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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是娇花,不种田!全文阅读

作者:浅如月     爷是娇花,不种田!txt下载     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454章:二更

    从苏言的屋子出来,宁侯回到自己屋内沐浴过后,坐在镜子前,静静看着镜中的自己,不动不言。

    宁侯这是在欣赏自己的美貌吗?绝对不是!

    可能是在看自己脸上的伤口,暗搓搓的算计着,下次如何十倍奉还。

    宁侯心里在想什么,莫尘猜不到。

    而在看到宁侯抬手抚过自己嘴角时,莫尘:侯爷可能在想如何咬死苏小姐。

    这一夜,莫尘守在门外,没敢去歇息。因为,他是真担心侯爷睡到一半儿突然怒火高涨,然后去把六爷或苏小姐给宰了。

    为了老夫人,为了小公子,他作为属下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呀。

    所以,守着,严密的守着。

    只是守了一夜,平安无事。

    宁侯这里平安无事,不代表别人那里也无事。

    翌日

    苏言坐在饭桌前面,感受着那不碰都嚯嚯疼的嘴角,再看眼前饭菜。日,这要这么吃?

    不吃,饿;吃,嘴巴疼。

    “娘,您的嘴怎么了?”

    “你说呢?”

    草,说话都说疼的。

    呆呆盯着苏言的嘴角看了一会儿,开口,小声道,“是爹爹吗?”

    听言,苏言第一反应:这小家竟然看懂她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了?!

    所以,她这是教的好?还是教的太过了?

    不对呀!她根本就没教过呆呆这些呀!

    苏言想着,忽然就想到了宁六爷曾教呆呆翻过那些乱七八糟书。

    嘴巴抿了抿。

    嗤!

    一抿嘴,扯动伤口,疼的呲牙。

    “娘,小心着点。”

    看着关心自己的儿子,苏言抬手揪了一下他耳朵,尽量不动嘴唇道,“你少给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还有,你刚才说‘是爹爹吗’干嘛说这么小声像是做贼一样。”

    苏言指指自己的伤口,“伤在这地方,凶手除了你是爹,还能是谁?”

    呆呆嘿嘿笑笑,那小表情满是欢喜。

    好似看她数落他爹,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一样。

    苏言白他一眼,看着眼前饭菜,拿起筷子,开始艰难的用饭。

    “侯爷。”

    闻声,苏言转头,看宁侯朝这边走来。

    狗男人!骂他是狗男人,他还真给她咬起人来了。

    苏言心里的吐槽,在看到宁侯脸颊上那一块青红时,微微愣了一下。

    他这是受伤了?

    看那印迹好像是被人打的,这是哪个替天行道的英雄下的手呀。

    “爹爹,你,你脸怎么了?”呆呆问着,下意识的转头看向苏言。

    接收到呆呆那带着怀疑的眼神,苏言瞪他一眼,“小白眼狼!”

    呆呆:……

    苏言:“不用看了,不是我抓的。”

    昨晚她倒是想挠他,可根本没机会下手。

    这厮大半夜的把她咬出血就走掉了。那恨不得咬掉她一块肉的力道,让苏言之后盯着月亮瞧了好一会儿,明明不是月圆之夜,他怎么就突然变身为狼了呢?

    “好好吃你饭,别操闲心。”

    宁侯对着呆呆说一句,在饭桌前坐下。

    虽然他不是个正经老子,但想教出一个正经儿子。

    他不想要一个秉性似他的崽子,太难管教。

    “侯爷。”

    “嗯。”

    拿起下人递过来的筷子,宁侯不紧不慢用起饭来。

    就算脸上有伤,一点也不影响他的优雅,吃的有滋有味。

    看宁侯吃的香,苏言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拿起筷子,夹起一根青菜,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让伤口沾到菜汁。

    菜到嘴巴慢慢的嚼着,尽量不扯动嘴皮,吃的那是一个小心,艰难。

    这辈子,她真是第一次吃饭,吃的这么细致。

    看苏言吃饭那样子,宁侯拿起手边的棉布,伸手过去,“小心点吃,都沾嘴巴上了。”说着,给她擦了擦……

    “呜……”

    宁侯手一落下,苏言就呜呜着跳了起来。他哪里是给她擦嘴,分明是给她擦伤口。

    “宁脩,你不要太过分了。”

    看苏言捂着嘴巴,支吾乱叫,宁侯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殿下,六爷。”

    闻声,呆呆转头,看三皇子与六爷并肩走进来,宁侯嘴角那几不可见的笑意消散。

    “言言。”

    三皇子刚要出口的话,就被六爷对苏言的称呼给惊的忘记要说啥了。

    言言?这称呼是不是太过亲密了一点?!他对自己的发妻宠妾都没叫的这么热乎过!

    “言言,六爷爷我来看你了。”

    六爷满声柔和,可苏言想到昨日毒发那难受的滋味儿,六爷他这会儿哪怕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苏言看到他照旧手痒的想暴打他。见一次打一次的那种!不过……

    当看到六爷比她还破的厉害,肿的厉害的嘴角时,苏言神色微动,不由的转头看了看宁侯脸上那抹青红。

    昨天这俩人打架了!

    这几乎不是猜疑,而是肯定。

    “宁脩,你,你的脸这是怎么了?”当三皇子看到宁侯脸上的伤时,也是惊讶了一下。

    谁呀?这么又胆色竟然敢对宁脩动手?三皇子很想知道是哪路英雄好汉。

    宁侯听了,淡淡道,“被一只小野猫挠了一下。”说着,看了苏言一眼。

    苏言:靠,她背锅了。

    六爷:他是小野猫?!

    看苏言与六爷那相差无几的表情,再看他们同样受伤的嘴角,侯爷从怀里拿出一瓶药,看着苏言开口,“过来!”

    苏言看看侯爷手里的药,过去?还是不过去?

    看一眼三皇子,苏言抬脚朝宁侯走去。

    外人面前,她要做个乖巧又懂事的小娇妻,不能让宁侯没面子,也不能让三皇子看乐子。

    “侯爷。”

    看苏言那乖顺的样子,想她刚才的张牙舞爪,还有她叫他狗男人时的掷地有声,宁侯抬手在她脸颊上拧了一下,温和道,“叫本侯什么?嗯?”

    苏言眼帘垂下,对着手指,娇滴滴道,“相公。”

    “嗯。”

    宁侯应一声,拿过药开始轻轻的给苏言涂抹嘴上的伤口。

    看宁侯那作态,六爷明白了他为何不阻拦他往苏言跟前凑了。

第455章:三更

    待宁侯出宫,护卫即将街头发生的事,禀报给了他。

    宁侯听完,眼睛微眯,竟然这么快就有人对呆呆下手。看来,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呀!

    眼底漫过一抹凉意,随着开口问道,“你刚说,幸亏苏小姐反应迅速,这话是何意?”

    “回侯爷,在冷箭射向小公子时,苏小姐几乎同属下相差无几的时间察觉到,并快一步的将小公子给拉到了一旁,动作之快,让属下很是意外。”

    护卫对着宁侯,如实禀报道,“当时属下还以为苏小姐身手了得。可后来发现,苏小姐并无内力,也不懂什么功夫。作为一个不通武术的人,苏小姐可以说是超出常人的敏锐。”

    不止是反应超出常人的敏锐,手脚也是同样的利索非常。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扑倒。

    宁侯心里腹诽一句,“他们母子人呢?”

    听到宁侯问话,护卫脸上表情变得有些许复杂,“小公子和苏护卫他们……他们在前面吃臭豆腐。”

    宁侯:……

    莫尘:确实非常人。

    宁侯走到不远处的豆腐摊,看着吃的正欢的母子俩,不由的感觉,看他们这样子,感觉太过大惊小怪的倒是他了。

    “侯爷,你忙完啦。”

    “父亲,您坐。”

    看看嘴上还沾着豆腐汁的苏言,再看看神色如常的呆呆,宁侯缓步走过去,在他们对面坐下。

    “看来你们挺好。”

    呆呆听言,脱口问道,“父亲可是担心我们了吗?”

    宁侯还未说话,就听一边的苏言说道,“小公子这话有点多余了,这还用问吗?只看宁侯的下巴也就知道了呀!你看,侯爷入宫的时候下巴还是圆润的,就这么会儿的功夫连下巴都尖了。不用问,定然是担心的了。”

    宁侯听了,刚要开口,就听苏言又看着他来了一句,“不过,宁侯一定不会承认担心你就是了。”

    闻言,宁侯又把嘴巴闭上了,随着起身朝着马车走去。

    呆呆和苏言起身跟上。

    呆呆和宁侯坐在马车上,苏言骑着马跟在后,对于刺杀一事,一路上谁都没提及,但心里都各有想法。

    一路沉默到了墓地。

    念经念的口干舌燥,满心焦躁的宁老夫人看到呆呆顿时来了精神,总算是可以喘口气了,特别是看到他手里拎着的吃食,眼睛都亮了。

    “呆呆,你还给我带吃的了吗?”

    “嗯,孙儿知道祖母这几日不能吃荤,所以给您带的都是素食。”

    听呆呆说带的素食,老夫人心里失望了一下,可在看到臭豆腐时,顿时咽口水。

    “哎呀,我的小曾孙真是太有心了。”

    呆呆笑笑,将吃的和筷子递到老夫人手里。

    老夫人夹起一块感觉满口香,吃的满足,还不忘问道,“今日入宫可顺利吗?没遇到什么不长眼的人吧?”

    “没有,很顺利!皇上还夸我了呢?”

    “是吗?夸你什么了?”

    “夸我随了父亲模样好。”

    老夫人听了皱眉,转头看宁侯一眼,略带嫌弃,“这哪里是夸你,这分明是说你男生女相嘛。”

    呆呆:……

    苏言望着宁侯微微一笑。

    “宁脩,你来啦!”宁六爷说着,走到宁侯身边,“我刚好有事问你,你跟我来一下。”说完,不由分手,拉着宁侯的胳膊走开了。

    走出老远,宁六爷看着宁侯,正色道,“宁脩,你如实的告诉我,你父亲宁有壮谁不是有什么隐疾?”

    “为什么这么问?”

    “也没什么,就是……”宁六爷皱着眉头,有些苦恼道,“就是我不管跟他说什么,他好似都一副要晕倒的样子。所以,我怀疑他身体是不是有哪里不好?”

    “你都跟他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呀!我连一句重话都没说,就夸了他几句,说他念经很与天赋,诵经的姿势分外优美就是这些而已。”

    宁六爷感觉自己说的都是好听话。所以才不明白为什么宁有壮是那么个反应。

    宁侯听了嘴角几不可见的扬了扬,淡淡道,“他应只是不习惯来自你这个父亲的夸赞,你再多夸夸他,等他习惯了,也就好了。”

    “是这样吗?”

    “嗯。”

    宁侯虽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但宁六爷仍是半信半疑的。

    因为宁有壮那样子,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不习惯,更像是无语。

    而宁家其他人无暇关注宁六爷与宁有壮的这点小事,他们的关注点在宁侯与呆呆。

    在看到宁侯带着呆呆来祭奠老太爷后,所有人心里也都清楚了。看来,呆呆入侯府是一定了!

    在祭奠过后,可能就是入族谱了。

    宁侯长子就是他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宁侯因事务繁忙,在祭奠过后就下山了,并未同老夫人,宁六爷,还有宁有壮等人留在山上。

    刚走到上脚下,一丫头拦在马车前,“宁侯爷!”

    苏言骑在马上,看着那拦住宁侯马车的丫头,眸色凉凉淡淡。

    “侯爷,我家小姐在前面久候,烦请侯爷一见。”

    宁侯听言,下意识的做了一个连自己都不理解的动作。那就是,转头看了看苏言……

第456章:一更

    宁晔喜欢苏言?!

