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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浅如月     爷是娇花,不种田!txt下载     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54章:一起反省

    宁侯身边的小厮江大,同宁三爷的姨娘两人打起来了!

    宗氏从外回来,知晓这件事,刚问明原由,还未说什么,冯荣就来了。

    “老奴见过大奶奶,给奶奶请安。”

    “冯管家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对深得老夫人和宁侯信任的冯荣,宗氏总是很客气。

    “多谢大奶奶。”

    “冯管家此时过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吗?”宗氏看着冯荣,温和问道。

    冯荣过来定是有事,无事他一般不来。

    “回大奶奶,这些日子大老爷身体不适,心情不佳,让侯爷很是挂心。所以,今日侯爷特意抽空去了一趟寺院,从主持那里求了签和符回来。”冯荣说着,将手里的盒子递上前,“请大奶奶交给大老爷。”

    宗氏身边的尤嬷嬷忙伸手接过。

    宗氏看了看盒子,笑的一脸柔和,“侯爷真是有心了。”

    “侯爷说,都是身为人子应该做的。”冯荣说完,又补充一句道,“签儿已让主持给解过了,侯爷说让大奶奶也看看。”

    “好。”

    “那老奴就不打搅了,老奴告退。”

    宗氏颔首,冯荣转身离开。

    尤嬷嬷将盒子递到宗氏跟前,“大奶奶,您看这……”

    宁侯会为大老爷身体和心情,专门去寺院求签求符,尤嬷嬷无论怎么想都感觉不可能呢?

    宗氏也感觉有猫腻,宁侯可绝对不是那孝敬的人。

    “打开看看吧!”

    知有猫腻,自然要看一看。

    尤嬷嬷伸手将盒子打开,宗氏拿起里面的符看一眼,随着放下,拿起签语!

    看着签语上面的字,脸上表情逐渐变得微妙起来。

    看宗氏神色有异,尤嬷嬷不由问道,“奶奶,上面说什么?”

    宗氏淡淡道,“遇柳消福遭祸。”

    “奶奶,这什么意思呀?”尤嬷嬷一时没明白。

    “就是说,大老爷最近之所以身心不适,诸事不顺,都是因为府中柳太多了。”

    闻言,尤嬷嬷微微一愣,随着明白了什么,神色不定,低声道,“大奶奶,侯爷这意思,柳姨娘是不是也……”

    “侯爷可没说什么,是签上说的。”

    尤嬷嬷闻言,心头一跳,“奶奶说的是,是老奴失言了。”

    宗氏淡淡道,“而且,签上既没说这柳是人,还是物。那么,大老爷的灾祸,自然也可能是她招来的。”

    “奶奶说的是。”

    尤嬷嬷恭应,可心里却已然清楚宁侯送来这签和符的用意。什么挂念大老爷身体,都是假的,其实都不过是宁侯护短的借口而已吧。

    第一次见宁侯护着一个人,且还是一个小厮。

    这叫江大的小厮到底有何本事,怎么就让宁侯这么护着了?

    在尤嬷嬷看来,一个敢跟主子动手的下人,除了莽撞无脑之外,再无其他。

    柳氏虽然只是一个妾室,可那也是半个主子。

    江大一个小厮对侯府姨娘动手,也是极没规矩,极放肆。

    “尤嬷嬷。”

    “老奴在。”

    “你去见一下三少爷,将签上的内容,还有冯管家的话也一并告诉他。”

    “是。”

    尤嬷嬷领命离开,宗氏望着手里的盒子,神色幽幽。

    宁脩是什么意思,她猜得到,宁坤定然也清楚。所以,如何安置柳姨娘,他心里应该有数才对。

    咔嚓,扑通!

    突然的一声响,吓了宗氏一个激灵,随即起身朝外走去,“怎么回事儿?这什么声音?”

    “奶奶,奴婢这就去看看。”小丫头说着,匆匆跑了出去。

    不久,尤嬷嬷回来,对着宗氏道,“奶奶,老奴将东西和话都带给三爷了。”

    “他可有说什么?”

    “三少爷什么都没说。”尤嬷嬷说着顿了顿道,“就是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脸色定然不会好了。自己姨娘被小厮打了,结果,小厮没事儿,自己姨娘却可能要被赶出去了。如此,宁坤脸面往哪里搁?

    “还有,老奴回来的时候,听说,江大也被侯爷处罚了。”

    闻言,宗氏抬眸,“怎么处罚的?”

    “被侯爷罚去跪祠堂了!”

    尤嬷嬷这话出,宗氏一怔,眉头瞬时皱了起来,看着尤嬷嬷,肃穆道,“你确定?”

    “千真万确!老奴为探究真假,刚刚还特别去祠堂看了一下,江大确实在。”

    宗氏听了,凝眉,眸色变幻不定。

    宁家的祠堂,那里面供的可都是宁家的祖宗先辈,能进入到那里面的自然也只能是宁家人。

    可现在,江大一个小厮,宁侯却让他去祠堂反省,这是什么意思?

    “奶奶。”刚听到动静,跑出院子查看的丫头走进来,对着宗氏道,“奶奶,刚奴婢去看了一下,原来是府中的小厮在砍树。”

    “砍树做甚?”

    “那小厮说是莫护卫吩咐的,府里的柳树冲了大老爷的福气,所以要全部砍掉。”

    尤嬷嬷:……

    柳树都砍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轮到柳姨娘了?

    宗氏沉思,对江大愈发感到好奇了。

    ***

    “侯爷,皇上旨意下来了,曹昇相位被罢免降为知州,即日离京前往云州上任。”

    宁侯听言,眼帘动了动,轻喃,“云州?那可是个苦寒之地。”

    “是。”莫尘道,“据说,这是端妃娘娘的意思,说纵然是她兄长,但既犯了错,也绝不能容着,更应该重罚才对。”

    宁侯呵呵笑了笑,笑的意味深长,“以前本侯倒是没发现这端妃倒是个人物。”

    云州,确是苦寒之地没错。但,却也是最容易出功绩的地方。

    只要曹昇够用心,有所作为,将功补过再回京不过是早晚的事。

    “曹知州即日将携带妻小离京。不过,却将曹碧锦留下来了,说交由侯爷处置。”

    宁侯听了没说话,对曹昇这一举一点不意外。

    曹碧锦在朝堂之上公然指证曹昇要杀她时,曹昇对曹碧锦怕是只剩下恼意,再无其他了。

    在这种境况下,将曹碧锦留在京城,无疑是让她死无疑。

    落尘居

    宁大壮从外回来,脸色不是太好。

    宗氏看此,上前,自然关切道,“老爷,怎么了?可是身体哪里又不舒服了吗?”

    “我不止是身体不舒服,我是哪哪儿都不舒服。”宁大壮没好气道,“我让宁脩去保曹昇,结果他倒是好,直接把人保发配了!”

    对于宁大壮来说,除了京城之外的任何地方,都是苦寒之地,都是去受罪的,离开京城就等于是发配。

    宗氏听了,看宁有壮一眼,藏好眼里的鄙夷和讥笑,温柔道,“侯爷定然也是尽了力的,是曹大人行为太过。”

    曹昇行为太过,这句宁大壮自动掠过。只听前面那一句,冷哼一声道,“他尽力个屁,依我看他别说保曹昇,他巴不得曹昇更惨才高兴。让世人都看清曹昇品行不端,让人都知道曹昇不咋地,这不就证明我看人不准,给他定下的岳家不行吗?”

    “我看宁脩根本就是借着打压曹昇,故意给我难堪!”

    听着这话,宗氏心里暗腹:还能想到这些,证明宁有壮也还有脑子。

    “老爷定然是误会了,侯爷绝不会那么做的。你看,侯爷因为担心你身体,还特意去寺院为老爷求了签和符呢!”宗氏说着,将盒子拿过来打开,拿出里面的签和符递给宁有壮。

    宁有壮看着神色不定,“这是宁脩求来?”

    “是。”

    宁有壮神色不定,盯着宗氏手里的东西看了好一会儿,伸手拿过那签语,脸上满是怀疑道,“这上面不会写着我时日无多吧?”

    宗氏:……

    “还有这符,你确定是保平安的,而不是咒我早死的?”

    宗氏听了,正欲说话,一婆子忽而走进来,“大老爷,大奶奶。”

    “何事?”

    “六爷回来了。”

    闻言,宗氏还未说话,宁有壮就先激动开来,麻溜丢开手里的符,高声道,“看到了吧!这就是宁脩给我求的符,这就是专门招祸的。”

    宗氏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说在这府里能克住宁有壮的人太多。

    不过,六爷怎么突然从山上回来了?

    ***

    “禀侯爷,六爷是被老夫人赶回来的。”护卫禀报道,“因为六爷为长辈太不着调,被老夫人赶回来跪祠堂,对着宁家祖宗认错反省。”

    莫尘听了低头,果然,老夫人对六爷的作为不会视而不见,任由他乱来。不过……

    想到正在祠堂的苏言。莫尘眉头不由皱了皱。

    六爷与苏言两人待在一起,总感没什么好事儿!

第155章:幺蛾子

    曹家

    “老爷,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愚昧无知拖累了老爷,妾身罪该万死!”

    看着跪在脚边,流着泪向他认错的曹夫人,曹昇眼底漫过一抹晦暗,随着又隐没,弯腰,伸手将人扶起,看着她自责又懊悔的模样,长叹一口气道,“不怪你,说到底是我的错。是我当年不该犯下那糊涂事,之后更不该将曹碧锦带回府中坏了家中安宁。”

    听曹昇这么说,曹夫人眼泪瞬时掉了下来,动容,“妾身从未怪过老爷。”

    “我知道!”曹昇轻轻拍着曹夫人的手背,温和道,“你是个宽厚的我自来知道。所以,现在遭遇如此窘境也不怪你,是我行为不端犯了大错。”

    “老爷……”

    “好了,不说这些了。皇上能容我继续为官,让我继续为朝堂效力,我心里已是万分知足了,你也一样,该感恩才是。”

    “老爷说的是。”

    “所以,赶紧归置一下东西,明日我们既离京启程去云州。”

    “好,妾身马上就去收拾。”

    曹昇点点头,未再多言,抬步去了书房。

    曹夫人站在原地,看着曹昇离开的背影,不言不语,不知道在想什么。

    “娘。”

    闻声,曹夫人转头,看到曹碧玉,眼里溢出心疼,“你身子还没好,怎么不再屋里躺着,跑出来做甚?”

    家里连续出事,曹碧玉纵然再沉稳,也毕竟也还是个刚及笄的人,面对接憧而至的状况,最终还是没抗住病倒了。

    短短几天的功夫,整个人都瘦了一圈,人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女儿感觉今天好多了。”曹碧玉朝曹昇离开的方向望了望,看着曹夫人道,“娘,爹爹不再计较那些事,对我们来说或也算是因祸得福。”

    之前,因为曹夫人和曹碧玉背后耍手段,向曹碧兰下药的事,让曹昇很是恼火。如果不是后来又发生许多事儿。那,曹昇或休了曹夫人的心都有了。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比起去苦寒之地,被休才是最惨的。所以,曹碧玉说因祸得福倒也恰当。

    曹夫人心里心里苦笑一声,曹昇不再计较?那是不可能的。

    曹昇现在这幅大肚能容的态度,在曹夫人看来,只不过是一时隐忍,装腔作势而已。其目的不过是因为她娘家人还有用,之后若想重回京城,可能少不得还要用到她娘家。所以,才会暂时未与她翻脸。

    不然,凭着曹昇的性子,如果他现在还是堂堂左相,他绝对容不得她。

    这一点从曹昇对曹碧锦的态度就看出来了。纵然曹碧锦是亲生骨肉又如何?一旦伤及到他仕途,他照样不会容忍一分,说舍弃就舍弃,随她是死是活,曹昇做的是毫不犹豫。

    曹昇对自己亲生骨肉尚且如此,对她就更不会讲什么情义了。

    只是这些曹夫人不暂时不想对曹碧玉讲。因为在日后,曹碧玉想嫁的好,还要指望曹昇这个父亲。

    她不愿曹碧玉现在对曹昇心存芥蒂。

    “你父亲自来都是个仁厚人,走吧!我们去归置东西。”

    “好。”

    书房

    曹昇站在书案前,背手而立,看着墙上那副高山流水图,视线定定的瞅着画的一角。

    高山之下,流水之端,青草之中,那不起眼的角落,赫然暗藏这一只老虎。

    无声无息,蓄势待发,凶猛无比。

    曹昇静静看着,看的入神。

    “大人,四小姐身边的丫头青黛在外求见。”小厮走进来,轻声禀报道。

    但曹昇却像是没听到一样,依旧静静的赏着眼前画。

    小厮看着,几经犹豫开口,“老爷,青黛说,四小姐这会儿手里拿着匕首,等着向老爷以死谢罪,只求老爷再去见她最后一面。”

    听言,曹昇忽然低笑了一声。

    这笑声落在小厮耳朵里,不由心头一紧,不明白是那句话惹得曹昇发笑了,这是能笑出来的事吗?

    不好笑吗?在曹昇看来,除了好笑没其他。

    曹碧锦这是想以死谢罪吗?分明是想以死相逼!

    有一句话,曹昇并未对曹夫人说谎,那就是带曹碧锦回京,他确实很后悔。

    之前,本想着凭曹碧锦的容貌和才华,能为自己仕途再带来一份助力。可现在看来,他想的太简单,也太天真了。

    在这京城之中,女儿家容貌固然很重要,可关键还是要有脑子。不然,只会带来祸端。

    “你下去吧!”

    小厮听言,嘴巴动了动,最终没敢再多言,悄然退了出去。

    手里握着匕首置于咽喉处,已摆好自刎姿势的曹碧锦,眼睛灼灼的盯着外面。良久,在看到青黛身影时,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绷紧了。

    然,当看到只有青黛一人时,眉头瞬时皱了起来。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青黛犹豫了一下,本想哄骗曹碧锦,说曹昇不在府里。可转念,还是决定说实话了。

    只有如实告知,才能让曹碧锦认清当下的形势,“小姐,老爷他没来。”

    闻言,曹碧锦脸色一白,心里不能接受,抱着一丝期望问道,“爹爹可是在忙吗?”

    青黛无声摇了摇头。

    看此,曹碧锦瞬时瘫坐在地上,手里的匕首也随着掉落在地。

    她知道她爹爹必然恼了她。可她没想到,他竟会真的舍弃她。

    现在曹昇不管她了,她一个曾找刺客刺杀过侯小公子,已恶名昭彰的人,要如何在京城存活下去?

    还有宁侯,他将会怎么来处置她?

    曹碧锦不敢想,因为所能想到的都是自己惨状。

    侯府

    被关祠堂,苏言在祠堂里看了一圈后,就坐在地上的蒲团上,望着宁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开始等饭吃。

    应该有饭吃吧?

    宁脩让她反省,也要让她吃饱了才有力气反省对不对?

    吱……

    听到推门声,苏言随即转头望去,第一反应,是送饭的来了。呃……

    只是看到走进来的人后,苏言愣了一下。

    宁子墨,怎么是他?

    六爷看到苏言亦是愣了一下,怔楞一瞬,随即恢复如常,风轻云淡的走进来,在苏言旁边的蒲团上跪下,将手里的东西摆放在前,而后,对着宁家列祖列宗一叩首,“不孝子孙宁子墨在此给诸长辈请安了。”

    听着宁六爷的话,看着他刚才的动作,苏言:六爷做起这些来,很是有点行云流水的感觉。

    动作做的太过流畅,让苏言觉得,六爷之前可能经常被罚跪祠堂。

    “你这么在这里?”宁六爷看着苏言,率先开口问。

    “因为打架!六爷爷您呢?是因为想念祖宗特来请安吗?”

    “不是!是因为好奇心太强,对晚辈教导太多,被罚来的。”

    宁六爷倒是分外坦诚。

    苏言听了了然。

    “六爷爷,老夫人有没有说要罚你在这里待多久呀?”

    在宁家,比宁六爷辈份儿长的也就只有老夫人了。所以不用多问,能罚他来此的也只有老夫人一人了。

    宁六爷摇头,“嫂子没说。不过,根据往日经验至少也要三五天吧!”

    闻言,苏言神色微动,“根据往日经验?六爷爷可是时常被罚跪祠堂吗?”

    宁六爷看她一眼,眉目淡淡,不怒自威,“长辈的事,作为晚辈不要多问。”

    “是。”

    看苏言应的乖顺,却嘴角藏笑,宁六爷抿了下嘴角。跟晚辈一起罚跪祠堂,这种时候摆着架子,好像也威严不起来。

    咕噜……

    一声肚子叫的声音响起。在这肃穆又静寂的地方,显得尤其响亮。

    宁六爷转头朝着苏言肚子看去。

    “我饿了!”

    “忍着吧!”

    忍着?!

    “不给饭吃吗?”

