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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是娇花,不种田!全文阅读

作者:浅如月     爷是娇花,不种田!txt下载     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60章:又坏又甜

    京城x侯府

    早起,老夫人坐在院中,看着院子里刚摘上不久,又已开始发蔫的菜,定定入神。

    王嬷嬷看老夫人这样,担心她心里不舒服,轻声劝慰道,“老夫人,天冷了,菜难活是正常的,您可别多想。”

    老夫人听了摇头,“我以为不是这样。”

    听言,王嬷嬷刚要说话,就又听老夫人说道,“这是因为我天生富贵,根本不是种菜的命。所以,这些菜种不活,绝对不是因为我无能。”

    王嬷嬷看着老夫人那傲娇的样子,抿嘴一笑,“老夫人说的是。”

    听王嬷嬷附和,老夫人瞅她一眼,撇了撇嘴。

    王嬷嬷这样,让老夫人觉得自己有点昏庸。

    “老夫人。”

    听到声音,看冯荣走过来。

    “老夫人,小公子派人送来的信。”

    呆呆自去边境,三不五时的都会写信回来,给老夫人说说边境的景致,说说边境的吃食,人事。剩下就是夸侯爷,夸侯爷,夸侯爷!

    每次来写信,每次夸,夸的老夫人差点找神婆去边境做鬼,看看侯爷是不是被鬼附身了。

    不然,怎么呆呆信里写的,跟她认得的那个宁脩完全不一样呢。除了‘我父样貌碾压世间男儿’之外!

    样貌无更改,人却大变样。

    在老夫人眼里,宁侯是那有貌无德的,可到了呆呆信里怎么就成了那品貌兼得的呢!

    看着冯荣递过来的信,老夫人道,“肯定又是夸他爹的!那么个纨绔爹,不知道他怎么就觉得那么好了。”

    看老夫人说的满是不屑。可无论是王嬷嬷还是冯荣都清楚,其实老夫人心里高兴着呢!

    纵然知道小公子那些话并不都是真的。但,看着呆呆与侯爷夫子关系和睦,这就值得高兴。

    不得不说,论如何讨老夫人开心,小公子比很多人做的都好。而与小公子相反的是,大老爷在如何孝敬老夫人这件事上,是至今没有开窍。

    所以,他是宁愿继续念佛经,也拒不认错。

    对此,老夫人成全他,无限量的给他供应经书。那书量,保管读到老死带到棺材里还有剩。

    看老夫人将信接过,冯荣随着又将一封信递了过去,“老夫人,这是六爷派人送来的。”

    闻言,老夫人挑眉,有些讶异。

    要知道这些年宁子墨云游在外,可是从未写过信回来,最多也就是派人送佛经回来给她读。对此,老夫人嘴上憋火。

    就因为宁子墨坚持不懈给她送经书,教诵经的事,老夫人有时都恨不得改嫁了。

    当然了,这事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在老夫人心里,这世上你没有谁能比得过宁老太爷。

    “他怎么突然写信回来了?”老夫人嘴上嘀咕着,心里:难不成是遗书?

    想着,赶紧呸呸呸!

    宁子墨虽然很恼人,但老夫人至多也就是盼着他伤了嘴巴,或哑了。可从未想过让他驾鹤西去!

    心里疑惑着,打开手里的信!

    不敬,不孝,六亲不认,冷血无情,不仁不义,猪狗不如……

    入目一大串讨伐的人的字眼,足足有一页之多。老夫人看着挑眉,那些骂人的字眼,老夫人看着竟比佛经都顺眼,她果然是没什么慧根的粗俗之人!

    只是,宁子墨这念了那么多年佛经的人,怎么突然也粗俗起来了?泼妇骂人都没他厉害。

    看来宁子墨不止是在佛经上,他在做泼妇这件事上也相当有天赋。

    老夫人心里这样想着,当看到宁子墨骂的是谁时,顿时就不惊讶了。

    宁脩嘛!

    他身上招骂的地方确实很多。只是,就是不知道宁脩那厮哪里惹到宁子墨了,惹得他为骂他不吝浪费那么多笔墨。

    老夫人心里好奇,却发现,宁子墨没写缘由,只是可劲的骂了一页纸。

    温柔贤淑,聪明伶俐,容貌绝美,口齿伶俐,特别是挤兑人的时候,难听话都不带重样的好听……

    信的下一页,画风突变,满满都是夸奖人的话,看宁子墨这信里写的那是连挤兑人都是可人的。

    这是谁呀?这么得宁子墨喜欢?他这是遇到自己心仪的仙女了吗?

    老夫人实在是好奇,所以连余下那那篇幅的赞美之词都没看完,就直接看到了最后。

    看到最后这句,老夫人直接愣了!

    苏言?!

    看老夫人拿着信怔楞不动,王嬷嬷忙道,“老夫人,怎么了?可是六爷出什么事儿了吗?”

    老夫人没说话,只是又看了一遍手里的信,而后深吸一口气,将信递给王嬷嬷,“你看看吧!”

    “是。”

    王嬷嬷拿过信,看完,神色不定,“老夫人,六爷……六爷这是有什么把柄落到苏小姐的手里了吗?”

    不然,六爷没理由这么夸苏小姐呀。

    这夸的,好似世上再没有比苏言更好的女子了。这,没见过这么夸孙媳妇的。

    听了王嬷嬷的话,老夫人点头,幽幽道,“我也这么觉得。”

    除此找不到宁子墨这般夸人的理由。

    老夫人看看宁子墨骂宁侯的话,再看看他夸苏言的话。宁子墨这爷当的,让人觉得苏言才是他亲孙女,而宁脩是他万分看不上的孙女婿。所以,才如此腌臜他。

    六爷:有种把苏言留下,不用宁脩腌臜,我自己腌臜自己都行。

    只是可惜,六爷心声老夫人听不到。而六爷也不会跟老夫人说!

    “老夫人。”

    在老夫人若有所思间,看门房在外禀报道,“老夫人,驸马爷带苏二小姐来了。”

    听言,老夫人脸上表情淡了下来,淡淡道,“我身体不适,让大奶奶接待吧。”

    “是。”

    门房退下,老夫人看着王嬷嬷道,“宁脩和苏言他们大概什么时候到京城?”

    “回老夫人,大概还要五六天吧!”

    听言,老夫人眉头皱了皱,“前两天不是都说五六天吗?怎么还要五六天?”

    “这个,应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吧!”

    ……

    “怪不得宁脩要暂停一日,本殿还以为他有什么紧要的事儿,没曾想竟是为了他的私欲。”在看到宁侯脖子上的痕迹时,三皇子很是气闷道。

    这等于是,他睡女人却让数万兵士,包括他这个皇子,在这里等着候着。

    想到这一点,三皇子气的鼻孔都大了。过去宁脩三皇子只感宁脩嚣张狂妄,风骚纨绔,本以为世上没有比他缺点更多的人了。但今天才知道,论银荡他竟然也赢了,实在可恼。

    “殿下,看来,宁侯爷对苏小姐好似很满意。”王顺轻声道。

    三皇子听了,轻声一声道,“这个不用你说本殿也知道。只是,我很好奇,宁脩到底看上她哪儿了呢?”

    三皇子这好奇,也没忍着,当日就去问了宁侯。

    宁侯听了,抚着下巴,瞅了瞅自己胳膊上外露的痕迹,说了句,“看上她艺高人胆大。”

    三皇子:……

    这话,实在是叫人浮想联翩。

    “你喜好倒是特别。”

    三皇子这充满嘲讽的话,宁侯听了一笑,“我也觉得特别。所以,自她六年前对我做了那事之后,我就上瘾了。”

    三皇子:……

    已完全无话可说。

    作为男人,他说那话时怎么就不知道害臊呢?他听着都觉得浑身不自在。

    要说这京城之中,宁脩的骚事比很多人都都精彩。但,三皇子却是很少说。因为,扎嘴,完全说不出口。

    更重要的是,他一说宁脩的闲事,宁脩就开始对他笑的分外风骚热情,一副看上他的样子。让三皇子又好笑又膈应。

    所以,对侯府的事,听听就好,一般很少说。

    不过,宁侯对着三皇子时说的各种好,等对着苏言时就是另外一幅嘴脸了。

    “这是宁晔送来的,你父亲到府里问你的忌日,你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日子吧!我派人与你父送去,也好让他去祭奠你。”

    苏言看着宁侯递来的书信,眸色幽幽。

    睡一觉起来,她听说过男人给送这送哪的,也有什么都不送的。但,睡一觉送她忌日的,怕是独此一份,真是让人永身难忘。

    “侯爷,我与苏驸马的父女情,你就算是不挑明了说,等成亲后,我也没想过救济娘家的。不说别的,我儿子可是姓宁不姓苏。”

    宁侯听了一笑,不紧不慢道,“本侯从不担心你会救济娘家!我只担心,你坑完娘家坑夫家!”

    苏言听言,看着宁侯眨巴眨巴眼,而后就笑了起来。

    那清脆的笑声,透着满满的开怀,那眉眼弯弯的样子,又坏又甜。

    宁侯看着,眼帘动了动,随着伸手拧她脸颊。

    用了真劲儿的拧,直拧的苏言支吾乱叫。

    直到苏言叫着,直掐他,宁侯才松开手,看着手背上被掐出的指甲印,宁侯沉沉道,“早晚休了你。”

    宁侯说完,只见苏言眼睛陡然一亮!

第261章:被迫

    “本侯早晚休了你。”

    宁脩说完这话,看苏言眼睛猛的一亮。

    看此,宁侯眼睛微眯,听到要被休,她就这么激动吗?

    “侯爷,你等我一下。”说着,哧溜跑进内室,很快又跑回来,伸手将一张宣纸递给他,“你看看。”

    怎么?她连休书的内容都想好了不成?

    宁侯这样想着,伸手接过……

    白银一万两,黄金一千两!

    绫罗绸缎,土地庄园,商铺奴仆……

    零零种种,一张宣纸满满的。

    宁侯扫一眼,看看苏言,“这是什么?”

    “聘礼呀!”苏言看着宁侯道,“你要休,也得先娶是不是?既是娶妻,聘礼自是不可少的。所以,为了替侯爷分忧,我把聘礼的单都列好了。侯爷你只需发个话,盖个大印,然后派人送就行了。”

    说着,忽然想到什么,又体贴的补充一句,“当然了,如果侯爷的人都忙没空送的话,我自己去拉也成!”

    宁侯:“你嫁人倒是积极。”

    苏言嘻嘻笑笑,对着手指,娇滴滴的看着他,“要嫁你,我心欢喜,怎会不积极呢!”

    宁侯看着苏言,心里:她或许是想表现一下含羞带怯吧。可惜,宁侯只看出了矫揉做作,居心叵测。

    看她作妖,宁侯又瞅了瞅手里的聘礼单子,“你这确定是嫁人,不是打劫?”

    苏言听了,抬手在宁侯胸口捶了一下,一扭腰,嗲声嗲气道,“婚姻大事怎会是开玩笑,侯爷真是乱说。”

    宁侯:……

    这是打情骂俏吗?他只感心口被捶的生疼。

    这哪里是要聘礼,这分明是借机发财。

    宁侯将苏言的手拍一边,揉揉自己心口,不紧不慢道,“本侯若是真按你列的这个,将聘礼都给你送去了。那,第二天可能就会以搜刮民脂民膏的罪名给抓起来。”

    闻言,苏言眉头皱了皱,“这样呀!”说着,想了一下道,“若是只抓人,不没收财物,那也没什么。

    宁侯:……

    看宁侯直无语,苏言咯咯笑了起来,笑着,将自己的脸伸到他跟前。

    宁侯抬手在她脸上狠拧了一下。

    疼的苏言呲牙,在宁侯松开手后,揉揉自己的脸,而后将脸颊送到他嘴边蹭了一下,还自己配音,“吧唧!”

    宁侯被迫式的亲了她一下。

    这一波操作,让宁侯又想拧她了。不过他忍住了,就如他忍着没笑一样。

    这女人为了骗聘礼,真是什么花样都使出来了。

    只是,这聘礼,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要抄家。她不是去宁家为妇的,她是去要将宁家洗劫一空的。此时,宁侯有种引狼入室之感。

    宁侯心里这样想,嘴上道,“聘礼列出来了,嫁妆呢?你准备带什么嫁妆入侯府?”

    “嫁妆我早就准备好了。”

    “是吗?不知道苏小姐的嫁妆都有什么呢?”

    “嫁妆就是呆呆呀!只此一份,世间再难求,可谓是无价之宝。所以,娶我,侯爷您真是赚了呢!”

    简直是空手套白狼!

    宁侯起身往外走去。

    “侯爷,您去哪里呀?”

    “去敛财给你准备聘礼。”

    “这样呀!那你早去不用回呀,尽量都备齐了。”

    宁侯:是时候练习一下休书怎么写了。

    今日娶,明日休,不知祖母会不会同意?

    ……

    之后的两天,还真是没见到宁脩,好像真的很忙的样子。不过,肯定不会是真的忙着给她准备聘礼就是了。

    中途,看马车途径那熟悉的街道,而后停下,一护卫走到苏言马车前,“苏小姐,殿下邀您一起用饭,请随小的来。”

    苏言听了,什么都没说,抬脚走下马车,随着护卫朝前面饭馆走去。

    走着,看着这熟悉的街道,心里:义安县!三皇子在此稍作歇息,应该只是巧合吧。

    派人调查她离京城之后,这几年的过往,三皇子应该没那种兴致吧。

    “见过殿下。”

    看着规矩向他见礼的苏言,三皇子神色寡淡,“在外没那么多规矩,坐吧!”

    “谢殿下。”

    苏言坐下,三皇子对着她没废话,直接开口道,“还记得这世上对你恩情最重的人是谁吗?”

    苏言摇头,“不记得了。”

    “那从现在起好好记住了!这世上,对你恩重如山的不是你的父亲和生母,而是驸马府的大公主。从你出生到你做下不齿之事逃离京城之前,过去那十多年,若是没有大公主,你什么都不是。”

    “所以,待入侯府之后,若想在侯府立足,最好离苏元杰,还有你那妾室的生母阮氏远一点。若你还存了帮衬他们的心。那……”

    三皇子说着顿了顿,看着苏言,冷冷道,“莫说侯府,就是这京城都将再无你立足之地,你可明白?”

    你滴明白!

    八格亚路,妈个巴子,差点顺嘴接下来。

    “记住了。”

    “还有,对大公主你心里敬畏着就好,不要往她跟前凑,知道吗?”

    “嗯,知道了。”

    看苏言这乖顺的样子,三皇子习以为常,没觉得那不正常,因为她过去就是这个样子。

    只是没想到,貌似乖顺的人,竟会做出那种胆大妄为的蠢事。所以,他十分不能理解,这么一个女人,宁脩为何还能把人娶回家去。

    “不过有一个问题小女不明,还望殿下能为小女解惑。”

    “你说。”

    “殿下刚才说的不齿之事指的是什么?小女不懂,我曾做过什么吗?”

    三皇子听言,嘴巴动了动,看着苏言,却又沉默了。

    那种事儿,苏言有脸做,但他却没脸对和她说。

    他堂堂一皇子,对着她一个女人,说那种丑事,三皇子觉得羞耻。

    看三皇子不言,苏言心里冷哼,既然说不出口,那么日后也最好在她面前少提什么‘不齿之事’这几个字。

    “关于过去的事,宁脩没跟你说吗?”

    “侯爷说我与他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缘定三生!”

    三皇子:……

    见鬼的来两情相悦,缘定三生!

    “你个死老婆子,你能不能快点!”