    这太不可思议,也太不能理解了。

    北荀亦惊过,看着清月道,“月儿,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宁晔那人,瞧着不像是那么不正经的人呐。

    清月摇头,“我没误会,这是宁晔亲口承认的。”

    北荀亦:……

    竟然还亲口承认了?!

    宁晔是怎么想的?北荀亦更加想不通了。

    司空翎儿惊骇不已,“就苏言那样的人,他们到底喜欢她什么呀?”

    清月摇头,“不清楚。”说着,轻叹一口气,对着北荀亦道,“成亲一次已是很伤,犹如经历一场噩梦。这一次已经足够了!不想再经历第二次。所以,还望皇兄能帮帮忙。”

    北荀亦点头,“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我在此就先谢谢皇兄了。”

    “你我兄妹,何必那么外道。”

    该说的说完,清月未再多待,很快就离开了。

    清月一走,司空翎儿马上对着宁晔问道,“殿下,你说清月公主说的是真的吗?”

    “也许是真的,也可能是假的。不过,真的假的已经不重要了,对月儿来说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你日后也不要再在她跟前提宁家人或苏言,以免得她伤心。”

    最主要是不想司空翎儿提及苏言,以免说漏了什么。

    “殿下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知道的。”说着皱眉,“我真是弄不明白苏言有什么好的。”

    “我同翎儿一样,也不明白。”

    “是吗?”司空翎儿爱娇的看着北荀亦,“如果是殿下您呢?您会看上苏言那样的吗?”

    北荀亦呵笑一声,“我对人妻可没兴致。”

    司空翎儿听了,还欲再问,就听北荀亦道,“我还要入宫,你且回去歇着吧。”

    “哦,好!”

    司空翎儿虽还想再说,可是,她也不想做那没眼色的不懂事的惹北荀亦不高兴。

    司空翎儿离开,练功房静下。少时,萧瑾带着苏言从小房中走出来!

    北荀亦瞅向苏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这表情……

    刚才清月的话,她没听到吗?

    心里这样想,却没多说什么,只对着萧瑾道,“你先带着她回去吧!”

    萧瑾:……

    “殿下还让我带着她?”

    看萧瑾那明显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北荀亦笑了下道,“你且再看她几日,待我从宫中回来在做其他安置。好了,就这么定了!”

    不等萧瑾开口,北荀亦就这么一锤定音的决定了。

    定下,想到什么道,“我看还是别让她做丫头了,把她扮做小厮吧!随身跟着你,也方便你看着她。”

    随身跟着?

    这是生怕苏言作不死他吗?

    从与北荀亦结盟,萧瑾对他没有过怀疑,毕竟他们目标一致。可现在,萧瑾十分怀疑北荀亦到底是敌还是友?

    只是,心又怀疑又百般不愿,萧瑾还是只得把人给带回去了。

    坐在马车内,萧瑾看着苏言道,“回去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待着,不要动歪心思。你该知道,对宁脩来说,你安安稳稳的等着他来找你就足够了!与其你冒险回去,安全的在这里等他才是他想要的。”

    “根据司空翎儿所说,宁脩毒发也就这两日了,待到他毒发清醒,定然很快就会赶来北荀,你就安心等着他吧!”

    苏言听了,看了萧瑾一眼,没说话。

    不想说话,也说不了话,因为穴道还被封着。

    苏言不语,萧瑾也不再多言,只是到府门口的时候,开口问道,“宁晔对你中意的事,宁脩他知道吗?”

    萧瑾问话出,看苏言连瞅都没瞅他一下,径直走下马车,大步走进府内,并顺带把大门给关了。

    哐当!

    萧瑾站在门口,看着被关上的大门。萧瑾:……

    匆匆赶来迎接周广,到门口时看到的就是这画面。他家将军犹如那犯了错的相公一般,被怒气冲冲的凶媳妇儿给关在了外面。

    这想法实在是不合适!但那画面,就是这感觉。

    周广看苏言一眼,然后迅速移开视线,快步走到萧瑾跟前,“将军,您还好吧?”

    萧瑾摸了摸差点被打到的鼻子,没说话。心里:就苏言这刁蛮的,若清月说的是真的。那,宁晔眼光也是不可思议。她

    周广:将军这沉默,像是敢怒不敢言,一脸的惧内相。

    萧瑾不知周广心里所想,摸摸鼻子,顺带自己安慰,算了!不气。

    现在就等宁脩了,只要宁脩清醒过来,很快就回来到北荀,到时候他也就不用再面对苏言这个作祸精了。

    眼下,再忍耐几日吧。

    大宗*京城

    苏言出事了,且还是宁脩造成的,这事儿呆呆已然知晓。

    在知道的那一刻,他第一反应就是去北荀,去寻他娘亲。可是,在冷静之后,他却忍住了。

    萧瑾与北荀亦的目的很明确,且又是在他们的地盘,想带回娘亲,用说的自然是行不通的。如果硬来……那就是兵戎相见,他没这份能力,更重要的是,这样也会将他娘亲置于危险之中。

    所以,他等,等着他父亲回来。

    “宁公子!”

    正在学堂望着手里书出神的呆呆,听到声音,看到喜公公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跟前。

    呆呆起身,拱手见礼,“喜公公。”

    “宁小公子,皇上宣你入宫觐见。”

    听言,呆呆抬头。

    喜公公:“小公子,请。”

    看呆呆随喜公公离开,坐在最后面的宁旭眉头皱了皱,静坐一会儿,起身离开。

    “宁旭,还未下课,你这是要去哪里?”

    “茅房!”

    丢下两个字,宁旭径直出学堂回了宁家。

    “冯叔,我爹回来了吗?”

    冯荣摇头,“还没回来!”说着,看着宁旭道,“少爷可是有什么事儿吗?”

    宁旭:“刚刚在学堂,喜公公把呆呆带去宫里了。所以……”微顿了一下道,“我想请父亲入宫去看看。”

    冯荣听言,愣了愣。

    看冯荣惊讶意外的样子,宁旭不咸不淡道,“父亲说,宁家兄弟之间就算是再多磕磕绊绊,也绝不能成为仇人。我觉得,父亲他说的有道理。虽然我仍然不喜欢他,可他既然姓宁,我就不能视而不见。所以,这事儿冯叔你给父亲或祖母说一下吧!”

    说完,宁旭转身又离开了侯府。

    看着宁旭的背影,冯荣心里满是欣慰,宁旭也长大了,懂事了。

    这几年宁家不稳,但小主子他们却都成长了许多。

    感慨过后,冯荣大步朝老夫人的院子走去。

    皇宫

    当呆呆到御书房的时候,看到宁坤竟然已经在那里了。

    宁坤看到呆呆时,先是愣了一下,呆呆他怎么过来了?疑惑过,随着就觉得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既是喜公公带他过来的,定然是皇上宣他过来吧,就如自己一样,也是被皇上传来的。

    只是,皇上忽然传他和呆呆过来做什么?他们这一老一小的,在宁家都不当家。

    宁坤心里疑惑,不断猜想,最后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呆呆一直静静站着,沉静不语。

    或是被呆呆的沉静所影响,本心里还有些糟乱的宁坤,心绪也逐渐的沉静了下来。

    皇上宣他们过来是为什么重要吗?自然重要!但,只要不是送他们去菜市口砍头,其他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就算是被变为庶民赶出京城,宁坤觉得他都能接受。

    去一趟季家湾,宁坤觉得市井百姓的日子,他也能过,粗茶淡饭他也能活。

    想着,宁坤看向呆呆。而且,过一过苦日子其实也没什么不好,也许有利于小一辈的成长。就像呆呆一样,吃过苦,经过事儿,现在被皇上召见比他还淡定,别说不安,他好像连点好奇都没有。

    那波澜不惊的样子,真是像极了他爹,也像极了苏言!

    “皇上驾到!”

    太监尖细的声音打断了宁坤的思绪,宁坤整了整衣冠,呆呆垂了垂眼帘。

    “咳……咳咳……”

    伴随着轻咳声,一道明黄的身影映入眼帘,两人跪地见礼,“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两人起身,看皇上在龙椅上坐下,“你父亲还有你大伯还要多久到京城?”

    这话自是问呆呆的。

    “回皇上,已经在回来的路上,大概还要三四天吧!”呆呆恭敬道。

    皇上听了,点了点头,“朕就盼着他们早些回来为朕分忧呀。”

    听到皇上这话,宁坤心放心了些,皇上对宁家依旧看重,看来宣他们入宫应不是为了贬或罚吧。

    “皇上倚重是父亲和大伯的福分与福气。”

    听到呆呆那一本正经的回话和严肃正经的甜言,宁坤悄悄瞅了他一眼,这小子还真是比他还老成。这一点可不像他爹!

    他爹在他这个年岁,脾气可是暴的很,也混的很。

    皇上听了,看了看呆呆,望着他笑了下,随着道,“虎父无犬子!你真不愧是宁脩的儿子。”

    这话是夸奖吗?宁坤一时竟有些不确定。

    “谢皇上夸赞。”

    “你父亲与大伯是忠君为国的贤臣,想来你也是。”

    听言,呆呆抬了抬眼帘,看向那坐在龙椅上的帝王。

    皇帝看着他,眼神居高临下,帝王威仪尽显,“朕听说,司空家的人现在都在你的手心里握着,不知可有此事?”

    “回皇上,并无此事。”

    呆呆这话出,皇帝眼睛眯了眯。

    皇上的眼神变了,变得深沉而冷硬,宁坤当即清楚的感觉到了,心里一突,低下头来,帝王喜怒无常,心思变幻莫测,倚重的话说着,却也并不耽误为难你。

    恩威并施,这不是帝王惯用的帝王之术吗?

    所以,今天到底是贬惩罚,还是奖与赏,不到最后一刻都不好说。

    “你刚才说……没有?!”皇帝看着呆呆,重复问道。

    “是!”呆呆应,声音平稳,眼神沉静,“若是司空家的人在臣子的手上,我或早就为家父索得了解药,又如何会让家父至今还在受苦?!”

    这话,听着似有道理。而且,看呆呆的样子也不像是说谎。错,应该说他也没那个胆子对皇上说谎吧!——宁坤如是想。

    可惜,皇上不这么想。

    “可是朕怎么听司空家的人说,他们的族人都在你的手上呢?”

    “司空家的人?是司空静吗?”

    “不!是司空家被你圈禁又逃出来的人与朕说的。”

    呆呆听了,屈膝跪下,望着帝王道,“臣子并无圈禁过任何人,请皇上明察。”

    “是吗?可是那人连藏匿的地方都知道。不若……”皇上说着顿了顿,转眸看向宁坤,“不若你跟随他去一趟,看看司空家的族人是否关在那里。”

    宁坤听言,不由的看看呆呆,又看看皇帝。

    呆呆一脸的平静,不惊不慌,没有丝毫说谎的痕迹;而皇上眸色深沉,一脸的笃定,似万分肯定呆呆就是圈禁了司空家的族人!

    呆呆与皇上各自这种表情,让宁坤心里不安又疑惑,这两个人必然有一个人在说谎。只是,那个人是谁呢?

    若是皇上还好,皇上说谎,至少宁家不会被降罪。若是呆呆在说谎的话,那……

    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呀!

    这么小的年纪,就这么会说谎,且还是面对皇上,都能面不改色的撒谎,完全无惧欺君。这……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还是,不知死活呢?

    在宁坤心不安的腹诽中,听皇上开口道,“来人,带宁大人去司空家的伤身之处,将司空族人都带来。”

    听言,宁坤还未说话,呆呆开口道,“皇上,不若让臣子去吧!”