    “既是犯错来反省的,首要就是要饿其体肤,对着祖宗吃吃喝喝,还谈何反省?”

    这话好像也很有道理。

    “如果实在饿的厉害……”宁六爷说着,抬眸望了望摆放在供桌上的供品。

    苏言自行理解,自以为意会了,随着将手伸了过去。

    啪!

    然,还未碰到手背上就被宁六爷用书给拍开了。

    嘶!

    还真疼。

    六爷同宁侯不愧是祖孙俩,下手都是一样的重。

    “如果实在饿的厉害,就多看看那上面的点心,望梅止渴懂吗?”说完,宁六爷自己看了看贡桌上的点心,无声咽了咽口水,而后拿起摆放在前面的一本书,翻开,拿起笔墨,伏在地上开始认真的勾画起来。

    好奇心使然,苏言伸头凑过去看一眼。

    当看到宁六爷正忙活的事,愣了愣,随着道,“六爷爷,晚辈能不能帮忙一起画?”

    六爷听了,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苏言,静默少时,递给她一本书,又给了她一支笔。

    守在外的护卫,看到里面情形,犹豫一下,转身走开了。

    莫尘听了护卫禀报,吐出一口气,望望天,该说他感觉真是准吗?六爷和苏言一起,果然会闹幺蛾子。

    轻叹一口气,莫尘抬步走进屋内,看宁侯正在翻阅书信,轻声开口,“侯爷,属下有事儿禀报。”

    宁侯头也不抬,“说。”

    “侯爷,属下以为,还是让六爷和苏小姐分开反省比较好?”

    宁侯听了,继续看着手里信函,随意道,“他们又闹什么幺蛾子了?”

    宁六爷是个惯会生幺蛾子的,苏言也不是个安生的。这两人待在一起,定然会闹点什么事儿出来。关于这一点,宁侯已早有所预料。

    莫尘斟酌了一下用词,开口道,“回侯爷,六爷是因为乱阅杂书被罚回来跪祠堂的。现在,六爷为向祖宗表示他正在反省,也已在改过,就把那些杂书都给带回来了。现在,正拿着笔对着祖宗牌位,一一的给那杂书上的人物勾画衣物。或是想以此表示,他心无杂念,书中事物入眼,不入心。”

    虽然看了杂书,但他身心依旧无比纯洁,绝不会做抹黑宁家的事。

    “六爷忙着作画,那苏言呢?她在做什么?”

    想来应该不会是捂着眼睛,回避。若是她这么规矩,莫尘也不会来禀报了。

    莫尘:“苏小姐在帮着六爷一起画衣服。”

    闻言,宁侯抬眸,“一起画衣服?”

    这话在宁侯听来,完全是在说他们在一起翻阅杂书。而且,还是在宁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前,他们可真有孝心的。

    宁侯漫不经心的想,若是宁家列祖列宗若是地下有知,看到他们的晚辈如此一本正经,连杂书上的人都必须衣着整齐,不知道会不会欣慰到从坟墓里爬出来。

    “回侯爷,听护卫说,苏小姐因为画的特别出彩,还得了六爷的夸赞。现在六爷正向苏小姐虚心求教,似要奋力让杂书上的人物更加衣着鲜美。”

    宁侯:极好!宁家列祖列宗就算是已驾鹤西去了,也要再次接受一下杂书的洗礼。...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56章:都很合适

    侯府*祠堂

    祠堂内,宁六爷看着苏言勾画的衣服,连连点头,“你画的真是不错!”

    “多谢六爷爷夸奖。”

    宁六爷听了,看着苏言道,“画杂书画的好,这并不是什么夸赞,不值得高兴。”

    “六爷爷说的是。”

    你说啥就是啥。苏言这副孝子贤孙的模样。宁六爷看着,却并未感觉到她丝毫的敬畏。

    看她一眼,宁六爷收回视线,翻一下手里的书,“这人果然还是穿上衣服比较好看。”

    苏言点头,“确实如此。”

    特别是经过六爷之手,无论男女都统一给画上了黑衣。受穿衣风格的影响,让一本杂书突然摇身一变,好似成了武功秘籍。里面人物的各种姿势,都像是武功招式。

    对小杂书上的人,宁六爷好似也用了心力在改造。希望宁家祖宗在天有灵,也能看到。

    咕噜!

    一声肚子咕噜的声音,打断苏言思绪,伸手摸摸自己肚子,这次不是她的肚子在叫。

    如果不是她,那还能有谁呢?

    苏言看向宁六爷,只见宁六爷手搁在肚子上,目不转睛的看着贡桌上的点心。

    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向苏言,“宁脩有没有说让你在这里待多久?”

    苏言摇头,“没有。”

    之前,苏言那么殷切的帮着宁六爷画杂书,自然不是因为无聊,也不是因为孝敬。而是想着,宁脩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把她给拎出去用别的方式处罚她。

    也许换一种方式挨罚,也好过挨饿跪祠堂。

    苏言心里打着如意算盘。结果,宁脩毫无动静,这是没派人看守,不知晓此事?还是,任由她折腾?

    “希望你今日就能出去。”

    听到六爷这话,苏言看着他,若有所思。

    六爷这么希望她出去,是可怜她在这里受苦吗?苏言可不这么想。她觉得应该是……

    苏言转眸看看桌上的点心,心里暗想:应该是她在这里妨碍他偷吃点心。

    大家都是凡夫俗子,挨饿时的滋味应该都是一样的不好受。

    想着,苏言看着六爷肃穆道,“我这次犯的错可不小。所以,我感觉没个三天五天的,侯爷应该不会放我出去。”

    饿一天都难受,何况是三天五天。

    宁六爷听了,转头望望外面已渐黑的天色,低喃,“天黑了。”

    苏言往外望望,过了一会儿,伸手揉着眼睛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到天黑眼睛就开始模糊,看什么都看不清。”说着,转头看着宁六爷,“就像现在,六爷爷离我这么近,我都有些看不清楚了。”

    说完,凝眉道,“六爷爷,你说,这是不是一种病?”

    看苏言眯着眼睛看着他,一副想努力看清他脸的样子,宁六爷没吭声。

    她眼睛看不清。所以,他偷吃,她自然也看不到。

    知晓苏言话中含义,宁六爷未动。

    两人大眼瞪小眼,少时,六爷起身,伸手从桌上拿下两块点心,一块放到嘴里,一块放到了苏言嘴巴边。

    然后,看着那刚才还说一到晚上就什么也看不清的人,在点心刚挨到嘴边时,就精准的一口咬住了。

    宁六爷麻溜将手收回,感觉如果慢一点,可能手指头都会挨她一口。

    猪八戒吃人参果,点心入口,苏言很快就咽下去了。而后,就看着宁六爷在哪里不紧不慢的吃着,细细品尝着。

    吃的速度那个慢,苏言十分怀疑,有故意急她之嫌。

    “六爷爷,呆呆在山上还好吗?”

    “嗯,挺好的。”六爷细嚼慢咽的吃着,同苏言犹如闲话家常道,“呆呆这娃子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包括小杂书上的内容,也是一点就透,感觉他在这方面好像很有天赋。”

    苏言听了,心情有些复杂。这是夸奖吗?为什么让人心里有点发堵呢?

    宁六爷的夸赞,总让人感觉很有负担。

    她儿子很聪明,这一点苏言早就知道。但,她还真不希望呆呆在学习小杂书方面有什么天赋。特别宁六爷教的还不是阴阳合体,而是二阳神交。

    作为娘亲,苏言还是希望她家娃子走寻常路,不要被教歪掉。

    看苏言不吭声,六爷开口道,“你无需担心!想当年,像呆呆这么大年纪时,宁脩已博览群书,这方面的书能看的不能看的,他几乎都已翻遍了,你看他现在……现在不也没完全歪掉。呆呆既是宁脩的儿子,也不会轻易被带歪。”

    听言,苏言盯着宁子墨,没什么表情道,“六爷爷,你结巴了。”

    在说宁脩没完全歪掉时,他就是磕巴了一下,她听的很清楚。

    宁六爷不吭声了,只是悄无声息的活动了一下舌头,试图将舌头再捋直一些再说话。

    苏言:宁脩是没完全歪掉,但也是歪了。

    不说别的,就说对她。之前,宁脩容不得她想取她小命,苏言除了觉得他太狠了点之外,还真不觉得有啥。

    以己度人,如果是有人对她做了那种事,她也定然扒了他的皮。

    最初宁脩反应挺正常的。可现在,苏言怀疑他是不是有点上瘾了?提及旧事,他好似都开始兴奋了,这不就是歪了吗?

    想着,苏言看着宁六爷开口道,“敢问六爷爷,那些该看的不该看的,侯爷看了之后呢?”她就不信,宁家的长辈会由着他乱看。

    就如六爷,一个乱教杂书,不都被老夫人罚跪祠堂了吗?

    宁六爷不咸不淡道,“看了之后未被发现,本无事。可之后因为宁有壮多嘴训了他一句,宁侯爷二话不说就抱着那些书去找他祖父了,向他祖父说,那些书都是从宁有壮的书房翻出来的,还说自己全部看完了。”

    苏言:……

    “然后,宁有壮被他父亲,也就是我大哥打了二十板子。”

    宁六爷不咸不淡道,“教子无方十板子,被打时宁有壮嚷着说那不是他的书,是宁脩故意诬赖他。因这一句话,又挨了十板子,罪名是不护犊子,不是慈父。就这样,二十板子下去,我隐隐记得宁有壮好似眼眶都湿润了。”

    宁六爷说着,叹一口气,眼里带着丝丝同情。

    苏言:感觉之所以眼眶湿润,除了是疼的,更多可能是憋屈的。

    做个慈父就要承认自己看杂书,还教导儿子看杂书?这也太难为人了。

    “这么说,侯爷是一点没受罚了?”

    “不,他被我大哥关祠堂,关了十天。”

    闻言,苏言眼睛亮了亮。

    而宁六爷看着苏言眼里陡然迸发的亮光,奇异的看懂了。

    另一边……

    在宁六爷回来不久,宁老夫人带着呆呆,还有宁旭的也回来了。

    没了六爷在跟前监督,老夫人也没有自觉念经为难自己的想法,麻溜回来吃香喝辣,善待自己一下。

    她这岁数,天天吃斋可是受不住。

    “娘,儿子向你请安了。”

    宁老夫人刚坐稳,宁有壮就来请安了。这速度,着实让老夫人意外了一下。

    在向她请安这事儿上,宁有壮可是许久没这么积极过了,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进来吧!”

    “是。”宁有壮应着,抬脚走进去,看着刚回来就一点不歇着,忙活着擦拭屋内摆饰的老夫人,宁有壮已习以为常,一点不感到稀奇。

    老夫人屋内的摆饰都是金银玉器,这些俗物都是老夫人的心头好,擦拭这些东西,总是会让她心情愉悦。

    宁有壮时常想,就他娘这种贪恋俗物的人,就是念再多的经书也是白搭。

    “傻愣着干什么?有话就说,有事儿就讲。”

    闻言,宁有壮笑笑道,“其实也没啥事儿,儿子就是来看看您。”

    “只是来看看我?如果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你又要跟我说不愿随六爷离京,或是不愿过继的事儿呢!若是这些,我还真是不乐意听。”

    宁老夫人这话出,宁有壮表情变得有些不自在,因为他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娘,我听说这次六叔被罚跪祠堂,是因为行为不检,乱教小辈儿看杂书?”

    “嗯。”

    看老夫人坦率承认,宁有壮忙道,“娘,您看,六叔行事作风如此不正不端,儿子若是随他出京,由他教导,那能学到什么好儿来?所以……”

    “你好像也没啥资格说你六叔,他到了这个岁数才开始看那些玩意儿,不像你几岁的时候都开始翻看了。”

    听言,宁有壮顿时有些激动了,“娘,几岁就翻看的那不是儿子,那是宁脩,是他……”

    “有其父才有其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宁脩行为不端,那也是你这个父亲没做好,没教好。”

    听老夫人这么说,宁有壮心口翻涌,直感要吐血。

    因为宁脩,他早晚死不瞑目。

    “这件事已定,你不要再说了。”说着,宁老夫人看着宁有壮道,“还有,宁脩与曹碧锦的亲事,你预备怎么办?”

    “他的亲事哪里是儿子能做的了主的,宁脩爱咋地咋地吧!”说完,宁有壮压不下心头的郁气,拂袖而去。

    看着宁有壮的背影,王嬷嬷眉头不由皱了皱。

    “哎!”

    老夫人长叹一口气,默默放下手里的棉布,在软塌上坐下,神色有些苦闷。

    “老夫人,你别太忧心了,早晚有一天,大老爷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老夫人悠悠道,“只怕是我死的那一天都看不到了。”

    “不会的,不会的。”

    老夫人摇摇头,没再说话。

    俗话说朽木不可雕,这话说大概就是宁有壮。

    祠堂

    “六爷爷,我以为侯爷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待十天。”

    “嗯,我也这么认为。”

    “那,凭着您对侯爷的了解,你以为他会不会在这里打洞偷跑?”

    “我以为他肯定在这屋子里打了洞。”

    “所以,我们也许可以试着把洞找出来。”

    “这个,我需要考虑考虑。”

    “六爷爷,我们把洞找出来不为逃跑,主要是为了以后。以后万一再被关进来,且不是关三天五天,而是十天八天的。那时为了不被饿死,知道个秘密出口还是很有必要的。”

    更重要的是,万一呆呆也被关进来反省。那么,她也好偷偷给他送点吃的来。

    宁六爷听了,看着苏言,沉默。

    听着她说的倒是头头是道的。可是……

    “我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应该逃不过宁脩的眼睛。所以,我以为做那些是多余的。”

    多余吗?苏言可一点不觉得。

    找出口只是理由,确定屋子的构造才是目的。万一以后再被关进来,且情节严重的情况下,知道房子的构造才方便潜逃。

    俗话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呀!凭着苏言对自己的了解,她感觉她定然还有被关进来的时候。

    “如果六爷爷觉得不妥,那就晚辈来吧。”说完,苏言撸起袖子,开始四处敲敲打打的找起来。

    宁六爷坐在蒲团上静静看着,偶尔还顺手拿个点心放嘴巴里无声嚼着。

    静坐良久,宁六爷摸摸肚子,朝着苏言走去。

    在苏言的注视下,看宁六爷开始用手敲打墙体,敲打着,随意道,“吃饱了,动弹动弹,消消食也是好的。”

    “六爷爷说的是。”

    就这样,两人像是老鼠一样的四处找洞,心里无声盘算着,若是再被关,在哪里打洞。

    “唔……没想到重见天日的地方竟然在房顶。”苏言吭哧着,又揭开一片瓦,喘着气伸出头来。

    宁六爷脚踩在房梁上,亦是伸出头来望望,看着漫天的星光,感受着那凉凉的小风,也不由舒了一口气,出来透透气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六爷爷,今天这夜色看起来真是不错。”

    宁六爷点头,还未说话,就听一道声音从头顶响起……

    “确实很不错,无论是私逃,还是私奔都很合适!”...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57章:被六爷带坏了

    爷是娇花:157

    “确实不错,无论是私逃,还是私奔都很合适。”

    这不急不缓,语调平平的话从头顶响起,苏言抬头,就看一身白衣的宁侯背手而立,站在房顶之上,一副飘飘欲仙,就欲乘风归去的仙人之姿。

    宁六爷听了,看宁侯一眼,“又非犯了死罪,何须私逃?至于私奔,我与她辈分有别,身份悬殊,私奔不合适。”

    “若是辈分无差,是不是就合适了?”

    “宁脩,你问这种试探性的问题,是想我怎么回答你?”宁六爷望望天上明月,轻叹一口气,“虽然在想到被你欺负的过往时,我还真曾想过绿了你!可我是个正经人,那么龌龊的事儿,我做不出来。所以,你就别瞎猜疑了,没得坏了我们祖孙的情义。”

    “六爷爷,有些事你想,我可也不愿意。”

    宁六爷听了,看着苏言,认真道,“你可是觉得我不如宁脩?”

    苏言点头,“这是自然。”

    宁六爷摇头,“别被费心机了,你这样拍马屁,他也不会觉得你可人讨喜,就忘了你四处找洞,爬墙上房的事儿了。”

    苏言斜着看宁六爷一眼,俗话说看破不说破,这男人有的时候真讨厌。

    “莫尘,送六爷下去。”

    “是!”莫尘应,还未上前,六爷已把脑袋缩回去,从房梁上一跃而下,而后精准的落到了蒲团上。

    动作行为流水,看起来是轻车熟路,让人感觉做了不止一次。

    看来,六爷也绝对是经常跪祠堂的户。

    “你,随本侯下来。”

    “是。”

    听苏言应的利索,宁侯看她一眼,飞身落下,姿态优雅,看起来又毫不费力。

    宁侯脚落地,转头看向苏言,想看她如何下来。

    苏言没辜负他耗时等待,只见爬上房,而后跳上树,最后顺着树干哧溜爬了下来。

    动作是相当的流畅。

    “本侯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么会爬墙的女人,很不错。”说完,宁侯转身走人。

    莫尘不由看了一眼苏言。

    接收到莫尘的视线,苏言道,“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我觉得侯爷是在夸我。”

    莫尘:……

    在莫尘无语的表情中,苏言抬脚快步追上宁侯。

    苏言跟在宁侯身后,一路上看了宁侯好几次,但宁大侯爷完全是视她如无物,别说理会她,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回到院子。

    苏言:宁侯这么将她带回来,是惩罚结束了吗?