    尖酸刻薄的声音入耳,苏言眼帘微动,转头朝着声音出处看去。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怪不得这么熟悉,原来是熟人!

第262章:感觉被表白了

    “田俏,你,你说话不要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婆母,你是贺家的媳妇,咳咳……咳咳!”

    没错!

    街头上那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田俏与贺母。

    只是相比过去,贺母看起来老了不少。还有田俏,本就是不那面善平和的人,现在瞧着更加刻薄了。

    “婆母?!呵,之前那柳氏在的时候,你怎么没想起我才是你媳妇儿来着。”

    田俏说着,嗤笑道,“想到那时,那柳氏骗你和贺良她有身子时,你和贺良两人的嘴脸我都觉得膈应的很。”

    听言,贺母脸色变了变,“你现在还说这个作甚?我与贺良不也是被她给蒙骗了吗?”

    想起那柳氏来,贺母心里也是满肚子的气。

    好吃懒做,惹是生非,谎话连篇,坑蒙拐骗,那女人简直是无恶不作,贺母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会作妖的女人。

    只是刚开始不了解,看她柔柔弱弱的,说话轻声细语的,又听她把自己身世说的那么可怜,让贺母心软不已,对她那个可柔软又可怜的人,很是疼爱。让田俏多让着她的话,可是没少说。

    可谁能想到,她对她掏心掏肺的。可她,竟然假装有身子骗她。整天捧着一个没装蛋的肚子,哭啼啼说田俏欺负她,无时无刻不再挑事想让贺良休了田俏。

    那时候,她和贺良还真的就差点信了她的话,把田俏给休了。

    若非她最后自己露了馅儿,又半夜跟别人私奔了。这会儿他们老田家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儿。

    只是,那女人虽然跑了,可田俏却因此恨上她和贺良了。所以,这会儿才对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

    “被蒙骗?呵……”田俏讥笑一声,“如果贺良没碰她,你们又怎么会被蒙骗?”

    田俏嗤笑道,“亏得他之前还一副非苏言不娶,除了她谁都不要的样子,口口声声的对我说心里只有素颜一个人。结果呢?那女人不过是装下可怜,他就颠颠的往她屋里去了!”

    “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又拎出来说个啥。”

    “我就是要说,这样你才知道你自己儿子是个啥东西!还有……”田俏看着贺母,面带讥笑道,“你也一样,也是个眼盲心瞎的。当初,如果你让贺良娶了苏言,这会儿你也不必在这里听我的难听话了!”

    “可惜,你当初被我的好听话给迷惑了,觉得苏言哪哪都不如意。”说着,田俏忽然觉得好笑,“之后,你又被柳氏的甜言迷了心窍,对我嫌弃的不行。呵呵……”

    “耳根子软人又糊涂,你这辈子都是个拎不清的。贺良这辈子都是被你给毁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苏言心思比我正。不然,当初在贺良昏迷不醒时,她也不会拿出全部的家当给他看病……”

    随着田俏的话,贺母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贺母不想承认自己是个糊涂好糊弄的。可,田俏的话她又无从反驳。

    “可惜,你现在就是后悔也晚了!过了这村没这店,想再找苏言那样的儿媳妇儿,这辈子都……”田俏说着,在乍然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眸时,心头一跳,眼眸陡然睁大。

    苏……苏言!

    田俏惊骇,揉揉眼,想再去确定一下的时候,却发现人已不见。

    四处瞅瞅,仍未看到人。

    “是我眼花看错了吗?”田俏呢喃。

    不管是不是看错了,田俏都没有了腌臜贺母的兴致,带着贺母匆匆离开县城。

    “田俏,你这是做啥子?我还没让大夫给我探脉呢!”

    田俏不理她,只是赶着马车,闷不吭声的往家赶去。

    苏言对她可没什么好感。所以,她还是躲着点好。

    看田俏这样子,贺母心里憋气,自怨自艾叹自己命苦,却终是没敢说什么。

    田俏心事重重的回到家,刚踏入大门,就看院中站着两个高大的黑衣男子,对着身上沾满泥泞刚从田地里浇水回来的贺良道,“管好你家婆娘和老娘的嘴,若是再提及那不该提起的人,小心你们的小命。”

    说完,在贺良不明所以的表情中,两人转身离开。与站在门口的田俏与贺母擦身而过,眼帘都未动一下,视她们如无物。

    看此,田俏心里松了口气。被无视,总是比被收拾好。

    “刚才那两人说的话啥意思?你们在外面数叨谁了?”

    贺母忍着心里的苦闷,疲惫道,“我们谁都没说。”说着,反问,“那两个人是谁呀?他们刚才那话是啥意思?”

    贺良听了刚要开口,就听田俏道,“我今天在县城看到苏言了。”

    田俏话出,看贺良眼眸顿时瞪大,反应之大,田俏看了嗤笑一声,低声道,“她现在人还在县城,如果心你里还是舍不下,还想着她,现在可以去找她,说不定还可以跟她见一面。”

    说着,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道,“她现在模样比过去更俏了。”

    说完抬脚走进厨房,坐在椅子上,灌半碗水,看着院子里的贺良,倒是想看看他有没有胆儿去。

    “贺良,你可是不能去呀!你刚刚没听到那两个人的话吗?提都不能提,咋还能去见?贺良你可是不能犯糊涂呀!”

    说着,贺母看着厨屋的田俏,恼怒道,“你这黑心婆娘,你想害死他是不是?他死了,你落个守寡,你就高兴了是不是?”

    田俏笑笑,“守寡也没啥不好的!反正都守过一次了,再守一次也没差。”

    “你……”

    贺母气的浑身发颤。

    贺良听着贺母与田俏的吵嚷声,心里平静如波,早已习以为常。

    “贺良,我说的话你听到没?”

    贺良没说话,放下手里的锄头,闷声不吭,去打水洗脸了。

    看贺良没有跑出去见苏言的意思,贺母不觉松了口气。

    田俏放下手里的碗,走到贺良跟前,“你说刚才那一番警告,是苏言派人回来说的呢?还是,大宗宁侯爷派人来说的呢?”

    贺良不吭声。

    田俏继续道,“我以为不会是苏言。因为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路人一样,一点没因为我是你的媳妇儿而有所不同。对我这样,可见对你心里也早已没了一点念想。”

    “这么一说,仔细想想,苏言好像真的没因为你,给过我脸色,难听话更是一句都没说过。贺良,你说,她这是大度呢?还是对你从来都没在乎过呢?”

    贺良绷着脸,沉声道,“你到底想说啥?”

    “我想说,苏言心里根本没你,自然也不会多此一举的来警告。所以,刚刚那两个人,十有八九是侯爷派来的。”田俏幽幽道,“若真是这样!那,侯爷对苏言还真是挺在意。所以,你就别妄想了。”

    贺良丢下手里的擦脸布,扭头就走。

    “况且,你贺良一个泥腿子连给宁侯爷提鞋都不配。每日对着宁侯爷,再想到你,苏言只会觉得膈应而已!”

    听到背后田俏说的话,贺良头也不回大步走出了家门。

    走出家门不远,就听到田俏与贺母又吵起来的声音。贺良只感心里发苦,但……他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曾经那个他想娶又错过的女人,现在她是侯爷夫人,而他是贫民百姓,从此再无关系!

    ……

    夜半,苏言睡的正香,隐隐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隐约听到呼吸声,转头,一双沉黑的眼睛映入眼帘。

    苏言看到,眼帘动了动,“侯爷什么时候回来的?”说着,伸手保住他腰,拱到他怀里。

    暖和,这男人身体像个暖炉一样,天冷的时候最适合暖床。一个人睡怎么都暖不热的脚,挨着他不多会儿就热乎了。

    宁侯垂眸,看着就这么自然而然钻到他怀里的人,有这么一瞬间,感觉他们已是成亲许久的老夫老妻。

    带着这感觉,宁侯开口,“听说,你过去为了嫁给贺良,把自己的所有家当都做了嫁妆,是吗?”

    苏言:“嗯。”

    竟然一点都没否认!

    宁侯抬手,轻轻抚着她那柔顺的青丝,不紧不慢道,“本侯还听说,你为了嫁给他,还使了很多手段。”

    “没有很多,就一点。”

    “是吗?这么说,你那时候是铁了心的想嫁给他了。”

    “嗯。”

    “答的这么干脆,本侯该夸你诚实呢?还是,该说你不怕死呢!”宁侯说着,本抚摸她头发的大手,落在她那白皙的脖颈上,轻轻抚动。

    苏言似一点没感觉到危险,反将宁侯抱的更紧了些,抬头看着他道,“寡妇门前是非多!所以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别让我再做了寡妇了!”

    听言,宁侯沉默了。

    苏言仰头,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在他怀里蹭了蹭,而后闭上眼睛。

    宁侯垂眸,看着苏言那好看又诡计多端的眉眼……

    就是诡计多端。

    像现在,他明明是来问罪的。可……

    你一定要长命百岁呀。

    想到苏言这句话,宁侯感觉自己被表白了。

第263章:绿了吗?

    早上睁开眼,身旁的床铺已空,宁侯已不见了踪影。

    睡完就跑,真是好习惯。

    苏言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揉了揉自己发酸的腰直到感觉好些了,才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

    “苏小姐。”

    打开门,看莫尘跟个柱子似的在门口站着。

    “嗯!”苏言应一声,随口问道,“你家侯爷呢?”

    他家侯爷?这话说的,好似她跟侯爷不是一家似的。

    莫尘心里腹诽一句,开口道,“苏小姐,侯爷有事儿要先行回京,把小公子也一并带走了!侯爷说,让您同三皇子一道回去。”

    “好。”

    “侯爷还说,若是您舍得不得义安县的人或事,想留在义安县的话。那……”莫尘看着苏言灼灼发亮的眼神,道,“他就剥了你的皮。”

    苏言;……

    还以为他又会说成全她呢,看来她倒是想多了。

    撇撇嘴,而后又笑了起来,托着下巴,呢喃,“真是个爱拈酸吃醋的小相公。”

    莫尘:……

    除了感觉侯爷被调戏了之外,没别的。

    不过,侯爷那像是警告威胁,又像是娇嗔小意的话,确实有点骚气。

    阿弥陀佛!

    这么想自己的主子实在是大不敬。

    之后,回京途中,苏言吃吃睡睡,看看景,老实又本分,一点也不像是那令人费心的人。

    三皇子看着,觉得苏言跟过去完全没什么两样,特别是她看景的时候,又呆又愣,一副没头脑的样子。

    看苏言这样,三皇子想想贼心眼极多的阮氏,还有惯会生幺蛾子的苏元杰,再想想那看似冷傲实则心眼极软的大公主,三皇子不由有些忧心。

    虽然警告的苏妍的话,他已经说了,但之后如何还真是难说。如此,为了更好的教育苏言,每次用饭的时候,三皇子都会把苏言叫到跟前。

    然后,对着她,似闲话家常一般的说着闲话。

    先是讲一个女子对父母分外孝敬的故事,故事结局,却不是女子孝敬被颂扬,而是在她遇到难处和危险时,父母断然选择了袖手旁观。

    所以故事的结局就是父母无情,女子惨死。

    然后三皇子对着苏言道,“身为女子对父母太过愚孝,最终结果一般都是不得好死。所以,这一点你一定要谨记。”

    苏言:“记住了。”

    先是教她恶待父母还不够。三皇子在途中,看到那些对男人唯命是从的女人,也是开口就是嫌恶。

    “男人心海底针,若是想过得好,就不能对枕边人太过掏心掏肺,特别是如宁侯这样的人。你若敢事事听她的,最后结果,我不是吓唬你,你不是被休,就是被沉塘。”

    “所以,若是想后半辈子活得安生,对宁侯的话只听三分就够了。”

    极好!不但教她恶待父母,还教她不要跟宁脩好好过。

    简单的说,就是不要做人就对了。

    “我说的这些可都是为了你好,你可都都记住了?”

    “是,都记住了!多谢表哥教导。”

    看苏言始终恭顺的样子,三皇子有些满意。

    在三皇子心里略微满意时,就听苏言又说道,“这世上除了表哥之外,从没人教过我这些。怪不得侯爷说,待我成亲时,表哥定然会送我两间好铺子为嫁妆,好为我在夫家长脸。现在看来,侯爷说的果然是没错的,表哥果然是世上堵我最好的人。”

    苏言满是感动的看着三皇子。“表妹我在这里先谢过表哥了!日后我也只有你可做我的依仗了。”

    三皇子听言,皱眉,“谁说要送你铺子了?”

    闻言,苏言一惊,“难道表哥不送吗?”

    ‘原来你说对我好都只是嘴说而已呀!’看苏言脸上这神色,三皇子被噎的不行。

    莫尘看苏言一眼,这就是明强没错。

    对此,三皇子也是同样感觉。

    看三皇子不吭声,苏言也怯怯的,不敢在说话的样子。

    只是之后,三皇子但凡再对她说教,苏言总是幽幽的望着他,幽怨的提及铺子。

    至此,直到京城三皇子都没再喊苏言同他一道用过饭。

    只是看苏言越发不顺眼了。以前只是绵软,至少性格还算憨厚。可现在,看着还是一样的绵软,但脸皮却开始厚了。

    “苏小姐,马上就要入京了。为了方便,您看……”

    “我还是暂且扮做小厮吧!”

    若是以苏言的身份回京。那么,在成亲之前就不能住到侯府了。所以,还是扮做小厮好,还可以继续待在侯府吃吃喝喝。

    莫尘点头,苏言又打扮成了小厮。

    三皇子看到乔装改扮的苏言,倒是什么都没说。

    能先到先扮做小厮,就说明,她应暂时没想过回驸马府。如此甚好!

    苏言跟阮氏与苏元杰不再亲近,是三皇子最想看到的。

    侯府

    苏言回到侯府就先去了老夫人院子,向老夫人请安。刚走到门口就听到……

    “老夫人,苏小姐的厨艺是真是没得说,您看这汤烧的,跟御厨比可是一点都不差。”

    “大奶奶实在过誉了,晚辈真是愧不敢当。”

    老夫人微微一笑,看着眼前两人道,“苏小姐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老夫人和大奶奶能喜欢,就是晚辈莫大的福气。”

    宗氏听了笑道,“云儿小姐真是个贴心人儿。”说着,看着老夫人道,“母亲,侯爷不是最喜欢喝参鸡汤吗?不若今日就让云儿来做吧。”

    苏言站在外,听到屋内的对话,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帽子,绿了吗?

第264章:天生贼人

    “大少爷,江大回来了。”

    宁晔听了抬眸,时安轻声禀报道,“刚才去了老夫人院子,应是去给老夫人请安。然后,遇到了大奶奶和苏二小姐!”

    宁晔放下手里的书,“然后呢?”

    “然后江大一直在外面等着,等到大奶奶和苏二小姐离开才进去。”

    宁晔听了,淡淡一笑,“看来想看她和苏二小姐姐妹相认,抱头痛哭是不可能了。”

    从苏言的态度,她好似根本就没跟驸马府的人相认的意思。如果可以她好似挺愿意顶着江大的身份继续下去!

    只是可惜,宁脩不可能娶江大为妻,苏言也不可能一辈子不露真颜,一直乔装过日子。

    时安听了宁晔的话,心里暗腹:苏小姐跟小公子许久不见都未抱头痛哭过,跟苏二小姐就更加不可能了。不过……

    “大少爷,对苏二小姐在侯府暂住,苏小姐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要知道,过去苏小姐对苏二小姐可是相当疼爱的。据说,但凡是大公主给个什么好东西,她都不忘给苏云一份儿,胭脂水粉,首饰什么的,只要她有的,苏云就一定有。

    现在苏二小姐如此行事,苏小姐心里不会毫无感觉,也绝对不会对苏二小姐说‘感激她想照自家儿子和自家男人!’

