
然后周波就感到他的肚子突然又大了一点。
“干！”觉得系统这样就判定他任务失败有些不公平的周波忍不住骂了一句。
但是下一秒，周波的耳朵却突然听见了这样的声音：
“叮！宿主多次触发LV1技能【食言而肥】，该技能熟练度已满，现已自动升级为LV2技能【空头支票】！”
第三章 只能靠系统了
突然出现的提示音吓了周波一跳。
周波没想到这系统给的垃圾技能竟然还可以升级。
“不过，这LV2的【空头支票】技能，不会比LV1的【食言而肥】更加坑爹吧？”周波忍不住这样想道。
嘿嘿，周波还真的想对了。
向来神出鬼没的系统，这时候突然在周波的脑海里对他说道：
“检测到宿主对LV2的【空头支票】产生了兴趣，LV2的【空头支票】自行发动。
正在扫描宿主当前资产……
叮！扫描完毕，宿主当前资产如下：现金1元，微信零钱1587.6元，支付宝资产不明（备注：已卸载），银行卡资产不明（未携带）。
当前宿主可开空头支票最低限度为1589.7元，请在今日十二点前内【切实】消费1589.7元，逾期系统将在一百年内，持续自动扣除宿主身上所有可用资产，呵呵，如果那样做你还能活到一百年后的话……”
“沃日啊！”周波听到系统的提示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他刚猜想这系统会继续坑他，结果它还真的来坑他了！
周波感到他真是倒霉到家了，莫名其妙被这破系统缠上，先是胖了一大圈，然后现在又被迫要花钱消灾，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非常糟糕。
周波家里的情况本就不是很好。
自从周波母亲周伦卧病在床后，周文就只能在周波回来时去帮人打些短工，贴补一点家用。
而二老又只有周波一个孩子，现在整个家庭的花销基本上都要靠周波那每年只能领不到十次的两千多的工资。
周波代课的这些年，没攒下多少钱。
二老倒是有些积蓄，但是那些是用来以防万一和给周波娶媳妇的。
不过，周波一直觉得，那些钱用来治疗老妈的病就行了，帮他娶媳妇什么的，周波认为没这个必要。
他这样的人，应该是没有哪个女人会看上他的，就算有眼瞎的看上了他，他也只会让她跟着他受苦受累，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一个人单着好。
当然了，这是周波自己的想法，但是在二老，尤其是周伦看来，哪怕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们也不能动到周波娶老婆的那笔钱。
在周伦看来，她这个糟老婆子多活一天就要多浪费一天的钱，与其这样拖累他们父子，倒不如死了省心，她甚至对两人说过，如果有人愿意嫁给周波，那要她走，她也愿意。
周波和周文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周文随后就要周波努力点。
周波点了点头，但他努力了三分钟后，又回到了以前的老样。
说实在的，周波也讨厌不努力的自己。
但是他更讨厌自己去努力。
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努力了也没用的。
周波在想到这里时，眼神不自觉看向了他家隔壁的那栋房子，然后他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有人说，努力了不一定成功，但是不努力肯定不能成功。
但是周波却认为，就算通过努力成功了，那样子得到的成功，也比不上不努力所能得到的自由来得舒服。
所以，周波就一直这样得过且过着。
但是系统的突然出现，却宣告了周波得过且过的“好日子”结束了。
如果说刚开始的食言而肥，周波还能勉强Hold住的话，那么接下来的这波空头支票，周波觉得他恐怕要糟了。
这时的周波有些庆幸，之前的他因为下载那个山寨的吃鸡游戏，导致他的红米手机内存不足，于是他就把用来交水电费的支付宝给卸载了。
周波当时是这么想的，等到要交水电费时，再把微信给卸载了，然后安装回支付宝，付钱后再把支付宝卸了，安装回微信。
至于花点钱扩张内存或者买一部大容量的手机这种事，周波完全没有想过。
他是属于能省就省的那种类型。
至于银行卡什么的，自从有了移动支付手段，周波就很少用了，而这也让他躲过了一劫。
周波身上现在有现金1元，微信零钱1587.6元，而系统却要他花1589.6元。
对于周波来说，多出的那一元钱，他可以从银行卡里转到微信，所以按照系统的【结算方式】他是能达到系统【切实】花掉的要求的。
但是问题是这些钱花掉后，周波接下来的日子就很不好过了。
那一元钱是周波坐公交车剩下的，这是小问题。
而微信零钱里的那一千五百多元，却是周波用来满足他们一家的日常花销的。
煤气费，手机费，日用品，三餐，各种的人情琐事……
周波一想起这些，就感到有些头大。
但是这些是以后的事情，当前最重要的，还是要满足系统的消费要求。
想到这里，周波就思考起了怎么花钱来。
周波很快就想到了要帮他爸爸买一部新手机。
然而在想到这事情后，周波的心里却又马上出现了一个小算盘——如果他帮他爸爸买完手机后，他爸爸不要，那么他就可以来个“以旧换新”了。
这种想法出现后，周波有些羞愧。
然而这种羞愧只是一时的，很快周波就把这股羞愧给丢到了爪哇国里去。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系统，此时也服了。
其实它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改造周波，让他成为一个不用打工的人。
周波这人属于思想语言上的巨人，实干行动上的侏儒。
系统本以为它让周波变胖，周波就会变得比较有担当，一口唾沫一根钉，做到言出必践。
但是周波没有，他宁愿被人说成一口吃成一个胖子，也不愿真的逼他自己一把。
而现在，系统想逼只知道节流不懂得开源的周波迈出投资理财的步伐。
但是周波却是在想着该怎么利用他老爸不会拿新手机的举动，来让他更好地吃鸡。
系统算是服了周波了。
随后周波就去买了一部新的手机，然后按照他想好的套路，给了他老爸一个“惊喜”。
周文看到周波给他买的手机后虽然骂周波是在浪费钱，但是他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而随后周文就如同周波所想的那样，拒绝了周波的好意，用上了周波的旧手机。
随后的日子，周波开始养成了不带太多钱的习惯。
但即便如此，随后从来没欠过钱的周波还是被系统逼得用上了蚂蚁花呗。
不过，就在周波想用蚂蚁花呗再“苟”一阵时，她老妈的病情却突然恶化。
检查后，医生说最迟七天后就得开刀，不然恐怕活不过一个月。
面对着那笔不在医保范围内的庞大的手术费，周伦没有选择花掉他和周文半生的积蓄，也没有听周波的建议去做什么她认为的，会影响周波结婚的水滴筹，而是选择了回家等死。
看到老妈这样做，周波终于开始后悔了。
在此之前，周波一直认为他虽然没有什么出息，但是也不怎么坏。
他不抽烟，不喝酒，不谈恋爱，没有女朋友，除了工作就是宅，基本人畜无害。
但是就是这样的他却被命运逼上了绝路，不管是系统还是老妈的病，都不是他能控制的。
他恨这命运，也恨在这命运面前无力的自己。
而就在周波在老妈的坚持下，准备拿钱去办出院手续时，那个讨人厌的系统提示音又来了。
虱子多了不愁，周波付完医药费后，没有马上去办出院，他走到了医院的小卖部，然后用花呗买了半打啤酒。
从不喝酒的周波想用酒精来麻醉他的身体，但是就在他购买啤酒的那一刻，系统的提示音却来了：
“叮！宿主多次触发LV2技能【空头支票】，该技能熟练度已满，现已自动升级为LV3技能【出尔反尔】！”
“呵呵。”周波轻笑出声，脸上露出了一种要和系统同归于尽然后一了百了的绝望表情。
如果是以前，周波可能就只是想想而已，但是等这半打啤酒下肚后，周波却真有可能把系统给“抹杀”掉。
系统开始慌了。
“叮！检测到宿主想要寻死然后不用打工，的操作，系统认为此操作非常优秀！！LV3技能【出尔反尔】升级为LV3.5技能【出尔反尔.改】！
接下来宿主只要出尔反尔，系统将奖励宿主相应的奖金，有关细则请看说明！”
第四章 你这样玩人有意思吗
“你这样玩人有意思吗？！”已经数不清被放了几次鸽子的桑之沃若，终于忍不住对周波发出了这样的信息。
周波其实也不想出尔反尔。
但是他没有钱啊！没有钱，肯定要做的，不做就没有钱用。
周波知道他老妈的病拖不得，于是在系统的“引诱”下，本来就很会【说到却做不到】的他，就展开了行动。
负责全校几百号小学生体育工作的周波，随后就把目标放在了这群小肥羊身上。
在小学生身上刷了一大波奖励后，周波又把主意打到了学生家长上。
他先是自己拉了一个大群，然后就在群里开始借着测试的事情乱通知，就这样玩了几波，把看错，睡糊涂，别人乱动他手机等有的没有的借口都弄了一遍后，他终于又收到了一大笔系统的奖励。
但是很快就有家长去打小报告了，周波无奈之下只能转而去他的一些同学群“行骗”，又收割一波后，周波顺利地被群主移出了群聊。
在把学生，学生家长，同学都招惹完后，周波离他的目标已经很近了，于是接下来他就把主意打到了他认识的那些陌生的网友身上，于是桑之沃若就中枪了。
但是令周波意外的是，桑之沃若虽然对他的出尔反尔很是生气，但是她最后却并没有像其他陌生的网友那样把他拉黑。
在系统显示的信任度排行榜当中，此时的桑之沃若竟然还很相信他。
这让周波在感慨桑之沃若是头大肥羊的同时，也对她产生了非分之想。
这是一个好姑娘，就是有些傻了。
在桑之沃若打出那些字以后，周波犹豫了一下，然后他就对桑之沃若说道：
“我不是故意要玩你的。其实我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我想让你拉黑我。”
“为什么？”桑之沃若问道。
“因为我感觉我喜欢上你了。”周波打字到。
在打出这些字时，周波自己也不知道他所写的这些字里，有几个字是真心的，有几个字是虚假的。
如果没有这个系统，周波肯定是不会这么做的。
这事之所以会发生，和之前周波帮他老爸买手机一样，都是系统这个外因搞出来的。