    不但免了惩罚,还亲自接她回来。这个,宁侯是这么体贴的人吗?怎么想都不是。

    “侯爷。”

    “嗯。”

    宁侯进屋,苏言跟着进去,还未说话,一个小人儿出现在眼前。

    “呆呆。”

    “娘。”呆呆喊着,习惯性的就要跑过去抱苏言。

    宁侯一个眼神扫过去,呆呆脚步停顿了一下,眼神闪了闪。

    【小公子,您为侯爷嫡长子,切记一定要尊规矩,守礼仪,重孝道!切不可再如在市井那般随意,一定要注意言行举止才行。】

    宁侯的眼神,让呆呆想到了冯荣跟他说过的话。

    所以,见到娘亲,想抱抱她,是不是就是不守规矩,举止不端?

    在宁侯的注视下,在呆呆一时迟疑中,只感胳膊一紧,随着被抱到了怀里,后脑勺上接着挨了一下,“小家伙,出去一阵子不认得娘了是不是?”

    被揽入那熟悉的怀抱,闻着那熟悉且让人心安的味道,呆呆摸摸后脑勺,随着伸手抱住苏言的腰,仰头望着她笑的满眼欢喜,“儿子哪里敢不认得娘呀!娘,你最近好不好?”

    “嗯,还算好。就是因为打架,被你爹罚跪祠堂一次。不过,才被关一下午,你一回来你爹就去把我给带出来了。看到了吧,你爹就是这么善解人意!”

    “爹爹本就体贴又善解人意!我以后一定要向爹爹好好学习。”

    “嗯!包括杂书什么的,也别跟着六爷爷学了,跟你爹学吧,他什么都精通。”

    呆呆:……

    宁侯:……

    呆呆:这话是夸他爹吗?若是,他怎么感觉他娘亲这腔调好似六祖父呢?

    在山上的那几天,每次六祖父夸宁大老爷,呆呆听着都有些吃不消。

    宁侯:只跟宁子墨在一起关了一下午,她就又长本事了。

    此时父子俩同样一种感觉:那就是苏言被宁子墨给带坏了。

    “娘,儿子从街头给你买了些吃食,你要不要吃些。”

    “在哪儿?”

    “我去给你拿。”

    “我跟你一起。”

    母子俩说着,抬脚走了出去。

    宁侯在一边的软椅上坐下,看着两人背影,眸色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翌日

    曹昇带着妻儿离京,留曹碧锦一人在曹府。

    此时,京城的人都认为宁侯一定会退亲,也一定不会饶了曹碧锦。然,出人意料的是,宁侯竟丝毫没有退亲之意。

    草堂之上,当皇上问及此事,宁侯如是道,“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家父对曹四小姐很是中意,赞她聪颖,贤良又才华横溢,是世上难得的好女子,让我惜福,更要大度。不要因为曹四小姐一时糊涂,就退了这门亲事,错过了曹小姐这样贤德的人。既是父命,我为人子,自当遵从!”

    宁侯一番话,很快传遍京城。

    当传到宁有壮耳中,宗氏清楚看到宁有壮眼睛又翻了,若不是身边小厮赶忙扶着,说不定又晕死过去了。

第158章:没被人这么闹过

    聪颖贤德

    连暗中寻刺客,刺杀呆呆的事都做出来了,曹碧锦哪里还有脸当得起这几个字

    对宁侯的一席话,有人不信,觉得宁有壮就是再糊涂,也不会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这么中意曹碧锦。这分明是宁侯故意作宁有壮。

    可有些人则不然,认为宁有壮就是个糊涂的,他若不糊涂怎么会给宁侯定下这么一门亲事儿

    但不管人们怎么想,宁侯不退亲,宁有壮做主定下的这门亲事,都足以让他沦为笑柄。

    “宁脩他就是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对宁侯的不孝,宁有壮从不怀疑。

    看着怒气冲冲的宁有壮,宗氏神色温和,语重心长道,“老爷,侯爷既说了父母之命。那么,不若您就出面,将这门亲事给退了”

    啪

    宗氏的话没说完,被宁有壮大力的拍桌上打断,随着宁有壮满含怒气的声音响起,“曹家的人刚走,家里就剩下曹碧锦一个弱女子,这个时候你让我去退亲,你让京城人怎么看还不得落个冷血,欺人的恶名,更招人耻笑吗”

    宗氏听了,觉得这话实在是可笑。曹碧锦敢动侯府的小公子,别说只是退亲,就算是入宫请皇上治她罪都不为过。

    只是,宗氏还未来得及说话,又听宁有壮道,“现在,我这糊涂的名声既然已经落下了。那么,我索性糊涂到底,你明日就给我去寺庙看日子,然后尽快把成亲的日子定下来,让宁脩把人给我娶进来。”说完,拂袖而去。

    留下宗氏看着宁有壮的背影,直皱眉。

    “奶奶,大老爷这只是一时气话,您别放在心上。”尤嬷嬷宽慰道。

    若宗氏真出面为宁侯把曹碧锦娶进门,除了招人病垢之外,不会落一点好。

    宗氏凉凉淡淡道,“他现在也就只能对着我厉害了。”

    除了她,没人忍着他。

    尤嬷嬷听了,嘴巴动了动,不敢多议宁有壮的是非,随着转移话题,轻声道,“奶奶,今儿个晚饭后老奴出去的时候,听到三少爷院里的人说,柳姨娘好像要被送出府了。”

    宗氏听了神色淡淡,对这结果一点都不意外。

    宁脩将院子里的柳树都砍了,柳氏冲撞宁有壮的名头都有了,宁坤若不把人送出去,定会被按一个对父不孝,无视兄长的名头。

    “送到哪里知道吗”

    “好像是送到城外的农庄。”

    宗氏听了,扯了扯嘴角,没说话。相比宁家其他子孙,宁坤应该是最为心软的一个吧。

    就算是柳氏惹了宁脩,宁坤依然不舍得把人发卖了,只是把人送到农庄养着。

    然,对这结果,柳氏却是无法接受。对于她来说,被送到庄子上,就等于是吃苦受罪。

    在侯府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柳氏怎么能回过头再吃苦。

    “三少爷,婢妾知错了,求求你不要赶婢妾走”

    宁坤看着跪在他脚边,哀求着痛哭流涕的柳氏,心情很是有些复杂。

    想当初,她卖身葬父时好像哭的都没这么惨。所以,在她心里,离开他,比死了爹还让她伤心吗

    心里带着这样想法,宁坤看着柳氏,心里很是不落人忍。可是,没办法,他若不把她送走,等到宁脩出手,那可就真没她活路了。

    “好了,别哭了我不是说了吗这只是暂时的,等过一阵子,我一定去把你接回来。所以,你什么也不用担心,也别瞎想,好好在庄子上待着。”

    宁坤语带怜惜,一脸温情。可是,却是一点没让柳氏心安。

    宁坤是谁,他可是宁有壮的儿子,虽然很多时候看起来比宁有壮靠谱,但既是父子,宁坤很多时候还是很像宁有壮的。

    宁坤糊涂起来,多情起来,也是一点都不比宁有壮差。

    也就是因为宁坤有颗多情的心,当初她才能进入侯府的。如果宁坤跟宁侯一样,她哭死在街头,宁侯大概都不会看一眼。就是看一眼,也定是嫌弃她苦相难看,或是哭声聒噪。

    “三爷,婢妾知道自己不应该先动手打人。可是,婢妾会那么做也是因为心疼爷您呐。”

    “这是何意”

    “三爷,这些年来侯爷是怎么对待您的,婢妾听了很多,也看了不少,婢妾心里实在是替你委屈。所以,在江大仗着得侯爷看重对我无礼时,我就忍不住教训了他一下。心里想着,为自己争口气,也为三爷出口气。”

    “让他知道知道,纵然他受侯爷器重的小厮,也不能爬到三爷您的头上来,不能不把我看在眼里。可结果”柳氏说着,想到反过来被打的事,捂着脸忍不住委屈又愤然的哭了起来。

    “结果婢妾却被他给打成了这个模样三少爷,江大这样不但是欺辱婢妾,更是根本就没把你放到眼里呀”

    宁坤听了,叹了一口气。

    柳氏这话,是满腹的委屈,满肚子的怨气。说了那么多,就是不想离府,还想他为她做主。但她却不知道,这些年来,他已经被宁脩给欺负到习惯了。

    对宁脩,他早已选择逆来顺受。所以,还真不用柳氏替他愤愤不平。

    至于江大

    只能说柳氏点背,她为难谁不好,偏对他下手。他就是有心护,也护不住呀

    谁让他这个弟弟,比不上江大的枕边风呢

    江大枕边风一吹,他那二哥连柳树都砍了。如此,他能怎么办呢也只能送柳氏走了,不能跟他犟着,等他把柳氏的脑袋也砍了吧。

    “庄子上一切我都安排好了,一会儿你就随嬷嬷离开吧”宁坤丢下一句话,无奈离开。只希望柳氏能明白他的苦心。

    是夜

    宁侯沐浴出来,就看到他床下面多了一床被褥,而那一大一小忙活个不停。

    “爹爹,你洗好啦我去给你拿棉布,你赶紧擦擦头别受凉了。”呆呆说完,快步去拿棉布去了。

    “侯爷,您梳洗好啦赶紧擦擦头发,别把水滴到被子上。”说着,苏言蹲在地上开始铺床。

    “你在干什么”

    “打地铺呀”苏言如实回答,并道,“其实,我和呆呆倒是想睡床上,可是怕你不让。”

    床上不让,打地铺他就让了吗

    看苏言擅自主张,宁侯开口,刚要说话,就看呆呆拿着棉布走了进来。

    “爹爹,我给你擦头发吧”说着,上前,只是还未碰到宁侯头发,手里棉布就被宁侯给拿了过去。

    看宁侯不用他擦,呆呆转身倒一杯水,递到宁侯的手边,“爹爹,先喝点水润润喉咙吧”说完,不由分说将水放到宁侯的手里,而后拿过椅子上的一块布巾,蹲下去,给他把脚擦了擦。

    看着那蹲在地上给他擦脚的娃子,宁侯这存粹是蓄意讨好,跟真心无关,这娘俩死皮赖脸的赖在他这里是因为什么,宁侯心里清楚的很。

    呆呆宁愿在这里打地铺,也不愿回自己的院子,可不是为了孝敬他这个父亲,完全是为了和他娘待一起。

    因为他这里说话方便,没人敢偷听,也没人敢多嘴。所以,不用担心苏言的身份被泄露。

    也只有在他这里,对着一身小厮打扮的苏言,呆呆才能放心的叫娘。

    莫尘站在门口,竖着耳朵听着里面动静。

    侯爷跟苏言共处一室,已不算什么了,毕竟晚上有事儿可做。

    可现在,小公子也凑在这里,侯爷怕是会很不习惯。

    除了贫困市井人家,但凡有点家底的家里,娃子从小晚上基本都是由下人照看,不会跟爹娘一个屋子。

    一般人家尚且如此,何况是侯府了。

    侯府的小主子,晚上哪个不是由下人照看着长大的。

    现在小公子都这么大了,跟侯爷睡一起,实在是不成体统。特别是侯爷虽然认下了小公子,但对小公子并没有多少父子情,从心里应该也没多少亲近之意吧。

    “娘,在爹爹这里躺着真舒服。”

    “嗯。”

    “爹爹的被褥盖着真暖和。”

    “嗯。”

    纵然呆呆说的天花乱坠,宁侯都丝毫不为所动,盯着地上那一大一小,没什么表情道,“是你们自己出去还是等着被本侯扔出去”

    苏言听了,看看呆呆。

    呆呆看着苏言,他娘亲在想什么,只通过眼神,其实呆呆还真有些看不出来所以,他娘亲现在是个什么想法是走出去,还是

    在呆呆猜测中,看苏言起身,就在呆呆和宁侯都以为她要自觉走出去的时候。只见她突然低喝一声,然后果断又坚定的来了一个饿狼扑食的动作,朝着宁侯的扑过去。

    看着朝他扑来的人,宁侯眼帘都未动一下,完全未把人放在眼里,就她这点小伎俩,用到他身上完全是白费力气。

    宁侯如是想,可很快被打脸了

    在苏言将扑倒他身上的时候,宁侯抬手,本以为能轻易把人拎开,结果脚上突然被挠了一下,痒意袭来,宁侯一个闪神,被苏言稳稳的扑倒在了床上。

    “呆呆,上。”

    刚挠了宁侯脚的呆呆,本心里还有些忐忑,可在听到苏言的话后,当即决定,对他没规矩一次是被罚,再来一次应该也差不多。既然如此

    呆呆学着苏言,毫不犹豫一跳,直接跳到宁侯怀里。

    “侯爷,我们就在这里睡一晚上,您老就从了我们吧。”

    “爹爹,儿子明天就回自己院子待着,绝不过来打搅您,今晚上您就容我在这里好不好”

    两人说着,在他怀里拱着。

    宁侯

    说不清这娘俩是在向他撒娇,还是向他撒泼。总而言之,这亲近,让他很不习惯,且在不能把人掐死的前提下,甚至隐隐有点无措。

    “下去。”

    “不下。”

    这理直气壮违逆宁侯的话,呆呆不敢说,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我看你们是欠管教。”宁侯说着抬手。

    苏言在他胳膊抬起的瞬间,伸手朝着他咯吱窝挠去。

    瞬时,宁侯身体一僵。

    门外,莫尘竖着耳朵听着里面动静,听着,眉头皱起,听声音怎么感觉里面闹作一团了

    小公子年幼不懂事,苏言是个没规矩的,这两人闹腾,侯爷由着他们已是奇怪了。怎么,怎么还跟他们一起闹起来了

    宁侯他想闹吗他是没被人这么闹过,突然之间应对出了错。

    在苏言和呆呆挠他痒的时候,他应该把人丢出去,而不是应该挠回去。结果

    “啊哈哈哈”

    听着苏言笑声,宁侯感觉悦耳又刺耳。

    “爹爹,娘脖子最怕痒,你挠她脖子”

    宁侯听言,看呆呆一眼。

    “呆呆,你个不孝子。”

    呆呆嘿嘿笑笑,装傻。

    看苏言被挠的在床上直打滚,宁侯觉得这样闹腾实在不成样子时

    “侯爷,魏公公来了,带着皇上旨意来的。”

    莫尘一句话入耳,苏言笑声停下,宁侯嘴角那若隐若现的弧度也随着隐没无踪。

第159章:可挂牵的

    侯府

    魏公公携圣旨来,在宁侯接过圣旨时,旨意也随着传到了老夫人这里。

    “老夫人,刚刚宫中内侍魏公公传来了圣旨,皇上下令侯爷明日随同三皇子前往边境。”

    正在闭目眼神的宁老夫人,听到王嬷嬷的话,缓缓睁开眼睛,幽幽道,“看来边境可能又出新情况了。”

    应该是暴动加剧了。不然,皇上不会这么晚了还派人过来传旨,且还让明日就启程。走的这么急,定然是境况紧急。

    边境情况紧急,就意味着凶险。

    “扶我去祠堂。”

    “是。”

    夜幕中,月光之下,王嬷嬷扶着宁老夫人缓步朝着祠堂走去。

    老夫人虽不喜念经,但其实她也有虔诚祈祷的时候,就是每当宁家子孙遭遇凶险,还有侯爷奔赴战场的时候。

    老夫人一年迈的妇道人家,无法为他遮挡风雨,不能为他挡下危险,避开危机。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祖宗庇佑,老天保佑。

    另一边,当宁有壮知晓宁侯要离京前往边境的时候,心情与老夫人相反。本憋闷的心口,犹如一股清风拂过,顿时舒爽无比。

    对宁有壮来说,每次宁侯离京,他都觉得像是过年一样。特别是这次,他甚至有种死而复生之感。感觉天也蓝了,地也广了,连呼吸都顺畅了。

    “知道他这次大概离开多久吗?”