    宁晔听了,看着时安,淡淡道,“你什么时候跟三皇子有了同样爱好了?”

    听言,时安心头一惊,跟三皇子有相同的爱好,这可不是什么夸赞,因为那可是喜好家长里短,断喜道人是非的主儿。

    时安可不想跟三皇子一样跟个婆娘似的。但现在听大公子这么一说,时安忽然觉得自己这阵子好似也开始好奇一些不该好奇的了。再这么下去的话……

    时安隐隐看到了自己翘着兰花指跟人西家常东家短的样子。

    时安想的直打冷颤时,看宁晔起身往外走去。

    “大少爷,去哪儿呀?”

    “你不是想知道苏言怎么想的吗?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时安:……

    看着宁晔那云淡风轻的背影,时安:不能去云游四海,那么就只能家长里短了!

    大少爷好似也没比他好多少。

    ……

    “属下见过大少爷。”

    从老夫人院中回来,苏言屁股刚坐稳,就听到门口莫尘请安的声音传来。转头,就看到依旧偏偏儒雅的宁晔缓步走进来。

    “小的见过大少爷。”

    “无需多礼。”宁晔说着,自然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上下打量苏言一眼,微微一笑,温和道,“看着倒是比去边境之前黑了点,人也胖了点!看来没受什么罪!”

    苏言:他是在说她又黑又壮吗?

    这夸人的调调,让人不免想到六爷。

    “见到你妹妹了吗?”

    苏言听了看他一眼,这厮是来看笑话的没错。

    “见到了。”

    “如何?”

    “什么如何?”

    “没有觉得特别想念吗?”

    宁晔不待苏言回答,继续道,“苏二小姐跟你似完全不同。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长辈恭顺孝顺,对下人宽厚仁善,厨艺也是相当了得!这才在这府里住了没两日,府中下人提及她个个都是赞不绝口,包括大奶奶对她都是分外喜爱!”

    宁晔说完,看看苏言,又补充一句,“确实跟你完全不同。”

    苏言:宁晔这是在说他对长辈不够恭顺,对下人不够宽厚,连带厨艺也完全不行吗?

    以苏云做参照物,这是想挤兑她,膈应她?还是想赞颂她有一个这么有本事的妹妹?

    就凭着她和宁晔两人之间不友善的过往,宁晔此番话,定是挤兑

第265章:论城府与阴狠

    当莫尘回来,将钥匙交给苏言,并把宁侯的话一并转达后!

    苏言看看手里的钥匙,想想宁侯的话,这瞬间有种找到如意郎君之感。

    夫妻就是要风雨同舟,包括坑蒙拐骗也要共同进退,共同行动。

    在这一点上,苏言没想到宁侯竟做的这么好。

    “我相公真是贼好。”

    莫尘听了,眼帘抬了抬,看苏言一眼,又很快垂了下来,只是心里:原来愿意跟她一起做贼夫妻就是好相公呀!

    此时,与苏言感觉自己嫁个好相公相反。莫尘觉得他家侯爷遇人不淑,娶了贼婆娘!

    侯爷奸臣名声已是在外,现在又娶了个这性子的媳妇儿,感觉:日后名声会更加的坏。

    苏言实心实意的夸宁侯一句,随着就拿着钥匙,兴冲冲的去开库房的门去了!

    打开门,开开箱,看着箱子里的灼灼的发光的物件,苏言眼睛直了一下,随着啧啧啧几声,唯一感觉:我相公果然是个贪官,还是资深贪的那种。

    摸摸那晶莹剔透的翡翠,又摸摸那金灿灿的元宝,苏言此时有种到京城街头,指着皇宫喊一句:这里老子买了!

    那派头,只是想想都觉得酸爽霸气,还有傻逼!

    哈哈哈!

    心里仰天大笑着,伸手拿起一个元宝塞到怀里。

    看着苏言的动作,莫尘有种看到老鼠掉进米缸的感觉。

    侯爷积攒下来的财富,也许不等皇上来抄没,苏言就先一步的给侯爷偷空了。

    这念头生出,莫尘眼神灼灼的盯着苏言,默默记下她拿的每一样东西。

    落尘居

    尤嬷嬷给宗氏擦拭着头发,轻声道,“大奶奶,刚刚苏二小姐又去侯爷的院子给小公子送参汤去了!”

    宗氏听了,淡淡一笑,“她倒是够有心的。”

    够有心,也许改为够有上进心的更合适。

    苏云来侯府暂住,说是作为姨母好久没见到呆呆了,想念他了,想看看他。

    可她到底存的是什么心思,侯府的人几乎都知道。真那么想小公子,完全可以等小公子回府了再来,何必非要先在府里等着呢!

    驸马府距离侯府又不是十万八千里,来一次没那么难。所以,她不是想小公子了,她是想做小公子的母亲才对。

    “要说苏驸马也真的是个人才。”

    尤嬷嬷:“谁说不是呢!”

    让苏言对侯爷做出那样的事,现在又想把苏云送到侯府给小公子当继母,他这是苏家女非侯府不嫁是不是?

    侯爷认下了呆呆,可没说要认他为岳父。苏元杰如此明目张胆的盘算,是已经完全忘了曾经做的事,以为侯爷不会再追究了吗?

    还是说,他以为苏云曾为护小公子,挨过一箭,她就有了为小公子继母的资格了?

    若他是这么想的,只能说他想的实在是太好了。

    尤嬷嬷心里不屑的想着,对着宗氏道,“奶奶,老奴看老夫人对苏二小姐好似并不喜欢。”

    自苏云来到侯府,无论她在老夫人跟前如何大献殷勤,老夫人对她的称呼依旧是苏小姐!

    这称呼客套更疏离,从这都已经看出来老夫人对苏云并无好感,就算是她曾护过小公子,好似也并未让老夫人对她有好感。

    宗氏听了,淡淡道,“就苏元杰和阮氏那行事做派,再加上苏云那小家子气的样子,老夫人不喜欢也很正常。”

    “那奶奶是不是也……”也不要对苏云太过亲切了。

    尤嬷嬷话未说透,但宗氏也知晓她想说什么,不以为然道,“苏云是驸马府的人,虽不是我那高傲的大姐亲生的,但也要喊她一声母亲。这么算的话,我也算是她的姨母,作为长辈对晚辈亲切是理所应当的。”

    宗氏说着,扯了扯嘴角,带着一丝嘲弄道,“再说了,若是我对苏云太过冷淡。说不得还有人说我是对大公主有什么不满,或因为苏云是小公子的姨母,我才会对她如此凉薄呢!”

    尤嬷嬷听了,不由叹了口气,“奶奶说的是。”

    好似无论怎么做都会被人说,索性就当个温和的长辈吧。这样总归不会有大错!

    两人嚼了一会儿苏云,尤嬷嬷又提到江大。

    江大是侯爷的贴身小厮,无论是追随侯爷去边境,还是随同侯爷又回府,好似都没什么不正常。

    但宗氏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因为这江大出现的太突然,成为宁脩贴身小厮也太过突然。

    如宁脩那样的人,可不会轻易信任一个人。可现在不但让江大贴身跟随,好似还分外信任,这一点让宗氏始终觉得奇怪。

    “奶奶,难道这江大真的是侯爷的……枕边人?!”

    宗氏听了摇头,“我感觉不是!比江大更好看的小厮,我们也不是没往宁脩跟前送过,也没见宁脩起过心。而这江大无论是样貌,还是性情,好像都很一般。”

    所以,为何偏是这江大得了宁脩的眼,宗氏想不通,还是再看看吧。

    说完正事,宗氏才想起说说闲事,“大爷现在怎么样了?”

    “回奶奶,据护卫说大爷最近消瘦了许多。”

    “是吗?”

    “嗯!那里的吃食,大爷至今不喜欢。特别是晚上,几乎每天都是撕着经书,抹着泪入睡。”

    听尤嬷嬷这么说,宗氏打了个哈欠,感觉今晚自个又能睡一个好觉了。

    虽是夫妻,可是知道宁有壮日子艰难,她心里就舒坦。

    ……

    莫尘离开后,宁侯刚从洗浴出来,就听护卫来报,“侯爷,大少爷来了。”

    宁侯听言,看看外面天色,扯了扯嘴角,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淡淡道,“请大少爷进来吧。”

    宁侯话落,宁晔的身影随着出现眼前。

    看到宁晔,宁侯神色如常,开口道,“这么晚了大哥怎么过来了?”

    “好久没来这狩猎场了,想来看看。”

    “是吗?”

    “嗯!顺便想找你喝一杯,聊聊。”

    看一眼宁晔手里的酒壶,宁侯抬抬下巴,指指跟前的椅子,“坐。”

    “好。”

    宁晔坐下,时安拿来酒杯将酒倒上,放在宁侯与宁晔跟前。

    兄弟来端起酒杯碰了碰,宁晔轻抿一口子,宁侯一口闷。

    宁晔看了挑眉,“你最近酒量好似见长了。”

    “是吗?”宁侯看看手里的酒杯,轻喃,“这好似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宁晔听了,看着宁脩,总觉得他说这话时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酒量不好才会被强,酒量好了也许就不会了。

    宁侯漫不经心的想着,又拿起酒壶倒了两杯,这次没一口闷,而是不紧不慢的喝着,看着宁晔道,“不是说想跟我聊聊吗?说吧!”

    宁晔开口,“我与苏言打了个赌……”

    “这事儿我已经听护卫禀报过了!”

    宁晔听了丝毫不觉得意外,侯府的一举一动,只要宁脩愿意,他有的是办法知道。

    “既然这样!那,你把苏云纳了吧!”

    宁晔说的相当干脆,宁侯听了微微一笑,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转动着手里的酒杯,看着宁晔道,“你就这么想赢了她?”

    宁晔点头,毫不遮掩道,“是想赢了她!同时,也想看到她与驸马府决裂!只要让苏云入了府,借由她之手,对呆呆做点什么,然后将一切都推到苏元杰与阮氏身上。那么,凭着苏言对呆呆的在意,定然不能容忍。”

    “如此一来,只要她彻底舍了驸马府。于你,于侯府,都少了许多麻烦。”

    宁侯听了,看着宁晔,眸色淡淡。

    他们为兄弟,对彼此的性格都最是了解。宁晔这温和的表皮之下,潜藏着怎样的阴狠与凉薄,宁侯最是清楚。

    同样的,宁晔也了解宁侯,让苏言与驸马府决裂,他定然也是乐见其成。

    宁侯听了静默。

    宁晔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第266章:敬他是条汉子

    在宁晔的静待中,宁侯对着他伸出五根手指。

    宁晔看了挑眉,“何意?”

    “想要我与你合谋,五万两!”

    宁晔:……“你这简直是狮子大开口,比土匪都狠。”

    “那是因为土匪不知道你有多少家当,而我知道!”

    宁晔:“有的时候兄弟之间太过知根知底也并非什么好事儿!你这样我倒不如直接输给苏言来的更划算。”

    宁侯呵呵一笑,不言。

    宁晔道,“宁脩,我这也算是为你解决麻烦!你反过来跟给我索要银子,是不是有些不识好歹呀!”

    宁侯听了嗤笑,“大哥,你用这调调哄骗一下外人也就罢了。对我别来这套,你这么费心费力的是为我解决麻烦吗?如果是,那我还真是不需要。就苏元杰那点小心思,那点胆量,我三不五时的去他跟前耍耍大刀,带他去牢房转悠转悠,再让刽子手经常跟他一起吃个饭,聊聊砍头日常,他自然就老实了。”

    简单的说,要收拾苏元杰根本连弯都不用绕。宁侯多的是办法,足够把他吓的胆战心惊,吃不香睡不着。

    “你现在这么做,还不是你自己烦驸马府。”宁侯看着宁晔,不咸不淡道,“毕竟,当初苏元杰想算计的可是你!”

    算计就是算计!不管过程和结果如何。当初苏元杰和阮氏确实是把注意打到了宁晔的身上。

    就凭这会一点,就足以让宁晔厌恶。

    所以,比起宁侯来,宁晔才是对驸马府最膈应的那个。

    只是宁侯对苏言未下最后定论,宁晔也一直未对驸马府下手。可现在不同了,宁脩既已绝对娶苏言。那么,在此之前宁晔总是要把账给算了。

    宁晔看一眼宁脩,垂眸,拿起手边的酒水轻抿一口,淡淡道,“五万两是不是太多了点?”

    只是讨价还价,对宁侯刚才的话却是没否认。

    “多吗?你和苏言打赌!现在我和你合谋让苏云进府,等于是让她输了五千两。”宁侯说着,轻哼一声道,“你以为那五千两谁出?那女人一穷二白,最后还是得我出。所以,算一下你也不过只拿出四万五。”

    宁晔听了道,“她让你出你就出?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有什么办法呢!她个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只有躁脾气的女人,我不想被挠就只能掏银子了。”宁侯说的颇为无奈。

    宁晔看着宁侯,脸上表情却是相当稀奇,“你这是……”

    “是惧内!我让一尘大师看过了,他说我命里畏妻,我想他说的可能是对的。”

    宁晔听了,看着宁侯不说话了,需要适应。

    不可一世与惧内,这两个极端,突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让人很不适应。

    宁晔想着,忽然伸手朝着宁侯的脸色探去……

    手伸出,还未碰到他,就被一把挥开。

    “别胡乱猜疑!这世上你见过哪个做兄弟的,会为了同谋一件事向自己兄长索要万两白银的。”

    宁侯这话出,宁晔疑心顿时消除了。

    “是呀!世上这么糟心又贪财的弟弟,除了你也没别人了。”宁晔说着点头,“好吧!待你回府,我把银子给你送去。”

    “如此甚好。”

    兄弟俩达成一致,宁晔将酒杯里的酒喝完,起身,“我走了。”

    “不在这儿住一晚。”

    “不了,看到你心烦。”

    “因为我惧内吗?”

    宁晔瞅他一眼,呵呵一声,抬脚走人。

    宁侯抿一口酒杯里的酒水,看着宁晔离开的背影,眸色幽幽。

    另一边,宁晔坐在马车上,路行一半,看着时安,不紧不慢开口道,“你说,宁脩真的是那惧内的人吗?”

    时安果断摇头,“绝对不可能。”

    时安从未见侯爷惧过什么人,包括皇上和老太爷都没怕过,又怎么会怕苏言一个女人。

    “既然不可能,那宁脩为什么那么对我说呢?”

    时安摇头,“属下也不明白。”

    宁晔靠在车壁上轻轻笑了,低低缓缓道,“连惧内都说出来了。如此直白的表现对苏言的在意,若不是想让我日后不要为难苏言。那么……就是在给予我警告了。”

    闻言,时安不明,“警告?”这话从而说起呀?

    “苏言是他在意的人,这矫情的话宁脩既然说出了口,就定有目的。若不是想让我看在他的面上苏言好一些。那么,就是让我离苏言远一点,这不就是警告吗?”

    宁晔说着,有些好笑,“看来,再见到苏言改口叫弟妹了,直呼其闺名,或许会让宁侯爷心里很不高兴。”

    时安:这弯弯绕绕的,一句话绕几个弯的,他脑子不够用是渗不透了。

    苏言曾心仪他这件事,苏言是已经不记得了,但宁脩可没忘记。虽然宁脩嘴上没说过什么,但凭着宁晔对他的了解,他心里定然是相当不舒坦的。

    这么想着,宁晔认真琢磨着,他是不是应该对苏言更加亲切一些?毕竟,刚才宁脩一张口可是狠要了他几万辆银子。

    所以,他有理由让宁脩心里不舒坦一些。

    心里这样想,宁晔眉头跳了跳,轻声道,“这会儿我忽然觉得,今儿个好像不该来。”

    “大少爷为何这么说?”