因为有系统这个外因，所以原本潜藏在周波体内的内因才会发生作用。
周波终于做了他想做但是却没做的事。
但在周波把这条信息发出去后，桑之沃若那边却很久都没回复。
周波此时有些庆幸他是一个有系统傍身的人，于是他就接着打字道：
“不过我又胖，又没钱，所以我就想通过刚才那种方式，让你拉黑我，好让我绝了念想。”
“你其实不必这样的。”桑之沃若在看到第二条信息后，不知道是出于同情还是什么原因，竟然很快就回了周波。
然后还没等周波回复，桑之沃若又打字过来：
“我们见个面吧。”
看完信息，周波愣住了。
他没想到桑之沃若竟然会主动约他见面。
“【太好了！这又是一个放她鸽子的好机会啊！】”
额，好吧，周波没有这样想。
周波认真思考了一下，随后他就打字道：
“还是不要见面吧，我怕我会越陷越深，而且私下见面，对你来说也有些不安全。”
看着周波发过来的信息，就住在他家隔壁的桑之沃若有些无语。
真正越陷越深的人其实是她才对。
她倒是想发生一些不安全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周波没那个胆子。
这个俗辣（胆小鬼），自从她变得越来越漂亮后，就越来越不敢接近她了，堪称是垃圾中的战斗机。
而且他竟然放着他身边这么一个大美女不泡，跑去勾搭网上一个雌雄难辨的网友！
你说说，这是一个正常男人能干出来的事情吗？
虽然说那个网友就是她，但是周波这种做法还是让桑之沃若感到无比的气愤！
于是一直暗中观察的桑之沃若终于忍不住，决定通过线下见面和周波摊牌。
桑之沃若想给周波一个大惊喜，请他原谅她，然后……
然后，最好能就这样顺势和周波在一起。
但是桑之沃若没想到，她都已经准备好摊牌了，周波竟然又怂了！
又怂了！！！
桑之沃若快抓狂了，今天一整天下来，她感觉她都快被周波给玩坏了。
“不行，我不能再装下去了，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和他摊牌！”因为周家人的有心隐瞒，所以不知道周波家里出大事的桑之沃若这样想着。
于是她就再次打起了字来。
“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说你其实不用这样，然后又马上约你见面，其实是因为我长得很安全，我是觉得我们见面后你肯定就会对我死心，所以我才会那样说的。”
看到桑之沃若的回复，周波的心里顿时有种美梦破碎的感觉。
善良的男人总是很容易相信女人，因此桑之沃若说她长得很安全时，周波就信了。
周波的心里有股难言的失落。
但是这种失落的心情，不久后就被周波从他心里抹去了。
不管桑之沃若长得怎么样，她对他的信任度就摆在那里，于是抱着先答应下来，就算不去也能收获一笔奖励的周波接着便对桑之沃若说道：
“原来你的意思是这样啊，我误会了。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行，我们就约个时间见面吧，时间和地点你来定。”
“嗯嗯，我们同城，那就在永惠广场1号门口见面吧，时间的话，下周周六上午十点你有空吗？”桑之沃若问道。
“可能没空，明天晚上八点怎么样？”周波对桑之沃若说道。
“这么快？”桑之沃若有些惊讶，但是她想了一下，觉得速战速决也好，于是她就打起了字，答应了下来。
约定好之后，两人就互相道别下线。
下线后，周波就像之前那样，去了他家附近的农商银行，在提款机取了他银行卡里今天刚到的那笔钱。
回到家后，周波把那些钱都装进之前他用来放钱的那一个小背包里，然后他点了一下。
“虽然还不够，但是先垫付一些，应该还是可以的，至于剩下的，等上课时，再去骗那些小孩子吧。”
这样想完，周波就提着那个小背包，一步一步地走下楼，走向了他父母的房间。
而这一刻，周波头一次感觉到——
他活得像一个人……
……
第五章 High到要飞起来的感觉
周波在撒谎骗他父母时，桑之沃若正穿着睡衣在试衣镜前换衣服。
桑之沃若本姓蔡，蔡文姬的蔡，单名一个嬅，杨千嬅的嬅。
别看这名字不怎么样，但是我们的蔡嬅同学，现在可是个大美女。
只不过某人“眼瞎”，看不上她而已。
蔡嬅小周波一岁，两人没有同班过，但是因为两家靠得很近的关系，从小两人就经常在一起玩。
后来年长的周波总是会故意捉弄蔡嬅，拿她的名字开一些诸如你叫蔡嬅，所以你的头就叫菜花头之类的无聊玩笑。
刚开始时，蔡嬅很生气，每次周波调侃她，她都会满世界追着打他。
但是不管蔡嬅怎么打周波，周波该调侃她时，还是会调侃她，于是后来蔡嬅也就只能认命了。
不过蔡嬅才刚认命没多久，周波就开始疏远她了。
刚开始蔡嬅还有些不解，不过很快，蔡嬅就从周波看她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他对她的“好感”。
当时的蔡嬅没有好好珍惜周波对她的这份好感，她还狠狠地伤害了他，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然而，如果没有周波这只癞蛤蟆，蔡嬅知道她恐怕活不到现在。
被那几个流氓逼到墙角的那种无助和绝望的感觉，蔡嬅到现在都还记得。
她也永远都不会忘记，不计前嫌并以德报怨救了她的周波的身影。
从那一刻起，周波就走进了她的心里，然后他就再也没有走出去。
后来的蔡嬅私底下曾找过被打得半死的周波道谢，但是周波“并没有原谅”她。
从周波的眼里，蔡嬅依然可以看到他对她的念想，但是更多的却是深深的自卑。
而这自卑，不是别人给的，恰恰就是她给他的，并且后来的她也没有及时去补救。
蔡嬅觉得周波现在会变成这样，应该是她的错。
可以说，说周波是癞蛤蟆，是蔡嬅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一件事，没有之一。
如果可以，蔡嬅真想坐着时光机回到那个时候，然后狠狠地给那时的她一个大耳刮子。
但是很可惜，这个世界并没有时光机。
蔡嬅能做的只有好好把握这次见面的机会，好好弥补她过去犯下的错。
为了这次见面，蔡嬅已经等了很久了。
虽然她家就在周波家隔壁，但是现在周波每次见到她，都是低头走开，连招呼都不打，根本不给蔡嬅机会。
至于打电话，或者微信等通讯手段，蔡嬅也试过了，没用！
因为周波已经把她拉入了黑名单。
蔡嬅想和周波聊天，只能开小号，但是这招顶多能聊些废话，也没什么用，而且有次她的小号身份被周波识破后，周波还进行了拒绝被加好友的设置，变得更加自闭。
蔡嬅后来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从游戏入手。
而为了更好地接近周波，蔡嬅不仅不发语音，而且还玩男号，并且自始自终都没怎么主动提起有关她身份的事情。
蔡嬅原本想等久一点再向周波摊牌的，但是周波这天反常的行为让蔡嬅决定了提前摊牌。
而结果如何，明天就能见分晓。
“azaazafighting！加油，蔡嬅！你要相信你自己，你一定能把周波拿下的！！”蔡嬅在更衣镜前，这样对她自己说道。
对于蔡嬅的想法，正在医院的周波自然是不知道的。
骗父母说钱是他帮人补习赚来的，原本是打算留着谈女朋友的周波一番好说歹说，终于是把周伦给说动了。
不过，为了说动周伦，周波还给他自己找了一个大麻烦，那就是在一年内成家。
周波其实也想结婚。
毕竟理论经验再怎么丰富，没有实战也是不行的。
但是周波心里又有些放不下。
和很多人一样，周波的心里也住着人，并且那人的心里根本没有他。
这种等待无疑是很没必要的。
但是，周波却还是继续选择等待。
等到后来，就连周波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他到底是在等什么了。
不过，刚才答应周伦要成家时，周波终于懂了。
他是在等她和别人结婚。
周波不知道他这种在等心上人嫁给别人的心态，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因为在她面前，他感到自惭形愧吧，但是如果真的惭愧的话，为什么不赶紧做个了断，然后从她面前消失呢？
想到这里，本想放桑之沃若鸽子的周波，一下子就有些犹豫了。
“看在她这么信任我的份上，明天我还是抽点空去见她一下吧，不然让她误会我是因为她长得太安全才不去，那就有些不好了。”周波这样想着。
隔天一早，周波没有继续留在医院。
为了钱，他必须去骗那些天真可爱的小肥羊。
他终于还是走上了龙燕曾经走过的路。
这让周波感觉有些不舒服。
然而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却是系统想让周波习惯的。
水至清则无鱼，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周波要改变的还有很多，但系统已经看见它获得胜利的曙光了。
又从小肥羊手上骗了一波钱后，周波就急急忙忙赶到银行取钱，想去医院填补窟窿。
只是让周波想不到的是，但老爸已经把窟窿给填上了。
周文的这一手让系统猝不及防，它感觉它要黄了。
按照系统对周波的了解，系统觉得懒癌晚期的周波在没有了还款压力后，接下来应该又会回到以前那种得过且过的状态，继续当一条咸鱼，然后明年被人给扫地出门，接着四处打工。
有人可能会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然而事实上周波却真的是这样想的。
周波这人虽然波大，但是他胸无大志。
哪怕现在有系统傍身，他也没想过要逆袭什么的。
照常工作，时不时骗骗小学生，等被扫地出门后，换个学校继续骗。
至于利用骗来的钱投资当老板什么的，不存在的。
周波觉得那样子太累了。
对于现在的周波来说，日子依旧是得过且过就行。
带着这样的想法，周波提前到了永惠广场。
当因为找停车位迟了一点才到的蔡嬅，看到周波的身影在一号门门口徘徊时，她的心里，突然就有种High到要飞起来的感觉。
随后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忍着胸前的波涛起伏，然后缓缓地向着周波走去。
第六章 一千元以上的电瓶车
蔡嬅心里有些小激动，她很期待周波在知道她就是那个桑之沃若之后的反应。