    小厮摇头,“小的不清楚。”

    虽不清楚,但时间应该不会短了。因为想边境那边完全安稳下来,并不是三俩月就能办到的事情。

    显然宁有壮也想到了这一点,一直阴郁的面容,此时不由露出一抹笑来。若非总归有所顾忌,他真想畅饮一杯,以示欢喜。

    刚还在嬉闹,转眼就要奔赴边境平复暴乱了。

    苏言顶着一头滚的乱糟糟的头发,盘腿坐在床上,看着宁侯。

    呆呆站在床边,看看宁侯手里的圣旨,看看他。

    看着一下子老实的母子俩,宁侯:“刚才不是很能闹腾吗?这会儿怎么不吭声了?哑巴了?”

    呆呆听了,开口道,“爹爹一路多保重,多吃饭,明日去,早日回,平平安安的。”

    在呆呆心里,宁侯虽不像苏言那般重要紧要。但,宁侯对他来说也不是无所谓的人,他是他的父亲,呆呆从心底里也希望他好好的。

    宁侯听了,看着呆呆那纯净虔诚的眼神,知他这次讲的不是谄媚的好听话,而是真心话,心下感觉有点复杂难辨。忽然就生出了那么点,教子有方之自得感觉来。

    就做爹而言,他或许比宁有壮强。

    这感觉出,宁侯当下心里隐隐都有些欣慰了。

    想着,转头看向苏言,“你呢?有没有什么要对本侯说的?”

    “多吃饭,多喝水,多想我和呆呆。”

    看苏言说的严肃认真,但宁侯却感觉她完全不走心,存粹是应付。

    若论有心,她好似还不如呆呆这小子。

    还有,就算是应付,她好像也没说到正点上。比如,让他少招桃花什么的!

    这一念出,宁侯嘴角抿了抿,他这想法实在是多余又可笑了。

    苏言现在好像还没资格管他。就算是有,以夫为天,他好似也没理由听她的。

    在宁侯腹诽中,只见苏言忽而抬手抚了抚他的头,“刚才出去接旨头发都是乱糟糟的,都忘记整理了。”

    宁侯挥开苏言的手,刚才都忘记给他整理了,这会儿不用出去见人了,再整理岂不是多余。

    “时辰不早了,本侯要安歇,你们……”宁侯话还未说完,就看苏言和呆呆一前一后跳到床上,随着躺下。

    一大一小,各躺一边,把中间的位置留给了他。

    “爹爹,早些睡吧!”

    “当家的,明天还要早起,赶紧上来吧!”

    宁侯看着两人,心里装着如何把这两人扔出去的想法,在床边静站了一会儿,却又沉默的抬脚上了床,在他们身边躺下。

    何为天伦之乐,他或许也应该试着感受一下。

    带着这种心情,宁侯躺在床上缓缓闭上眼睛。

    夜半时分,当苏言和呆呆睡的正香,忽然感到一阵地动山摇,整个人开始猛的下坠,那太过真实的下坠感,让人心跳不稳,人瞬时惊醒!

    犹如从噩梦中惊醒,惊魂不定的睁开眼睛,捂着心口,看向四周。

    透过朦胧月色,看清眼前事物,发现自己已不再床上,而是在地铺上。

    不用想,定是被人给扔下来了。

    看看眼睛睁的圆溜溜的呆呆,再看看已躺好闭上眼睛的宁侯,苏言拉起被子,随即挺倒,睡觉!

    看着连一句话都没有,就这么入睡的爹娘,呆呆轻叹一口气,在苏言身边躺下。

    此时宁侯躺在床上,无声的伸了伸胳膊腿,缓解一下被那娘俩压麻的大腿和手臂!

    天伦之乐是什么?就是连睡觉都挨踢,挨踹。

    果然,还是一个人睡觉比较舒服。

    翌日

    宁侯今日就要离府的消息,府里上下基本都知道了。

    大清早的,府里的主子都聚集到了宁侯的院子。

    所有人都静静坐着,没人开口,没人说离别的话,也没人说嘱咐的话,都是静坐不言。

    而小厨房内,宁侯坐在灶间烧着火,一身锦衣的老夫人挽着袖子,在灶台上做着饭。

    苏言静静站在门口,不声不响的看着,不懂宁家这是什么规矩。

    没多久,宁老夫放下袖子,开口,“王嬷嬷,摆饭吧!”

    “是。”

    粗面馒头,一盘野菜,一碗清汤!

    绝对的粗茶淡饭。

    每个宁家人跟前均摆一份儿。

    “都开始用饭吧。”

    “是。”

    看老夫人拿起粗面馒头不紧不慢的吃着,其余人也一声不响的开吃,没人吭声,也没人评论味道。

    呆呆身为侯府小公子,自然也在其列。这些吃食,自然说不上好吃,但对呆呆来说,也说不上难以下咽。可其他人,嘴上虽没说,但吃起来看着相当费力。

    就如宁有壮,苏言看他咽的时候,好像脖子都伸长了,费了好大的力才吞下去。

    至于宁侯,同老夫人一样不紧不慢的吃着,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一顿早饭,在老夫人放下筷子时结束。

    放下碗筷,宁老夫人缓缓开口,“宁家现在的权贵,是由侯爷在坚守,是他一肩抗起了宁家的荣辱,是他在为我,也为你们担负风雨,在我们静享富贵的时候,都不要忘了,这些都是他以一己之力,在刀光剑影中换来的。”

    “我们的富贵和安逸,是谁在给予,这一点你们不要忘记!”

    “所以,今日在侯爷赶赴边境平乱之日,我们要试着感受他的辛苦和不易,就如这饭菜的滋味。”

    “日后,若是不想也不愿意靠吃这些度日。那么,你们每个人最好都在心里虔诚为他祈祷,祈祷他平安顺遂。不然……”

    老夫人说着顿了顿,那双虽已苍老布满皱纹,却分外精锐的眼眸,逐一从宁家每个人的脸上掠过,而后沉沉开口,“若是谁有歪心,敢对宁脩亮剑,搞阴谋暗算。你最后的结果绝对不会是得偿所愿!”

    “因为宁脩一旦有个好歹,我会当即向皇上请旨离京,亲手断了宁家这份富贵和荣耀,带着宁家所有人归隐山林,余生你们同我都要去过这粗茶淡饭的日子!”

    “所以,你们都记住,宁脩若不好,我和你们都不会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话在宁家从来不止是说说而已。”

    “侯府侯爷的位置,绝不容任何挑衅,也绝不容任何人恶意窥探。”

    宁老夫人说完,起身,接过王嬷嬷手里的碗,将里面的鸡蛋拿出,轻步走到宁侯跟前,拿起鸡蛋在他头上滚了滚,而后柔声开口,“宁脩,祖母在京城等你回来团圆。”

    “是!孙儿一定早日回来。”

    宁老夫人点点头,轻轻伸出手,抚了抚他的头,一如他幼年的时候,亦如他每次奔赴战场的时候那样。

    宁老夫人满心的挂牵,让宁侯眉眼染上一抹少有的柔和。

    苏言站在一边静静看着,宁老夫人是个睿智的人,宁家老祖宗也不是简单的人。

    攘外必先平内!

    宁家有老夫人这等有魄力的长辈,宁家子孙想夺宁脩之位,怕是都要掂量几分。

    “呆呆,你父亲要离京了,你有何话要对你父亲说吗?”老夫人对着呆呆问道。

    呆呆点点头,抬脚走到宁侯跟前,仰头看着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平安符双手递上前,“这是儿子今天凌晨去寺院为父亲求来的,愿父亲平安去,平安归。”

    宁老夫人听了,看着呆呆眼里溢出一抹欣慰。

    原来这小家伙天不亮就出门是为宁脩去平安符去了。

    宁脩伸手接过呆呆手里的平安符,翻来覆去看了看,表情隐隐有些微妙。

    “呆呆,你这个是不是从灵云寺主持那里求来的?”一直未做声的宁六爷开口道。

    呆呆听了,讶异的看向宁六爷,“六祖父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们在一起切磋过,所以认得。不过……”宁六爷说着,看看宁侯手里的符道,“不过你可能不知道,灵云寺的主持画的平安符,不保平安,只保招桃花。只要戴上,桃花运绝对源源不断。”

    宁六爷说着,想到一些旧事,对着呆呆道,“遥记得几年前,你父亲奉命前去北荀抗敌,到了战场首次上阵杀敌,还未开战,北荀大将军就降了,舍了家国非要跟你父亲回大宗。”

    “北荀那里人都说是你父亲的美色招的,可我觉得却是那符惹来的。因为相似的例子太多,所以这平安符已被京城人戏称为桃花符了,哪家儿子娶不到媳妇儿了,都会去求一个来试试,那是比找媒婆都灵验。”

    宁六爷说着,想到什么呢喃一声,“也许,我也应该去求一个试试,那样说不定你很快就会有六祖母可喊了。”

    苏言:歪楼,歪楼!

    刚刚多庄严肃穆又感人的画面,现在因为宁六爷这一插嘴,气氛完全变了。

    “侯爷,该启程了。”莫尘开口道。

    宁侯屈膝跪下,对着宁老夫人磕一头,随着起身,“祖母,您老保重,孙儿走了。”

    “好。”

    宁老夫人站在原地,看宁侯大步走出侯府。

    呆呆和苏言跟在宁侯后面,送他出门。

    待走到大门口,呆呆看宁侯将那平安符戴上,眉头不由皱了皱。

    而苏言直接伸手朝着宁侯衣襟处探了探,试想把那平安符给扯下来,结果还未碰到,就被宁侯一巴掌把手给拍开了。

    看苏言吃痛,将手给缩了回去,宁侯心里轻哼一声,随着翻身上马。

    “驾!”

    一声低喝,策马前行,走出不远,不由的回头望了望。然后,就看到呆呆站在门口,还在望着他。而苏言……正笑眯眯的跟她身边的小丫头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看此,宁侯随即收回视线。而莫尘:因为苏言的不安分,也许这次侯爷离京,心头也有了挂牵的事儿。...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60章:作为父亲

    宁侯离开,宁老夫人转头对着宁六爷道,“六弟,今日适宜离家。所以,你一会儿打点一下行囊就带宁大老爷离开吧!”

    “为弟遵命。”

    六爷应,老夫人抬脚离开。

    宁有壮:……

    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抬腿就朝老夫人追去。

    “娘,再过几日就到您的寿辰了,我就是要走,怎么着也要等到你过了……”话没说完,被打断。

    “我不做寿,你尽可放心离开,没人会说你不孝。”

    “就算是这样,也不用这么急着就让我随六叔离开吧!我手头还有很多事没做完呢!”

    “有什么没办完的事你交代给冯荣,他自会替你办妥的。”

    “可是……”宁有壮还欲再找借口,就听老夫人沉沉道。

    “有壮,我为何赶你离京,你真的不明白吗?”宁老夫人看着宁有壮,声音带着一丝冷意,“那是因为我不想看到你高兴的样子!在宁脩远赴边境抵御暴乱时,你身为父亲理所当然的担心一点没有,有的只是他终于离开的畅快。”

    “娘,我没有。”

    “哼!”宁老夫人哼笑一声,“母子几十年,你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用深猜,只看一眼你的脸就知道了。所以,这种糊弄人的话没必要说。”

    宁有壮听了抿嘴。

    宁老夫人幽幽道,“每当看到你这样,我都觉得愧对宁脩,是我教子无方,才让他对父亲的认知有了缺失!”

    听言,宁有壮觉得宁老夫人心太偏,不由有些激动道,“娘,我和宁脩父子关系如此,难道都是我一个人的过错吗?这些年来,我对他百般忍耐,可他对我这个父亲可曾有过一丝的敬意?”

    “所以呢?你还觉得委屈了是不是?”宁老夫人绷着脸,握着拐杖的手收紧,声音染上怒意,“你是不是忘了当年都对他做过什么了?”

    听老夫人提及当年,宁有壮噎了一下,然心虚只有一瞬间,随着道,“我那只是一时糊涂,并不是故意为之!这些年了,就因为那件事儿,随他在我跟前怎么犯浑,我都没坑过一声,难道这样还不够……啊……”

    宁有壮话没说完,一拐杖落在他身上,那力道,让宁有壮疼的面皮都有些发紧。

    看宁有壮按着胳膊,眉头紧皱,愤然不平的样子,宁老夫人眼里满是失望,幽幽沉沉道,“就因为你的一时糊涂,差点要了他的命!虎毒尚且不食子,对自己犯下的罪孽,再想起,再提及,你该有的是惭愧,是懊悔,是痛心!而不是在这里狡辩,在这里说什么一时糊涂。”

    “想想你过去做的事,你哪里来的脸抱怨?你为父亲,带给宁脩的除了伤害之外再无其他,从幼年到现在,你给予他的除了冷漠就是看他不顺眼,维护他的事一次没做过,你哪里有资格跟他提什么孝敬!”

    “宁有壮,我告诉你,如何为父,比起宁脩,你差太多。无论在你眼里他怎么混,但为父亲他从未伤害过自己的儿子,不管呆呆是怎么来的,他带他回侯府,认他为嫡子,让他免受屈辱,这一点他做的时候没有犹豫。”

    “所以,我很庆幸,他这一点不随你,也完全不像你。”

    “还有,以后都不要再说他不孝。若论不孝,你才是最不孝的那个。”

    说完,老夫人拄着拐杖缓步离开。

    冯荣站在不远处,看着老夫人好似依旧健朗,实则已渐显蹒跚的脚步,心情沉重,再看脸色难看的宁有壮,心里长叹一口气,看来大老爷还是什么都没听进去。

    冯荣时常想,若是有一日老夫人不在了,侯爷对大老爷的忍耐怕是也到头了。

    在宁老夫人对宁有壮训话时,在护卫的静守中,没人敢往前靠,只是远远的看到宁有壮挨了一拐杖,还有两人神色看起来都不太好。

    看着仍僵站在原地的宁有壮,宗氏扶着尤嬷嬷的手,轻步离开。

    看到宁有壮被老夫人打她就放心了,这证明老夫人还管着他。若是有一天,连老夫人都不再管他,随他作,随他闹腾。那时候,这京城怕是都难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大奶奶,大少爷回来了。”

    宁晔回来了?

    “可惜侯爷走了,不然他们兄弟还能见上一见。”宗氏叹息道。

    似在为宁侯与宁晔错过而惋惜。

    “尤嬷嬷,你去大少爷那边问候一声,看看大少爷可需要什么?”

    作为女主子,作为母亲,这些宗氏理当操心。

    ***

    看着躺在软塌上,脸上难掩疲色的宁晔,六爷道,“你回来的倒是巧,宁脩刚走。”

    “就是因为他今天要走,我才故意晚一时回来的。”

    闻言,六爷神色微动,随道,“你是不想吃那黑馒头还有那像药一样的野菜汤,才故意晚回来的。”

    宁晔摇头,“不是!我只是不想经受兄弟分离的伤感而已。”

    听言,六爷看着他道,“若是说谎,一辈子都是童子身不能**。”

    宁晔:……

    “好吧!我是不想喝野菜汤才故意晚回来的。”

    六爷听了,叹了口气,“你说,我们这样是洁身自好呢?还是无能呢?”

    “自是洁身自好。”

    “可我一点没洁身自好的想法呀!无论男女,只要合眼,只要觉得晚上合适,我都有主动去跟人说话的,可怎么都不能如愿呢?难道是我表达的太过含蓄了?”

    听言,青石不由偷偷看了六爷一眼,心里暗腹:含蓄吗?他觉得正好相反,六爷是太过直接了,说不过三句话就提床,再加上他为了如愿,还总是夸人家两句。

    就六爷这直接,还有他夸人的方式,未能如愿是正常,得逞了才是奇怪。

    宁晔听了,上下打量了六爷一眼,认真道,“你是不是忘了打扮了?”

    闻言,六爷抬手摸摸自己脸,“你是说我姿色不行?可我觉得,我就算是不刻意打扮,也一点不差呀。虽比不上宁脩,但好似比你还强一些。”

    宁晔不再说话了,每次跟六爷一长辈一本正经的讨论这问题,宁晔感觉都很诡异,说不清是谁不正经。

    “对了,我刚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看到宁脩了,宁家有谁惹到他了吗?”

    六爷摇头,“不清楚!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看他脸色好似谁欠了他几百两银子似的,一脸想收拾人的表情。”

    “他就那样,从小就长了一张不善,不好惹的脸。”

    “不止是脸,他心底也是一样。”

    “这倒是。”

    青石默默站在一旁,宁侯不在府里,六爷和大少爷数落起他来,那是顺畅又无压力。

    侯府的人都说六爷和大少爷的关系最是亲近。在青石看来,他们只是比较谈得来而已,特别是在数叨宁侯这种事上。

    “六爷。”

    闻声,六爷转头,看冯荣走进来。

    “六爷,大少爷。”冯荣恭敬见礼,随着看着宁子墨道,“六爷,老夫人说时辰不早了,让您收拾一下行囊,该带大老爷离京了。”

    六爷听言,看向宁晔,“当爹这事儿,我心里真没谱。你说,该怎么做才算是一个慈父呢?”