    宁晔开口,声音微沉了几分,“呆呆和苏言两个人,对于宁脩来说,并不是无所谓的人。我现在明目张胆的算计他的人,你以为宁脩他会高兴吗?”

    闻言,时安心头一跳,“可是侯爷刚才已经答应了大少爷你呀!而且,侯爷也未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

    “答应也只是嘴上答应,心里怎么想难确定。而宁脩高兴不高兴,是从脸上就能看出来的吗?”

    听言,时安不吭声了。

    “今天这一趟是多此一举了!”宁晔轻叹一口气,带着几分怅然道,“以前与宁脩合谋算计人太过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却忘了,现在他也有在意的人了!这一点,倒是我疏忽了。”

    “大少爷,那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等着被宁侯爷收拾就是了。”宁晔倒是分外淡然,心里甚至还有点好奇期待。

    倒是想看看为了苏言和呆呆,他预备怎么收拾他这个大哥。

    时安坐在一旁,看看宁晔,低头,侯爷与大少爷的心思都太难猜,他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所以,时安时常觉得,就算是给他一个爵位,可能就是被皇上砍头的命。

    哪里像侯爷,被百姓骂贪官,被百官斥奸臣,可侯爷照样混的风生水起,依旧得皇上看重。

    能做奸臣做到这份儿上,必须承认这是极大的能耐。

    ……

    宁晔与宁侯兄弟两人的暗搓搓的玩儿着手段,府中人自是不知道的。

    早饭后,老夫人拉着苏言正站在院子里那块菜地上道,“呆呆再过两天可能就要从狩猎场回来了。你看看,这菜还能有救吗?”

    全部干枯!这哪里还是菜呀,这分明就是柴火。

    这要是能救火,除非世界变玄幻。

    “这是呆呆教给我照顾的!现在变这样,我不可不想让呆呆认为我这个曾祖母没本事。”

    连呆呆都不如,连棵菜都养不活,这让老夫人觉得太有损她的威严。

    “老夫人,救肯定是救不活了。依我看还是给拔了吧!”

    “拔了?!这什么馊主意。”

    苏言:“待呆呆回来,您就说菜长好时,您拔了吃了!还他一片干净的菜地,夸他菜种的相当不错就行了。”

    听言,王嬷嬷一拍脑袋,“对呀老夫人,这菜要是长到现在可早就熟烂了。说早就吃了,完全没问题呀!您看,我怎么连这都没想起来了。”

    天天被老夫人催促着把菜救活,她都忘了菜除了活着,还能拔了吃了的,真是糊涂到家了。

    老夫人静了一会儿,看向苏言,“你是不是经常这么忽悠呆呆?”

    苏言:“偶尔,嘿嘿……”

    “你什么时候能把宁脩忽悠住了,那才算是本事。忽悠我小曾孙算什么能耐!”老夫人颇为嫌弃道。

    看来这会儿在老夫人心里,小曾孙是亲的,孙子不是。

    苏言听了,笑成眯眯眼。

    每次听老夫人数落和嫌弃宁脩,她就觉得心里特别畅快,这是为啥子呢?嘻嘻!

    “你别每天稀里糊涂的,我可跟你说,这府里面府外盯着宁脩的女人可是不少,你最好有点上进心。”

    老夫人对着苏言,直直道,“为了我小曾孙,我也希望你把这个正室夫人的位置给我坐住了,坐稳了。宁脩的主意我左右不了,唯盼着你能争气了。”

    “是!我一定努力。”

    苏言:老夫人这么盼着她能成功上位,她这也算是母凭子贵吧!

    老夫人听了点头,“知道你会这么说!所以,跟我进来,我有一件东西送给你。”

    听到老夫人这话,王嬷嬷脸上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很是奇怪,可很快既恢复如常。看苏言随着老夫人进屋,王嬷嬷稳稳的站在门口,紧守着。

    走进内室,看老夫人走到一红木箱跟前停下。

    苏言:难道是要给她什么传家之宝吗?看电视和书的时候,好多大家族都会给媳妇儿世代相传的一些东西。

    也许宁家也有这规矩。

    苏言想着,伸手摸了摸自己手腕,如果是一对世代相传的玉手镯,那她已经准备好戴了。

    在苏言翘首以盼中,看老夫人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物递给她,“我特意让王嬷嬷找早些年在宫中做过的老嬷嬷给做的,看起来挺不错,你瞅瞅。”

    老夫人说着,手一抖,将手里的东西抖开来,好让她看个清楚。

    滑顺,镂空,透明,大红色……妖艳无比!

    这衣服,妥妥的就是那种不该露的全露,可露的也露的衣服。

    苏言眨巴眨巴眼眼,一脸天真的看着老夫人,“这是什么呀?我从来没见过呢!”

    话落,嘶!

    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少给我装腔作势!”老夫人横她一眼,“我相信你没见过,但别给我说你不知道这是啥。”

    苏言摸摸后脑勺,心里:她要不要说,老夫人其实小看她了呢?她不但知道,其实还见过很多。

    这么一想,苏言觉得这一巴掌挨的也不算怨。

    只是可怜她还这么小,就失去了装天真的资格。

    苏言伸手拿过来,“老夫人,这是给宁脩穿的吗?”

    老夫人听了,脑子里咻的溢出一副诡异的画面,顿时嘴角猛抽,抬手对着苏言后脑勺又是一家伙,“你少在这里说那些没边的话。你拿在手里抖什么?怎么这么不知道羞呢?赶紧给我装起来拿回去。”

    苏言:……

    这老太太不讲理,这玩意儿明明是她给的,怎么就变成自己不知羞了呢?

    “傻愣着干什么呀?还不赶紧拿着走?这东西放在我这里,万一被人知道了,我名声还要不要了?”

    苏言听到这话,不由就笑了。好蛮横的老太太,不过,却蛮横的有点可爱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祖母,您说,我把这个卖了能卖多少银子呀?”

    说完,看老夫人又抬手,苏言嘿嘿笑着,跑了。

    看着苏言跑的跟兔子一样的身影,老夫人低骂了两声,随着想到什么,心头微动。

    祖母?!

    她刚才是这么喊的吧!

    她喊她祖母是理所应当没啥稀奇的。可为何心里还是觉得有一丝欢喜呢!

    这么一个又贼又机灵的小鬼儿,她尚且觉得喜欢。如果宁脩只是因为她是呆呆的生母才娶她,不是因为喜欢。那,老夫人真敬他是一条汉子!

第267章:唯你不同

    苏言离开,王嬷嬷对着老夫人小声道,“老夫人,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老夫人听了,瞅着王嬷嬷道,“有啥不好的?你觉得宁脩会不喜欢?”

    王嬷嬷:……

    这让她咋回答?探究侯爷这喜好,王嬷嬷难以启齿,压力太大。

    看王嬷嬷不吭声,老夫人嗤笑一声道,“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在某些事上性宁脩也跟天下的凡夫俗子一样,他不喜欢才是见了鬼了。”

    在老夫人眼里,宁脩也是好色的。这从苏言的事上就可断定。

    如果苏言是个丑八怪,想宁脩饶了她绝无可能,更别说娶她了。

    苏言之所以以有机会保住性命的最大前提,还不是因为她长的好。

    所以,被她强,宁脩尚能忍受。如果换做一个长的血盆大口,满脸黑痣的试试看?看宁脩不宰了她。

    老夫人这话,王嬷嬷不知道怎么接了。

    这样说吗?那她是活的不耐烦了。

    “宁脩喜欢,苏言得好,而我说不定能再抱上曾孙,这简直是一举多得,多好呀!”

    王嬷嬷听了,颔首,“老夫人说的是。不过,老奴刚才想说的是,苏小姐现在是一‘小厮’,老夫人您对她太亲切是不是不太好呀?”

    老夫人:是哟!我怎么把这点给忘了。

    她一个老婆子每天跟一个小厮出双入对的……

    老夫人脸色不好了,“当个好长辈,结果差点落个晚节不保。这世上大概没有比这更糟心的事儿了。”

    “所以老奴觉得,苏小姐还是尽早和侯爷将亲事办了比较好。”

    “我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给她那玩意儿。”老夫人说着,眉头皱了皱,“就是苏言娘家那边,我们总是不能当驸马府不存在。可是,除了大公主之外,我对苏言的娘家人真是不满意。”

    王嬷嬷听了,未加思索,开口道,“老夫人,老奴觉得这点你大可放心,反正无论苏元杰和阮氏多会作妖,他们也绝作不过侯爷去!只要苏小姐知轻重,不与侯爷闹腾。那么,就不会有问题。”

    听言,老夫人不由笑了,“你说的也是!”说完,瞅着王嬷嬷道,“就是你刚才的话,要是让宁脩听到,有你好看的。”

    “老奴哪里敢让侯爷听到,这不是跟老夫人您说嘛!”

    主仆俩人说着笑着,在这里叨咕侯爷多作,那真是越说越觉得他不是东西,也越是放心。

    说到最后,老夫人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希望宁脩早点娶了苏言,然后看宁脩怎么作死苏元杰。

    ……

    另一边,苏言怀里揣着那见不得人的东西,朝着宁脩的院子走去,脚步比平日里快了许多。

    毕竟这可是危险物品,万一泄露了,也不是小事儿,她也许都可以直接改名叫金莲了。

    顺着就出来的台词,让苏言不由勾了勾嘴角。

    脑子里满是天马横空的画面,在走到宁脩院子前,看到站在院门口的两人时,脚步不由停了下来。

    “二小姐,真是对不住,你突然出现,我真没看到,不小心撞到你了!”卢姨娘说着,用手里的帕子不断擦拭苏云身上的汤汤水水,满是歉意道,“看看把你衣服都给弄脏了。”

    “无碍,无碍的!你也不是故意的。”苏云声音柔柔,很是善解人意道。

    卢姨娘听了,似松开了口气,看着苏云,脸上挂着笑道,“京城的人都说驸马府的二小姐最是温柔良善,现在看来果然是一点都不假呢!”

    “卢姨娘太过奖了,小女没有您说的那么好。”

    “怎么没有呢?你舍身救了小公子事儿,这京城内外哪个不知哪个不晓。二小姐是重情重义又善良的人,这点我们可是都知道,真要论起来,你可算是我们侯府的恩人呢。”

    “没有,没有!我是小公子的姨母,他有危险我护着她都是理所应当的,卢姨娘这么说,小女实愧不敢当。”苏云满是自谦,但眉宇间的喜悦却是怎么都藏不住。

    想来卢姨娘这一番夸赞,让她很是受用吧。

    “怪不得京城的人都说苏小姐是个可人儿,今日一见果不假。”卢姨娘说着,伸手握住苏云的手,笑眯眯道,“我与苏小姐今日一见如故,若是苏小姐不嫌弃,我喊你一声妹妹可好?”

    妹妹?!

    苏云听了,想到卢姨娘当下的身份,脸上笑容就有点撑不住了,变得有些尴尬。

    “怎么?苏小姐可是不愿意吗?可是看不上我一个妾室?”卢姨娘说着,声音也当即冷了下来,“虽然我确实是一妾室没错!但,我为侯府姨娘,却并不卑贱。”

    看卢姨娘生气,苏云忙道,“没有,没有,我没有瞧不起卢姨娘。”

    “真的吗?那苏小姐可愿与我结为姐妹,喊我一声姐姐吗?”

    看卢姨娘那欣喜又期待的样子,苏云嘴巴动了好几下,才低低喊出一声,“卢姐姐。”

    “诶!云儿妹妹。”卢姨娘应的欢喜又清脆,然后拉着苏云的手,高兴又亲近道,“走,妹妹去我那里坐坐,我那边刚好有前几天刚做的衣服,看看妹妹喜欢哪一件,我送妹妹几身,算是向妹妹赔不是。”

    “不用,不用了……”

    “都是姐妹,妹妹给我客气啥。”

    卢姨娘说着,不由分说的将苏云给拉走了。

    看着不敢反抗就这么被卢姨娘拽走的苏云,苏言看一眼收回视线,抬脚往院中走去。一步刚迈出,看到不远处的人后,脚步顿了顿。

    气质彬彬,眉目温和,一副他如月亮,能普照大地的模样。

    看他一眼,苏言抬脚进了院子。

    宁晔微微一笑,跟着走了进来。

    莫尘瞅了一眼宁晔,朝着西边的院子望了望,清月公主才是大少爷的媳妇儿,他是不是粘错人了?

    不过,大少爷这样是不是说明他对苏小姐这个弟媳很是满意呢?

    如果是,侯爷不会乐见。

    走进屋内,苏言径直待抬脚去了内室,待出来,看宁晔坐在椅子上,正悠然的品着茶,一副这是他的院子的模样。

    “你知道大宗最大的商家是哪家吗?”

    苏言:“不知。”

    “就是盐运卢家,那是卢姨娘的娘家。而这也是宁脩纳她入府的理由!”

    闻言,苏言眼帘微动。

    “卢姨娘在府里,更方便宁脩敛财。他库房里那些玩意儿,谁说他贪,他就甩给卢家,说是卢家送给卢姨娘的陪嫁。”

    苏言:真会玩儿。

    “他后院那些人,说是姨娘,其实说是棋子更为贴切。每一个被他放在后院的女人,对他都有一定的用处。”宁晔说着,看看苏言道,“唯一不同,或只有你了。”

    苏言:“什么意思?”

    宁晔微微一笑道,“宁脩让她们入府,图的是她们身后的东西,与她们的娘家是互惠互利的关系。唯有你,他图的是色!”

    苏言听了,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静默少时,开口,“这是我从古至今听到的最高端的一个马屁。”

    听言,宁晔微愣之后,端着茶杯就低笑出声来。

    苏言这么一说,宁晔也恍然发现,他不经意间拍了个马屁。可他,只是说了实话而已。

    笑过,宁晔看着苏言道,“你不去把苏云领回来吗?”

    苏言看着宁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开口,“我跟苏二小姐并不是很熟,她的事轮不到我参与。”说着,对宁晔伸出手,“大少爷若闲,不若把输给我的银子拿来。”

    “输?宁脩还未回来,结果还未出来,现在就要银子是不是早了点儿?”

    苏言:“刚才大少爷不是说了吗?宁侯后院的女人,都是能为他带来好处的,她们娘家都是能与他互惠互利的。而苏二小姐好像并不能为宁侯带来好处,她娘家也不行。所以,大爷爷不是也觉得她可能入王府吗?”

    苏言说着勾勾手指,示意:快给银子。

    宁晔看着好笑,“你放心,若是我输了,肯定不会赖你银子。不过……”宁晔倒一杯水放到苏言手里,微笑着道,“苏云是一定会入侯府的。所以,先喝点清火茶吧。”

    说完,宁晔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起身离开。

    苏言:好想抓花他的脸。

    “大郎呀,来把汤喝了!”

    苏言看着宁晔的背影,阴阳怪气的用河南豫剧低唱一句,而后起身去了内室。

    莫尘只听到苏言嘟囔了一句,嘟囔的什么却没听懂。

    啪!

    扑通!

    内室忽然传出声音吓了莫尘一跳,“江大,你……您需要帮忙吗?”