在游戏里，她和他经常组队玩耍，虽然基本都是他在带她装逼带她飞，但是她能感觉到周波对她是有好感的。
这种感觉和他们小时候一起玩打仗游戏时有点像。
蔡嬅记得当时她们玩得很开心。
猜拳或者男女分组，然后一人两把食指牌手枪，先在小巷里乱窜。
等到数数的人大喊说好了之后，大家就开始搜索，然后看到对方就“砰砰砰”乱打，有时候还会扯皮说谁已经死了，然后演变成“白刃战”，打完架后就说不和对方玩了，结果明天还是继续玩。
蔡嬅原本就很怀念那段时光，在周波不理她后，就更怀念了。
有时候她和周波玩着玩着，类似的场景就会交叠在一起。
虽然场景变了，但是有些东西是没有变的。
带着有些纷乱的思绪，蔡嬅终于走到了周波的身旁。
这时的周波还背对着她在玩手机，并没有发觉她的到来。
他也没有打扮，样子就和平时一样。
蔡嬅看到周波这样，就知道他对这次会面并不上心。
不过，周波到底是因为她说她很安全才会这样不上心，还是他本来就只是在开玩笑所以才不上心，这一点，还有待考究。
蔡嬅在周波背后站了一会儿，原本她还打算等周波自个儿回头发现她的。
但是看着周波沉迷游戏的样子，蔡嬅最后终于忍不住，伸出她的“菜花手”，拍了拍周波的肩膀。
正在打游戏的周波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两下，就转身回过头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他十分熟悉，但又非常陌生的人。
在看到蔡嬅的下一刻，周波立即转身拿着手机，站到了一旁。
他以为他挡住了蔡嬅的道了。
而看到周波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动作，蔡嬅有些生气，她忍不住双手叉腰，撅起小嘴，然后有些不满地说道：
“喂！！我看起来有那么可怕吗？！”
周波没理蔡嬅，他从裤兜里拿出一条深川华强北生产的，入耳式有线耳机塞到了他的耳朵里，然后继续玩游戏。
但是从他按手机的动作频率可以看出他的心有些乱。
周波没想到他会在这里遇见蔡嬅。
如果不是和人约好了在这里见面，周波肯定是会径直离开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戴着耳机在一旁等蔡嬅感觉没劲离开。
对于蔡嬅，周波的态度很明确。
日不起，但是躲得起。
平时就敬而远之，而夜深人静时，则可以抓她去梦里做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反正她也不知道。
就这样处着，其实也挺好的。
不过，周波的如意算盘没有得逞。
在他操控的那个人物刚把一个家伙打死时，蔡嬅走到了周波的身边，摘掉了他右耳挂着的那一条便宜又老土的耳机线。
然后蔡嬅一脸不善地看着周波，对他说道：
“我刚才和你说话，你没听见吗？！”
“你以为你长得漂亮就能为所欲为吗？！”周波很想这样反问，但是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与此同时，从左耳挂着的另一条耳机线，周波听到了他被人击杀的提示。
周波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蔡嬅听完眉头一皱，她对周波说道：
“你骂我？！”
“没骂。”不想被冤枉的周波终于开口，辩解道。
“我听到了！”蔡嬅说。
“我是在骂游戏里那个杀我的人。”周波继续解释，他还拿出手机，给蔡嬅看。
“呦呵，换新手机了？”蔡嬅言不由衷的说道，“看来最近你混得还行啊，瞧你这身板，最近过得挺滋润的啊。”
这话一出口，蔡嬅就后悔了。
这么多年来，蔡嬅之所以一直没办法和周波和解，就是因为她总是控制不住她自己那张嘴巴。
每次只要看到周波躲她，蔡嬅心里就会涌起一股无名火，接着她就会把火气撒在周波身上，然后……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就像现在一样，在听到她的那句话后，蔡嬅能明显感觉到周波变了脸色。
周波这几年混得并不好，食衣住行各方面都没法和蔡嬅相比。
在现今这个猪肉价格疯长的时期，周波一家已经吃不起猪肉，而蔡嬅家却能负担得起。
穿的衣服那就更不用说了，蔡嬅的衣服多到一个房间都放不下，而周波的衣服换来换去就那几套。
房子方面，周波家的房子是三层，而蔡嬅家则改建成了五层。
出行方面，科目二死活过不了的，也买不起车的周波，要么坐免费的人立牌十一路公交，要么坐公共汽车。
而蔡嬅，她爸有车，而她也有辆电瓶车，并且她的那辆电瓶车，价格应该是周波老爸那辆的两倍左右。
系统：【叮！这价格妥妥在一千元以上，可以偷了！】
周波听到系统的声音，露出了一阵苦笑。
而看着周波苦笑，蔡嬅以为她又伤害到周波了。
“喂，你在等谁呢？”两人沉默了许久，蔡嬅才打破沉默说道。
周波却戴上耳机，走到更远的地方不理她。
看着周波这样，蔡嬅气得想跺脚，要是平时，她肯定就走了。
从小蔡嬅就没怎么受过气。
而长大后，因为她人长得漂亮，身边自然是少不了狂蜂浪蝶的追随。
但是在周波面前，她通常只有拿她的热脸去贴他冷屁股的份。
并且有时候，她还想伸出舌头去舔一舔。
蔡嬅有时也觉得她挺犯贱的。
但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人就会越想要。
再加上，蔡嬅本身就对有恩于她的周波一直心怀愧疚，所以她是真的拿周波没辙。
“既然你都英雄救美了，那就顺利成章地让我以身相许，不就好了？”有时候，蔡嬅会这样想。
但是蔡嬅被人追习惯了，让她倒追别人，尤其要追的那人还是个俗辣，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一切也该摊牌了。我在网上和他相处了这么久，他对我也有了好感，甚至还说他喜欢我，那么接下来，我就大方点好了，反正这身子也成熟了，是该给他了。”蔡嬅这样想着，然后她就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游戏，发起了信息。
“我到了，你在哪里？”
“我在门口附近，你在哪？”周波回复得很快，回复完他就四下张望起来。
“我在你眼里。”蔡嬅回复着，然后回复完毕的她，就拿起她的苹果手机，笑着朝周波挥了挥手。
华灯下的她，此时笑颜如花，如同当年周波最初对她动心时的模样……
……
第七章 友女
短暂的失神过后，周波从回忆中醒来。
他万万没想到，桑之沃若所说的长得很安全，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安全法”。
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撒谎精。
当时的她就已经长得很危险了，现在则长得更加的危险。
不对，应该说，是危险到了极点才对。
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因此，当清醒过来后，周波立即下意识地选择了后退，想要逃跑。
蔡嬅看到周波这样，很想问他：
“你后退的动作是认真的吗？说好的，你喜欢我的呢！这时候你不是应该狂喜地把我抱在怀里，一番品尝过后，感叹说这女人竟然该死的甜美的吗？”
额，好吧，蔡嬅没有这么想。
周波的后退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认识这个俗辣很多年了，知道他有这种近“香”情怯的毛病。
所以在周波逃跑前，她抢先一步追上了周波，并拦住了他。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拦住周波后，蔡嬅随后对他说道。
周波当然惊喜，当然意外，但是他不会说。
这时的周波只怪他自己没能早点识破桑之沃若的真实身份。
如果当时的周波能早点意识到的话，那么他就不会被蔡嬅所“愚弄”。
“我就不该心软来赴约的，如果当时的我，选择放她鸽子的话，那就好了，不仅有钱拿，而且还不用……受这种罪。”周波心里非常后悔。
“不说？不说那我就当你是默认了。”蔡嬅笑着说道。
周波看着蔡嬅那张美艳动人的笑脸，心想晚上回去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至于现在，周波只想认怂，然后安静地离开。
他对蔡嬅的“躲闪”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这种条件反射短时间内是改不了的。
但是蔡嬅好不容易逮住周波的把柄，怎么会轻易地放他走？
而当蔡嬅调侃周波说，他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见了面就要走，至少也要去喝杯咖啡，看场电影时，周波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这样玩人有意思吗？”周波的声音不大，但是难得的带了一丝愤怒。
周波觉得他已经够忍让了，可是蔡嬅却还不停地“羞辱”他，拿他的玩笑话出来鞭尸，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而听到周波终于开口，蔡嬅脸上的笑容却更加妩媚了，她随后就对周波说道：
“是你先玩我的。”
蔡嬅这话一出，周波顿时就语塞了。
“我承认，在游戏里我接触你时，的确是不怀好意，但是后来的事情，你我都清楚——我们是玩得来的。
而且先告白的人也是你。
你既然都变.态了，额……是表态了，那你就不想听听我的回答吗？”
周波摇了摇头。
类似的屈辱，他这只癞蛤蟆不想再尝一次。
“我也喜欢你。”蔡嬅那略带着几分颤音的声音随后就传到了周波的耳朵里。
此时此刻，两人的心跳都紊乱了。
初次告白的蔡嬅，心里非常的激动，同时还有些忐忑不安。
至于周波，他之所以心跳紊乱，是因为他遗传了他老妈的……
额，好吧，没有这个设定。
周波只是觉得蔡嬅的话应该还有下文。
比如：“才怪”、“骗你的”之类的。
因为周波实在想不出蔡嬅会真心喜欢他的原因。