    皇上听了,转眸。

    呆呆起身,看着皇上道,“不是说人是我藏的吗?我也正好去看看,看看司空家的人是否真的在。”

    听言,皇上笑了一声。

    那笑声,让宁坤心里突突直接跳。

    看着呆呆那沉静又平静的面容,皇上静默少时,点了点头,沉沉道,“好,既然你想去,朕准奏。”

    “谢皇上。”

    呆呆谢恩,看了看宁坤,但却什么都没说,大步离开。

    望着呆呆离开的背影,宁坤心里被不安盈满。因为呆呆最后离开的那个眼神……

    那厚重,好似他一去再也不回来一般。

第457章:二更

    此时,京城百里外,宁晔看着手里的信函,眸色沉沉。

    时安看着宁晔,神色凝重,凝眉道,“大爷,现在怎么办?”

    皇上知道时空家族的人在呆呆的手里,这并不值得惊讶。所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什么秘密是永远的。

    特别是现在,皇上需要司空静为他调理身体,自然对司空一族会特别的关注,查司空家不过是意料中的事儿。

    只是时安没想到,皇上会直接审问小公子。

    将呆呆宣入宫中,直问司空家族下落,这就是审问!皇上这做法在时安眼里,他就是在欺负一个娃子。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小公子的反应,他竟毫不犹豫,眼睛不眨的选择欺君,也绝不交出司空族人。

    是呀!若是把司空族人都交了出去,那二爷的解药怎么办?

    司空族人落到皇上的手里,可就不受宁家的控制了,到时候想拿到二爷的解药就更难了。想来小公子也是清楚这一点,才拒而不交人的吧!

    说到底还是为了二爷。本来从司空家手里得到解药已是艰难,若是再落到皇上手里。那……这世上能拿捏二爷性命的人是不是太过多了点?

    而与之相反,皇上是怕司空族人被宁家拿捏对他不利,所以才直接要人的吧。

    皇上的想法能理解。只是,做法有些欺人。

    他大可等到大爷回京问大爷要人,为何偏趁大爷不在时去责难小公子呢?还是觉得他年幼好欺吧!

    宁晔看看外面天色,将手里信函放到蜡烛上点燃,看它眨眼烧成灰烬,起身,“回京。”

    “是。”

    时安跟在后,看着宁晔的背影,心里不由暗想:大爷现在回去直面困境,是为宁家呢?还是为了呆呆呢?

    嗯,定然是为宁家。毕竟大爷之前说过了,要试着做宁家的好儿孙!

    时安这样坚定的想,同时心里也有些好奇,好奇宁脩现在在哪里?是已经赶往北荀了吗?

    还有二夫人,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

    不怎么样!从山炮变成了小厮,每天都在周广和萧瑾的眼皮子底下。

    萧瑾和周广盯着她又无视她,苏言讥讽他们几句,两人完全充耳不闻,周广明明气的脸都红了,也一句话没说,完全不予回应,晾着她。

    苏言一拳打在棉花上,如此两三次,也没了耍嘴皮子的性子。

    看来,想气死他们,挺难的。

    “苏言呢?”萧瑾回来,到书房,对着周广问道。

    周广:现在将军每天从外回来,最先问的就这这个,若是周广清楚萧瑾这是称职,可能都会怀疑萧瑾每时都在对苏言念念不忘。

    “回将军,在房里看书。”

    “是吗?”

    “是!今天除了吃饭外,基本没怎么出过屋子。”

    萧瑾听了,眉头动了动,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你确定她是在房里看书,而不是在挖洞吗?”

    萧瑾问话出,看周广笑了一下。

    “怎么?可是觉得我问了很可笑的问题?”

    周广忙摇头,“不,不是!其实……”顿了一下,周广看着萧瑾道,“其实老奴也这么怀疑过。所以,还去仔细的看了看,确定她是真的在看书,而不是在挖洞,才放下心的。”

    萧瑾听了,看着周广,眼神复杂。他们这被苏言折腾的,也不知该说是谨慎,还是已经折腾出毛病了。

    “将军,您觉得上次真的是司空侧妃要找苏言的麻烦,才使苏言刚好阴差阳错的被带到三皇子府的吗

    ?”

    萧瑾听了,淡淡道,“你觉得呢?”

    “老奴以为……就是如此。”

    看周广那明显口是心非的样子,萧瑾笑笑,没说话。

    如果不是司空侧妃在盯着,那就是三皇子在暗中看着将军府了。对此,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北荀亦与萧瑾虽是同盟,但并不代表他们绝对信任彼此。北荀亦是这样,萧瑾也是这样。

    只是在看管苏言这件事上,萧瑾刚好是最好的那个选择罢了。

    “小山,你来这里做什么?”

    “将军呢?”

    “将军在书房正忙。”

    听到外面的对话声,萧瑾看了周广一眼。

    周广会意抬脚走了出去,到门口,看到苏言正和小厮在说话。

    “有事吗?”

    “我过来找几本书看。”

    “你回去待着吧,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

    “你知道我喜欢看什么书?”

    周广听了,正要说话,就听屋内萧瑾道,“让她进来吧!”

    “是。”

    周广应,看苏言不紧不慢的晃了书房内。那悠然的步伐,哪里像是人质?根本是来巡视!

    看着苏言,周广是打从心眼里烦她。但,忍着她,努力的忍着她。

    苏言走到书房,径直走到书柜前,看着上面那一排排的书,翻翻找找。

    萧瑾被无视,心下感觉挺好,被无视总是比听难听话强。

    萧瑾心里想着,坐在书案前,继续翻看手里的书。

    一时间书房内除了翻书声,再无其他。

    好一会儿,周广看苏言抱着一沓书走到书桌前,然后放到萧瑾跟前。

    萧瑾抬头,看向苏言,“作甚?”

    苏言:“夫子还真是博览群书。”说完,又回到了书柜前,继续翻书去了。

    这话什么意思?

    萧瑾想着,低头看了看苏言放到他书桌上的书,脸色一僵,随着变来变去。

    看萧瑾神色有异,周广不由的朝着那一沓书瞅了瞅。

    一夜七次欢……

    周广只来的及看到这几个字,就看萧瑾已黑着脸拿起那一摞书给丢到了抽屉里。

    周广:……

    所以,苏言根本就不是来找书,而是来作将军的。

    “我就不信宁二爷没看过这些?”

    听言,苏言不咸不淡道,“当然看过!且看的比只多不少。”

    萧瑾听了,刚要说话,就看苏言扭过头,看着他,没什么表情道,“宁脩也不是那纯洁高尚的人。只是,他再混,也没给人当过奸夫。这点,他与夫子你可比不了。”

    萧瑾抿嘴。

    苏言嗤笑一声,拿着想看的书,往外走去。

    刚走到门口,就看一道小小的身影朝着这边冲来,未免被撞到,苏言往一边挪了挪。

    “小少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到萧贤,周广开口问道。

    萧贤没回答,只是跑进来,仰头望着萧瑾,高声问道,“你是不是要娶山炮那个丑丫头?”

    闻言,萧瑾下意识的看了苏言一眼,随即又移开视线,看着萧贤眉头皱起,脸色不好,冷声训斥道,“这就是你与父亲说话的态度?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被训斥,萧贤脖子缩了缩,可惧怕过后,随着又抬起了头,硬着脖子道,“反正你不许娶她,我不要她给我做娘!我要姨母……”

    “闭嘴!”

    萧瑾高声的呵斥,吓的萧贤脸色一白。

    苏言心里呵笑一声,抬脚走到萧贤跟前,对着他道,“小少爷不用担心,山炮她已经嫁人了,不会嫁给你爹的。不过,她就算没嫁人,像你爹这么凶这么坏的,她也看不上。”

    说完,无视萧瑾的黑脸,转身走人。

    “周广,将他带下去,禁足!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出房门半步。”

    听着萧瑾那怒气冲冲的声音,周广纵然有心为萧贤求情,这会儿也是不敢说话。弯腰抱起眼圈泛红的萧贤快步离开了书房!

    嘈杂的书房顿时静下,萧瑾抬手按按眉心,感觉很是疲累。

    呼!

    吐出一口气,抬眸朝着大宗的方向望了望。

    宁脩他也应该快到了吧!

    大宗

    呆呆同御林军离开,宁坤本以为皇上会让他退下。结果,没有!

    “宁爱卿,你说,若是御林军找到司空家的人,确定是宁小公子藏匿了他们。那么,朕该怎么处置呢?”

    处置?!

    这字眼,让宁坤心沉了沉。

    连问罪都没有,直接就是处置吗?

    “宁爱卿为何不回答?是很难回答吗?”

    “回,回皇上……那个……”

    “若是欺瞒了皇上,自是罪不可赦。”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宁坤瞬时抬头望去,看到那一身诰命装,满头华发的老人走来,宁坤本慌乱的心,奇异的安定了下来,快步走过去,伸手扶住宁老夫人,低唤一声,“祖母。”

    宁老夫人未回应,只是仰首挺胸,不紧不慢的走进大殿,看着龙椅上的人,屈膝见礼,“臣妇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君无需叩拜,这是她男人在战场上厮杀拼来的荣耀,她不为此恃宠而骄,但却想以此方式来铭记。

    不跪,才不负他为大宗流的血。

    看着福身请安的宁老夫人,看看她手里的龙头拐杖,皇帝眼中划过一抹幽暗,随着微微一笑,“宁老夫人免礼!来人,赐座。”

    “谢皇上。”

    只是看着宫人搬过来的椅子,宁老夫人却没坐,坐下成了仰望,这样站着平视,让她觉得脖子舒服。

    “这时辰,宁老夫人怎么来宫里了?”

    “来向皇上请安!来时路上忽闻我曾孙呆呆触犯了皇上,特来看看。”

    “这么说来的话,呆呆小公子做的事儿,老夫人都知道了?”

    “就臣妇所知,呆呆并未做过任何冒犯圣上的事!臣妇只是耳闻,并且觉得那并不属实。”

    “可据朕所知,他藏匿司空族人的事却是真实存在的。”皇帝看着宁老夫人道,“老夫人应该知道司空族人所犯下的罪行。他们个个都是朝廷要犯,藏匿他们……罪同欺君!”

    欺君两个字再次砸下,宁坤听到耳朵里,心头又是一紧,转头去看老夫人,却看她依旧是一脸的平静。

    看此,宁坤垂眸,心里暗腹;他祖母若非是确定呆呆没藏匿司空家的人,就是不知欺君是死罪。不然,做不到这么平静。

    “司空家的罪行臣妇自然知道,且也早已教导过呆呆!呆呆早知其罪过,若是找到他们,呆呆只会赶紧把他们上交朝廷,又怎么会藏匿他们?”老夫人平平静静道,“我曾孙呆呆是个胆小的人,他怕死也怕事儿,这等要命的事儿他不会做。”

    皇上听了,呵笑一声,“俗话说,难得糊涂,如果他就是做了呢?”

    老夫人眉头扬了扬,随着道,“皇上不是说了吗?难得糊涂,他如果做了,那也是一时糊涂。”

    老夫人这话出,皇上嘴角垂下,宁坤顿时低头,他祖父说过他祖母这样不是胡搅蛮缠,是口齿伶俐。

    所以,现在这种情,只能说明他祖母口才好,绝对没有对皇上不敬的意思。

    大殿一时沉寂!

    良久,皇帝开口道,“老夫人该知道,太子皇子犯法尚且要以律法论处。如果宁呆确有其罪。那么,也难以饶恕!”

    老夫人听言抬眸。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宁老夫人,“朕身为万民之主,若行事儿有失偏颇,还如何统治这万里江山,如何让天下万民信服?所以,就算是朕于心不忍,也当有罪论罪,有过记过!”

    “皇上说的是!自然该是有错就罚,有过就记。但,如果这一次是皇上弄错了呢?若是我的曾孙并未触犯律法,更未欺瞒皇上呢?待到那时,皇上要如何?”

    “老夫人这是在向朕问罪吗?”