    宁晔淡淡道,“我父亲在诵经上很有天赋,你辛苦一些多教他你念念经别辜负了他这天份,就是对他最大的慈爱了。”

    “还有,前两年御医就说,我父亲身体状况不佳,虚不受补。所以,六爷记得让他吃的清淡些,免于生疾。”

    冯荣听言,抬眸,看着气质温润,神色温和的宁晔,眼帘垂下。

    六爷看看宁晔,静默,少时,开口,轻声道,“你跟宁脩不愧是兄弟。”说完,六爷起身走了出去。

    宁晔躺在软榻上,看着六爷离开的背影,眸色悠悠沉沉,忆及往事,眼底涌上一抹暗色。

    “大少爷。”

    时安走进来,宁晔眼底那一丝暗色隐没,抬眸,“说吧!”

    “是!”时安如实禀报道,“侯爷已认下呆呆,呆呆现在就是侯爷的嫡长子这一点不容置疑。至于苏小姐,她现在是侯爷的贴身小厮……“

    时安说着顿了顿又道,“夜里守夜的那种。”

    时安说的含蓄,但却足够让人浮想联翩。宁晔笑的耐人寻味,带着一丝玩味,几分温润,“苏言倒是真有几分本事。”

    时安点头,他也这么觉得。

    不说别的,就侯爷容许她女扮男装遮掩身份,免于遭受恶言恶语,对她就已是相当仁慈。

    “时安,给我备水,梳洗一下,我要去给祖母还有父亲请安。”

    “是。”

    出门归家,向长辈请安是理所当然该有的孝道。只是,宁有壮见到宁晔不知又会说些什么。

    梳洗干净,宁晔朝着老夫人院子走去,将走到老夫人院门口的时候,看两人迎面走来。

    不是别人,正是呆呆和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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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评论区关闭了,感觉与世隔绝了!与我家小仙女们,七夕能见见吗?

第161章:宁侯用意

    看到呆呆和苏言,宁晔停下脚步,看着他们,嘴角漾起一抹微笑,看起来亲和无比。

    苏言也随着停下,静静看着宁晔。

    气质温和儒雅,神色温和友善,还是那副翩翩贵公子的姿态!

    只是,每次看到宁晔,苏言脑子里首先映现出的,却是他对她放箭取她性命的记忆。

    所以,不管宁晔看起来多么温和无害,那一幕的记忆,从不会模糊,反而愈发清晰。

    呆呆抬脚上前,对着宁晔恭敬见礼,“侄儿见过大伯。”

    宁晔微笑着,抬手轻轻拍了拍呆呆的头,“乖!”

    一副慈和长辈的模样。

    “小的见过大少爷。”苏言执下人礼。

    宁晔看着苏言,微笑道,“刚入府就听说二弟身边来了个俊俏的小厮,极得二弟看重,现在一见样貌果然极佳。”

    这夸赞,让苏言联想到四个字:以色侍人!

    所以,他这是夸她,还是损她?

    “大少爷,小公子,老夫人请你们进去。”王嬷嬷走过来道。

    宁晔颔首,走着,对着王嬷嬷说着话,“王嬷嬷近来身体可好?”

    “多谢大少爷挂念,老奴身体挺好的。大少爷您呢?”

    “我还是老样子,不好也不坏。”

    呆呆和苏言跟在后,听着宁晔和王嬷嬷说着家常话,缓步走进屋内。

    对着坐在软塌上的老夫人,宁晔跪地行大礼,“不孝孙儿宁晔,给祖母请安,祖母万福。”

    “起来,起来!”老夫人伸手将宁晔拉起,上下打量着他,看他除了眉眼间透着些许疲惫,气色尚好,心安了,“这次你离家的时间可是有点久,现在回来了,在家好好歇歇吧。”f

    “是,孙儿听祖母的。”宁晔应的乖顺,说着,看看呆呆,温和道,“呆呆刚入府,二弟又去了边境,我身为大伯,也理当为二弟分忧,多照顾他一些。”

    宁晔这话出,呆呆和宁老夫人几乎异口同声道……

    “多谢大伯念着侄儿,只是这些日子大伯舟车劳顿,身体定然疲累,还是好好静养身体为重,侄儿这里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不明的,再向大伯请教。”

    “呆呆这里你不用太过操心,你养好自己的身体才是重要的。”

    说完,呆呆和宁老夫人对视一眼,祖孙俩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丝丝意外,大概是没想到彼此想法竟如此一致吧!

    提议被毫不犹豫的婉拒,宁晔笑了笑,一点也不恼,“既然如此,那我就听祖母和呆呆的,先将身体养好再说。”

    老夫人点头,随着看着呆呆道,“你过来曾祖母这里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呆呆听言,想到什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老夫人,“曾祖母,这是父亲临走时,让我交给您的。”

    老夫人听了,看着呆呆手里那精致的盒子,伸手接过,呢喃,“这里面装的是什么呀?”好奇着,打开。

    当看到盒子里的东西,宁老夫人抑制不住眼睛亮了,一颗晶莹剔透,翠绿的夜明珠。

    宁老夫人小心翼翼的将珠子拿出来,爱不释手,“真漂亮呀!”

    夜明珠什么的,宁老夫人已有好几颗。但,这种世人口中的俗物,她最喜欢,再多也不嫌多呀。

    看老夫人喜欢,呆呆开口道,“父亲说,曾祖母的寿辰快到了,他不能在您身边尽孝,希望这物件能让您老欢喜。”

    宁老夫人神色不定,讶异又意外,“宁脩什么时候这么贴心,这么有孝心?”

    这些年了,第一次感受到。

    宁老夫人都有些受宠若惊了,而一旁,宁晔看着那夜明珠,却是有所思。

    “老夫人,盒子里好像还有东西。”王嬷嬷看着盒子道。

    老夫人听了,看了看,随着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来,“难道他还留了贺词?”说着,展开……

    看到上面内容,神色微动,转眸看向宁晔。

    接收到老夫人的视线,宁晔心里本能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也看看吧!”

    宁老夫人将手里的信递给宁晔。

    站在呆呆身侧,也靠近宁晔的苏言,也自然的抬了抬眼帘,顺便看了一眼。

    【北荀已派使臣带着清月小姐来京!若我所料不差,北荀皇上将以两国邦交为由,与大宗帝王商议她与宁晔联姻之事。】

    【若宁晔对清月无意,在北荀的人到来之前,最好将亲事定下较为妥当!】

    看到那纸上内容,苏言眼帘垂下。

    宁晔看了,不急不缓道,“没想到二弟都要去边境了,心里竟然还记挂着我。不过,二弟什么时候对我亲事这么上心了?”说完,宁晔扭头看向苏言。

    眼神很是耐人寻味。

    感知到宁晔的视线,苏言看着他,一脸的不明所以。

    看苏言那无辜又疑惑不明的表情,宁晔无声笑了笑,虽不确定,但他感觉苏言是在装糊涂。

    其实,有些事儿她应该是心知肚明。

    心里想着,宁晔收回视线,看着宁老夫人道,“祖母,之前京城的人都传驸马府苏大小姐对我有意,我想他们那都是误会了。只是没想到,宁脩好似也误会了。”

    “其实我与苏小姐只是认识,并无任何私情。所以,就算是我不定亲,不成亲,苏小姐对我也不会有什么盼望和遐想,我自然也是一样。”

    “二弟若是担心我与苏小姐私下有什么牵扯不清之事发生,那他真是想多了。”

    一番话,宁晔说的那是相当直白。

    宁老夫人听了,不由看向苏言,看苏言一脸不咸不淡的表情,心里也是不由的松了口气。

    苏言对宁晔有意,这可不是谣传,而是事实,这一点宁老夫人可是最清楚不过。

    只是,现在看苏言对宁晔那无所谓的样子,宁老夫人只希望她对宁晔是真的已经没什么想法了。

    呆呆静静听着,不动不言。

    “晔儿,我们暂不管你二弟是怎么想的,若他信上所言是真。那么,你心里也应该有数,如果你对清月小姐真无意,我们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要是等到皇上开口降旨赐婚,那可就被动了。

    宁晔点头,“祖母的意思孙儿明白,我会好好思量的。”

    “那就好,祖母相信你自有分寸。”

    宁晔看似温和好脾气,其实心思很难测。很多时候,他在想什么宁老夫人完全猜不透。

    所以,刚才在听到宁晔说趁宁脩不在,要多教导呆呆时,老夫人不由的就拒绝了。

    因为,老夫人本能觉得让宁晔教呆呆,好似教不到什么好上去。

    她是这样想的,才拒绝的。那么呆呆呢?他不想亲近宁晔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宁晔又陪宁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既起身离开了。

    呆呆和苏言也未再多待,随后离开。

    他们一走,老夫人放松身体靠在软榻上,看着盒子里的夜明珠,想想刚才宁晔的话,扭头看着王嬷嬷,不由道,“你说宁晔说的对吗?宁脩那小子真的是因为担心宁晔和苏言再有牵扯,才以这种近乎威迫方式,让我催促宁晔定下亲事的吗?”

    就是近乎威迫!这话虽重,但却一点不为过。

    两国邦交都搬出来了,这还不是逼迫是什么。

    王嬷嬷听了开口道,“也许,也许侯爷只是担心大少爷陷入两难的境地而已。”

    毕竟,就如老夫人所担心的那样,要是等到皇上下旨,侯府包括宁晔可就真的都被动了。

    “也许吧。”老夫人心里并不确定。因为,宁脩可从不是那有兄弟情义的人。

    “老夫人莫担心,无论侯爷和大少爷是怎么想的。以老奴看,只要苏小姐明白自己什么身份,就不会出什么乱子。而且,经过这些日子的接触,老奴觉得苏小姐也并不像是之前人们说的那样,是个绵软好欺哄的。相反,她很有主见。”

    老夫人点点头,没再说话。

    其实,无论是宁脩的,苏言的,还是宁晔的,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宁老夫人真是完全猜不透。

    相比之下,宁有壮的心思就太过好猜了,什么都摆在脸上,也让人闹心。

    “老夫人,明日小公子就要入学堂了,您看派谁跟在他身边比较合适呢?”

    跟在呆呆身边的人,可不能随意任选,不但要有足够的忠心,还要有足够的胆识才行。

    有些事,纵然不想,但也无法避免。那就是呆呆在学堂内的日子,必然不会太好过。因为宗子学堂内,比呆呆身份高的比比皆是,再加上现在宁脩又离京了,那些皇子皇孙的若是那个想拿捏,为难呆呆,他免不了要吃亏。

第162 章:误会

    离开老夫人的院子,宁晔既去了落尘居,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宗氏带着尤嬷嬷,还有宁坤,匆匆迎了出来。

    看到宁晔,宗氏自然扬起一抹笑,好似欢喜,“晔儿来了。”

    宁晔回一笑,拱手,“母亲!”

    相比宁侯对宗氏的冷淡和尊口难开,宁晔对宗氏倒是分外客气,虽不见得多亲近,但也从不会让她下不来台。

    也因此,宗氏与宁晔的关系,看起来比宁侯要好上许多。包括宁坤对宁晔这个大哥,也不由的多了几分亲近。

    “大哥,我正要去你院里面看你呢,没想到你倒是先过来了。”宁坤脸上带着笑,对着宁晔道。

    宁晔微笑道,“我过来看看父亲,给父亲请个安。”

    听言,宁坤嘴巴动了动刚要开口,就被一道不耐不愉的声音打断……

    “既然是来请安的还不赶紧进来,杵在外面做什么?”

    听着宁有壮那发冲的语调,宁坤对着宁晔低声道,“父亲在喝酒。”

    宁晔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宗氏开口,看着宁坤道,“你大哥和你父亲许久没见了,让他们说点贴己话,你就别进去了。”

    宁坤听了,还未说话,就被宁晔拉着朝屋内走去,“我与三弟也好久没见了,今日刚好一起陪父亲喝几杯。”

    宁坤被拉着不能拒绝。

    宗氏站在原地看宁坤被宁晔拉到屋里,眼里溢出一抹无奈。

    “父亲!”

    看宁晔一眼,宁有壮表情不咸不淡,也没多少热切。

    宁坤看看宁有壮,三个儿子,感觉谁都不得他父亲待见。不说宁脩,宁有壮对他和宁晔,也都是差不多的冷淡。看他们的眼神,好似他们都是来讨债鬼一样。

    “坐吧!”

    “是。”

    宁晔与宁坤坐下,宁有壮将两个酒杯放到他们跟前,“都把酒倒上。”

    时峰听了,不由看向宁有壮,眉头微皱,大老爷应当清楚,大少爷的身体不宜饮酒。

    时峰开口,刚要说话,却见宁晔已将酒倒上了。

    宁坤更是听话的将倒的满满的都快溢出来了。

    “来,干!”

    宁有壮举杯,一饮而尽,宁坤不敢迟疑,端着酒杯就灌了下去,宁晔轻抿一小口,就放下了。

    宁有壮看他一眼,宁晔温和道,“儿子身体欠佳,不宜多饮,还望父亲见谅。”

    宁有壮没说话,只是拿起酒杯又同宁坤干了一杯。

    如此几杯下肚,宁有壮的脸色眼可见的变的通红,透出几分醉意来。

    “宁晔,你说,当初要是你做这个侯爷该多好。”

    “咳咳……咳咳咳……”

    宁有壮这话出,宁坤瞬时呛了,酒水的辛辣,让宁坤汗水伴着泪水一并的就出来了。

    而相比宁坤的激烈反应,宁晔倒是分外的淡定,淡然,甚至还对宁有壮笑了笑,“二弟比我更合适。”

    “合适个屁!让他做这个侯爷,简直就是助纣为虐。没做侯爷的时候,他已够目中无人了,自做了侯爷,他弑父的气质都出来了。”

    提及宁侯,宁有壮总是有说不完的话,倒不完的苦水。

    宁晔静静听着,而宁坤是不停的跟自己灌酒,一门心思的要把自己灌醉,喝醉了,明日也就有借口说,今日的事完不记得了,都忘了。

    两壶酒下肚,宁有壮连口齿都有些不清了,“可能一会儿我就要随你们六爷爷离京了。”

    说这话时,宁有壮神色露出一抹哀伤,好似他不是要离京,而是要赴刑场一般。

    满心忧伤,可看宁晔和宁坤的眼神,却是盈满了期望,“希望在我回来时,咱们宁家的侯爷之位已经易主,已有你或老三继承。”

    这话入耳,刚才已有些醉意的宁坤,瞬时醉意全消,被吓醒了,随即转头看向宁晔。

    只是见他这大哥,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

    看此,宁坤不由叹了一口气,相比宁晔,他好像太容易激动了。

    不过,就他这胆子,别说夺位了,连听到篡位两个字都是心惊肉跳的。

    所以,侯爷这个位置,他早已妄想了。

    父子一番‘畅饮’宁有壮醉倒,而后被下人抬上马车,由宁六爷带着离开。

    “嫂子,那我跟有壮这就走了。”六爷说这话时,看着老夫人心里还带着一丝期望。期望她心里生出不舍,然后改变主意让宁有壮留下。结果……

    “赶紧走吧!一会儿天色晚了不好赶路。”

    看宁老夫人连连摆手,一副恨不得他们即刻消失在眼前的样子,六爷失望的同时,也隐隐有些心酸。

    都是被宁大壮连累的,现在连他都不得老夫人待见了。

    不得不说,六爷真是误会了。其实,他不得老夫人待见,完全跟宁大壮无关。

    另一边,在宁侯走出京城不远,一侍卫上前禀报,“侯爷,曹小姐在前面等候,求侯爷一见!”

第163章:是何用意

    曹碧锦心里忐忑的不安的站在马车旁望着前方。

    其实,她知道这样追过来,拦在这里十有八九是错的。但,她就是控制不住,就是想来。

    宁候未退亲,让她心里生出奢望,她想见见他,想真切感受到他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态度。

    所以,她来了,不管世人说什么,也不管来这里是对还是错,她只想确定宁候是真的还愿意娶她,那样她就真的心安了。

    曹碧锦惴惴不安,又满怀期待的等着。不多久,看到一人策马朝着这边走来。

    宁候来了!

    看到人影,曹碧锦心瞬时碰碰猛跳起来,难抑激动。

    然,当人影靠近,曹碧锦紧拽锦帕的手松了松,神色微顿。

    是莫尘,不是宁候。

    “曹小姐。”

    莫尘下马看着曹碧锦,见礼。

    “侯爷呢?”

    曹碧锦问的直白,直接。她现在的处境,已由不得她矜持了。

    “侯爷事务繁忙,无暇来见曹小姐。”

    曹碧锦听了,张口,刚要说话,突然……

    “呃……”

    突然后颈一痛,低哼一声,眼睛一翻,随着晕死了过去。

    “小姐,小姐!”