所以他觉得蔡嬅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玩弄他，所以在蔡嬅说他喜欢他的后面，必然还有下文。
周波于是沉默，他有些不安地等蔡嬅“出尔反尔”，就像是在实验室里等着被人解剖的青蛙。
但是没有。
蔡嬅在说了她喜欢他之后就没有再开口了。
周波意料中的“出尔反尔”并没有到来。
系统在此时插嘴道：这么好的机会，却没有出尔反尔，你这友女不太行啊！现在就是你反击的机会了，假装答应她，然后——盘她！盘她！！盘她！！！
系统的魔音穿脑给了此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周波很大的干扰。
偏偏在这时，等了半天等不到回应的蔡嬅却又再进了一步，对周波逼迫道：
“喂，我都说我喜欢你了，你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好歹……好歹你也说一句，那我们就在一起什么的之类的……”
周波听完蔡嬅的话，愣住了。
在他的梦里时，蔡嬅也是这样主动的。
不过，这是现实，周波还是害怕。
系统看不下去了：你愣着干嘛，上啊！不管她的告白是不是在“报复”你，总之你答应下来肯定不会亏！
如果她是认真的，那你就能把她压在身下，美梦成真，而如果她是开玩笑的，那你也可以出尔反尔，然后拿到钱，这样岂不美哉？
在系统一通“别有用心”的忽悠下，周波终于开口了：
“我……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听到这句话时，蔡嬅的眼睛湿润了。
她这些年来贴了那么多年的冷屁股，终于暖和了。
此时此刻，蔡嬅的心里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
然而周波接下来的话却让她明白了什么叫作“奈何明月照沟渠”。
“不过……只在游戏里。”周波补充道。
俗辣就是俗辣。
怕被伤害的周波，最后还是给他自己加了一层保险。
他对蔡嬅是有感觉的，他也想和蔡嬅在一起，但是蔡嬅伤害过她，而且他也觉得他配不上蔡嬅。
不说别的，就那对D，周波感觉他是真的无法掌握。
而听到周波补充的后半句，蔡嬅只想对苍天大喊：把我的眼泪还给我！
随后恼羞成怒的蔡嬅，也顾不得影响了，追着周波就是一顿好打。
但是在追打的过程中，穿着高跟鞋的蔡嬅不幸扭伤了脚，倒在了地上。
如果这是在游戏中，周波肯定会上前去扶她。
但是这里是现实世界。
按照系统的尿性，周波觉得他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应该是走到蔡嬅的面前，然后居高临下地对她说道：
“哈哈哈，人在做天在看，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之所以扭伤了脚，倒在了地上，那都是因为你自作自受！这样的你，是不配当我的队友的，永别了……蔡花头。”
如果不是后面莫名其妙自己跑出来的绰号，让周波想起了一些往事，他是绝对不会听从蔡嬅的指挥，背着蔡嬅去到她的电瓶车前的。
路上，蔡嬅在周波耳旁说了很多话。
主要是想确定关系的，但是周波只是沉默。
即便蔡嬅的安全气囊弄得周波的操虫棍很不舒服，周波也不敢说。
而就在周波来到蔡嬅停车的地方，想着待会儿搭着公交车早点回家去拔河时，老天爷却让他看了一场免费电影，而那场免费电影的名字就叫作：
前车3:电瓶没了。
第八章 都是人才
周波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当一脸无奈的蔡嬅，回过头用一种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眼神看向他时，周波心里想的却是，刚才那个偷蔡嬅电瓶的人，为什么没有被他身上的破系统看中。
随后，系统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
“因为【那人】是个人才，他会做生意。
叮！检测到宿主友女的机动车电瓶，被岛国偷车界扛把子【罪涡流尚】捷手先偷，支线任务【一千辆】开启。
任务说明：革命尚未成功，同行也在努力，为了不打工的理想，少年，踏上这条伟大的机动车道，然后成为真正的领袖吧！目前他只偷了998辆，你只要……”
“滚！”忍无可忍的周波在心里对系统怒吼道。
系统还想说些什么，但这时，发现她电瓶被偷，心里其实没怎么生气的蔡嬅却向周波求助了。
周波此时刚被系统那充满负能量的魔音搞得烦躁不堪，因此他在听到蔡嬅的求助后，就拿出几个硬币让她坐公交车回家。
蔡嬅听完周波的话，顿时被气得眼眶都红了。
发现车子的电瓶被人偷时，蔡嬅都没这么生气，因为当时的她想，这样子，她就有机会和周波多相处一段时间了，说不定待会儿还能去开房什么的。
但是，周波竟然拿出几个硬币让她搭车回家。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而发现用打发叫花子的方法，赶不走蔡嬅后，周波无奈之下，只能肉痛地选择了打车。
幸好系统把刚才周波让蔡嬅去坐公交车，然后又叫车的行为当成了“出尔反尔”，给了一笔奖励金，不然周波也有些想哭了。
而从这件事上，周波也【再一次确认了】他和蔡嬅的不合适。
坐了多年公交车的周波，有一个公交车理论。
那就是能在这个小镇的公交车上让他遇见的人，都是和他同等级的人。
而这些同等级的人里面没有蔡嬅。
这毕竟是一个机动车遍地跑的年代，有些道理用膝盖想一想就能知道。
而让周波想出这理论的人，其实不是别人，就是蔡嬅。
读书时，周波还偶尔能在公交车上遇见蔡嬅，但是后来蔡嬅毕业后，她的身影就彻底从这便宜的交通工具上消失了。
周波曾在那个看似有可能偶遇蔡嬅的地方，期待了很久，他想象过很多次，在车上和蔡嬅来一场沉默的邂逅的场景，但是后来周波终于明白了，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蔡嬅买了电瓶车。
那台该死的电瓶车，粉碎了周波的幻想。
而有一次，周波还看见蔡嬅老爸开着小车载着她去上班，这让科目二一直没过的周波感觉蔡嬅离他更远了。
因此，在去路口等滴滴的路上，蔡嬅让周波再背着她时，周波说他腿软，背不动了。
“你不是练体育的吗？我记得你高中时，背着两个轮胎都能在操场跑个不停……”蔡嬅还没说完，就被周波打断了。
“当时是当时，现在是现在，你没眼瞎的话，应该能看见现在的我胖成什么样了吧。”周波想起被蔡嬅羞辱后，郁闷得一直去跑操场的那段经历，语气里不由得带了几丝火气。
“那……那你扶着我，总行了吧。”蔡嬅退而求其次说道。
周波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牵起了蔡嬅的菜花手。
而蔡嬅却在周波牵起她的手的那一刻，把她的菜花球往周波身侧一靠，并顺势搭上了周波的肩。
周波很怀疑，蔡嬅是不是也被系统附身了。
就是那种【不发春，不发春是不可能】的系统。
事若反常必有妖。
“可是我身上能有什么东西，是她能看中的呢？”周波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一路上，他都很迷茫。
这时的周波并不知道蔡嬅心里对他的愧疚有多深。
更不知道他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已经完全引起了向来都是被人追求的蔡嬅的征服欲。
蔡嬅今天之所以这么主动，除了周波自己作死去告白的原因外，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早就已经成功地引起了蔡嬅的注意。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蔡嬅就这样骚了一路。
原本周波以为上了车后，情况就会好一点。
结果那个开车的女司机也是个人才。
她看周波很温柔体贴地扶着蔡嬅上车，就马上切了一首《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
周波很感谢那女司机，他上车后，就问那女司机能不能换首《月亮之上》。
“别听他的，听《爱的故事上集》。”蔡嬅说道。
得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在KTV里开厢呢。
最后那个女司机还是听从了蔡嬅的意见。
当抒情动听的音乐在车内响起的时候，蔡嬅的手也缓缓地来到了周波的手旁。
蔡嬅伸手握住了周波的手，十指紧扣。
仿佛是想把她们曾经发生过的爱的故事，继续演绎下去似的。
周波的手心却冒出了手汗。
他很紧张。
也很膀胱。
额，是彷徨。
他对蔡嬅的爱是执着而扭曲的。
一方面，他很希望蔡嬅能过上幸福的生活，而另一方面，他又认为，蔡嬅跟着他，是不可能幸福的。
周波是个相信奇迹的人，但是他更相信奇迹不会发生在他身上。
周波想抽回手，但是蔡嬅却将他的手，握得紧紧的。
眼尖的女司机看到了这一幕，忍不住开口说他们很恩爱，又问他们结婚了没。
“还没呢。”蔡嬅有些羞赧地回答。
“那就是在热恋了，小伙子，你很幸福啊。”女司机对周波说道，“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她还那么粘你，你要好好珍惜啊。”
“呵呵，呵呵呵……”听完女司机的话，周波只能傻笑。
而蔡嬅看见周波傻笑后，却假模假样地说道：“姐姐，您误会了。我们只是青梅竹马，我还不是他女朋友呢，我追他很久了，可是他一直没答应我，唉！”
“什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小伙子，这么好看的姑娘倒追你，你就算是觉得太熟了不好下手，也应该先答应下来试试才对……”
那女司机随后就对周波说教起来。
说到最后，这个因为痛失我爱，大年三十都还得出来开车，不然就缴纳不起她那即将参加高考的残疾女儿的补课费的女司机还潸然泪下了。
而在这个女司机的神助攻下，周波也终于被说动了。