    “臣妇不敢!只是,皇上不是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是律法吗?臣妇只是以事论事?”

    “老夫人说的是!看来,老夫人与朕一样都是讲道理的人。只是眼下……”皇上说着,忽而一顿,随着高声道,“来人!”

    一声喊,侍卫现,“皇上!”

    “宁老夫人身体不适,带她去太医院,让太医给好好看看。”

    皇上这话出,宁坤脸色瞬变,宁老夫人握着拐杖的手微紧,眼帘垂下,遮住了眼底的神色。

    宁坤站在老夫人身旁,看侍卫朝着这边走来,手渐渐攥紧,手心冒出汗水,心跳如鼓,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看着逐渐逼近的侍卫,宁坤感觉自己几乎要瘫坐在地上了。可是,在侍卫的手碰触到老夫人时候,宁坤脚快过脑,腾的一下子就挡到了老夫人的跟前,“不许碰我祖母!”

    宁坤突然的举动出……

    老夫人微微一怔。

    坐在龙椅上的帝王脸色一沉。

    宁坤自己脑子都嗡嗡作响,他也是懵的,他也被自己吓到了,他觉得自己疯了,可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是在寻死呀!

    头是懵的,可犯了死罪这件事儿心里却又清清楚楚的知道。

    “好,好!宁家儿孙果然都是好样的,欺君犯上今日是一而再,再而三。既然如此……”皇上起身,眼神沉冷,“来人,将宁老夫人与宁坤给我拿下!”

    “是!”

    领命,上前,出手!

    “来呀,老子今天跟你们拼了!”

    宁坤情绪已经不受控制了,在清楚知道自己犯了死罪后,豁出去了,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又何必做那懦夫,不如拼了!

    皇帝没想到宁坤竟然敢还手,且还敢自称老子!

    老子?他要当谁的老子?!

    皇帝想着,大怒,顿时厉声道,“给朕动手,杀无赦!”

    “遵命!”

    领命的侍卫与已经没什么理智的宁坤顿时就打了起来!

    只是,宁坤纵然有拼死一战的心,奈何武功不济,双拳难敌四手。最后被侍卫一掌打到在地,眼看着侍卫手里的长剑朝着老夫人去……

    “祖母!”

    宁坤大喊,挣扎着要去阻挡,然却再次被护卫给击中心口,重重倒在地上,胸口传来的痛意,让他眼前阵阵发黑,眩晕中,看到一道红色身影从眼前掠过……

    听一声声惨叫在耳边响起。

    看围在他身边的护卫一个一个倒下!

    天旋地转之中,听到有人喊……

    “宁,宁侯爷!”

    宁侯爷?谁?他大哥宁晔吗?

    应是他吧!

    可那一身红衣……

    不,不是宁晔,是宁脩,是他二哥宁脩!

    他二哥回来了!

    晕过前,宁坤意识到这个,眼圈忽然就红了。

    总是欺负他的二哥回来了,别的先不说,至少不用愁没人收尸了!

    呜呜呜……

    终于有人收尸了,这悲喜交加的心情。

第458章:三更

    三皇子府

    “殿下,您断药也有几日了。不若请太医入府再给你探探脉吧!看身子是否都恢复康了。”孙青玫看着宗治温柔道,“顺便也让太医给卫颜妹妹也探探脉,看她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

    孙青玫这话说的,特像一个贤内助,关心夫婿关切妾室。

    可是,宗治听着,就是觉得她别有居心,觉得她是又要生幺蛾子。

    “夫人费心了。”

    “这都是妾身应当做的,当不得殿下夸赞。”

    宗治听了笑笑,“夫人是有心人。不过,不用了。”

    “怎能不用呢?殿下的身子……”

    “我昨日已经让太医给探过脉了,也让太医给颜颜探了。”

    闻言,孙青玫脸色一僵。

    所以,昨宗治带卫颜出宫就是去看大夫吗?他可真有心!

    还有,颜颜?叫个可真够亲密的呀!

    孙青玫心里忍着气,开口道,“那不知殿下和卫颜妹妹的身体恢复的可都好?”

    “嗯!本殿挺好,她也挺好。”

    “是吗?”

    “嗯!都挺好,特别是卫颜,好的都可以侍寝了。”

    闻言,孙青玫脸色又是一变,盯着宗治看一眼,他莫不是想气死她?不然,为何要明白告诉她这个?

    看孙青玫变脸,宗治微微一笑。孙青玫也不是没有优点,看她心塞,足以令他心情愉悦。

    看着孙青玫的脸色,宗治正打算再说点什么,顺子突然冲了进来……

    孙青玫一肚子火气正没出发,看到顺子这么没规矩,正要训斥,就听顺子急声道,“殿下,宁侯回来了。”

    宗治听了道,“算算日子,宁晔也该到京城了。”

    听言,顺子忙摇手,声音不觉拔高,“不,不是宁大爷,是宁二爷他回京了,并且还去了皇宫!”

    闻言,宗治腾的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宁脩回来了?还恢复了?”

    “是。”顺子应,又忙补充一句,“而且,现在宁二爷人就在皇宫之中!”

    顺子说完,清楚看到三皇子的脸变了!

    是呀!听到这消息若是还能波澜不惊,那就不是足够镇定,而迟钝,是不知凶险了。

    现在,宫内是什么情形,宗治不说知道十分,也知道八分!

    从皇上宣呆呆入宫,到随同大批御林军出宫,到宁老夫人入宫,这连续不断的动静,宗治都有在看着。

    宗治本在等着,等着看宁晔回来后要如何应对。没想到,入宫的竟然是宁脩。

    相比宁晔行事的委婉,宁脩的处事作风……那就是让人心惊了!

    所以,当下宁脩看到在他不在的京的时候,皇上以帝王权势如此威迫宁家,不知会作何反应

    想到宁脩可能会有的反应……宗治不由的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对了,太子现在哪里?”

    “好像是在宫中陪皇后娘娘说话。”

    宗治听了,缓缓在椅子上坐下,拧眉,若有所思,他现在是入宫护驾呢?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在府中‘养病’呢?

    在宗治思索间,孙青玫看着他开口道,“殿下,宁二爷他……他不是糊涂了吗?怎么还会好?”

    宗治看着孙青玫惊疑不定的表情,正色道,“他只是一时糊涂,又不是傻了,自然是会好的。”

    听言,孙青玫皱眉。

    宗治望着她,轻声道,“所以,你之前利用卫颜恶心他的事,他马上就会知道了。”

    宗治话出,看孙青玫变脸。

    宗治轻扯了下嘴角,起身走了出去,留下孙青玫一个人在那里忐忑不安。

    孙青玫就是那典型的没事儿找事儿的人,宁脩还没死,宁家还没倒,她就迫不急的想欺负苏言。结果……希望她别自己把自己给吓死了。

    宗治这样想着,叹:做个薄情郎果然比做个深情痴情的人容易多了。

    一点不介意承认自己是薄情郎的宗治,走到院中,抬头朝着皇宫望了望,现在宫内是什么情景呢?

    ……

    一身红衣,张扬,肆意,张狂又威势无边!

    此时,侍卫手持长剑围四方,帝王身着龙袍高高在上。而宁脩,就坐与大殿中央,与那高位上的帝王,平视对望!

    宁坤躺在地上,这场景,他觉得自己还是晕过去比较好。可是,闭了几次眼,偏又晕不过去,只能生生睁着眼睛继续受惊。

    他的二哥张狂他一直知道。可是,他如此的张狂他却是第一次知道!

    不论结果如何,就他二哥当下这气势……就算是死了也有脸见祖父了,藐视君王,无惧生死,这胆识,也不算是为宁家丢脸吧!

    至于忠君什么的,那就不提了,反正他二哥从来都是佞臣一个。

    再次清楚认清他二哥的真面目,宁坤愈发的佩服自己,佩服自己竟然敢暗搓搓的想着去收拾他二哥!这是什么精神?不怕死的精神,原来他也有。

    宁坤想着突然情绪就有些激昂!

    只是这会儿无人管他波涛汹涌的内心。

    宁脩看着那高位上的人,开口道,“一些日子没见,皇上一切可都好?”

    听着宁脩那温凉的问候,看看他脚边的尸体,手上的猩红,帝王扶着龙椅的手紧了又紧,“朕,挺好!爱卿呢?”

    宁脩没回答,只是看着皇上,不紧不慢反问道,“微臣听说,皇上说犬子藏匿了司空家的人?不知可有此事?”

    看宁脩那姿态,听他那不温不火的语气,皇上感觉自己在被问罪,心下不畅,绷着脸道,“怎么?朕可是问不得?”

    宁脩勾了勾嘴角,“自是问得!只是皇上问错了人,司空族人并不在犬子的手里,而是在我的手上。”

    皇上听了,眼帘微动。

    宁脩靠在椅背上,姿态悠然,“皇上如果想见,我可指明地方,皇上你随时可派护卫将人拉到宫里来。”

    ‘拉’?!

    这字眼入耳,皇上眸色沉了沉。

    为何不是带入宫中,而是拉入皇宫?

    是因为人都死了,所以才需要用拉的吗?

    当这猜想出,皇上心沉了沉,心头大怒。

    躺在地上的宁坤,也听出了宁脩话里的潜在意思,表情空白的望着那高高的梁柱,看着那柱子上的威龙祥云,眼神木然!

    在不该聪明的时候,宁坤觉得他突然就聪明了。这个时候如果他没有明白宁脩话里那潜藏的话意,或许他还好过些。可现在……

    呆呆欺瞒君王算什么,呆呆的爹还在威胁君王呢!

    宁坤实在是好奇,他二哥到底是哪里生出来的胆子竟然能做到不把君王看在眼里呢?

    这一点,皇上也相当的好奇,忍着心里的火气,直直盯着宁脩道,“所以,现在他们的‘人’还在爱卿的手里对吗?”

    宁脩点头,“若是皇上要见他们,微臣也可去把他们拉过来。”

    皇上听了心里冷笑,现在在他手里的还是人。但,等到他见的时候怕就是尸体了吧!

    这明摆着,他若是要从宁脩手里抢人,宁脩就敢给他点颜色看看,还是血红的红色!

    眼下他的身体还需要司空家调理,可司空静却年事已高,她若死了,谁为他续命?所以,司空族人的生死他必须在意。

    可眼下,宁脩是明摆着不放人。而他,不能硬抢。否者,宁脩就敢真给他把司空族人的尸体都拉回来。论豁得出去,宁脩比他豁得出去。特别是,离了司空家宁脩他至多是糊涂,也死不了。如此,就更无所顾忌了。

    清楚这一点,皇上……

    “咳咳……咳咳咳……”

    听到皇上突然猛咳起来,心惊胆颤正呆的顺喜瞬时回过神来,赶忙上前,“皇上,皇上您怎么了?”

    皇上抬手将顺喜推开,看着宁脩道,“朕身体不适,爱卿等跪安吧!”

    “微臣告退。”

    说完,宁脩起身,弯腰背起宁老夫人往外走去。

    宁坤:他二哥是把他给忘记了吗?

    正想着,看宁脩停下脚步,转头朝着他看过来。

    接收到宁脩的视线,宁坤突然身上就有了劲儿,麻溜的从地上爬起来,爬起来的时候还不忘把老夫人掉在地上的拐杖一并捡起来。然后,捂着心口就跟了过去。

    啪!

    哗啦!

    走到大殿外,听到殿内传出的动静,宁脩眼帘都未动一下,背着老夫人径直离开。

    宁坤捂着心口,心砰砰直跳,又惶恐又痛快,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会儿是喜是悲。

    而老夫人从宁脩出现,就一直沉默着,此时被宁脩背着,伏在他的肩头,再次觉得她是真的老了。

    “二哥,是太子!”