    本想说江大你在做什么?可想到苏言的身份,一拐弯就变了调调。

    莫尘:他这算不算是也学会趋炎附势了呢?

    “莫护卫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哐当!

    随着苏言的声音,又是一声响。

    莫尘:她是要拆房子吗?

    这会儿他是硬闯进去阻拦,还是赶紧去禀报侯爷?

    莫尘这样想着,却僵站着没动,侯爷的媳妇儿还是等侯爷回来自己看着办吧。

    不过听着里面动静,莫尘暗暗觉得,以后侯爷从外面回来再想喝茶看书怕是难了,清静的日子可能一去不复返了。

    另外一处……

    苏云坐在屋内,看着手里的衣服,眸色起起伏伏。

    苏云也曾过过好日子,好东西她也认识。所以,卢姨娘给她的这件衣服是什么料子,有多金贵她是相当清楚的。

    “没想到一个侯府的姨娘吃穿用度都这么的好。”苏云呢喃着,满是珍爱的摸着手里衣服,眼里有喜欢,也有其他。

    而侯府中的人在知晓苏云对着卢姨娘一个妾室喊姐姐的时候,都默不作声的笑了。

    对着一个妾室喊姐姐,这是甘为笑柄了。

    就是不知道这卢姨娘让小公子的姨娘喊姐姐,到底是为了羞辱谁?

    待侯爷过两日回来,或许就有热闹看了。

    侯府的人都以为宁侯要过两日才回来。结果,人家当日晚饭后突然就回侯府了。

    皇上还未回宫,侯爷怎么就回了呢?难不成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儿吗?

    老夫人知晓后,看着王嬷嬷轻哼一声,“看到了吧!我就说他今日必回。”

    本来,对老夫人这话,王嬷嬷还将信将疑。可现在,无话可说了。

    哎!

    从来不知道侯爷竟是这么沉不住气的一个人。

    ……

    苏言沐浴过正在擦拭头发,看到突然大步走进来的男人,亦是愣了一下,随着道,“侯爷,您回来了呀!”

    问着,朝他身后望望,“呆呆呢?”

    “他要过两天才回!”宁侯说着,将手里的小东西丢到了苏言怀里,“他让我把这个捎回个你,说你会喜欢。”

    苏言慌忙接住,“兔子?!”

    宁侯嗯一声,“喜欢吗?”

    “喜欢。”说着,看看怀里的兔子,嘀咕一句,“若是香辣的就更好了。”

    苏言说的声音不大,但宁侯还是清楚听到了,当即就笑了,笑声低低沉沉,透着难掩的愉悦。

    看着笑的眉目生花的男人,苏言有些不明所以,“侯爷捡到钱了吗?”

    宁侯伸手在她脸颊上拧一下,嗤笑道,“你以为爷跟你一样财迷吗?”说着,看到那在苏言怀里乱钻的兔子,伸手给拎出来,走到门口丢给了莫尘,“关起来养着。”

    “是。”

    莫尘拎着兔子刚要走,就听苏言又喊了一句,“记得少喂点。”

    莫尘:是担心撑死了吗?

    莫尘看着苏言,如是想,却看到他家侯爷对着苏言笑道,“干脆不喂直接饿死岂不更好?少喂一点,万一养不死,肉老了,也耽误你吃。”

    苏言听了,白他一眼。

    宁侯低笑,抬手又在她脸颊是拧了一下。

    “哎呀,侯爷真是讨厌!”苏言娇嗔的喊着,伸手,在他腰间狠掐了一下。

    嘶!

    宁侯吃痛,脸上表情却是忍俊不禁,泼辣的婆娘。

第268章:相公又美又贤

    看着眉眼带笑的宁侯,苏言:这厮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

    升官,发财,死老婆!

    他是中了哪个了?

    “侯爷升官了?”

    “没有。”

    “那是发财了?”

    “没有。”

    苏言:那他是……

    “也没想弄死你。所以,少把爷往歹毒里想。”

    苏言听了,当即不说话了,忽然怀疑他是不是突然有了读心术的超能力。不然,自己想什么他怎么一下子就猜中了?连她刚才想吃香辣兔子都知道。

    在苏言腹诽中,手里擦头发的棉布突然宁侯拿走。

    在苏言疑惑的眼神中,看宁侯拿着棉布开始给她擦拭头发,一脸的温和,且心甘情愿的样子。

    苏言:特么的见鬼了。

    宁脩是不是被什么附身了?

    苏言这么怀疑着,觉得她是对男人的要求太低了,胆子也变得小了,只是给擦个头发,她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

    没想过把男人调教成妻管严,但也不能将自己变成夫管严不是?

    这么一想,苏言找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指指自己左边的头发,“这里擦擦。”

    苏言那爷的姿态一出,宁侯给她擦头发的手顿了顿,看她一眼倒是也没说什么,依着她指的地方擦。

    竟然还能声控,甚好!

    “好好擦,别把我头发给……嘶!”

    话没说完,头皮给扯的生疼。

    “你慢点,天灵盖都被你给掀起来了。身为夫婿,怎么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呢?”

    说完,宁脩什么感觉她不知道,但苏言自个觉得自己相当有当爷的天赋,摆起姿态来,简直是信手拈来。

    想着,苏言不觉连二郎腿都翘起来了。

    相公又美又乖,如果宁脩以后都保持这种风格。那,日子还是相当能凑合的。

    看苏言那怡然自得的样子,宁侯:蹬鼻子上脸算什么?她能上天!

    这辈子给女人擦头发是第一次,结果没等来女人的受宠若惊,反还被训斥了。这结果,宁侯还真是没想到。

    苏言抬头看看宁侯脸色,看他表情有点僵,显然献殷勤这事儿不太习惯,被女人训斥更不习惯。

    看他这样,苏言笑了。读心术什么果然是她想太多了。看,他肯定就没想到给她擦头发的结果不是柔情蜜意。

    “侯爷,头发还没干呢!再擦擦呀!”

    宁侯听了,瞅着她,哼笑一声,没说话,依着她,继续给她擦头发。

    只是这会儿,苏言有种头上棉布随时都变大刀的错觉。

    “侯爷!”

    听到莫尘声音,宁侯:“进来。”

    苏言本以为在莫尘进来之前,宁侯会放下棉布,停下给她头发。然,她想错了。

    宁侯一点没停下的意思。如此,苏言端坐好,等着看莫尘进来看到这一幕的表情。

    “侯……侯……”

    果然如苏言所想,莫尘进来看到这一幕,呆了。‘侯’了两次,也没把称呼给叫全了,或许眼前人是谁,他忽然都忘记了。

    “有事就说。”宁侯手上动作不停,风轻云淡道,好似给苏言擦头发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莫尘定了定神,稳住了脸上表情才开口道,“侯爷,老夫人喊你过去。”

    宁侯听了,将手里的棉布丢给苏言,“本侯去去就回。”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苏言看看手里的棉布,刚才宁侯丢给她的动作让她清楚感觉到,他早就不想擦了。

    不想擦才是正常,像刚才那样跟个贤夫似的,才是反常。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宁脩突然这么贤惠是因为什么呢?

    苏言凝眉沉思,奸,盗?这么想着,想着,就想到了老夫人送给她的那件衣服。

    “难道是因为哪个?”呢喃一声,苏言眼睛眯了眯。

    ……

    “宁脩!”

    宁侯将要走到老夫人院子的时候,被人喊住。

    闻声,自然站头,当看到身后不远处站着的人时,不由的愣了一下。

    鲜亮的衣服,肥胖的身材,粉白的大脸,刺鼻的胭脂味儿。

    眼前隐隐有些熟悉,又陌生的人,让宁侯一时有些认不出。

    “怎么?才不过一些日子没见,宁侯爷就不认得我了吗?”

    这声音,让宁侯眉头挑了挑,“曹小姐?!”

    “真是荣幸,宁侯爷还记得我这号人。”曹碧锦说话阴阳怪气,刚刚宁脩看到她时眼里的惊讶与陌生,让她看的很清楚。

    曹碧锦知道她现在这幅样子丑的可怕。宁脩看到她一定是相当惊讶,这一点曹碧锦早有心里准备。但,当真是发生时,曹碧锦心里还是相当受刺激。

    “宁脩,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宁脩:“愿曹姨娘与宁大老爷百年好合。”

    宁侯这句话,刺的曹碧锦差点没晕死过去。

    “宁脩……”大吼,尖叫,“你知不知道我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如果你稍微对我上一点心,我如何会落到这种田地!”

    这控诉,在宁侯听来,完全是一个笑话。

    跟她说话都是多余,宁侯转身走人。

    看宁侯如此冷血无情,曹碧锦气到浑身发抖,理智尽失,恨恨的盯着宁侯的背影,猛然拔下头上的发簪,朝着他刺去……

第269章:他不吃那一套

    看着突生恶胆,拔下头上发簪,满含怨气朝着宁侯刺去的曹碧锦。莫尘眸色一冷,脚步微动,正要出手,就听……

    “侯爷,小心!”

    只听一声惊呼,就看到一道翠绿色的身影,飞速朝着宁侯而去,且毫不犹豫的挡在宁侯身前。

    看着那张开双臂挡在宁侯跟前的人,莫尘眉头皱起,苏云!

    她出来的倒是够及时,也够恰到好处的,这是想英雄救美吗?

    莫尘看着,手中剑扬起,只是不等他动,就看曹碧锦自己忽然忽然缓了往前冲的脚步。

    看着苏云,曹碧锦心里冷哼,满脸讥讽,她是怨恨宁脩,但她一点不想成全的了苏云虚伪的英勇和善良!

    苏云想借由她的手,表现出愿为宁侯的死的深情,以此来达到目的,那她是想错了,大错特错。

    就在曹碧锦欲停下脚步,将手里的发簪收回时,忽然一人站在她身后,越过她,伸手握住她握着发簪的手,让她本欲收回的手再次直直的指向苏云。

    曹碧锦凝眉,想转头一探究竟,却听……

    “我敢确定,在发簪刺过去的时候,苏二小姐一定会躲开。”

    听到耳边声音,曹碧锦眼帘微动。

    “你想不想看苏二小姐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样子?!”

    曹碧锦听言,眼底溢出一抹亮光和期待。

    想,她自然是想。

    带着这一念,曹碧锦盯着苏云,任由身后的人握着她的手,直直朝着苏云刺去。

    脚步疾行,毅然决然!

    刚刚看就要收手的曹碧锦,苏云刚松了口气,这一口气还未吐出来,形势突然就又变了……

    看着那握着曹碧锦手朝着这边刺过来的人,苏云脸色变幻不定。

    宁侯的小厮?他这话是想造反吗?

    宁侯静静看着。

    莫尘蓄势待发,但却因宁侯无声的制止,只能静守以待。

    迅速逼近,发簪直直对准苏云的心口,坚定又凶狠!

    但,苏云却感这就是在吓唬自己。所以,依旧坚定不移的挡在宁侯的跟前。可是,当那发簪那尖锐的顶依然碰到她的衣服的时候……

    感知到危险,身体本能的恐惧,让苏云顾不得再去盘算什么,快速的避开了!

    苏云这一躲,曹碧锦顿时笑了起来。

    握着曹碧锦手的苏言,将曹碧锦手里的发簪取走,谁都没看,头也不回的走了。

    宁侯看一眼苏言离开的背影,什么都没说,谁也没看,随着转身走人。

    徒留下的笑的欢快的曹碧锦,还有脸色灰白的苏云。

    “苏小姐对宁侯的情义,真是令我们感动不已呀!”

    “亏我们刚才还以为苏小姐能为宁侯置生死于不顾呢?现在来看,都不过是装腔作势!”

    “这么看来的话,之前苏小姐为小公子奋不顾身,是不是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只是运气不好,躲的慢点些没能躲过才挨了一箭吧!”

    听着曹碧锦那欢快又满是讥笑的话,苏云面皮紧绷,脸色越来越难看。

    “哎呀呀,苏小姐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呀?是不是都被我给说中了?”

    “如果这样的话,你心里这会儿是不是正在后悔?这一次你这么英勇的冲出来,本是想让我们看看你对宁侯敢豁出性命护他吧?可结果呢?却是适得其反,连之前护小公子的功劳都跟着成了装腔作势,虚情假意了!”

    曹碧锦说着,看苏云脸色青白交错,煞是好看,曹碧锦笑的越发大声,“刚才我们只是试探你而已,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小,竟然真的躲开了,真是蠢货!就你这样还想进侯府做侯夫人,真是异想天开……”

    这话不止是讥笑苏云,更是开始给自己脱罪了。

    明明是恼恨宁侯才拔下发簪,这会儿就成了试探苏云了。

    只是可惜,曹碧锦这托词和这小心眼耍的根本就不够看的。

    此时发生的事,很快就在侯府传开来了。

    大奶奶宗氏听了,呵呵一声,“曹碧锦说的没错,确实是个蠢货。”

    可这样的蠢货若是能做侯夫人,对她来说却是最称心。

    ……

    老夫人看着宁脩,开口第一句,“没出息。”

    宁侯:……

    知晓老夫人话中意思,微微一笑,一点不否认,在老夫人常做的贵妃踏上谈坐下斜靠着,道,“祖母,刚才孙儿差点被曹姨娘给刺伤了,您老可知道?”

    “活该。”

    嘴上这样说,可心里自有计较。

    “不过比曹姨娘更凶狠的却是你相中的那个孙媳妇儿,那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

    “是吗?可我看她对呆呆怎么就没这样呀!”老夫人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宁侯,“说到底还是你没本事。”

    “真不知道您老看中她哪里了?”

    “我看中她能给我生合心的小曾孙。你呢?又看中她哪里了?又没人逼迫你,怎么就想娶了?”

    宁侯想了一下:他应该跟老夫人差不多。不过他看中的是她能跟他做生孩子的事儿。

    不过,看看老夫人手边的拐杖,这话宁侯识相的不说。

    拐杖敲在身上说不上疼,可丢面子。

    宁侯没回答,岔开话题道,“宁子墨对苏言是怎么个事儿?”

    六爷对苏言的异样,老夫人从信中隐隐觉得到。

    听到老夫人问话,宁侯嘴角耷拉下来,“我不想说。”

    看着宁侯脸上表情,老夫人眉头皱起,“他不会是看上苏言了吧?”

    宁侯听言,耷拉着眼皮没说话。

    这无声的默认,王嬷嬷心头一惊,老夫人吃惊过后,随着就是大喜。

    太好了呀!她终于有机会对宁子墨使用家规了呀!

    要知道用宁家家规对六爷公报私仇,可是老夫人心底最大的愿望呀。现在忽然就实现了,怎么能不喜?

    看老夫人表情,宁侯差不多猜到老夫人在想什么。

    因为被宁子墨用佛经折磨多年,老夫人想用家规对六爷公报私仇并不是什么秘密。

    看着老夫人,宁侯不紧不慢道,“祖母,宁家家规太过陈旧,现在或许到了该修改的时候了。”

    “你想如何修改?”

    “窥觑晚辈之妻者,断其双腿,挖其双眼如何?”

    老夫人:……

    太狠了,还是再议吧!

    ……

    待宁侯从老夫人那里回到自己院子,进屋,一股淡淡的幽香袭来。

    这是苏言头发上的味道。

    这满室的馨香,有种引人食指大动的冲动。

    宁侯面无表情走进内室,看床上鼓起一团,苏言正裹着被子,在床上看书。

    看的什么书,宁侯不知道。他只想知道,看书为什么要在床上?这分明是不安好心。

    “侯爷,你回来啦!”