泡仔成功的蔡嬅，很开心。
到家后，蔡嬅和那个女司机挥手告别，并且随后她还抢过了周波的手机，发表起了好评：
“大姐你说话真好听，我超喜欢在里面的说！mua！”
不久后，信息传到了那个女司机的手机里。
而在那女司机看信息时，死神的亲吻也从她的车后袭来。
这世上，于是又多了一个不能接受“更好”教育的……
孤儿。
第九章 是心碎的声音
人生的际遇就是这么奇妙，如果没有那个陌生的女司机，周波猜想他十有八九是不会答应蔡嬅，和她在一起的。
这个世界上每年都有许多对男女，因为陌生人的牵线而走到一起。
而这种牵线的陌生人，就是所谓的媒婆。
周波的老妈周伦，原先就认为让周波自己搞女孩回家是没戏的，如果周波想成家，那肯定得靠媒婆去说媒。
但是谁能想，周波什么都没做，媒婆和未来老婆就都一起来了。
不过，这两人双排过来，实在是有些太突然了，所以即便周波已经答应了蔡嬅，成为了他的男朋友，但是周波却还是没能进入状态。
蔡嬅在拿走周波的手机发表完评价后，没有立即把手机还给周波。
她想做一件事已经很久了，而现在她终于找到了机会。
蔡嬅随后就点开了周波的微信，先把她的名字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并且随后她还设置了可以长久看见周波朋友圈的设定。
做完这些后，蔡嬅返回主界面，点开了手机通讯录，再次把她的名字从黑名单里给解放了出来。
做完这些后，内心有些小激动的蔡嬅就把手机还给了周波，然后她就刷起了周波的朋友圈来。
这些年来，蔡嬅一直想知道周波的朋友圈里到底有什么。
为此她还牺牲了不少“炮灰”，而今天她终于能堂而皇之地进去看了，这让她感觉相当的兴奋。
而另一边的周波在看到蔡嬅的操作后，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周波玩微信的时间很晚，朋友圈里也没什么不能让蔡嬅看见的东西。
他的秘密都藏在了他小号的qq空间里。
在那个小号的qq空间里，周波详细地纪录了那些年来，他对蔡嬅感情的变化历程。
其中有些高中时代写的情诗，周波现在回头去看，都觉得写得实在是太肉麻了。
但是把它们删掉，周波却也是舍不得的。
因为那毕竟是他和蔡嬅“一起”走过的痕迹。
这里的“一起”之所以要加引号，是因为这是周波自己认为的，不是“真实”发生过的。
说周波单相思也好，说他一厢情愿也罢，总之周波一直认为，只要他思念蔡嬅，那么哪怕蔡嬅根本就不知道有这回事，她也算和他产生了联系。
在周波看来，只要他想念蔡嬅，那么他的思念就会化成一条无形的红线，一步一步把蔡嬅捆成粽子或者其他的形状。
这种想法自然是有些“绅士”的，周波知道它们见不得光，所以一直把它们藏得很好，而它们也没被不怎么玩空间的蔡嬅给发现。
自从有了微信后，蔡嬅就不怎么玩QQ了。
而这也让周波避免了被“羞耻Play”的厄运。
蔡嬅刷了一圈周波的朋友圈，没发现什么“喜闻乐见”的事情，这让她有些失望。
不过，后来蔡嬅想了一下，周波的朋友圈里没有提到她也是正常的。
毕竟她都被他给拉入黑名单了。
就算有提到她，那也应该是类似“那个讨人厌的女人又开小号来打探我的隐私了，真烦人”之类的负面消息。
这样想来，周波提都没提到她，反倒是件好事。
不过，现在她已经是他女朋友了，周波的朋友圈没有她的历史也该告一段落了。
想到这里，蔡嬅就拉过周波，想用她的手机拍张合照，纪念她和周波在一起的第一天。
但是周波却突然来了一个风骚的走位，然后掉头直接跑回了家。
周波的举动让蔡嬅气得想跺脚，不过她的脚扭伤了，于是她只能在朋友圈里发泄她的“不满”。
然而蔡嬅的不满，周波根本就看不到。
周波玩朋友圈的时间很晚，他也很少玩朋友圈。
蔡嬅最初加他时，他曾看过蔡嬅的朋友圈，然后看完他就把蔡嬅给拉黑了。
当时蔡嬅的朋友圈里，发表了不少的纯文字，内容都是她在想念一个她得不到的男孩。
周波并不知道那个蔡嬅得不到的男人就是他，因此感觉被伤害的他就把蔡嬅给拉黑了。
一些女孩子总是喜欢用神神秘秘的第三人称，来称呼她们的心上人。
这是她们含蓄的情感表达，充满了矜持。
但是却往往容易产生误会。
而男孩子就比较放得开了。
周波甚至曾在空间日记里写过“蔡嬅，我想日.你”这种简单直白的话。
当天晚上，蔡嬅刷了半天的朋友圈，都没等到周波的回复。
她甚至还确认了两次，她的朋友圈有没有对周波长久可见。
结果自然都是长久可见的，但是周波却好像是又把她拉黑似的，对她完全不闻不问。
“这完全不科学啊！看到自己的女朋友，一个人给她自己扭伤的脚，推拿按摩的图片，这时候哪怕就是个情感白痴，也会发个类似心疼之类的表情啊！但是他竟然什么都没做——这……你就是点个赞也成啊！”
蔡嬅感觉她都快要崩溃了。
后来，蔡嬅又等了一会儿，在发现周波还是没有回复她后，她就把她那个只对周波永久可见的朋友圈开放给了其他人，并设置仅三天可见。
结果不久后，一堆关心的回复就如同狂风暴雨般朝着她袭来。
“网络没坏。”蔡嬅这样想着，“不过我的脑子快被玩坏了，啊！不管了，睡觉，睡觉！！”
蔡嬅随后把手机调成静音再去充电，然后关灯，躺在了床上。
然而她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随后她又不死心地爬出被窝，去查看了一眼手机。
新的回复依旧不少，但是并没有周波的。
蔡嬅有些失落地滚回了被窝当中。
不久后，一个紫罗兰色的胸罩就从蔡嬅的被窝里被丢了出来。
那块大容量的布料随后狠狠地砸在墙上，发出了一阵闷哼。
仔细去听的话，还能听到其中隐约有心碎的声音——
“呜呜呜，这事儿没完！！！”
而在蔡嬅躲在被窝里闹脾气时，周波也在忙着更新他小号的日记，然后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这天好像有些凉了，看来明天去上班得加件衣服了。”周波这样想着。
第十章 神秘惩罚
隔天上完课后，周波没有回家，担心回家会遇到蔡嬅的他选择留在学校宿舍。
傍晚时分，周波吃完晚饭打电话给了老爸，关心了一下老妈的恢复情况。
老爸说一切都好，周波于是就安心了。
之后周波就按照他之前的生活习惯，准备好好地在宿舍里休息一下。
但是蔡嬅却来搞破坏了。
当周波洗澡完躺在床上，想玩一会儿手机时，蔡嬅的视频通话邀请就来了。
提示音响了很久，周波也犹豫了很久。
最后周波还是接受了邀请。
点开之后，周波的脑袋就有些晕乎乎的，他差点以为他是在看小视频。
过了好一会儿，差点被蔡嬅毛衣内的大灯给晃瞎的周波，才想起他是在和人视频通话。
于是他艰难地朝着蔡嬅问了声好。
蔡嬅没有和周波多聊的意思，心里憋着一肚子火的她直接让周波进游戏。
周波照做了。
只是令周波有些不习惯的是，进了游戏后，蔡嬅操控的桑之沃若就开口说话了。
听到桑之沃若在游戏里说的那些话后，周波感觉有些恍惚。
那些声音，提醒了周波，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并不是梦。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周波这也算是美梦成真了。
但是周波却感觉他好像陷入了叶公好龙的窘境。
在周波的心里，此时的桑之沃若的身影正在和现实中的蔡嬅慢慢重叠。
但是看着她们重叠的过程，周波却始终感觉到有那么一丝不协调。
周波认识蔡嬅很久了，也有些习惯了她的脾气。
刚才蔡嬅抱怨了一通，然后让他进入游戏后到指定地点去乖乖站好，让她好好发泄一下时，周波就确定了桑之沃若的确就是蔡嬅本人。
但是在此之前，桑之沃若在周波心里，却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陪玩对象。
“【她实在是太会演了】。”周波忍不住感慨到。
而想明白这点后，周波的情绪就有些低落。
此刻的他，已经分不清蔡嬅对他感情的真假了。
与此同时，周波原本一直认为的，他喜欢蔡嬅的信念也发生了动摇。
“叶公自称爱龙，但是实际上他并不是真正的爱龙。
我一直认为我喜欢的人是蔡嬅，但是……我可能不是真正地喜欢她。
我喜欢的，可能只是我想象出来的那个她而已，就像游戏中她所表现出来的那个不说话的桑之沃若一样。
对于现在这个真实的她，我心里真实的想法，恐怕是恐惧居多……”
承认关系很简单，但是发展关系却很难。
因此，当蔡嬅在周波身上爽完后，没怎么谈过恋爱，感觉谈恋爱很麻烦的周波就对蔡嬅提出了分手。
“对不起，昨天没关心你是我不对，但是我这人单身久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人处朋友。”周波写道，“想来想去，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再一起好了，你把我删了吧，抱歉！”
“我就是在游戏里打了你几枪而已，你有必要这样吗？”桑之沃若对周波反问道。
“和那没关系。”周波对蔡嬅说，“但是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真的不合适。你那么漂亮，家庭条件也比我家好，而我又胖又穷……”
“你还记得我以前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吗？”蔡嬅打断了周波的话，那声音听起来有些冷。
“嗯。”想起那段不堪经历的周波，本来不想回答，但是他最后还是应了一声。
“现在的你连癞蛤蟆都不如！！”蔡嬅语气哽咽地对周波喊到，“当时的你至少敢承认你对我有想法，但是现在的你却只想着逃避，我嫌过你胖了吗？！我嫌过你穷了吗？！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不行吗？我就是想你关心一下我，很难吗？！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你懂吗！！！”
“我不懂！”觉得蔡嬅嫌弃过他又胖又穷的周波也用语音回答道，“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
“你想知道是吗？那好……我来告诉你。”蔡嬅随后就撕开了她内心深处的那道伤疤。