    宁坤看着不远处的人,对着宁脩,轻声道。

    宁脩未吭声,不知是没听到,还是不想吭声。

    定然是不想吭声吧!他二哥的耳力可是好的很,小的时候他骂他,距离可比这远多了,他照样听的清清楚楚的,然后把他给痛揍了一顿。现在这点距离,他定然是听到了。

    不远处,太子静站着看宁脩朝着这边走来,看他走近,太子开口,“宁脩,你什么时候……”话没说完,看宁脩径直从他跟前走过。

    太子:……

    宁坤抱着拐杖,看着太子僵硬难堪的脸色,心里轻哼一声:刚刚他连你爹都没放在眼里,何况是你区区一个太子了!

    区区一个太子?!

    这想法,让宁坤觉得自己膨胀了,都开始不知死活了。可是,这感觉真他娘的又危险又畅快。

    望着宁脩的背影,太子:确实是宁脩,也只有他这么目中无人,也只有他才能把这红色穿的那么妖艳又耀眼!

第459章

    呆呆到宁坤的院子,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宁坤妃哼哼唧唧的声音,好似受了很重的伤一般,在呻吟!

    “小公子,您来啦?”

    “三叔他可还好?”呆呆看着小厮,轻声道。

    “这个,不是太好。小公子您进去吧!”

    呆呆点头,轻步走了进去。

    走进去就看宁坤在床上躺着,额头上还覆着毛巾,被子也盖的严严的,人在哼唧。那样子……

    虽然不合适,可他这样子看起来,就像是那刚生产正在坐月子的妇人。

    “三叔!”

    “呆呆,你来啦。”宁坤看到他,指指窗前的板凳,“你坐。”

    “好。”呆呆坐下,给宁坤掖掖被子,关切道,“三叔,您怎么样?”

    “还活着吧!”宁坤回一声,随问道,“你爹呢?他这会儿在做什么?”

    “我爹好像在洗漱。”

    宁坤听了,望着窗幔,呆。

    他二哥这犯罪比他重的竟然在洗漱。而他,却在床上瘫着。

    这赤裸裸的对比,无论是比胆识,还是论讲究,他都输的一塌糊涂。

    “你爹就是不洗漱打扮,他都是咱们家最好看的那个。”宁坤说完,看着呆呆,嘴巴动了动。

    呆呆坐正,已做好聆听的准备,却看宁坤嘴巴动了动又合上了。

    看宁坤欲言又止,呆呆:他叔莫非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要问他吗?

    呆呆心里如此想,却并未主动开口问。

    可呆呆憋得住不问,宁坤却憋不住,“呆呆,三叔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的说。”

    “好,侄儿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呆呆这么说,宁坤突然想问问呆呆,关起门来他爹有没有做过那些小意讨好他娘的事儿?

    不过,宁坤想一下就作罢了。那种事儿他二哥肯定做过,不过呆呆肯定没看到过,他二哥不会给他看。

    想到这个,宁坤忽然又觉得他二哥与他没什么不同,大男人又怎么样?再不可一世,还不是有服软的时候。

    有的时候为了自己舒服,那就是要守收着自己的脾气。

    想到宁脩那轻声细语哄媳妇儿的怂态,宁坤不由的吃吃笑了两声。

    呆呆:……

    看宁坤脸色变来变去,不明所以。

    “呆呆。”

    “嗯。”

    “你告诉三叔,你今天……不,你是不是从来没说过谎?”宁坤盯着呆呆问道。

    呆呆:“这个……”

    “你如实的说,三叔保证不说你啥。”

    呆呆听了道,“侄儿也说过谎。”

    “是,是吗?那肯定是以前,今天你肯定没说过。”

    “今天也说了。”

    宁坤:……

    是他眼神不够灼热吗?是他示意的不够明显吗?呆呆为哈要承认自己说谎呢?这不是等于承认自己欺君吗?

    “咳咳……咳咳……”

    宁坤觉得自己又受惊了,同时也后悔,他为啥要问呢?如果不问的话,还可以继续装不知道。

    看宁坤捂着心口咳,呆呆抬手给他抚抚心口,轻声道,“三叔,有句话说的好,叫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怕咬,有些错,一件两件是那个结果,三件五件也是一样的结果。所以,不怕!”

    “你放屁!”

    宁坤爆粗,瞪着眼睛,盯着呆呆,压着声音道,“你知不知道刑法有很多种的,犯一件两件是斩立决,犯四五件可能就是五马分尸。到时候,你选哪个?”

    “这个……”呆呆顿了顿,看着宁坤道,“叔,咱不能求活吗?一定要被五马分尸吗?”

    宁坤瞪眼,“如果没求活的可能呢?”

    “那,与其等着被五马分尸,还是先自刎吧!”

    宁坤听言,眼睛亮了一下,对哦!为什么一定要等着被分尸呢?真到了那一步咬舌自尽也还是可以的呀。

    这么一想,宁坤忽然觉得可以忍受了,不过也觉得从今天开始一定要把牙齿给护好了,没得到了关键的时候咬不断舌头。

    “呆呆你回去吧,三叔想一个人静会儿。”

    “好!三叔你好好保重,侄儿明日再来看你。”说完,呆呆离开。

    呆呆一走,宁坤翻个身就将头埋到了枕头里。

    本进来要伺候的小厮,看此默默退了出去,他感觉三爷这会儿可能再哭,所以还是不要打搅为好。

    呆呆刚离开,宗氏就匆匆过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宁有壮。

    只是两人脸色大不相同,相比宗氏的心惊与不安,宁有壮脸上更多疑惑。

    “三爷呢?”

    “回大奶奶,三爷他在……”小厮话没说完,就看宗氏已经快步走到了屋内。

    “坤儿!”

    “娘,您,您怎么过来了?”

    “你祖母刚刚都跟我说了。你……”宗氏顿了一下,咬着牙根道,“你今儿个在大殿上可真是好样儿的。”

    宗氏这话,是夸赞和欣慰吗?不好说!

    宁有壮心里暗想,也许他是在说宁坤孝顺勇敢,也可能是在说宁坤不知死活。

    “娘你不用这么说,这都是儿子应该做的。”

    宁坤对自己今日的举动觉得又英勇又不可思议,回想起来,他都不能想象那是他做的事儿。他心发颤的同事,也不免对自己刮目相看。

    听宁坤这么说,宗氏想抬手给他一巴掌,不过忍住了。

    宁坤今天护着老夫人,她先不论他这么做是对是错。可是,他做的那么毫不犹豫,是完全没想过她这个当娘的,她就没想过她白发人送黑发人会伤心吗?

    想到这一点,宗氏顿时就红了眼眶。

    “娘,你咋哭了?”

    “我……”宗氏敢刚开口,看宁有壮走进来,又把话给咽了下去。

    这时候她说什么好像都不妥。不管她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今日宁坤护着老夫人,在宁家都只能说他是对的,他做的好。

    “爹,你也来了呀。”

    “嗯,我听你祖母说,你今天是舍了命的在护她,是真的吗?”

    “那个,也算是真的吧。”

    宁有壮听了,仔细盯着宁坤看了看,“你是不是被喂药了?”

    宁坤:……

    看宁坤无语,宁有壮心里犯嘀咕,如果不是被喂了药,而是自愿的举动。那……谁说宁坤像他的,这胆识,他可没有。

    宗氏脸色难看,突然很想知道她和宁坤在宁有壮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

    “我爹呢?”

    “回小公子,二爷他出去了。”

    “去哪儿他说了吗?”

    小厮摇头,“没有。”

    呆呆听了,不再多问,抬脚走进屋内,在椅子上坐下,思索,这个时候他爹会去哪儿呢?

    司空明看到突然出现眼前的宁脩,惊了一下,“宁……宁侯爷!”

    惊过,又觉得自己太过大惊小怪了。再次见到宁脩,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要是一直见不到他,那才是奇怪。

    “那天你对苏言说了什么?”

    司空明听了,沉默了一下,然后就选择了如实的交代。

    他觉得他就算是不说,宁脩也会知道的。毕竟,苏言见他的那天宁家的护卫可是在跟着的,宁脩只要花费点时间去查问就能问出来。

    所以,既知瞒不住,又何必费力想着如何去说谎。

    宁脩听完司空明的话,沉默。

    他的解药在司空翎儿的手里。如此一来,苏言第一想的也许不是如何逃离北荀,而是想着如何从司空翎儿的手里拿到解药吧!

    他娶了个有情有义的媳妇儿。对于这一点宁脩坚信不疑。同时,他也毫不怀疑苏言在想法给他拿解药的同时,肯定也不少骂他,比如骂他蠢什么的。

    司空明说完,眼睛就一直盯着宁脩,他本以为宁脩第一反应必是大怒。然,没想到他竟是沉默不语。且脸上的表情,竟还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柔和。

    这反应,啥意思?司空明看不懂。

    “我有一件事需要你来办。”

    听言,司空明抬头,“何事?”

    宁脩开口,司空明听着,脸上时而惊讶,时而疑惑,脸上表情变幻不定。

    待宁脩说完,司空明压不住心里惊讶,开口道,“侯爷,你,你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宁脩听了,看着他,不咸不淡道,“你觉得本侯糊涂了就什么都不查不问,任由你们摆布了?”

    司空明听了不说了。

    现在分明是他们任由宁侯摆布。

    “对了,现在我已经不是侯爷了。”

    是呀,宁侯爷现在是宁家大爷宁晔了。不过,宁脩这失了爵位的人,语气是不是有点太过无所谓?

    “记得我给你交代的话,到了宫里好好说。”

    “小民一定谨遵二爷吩咐。那……”司空明说着,望着宁脩道,“那我们的族人。”

    “我不死,你们都会好好的。若是我有个好歹,你们也只能跟我一块去见祖宗了。”说完,宁脩离开。

    司空明望着宁脩离开的身影,重重吐出一口气,该挣扎的也挣扎过了,该反抗的也反抗过了。最终,还是被宁脩死死的捏在了手心里。

    如此,就这样吧!

    司空明认命了!

    其实,从他们害的宁老爷子丧命的那天起,他们就清楚的知道,这辈子宁家和司空家是注定纠缠不清,也纠缠不休了。

    宁脩离开不久,司空明被带了出去。

    走出这圈禁地,到外面,只来得及呼吸一口那凉爽的空气,心口当即就挨了一掌。

    一掌落在胸口,喉头溢出一抹腥甜,随着一口猩红鲜血吐出。

    司空明捂着心口,感受着那么痛意,抿嘴,这是做戏?还是宁二爷打着做戏的名头,理直气壮的惩罚他对宁二夫人说的那番话!也许两者都有。

    不过,做的真点也好。不然,怎么能骗的过宫里那位呢。

    想着,司空明借着月色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

    待宁脩去王府探望过老王爷,从王府出来,听到护卫的禀报,知司空明已入宫什么都没说,抬脚朝着后府走去。

    “爹,你回来啦!”

    回到自己院子,看呆呆正坐在门口等他。那一张似他,也似的苏言的面容,眉宇间的冷凝不觉淡去一些,“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在等父亲回来。”呆呆说着,抬头望望天上月亮,“前几年父亲不在的时候,母亲总是喜欢这样坐在院子里,她说是赏月,可我知道她是在等父亲。”

    “你怎么知道她是在等我?”

    “如果是在赏月,应该望着天才对。可娘却总是望着门口!我想她一定在等着爹回来,总盼着你会突然出现在眼前。”

    宁脩听了,看看呆呆道,“所以,这就是我对你娘死心塌地的理由。”

    听言,呆呆望着宁脩笑了,“爹,要不要同儿子一起喝一杯?”

    宁侯挑眉,“你喝酒好像还早了点。”

    “我娘说,男人多少会喝点酒好,也免得日后吃亏,就像爹一样。”

    这话,是在说他因喝酒遭了苏言毒手的事儿?