    看苏言捧着书,那笑眯眯的小模样,好看又无害,哪里还有刚才六亲不认的样子。

    宁侯看她一眼,在距离床最远的位置坐下,一副无论你玩儿什么把戏,他都不吃那一套的姿态。

    摆谱,摆高姿态,宁侯爷擅长可说是本色演出。

    苏言看此,放下手里书,看着宁侯,对他笑笑,“时辰不早了,我就不打搅侯爷冥想了。”说完,挺倒盖被,闭上眼睛。

    宁侯静坐不言。

    直到苏言小呼噜声打起,宁侯眼睛眯了眯,开口,“刚刚刺向本侯的发簪,拿着可还顺手吗?”

    相比曹碧锦,刚刚苏言握着发簪的样子,才更让宁侯觉得,她是敢刺死他的。

    这问罪一般的腔调响起,苏言无声勾了勾嘴角,随着睁开眼睛,微微起身,趴在床上,托着下巴看着他,饶有趣味。

    果然,对刚才的事,男人不会夸她做的好,只会觉得她对准他的方向刺过去的动作太过干脆。

    “看着本侯作甚?”

    “侯爷,你猜老夫人送我的衣服现在在哪儿呢?”

    听苏言主动提及那件衣服,宁侯眼帘动了动,随即恢复如常,“本侯没兴致猜。”

    “这样呀!既然侯爷没兴致猜,那就算……”

    “本侯刚才稍算了一下!距离你下次毒发的时间,好像只有七八天了吧!”

    宁侯话出,苏言:又美又贤什么的果然是昙花一现,又渣又色才是真本色。

    心里骂人,脸上带着笑,“侯爷记得真是清楚。”说着,苏言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宁侯跟前,看着他,笑眯眯道,“侯爷,那件衣服就在这屋里,你猜一下看看?”

    宁侯看她一眼,瞅瞅屋内四周,开口,“在柜子里!”

    草,猜的真是够敷衍的。

    苏言:“这府里对侯爷虎视眈眈的女人那么多,我怎么会那么容易被找到的地方?万一被她们谁找到捷足先登了怎么办?所以,为了安全,我直接给穿自己身上了。”

    听言,宁侯眼皮跳了跳,视线径直落到了苏言的身上。

    苏言笑呵呵道,“而且,为了更具色香味俱全的效果,我还特意又剪了两处。”说着,苏言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就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宁侯听言,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一口,随着轻咳一声,开口道,“本侯刚才好像被发簪给划伤了,你给我解开衣服看看。”说着,将拿起苏言的手落在自己腰带上。

    苏言看他一眼,嗤笑一声,抬脚往外走去,不玩儿了!

    然,一步刚迈出,腰间一紧,人被丢到了床上。

第270章:嘘嘘嘘

    驸马府

    “你,这么晚了,你怎么回来了?”

    阮氏和苏元杰都已经歇下了,看到苏云突然出来,均是愣了一下。

    怔楞过后,阮氏随着道,“你是不是闯什么祸了?”

    阮氏这话出,苏元杰顿时精神了,什么睡意都没了,而苏云眼圈顿时红了,“娘……”

    阮氏:“你,你真的闯祸了?”

    苏元杰:“你哭什么?赶紧说,你闯什么祸了?大祸,小祸?影不影你进驸马府?”

    在苏元杰连声的询问中,苏云低泣着将白天发生事给说了一遍……

    阮氏听完,心里就一个感觉:完了!

    而苏元杰气的妃直骂,“你怎么这么没脑子呢?侯爷身边那么多高手护卫,他们怎么会容许侯爷受伤?不说护卫,就是侯爷自己也是武功不俗,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曹姨娘怎么可能伤得了侯爷?!”

    “就算是那发簪已经碰到侯爷了,他身后把他夺下也不过是瞬间的事儿!”

    苏云听了,红着眼睛道,“爹爹说的这点我自然是知道,可是当时那发簪根本不是冲着侯爷,而是冲着我,但凡我躲的慢一点就会在扎到我……”话没说完,被苏元杰厉声打断。

    “没脑子,没脑子!侯府的人不会让你在侯府受伤的,就是你想,他们也不容许。亏欠驸马府的事,侯府的不会做!你怎么来连点都想不到呢?”

    苏元杰说着,不容苏云接话,继续数落道,“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吗?你样貌平庸,身份低微,想进入侯府,在侯府立足,唯一所能依仗的就是自己那重情重义的名头。可现在,你连这个都给搞砸了。”

    “英勇的扑上去,结果就只让自己落到一个虚情假意的名头吗?”

    苏元杰说着,捶胸顿足,气恼不已,“比起你姐姐,你果然还是差远了。容貌比不上也就算了,连手段都不行。当年,虽阴差阳错,可不管怎么说,你姐最后都是成事了,且最后还争气的生下了侯爷的长子。可你呢……”

    在苏元杰的数落中,苏云低下头来,似无地自容,一声不吭,只有垂落在袖摆下的手攥的紧紧的,指甲掐入肉中,却不觉得疼。

    “好了,好了,她这会儿心里也不好受,你先别说了。”阮氏适时的打圆场,对着苏云道,“你先去歇息吧!”

    苏云没吭声,转身走了出去。

    “沉死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老爷,您先别说了,喝口水消消气……”

    听着屋内传出的对话声,苏云低着头,默默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走到院门口,看到那站在她院子里的人,苏云脚步顿了顿,抬脚走进去,“三弟,你怎么……”刚开口就被打断。

    “大姐过去对你一直不薄。所以,利用她儿子成就自己野心的事,你若还有一点良心,就最好别做。”

    闻言,苏云脸上刚撑起的笑意,顿时散去,望着苏宇,满是受伤,“三弟,我在你心中是那么不堪的人吗?”

    苏宇嗤笑一声,什么都没再说,抬脚走了出去。

    看着苏宇离开的背影,苏云眸色幽幽,呢喃,“看来,家里的人,无论是谁果然都是喜欢大姐的。”

    呢喃着,浅浅一笑,“可是,他们不知道其实我也最喜欢大姐。”

    这样说着,想到那握着曹碧锦的手朝着她刺来的小厮,苏云若有所思。那清冷淡漠的眼神,明明很陌生。可是,为什么她心里感觉那么奇怪呢?

    侯府

    夜半时分,苏言被渴醒来。

    吃力的睁开眼睛,透过月光,望望头顶床幔,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俊脸,苏言忆起之前发生的事,眼前的这张妖魅的脸,自动幻化成魔兽。

    昨晚上那滋味儿,比起毒发时的疼并没有好多少。

    毒发也只是肚子疼,可宁脩的欲却让她浑身都是疼的。

    比起老夫人的给的那件衣服,宁侯爷的举动,显然比那衣服更加放荡。

    低头,看看那垂放在自己腰间的大手,苏言忍着咬下去喝一口的血的冲动,伸手戳了戳。

    男人没反应。

    用力戳了戳。

    还是没反应。

    苏言不动了,静了一会儿,待攒足了劲儿,用力拧了下去。

    “没吃饱吗?”

    苏言:……

    可能是她见识太少了!所以,平生没见过比他更粗野的男人。

    看苏言不吭声,宁侯大手揉揉她的头发,撸猫一样,“还要吗?”

    要个锤子。

    苏言心里骂人,嘴上道,“我渴了。”

    “渴了?”

    语调莫名让人多想。

    “我口渴,想喝水,你给我倒点水去。”

    闻言,宁侯刚睁开的眼睛又眯了起来,“自己倒去。”

    办事全屏喜好,有的事儿宁侯乐意,有的不愿意。

    “宁脩,我想喝水。”

    “自己倒去,别恃宠而骄。”

    “我腿没劲儿,你给我倒。”

    听苏言说腿没劲儿,宁侯低低的笑了笑,然后继续睡了。

    夸他的话,他听到了。其他的,没听到。

    看宁侯这样子,简直比用完就扔,还让人恼火。既然这样……

    没再听到苏言异想天开的指使他去倒水,宁侯以为苏言是老实了,忍着渴睡了。可没想到随着就听……

    “嘘嘘嘘,嘘嘘嘘嘘……”

    苏言吹口哨的声音。

    宁侯瞬时睁开眼睛,看着那躺在被窝里,对着他,摇头晃脑吹口哨的人,嘴角垂下又扬起,“闭上嘴。”

    苏言:“嘘~~~嘘嘘~”

    变着调儿的吹。

    宁侯:……

第271章:心上人

    离开王府,回到庄子上,远远的就看到宁玉珠和呆呆在大门口站着等她们。

    看到她们回来随同婆子一起上来,伸手将老夫人和苏言扶下来。

    “曾祖母,娘,你们回来啦,吃饭了吗?累不累?”呆呆关切道。

    “吃过了。”苏言握住呆呆的手,“你吃了吗?”

    “还没!我和姑母本想等曾祖母和娘一起吃的。”呆呆说着,转头看向老夫人,“不如,娘和曾祖母在一起吃点吧。”

    老夫人听了,看着呆呆那张与宁侯愈发相似的小脸,心里发涩,脸上漾开一抹浅笑,抬手抚了抚呆呆的脑袋,温和慈爱道,“好,那就一起再吃点。”

    祖孙三人说这话,朝院内走去。

    宁玉珠跟在旁跟着,看着,心里叹息,若是表哥还活着该有多好。

    吃饭时,因为老夫人和苏言都吃过了。所以,基本没怎么吃,都是在给宁玉珠和呆呆夹菜了。

    吃着,苏言对着呆呆,随意问道,“杨嬷嬷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儿子直接将人交由官府了。”呆呆吃着饭,不咸不淡道,“对不知感恩,不识好歹,只会得寸进尺的奴才,已不值得再给机会,也没必要再同她多说什么。”

    之前侯爷和苏言已给了杨嬷嬷不止一次的机会,但她不懂得知错就改,反而愈发得寸进尺。

    奴大欺主的事她是做了一次又一次。如此,已不值得饶恕。

    苏言听了,点点头。

    呆呆道,“不过,我已跟问案的大人说了,若是杨嬷嬷的哥哥杨虎承认花了杨嬷嬷的银子。那么,就饶恕了她。这一点,也让人知会了杨嬷嬷。最后结果如何,就看杨虎对她这个妹妹有多少情意了。”

    听言,苏言夹一块肉放到呆呆碗里,“挺好。”

    宁老夫人听着,看着呆呆,清楚感觉到从前温和乖巧的曾孙,自宁脩不在之后,人明显不同了,虽孝顺依旧,可行事却不再温和,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就如现在,对杨嬷嬷不但不再留情面,还带着阴损。

    杨虎是这个再自私不过的人,这点老夫人之前听苏言说过。现在,呆呆将杨嬷嬷的命运交到杨虎的手上,交到这兄妹情谊上。其结果,显而易见。

    最后,杨嬷嬷会真切感受到什么是无情,什么是人情冷暖吧。

    相比苏言这个驸马府小姐,她那兄长才是真正的无情无义。

    杨虎如此,看杨嬷嬷哪里还脸再说苏言的不是。

    呆呆这一举,是惩治杨嬷嬷,也是护苏言。

    “老夫人,夫人,大少爷来了。”

    听到丫头禀报,看宁晔随着缓步走进来,看到她们正在用饭,温和一笑,“祖母,弟妹,这么巧,我刚好还没用饭。”

    王嬷嬷听了,连忙摆碗筷。

    宁晔坐下,夹起菜吃一口,“嗯,这厨娘的手艺倒是越发的不错了。”

    “喜欢吃就多吃点。”老夫人慈爱道。

    “好。”宁晔微笑应。

    “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老夫人看着宁晔道。

    “孙儿天天都有空,就是怕来的勤了惹得祖母厌烦。所以,才故作抽空过来的。如果祖母没意见,孙儿天天过来可好?”

    “你还是抽空过来吧!来的勤了,我确实会烦。”

    老夫人明显是口是心非,宁晔心知肚明,轻轻一笑,却不点破,只是恭应,“孙儿遵命。”

    宁晔就是天天过来,老夫人也不会烦。只是,宁晔来的太勤了,怕招人闲话。

    宁晔与苏言有过去,这世上有歹心的人。

    这种时候不想惹出什么闲言碎语,惹苏言心烦。

    “弟妹一切都好吗?”

    “

第272章:面子问题

    晚饭后,天入夜,老夫人坐在暖炉旁,看着王嬷嬷,开口问道,“曹碧锦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曹碧锦竟妄想伤宁脩,这事儿,宁脩可不会算了。

    王嬷嬷犹豫了一下,才轻声禀报道,“侯爷将曹小姐送到大老爷那里去了。”

    闻言,老夫人眼帘垂了垂,随着长叹一口气,透着无奈,“如何教养儿子,宁有壮始终不懂。可如何作老子,宁脩却是生来就天赋极高。”

    王嬷嬷听言,嘴巴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大老爷看到曹碧锦,心里肯定膈应,而曹碧锦对着大老爷定然也是一样。

    把这两看相讨厌的人放在一起,大老爷应该比念佛经都煎熬。

    还有就是,想到日日与大老爷在一起的曹碧锦,宗氏心里又会是个什么滋味儿呢?

    侯爷这一举,不知道到底是想恶心谁。

    对宁有壮和宁侯父子俩,老夫人已是无能为力,只要他们不父子相残,其他的,他们爱咋地咋地。

    想让他们父子和睦,父慈子孝,这辈子都不可能了。所以,老夫人也不强求了。

    “对了,我听说今儿个清月公主出院子了,可是真的?”

    听老夫人岔开话题,王嬷嬷心里也是松了口气,少提大老爷,老夫人才能更长寿。

    现在听老夫人这么问,王嬷嬷忙道,“是,今儿个下午清月公主,还主动去大少爷的院子同大少爷说了会儿话。”

    老夫人听了点头,“这也许是好事儿。”

    两人不再是避而不见,可能是好事儿,但能不能好好过日子,却是不好说呀。

    “那个叫紫韵的丫头来后,清月公主好似开朗了一些。”

    老夫人听了点点头,没再多问。

    ……

    绿竹端着还带着水珠,瞧着个个都晶莹剔透的葡萄走进来,对着在软塌上正看书的清月公主道,“公主,这是大少爷今个儿晚饭时派人送来葡萄,您要不要尝尝?”

    清月摇头,“不用了,太凉。”

    冬季水果虽然罕见的很,但清月作为北荀公主,却并不稀罕。

    “那奴婢摆在这里,公主当景看看。”

    主要是看着这些葡萄,想着大少爷的这份关切,公主心情也许能好一些。

    清月公主看了一眼,倒也没让撤下去,只是对着绿竹道,“天色晚了,你去歇着吧,这里有紫韵伺候就系行了。”

    “是,奴婢告退。”

    绿竹退下,清月看着给她按腿的紫韵,继续之前未说完的话题,“你刚才说宁脩院子里那个叫江大的小厮,其实就是苏言,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在边境时她一直陪伴在宁侯的左右,待入京城之前,或是为了减少麻烦就扮做小厮入了侯府。”

    清月听了恍然,“怪不得之前,不时听到侯府的下人说宁脩院子里的江大,很是有些不同寻常,凭空出现,突然就成了侯爷的贴身人,还颇得宁侯的看重,小公子的喜欢。原来江大竟是苏言,那就怪不得如此了。”

    清月说着,淡淡一笑道,“真没想到如宁脩那样的人,为了自己儿子,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倒也是难得了。”

    听言,紫韵开口,轻声道,“公主,依奴婢看来,侯爷留下苏言,可并不是为了小公子。”

    清月挑眉,“此话怎讲?”