最后当她对周波道歉时，她整个人已经哭成了泪人儿。
但是，系统的声音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插了进来：宿主现在有两个选择。
一，出尔反尔，收回分手的决定，这样你不仅可以得到奖励金，而且还有球玩。
二，直接告诉这傻姑娘，她是把恩情当成了感情在谈，然后和她告别，最后看着她在别人的怀里快乐。
周波犹豫了一下，然后犯二的他选择了二。
如果是一般的女人，这时候，绝对是会和周波这个鸟人一刀两断的。
但是蔡嬅不是一般的女人，对于得到周波有着别人难以想象的执念的她是这么对周波说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这人不喜欢亏欠别人什么，当初的恩情，以及后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我是一定会还的，我现在就去找你！”
说完这话，蔡嬅就下线了。
周波随后赶紧点了一个陪玩小姐姐过来陪他玩一局游戏压压惊。
额，好吧。
周波并没有去点陪玩，反而难得地打电话过去关心了一下蔡嬅。
但蔡嬅却直接挂了周波的电话。
“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周波忍不住这样想到。
不过，就在周波想着，要不要找人借电瓶车回去一趟时，蔡嬅用微信发起的视频通话却来了。
周波麻溜地接通了。
“我不去了。”蔡嬅出尔反尔道，“我本想骑着电瓶车去找你的，但是下了楼，我才想起来，我电瓶车的电瓶被人偷了，还留在那个停车场里。”
“哦。”周波应了一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他心里却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现在应该是在庆幸我的电瓶车被人偷了电瓶，但是你不用得意，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蔡嬅好像看破了周波的心思，对他这样说道，“我刚好觉得那辆电瓶车太旧了，明天，我会买一辆新的电瓶车，你给我洗干净等着，我话就放这里了，那天有几个人想对我动手，我就还你几次！”
“你别乱来！”周波听到蔡嬅有肉偿的心思，赶紧劝阻道。
但是，蔡嬅却已经把视频通话给结束了。
与此同时，系统那讨人厌的提示声再次响起：
“叮！恭喜宿主触发支线任务【拿走电瓶不用睡你，放下电瓶就得养你】。
任务说明：拿走友女新电瓶车的电瓶，任务成功将奖励电瓶一个，任务失败将有神秘惩罚。”
听完系统的话，周波心里突然有种想骂人的冲动。
这时的周波并不知道，系统所说的神秘惩罚，就是它会“跑”到他那未出生的女儿身上。
而等周波明白这一切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第十一章 轮上仓鼠
作为一个代课的体育教师，周波一些基本的良知还是有的。
虽然说读书人的偷不能算偷，只能算窃，但是周波是不会因为系统的威胁，而去做有违他良心的事情的。
私心的话，每个人都有。
但即便是为了系统的奖励金而去出尔反尔时，周波也没有违背他自己的道德底线。
偷电瓶是不可能偷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偷的，做那事又没做过，只能逃跑，才能维持住现在的平静生活的这个样子。
于是，当天下午，周波上完课后，就对人说了有事要回家，然后他就跑去了学校附近的一间网吧，开始上网。
周波打算在网吧里通宵，用以逃避想要千里送逼的蔡嬅。
周波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情非得已。
因为，有些事【一旦】做了，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周波虽然也想体验船新的版本，但是他却不愿看到将来的蔡嬅，因为她一时的冲动而后悔终生。
于是在蔡嬅过来的那个晚上，周波在【巴拉巴拉】看了一晚上的窃格瓦拉的鬼畜视频。
周波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一直看下去。
除了系统的原因外，也可能有周波看完第一个视频后，就一直萦绕在他的心头的，那一股淡淡的忧伤以及那种难以言喻的同情感的功劳。
毫无疑问，窃格瓦拉的做法是不对的。
但是他喊出的那句“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却戳到了很多“轮上仓鼠”的痛点。
虽然窃格瓦拉说这话的出发点可能是因为他想不劳而获，但是这句话也从侧面反应出了“工字是不能出头”的道理。
士农工商，窃格瓦拉不会做生意，不可能打工，应该也不想去修理地球表面，更不可能一跃成为什么成功人士。
而他的这种状况，周波在不久之后也会遇见。
虽然周波现在靠着系统的出尔反尔技能，来钱不是什么问题。
但是从过往的经验来看，这鸟系统显然是有些不靠谱的。
周波不会把他自己的命运完全交给系统，哪怕他本来的命运不怎么好，他也不愿意跟着系统的步调走。（系统：你这家伙有点反.人.类的倾向啊！周波：我是你爹。）
那么当他失业后，他能怎么办呢？
一辈子代课显然也是不靠谱的，这职业朝不保夕的，跟乱放的电瓶车一样，总是说没就没。
当农民也没地，做生意又怕失败，而打工打工，最后也是两手空空。
想到这里，周波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然后他看了一眼时间——
“都这个点了，想来她在听说我回家后也应该回家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平安到家呢——唉，回去打个电话问问吧。”周波这样想着，然后他就下了线，回去补觉了。
结果回到宿舍，开门开灯，周波就看见蔡嬅躺在他的床上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的场景。
周波觉得肯定是他的打开方式不对。
离开学校前，周波有对人说过他要回家的消息。
蔡嬅来了学校后必然会问人他的去向，在得知他回家后，应该就会回家才对。
但是现在蔡嬅却躺在他的床上，睡得都流口水了。
这让周波有些措手不及，他于是想轻手轻脚地关灯关门然后返回网吧，继续看窃格瓦拉去撸他的那头飘逸长发。
但是他的手刚摸到节能灯的开关，蔡嬅就睁开了她那朦胧的睡眼。
场面一度相当尴尬，随后为了避免蔡嬅大喊大叫，惊醒其他同事，周波不得不委曲求全，以身饲虎，虎牙直播……
额，好吧，没有虎牙直播，只有虎牙直咬。
周波严重怀疑蔡嬅前世是一只狗，实力堪比母老虎的那种母狗。
虽然说周波“棒她昏叫”（放鸽子），的确是错的，但是她鸠占鹊巢的做法也是不对的啊！
被狠狠地咬了一口，手上满是口水的周波，随后就指责蔡嬅，问她为什么要“擅闯民床”。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这只是守株待兔。”蔡嬅回答，“听到你不在学校回家的消息后，我就留了一个心眼。
之后，我等了一会儿才打电话回去问我妹你回家了没。
她说没有，我就猜到你这俗辣肯定是躲起来了。
不过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猜你反正明天也得回来上课，就在这里守着。
虽然后来我睡着了，但是现在我还是逮住你了！你看我聪明吧，嘿嘿，现在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赶紧洗洗睡吧！”
蔡嬅说完就催促着周波去洗漱。
周波无奈之下，只能拿着牙杯，牙刷，毛巾，脸盆，换上拖鞋，出去室外的卫生间洗漱。
刷牙的时候，周波看见了他牙杯上的口红印，于是他就有种被蔡嬅给Play了的感觉。
为了压制住他体内那股因为被人用了牙刷的“怒火”，周波在匆匆刷完牙后赶紧去洗了一个冷水澡。
洗完澡后，又冷又累的周波就回到宿舍。
蔡嬅见周波回来了，于是就当着他的面，把他手上的那些装备抢走，也去洗漱了。
此情此景，周波忍不住想口吐芬芳。
正是：无耻之徒欺我心无力，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抱具出门去，又冷又累呼不得，徒坐床旁自叹息。
而在周波一阵长吁短叹过后，蔡嬅终于是回来了。
此时的蔡嬅虽然已经洗干净了她脸上的哈濑子，但是周波从她那炽热的眼神中，还是能感到她对他的垂涎欲滴。
为了避免情况失控，周波随后就对蔡嬅提出了交涉。
“我累了，想睡觉，咱们五五开，一人睡一边可好？”周波对蔡嬅提议道。
“嘿嘿！巧了，我也累了，想睡觉，不过这床这么小，一人睡一边，翻个身都难，要不我睡你上面怎么样？”蔡嬅说着就把灯一关，然后一个恶狗扑食把周波给扑倒了！
但是两人的事情最后并没有办成。
周波好得太快了。
蔡嬅虽然有些扫兴，但是也没怎么怪周波。
虽然她也是个雏儿，但她身体的魅力，她自己也清楚，一般人都很难抗得住，更何况是周波这种极品俗辣？
不过，虽然两人没有走到最后一步，甚至就连二垒都没上，但是通过这次亲密的接触，蔡嬅却巩固了她是周波女朋友的地位。
周波这人，虽然别的事情很不靠谱，但是在感情方面，他还是很忠诚的。
蔡嬅知道，她都和周波“睡”过了，周波是肯定会对她负责的。
而事实也是如此，只不过周波负责的方式，却有些出乎了蔡嬅的预料。
第十二章 一袋米扛几楼
送走蔡嬅的当天下午，周波没课。
被人调侃了很多次“你女朋友真漂亮”的周波犹豫了很久，最后终于咬牙坐着开表收费的的士，根据蔡嬅名片的地址，去了蔡嬅上班的地方等她下班。
在寒风中等待的时候，周波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的念头。
他甚至唱起了《冲动的惩罚》。
但是不管冷风怎么吹，他心里的那朵，原本只有三分钟热度的火焰，却没有丝毫要降温的样子。