    幸而一边的青黛反应够快,及时的接住了曹碧锦。不然,就莫尘这一言不发,让人毫无防备,就直接动手的举动,曹碧锦定趴到在地,说不定还是脸先着地的那一种。

    “回去照看好你家小姐。”说完,莫尘翻身上马,随着走人。

    揽着曹碧锦,看着莫尘就这样离开的背影,青黛:所以,他过来就是为了打晕小姐吗?

    这边,三皇子宗治听到侍卫的禀报,脸上没什么表情道,“宁候做的挺好。现边境不稳,哪里有闲心儿女情长。看来,这曹晟确实是不会教女儿。论洁身自好,矜持端庄,曹家女还不若宁候。”

    宗治说完,低头,又认真打磨起手里的雕刻来。

    侍卫:……

    现在边境不稳,儿女情长是不对,可是依旧沉迷雕刻毫不松懈的三殿下,是不是也有些不应该呀?

    还有,‘洁身自好’这几个字用到宁候的身上,是不是太过不搭调了?

    不过,三皇子竟然说曹家女不如宁候矜持,端庄,这在所有嘲讽曹家的言词中,三皇子的话应该是最让曹晟诛心的吧!

    另一边,宁候看到莫尘回来什么都没问,依旧静静的翻着手里的书。

    莫尘也未曾禀报什么,因为曹碧锦这三个字,在侯爷这里应该已经成了碍他耳朵的存在。

    所以,还是不要提及的好,免得坏了侯爷的心情。特别是在他心情好像本就不是太好的时候。

    莫尘正想着,看到宁候忽而放下手里的书,转而拿起脖颈上的平安符,不,确切的说,该是桃花符才对。

    见侯爷漫不经心的翻转着手里的符,似在把玩,又似在思量什么。

    莫尘心里暗腹:侯爷不会是在睹物思人,心里想小公子了吧?

    想想莫尘觉得自己想太多了,因为侯爷距离多愁善感和慈父还差很远,很远。

    莫尘思腹着,看宁候忽然扯下那平安符,随手放到了桌子上。

    看此,莫尘神色微动?

    这是何意?侯爷这是不稀罕小公子送的东西。还是……未免惹桃花才摘下来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64章:凭实力光棍

    侯府

    “娘,儿子去学堂了。”

    “嗯。”

    清晨,早饭之后,苏言站在侯府门口,目送呆呆离开。

    这样目送他去学堂,令她想起了之前在义安县的日子。

    只是,现在呆呆现在所去的学堂,却不如在义安县那么简单纯粹。或许也因为这样,在老夫人提议让她跟在他身边时,呆呆却拒绝了。

    呆呆心里在想什么,苏言心里清楚。不过是不想让她看到,他定然会遭受的一些冷言恶语,排挤和欺负。还有就是害怕她为护他沾上麻烦,暴露了真实身份,让她处境变的艰难。

    呆呆的心思,苏言明白,所以也未多说什么。

    作为侯府小公子,将他完全护在象牙塔内不现实,也不是好事儿。或许,只有经历一些风雨,才更有助于他成长立足。

    道理很明白,但心里却不甚舒坦。明知呆呆会受委屈,却只能看着,心情难免憋火。

    “大少爷!”

    “嗯!”

    听到声音,苏言回头,看一身雅白色长袍,气质清雅的宁晔,缓步朝门外走来。

    “大少爷。”苏言同门口其他小厮一样,对着宁晔恭敬见礼。

    宁晔点点头,视线从苏言身上淡淡掠过,随着移开,并未因为知晓她的真实身份,而有丝毫的不同。看他的眼神,一如主子看下人。

    恭送宁晔离开,苏言转身朝着府内走去。

    “你听说了吗?”

    “什么?”

    “就是今日大少爷之所以答应去尚书府做客,是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

    听到这话,另一小厮惊讶道,“那清月小姐怎么办?”

    毕竟北荀使者再过几日,可就要带着那位清月小姐到大宗了。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清月小姐对大少爷情有独钟,痴心一片,她这次来大宗的目的怕是再清楚不过了。那就是借助皇家的权势,向大少爷逼婚。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大少爷对她根本就没那个心,不然早就娶她进门了,怎会舍得委屈她舍下女儿家的矜持,先来大宗。”

    “哎,清月小姐那样的佳人大少爷都瞧不上,不知道这京城的哪个贵女还能入得了大少爷的眼。”

    苏言路过那一条僻静的小道,听到转角处正聚精会神,低声细语讲八卦的两个小厮,心里低腹一句:仔细一看,发现这侯府的光棍还真不少。

    不想娶,却被逼婚的宁晔大少爷;恨娶心切却不知道娶谁,到处开屏的宁六爷;还有,没媳妇儿却已当爹的光棍宁侯爷。

    宁家这几位,以各种形式单着。

    宁老夫人院中,王嬷嬷站在老夫人身后,轻轻给她捶着背,轻声道,“老夫人,小公子去学堂了。”

    老夫人听了,叹了口气,“哎!”

    王嬷嬷看看老夫人,又道,“大少爷刚才也去尚书府参加宴会了。看来,大少爷这次对自己的对亲事也开始上心了。”

    老夫人听了,呵呵笑了一声,似嗤笑。

    老夫人这一叹息,一声嗤笑,虽然别的什么都么说,但王嬷嬷已经伺候了老夫人几十年,老夫人什么意思,她一听就听出来了。

    老夫人一声叹息,是担心小公子受欺。

    老夫人这一声嗤笑,是根本不相信大少爷是真的对亲事上了心,认为他十有八九是在惺惺作态,假装很上心而已。

    虽然大少爷明面上总是一副恭顺谦和的样子。可是,无论是王嬷嬷,还是老夫人都知道,其实大少爷也不是那么好心性的人。

    只是相比宁侯的难缠,大少爷表现更为含蓄一些。

    “对了,宁有壮和宁六那边现在怎么样?”

    听到老夫人问话,王嬷嬷想到今日护卫递来的消息,不由垂下眼帘,轻声道,“一路倒是还顺利,没遇到什么麻烦的事情。就是六爷这次对自己的事分外的上心,或是希望能早日娶妻繁衍子嗣。所以,这次挑选的路不同之前,避过了清净地,专挑热闹又常见女子的地方走。”

    热闹又常见女子的地方?

    王嬷嬷话说的相当含蓄,但老夫人听着,脑子里清楚溢出两个大字:青楼!

    老夫人看王嬷嬷一眼,不咸不淡道,“然后呢?咱们宁六爷可如愿了?”

    王嬷嬷摇头,“因为六爷擅于的只有佛经,喜与人聊的也只有这个,又加上六爷一直认为书中自有黄金屋。所以,听到那些女子提及银钱,六爷所能想到的就是给人送书。”

    一个喜欢讲经,不舍钱财,又只会送书,且送的还是那种三从四德的书。如此,奇葩了!

    给青楼女子送这种书,这不是极致的讽刺人,嘲弄人,捉弄人还能是什么呢?

    如此一来,纵然六爷那身皮囊长的再好,在那种地方也不招人待见。所以,想如愿难。

    老夫人听了,不由好笑,“幸亏他没跟人送经书。不然,人家以为他是想把青楼变尼姑庵呢!”

    听言,王嬷嬷心里暗腹:这个应该不会。因为若是把青楼变成了尼姑庵,那六爷还怎么破了自己的童子之身。就宽以待己这一方面,六爷对自己可是从不吝啬的。他总是知道怎么对自己好。

    “看来宁六还是老样子,无论到哪里,无论什么人,他都有本事把人气倒。”老夫人说着转而问道,“宁有壮呢?他什么反应?”

    “刚开始大老爷对于六爷流连那种地方,是极力阻止,高声呵止的。只是,大老爷毕竟是晚辈。俗话说,百善孝为先,作为晚辈自然是不能训斥长辈。所以,大老爷纵然不愿也只能是跟从,听从了!”

    老夫人听了,盯着王嬷嬷看了起来。直看到王嬷嬷心虚冒汗!

    看王嬷嬷那心虚的样子,老夫人轻哼一声道,“你不用替他遮掩,我自己生的儿子什么德行我还不清楚吗?”

    教好宁有壮,老夫人用了几十年,至今没能如愿。可若是教坏他,不用一天就足够了。

    所以,跟着宁六去青楼,刚开始宁有壮或会别扭,不自在。可是,老夫人相信,宁有壮很快就会适应了,说不定马上就乐不思蜀了。

    跟着宁六离京,竟然过起了这种生活,想来这是宁有壮怎么也没想到的吧!想来这会儿早已忘了离开时的各种不情愿了。说不定都开始觉得自己因祸得福了。

    “呆呆去学堂里,苏言这会儿在做什么?”

    “回老夫人,刚才老奴经过侯爷的院子时,看到她正在打扫院子。”

    “是吗?”

    “是!”

    并且看起来神色很是悠然,好似一点也不为小公子担心的样子。

    老夫人听了没再多问。

    苏言真的不担心吗?

    那是不可能的。

    将近傍晚时分,老夫人在听到下人说,苏言出府的消息后,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

    宁旭已经从学堂回来好一会儿了,可呆呆至今未归,苏言终究还是坐不住了。

    说什么不担心,都是假的。

    ***

    宗子学堂,那是皇家学院,不是人都能靠近,更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

    想接人,没手令,也只能是远远的看着,等着。

    一书斋内,苏言静静坐着,不时抬头看一眼学堂的方向。

    有侯府的护卫在,呆呆不至于有性命之忧。但,这个时候还未见人,十有八九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宁大少爷。”

    听到书斋掌柜的那透着欢喜,又满是恭敬的声音,苏言转头,看宁晔脸上带着微笑,缓步走进来。

    “许掌柜,好久不见,生意可还好吗?”

    “托福,托福,都好,都好!”许迁拱着手,笑着走到宁晔跟前,“大少爷什么时候回京的?今日怎么得空过来了?”

    “刚回京不久!今日过来,不为买书,是想在你这里小坐一下,顺便等个人。”

    许迁听言,忙道,“您坐,我这里刚好得了一点好茶,沏与您尝尝,品品这茶的味道如何?”

    许迁说完,手脚利索的斟上一杯茶双手递到宁晔面前,一并问道,“不知宁少在这里等的是哪位贵客?小民也好让下面的人到门口迎一下。”

    “我侄儿!”

    “宁旭小公子吗?小的之前看到他好像已经离开学堂了。”

    “不是宁旭,是我们侯府的小公子呆呆。”

    许迁听言,神色微动,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宁晔忽而放下茶杯,朝一人走去……

第165章:加倍奉还

    许迁站在原地,看宁晔走向一人,自然打量起来。

    年少,清瘦,一身短衫,衣着整齐却也足够朴素,看穿着,虽不低贱,但也不是富贵之人!

    除了长相尤为俊秀之外,没看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重要都是瞧着面生,京城有头有脸的权贵,许迁基本都认识。而这人,好似从未见过。

    但看宁大少的样子,好似是他认识的人。就是不知道他是……

    “小的见过大少爷。”

    许迁听言,眉头微动,原来竟是宁家的小厮吗?

    不过,哪里有小厮坐着等到主子走过去,才起身请安的?这小厮的架子是不是有点大呀?

    如侯府这等权贵之家,这样不懂规矩,不通尊卑的小厮定然难容。

    “你怎么在这里?”

    在许迁腹诽中,看宁大少爷在那小厮跟前坐下,不但没有一点怪罪之意,竟然还好声好气的跟他说起话来。

    许迁神色不定,现在侯府已经容许小厮这么放肆了吗?还是说,宁大少爷已仁厚到,可以任由小厮奴大欺主的地步了?

    “回大少爷,小的奉老夫人之命,来这里等候小公子。”

    说谎!

    呆呆现在还未从学堂出来,十有八九是遇到什么麻烦了。这个时候,老夫人就是派人来,也是派冯荣过来。

    冯荣虽然只是一个侯府一个管家,但对上皇家子孙时,他也是能开口说上话的。

    而苏言则不然,她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侯府一个三等小厮。

    呆呆遇麻烦,她敢上前,敢开口,只有被人打死的份儿。还是那打死也活该的那种!

    老夫人明知这一点,又怎会让她过来。

    这些,宁晔心里清楚,但却没去揭穿,只是看苏言一脸恭敬,眼睛不眨的说瞎话,糊弄他。

    “学堂早就下学了,呆呆这个时候还未出来,应该是被遇到事儿了。”宁晔看着苏言,温和又平静的说道。

    苏言听了,看着宁晔道,“大少爷说的是。”

    “你说,我要不要过去看看?这样也好放心。”

    “大少爷拿主意就好。”

    看苏言一副以他为尊,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表情,宁晔笑了笑道,“江大,作为小厮,小公子遇事你该紧张担心才是。你现在态度如此散漫随意,这可是没把小公子放在心上呀。”

    “大少爷说的是。那,小的烦请大少爷进去看看小公子可好?”苏言毕恭毕敬道。

    “嗯!那就听你的,我进去瞅瞅,然后接他出来,也好让你安心。”

    闻言,苏言看了看宁晔,他这么一说,她好似欠他一份儿人情。

    明明是他自己主动来这里接呆呆的不是吗?

    宁晔不管苏言怎么想,起身朝外走去,苏言无声跟在后,刚走出两步……

    “大少爷,是小公子!”

    闻言,宁晔脚步停下,苏言抬头……

    出门时洁白的衣服,已染满灰尘,隐约可见斑斑暗红,似血迹点点。

    虽脸上未见一丝伤痕。但,他的那泛白的脸色,让宁晔知道,他受伤了。

    看到呆呆此时模样,宁晔不由转头看向苏言。

    一张平静到看不出情绪的脸。

    看苏言这表情,这完全不是一个当娘的该有的反应,反倒是更像一个路人。

    “驾!”

    一声低喝,看一辆马车停到呆呆的跟前,一个年约十一二岁,模样富态的锦衣少年从马车内伸出头来,对着呆呆喊道,“宁小公子,今日有你在过的真是痛快,明日别忘了我们继续切磋呀。”

    呆呆没说话。

    锦衣少年对他呵呵一笑,带着一丝难掩的嘲弄和讥讽。

    这带着不屑的眼神,落入呆呆身边的两个小厮打扮的护卫身上,两人动了动,却被呆呆无声给拦了下来。

    “宁小公子,我们明天见。”说完,锦衣少年吩咐随从驱车离开。

    呆呆站在原地,看着那离开的马车,眸色清清淡淡,只是在看到身上那斑斑痕迹后,眉头皱了皱,这样回去自是不行,被娘亲看到了,她该……

    “呆呆。”

    闻声,呆呆转头,在看到宁晔后,愣了一下,而在看到站在宁晔身边的人时,神色瞬时就变了。

    还没想好怎么跟娘亲说,就被她知道了。

    现在这模样该怎么跟娘亲讲才好?

    站在呆呆身边的两个护卫,看到呆呆在见到江大后,瞬时变得有些紧绷的小脸,两人若有所思。

    江大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他们两个心里清楚。

    小公子在遭受排挤与恶意对待的时候,情绪都未有多大波动。但,却在看到自己娘亲后,反而紧绷起来,这是为何?让人有些不明白。

    在学堂受了委屈和欺负,见到自己娘亲后,第一反应不应该是诉说委屈吗?为何反而紧张起来了?

    宁晔与江大走到呆呆跟前。

    宁晔看一眼呆呆,看向苏言,沉默不言。

    “娘。”

    呆呆仰头望着苏言,轻唤,脸上带着欢喜,眼里却是难掩的忐忑。

    苏言上下打量他一眼,伸手牵起他的小手,平静柔和,“回家吃饭吧,我做了小公子喜欢吃的杂面条!”

    一句家常话,呆呆听到抑制不住眼圈突然就红了,随即抬手抹一下眼睛,转而对着苏言笑了。

    “娘,喜欢吃杂面条的不是我,好像是你吧!”

    苏言瞅他一眼,“你真是我亲儿子,都这么喜欢实话实说。”

    呆呆听了乐。

    苏言牵着他,母子俩有说有笑的朝着马车走去。

    宁晔不紧不慢的跟在后,看着前面母子俩,眸色温和悠长。

    呆呆受伤,受欺,母子俩这反应,是大肚能容未把这伤和委屈搁在心里吗?

    不!

    宁晔感觉,也许这娘俩是根本没把刚才那欺负呆呆的人搁在眼里。

    不要问宁晔为何有这种感觉,只因为他们也没他放眼里。

    就如现在,他还没上车,他们娘俩都已驱车走人了。

    带着不被那娘俩待见的心情,还有好似被人嫌的感觉,宁晔摸摸鼻子抬脚走上马车,往侯府而去。

    侯府

    “小公子学习底子有些弱,在堂上被太傅提问的时候,应答不上来,受了些委屈。”

    确切的说,不是委屈,而是遭受了许多明着似安慰,实则是挤兑和讥笑的冷语。

    “还有今日学院突然举行了蹴鞠,小公子之前未接触过,再加上没什么武功底子。所以,身上多处磕伤,碰伤。好在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

    呆呆是宁侯亲自承认了的,畏惧宁侯,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真正伤他。

    宁老夫人静静听着冯荣的禀报,脸上表情淡淡,“呆呆呢?他可有说什么?”