    “奴婢曾亲眼看到过,宁侯当面把训斥苏言,在把她训的灰头土脸直瞪眼时,侯爷却转过身背对着她,笑的一脸愉悦的模样。那样子,说不上宠溺,但也绝对不可能是厌弃。”

    紫韵看着清月,肯定道,“奴婢以为,宁侯爷对苏言,应该还是有些中意的。不然,就算是为了小公子饶了她性命,也没理由把她随时带着在身边,不是吗?”

    清月听了若有所思。

    另一边……

    苏言总觉得今天宁侯看她的眼神,让她感觉有些不妙。那眼神说不上是探究,还是不满,反正似有些看她不顺眼就是了。

    苏言:她好像也没做什么招他烦的事呀?

    在苏言思腹间,听宁侯开口问道,“今天都做什么了?”

    苏言听了道,“就是打扫打扫院子,还有喂喂兔子。”

    都是良民该做的事。

    “是吗?”宁侯语气漫不经心,听不出一点的不愉或不喜。

    但苏言听着,感觉就是哪里怪怪的。

    见苏言望着他,有所思的眼神,宁侯斜靠在软榻上,手继续把玩儿她的头发,随意道,“那兔子胃口可还好?”

    “今日不太好,连菜都没吃几颗。”

    “这样呀!那距离你吃兔子肉可是不远了。”

    苏言听了,看宁侯一眼,“这是呆呆送我的礼物,我可没想过吃它。”

    宁侯呵呵一笑,抬手在她嘴角擦了一下,“下次说这话时,记得把口水给擦擦。”

    苏言白他一眼,然后又嘿嘿笑了,砸吧砸吧嘴,“你喜欢出香辣的还是麻辣的?”

    “随意。”宁侯随着又问道,“明日准备忙什么?”

    “明日?没什么好忙的!”说着,看着宁侯道,“侯爷可是有什么吩咐吗?”

    宁侯摇头,“没有。”说完,松开把玩儿她头发的手,起身走进内室。

    看着宁侯的背影,苏言: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就是感觉那里怪怪的。

    这一夜,宁侯分外安生,苏言也难得睡个安稳觉,一夜连梦都没做。

    翌日睁开眼睛,身侧的被窝是早已凉了,看来宁侯早就起身了。

    苏言打个哈欠,起身梳洗,琢磨着今天做什么。

    ……

    三皇子宗治刚从府里出来,正要去宫中,就被宁祖给叫住了。

    论辈分,三皇子还得叫宗祖一声三叔。

    “晚辈见过三……”

    “免了免了!你坐我马车,我有话要问你。”

    看着穿的花里胡哨的宁祖,再看他那被装的鲜红大亮的马车,三皇子一时有些迈不开步子。

    这马车,比人家迎亲时装的都鲜亮。每次坐,每次都有再为新郎之感。

    “你愣着干什么?赶紧上来呀!”

    听宗祖大呼小叫,三皇子没再吭声,默默抬脚走上马车。

    虽然他是皇子,论名头他比宁祖大,可是宁祖是个不守规矩,又惯会摆长辈谱儿的人。所以,三皇子憋屈也没辙。

    真跟他计较,那得天天跟他跟闹架,然后被他给气死。

    看三皇子跟被强娶的小媳妇儿一样榻上马车,宁祖忍住了才没白她一眼,开口道,“你跟宁脩在边境的这些日子,有没有发现他看上哪个女人?”

    闻言,三皇子猛的抬头,看着宁祖稳住自己表情,开口道,“三叔怎么想起问这个了?”

    “我就是忽然觉得宁脩好像不纨绔了!以前这京城之中,可没人比他玩儿的更花了,连我都甘拜下风。可现在,他连花天酒地都不屑了。每天都无事都在他那侯府里待着,一副足不出户的小媳妇儿模样。”

    宁爵爷说着,抚着下巴道,“他每天待在府里做什么?当孝子贤孙是绝不可能的!所以,我怀疑他是被女人勾到魂了!可是,他从边境回来时,也没见他带女人回来呀。难道是把人留在边境了?”

    宁爵爷自个嘀咕着,三皇子听着可劲憋着。

    “宗治,宁脩在边境有没有看上什么女人?”

    三皇子:有,有,有!

    内心在狂喊,嘴上道,“这个侄儿不清楚。”

    宁爵爷听了皱眉,“你不是天天跟他在一起吗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三皇子: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我不能说。因为宁爵爷是个大嘴巴,他这边说,他转头就会捅到宁脩跟前去。

    三皇子看不惯宁脩,但也不想得罪他。

    反正宁脩与苏言的要成亲的时,很快满京城都会知道。所以,他也没必要多此一举去多言。

    “你真的不知道?”

    三皇子控制着自己内心想一吐为快的冲动,点点头,木着一张脸道,“是,可能是侄儿太过迟钝了,并未发现宁侯爷有什么异样。”

    见三皇子无所知的样子,宁爵爷心下不满,当即让人把马车停下,看着他道,“我还有事要办,你先下车吧!”

    “三叔不去宫里吗?”

    “去宫里干什么?听那群老不修讨伐我?数落我吗?烦死了他们的逆耳忠言!”

    三皇子不说话了,抬脚走下马车。

    “驾!”

    看宁爵爷那好似迎接一样大红马车,飞速离开,三皇子站在原地,体会了一把被人用完就扔的滋味儿。

    不过,关于宁脩,他虽不能同宁爵爷多说什么,但却并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想着,三皇子转身大步朝着皇宫走去。

    ……

    候早朝时间,众位大臣坐在一起相互打过招呼,问过早安,开始说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拉拉关系什么的。

    彼此之间正相互吹着彩虹屁,三皇子忽然开口了,“胡大人,昨日我外出的时候,看到胡夫人在府门外轻泣,不知所谓何事呀?”

    突然被点名的礼部侍郎胡侗忙起身,对着三皇子道,“让三皇子见笑了,其实也没甚大事,就是夜里发生了点口角罢了。”

    听言,坐在胡侗身边的官员,很是讶异道,“口角?这不可能吧?你家内人可是京城人人皆知的贤妻呀!对胡大人你是言听计从,事事恭敬,怎么会……”

    “是呀,连我也没想到她怎么突然就变!昨夜我不过是有些饿了,忽然想吃她做的面,可她竟然说身子乏力不想起来,让我忍着!各位大人也都是为人夫的,你们说这事儿你们忍得了吗?”胡侗难掩气怒道。

    不少朝廷官员连连点头称是。

    坐在不远处的宁侯,喝着手里的茶,静静听着,心里:原来男人饿了,女人是要随着准备起来做饭的。可他家里,都是他起来倒水。

    所以相比别家的驭妻有道,他家里是御夫有方!

    嗯,这么一比的话,他屋里的女人果然是与众不同,比京城的妇人都有能耐。对此,他也许该感到欣慰。

    “遥记得过去,她整日里都在琢磨怎么给饭菜,让我得以养出好身体。可现在……哎,真是家门不幸呀!”

    宁侯:他家里的也差不多,整日里也在琢磨吃的,却是在琢磨自己吃什么,还有让他给打下手。

    嗯,这点也跟别的妇人相当不同。

    相比胡侗的家门不幸,他是不是应该是祖宗十八辈都没积德?

    “现在她每日就是做一些女红,别的什么事儿都不做,我真是……哎!”

    宁侯眸色幽幽,胡家夫人还知道做女红。而他家的,却是每日闲着,连嫁衣都不知道绣。

    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才发现,相比其他男人,他真乃贤夫了!

    “女人就该以夫为天,胡夫人如此作为,胡大人可要严肃以待才行。”

    “妻贤夫祸少,胡大人要好好管教才行,家里女人若是无法无天,内宅不稳,累的男人操心那要她还有何用?”

    “确实如此……”

    “若是连自己小家,自己内人都管教不好,又如何能管好一方百姓……”

    众人齐声应和道。

    说到底是还是一个男人面子和权威的问题。

    “在下真是惭愧,惭愧呀!”

    看着一副给男人丢脸的胡侗,宁侯眸色幽幽,只是夜里少做一碗面,都让他们觉得没面子。那像他这样,娶了强了自己的女人,又该怎么说呢?

    此时,宁侯认真琢磨起了面子问题。

    另一边,苏言正在成衣坊看衣服,被人喊住……

第273章:如此无理取闹

    “江护卫!”

    闻声转头,看到站在身后的苏云,苏言眸色淡淡,“苏小姐。”

    看着借由曹碧锦的手阴了她一把,却又好似都没发生过的人,苏云掩藏在衣袖下的手握了握,脸上神色平和,“江护卫要买衣服吗?”

    “随便看看。”苏言说完,转身往外走去,走到苏云跟前,脚步不停,越过她就要离开。

    “江护卫,敢问我可是得罪过你吗?”

    “没有。”

    “既然没有,那前两日江护卫为何要连同曹姨娘欲刺伤于我?”

    “只是试探苏小姐对侯爷是否是真心而已!当时如果苏小姐不躲开,小的也绝不会伤你的。”

    听江大直白的把这个说出来,苏云嘴角僵了僵,随着垂眸,苦笑一声道,“是呀!我明明是想护着宁侯爷的,可是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恐惧,不由自主的躲开了。”

    她护宁侯的心是真的,只是最后太过恐惧才会躲开的,并非是虚情假意。

    听苏云这有意无意的解释,苏言笑笑,苏云这话就是她信,宁脩都不会相信。

    苏云这小聪明耍的多余。不过,苏云或许觉得很有必要。对此苏言无意多说,抬脚准备走人,一步刚迈出……

    “苏言!”

    苏云突然大喊一声,却见江大脚步都未停顿一下,继续向前。

    看此,苏云眉头皱了皱,随着快步追过去,“江护卫,你知道苏言吗?”

    江大停下脚步,看着苏云摇头,神色淡淡,“小的一直游走在江湖,对京城人事不熟,在江湖中也并未听过此人的名讳。”

    看江大平静亦平淡的表情,苏云开口道,“她是小女的姐姐,也是侯府小公子的生母。”说着,脸上染上忧伤,“只是可惜,却离世的太早。若是她还活着,那该有多好,小公子也有娘亲可以依靠,不会像现在这般惹人心疼。而曾经姐姐对我的好,我也能有机会报答偿还!”

    苏云说着,抬手擦了擦眼角,悲悲戚戚。

    苏言静静听着,静静看着,神色一片寡淡。

    见江大不吭也不哼,完全不接话,只是听她说,苏云拿帕子擦了擦眼睛,不好意思道,“抱歉,我失态了。只是忆起亡姐,太过伤心不能自抑。”

    苏言依旧不言。

    苏云:“那,小女就不打搅江护卫了,先行告辞了。”

    说完,苏云转身离开,转过身去眉头皱起。

    苏言站在原地看着苏云的背影,眸色凉凉淡淡。

    侯府

    苏言在外转一圈,中午时分回到侯府,习惯性的朝养兔子的笼子看一眼,意外发现空了。

    快步走过去,发现兔子真的不见了。

    “笼子里面的小兔子呢?”苏言对着院中护卫问道。

    “兔子死了,侯爷让扔了。”护卫如实道。

    “扔了?干嘛要扔?”

    “不知!”护卫说着,看宁侯从外回来朝着这边走来。

    “侯爷,兔子……”

    苏言刚开口,就被宁侯打断,“埋了!本侯知道你想吃,可那不是慈母所为。”

    苏言:……

    可是前两日她说兔子死了做成香辣的兔时,他明明还说要尝一尝的。怎么突然就不是慈母所为了?

    还这是官字两个口,怎么说怎么有。

    “爷知道你做过屠夫,可从今天起杀生的事不许再做。”

    苏言:咦?

    是人命如草芥的宁侯爷在教育她不可杀生耶!

    他这是突然被什么感化了吗?准备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吗?

    在苏言思腹间,又听宁侯说道,“本侯饿了,你去做点吃的过来吧。”

    说完,宁侯径直走进屋内。

    苏言:这是忽然想吃她做的饭了?还是想忆苦思甜了?

    再次感觉宁侯怪怪的。

    苏言心里装着疑惑,却也没说什么,抬脚走进厨房,开始给宁大侯爷做饭。

    当呆呆从外回来,看到他娘亲竟然在厨房做饭,也是惊了一下。

    “娘,今天怎么是你做饭呀?”

    “你的侯爷爹吩咐的!还有……”说着,盯着呆呆,在他脸上拧了一下,“你这是什么眼神?”

    呆呆疑惑,“我什么眼神呀?”

    “一副我改邪归正的眼神。”

    呆呆听了,当即笑了起来。

    “笑什么?想挨揍是不是?没事儿的话就过来烧火!”

    “儿子遵命。”

    呆呆坐在灶火间,看苏言在灶台上忙活,洗菜,切菜,做的倒是井然有序的样子,看起来好似很会做饭。如果不是她在炒菜时总是嘀咕……

    “这该放多少盐呢?”

    “这差不多该熟了吧!”

    “这菜的颜色怎么跟平日吃的不一样呢!”

    “呆呆,要不你来做吧……”

    听着这些话,呆呆:他娘亲倒是敢做,就是不知道他爹敢不敢吃。

    “侯爷,吃饭了!”

    宁侯听了,放下手里的书走出来,就看到站在饭桌前灰头土脸的苏言,还有……那一桌跟她差不多颜色的饭菜。

    苏言厨艺差,宁侯是知道的,但心里却还是不免有那么一丝期待。但现在,看着那一桌色香全无的饭菜,宁侯:“你们吃吧,本侯忽然不饿了。”说完,走人。

    苏言:想翻脸,想掀桌,想离婚!

    本以为他至少会尝一口,说句难吃,结果人家连筷子都没拿。

    “娘,其实面条还是挺好吃的。”

    “好吃吗?”

    “嗯嗯。”

    “你就给我吃完!不然,我就罚你去咬你爹。”说完,苏言冷哼一声,抬脚走人。

    呆呆:……

    之后的日子,苏言发现宁侯不是怪,而是怪会找事儿。

    今日命她做个饭,明日让她做双鞋,她不过就说了句,女红不擅长,就招来一通嫌。

    “琴棋书画不行,吟诗作对也不行,连女红你也给本侯说什么不擅长。那以后出门,你要跟别家夫人一起聊什么?聊如何撒泼痛快,如何撒娇好使吗?”

    苏言听了,嘴巴动了动,刚要开口,就直接被怼了回来,“别跟本侯说那么多,先把这双鞋给我做好再说。”说完,丢给她一堆的线和布让她看着办。

    看着堆在跟前的东西,苏言:这是随她糟蹋,只要把鞋子给整出来是吧!

    他倒是够大手笔的,买这些东西的银子,够他买多少鞋?为什么偏让她做?

    难道她做的有什么不同吗?

    苏言想了一下,暗腹:确实会与众不同,与众不同的丑。

    宁脩最近这些天是变着法的折腾,不分白天还是晚上,这没事儿找事儿的姿态已是分外明显了。

    说无理取闹都是轻的,说他根本不想过了更贴切。

    难道他们已到了七年之痒了?!

    不过不想过了或不想娶了直接说一声就是了,她又不会分他财产,他用得着这么折腾吗?

    “娘,娘!”

    呆呆声音传来,苏言思绪被打断。

    呆呆跑过来,看到那些布和线,愣了愣,“娘,你买这些这个做什么?要开铺子吗?”

    “不,你爹让我给他做鞋。”

    呆呆妃:……“娘,你是不是哪里惹到爹了?”

    “没有!”

    苏言觉得自个表现良好,每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败家,不爬墙,连做饭被嫌都没掀桌。

    “那爹他怎么……”

    “你问我,我问谁!”苏言这儿不想提宁脩,转而问道,“急匆匆跑来什么事儿?”