    “为父可不觉得那是吃亏。不过,你若想学着喝,确实是由我教你比较好。”宁脩说着,看向莫尘,“去弄点酒菜过来。”

    “是。”

    莫尘应,大步朝着厨房走去。走着心里暗腹:主子和小公子一起喝酒,感觉为的可不是教他喝酒,而是到了让他就会吐真言,套话的时候。

    就是不知道小公子这酒下肚,主子会问些什么,主子又会说些什么。

第460章:二更

    宗治还在琢磨宁脩来这里的意图到底是什么,就听到禀报说宁脩在他的府门口把御林军统领给打的吐血了。

    宗治没说话,只是瞅了瞅来这里探话的孙青玫,不意外的看到她的脸白了,包括卫颜,这会儿脸色也不是太好看。

    宗治看她们一眼,移开视线。

    按亲戚论,宁脩算是他的妹夫。而现在,他的女人都怕他的妹夫,这感觉……相当的微妙。

    还有,宁脩突然对秦峰下手,是跟呆呆脸上的伤有关吧!

    宁脩的崽子,只有宁脩能收拾,秦峰敢动手,可不得挨揍嘛!

    想着,宗治转眸看向孙青玫,对着她道,“你要不要回娘家去看看?”

    闻言,孙青玫一时不明所以,“回娘家?殿下可是有什么差事要父兄去办吗?”

    宗治摇头,“不!我只是觉得宁脩搞不好会因你做的事,迁怒到你的娘家。让你趁着他还没动手,回去看看他们,顺便给他们报个信儿,也好让他们提早有个准备!”

    宗治说完,看孙青玫脸更白了。

    看着孙青玫那脸色,宗治心里啧啧一声,就孙青玫这胆子,宁脩都不用动手算计她,只吓唬她,都能把她给吓死。

    “殿,殿下,宁二爷他,他真的会……”

    “嗯,他会。”宗治对着孙青玫,铿锵有力道,“对于宁脩的小心眼你千万不要怀疑。”

    孙青玫听了快哭了,这种时候,殿下说这种话,明摆着是不让她好好活呀。

    “去吧,去孙家看看!”

    “殿下……”

    “本殿还有事儿要入宫一趟就不陪着你去了。”说完,宗治拍拍屁股起身去了皇宫。

    宁脩来他府里的事儿,他父皇定然已经知道了。所以,他还是主动去皇宫禀报比较好,免得他父皇在派人来宣他。

    侯府

    “爹爹,爹爹!”

    宁脩刚到府门口,就看到两个小小的人影跑了过来,伸手抱住了他两条腿。

    宁脩停下脚步,垂眸,看着那抱着他腿的两个娃娃,静静看了看,而后弯腰,伸手把他们抱起来。

    一只手一个,轻松抱起。

    “哇哇,爹爹好厉害!”

    “爹爹抱高高了!”

    听着俩娃子的喊声,看着他们欢欣的小脸,宁脩心下有几分柔软,抱着他们朝着府内走去。

    “二爷!”

    看着迎出来的冯荣,宁脩停下脚步,“冯叔,几年不见了,你老身体看着还是一样健朗。”

    冯荣:“是,老奴身体挺好,挺好。”说着,快速伸手抹一下眼睛,有些感动,有些伤感。

    因为宁脩的身体情况他清楚,也可能说过这话,明日就会忘了他是谁了。

    “二爷,您这一路也辛苦了,赶紧回府梳洗歇息歇息吧!”

    “嗯。”

    宁脩抱着俩娃子走进府中,回到他和苏言的院子后,呆呆伸手接过囡囡和就囝囝,“来,哥哥抱你们去找祖父。”

    在这院子里,他爹也许想自己待一会儿。

    看呆呆将两个娃子抱走,宁脩看着莫尘道,“你说这小子这么善解人意是随了谁呢?”

    莫尘:“老夫人说是随了她。”

    宁脩听言,眉头挑了挑,笑了下,什么都没说,抬脚走进屋内。

    莫尘:刚刚主子什么都没说,可那一挑眉,那一笑,老夫人若是看到肯定又该挥拐杖了。

    宁脩进屋,站在原地四处瞅了瞅,屋子里所有的摆设,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一点都没变。

    她保持的这么好,是为了更好的思念他吧!宁脩毫不怀疑的这么想。

    看来呆呆那么善解人意一定是随了苏言了。她知道他希望她天天想着他,她果然就这么做了,一点都没让他失望。

    宁脩这样想着,在屋子里慢慢走,慢慢看。看了一遍后,发现,也不是什么都没变,他的衣服变了!从衣服,变成一块一块的布了。

    看着那布块,宁脩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心里琢磨:苏言是不是想太想的狠了,把他的衣服给剪了来招魂?看他是死是活吗?

    宁脩如是想!

    如果苏言在一定会告诉他,没有的事儿,她把他衣服剪了纯粹就是给娃子做尿垫子而已。

    爹不在身边,至少要感受一些爹的衣服料子有多好。

    “阿嚏!”

    苏言揉揉鼻子,望望远方,算算日子宁脩已经到了清醒的日子。所以,这会儿他在做什么呢?

    最好是在懊恼误伤她这件事。不然……

    乓!

    苏言正想,门突然被推开,哐当一声,吓了她一跳,转头就看到萧贤绷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这小子力气还挺大!

    “小少爷!”

    萧贤看着苏言抬脚走进去,盯着她,“你跟山炮那丫头认识?”

    苏言摇头,“不认识。”

    “那你怎么知道她不愿嫁给我爹?”

    “我听人说的。”

    “听谁?”

    “周管家。”

    苏言睁着眼睛说谎,确信周广会顺着她的话为她圆谎。因为,她和萧瑾扯上这个‘嫁’字都会让周广觉得是一种耻辱吧!

    “她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爹。”

    “因为她已经嫁人了,就算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你爹。因为你爹太凶!”

    苏言说完,本以为这位小少爷又会跳起来。结果,他竟意外的没吭声。还有他脸上那表情……

    是赞同吗?

    “你也觉得你爹很凶?”

    “没有,你别瞎说!”

    那急急的否认,透着心虚和紧张。一看就是在说谎!

    看来这小子很怕他爹又狠看不惯他爹。

    “你不是小厮吗?怎么可以议论主子?还有,你为什么不做活儿?”

    小子还挺聪明,还知道转移话题。

    “你爹不让我做活儿。”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

    萧贤听了眉头皱起,刚要说话,看周广匆匆走来,“小少爷,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怎么?这里我不能来吗?”

    周广看苏言一眼,这里是能来,这有些人最好不要见。

    在周广眼里,苏言就是那极度危险的人物。

    “小少爷,将军快回来了,老奴带你回自己的院子吧!不然,让将军看到你在这里可是会不高兴的。”

    听言,萧贤嘴巴抿了抿。

    他因为之前乱说话被罚了禁足,若是让他父亲看到他偷跑出来。那……

    萧贤又看苏言一眼,绷着小脸跑开了。

    那模样真是又委屈又惧怕。

    这小子是真的挺怕萧瑾的!

    萧瑾这儿子不跟他亲近也是有理由的,完全拿儿子当兵士再对待,不是严厉训斥就是动手处罚,这不是父亲,是将军呀。

    相比之下,宁脩这爹当的还算是不错。虽然带孩子爬房顶也不是什么得体的事儿,但有利于父子感情。

    苏言想着,望着萧贤离开的背影,抚着下巴有所思。

    ……

    “二爷,大爷来了!”

    宁脩刚从洗浴间出来,宁晔就来了。

    宁脩披上外衣走出去,看宁晔在院子里坐着,喝着茶,赏着月,很是悠然。姿态太过自在,让宁脩仿佛有种这是宁晔的院子之感。

    宁脩抬脚走过去,在他跟前的椅子上坐下。

    宁晔转转过头,看着浑身还带着湿气,衣衫不整的宁脩,朝着他那微露的胸口看一眼,摇摇头,“可惜了!”

    可惜了?

    可惜什么?

    这话没头没尾的,让人不明所以。

    但宁脩听了,却一点询问解惑的意思都没有,对着宁晔道,“我后天去北荀,府里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对宁脩的话,宁晔也像是没听到一样,只道,“可惜身板再好有什么用,也没媳妇儿。”

    果然无好话!

    “你少说我不爱听的。”

    宁晔听了笑了一下,“好,我不说,你自己看也行。”随着拿出一封信放到桌子上,“苏言来信。”

    宁脩听了,伸手拿过。

    宁晔:“我刚才拆开看了一下,她也没说别的,就说不想跟你过了,还有不许你另娶。”

    听言,宁脩看了宁晔一眼,而后将手里的信拿出,打开,看到信上内容,眉头顿时皱起……

    因为上面内容竟然与宁晔说的一般无二!

    宁脩盯着仔细看了看,随着抬头看着宁晔道,“你什么时候学会模仿苏言的笔迹了?”

    “这不是我模仿的,这就是她写的。”

    “放屁!”

    听宁脩说粗话,宁晔轻笑了声,那低低的笑声透着难掩的愉悦。

    媳妇儿不见了的男人,一惹就毛,一踩就急。这会儿想看宁脩不快,实在是太容易。

    “好吧!我承认这些确实我仿造苏言的笔迹写的。不过,却也难保不是真的,说不定苏言就是不想跟你过呢!”

    “不可能!”

    这三个字说的那是分外肯定。

    宁脩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抛弃,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会被抛弃。

    这是自负?自大?还是自以为自己过去做的很好!

    宁晔不紧不慢道,“看在孩子的份上,苏言或许不会跟你和离。但,就她自己来说,她内心应该很不想跟一个会动手伤她,还误会她跟萧瑾有一腿,骂她不检点的男人一起过日子吧!”

    闻言,宁脩眉头顿时皱起,“你说什么?”

    看宁脩表情,宁晔道,“怎么?莫尘没告诉你吗?”

    宁脩听了,转头看向莫尘。

    莫尘反射性的低了低脑袋。

    莫尘反应落入眼中,宁脩眉头皱的更紧了,宁晔道,“看来莫尘是没告诉你了!苏言她之所以会被萧瑾带走,除了因为萧瑾带的人多,做的准备够充分。关键还是因为你打伤了苏言,让萧瑾有了可乘之机,让宁家护卫失去了护着苏言撤离那里的机会。”

    “所以,苏言被掳走,可以说你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宁晔这话出,眼可见的,宁脩脸色变了。

    沉默!

    良久的沉默!

    宁脩不吭声,宁晔也不言语!

    知道自己拿命换来的媳妇儿,却因为自己落到了他人之手,搁谁都需要点时间来消化。

    特别是如宁脩这样骄傲的人,一时更是接受不了自己做了这蠢事。

    良久的沉默之后,宁脩幽幽开口,“我之前就觉得奇怪,萧瑾武功并不如我,如果我当时有护着苏言,她怎么会被掳走呢?原来,确实不是如莫尘说的那样,是我没赶到没来得及救苏言,而是我做了蠢事儿。”

    莫尘听了,看看宁脩,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怪不得呆呆那小子今天跟我说话的语气那样,也是怪我把他娘给弄个不见了吧!”

    宁晔:“定是因为如此,不然呆呆可不会阴阳怪气的跟你说话。不过……”宁晔说着顿了顿道,“不过,纵然呆呆心里有些怨你,可该护着你的时候,还是不曾犹豫,今日他敢在金銮殿上公然对抗,就是最直接的证明。虽然做法不太聪明,但护你的心,却是不容置疑!”

    “纵然心里有些怨你,可不变的是对你的在意,呆呆是这样。而苏言……应该也是一样。所以,她这辈子应该不会想着跟你和离。除非是你又做了谁家的上门女婿!”