于是周波改唱起了《这就是爱》。
周波的羊叫声，不久后就把蔡嬅给吸引出来了。
蔡嬅完全没料到周波会主动过来找她。
原本打算再去突袭周波的她，刚在下班前，对家里人撒谎说晚上要加班不回去了。
没想到周波竟然自己就送上门儿来了，这令蔡嬅有些激动。
误以为周波是食髓知味的蔡嬅于是有一种感觉——她今晚可能要红了。
然而，随后周波的举动就让蔡嬅有些看不懂了。
按理来说，周波大老远跑来等她，就是为了干活的。
而人是铁饭是钢，在干活之前，吃点好吃的，也是很有必要的。
蔡嬅原本有些期待周波会带她去吃什么大餐，但是她高估了周波。
周波第一次请蔡嬅吃饭，挑选的地儿竟然是传说中的沙县大饭店。
而他点的东西是两份炒饭，两份乌鸡汤，然后就没了。
看着眼前的这些东西，蔡嬅感觉她真是败给周波了。
但是周波之所以这么做，其实是有原因的，吃饭什么的速战速决就行，他准备的重头戏还在后面。
匆匆解决完晚饭过后，周波就鼓起勇气问蔡嬅要不要去大剧院。
蔡嬅以为周波是要请她看电影，心想这还差不多，于是便点头答应的。
随后两人就步行着朝着大剧院走去。
一路上，周波都走在外侧，护着蔡嬅，但是直到临近大剧院，周波都没有伸手去牵蔡嬅的手。
蔡嬅的心里有些失落。
但到了大剧院门口，蔡嬅想进去时，周波却突然拉着她的手，走到了一旁的一家九福珠宝店挑起了钻石来。
这惊喜来得太突然，蔡嬅控制不住她自己，竟然湿润了。
而被蔡嬅顺势搂着磨蹭的周波也有些脸红。
自从昨天蔡嬅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后，周波就有了向蔡嬅求婚的冲动。
在周波看来，蔡嬅都和他睡到一起了，他如果不表示一下，比如送个定情信物什么的，表达出他愿意负责的样子，那就有些不负责任了。
而受广告影响，定情信物什么的，自然是离不开钻石戒指的，于是周波就决定带蔡嬅过来一起挑选钻戒。
俗话说得好，钻石恒久远，一颗就破产。
蔡嬅是知道周波的经济状况的，因此在挑选时，蔡嬅只买了一个小钻戒。
那小钻戒的价格大概是周波的一个月工资。
周波付钱从那个服务员的手里拿过那颗钻戒时，心里感觉有些肉疼，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
因为，周波知道蔡嬅之所以挑这个小钻戒，不是因为她喜欢。
周波的心里有些感动。
于是从那家珠宝店出来后不久，在一张写着全城热恋的海报旁，周波就单膝跪地把那个钻戒套在了蔡嬅的手上。
随后周波竟然直接开口对蔡嬅求婚了。
蔡嬅听到周波要和他私定终身时，连忙惊喜地捂住了嘴，不让她自己哭出声来。
等周波起身时，终于忍不住喜极而泣的蔡嬅也不顾别人的目光了，她直接抱着周波就啃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她等这根木头开窍等了多久。
追她的人犹如过江之鲫，但是自那时候开始，她的心就一直只为周波一个人跳动。
这些年来，蔡嬅一直在想她是不是太傻了，但是这一刻，蔡嬅觉得她多年来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在这个人口将近七十亿的地球上，能遇见这种你等的人也在等你的事情，蔡嬅觉得她很幸运。
真的很幸运。
两人就在那张海报旁，旁若无人地吻着。
吻到天旋地转，仿佛世界上的一切都和两人无关。
风很冷，但两人的心却一片火热。
一直到两人都有些无法呼吸，才离开了彼此。
随后蔡嬅目光灼灼地问周波带身份证了没有。
周波有带，但是他摇了摇头。
“我送你回去吧。”周波对蔡嬅说。
“嗯。”蔡嬅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
周波随后在一堆路人艳羡的目光中带着蔡嬅离开。
经过那些路人的身边时，周波隐约听见了一个人说好白菜都被狗日了。
周波听完只是笑了笑，现在的他，又相信爱情了。
但是有人却不相信爱情。
偷了一千多辆电瓶车，却始终偷不到蔡嬅的心，每天都挣扎在，“拿起电瓶就不能抱你，放下电瓶就不能养你”的窘境的岛国籍男子罪涡流尚，此时出离的愤怒了。
“看来上次给她的教训还不够深刻，没关系，这次我一定要让她知道一袋米能扛几楼！！”
当周波和蔡嬅慢慢走回到蔡嬅工作的地方时，太阳已经下山了。
“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到家了给我打电话，拜拜。”周波对蔡嬅说道。
“真的不能去你那里吗？”蔡嬅不死心地对周波说道，“我都已经和家里人说了不回去了。”
蔡嬅说完这话，就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周波。
周波却弹了一下她的菜花头，对她说道：
“刚才路上都说好了，等我们家里人都同意了找时间去登记后，我们才能一起睡，难道你又想反悔？”
“可是我……我舍不得离开你……”蔡嬅开始撒娇了。
“乖，听话。”周波像在哄小孩一样，对蔡嬅说道。
“哼！！讨厌鬼！晚上到游戏里看我怎么杀你，气死我了，一点都不懂得人家的心！！”蔡嬅边说着气话，边走向她新买的电瓶车。
然后，她就惊喜地发现，她的电瓶又没了！！
而与此同时，系统的提示音也在周波的耳边响起：
“叮！宿主友女的新电瓶车电瓶再次被罪涡流尚所盗，宿主任务失败，神秘惩罚处罚中，处罚完毕，支线任务【一千辆】……”
“滚！！”周波再次打断了系统的废话，随后他就跑到了蔡嬅的身旁，查看起了情况来。
第十三章 香
被偷一次可能只是因为倒霉，但被同样的人连续偷了两次，那么事情肯定就有问题了。
周波在查看完蔡嬅的电瓶车的电瓶的确又被偷了之后，就问她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你怀疑有人在针对我？”蔡嬅听完周波的话，就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周波问道。
“很有可能，毕竟你连续被偷了两次，你好好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谁。”面对着蔡嬅疑惑的眼神，在系统提示下，已经知道凶手是谁的周波，点了点头对她说道。
“得罪谁？最近的话……”蔡嬅双手抱在胸下，然后陷入了思索。
周波在一旁安静地等着，他对蔡嬅的社交圈并不熟悉，即便他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他却不能说出那人的名字来。
“我最近没得罪什么人啊！”蔡嬅想了一圈，并没有想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你想不出来的话，那我建议你报警处理。”周波听到蔡嬅的回答，就退而求其次说道。
“报警有些小题大做了吧，而且网上不是有流传我们这边的警察……”觉得报警有些麻烦的蔡嬅，没有把话说完，但是周波却知道她想说什么。
“不要听信那些谣言！那个视频的后续你没看过，警方很快就破案了，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应该有基本的辨别是非的能力才对！坏人都是好人惯出来的，你越是想息事宁人，犯罪分子就会越嚣张，面对这种事情，你应该做的就是拿出法律武器来保护你自己，这里我不得不批评你一下，你的法律意识实在是太淡薄了！如果你一直这样软弱，那到头来受苦受害的人，只会是你自己。”想起当初蔡嬅为了她清白的声誉而选择忍气吞声的周波，随后就用一种训斥小学生的语气对蔡嬅说道。
“我……我这不是和你谈恋爱了……智商有些降低了嘛，你……你凶什么凶嘛，哼！”蔡嬅虽然知道周波也是为了她好，但是她嘴上却没服软。
周波看着蔡嬅这傲娇的样子，突然很想伸出他的双手，捏住蔡嬅的脸颊，然后往两边一拉，让她乖乖听话。
但是周波也知道，如果他这样做了，脾气暴躁的蔡嬅很有可能直接赏他一记撩阴腿。
于是周波只能督促蔡嬅赶紧报警。
蔡嬅于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报警了。
过后，一番折腾，等蔡嬅来到周波宿舍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你看这么晚了，要不咱们就洗洗睡吧。”经过一番软磨硬泡，终于还是顺利来到周波床边的蔡嬅，一边说着，一边用一种如狼似虎的眼神看着周波。
但是周波却无情地拒绝了蔡嬅，坚守住了底线。
于是随后蔡嬅新仇旧恨一起算，在那款山寨的吃鸡游戏里把周波虐得不要不要的。
隔天一早，周波送蔡嬅去等车时，看过之前周波挂了科目二时，朋友圈里所发表的，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学开车的蔡嬅对周波说，让他有空还是要去学车，这样他们才能安心地车.震。
周波听完有些尴尬地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幸好这时候车子来了，两人于是依依不舍地互相道别。
在走回学校的路上，周波想着刚才蔡嬅对他说的话，心中百味杂陈。
活了这么多年，周波觉得现在的他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只有他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这件事。
周波的家庭背景一般，虽有房，但没车，工作也朝不保夕，身体现在还胖，脸也长得一般，而且性格还有些宅。
如果不是蔡嬅眼瞎了看上他，周波这辈子恐怕真没什么能值得人羡慕的事情了。
但是蔡嬅这么好，周波却也感到了压力。
如果可以，周波当然是想给蔡嬅幸福的。
但是幸福这个碧池，要求实在是太高了，现在的周波根本就满足不了她。
在和蔡嬅确定关系之前，周波还能选择逃避和退缩。
但是现在的周波，已经对蔡嬅求婚了，所以他有些退无可退。
一般人在这个时候，可能会选择逼他自己一把。
但是周波不同，他知道他就是那个逼样。
学车是不可能学车的，这辈子也不可能开车的，工作也不可能长久，只能回去对小孩子出尔反尔，才能赚点恋爱经费的这个样子。