    “哦,对了,曾祖母给我买了一匹小马驹给我,我想让娘一起去看看。”

    想到可以骑马了,呆呆也相当的期待和兴奋。

    在这时代,男人看到一匹好马就跟看到一辆好车一样,都会令他们相当兴奋。

    “那走吧!”

    做什么都好,只要不让她做鞋就成。

    当苏言和呆呆到时,见宁侯竟然也在。

    “江大,来来来,你看这马驹怎么样?”老夫人很是亲切的喊道。

    苏言走过去,看着那白色的马驹,笑着道,“看着很漂亮呀!”说着,看着宁侯道,“侯爷觉得呢?这马驹是不是很不错?”

    宁侯看一眼,“这是马驹吗?这分明是驴!”

    苏言:……

    草,原来还可以这样无理取闹,她都有点望尘莫及,甘拜下风了。

第274章:宁子墨这个衰神

    曾有佞臣指鹿为马,现有宁侯指马为驴!

    至此,苏言一下子就相信了,宁侯确实是奸臣无疑,都有那颠倒黑白,探究你臣服程度的套路。

    原来佞臣都是一个路子的。

    苏言看着老夫人问道,“老夫人,您觉得呢?”

    老夫人看看眼前的马驹,仔细的打量一下,点点头,慎重道,“确实是驴没错。”

    苏言:……

    揉揉眼睛,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就看错了。

    看苏言那疑惑怀疑的样子,宁侯嗤笑一声,抬脚走人。

    老夫人看向苏言,“他在笑你傻。”

    苏言:“所以这就是马没错吧!”陷入自我怀疑。

    “当然是马!”老夫人说着,看出苏言的迷惑,说道,“宁脩刚送了我一颗晶莹剔透的玛瑙!所以,我自然要附和着他说,他别说指马为驴,他就是说马会说人话,我都会坚定的顺着他说:此言不虚。”

    老夫人说着,珍爱的看看手里的玛瑙,“逆着他的话,他把玛瑙给我要走了怎么办!”

    俗话不是说,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嘛!她不过是不痛不痒的附和一下,不算是助纣为虐。

    “呆呆,牵着你的小马驹让护卫教你骑马去吧,我跟你娘有话要说。”

    “好。”

    呆呆看看这会儿有点犯傻的亲娘,牵着小马走了。

    老夫人揣着宁侯送的玛瑙,一进屋,对着苏言道,“你又哪里惹到他了?”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用问,都清楚。

    苏言果断摇头。

    “没有吗?那他对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睛是怎么回事儿?”

    “可能是来月事了,心气不顺。”

    老夫人:……

    苏言嘿嘿笑笑,“开玩笑,开玩笑。”说着,叹一口气道,“可能是已经烦我了。”

    老夫人:“他都烦你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你是一点不伤心,也一点没当回事儿。”

    闻言,苏言:这老太太感知真毒辣,她都有点不敢说话了。

    “宁脩虽然混,可他每次作都有理由。你如实的说,怎么惹到了他了?”

    “老夫人,我是真没有……”苏言将最近几日,她的贤惠与宁脩的喜怒无常如实的说了一遍。

    看苏言语带气闷,不似说假话,老夫人皱眉,呢喃,“难道是真的来月事了?”

    苏言:……想笑咋办。

    王嬷嬷:……“老夫人,老奴去把冯荣叫来吧!也许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我真是糊涂了,怎么把他给忘了呢!你快去,快去。”

    看老夫人那心急的样子,苏言:有种老夫人闲来无聊,急着看乐子的感觉。

    冯荣来的很快,在路上的时候,或许王嬷嬷已经将事情跟他说过了。所以,对着老夫人,冯荣直接禀报道,“老夫人,老奴听莫护卫说,最近一些日子,侯爷每日上朝时,总是能听到一些大人说自家内人如何贤良淑德,如何恭顺!”

    老夫人:“所以呢?”

    冯荣:“所以,侯爷怕是也在心里比较了一下吧!”说着,瞅了苏言一眼。

    那一眼,苏言:冯荣这是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的扔!

    显然跟那些以夫为天,贤良淑德的夫人比,她就是那该扔了的。

    老夫人看苏言一眼,也隐隐明白了什么。

    “不过宁脩向来是自己就喜欢就好,哪里会被世人的口言语所左右?”

    如果宁脩那么在意世人的看法,他就不会给自己混个佞臣的名头了。

    冯荣:“老夫人说的是!只是,老夫人您可还记得,过去皇上和太子不止一次问过侯爷中意什么样的女子!当时侯爷是怎么说的?说自是他看着顺眼的,家世清白,温柔良善,才貌双全,且以他为尊的!”

    没错,宁脩是这么说的。

    想着宁脩说过的话,老夫人看看苏言。

    苏言:“老夫人,这些我全部都有呀!”

    老夫人白她一眼。

    苏言扯了扯嘴角。

    是全占了吗?明明是一样都没占。

    王嬷嬷适时开口道,“老夫人,侯爷当时也不过是那么一说而已。”

    老夫人点头,“是随口一说没错!可是,就算不是真的,那也是他自己说出去的。别人说什么他可能不在乎,可自己说的想娶个以他为尊的,结果……”却娶了个强了他的,他自己怕是觉得下不了台了吧!

    老夫人最后这句话没说出来,但屋内的人却都猜的出来。

    “所以,娶我,让他面子上过不去了,是这样吗?”这个倒也不难理解。

    因过去苏言做的事。娶她,在某种程度上说是对世俗的一种挑战。可以想象宁侯日后背后所受的奚落和嘲弄。

    嗯,想到这一点,她为什么觉得心里感觉舒坦呢?肯定是被他这几日折腾的原因。

    苏言这样想着,听老夫人,“呸!”

    听到老夫人这匆忙不屑的呸声,苏言还未说话就听老夫人说道,“男人就是矫情!在这一点上,宁脩简直跟他祖父一个样儿。”

    老夫人看着苏言,嗤笑一声道,“想当年,你祖父对我有心想娶,却又对我出身草莽心存犹豫,当我知道他竟有这种心思时……”

    “如何?”

    “我当即找来我表哥联合莽匪帮我绑了!”

    苏言:……“是让祖父他老人家认识一下是您重要,还是您的出身重要吗?”

    简单的说,就是要让他品味一下失去的滋味吗?

    “不!我在他接到‘莽匪’的威胁时,自己‘凭本事’‘凭一己之力’从莽匪窝里给跑了出来!我是让他知道一下,莽匪出身有多重要。出来我就告诉他,他在外行军打仗,我自给他守好后方,绝不会成为他的拖累。”

    老夫人说着,轻哼一声,“当时把那老家伙给感动的一塌糊涂的。”

    苏言抱拳:“祖母威武。”

    老夫人抬了抬下巴,颇为得意,接着道,“然后在新婚之夜,我又告诉他,那都是骗他的,绑架也只是个局。”

    苏言:……

    “祖父他老人家当时还好吗?”

    “嗯!很好!他跟我说,他知道那是个局,他当时娶我会犹豫,不是嫌弃我草莽出身,而是怕我在以后的日子受委屈!因为他同僚的夫人都是高门贵女,只有我是草莽之女。他担心他不在家的时候,别家家眷会因我出身嘲笑我,挤兑我,我会心里不痛快。”

    “可是,在看我那么凶悍后,他就放心了。也因为那个局,也给了他惧内的理由。因为我是个凶的,出门在外,他总是表现的事事都听我的。”

    “他对我低一头,让京城人都高看我一眼。从成亲那天直到他去世的那一天,一直都是如此。”

    老夫人说着,扯了扯嘴角,眼里是怅然,更多是思念。

    苏言:故事的结局,意外的暖心。却也抹不去遗憾,因为未能一同携手走过百年。

    提及过去,老夫人神色有些落寞,对着苏言道,“也许宁脩与他祖父一样,对别的事儿都混不吝的,可一遇上儿女情事,却是爱使性子又惯会矫情的。我想宁脩会这么在意,除却面子问题,关键还是觉得你对他不够在意吧!”

    “就像过去你祖父一样,腿上破个皮就表现的跟快驾鹤西去一样,看我会不会心疼着急。那时我总是嫌她他作,可后来才知道,其实他不过是想跟我撒个娇而已。”

    “就像现在,关于成亲的事,宁脩已在准备了,而你好像只是不咸不淡的等着,他心里应该不舒服了吧!”

    苏言听了沉默,对成亲的事她是不是有些不上心答案:是!

    在她看来那不过是一道程序,她以为宁脩也是这么想的,现在看来倒是错了?!

    “晚辈受教了,那以祖母之见,晚辈该怎么做才好呢?”

    “这还不简单,他觉得你不贵在意,你就拿出在意给他看不就好了。”

    说的倒是简单,可关键是要怎么做呢?

    苏言抚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对着老夫人低声道,“祖母,你看这样行不?我找人在京城街头刺杀他,然后在关键时候我出现决然挡在他身前!这样,我不但能表现出对他的在意,还能洗脱以前算计他的恶名,岂不是一举两得。”

    方法虽狗血,但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

    老夫人听了点点头,“不错,挺好。”

    王嬷嬷目视远方,假装没看到苏言与老夫人狼狈为奸算计侯爷。

    冯荣低着头,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老夫人和苏言说什么,他完全没听到,更一无所知。

    听老夫人赞同,苏言有些发愁道,“可放箭的人该找谁好呢?”要武功好,还要够放心,这个人……

    “找宁晔。”

    苏言看着老夫人,笑笑,不谋而合。

    “冯荣,你去把宁晔给我喊来。”

    老夫人发话,刚才还好似睡着的冯荣应一声是,大步走了出去。

    很快,宁晔就过来了。

    “晔儿,您来啦!”

    宁晔:……

    心里打了个激灵。特别是意识到了老夫人都对他用‘您’时,头皮紧了紧,本坐的端端正正的,不觉就歪了歪,看着老夫人,依旧温和知礼道,“孙儿身体不适来的慢了点,不知祖母喊孙儿过来有什么事儿吗?咳咳……”

    听到宁晔这两声咳,苏言看他一眼,装的!

    老夫人:“身体不适都是闲的。多动弹动弹自然就好了!所以,有件事祖母让你去办一下……”

    老夫人将刚才苏言盘算的事给宁晔说了一遍。

    宁晔:……

    果然没好事儿。

    “祖母,这个不太好吧!你也知道我武功不行,万一……”

    老夫人:“你想看我一哭二闹三上吊?”

    宁晔:……

    “孙儿,遵命。”

    摊上这样的祖母,也都是他的命。

    宁晔不止一次觉得,祖父他把祖母给惯坏了。

    宁晔想着,看向苏言,待她嫁入侯府,这家风……哎!

    接收到宁晔的视线,苏言转头,看看他,对他笑笑。

    宁晔:小人得志的嘴脸。

    “好了,你们两个下去好好盘算吧!我累了,要歇着了。”

    在老夫人看来,这算计人现在也个吃力的活儿。

    “孙儿告退。”

    “晚辈告退。”

    宁晔与苏言一前一后走出去,走到院子里,宁晔看着苏言道,“我身手不太好,到时候若是失手……”话还没说完,就听苏言朝着堂屋喊了一嗓子,“老夫人,大少爷他说十有八九会失手!”

    苏言喊完,随着就听到屋内一声哭喊,“老头子呀!你不在了,你家大孙子都开始不听话了呀,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呀!呜呜~~~呜~~”

    宁晔:……

    老的小的都这样,他的命才是真苦。

    之后的两日,宁侯依旧动不动就甩脸子,但却没再说让她做饭,或是再让她做鞋子的话,就是用那高深莫测的眼神盯着你,试图让你心虚,让你猜。

    苏言被盯的都有些发毛了。直怀疑宁脩不但连她准备对他英雄救美的事儿知道了,连她是借尸还魂的事都知道了。

    “你都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今日就动手吧!”宁晔望望天,看看苏言,“今日风和日丽,天气大好,街上的人必然不少,最适合你挺身而出为他挡箭。”

    一句话,宁晔说的一本正经,又不无讽刺。

    苏言只当听不出,此时她心里就一个感觉:她就要以苏言的身份重出江湖了。

    “我先去换件衣服。”

    宁晔:挺好,她还有心情梳妆打扮,看来是一点都不紧张。

    ……

    另一边,宁侯从宫中回来,舍弃了马车,漫步在京城街头。

    莫尘跟在后,沉默不语,只是眼睛不时的往两边瞅一眼,又瞅一眼。

    宁侯同样一语不发,只是走的步伐,隐隐比往日慢了许多。

    眼见着就要走出繁闹的街头,莫尘眉头不由皱了皱,心里正犯嘀咕时,忽而……

    “侯爷小心!”

    只听身旁护卫一声惊呼,眼瞧着一支长箭直直朝着宁侯刺来。

    莫尘:来了,来了!

    看着那朝着宁侯刺来的箭,莫尘没像往日一样急急的出手去挡,而是看向两边。果然……

    随着那一支箭,一道嫣红的身影随着出现,朝着宁侯扑来。

    莫尘不由赞叹一声,时间把握的真够好。

    然,赞叹还未落,那道嫣红的身影还未靠近宁侯,忽然就听……

    “言言,小心!”

    随着一声喊,眼看着苏言被一人拦腰抱起,稳稳的避过了那支长箭。

    “言言,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言言……”

    在关切的问候声中,苏言眼睁睁的看着那只箭飞向宁侯,又被宁侯稳稳的抓在了手里。

    “言言!”

    看着连连唤着自己的人,苏言抬眸,宁子墨!

    极好!

    他出来的可真是时候,做的事也真是恰到好处,他这么一出手,她一局是满盘皆输呀。

    没当成宁侯的英雄,还秀了一把与六爷的‘祖孙情’!

    言言,言言个屁!

    他这喊亲密的口吻,看心上人的眼神,知道的他是中毒,不知道的还以为……

    苏言都不想去想。

    真想喷他一脸血。

    因为这个祖宗,她这强人的帽子还没摘掉,现在怕是又戴上了一顶水性杨花的帽子。

    心里装的是宁晔,有夫妻之实的是宁脩,现在纠缠不清的是宁子墨!!!

    苏言:……

    捶地!

    宁子墨这个衰神!

    去边境时,他喊她一声,她被抓了;在边境时,他喊她一声,她中毒了;现在他喊她一声,她名声更臭了!

    英雄没当成,又变狗熊了!

    正心衰着,看宁侯手里把玩着那支箭,缓步走了过来,看着被宁子墨揽着的苏言,呵呵一笑,低低沉沉道,“苏小姐,还真是红颜知己满天下呀!”

    说完,将箭丢到她脚边,大步走人。

    苏言:她苏言重出江湖了,以和宁子墨祖孙情深的新形象,揭开了名声更臭的新篇章!!!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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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是娇花,不种田!介绍:
曾经的苏言有点傻,有点憨,像个绵软可欺的小绵羊!
可她手里有几亩良田,还有个儿子,苏言知足常乐,过得悠然自得,直到……她发现自己还有个相公,且相公还是个佞臣,一切戛然而止!
过去的宁侯爷,大权在握,美人在怀,日子过的顺心畅意,逍遥自在,直到……他发现自己带回来的女人不是一只绵羊,而是一朵食人草,一切天翻地覆!
小剧场一:
“娘,村头那恶霸又来了!”
“关门,放你爹!”
小剧场二:
护卫:“太医,您看我家主子这是得了何种病?”
太医:“这,这个,是隐疾!”
隐疾?某人抬了抬眼帘,若有所思!原来,相思病是一种隐疾爷是娇花,不种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爷是娇花,不种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