    宁晔说了,不知道想到什么,自己笑了一下,笑过,望着宁脩道,“所以,去找她吧!她值得你对她好,就算你曾为她,将祖父的仇都能抛却。我想,祖父若是地下有知也不会怨你。你我兄弟,总要有一个要幸福,那样才有脸去见祖父。”

    说完,宁晔起身,离开。

    “你呢?你怨我吗?”

    走到院门口,听到宁脩这句话,宁晔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

第461章

    看着宁脩那样妖艳的脸,还有那自然风流的姿态,萧瑾不紧不慢的走过去,看着他道,“宁二爷这姿态倒是与百花楼是的花魁有几分相似。”

    这话带着侮辱。

    宁脩听了,一笑,“萧将军连花魁的姿势记得这么清楚,看来是经常去。”说着,上下打量一眼萧瑾,“没想到萧将军长的一本正经的,也是鸡鸣狗盗之辈。”

    被骂,萧瑾也不恼,反而微微一笑,在宁脩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苏言可不是我盗走的,而是你送到我手上的。如果不是你打伤了她,我怕是还不能那么顺利的把她带走。说到底就因为你那一下子,让你们宁家的护卫的都惊的忘记动手了,我才趁机得以得逞。就这件事来说,我还要谢谢宁二爷。”

    这是宁脩听不得什么,萧瑾就专说什么。

    宁脩盯着萧瑾看了一眼,“爷我早晚撕了你的嘴。”

    “只是撕了我的嘴就够了吗?不砍了我的手吗?毕竟,我这双手之前可是抱了宁二夫人的。”

    这话,满是挑衅。

    宁脩看着萧瑾,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随着又松开,转了转手里的茶杯,放下,“论罪,你是当诛。”

    莫尘垂眸,现在夫人在萧瑾的手上。这一事实,让主子与萧瑾这一局对弈,已然是处于下风。

    要发泄心里怒气很简单,动手就行!

    只要完全不顾及夫人安危,自可任意行事。可现在,显然主子不能这么做,所以只能忍着。

    “莫尘,给萧将军上茶。”

    “是。”

    莫尘应,萧瑾笑!那笑,透着讥讽,冷嘲热讽道,“看来令夫人在你心里真的很重要。不过,宁二爷如此忍气吞声,苏言知道了,可能也不会感动。说不定还会骂你活该,谁让你之前动手伤了她呢。”

    宁脩听了,凉凉道,“萧将军倒是知道的不少。”

    不过那话,苏言可能真的会说。

    萧瑾呵呵笑一下道,“那是因为这些日子苏言确实没少骂你。”

    “是吗?”

    萧瑾点头,不吝告知,“她骂你老眼昏花,骂你六亲不认,还怀疑你是故意打伤她,就是为了让她离的远远的,好方便你给人做上门女婿!”萧瑾说着,笑了一声,似嘲笑,好似又真的觉得好笑。

    宁脩听言,身体往后一靠,靠在那绵软的椅子上,沉默不语。

    萧瑾看着他,不紧不慢道,“不过,挨骂的也不止宁二爷一人,我也没少听她的难听话。”

    宁脩抬了抬眼帘。

    “比如,骂我是奸夫,骂我老贼什么的。每次挨骂都让我感觉我不是带个人质回来,而是带了个祖宗回来。也因为她的折腾,我现在名声也是毁于一旦了。”

    听萧瑾数落苏言,宁脩心情愈发的差了。这感觉,让他觉得好像苏言和萧瑾才是亲密无间的人,而他是个外人。

    “二爷若是想早点见到苏言,就要尽快让殿下如愿。”

    宁脩开口道,“我需要知道苏言她现在怎么样。”

    “可以!只要二爷能令殿下事事顺利,你每助殿外完成一件事,我就会送一封苏言写下的信给你。直到殿下荣登大宝,那时,你自然也会夫妻团聚。”说完,萧瑾从袖袋里拿出一封信放到宁脩跟前,“这是苏言写下的信,二爷可以先看看。”

    信放下,萧瑾离开。

    宁脩打开手里的信函,看到上面内容,眼帘垂了垂……

    宁脩!

    上没没有太多的内容,只有他的名字。

    伸手轻抚过,是苏言的字没错。

    宁脩静静看了一会儿,伸手揣到怀里,起身,“走吧!”

    “是。”

    ……

    此时,萧瑾坐在马车上,脸上却早已没了对着宁脩时的舒爽和自在。他刚才之所以对着宁脩说那些,是为了让宁脩知道苏言确实在他手里。而这么做的原因,是因为心虚。

    如果苏言真的在他手里,他根本无需那么多废话去证明。甚至为了让宁脩确信,还将苏言骂他奸夫,老贼这些让他倍感硌耳朵的话都给说了出来。

    其实,他就是心虚,这点萧瑾知道,幸而宁脩不知道。

    苏言,苏言她到底在哪里呢?

    想到苏言,萧瑾眉头紧皱,为了尽快找到苏言,他日夜都在想她可能会在的藏身之地。

    为了追拿一个人,萧瑾甚至体会到了对一个女人日思夜想是什么滋味儿。

    这是萧瑾从未想过的。一辈子忘不掉一个女人,也许不是因为喜欢,而是恼火。他记萧贤的母亲,甚至都没记这么清楚。

    ……

    “阿嚏,阿嚏……”

    听到苏言打喷嚏,脑袋上顶着花纱巾的司空翎儿,“你病了吗?什么时候死掉?”

    苏言听了,看她一眼,“我早晚把你身上的毛都剃光。”

    “粗鄙,我从没见过比你更粗鄙的女人!”司空翎儿满是嫌恶的看着苏言,“宁脩真是眼瞎,竟然娶你这样的女人做媳妇儿。”

    “我粗俗他不嫌弃,我老了丑了他也照样喜欢。就是不知道侧妃娘娘老了丑了,三殿下他也依然对你疼宠有加。”

    “那是自然的。”

    听司空翎儿应的又快又坚定,苏言笑笑,“既然如此,那侧妃娘娘还藏在这里做什么?你现在就可以游回去跟你的三殿下团聚呀。”

    “我要是离开了见到了殿下,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对我自然是没什么好处,但我就是想知道知道北荀亦看到你这幅模样是惊喜还是惊恐。不过,看侧妃娘娘刚才说的那么肯定,定然是惊喜才对。所以我想,现在你不敢回去,不是怕吓着殿下,纯粹是为了不想我被找到才留下的。”

    说完,苏言还是满是感激的望了望司空翎儿,“侧妃娘娘可真是善良的人呐。”

    苏言那阴阳怪气的话,还有那眼神,气的司空翎儿啪的关上了门,气哄哄的走进了船舱里,坐在那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望着外面,脸色难看。

    殿下自然是不会嫌弃她的,是她自己不想被北荀亦看到她丑的样子,才不愿意回去的。

    北荀亦是喜欢她的,对于这一点,司空翎儿丝毫不怀疑。

    “周大娘,你回来啦,今天生意怎么样都卖完了吗?”

    听到苏言的声音,司空翎儿转头,透过窗子,看一个满脸风霜的老妪在对面的船上笑眯眯的喊道,“今天生意好滴很啦,都给卖的精光啦!”

    “那敢情好的很啦。”

    老妪笑了笑,拿过一个袋子递给苏言,“给,这是你要的面和菜。”

    “多谢大娘,辛苦大娘了。”

    “客气啥子,你又不是白拿的。”说着,周大娘朝着苏言的鱼篓望了望,“今天打的鱼多不啦。”

    “今天也还行,还有一网子没拉上来,等我收网了鱼都入筐了我就给大娘你送过去。”

    “好咧,好咧!”

    苏言面和菜都是用她钓的鱼给换的,确确实实不是白拿的。

    “今天吃面条吗?”

    看到苏言手里的菜和面,萧贤皱着眉问道。

    “你可以选择吃面条,也可以选择吃鱼。”苏言分外好商量道。

    萧贤听了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不想吃鱼肉,也不想吃面条。但如果只有这两种选择的话……

    “就吃面条吧!”

    虽然苏言做的面条味道也是一般,可这些日子他闻鱼腥味儿都闻够了,更是一点都不想吃了。

    苏言听了,看看他,“你现在都快成好孩子了。”

    之前萧贤因为不愿吃鱼,也不愿意吃面和馒头,还大哭大闹的,现在不止是不闹了,都开始知分寸了。

    眼看萧贤从一个脾气暴躁的娃子,变成一个乖宝宝,苏言开始觉得她也许是教养孩子小能手也不一定。

    萧贤听了,看她一眼,不想搭理她。

    之前就是因为挑食耍脾气被她给晾了一天,饿了一天,就在萧贤感觉他可能要饿死的时候,苏言给了一碗粥。包括之后的几天里,都是他想吃什么,苏言就想办法给他做什么。

    虽然饭菜已然称不上是佳肴,但萧贤也尚且满意。

    那时,萧贤以为她妥协了,怕他了。可是在之后,再将他养胖了后,在他又一次闹脾气时,那个女人直接抄起鞋底子揍了他一顿。

    那是萧贤第一次挨打。那时他才知道,原来挨打真挺疼的,过去他打人没感觉,等到自己挨到了就什么都知道了。

    【你可以选择听话讲道理的,有吃有喝不挨打不被训的过日子。】

    【也可以选择耍脾气,耍性子,没得吃没得喝天天挨揍挨饿的过日子。】

    【以上两种你怎么选择,我都听你的,绝对不勉强你。】

    当时苏言拍打着手里的鞋子,居高临下的这样对着他说。

    那时萧贤想把她丢到河里去喂鱼。可是后来,他摸摸被打的生疼的屁股,选择了第二种。

    也就是那时,他真切的知道了周管家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是个什么意思。

    而苏言倒是也信守承诺,没再凶过他,也没再打过他,但也没他想吃什么就给做什么过。一般都是弄到什么吃什么!

    看她也跟他吃的一样,渐渐的萧贤心里也没那么委屈了。

    “你去把菜给捡出来拿到船舱里吧,我去把鱼给周大娘送过去。”苏言说完,背着篓子去了借着小木筏去了周大娘的船上。

    这些鱼换两天的饭菜,周大娘自然是赚的。所以才分外热切的愿意帮苏言的忙。

    看到苏言过来,高兴的迎了过去,“哎呦,这次的鱼可是不老少。不知这次大妹子这次想换点什么?”

    “还给买点米面吧。”

    “好嘞。”周大娘高兴,随着关切的问道,“你家姐姐现在咋样了?”

    司空翎儿现在是被那夫君抛弃,变得精神失常,整天不是骂骂咧咧的妇人——这是苏言给她定的形象。

    苏言叹了口气,“现在还是不愿意出来见人,也离不了人。不过,精神倒是比之前好些了。”

    因为家里有离不了人的病人,所以她才脱不开身亲自去卖鱼而托给周大娘的。

    “你也放宽心,定然会越来越好的。”周大娘劝慰道。

    苏言点点头,“希望吧。”说着,从袖子里拿出红绳子给每条鱼都绑上。

    对此,周大娘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惊奇了。因为苏言说了这是她家乡的一种风俗。

    “这几日来买鱼的看到这鱼绑着红绳子,买的还真是不老少,都觉得好看又喜庆呢!”

    “那就好!卖的快,大娘也能早点收摊回来歇歇。”

    “可不咋地!而且,还有不少人问为啥绑这个。”

    “那大娘怎么说的?”

    “就说我家孙子淘气为了好玩儿绑着玩儿的,我为了哄娃子高兴也就由着他了。”

    苏言听了笑了笑,“大娘说的好。这样说,也省的解释起来麻烦了。”

    被夸奖,周大娘乐呵的笑笑。确实是这样,她卖鱼就够忙活的了,哪里还有精力跟人解释什么习俗风俗。

    苏言同周大娘说了会儿子话,把手里的绳子绑完,就回去了。

    当她回到船上,看到萧贤不但把菜给拎到了船舱里,还把烂掉的叶子给摘掉了。

    苏言看着,感觉莫名,她不经意间好像把萧瑾的儿子给教的懂事又乖巧了,这真让人心情复杂。

    “你不是就去送个鱼吗?怎么去那么久?”