骗了一天的小孩，放学后不久，周波就接到电话。
电话是家长打来的，说要去教育局告他。
额，好吧，家长们的维权意识没有这么强，打电话过来的，是蔡嬅。
蔡嬅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好，因为刚才警察局的一个女警打电话过来告诉了蔡嬅，已经通过周边的监控录像知道了那个偷她电瓶车的人是谁了。
在得知了那人的身份后，蔡嬅只感觉脚底发寒。
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对她彬彬有礼的同事罪涡流尚。
俗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蔡嬅完全没想到，罪涡流尚会是偷她电瓶车电瓶的凶手。
而根据那女警的陈述，罪涡流尚目前已经畏罪潜逃，但是她们在他的租房，发现了大量有关蔡嬅的照片，她们因此推断罪涡流尚可能对她有非分之想，因此她提醒蔡嬅，最近务必要小心。
蔡嬅挂断电话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直潜藏在她心里的那道阴影这时候又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一想到她两次和周波见面，罪涡流尚都跟在背后，蔡嬅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此刻的蔡嬅很没有安全感，于是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周波。
周波耐心地听完了蔡嬅的讲述，随后他又安抚了蔡嬅一阵。
挂断电话后，周波披上外套，就赶往了蔡嬅工作的地方。
蔡嬅在看到周波到来后，就一把抱住了他。
周波轻拍着蔡嬅的背，小声对她说没事了。
周波的到来，让蔡嬅安心了不少，而她稍微放下心，就感到有些饥饿，肚子也忍不住咕咕咕叫了起来。
周波于是带着蔡嬅去一家叫作“十三香”的小店吃炒饭，然而两人的身影刚进入小店，一辆“芜湖牌”电瓶车随后也鬼魅地出现在了店门口。
第十四章 真香
汪境泽走进这家小店的时候，并不知道他随后只能走路回家的命运。
当汪境泽在感叹炒饭真香时，他停在外面的电瓶车也被罪涡流尚给偷走了电瓶。
而此时，蔡嬅和周波则边看着电视剧，边讨论着。
小店此时正在播放的剧集是《神雕侠侣》，刚好演到了龙骑士的情节。
蔡嬅于是劝周波赶紧收了她，避免夜长梦多。
周波则让她不要乌鸦嘴，赶紧吃饭，然后吃完他再护送她回家。
蔡嬅听完周波的话后就有些不高兴了。
此时此刻的她，心里很没有安全感，和周波滚床单的心思，也比昨天更加强烈。
因为莫名的恐惧，而焦虑不安的蔡嬅，随后就对周波摊牌了：
“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今晚就要了我，而如果你不要，那我就自己动手，这样总比将来被其他人拿走好。”
周波知道蔡嬅的脾气，她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那肯定是认真的。
但是周波并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和蔡嬅双修，成为合体期修士于是周波随后就对蔡嬅说道：
“你老爸老妈今晚在家吗？我想见见他们，先把我们的事情定下来。”
周波的回答有些出乎蔡嬅的预料。
但是蔡嬅稍微想了一下，就有些释然了。
这样的做法，的确是周波这种“俗辣”才能说出来的。
换作是别的男人，蔡嬅早就被吃得一干二净了。
也只有周波，才会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想到要和她去见她家长。
“这傻瓜……”蔡嬅在心里轻嗔了一声，脸上却露出了笑意，并感慨道，“果真是我命中的冤家呀……”
“你笑什么？”看到蔡嬅脸上露出微笑，周波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有点傻。”蔡嬅笑着说。
“汗。”周波有些尴尬地应了一声。
“我问你，你真的想在今晚去见我爸妈吗？”蔡嬅继续笑着说，“我感觉你这么傻，成功的机会不是很高啊，如果你先把我办了再去的话，他们看在我们生米都煮成熟饭的份上，说不定就会点头答应了。”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仓促和草率，但是某人都把话说到那种份上了，我也只能……”
“去你的。”周波还没有把话说完，蔡嬅就抡起小拳拳，捶了他一下。
这拳打在周波的身上，周波只感到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上次被她这样打……是什么时候来着呢……”周波这样想着，然后他就笑了笑。
“你笑什么？”蔡嬅问周波。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以前被你追着打的事情……菜花头。”周波如实回答道，末尾还不忘带上“昵称”。
“你，说，什，么？！”蔡嬅听到周波竟然又拿她的名字开玩笑，忍不住板起脸，不怀好意地看着周波，然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没什么！吃饭！吃饭！！”周波不敢再惹蔡嬅，说完就埋头吃饭。
而看着狼吞虎咽的周波，假嗔的蔡嬅随后也忍不住笑了。
虽然白白蹉跎了那么多的岁月，但是最后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缘，真是妙不可言啊。
这么感慨着，蔡嬅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不少，于是她随后也吃起了饭来。
吃完饭，周波去结账，结果他们出来时，就看见了汪境泽正向他老爸汪汪队打电话，要让那个偷电瓶的人死在外边的画面。
听见汪境泽的【骂声】，膝盖中了一枪的罪涡流尚在心里暗暗发誓，他接下来绝对要让这小子尝尝他的厉害。
而蔡嬅则是紧紧地抱住了周波的手，脸上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周波看到蔡嬅这样，有些心疼，他又安慰了蔡嬅几句，然后他就带着蔡嬅去买“见面礼”了。
然后两人逛着逛着，最后就逛到了电影院里面去了。
提议去看电影的人自然是蔡嬅，周波原本不想答应，因为如果他们去看电影，那么等看完电影，时间肯定也已经晚了，那么见家长的事情，可能也就黄了。
而失去了这张拖延时间的底牌，随后“无家可归”的蔡嬅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那就很难说了。
蔡嬅见周波不同意，忍不住撅起了小嘴，随后相比带周波回家更想和周波一起去看电影的她，就以退为进地说只要周波和她去看电影，那么她保证，看完电影后，今晚绝对不会对他乱来。
本来周波要去见蔡嬅家长的目的，就只是为了打消蔡嬅想献身的念头而已，现在换成了看电影，周波自然也是不会反对的。
于是两人随后就拐进了电影院。
因为不是什么热门的档期，所以上映的片子都是一些鸟片。
周波本来就没有看电影的习惯，小电影除外。
因此在要看什么这种事情上，周波的态度相当明确：蔡嬅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恐怖片除外。
周波之所以不看恐怖片，除了他本人比较胆小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怕蔡嬅趁机对他揩油。
而本来就只是答应看完电影后今晚绝对不乱来，没有答应看电影时不会乱来的蔡嬅，在听到周波的附加条件后就有些无语。
不过周波有他的政策，蔡嬅也有她的对策。
随后蔡嬅就挑了一部打着爱情片的旗号，其实里面也有恐怖元素的骗钱烂片，问周波可不可以。
没仔细看的周波同意了。
买完票后，两人在影院内设的小店，买了一些诸如爆米花，肥宅快乐水之类的小吃食，随后就找了一个阴暗的角落，边吃边喝起来。
电影快开场时，喝多了可乐的蔡嬅说要去上厕所，让周波陪她一起去。
周波无奈只能随着蔡嬅一起去了女厕所，然后守在外面。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罪涡流尚本来想换上早就准备好的女装，混进去的，但是看见周波守在门口的样子，他忍不住想到：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呢？！
最终，罪涡流尚还是没敢进去。
“盗亦有道”，偷了那么多辆电瓶车的电瓶，罪涡流尚也悟出了一些东西来。
随着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电动车不设防的情况越来越普遍，而这也给他这种偷车贼提供了机会。
在偷蔡嬅的电瓶，让她感受痛楚之前，罪涡流尚下手的目标都是随机的。
他只偷那些大意的人，但凡车子有设防的，他都不偷。
这种谨慎，让他战绩彪炳。
但也是这种谨慎，让他现在不敢轻举妄动。
“呵呵，害怕看恐怖片是吧，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们。”罪涡流尚这样想着，然后躲在墙角的他就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爱转角遇见了谁，是否有爱情的美？爱转角以后的街，能不能有我来陪？
罪涡流尚刚转身过了墙角，他的爱情就没了，被警察叔叔铐起来的他，往后余生，都只能和一群人才相伴。
“似你！！”而被逮捕的罪涡流尚，随后就看到了嘴角还有饭粒的汪境泽，他于是忍不住大喊出声。
“嘿嘿。”汪境泽把他嘴角的饭粒抹进了嘴巴里，“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