    冯荣摇头,“小公子什么都没说。”

    老夫人听了,又问道,“苏言呢?她怎么说?”

    “苏小姐也没说什么。”

    “既然他们娘俩什么都没说,那也就没有让侯府出面替他做主的意思了。如此,我们就暂且先看着吧。”

    “是。”

    冯荣恭应,静默少时,宁老夫人开口问道,“他们娘俩现在在做什么?”

    “苏小姐给小公子做了杂面条,小公子正在吃,看起来胃口不错,吃了不少。”

    老夫人听了点头,悠悠道,“挺好!多吃点才有力气跟人打。”

    冯荣垂眸。

    论打架,侯府还真没怕过谁。

    老夫人拿起手边的茶水轻抿一口,随意道,“对了,那在呆呆跟前蹦跶的最欢的是哪个?”

    “回老夫人,是七王爷的嫡长子宗智。”

    听言,老夫人轻哼一声,放下手里茶杯。

    砰!

    茶杯落下的声音,有点重。

    冯荣听在耳里,眼帘垂下,老夫人虽未言。但,心里已生了计较。

    七王爷之所以能被封王,是因为他已经死了。所以,皇上才不吝赐他一个封号。而七王爷的子嗣之所以能被留在京城,是因为他子嗣足够单薄,只有宗智一个儿子,且这个儿子完全承袭了七王爷的愚钝与跋扈,这一点也刚好入了皇上的眼。

    只是,宗智为讨有些人欢心,竟然针对呆呆,这可就太蠢了。

    “你去把这瓶药给呆呆送过去。”

    “是。”

    冯荣接过老夫人手里的治伤药,朝着宁侯的院子走去。

    ***

    “一,二,三……”

    冯荣站在门口,看烛光下,苏言认真的给呆呆擦着药,并仔细的数着他身上的伤。

    苏言每数一下,冯荣心里就跳一下,说不清是紧张,还是其他。

    “好了,都擦好了,把衣服穿上吧!”

    “好。”

    “刚才我数了多少下?”

    “十八下。”

    苏言听了,摇头,“你记错了,不是十八。”

    呆呆听了,愣了愣,不是十八吗?

    冯荣亦是一时没明白苏言的话,他也清楚听到是十八呀?哪里错了?

    看出呆呆脸上的疑惑,苏言看着呆呆脖颈上那一处红色伤痕,淡淡道,“记清楚了,不是十八,是三十六。”

    闻言,冯荣在微愣之后,望着苏言那冷凉的眼眸,心头猛的一紧,瞬时明白了什么!

    不是十八,是三十六!

    这还能是何意?

    自是加倍奉还!

第166章:一样的

    日子在继续,呆呆依旧早起去学堂,傍晚回来,偶尔身上还会带着伤。对此,老夫人未曾多问,苏言也未曾多言,宗氏亦是沉默着无声观望着。

    除了呆呆之外,宁大少爷每天也是早出晚归的,忙着奔赴各种宴会。

    在老夫人眼里,一副急着娶妻忙的姿态。

    一日,老夫人将人喊来,问道,“如何?可有遇到可心的吗?”

    “哎!”宁晔轻叹一口气,似颇为无奈道,“合心的自然是有,但却不合适,因为人家已经定亲了。所以……祖母,孙儿大概姻缘还未到。”

    老夫人听言,道,“那倒是遗憾。不过,不知道你觉得合心的是哪家小姐?”

    定亲不定亲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夫人很想知道,宁晔中意的到底是哪样的贵女!

    “祖母,这个还是不说为好吧!毕竟人家已经定亲了,我再说什么都不合适,万一传出什么闲言碎语来,对人家小姐不好。”宁晔想的颇为周到道。

    “怎么?你还担心祖母出去给你乱说不成?在你眼里祖母就是那么没分寸,没脑子的人呀?”

    “不,孙儿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就直说!放心,这只是我们祖孙的贴己话而已,你说说,我听听,就罢了。”

    他说说,她听听就罢了?

    老夫人这话,宁晔满是怀疑。在记忆里,他祖母可从来不是这么善解人意的人。

    宁晔的怀疑,对她的不信任,老夫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因为宁晔一点没掩饰。

    这个不孝顺的。

    老夫人心里骂一句,对他的怀疑,自当看不到,不咸不淡道,“如果你不想说,祖母让冯荣去查也是一样。”

    宁晔:……

    脸上溢出一抹无奈,宁晔开口道,“是礼部吴小姐。”

    “你合心的是她?”

    “嗯。”

    看宁晔点头,宁老夫人包括王嬷嬷,脸上表情变得很是怪异。

    看出老夫人表情有异,宁晔一时不明所以。

    他看中吴小姐,是值得惊诧的事吗?

    在宁晔疑惑中,只听老夫人悠悠道,“宁晔,一年多前,我曾给你提过吴家小姐。可那个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还记得吗?”

    老夫人不等宁晔回答,继续道,“你说吴家小姐娇媚有余,端庄不足,姿色太好易伤身,与你不合适。怎么?这才一年的时间,难不成吴家小姐变丑了,人也突然端庄起来了吗?”

    听言,宁晔眉头挑了挑。

    竟然还有这事儿吗?他怎么完全不记得了呢?

    看宁晔那副记不起的表情,宁老夫人淡淡道,“看来,祖母的话很多都被你当做耳旁风了。不然,就凭你的脑子,怎么连这点事儿都记不得。只能说,在我说的时候,你根本就没在听,所以现在才会完全没印象。”

    这话,宁晔还真是无法反驳。

    因为在老夫人说话时,他表面洗耳恭听,其实神游的时候确实很多。

    “祖母息怒,孙儿知错。”宁晔一点不狡辩,低头认错。

    “不用认错!反正你就是认了,也会再犯,不会改的。”

    老夫人那副完全不信他,看透他的表情,让宁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是不是要对天发誓才行?

    老夫人也不再多言,只道,“北荀的清月小姐马上就要到大宗了。关于你的亲事,只要你心里思量好就行。”

    “孙儿明白。”

    “那就好。好了,你去忙吧,我有些累了想歇会儿。”说完,摆手,赶虫子的手势,一副不耐看见他的样子。

    宁晔失笑,习惯了看老夫人这样赶宁脩,现在轮到自己了。

    “孙儿告退。”

    宁晔走出老夫人院子,转头看向时安,“老夫人之前真对我提过吴家小姐?”

    时安点头,肯定道,“真提过。”

    宁晔听言,再次觉得时安是真实诚。他难道不知道,适时的说个谎,才能让主子更为宽心吗?

    “那么,吴小姐姿色太好易伤身。这话,我也说过了?”

    时安再次点头。

    看此,宁晔呢喃,“我竟然还说过这种话。看来,我一定是被宁脩或六爷给影响了。不然,这等有辱斯文的话,我一定难以启齿。”

    闻言,时安看宁晔一眼,又赶忙垂下头来。

    难不成在少爷心里,还一直自以为自己是正经人吗?

    如果是,那他真是误会自己了。其实,大少爷和侯爷与六爷都是一样的,一样的不知道斯文为何物。

    这边,老夫人待宁晔离开,轻叹一口气,看着王嬷嬷道,“你说宁晔在想什么呢!”

    他心里什么都明白,但却什么都不做。所以,他到底是怎么盘算的,老夫人是实不明白。

    “这个老奴也猜不透。”

    若不想被皇上赐婚迎娶清月,那么就应该尽快将亲事定下才对。可大少爷虽然态度上貌似很积极,可行动却一点不急。

    宁晔如此,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呆呆现在在学堂怎么样了?”

    孙子的心思猜起来太费劲。不若留点力气关心关心小曾孙吧!

    “回老夫人,小公子在做学问上已进步了许多,连太傅都夸他聪颖。只是小公子似擅文不善武,在拳脚方面弱了一些。所以,在武学课上难免受些委屈。”

    听冯荣讲,但凡在学堂的好似都比小公子功夫好。

    而武学课几乎成了一些人明目张胆欺负小公子的机会。

    老夫人听了,沉默少时开口,“我记得宁旭好像与呆呆相反,他在武学上好似很有天赋。”

    “是!旭公子武学天赋在学堂是出了名的好。只是……”王嬷嬷说着顿了顿道,“只是,最近一些时日,旭公子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最近的武学课都没去。”

    听言,宁老夫人扯了扯嘴角,眼底漫过一抹失望,瞬时又隐匿无踪,淡淡道,“这还真是巧了。不过,既然身体不适,不去也是对的,毕竟身体重要。”

    这话,王嬷嬷没敢接。

    落尘居

    “奶奶,三少奶奶来了。”

    随着尤嬷嬷的话,一个刚过双十年华,弯眉杏眼,身姿略显圆润的许氏轻步走进来。

    “儿媳给母亲请安。”许氏对着宗氏恭敬请安。

    “起来,坐吧!”

    “谢母亲。”

    许氏拘谨的在宗氏下首坐下。

    虽然已嫁入侯府这么久了,但对宗氏这个嬷嬷,许氏还是打从心底里发憷。

    看着对她毕恭毕敬的许氏,宗氏温和道,“旭儿呢?我不是让他跟你一起过来吗?他人呢?”

    “回母亲,旭哥儿去文墨坊了还未回来,儿媳已让下人去寻他了,一会儿他回来,儿媳就即刻让他过来见您。”

    宗氏听了道,“没什么紧要的事,他不过来也无碍,我就是想问问他最近怎么样?”

    “回母亲,旭哥儿挺好的。”

    “是吗?既然挺好的,为何武学课不去上?”

    宗氏这温和又凉淡的问话落入耳中,许氏握着帕子的手,当即一紧,忙道,“回母亲,其实旭哥儿前几日身体不适,未免您担心所以……”

    许氏话没说完,既被宗氏接下来的一句话给吓的变了脸……

    “如果你教不了旭哥儿,我可以将他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宗氏一句话,许氏脸色隋变,慌乱起身,扑通一声,在宗氏跟前跪下,“母亲恕罪,儿媳知错,儿媳知错!”

    宗氏垂着眼皮,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许氏,凉凉淡淡道,“小公子刚入侯府,对京城什么都不熟悉,旭哥儿作为堂兄,理当多关心他一些,在他遇事时候,更要多护着他一些。我记得这些,在之前我都已经交代过你了。”

    “我以为你能做的很好。所以,就没多过问。可没想到,你是完全将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旭哥儿年少不懂事喜欢意气用事。而你一个当娘的也任由他任性吗?”

    “小公子在学堂被人为难,旭哥儿作为堂兄不知帮护,竟然视而不见。他这样,让京城的人怎么看他?你想他落下一个什么名声?”

    宗氏几句话砸下来,许氏跪在地上脸色发白,“母亲恕罪,都是儿媳的错。待旭哥儿回来,儿媳一定好好说与他听,让他好好与小公子处。”

    看许氏那诚惶诚恐的样子,宗氏眸色幽幽,“最好是这样。”

    只是,怕是很难。

    因为宁旭是什么性子,宗氏很是了解。

    看着宁旭,宗氏绝对相信他是宁有壮的亲孙子,因为他完全承袭了宁有壮的莽撞与冲动。

    想让宁旭同呆呆和平相处,兄友弟恭,除非天下红雨。

    所以,现在宗氏能做的就是尽力拦着,不让宁旭办蠢事。

    只是有些事儿,要发生,不是想拦就能拦的住的。...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67章:二嫂要变大嫂?

    傍晚时分,苏言正要出门等呆呆,被老夫人喊了过去。

    “老夫人,苏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吧!”

    “是。”

    苏言随王嬷嬷走进来,对着老夫人正欲请安,就被老夫人叫起了,“行礼就免了,来坐吧!”

    “是。”

    老夫人爽利,苏言也干脆,在老夫人跟前坐下,望着她,等她发话。

    “宁脩离京也有一些日子了,你给他去信了吗?”

    老夫人开口一句话,苏言听了一愣。去信,去什么信?

    看苏言那迟钝不明的样子,老夫人淡淡道,“看来,家书什么的你还未想起给他写。”

    闻言,苏言了然,原来说的是家书。

    苏言垂眸,其实她不止是未想起写家书,偶尔她连宁侯这个人都忘了。虽然晚上还睡着他的床。

    “男人负重在外,女人帮不上什么忙,经常给他写写信关心一下,对你来说应该也不难才对。”

    苏言颔首,“老夫人说的是,晚辈一回儿接了呆呆回来就写。”

    老夫人点点头,未再多言,“去接呆呆吧。”

    “是。”

    苏言离开,老夫人望着她的背影,对着王嬷嬷道,“连封信都没想起给宁脩写,她这若不是没开窍,那就是没心呐。”

    “可能是最近太过挂心小公子,一时给疏忽了吧。”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对宁脩都不够上心这是事实。她刚才的表情你没看到吗?她好像还一点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

    这个,确实如此。

    连强了宁脩的事,苏言都分外宽厚的谅解了自己。如此,忘记写信也就更没什么值得愧疚的了。

    相比之下,宁侯后院的姨娘,可就截然不同了,那是书信不断,关怀不止。只是,一腔热情,从未得到过回应,宁侯从未写信回来过。

    对此,也没人觉得太过失落,因为都已经习惯了宁侯的冷漠。

    “老夫人,不好了!”

    一婆子突然匆匆走进来,对着老夫人紧声禀报道,“老夫人,刚刚护卫来报说,旭哥儿和小公子在文墨坊打起来了。”

    闻言,王嬷嬷心头一跳,老夫人脸色微沉,但心里却一点不觉得意外。

    就宁旭那脾气,他想对呆呆动手已经想了很久了吧。

    “王嬷嬷。”

    “老奴在。”

    “你派人去找三少爷,这事儿让他处理。”

    “是。”

    宁坤是宁旭的爹,老子管教儿子,怎么做都不为过。

    如果宁坤能做到不护短,能借此事好好管教宁旭自是再好不过。如果他不能,那么……

    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

    宁旭行事过激是错,宁坤这个做父亲的又怎会无过?

    所以,宁坤若是教不了宁旭。那么,老夫人定会好好管教管教一下宁坤,让他知道如何为父。

    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同样的辈长一级也能压死你。

    老夫人这里已做好了倚老卖老,动手收拾人的准备,现在就看宁坤的表现了。

    ***

    文墨坊巧遇!

    文墨坊掌柜的对呆呆那趋炎附势,极力巴结讨好,更为殷切的态度的样子,让宁旭骤然觉得倍感冷落,让他感觉被人小看了,感觉自己低了呆呆一等。

    这感觉出,让宁旭倍感羞辱。想他正儿八经的侯府公子,竟然要屈就以呆呆一个卑贱之人之下,这如何能忍?

    最后以教呆呆几招为由,对他大打出手。

    “苏呆,你是不是以为侯爷认了你,你就真的是侯府的小主子了?我告诉你,如果你这么想,那可就太天真了。在这京城的人眼中,其实你不过是笑柄一个!”

    “就如你那不要脸的娘亲一样,就算是生下了你又怎么样?还不是活着不能见人,死了也让人羞于提及!”

    “就你娘是苏言这一点,你这一辈子于侯府都是一种耻辱……唔,呵,就你这两下子,也敢对我动手,实在是可笑。”

    心里火气积攒已久,此时宁旭对着呆呆,动口又动手。

    嘴里恶言不断,下手更是毫不留情。

    “今天小爷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何为尊卑!”叫嚣着,手中鞭子再次扬起,朝着呆呆挥去。

    只是这一鞭子下去,却未落在呆呆身上,而是被一人徒手给接了下来。

    “谁?竟敢管我侯府的家务事?”怒问着,当看清人,宁旭神色微顿,“大伯!”

    宁旭口中的大伯不是别人,正是宁晔。

    宁晔看看手心里的血痕,再看身上血迹斑斑,多处鞭痕的呆呆,转眸看向宁旭,淡淡道,“看来你最近武艺颇有进益。”

    这夸赞,宁旭听了,嘴巴抿了抿。

    看宁晔朝自己走来,宁旭握着鞭子的手紧了紧,但却未动。因为,他不以为宁晔会对他如何。所以,有恃无恐。

    大概在宁旭的眼中,宁晔这个大伯是个特别温和又脾气之人吧。

    宁旭长这么大,从未见他发过火。

    然,这次宁晔让他见到了,他发火时的样子。

    当宁坤与苏言几乎同时赶到时,他们没看到宁旭和呆呆是怎么打架的,只看到宁晔拎着宁旭将他从文墨坊二楼直接扔下去的那一慕!

    看着满身儒雅,气质彬彬的宁晔,眼睛不眨,就那么风轻云淡的,好似丢脏东西一般,就这么将人丢了下去!

    宁坤脸色当即就变了,急奔过去。

    苏言看宁晔一眼,疾步朝楼上走去。

    当走到楼上,看到受伤的呆呆,苏言眸色暗了暗,转头看了宁坤一眼。

    接收到苏言的视线,宁坤抑制不住的心头猛的一跳。

    因为苏言这一眼,让他瞬时就想到她强了宁脩的事。所以,她想对自己做什么?

    当然了,强了自己的事,苏言可能不会做。但,她都敢强宁脩了,就已然说明她是个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人。

    如此,宁坤怎么还能无所谓。

    而宁晔当看到苏言时,不由的瞅了瞅自己破了皮的手心,眼神莫名。

    ***

    宁坤与宁旭并排站着。宁旭脸色有些发白,额角还带着一丝血色,但脸上却带着难掩的倔强。而宁坤不时的用手抚着额头,不知道是在擦汗,还是对当下的情形感到头痛。

    宁晔与呆呆并排坐着,身上均带着血,宁晔的身后还站着尚书府小姐顾娇娇。

    苏言正在给呆呆上药,只从脸上表情,看不出她此刻在想什么。

    待冯荣得老夫人的命令赶到地方时,就看到就是这一场景。

    冯荣垂眸,轻步走过去,没吭声。

    “大哥,您别生气,回去我一定好好教训宁旭!”

    “还有呆呆,你也放心,这事儿等回去后,三叔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宁坤这边对宁晔赔着不是,那边对呆呆做着保证。

    宁晔听到没说话,呆呆听言没吭声。

    两人不约而同的沉默,让宁坤愈发尴尬。

    不管是打架,吵架,还是赔不是,总是要人回应才能继续下去。

    可现在,他们连个话都没有,宁坤独角戏难唱。

    “宁旭,给我跪下,向你大伯赔罪。”

    宁晔与呆呆不开口,宁坤无法,只能朝着自己儿子发威了。

    只可惜,宁旭是个脾气大,性子倔的。刚才宁晔将他从楼上扔下去,他都没服软。这会儿宁坤一句话,他就更不可能低头屈膝了。

    看宁旭直挺挺站着,吭都不吭,明显也将他话当屁的样子,宁坤心里火气再也压不住,对着宁旭抬手就是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背上。

    看宁坤一脸凶狠的挥巴掌,最后只是打在了宁旭背上,呆呆垂下眼帘,而宁晔由始至终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宁公子,让大夫为你把手心的伤给擦些药吧!”一直沉默不言站在宁晔身后的顾娇娇,此时轻声开口道。

    宁晔摇头,“只是一点皮外伤,无碍。”说着这话,却在看到苏言给呆呆擦完药后,将手递到了她跟前,“顺便也为我清理一下吧。”

    苏言抬眸。

    宁晔看着她,温和道,“虽只是皮外伤,可还真是有些疼,清理一下应该会好些。”

    苏言听了没说话,又将药打开,低头开始给他擦拭手心的血迹。

    其他人看着苏言给宁晔清理伤口,擦药。刚开始还未有什么感觉,也未觉得有哪不对。

    “别太用力,轻一些,有点疼。”

    可是,当宁晔拉住苏言的手,对着她以近乎小意的口吻说出这一句话时,冯荣不由的眼皮跳了跳。

    看着那拉住苏言手的大手,宁坤眼睛直了一下,这是二嫂要变大嫂?

第168章:听不容易的

    驸马府

    文墨坊发生的事,那么大的动静,自然也传到了驸马府这边。

    苏元杰看着眼前小厮,正色道,“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小的亲眼所见,侯府大少爷当时为护小公子,是真的动手将旭公子从楼上给扔了下去。”

    苏元杰听了,脸上表情很是有些复杂,似喜,更是悔,轻喃,“没想到他在侯府这么得宠,连宁大少爷都这么护着他。”

    这个他,指的自然是呆呆了。

    “你先下去吧!”苏元杰抬手挥退小厮,转头望着阮氏,轻叹一口气道,“早知如此,当初我们就应该竭尽全力将苏言给找到才是。”

    因为没想到宁侯竟会饶过苏言。所以,当时他们都希望苏言永远不要再出现才是最好。如此,找她回来的念头自然也就一点没有。

    “你说,我们当时怎么就没想到苏言会怀上宁侯的子嗣呢?”苏元杰很是有些后悔道,“如果想到这一点,由我们去把呆呆找回来,现在岂不是两全其美吗?”

    凭着呆呆在侯府得到的重视,借着他的关系,驸马府还何愁没好日子过。

    可现在,呆呆根本就没见过他这个外祖父,别说跟他亲近了,连认可能都不会认他。

    “要是苏言现在还活着就好了。”

    苏元杰第一次分外想念苏言这个听话的女儿。

    如果苏言还活着,心定然会向着他。

    阮氏看着苏元杰,他在想什么,她心里清楚的很,“老爷,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而且,就算是苏言还活着,凭着她那绵软的性子,她也是被侯府的人拿捏的死死的,纵然她有心向着驸马府,恐怕也是有心无力。”

    听言,苏元杰不说话了。

    苏言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好拿捏。他这个做爹的能拿的住她。那么,侯府的人想掌控她也更是容易。

    “哎!”

    苏元杰叹气,外孙是侯府小公子,可他却一点光都沾不上,这感觉太亏的慌。

    “老爷,现在先不论苏言是死是活。无论如何,呆呆这层关系我们不能断了,该争取还是要争取一下才行。”

    “你有什么好的对策吗?”

    “这个嘛……”阮氏靠近苏元杰,对着他小声嘀咕着自己的盘算。

    苏元杰听着,不住点头。

    两人在这里交头接耳的忙谋划。

    另一边……

    别太用力,轻一点,有些疼。

    当宁晔这叫窗一般的声音入耳,苏言不由抬头,他在向她撒娇吗?

    可看宁晔那眉头微皱,好似因为她用力,手心伤口真的很不舒服的样子,让人觉得撒娇什么的,定然是想太多了。

    他一做大哥的,对着自己弟弟的女人撒娇,这种不正经的事,应该没人会做吧。可是……

    宁晔会做。

    想之前,在吴家庄的时候,他明知道她与宁?的关系,还专挑她沐浴的时候进去探究她的身份。

    如此,那等不正经的事他都已经做了。现在,用近乎娇嗔的语调跟她句话,又有什么不可能的。

    只是,他搞这腔调,是想做什么?搞事情吗?

    在苏言审视的眼神中,宁晔松开她的手,抬眸看向宁坤,不紧不慢,不温不火道,“看宁旭的身手,将来定然也是一将才。既他有这份天赋,就不要辜负了。以为兄之见,不若派人将他送到边境,让宁?这个做二叔的再好好指导指导他,来日他定成大器。三弟以为如何?”

    宁坤他以为还不如直接再将宁旭从楼上扔下去一次来的爽利,痛快。

    宁旭打了呆呆。然后把他送到呆呆老子的手里,这不等于送宁旭菜市口,只等挨刀了吗?

    让二哥指导宁旭,他那二哥大概会直接将宁旭扔到那暴徒窝里,让他自生自灭去。

    所以,宁晔这哪里是想宁旭成大器,分明是想他早死早托生呀。

    “那个大哥,二哥圣命在身,军务繁忙。所以,教导宁旭的事还是不要劳烦二哥了,我自己来就行。您放心,怎么管教他,弟弟我心里已经有数。”

    宁晔听了,点头,“竟然你心里已有数了,那我也就不多说了。”

    宁坤听言,心里松了口气。宁晔这个大哥就这点好,相比宁?,他还有好说话的时候。而宁?,从来都是没得商量。

    只是宁坤这一口气还没吐出来,就又听宁晔对呆呆说道,“先跟我回去见你曾祖母吧!让你曾祖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让她知晓旭哥儿身手有多好,她一定相当欣慰。”

    宁晔说完,拉起呆呆,抬脚往外走去。

    这分明就是拉着呆呆去告状呀。

    心里知宁晔意图,宁坤喊着大哥疾步追了过去。

    苏言缓步跟上,从宁旭跟前经过时,扫他一眼,而后径直离开。

    走出文墨坊,看呆呆站在马车旁在等她,而宁晔正与一个打扮精致的小姐在说话。

    “实在对不住,刚刚让顾小姐受惊了。”宁晔对着顾娇娇,又恢复了那副温和儒雅,翩翩公子态,完全没了之前的冷凉模样。

    顾娇娇摇头,柔声道,“我无碍!倒是宁公子,还是将您手上的伤包一下吧。”说着,拿出帕子递上前。

    宁晔摇头婉拒,“不敢脏了顾小姐的锦帕。”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苏言,温和道,“我家小厮带了帕子了。”说完,朝着苏言伸出手。

    苏言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抽出腰间的帕子放到他手里。

    宁晔接过,也没再说什么让她给包扎的话,只是转过头又跟顾娇娇客气了几句,而后上车离开。

    顾娇娇站在原地,看宁晔马车走远,也由丫头扶着坐上马车,驱车离开。

    马车上,顾娇娇身边的丫头,看着她,心里仍有余悸道,“小姐,刚才看宁大少爷竟然直接将旭公子给扔下去的时候,可是吓死奴婢了。真没想到,宁大少爷那样好心性的人发起脾气来竟是这等吓人。”

    顾娇娇听了,却是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手里的锦帕,还有自己那双纤长白皙的双手。

    看着自己这双手,不由想到了刚刚为了宁晔清理伤口的那个小厮。

    那小厮不仅长的分外俊秀,还长了一双像女子一般好看的手。

    想到宁晔握住那只手的画面,顾娇娇心里升起一股莫名之感。

    侯府

    文墨坊一事,未等老夫人开口,宗氏就直接派人对着宁坤打了十打板子。包括宁坤,也被宗氏训斥了一番,罚去跪了祠堂。

    “少奶奶,奴婢知你心疼旭哥儿,可是就算您心里再不是滋味儿,也要忍着不能哭,不然奶奶会不高兴的。”看着坐在宁旭床边,不停擦拭眼泪的许氏,心腹丫头碧丝低声说道。

    看着床上脸色苍白,还能闻到血腥味儿的宁旭,许氏眼泪是怎么都忍不住,“婆母下手真的是太狠了,这次就算是旭儿莽撞了做错了事儿。可她也不能……”

    “少奶奶,你可千万不能这么想。奶奶这么做,可都是为了旭哥儿的好。毕竟,这次旭哥儿伤着的可不止是小公子,还有大少爷,如果不严惩的话,一个鞭打长辈的恶名下来,对旭哥儿才是要命呀。”

    百善孝为先,旭哥儿竟敢鞭打长辈,这对他以后的仕途都有致命的影响。

    所以,在碧丝看来,奶奶严惩他才是对的。

    其实这些许氏又何尝不明白。只是,看着宁旭受伤受罪,她这心里还是忍不住怪宗氏心狠。

    “我倒是没想到大哥竟然会这么护着呆呆。同样都是侄儿,大哥对旭哥儿可从来都是不冷不淡的。”许氏带着不满,连带对宁晔也是有怨言的。

    碧丝听言,不吭声了。

    因为宁晔这么护着呆呆,也是她所没想到的。

    但凡在府里做事久一些的老人儿都知道,大少爷只是瞧着脾气好,其实人并不若看到的那样宽厚仁善。相反,他为人对事相对还很冷淡。

    所以,对小公子这个刚入府,还未见过几次的侄儿,大少爷这么护着,实在是令人感到意外。

    “你说,那呆呆的父亲确定是侯爷,而不是大少爷吗?”

    许氏这话出口,壁丝脸色顿变,低呼,“少奶奶!”

    “你作甚那么大惊小怪的?难不成你们就没怀疑过吗?想当年,与苏言一并待在暗室的可不止侯爷一个,大少爷可也在。所以,与苏言有夫妻之实的,到底是谁,谁能说的了呢?也许,苏言同他们两人都发生了不齿之事。如此,呆呆的爹到底是哪个很难……”

    “少奶奶,慎言,慎言,慎言呀!”

    壁丝被许氏突然的一番话给吓的膝盖都软了,急声道,“少奶奶,这话要是传出去,不止是奴婢会没命,就连您,也定会被老夫人和奶奶给训斥的呀!”

    说训斥都是轻的,搞不好将她休了都有可能。

    “所以,少奶奶,这话我们以后无论如何可是不能再说了,就是想想都多余。”

    许氏看壁丝都眼圈都红了,都快哭了,嘴巴抿了抿,硬着头皮道,“这事儿就算是我不说,也定然有不少人会这么想。就大少爷今天为了呆呆大发雷霆的态度,就足够让人浮想联翩。所以……”

    “少奶奶,少奶奶!”壁丝焦急道,“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说,我们可是一个字都不能乱讲呀,没得给自己招祸。”

    如果不是顾忌主仆身份,壁丝真想伸出手将许氏的嘴巴给捂起来。

    而壁丝只顾规劝着因儿子被打满腹怨气的许氏,却没发现趴在床上似睡着的宁旭睫毛动了动。

    宁晔沐浴出来,斜靠在贵妃榻上,由丫头给擦拭着头发,闲闲无事的把玩着手心里那包扎伤口的帕子。

    时安站在一旁,看宁晔将那手帕一角在指间绕来绕去,只感头皮阵阵发紧。或因为那手帕是苏言的。所以,看拿着她的帕子这么绕来绕去的,他都感对不住侯爷了。

    “时安。”

    听宁晔唤,时安忙回神,“属下在。”

    “江大从外回来后都在做什么?”

    听宁晔问及江大,时安眼帘垂了垂,回禀道,“他什么都没做。”

    “是吗?”

    呆呆每次受伤或被欺,江大总是这么沉默以对。这到底是冷静,还是已束手无策的无能?

    在宁晔思腹间,又听时安说道,“就是在旭哥儿挨杖责的时候,江大去阻拦了一下,说小公子已谅解了他,不怪他了。”

    闻言,宁晔挑眉,“她去拦了一下?”

    “是。”

    这以德报怨,可不像是苏言的性子。所以……

    宁晔若有所思,总感这其中有猫腻。

    “大少爷,三少爷来了,说有要事跟您说。”

    听到时峰的禀报,宁晔表情淡淡。

    但凡宁家子孙,都被罚跪过祠堂,也都从祠堂偷溜出来过。

    就是不知道宁坤溜出祠堂,到底有什么紧要的事跟他说。

    “让三少爷进来吧。”

    “是。”

    宁坤随时峰走进来,看着宁晔一点不绕弯,直接道,“大哥,可否屏退左右,弟弟有些体己话对你讲。”

    看宁坤这幅慎重的样子,宁晔心里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他这么谨慎。

    “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时安,时峰,包括下人全部离开,屋内就剩下宁晔和宁坤两人。不待宁晔开口,宁坤就蹭的一下窜到了他跟前,对着他,开口就来一句,“大哥,你知不知道,江大可不是普通的小厮,他是二哥的人,二哥床上的人。”

    宁晔听言,扬眉,“是吗?那还真是难以相信。”

    “若非我亲眼所见,我也是实难相信呀!可是那一天,江大是当着我面搂着二哥的腰这么说的,说有朝一日做我二嫂什么的。我当时都有些懵了,偏偏二哥还什么都没说,好似默认他的话一样。”

    “这还真是没想到。”

    “你没想到的还在后面呢!你不知道我前些日子去祖母那里,无意中听到祖母跟二哥说了这么一句话……”宁坤说着,不觉竖起了莲花指,学着老夫人的姿态,压着嗓子道,“宁?呀!我听说你又被江大给强了,这是真的吗?”

    说完,宁坤收起莲花指,对着宁晔肃穆道,“大哥,你听听,强呀!虽然不知道祖母这话是说笑,还是真的。但,这样一个小厮,大哥你还是离他远点好。”

    这提醒,宁坤绝对是出于善意。

    “唉,有时候想想也挺不可思议的。谁能想到二哥先是被女人强,又是被小厮强,二哥也挺好不容易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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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是娇花,不种田!介绍:
曾经的苏言有点傻,有点憨,像个绵软可欺的小绵羊!
可她手里有几亩良田,还有个儿子,苏言知足常乐,过得悠然自得,直到……她发现自己还有个相公,且相公还是个佞臣,一切戛然而止!
过去的宁侯爷,大权在握,美人在怀,日子过的顺心畅意,逍遥自在,直到……他发现自己带回来的女人不是一只绵羊,而是一朵食人草,一切天翻地覆!
小剧场一:
“娘,村头那恶霸又来了!”
“关门,放你爹!”
小剧场二:
护卫:“太医,您看我家主子这是得了何种病?”
太医:“这,这个,是隐疾!”
隐疾?某人抬了抬眼帘,若有所思!原来,相思病是一种隐疾爷是娇花,不种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爷是娇花,不种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