    听到声音,看萧贤皱着眉站在不远处,脸上表情说不清是不高兴还是别的什么,反正一张脸嘟着。

    “你看着我做什么?还不去做饭?”

    “是,小少爷。”

    听苏言喊他小少爷,萧贤又看她一眼,然后抿着嘴抬脚走了。

    看一眼萧贤的背影,苏言心里嘀咕一句:这小子小小年纪就喜怒无常的。

    苏言心里嘀咕过,转头就去做饭了。

    做着饭,望着远方,算算时间宁脩他应该到北荀了。不过,也许他没来。

    当毒发那两天过去,曾经的记忆再次模糊,他对她可没那么在乎。来不来救她,可能就凭心情了。

    这无情的男人。

    不过,不来也许挺好。毕竟,当他糊涂时可不如清醒时诡计多端,让他对付萧瑾和北荀亦两人,十有八九是会吃亏。

    哎!

    我相公虽然行为渣,但人真不渣。

    闹心之余,还充分的理解,她可真是一个贤惠的人。

    但宁脩不来,宁家总是会派人来的吧!希望他们能尽早发现。

    苏言将饭菜做好,将萧贤的面条盛出来,摆在小桌上喊人来吃饭。

    “为什么不盛我的饭。”司空翎儿气势汹汹质问道。

    “你是孩子,还是我主子?”

    “苏言,你可别忘了,你男人的命还在我手里。”

    “我知道,我也知道就算是我巴结你伺候你,你也不会把解药给我的。”苏言说完,端起碗开始吃饭。

    萧贤坐着扒一口面条,发现味道竟然还不错,抬头看向司空翎儿,“懒婆娘!”

    这话出,苏言看了他一眼,小家伙文采挺好呀。

    司空翎儿瞪眼,“小崽子你骂谁你?”

    “除了你还能有谁。”

    目中无人,气人,这些可是萧贤擅长的,挤兑起司空翎儿来自然是毫不费力,更是丝毫不怯她。

    “我如果是懒婆娘,你就是二傻子。你知不知道这女人跟你爹那看是仇人,你现在帮着她就是认贼作父。小心她那天看你不顺眼直接把你丢掉水里淹死你。”

    萧贤听了,转头看向苏言。

    苏言看着他,不咸不淡道,“这女人跟你爹不是仇人。所以,从明天起让她做饭给你吃吧。”

    听言,萧贤顿时收回视线,对着司空翎儿道,“恶女人!”

    “你……”司空翎儿恼怒,“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说完,气冲冲的回到了船舱内。

    “我知道你不会弄死我的。”

    听言,苏言瞬时扭头看向萧贤,“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知道。”说完,萧贤低头开始扒面条,任由苏言怎么问就是不再开口。

    连苏言威胁他让他以后都吃鱼,他眼帘都没抬一下。

    看他意志如此坚定,苏言也不再问了。只是不觉朝着自己头顶望了望,难道她头上有天使光环?

    ……

    每天忙着谋朝篡位,还要筹备迎和亲公主的三皇子,晚上回到皇子府满是疲惫的问道,“宁脩在做什么?”

    “每天去将军府一趟,然后今天京城的街头晃悠,说是感受一下北荀的风土人情。但,大多数时候都在凉亭里待着看景,走动的时候并不多。”管家如实禀报道,“宁脩也让人带了话过来,静候殿下差遣。”

    北荀亦听了,心头满意,也略感怪异,“宁脩都这种时候还有闲情逸致在街头看风景吗?”

    “根据打探,宁脩看景是虚,打探萧瑾儿子的踪迹才是实。”管家肃穆道,“宁脩定然也是在盘算着,想先一步找到萧贤,然后用萧贤来交换苏言吧。”

    北荀亦听言,眉头瞬时皱了起来,“萧瑾不是在宁脩进京之前就把寻找萧贤的告示给揭了,并扬言已经找到了人了吗?宁脩怎么还会知道这些?”

    “这个老奴还不清楚。不过,我已让人去将军府问了,想来很快就会明了。”

    北荀亦听了没说话,但心里对萧瑾却是越发的不满起来。

    另一边……

    皇家别院厨房内,正在各司其职的忙活着晚饭,同时也不由的议论着那位从大宗来的主子宁脩。

    “嬷嬷,你不是去给送过饭吗?你给说道说道,大宗那位爷长的真的那么好看?”小丫头摘着菜,看着眼前的嬷嬷小声问道。

    “是特别好看!但你要问我他到底多好看我也形容不来,反正他是我见过的男人中最好看的。”

    小丫头听了想象不出来。

    “你也甭那么好奇,说不定你有机会也能见到的。”

    “我一个粗使丫头根本都没机会到前面去,哪里会有机会见到。”

    “那可说不好,万一就是见到了呢?”

    “那除非是那位主儿心心血来潮到厨房来,我可能才有机……”话没说完,被一道硬邦邦的声音打断。

    “你们不赶紧干活在那里叨叨什么呢?”

    随着声音一个满脸皱纹,眼神冷厉的老妪走过来,瞪着她们道,“少说话多做事。”说完,将手里的鱼丢到盆里,“把鱼给宰了。”

    小丫头看看盆子里的鱼,不由道,“卫大娘,这鱼上面怎么还绑个红绳呀?”

    “我哪里知道,可能是有跟你们一样闲的吧!”说完,走人。

    小丫头在心里嘀咕一句,却不敢说什么,伸手就开始收拾鱼。

    “二爷……奴才见过二爷,给二爷请安。”

    听到门口传来的请安声,小丫头瞬时转头往外看去。随着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紧不慢的朝着屋内走来……

    因背光,小丫头看不清面容,只觉得那身影很是高大,居高临下的气势浑然天成!

第462章:二更

    在宁家护卫‘不遗余力的’追杀下,司空明刚好的遇到了正在巡视的御林军。然后,不意外的被带到了皇上的跟前。

    “皇上,小民,小民有要事要禀报。”

    “说吧。”

    对着皇上,将宁?交代的话如实说了一遍。皇上听了,凝眉,“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的所言句句属实,苏言她就是被北荀萧将军给掳走了。因为萧家和宁?当年的过结,萧瑾就将苏言掳走作为人质,意图逼迫宁?主动前往北荀,而后再借机将她杀害,一报当年之仇。”

    因为这是真话,也是事实。所以,司空明说的时候神色自然坚定,更是铿锵有力,一点不虚。

    宁?和萧瑾之间存在仇怨,这点自然是知道的,再加上现在苏言确实是不知所踪。皇上对司空明的话自然是信了几分。

    “既是如此,那宁?为何没去北荀要人,而是回到大宗了呢?”皇上盯着司空明问道。

    宁?对他那媳妇儿可是挺在意的,不会不顾她的死活。

    “皇上,宁二爷的身体情况,不知道您可知晓?”

    皇上点头,“知道一些。”

    司空明听了,对着皇上道,“宁?现在是毒发了才清醒,可一旦药劲儿过去,人随即就会陷入混沌。那时候莫说救苏言,他可能连自身都难保。现在他不走,不是因为不在意苏言,而是为了想法从我们手里拿到解药,只有在保证他头脑清晰的情况下,他才能有把握将苏言救出来。”

    “所以,在昨天宁?突然将我们转移地方,还对我们威逼利诱就是为了解药。”

    皇上听了眼睛微眯,果然是被转移地方了,怪不得秦峰没找到人。

    “那么,现在你们族人都在哪儿?”

    司空明摇头,“小民不知!因为我在宁?将我们转移时拼死逃了出来。所以,他们将他们都藏到了那里小民也不清楚。”

    听言,皇上眼神微凉,“如此,你来见朕是为何事?”

    “皇上,小民猜想宁?在我们手里没得到解药,定然会想法设法见家主。家主手里刚好有一个方子,能让宁?一段时间维持清醒,会让他误以为是解药。但,实则这是一剂猛药,只要服下必被反噬。待到那时,他去北荀定然有去无回。”

    司空明说着,看着皇上道,“所以,小民恳请皇上能准许小民见家主一面,让小民将情况告知家主,让家主将方子给他,看他自取灭亡。”

    在说自取灭亡的时候,司空明眼里是真切的恨意,不是作假。

    对宁?他是真的恨。

    司空家这些年因宁?活的跟那老鼠一样,司空明对宁?怎能不恨。

    看着司空明的眼神,皇上淡淡道,“司空家的性命不是都还在宁家的手心里面捏着吗他若死了,宁晔若是知道是你之故,定然会出手将你的族人屠尽。这点你可有想过”

    “是!小民想过。所以……”说着,低头,重重叩首,“求皇上救救小民,救救我的族人。”

    站在皇上身后的顺喜,看着跪在地的祈求的司空明。心里暗想他这是将命压在皇上身上了。

    也是,就司空家和宁家的仇怨,是没有就被宁家饶恕的可能的。当然了,他现在选择投靠皇上,也是在冒险。

    不过,只要他们能保全皇上的性命。想来皇上也很愿意让他们都活着吧!

    皇上与宁家,总是要有一个选择的。

    皇上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人,神色凉凉淡淡,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他对司空明的话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

    盯着司空明看了一会儿,皇上开口,“带他去见司空静。”

    “是。”

    “谢皇上隆恩。”

    待司空明离开,皇上传来龙卫,“将司空林带来。”

    司空林就是之前司空家的落网之鱼,也是投靠了皇上的人。对于刚才司空明说的的那些话,皇上只需问一下他,就能证实司空明刚才的话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这边,皇上在不眠不休的想着如何惩治或说如何除掉宁?。

    另一边,宁?与呆呆父子举杯望月,说着话,思念着远方的人。

    “你说,你娘现在在做什么呢?”

    “肯定是在想囡囡和囝囝,还有老祖宗吧!娘现在出门在外最挂念的就是这两个小的,还有年迈的老祖宗。”

    宁?听了,看看呆呆微微泛红的小脸。这是真话吧,真是不动听!

    他不是老的,也不是小的,只是人夫而已,已经不值得挂念了吗?

    “爹。”

    “嗯。”

    “你喜欢季家湾吗?”

    “不喜欢。”

    呆呆听了转头,“为什么?”

    “那里有你娘太多的回忆。但,其中没有我,所以不喜欢。”宁?清清淡淡的说着,拿起手边酒水喝一口,“不过,你一定很喜欢吧。”

    “嗯,我喜欢。”呆呆看着宁?道,“那爹你喜欢京城吗?”

    “一般!不过……”宁?说着微微顿了一下道,“我比较喜欢皇宫。”

    “为什么?”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皇宫――那是他被苏言强的地方。

    只是这事儿,不需要让呆呆知道。

    呆呆听了,也没继续追问。

    “呆呆,我有一件事想问你。”

    “您说。”

    “你当初为何会同意你娘嫁他人的?”

    “因为看到别家女人很多都有男人疼,男人护。所以,也想让娘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贺良……”

    宁?刚开口就被呆呆打断,“他比不得爹,这世上没有哪个男人有爹好。”

    宁?听了眉头微扬了扬,呆呆这是拍马屁吗?宁?以为绝对不是。

    “娘中意的男人,一定是世上最好的。”

    宁?听了,晃晃手里的酒杯,不知道是酒喝多了,还是好听话听多了,宁?觉得这会儿有点飘。

    “虽然在我看来,爹糟心的地方那么多。”

    闻言,宁?转头看向呆呆,“你说……糟心?我再糟心有你祖父糟心吗?”

    呆呆听言,低低笑了一声。

    “祖父现在挺好的。”

    这话,宁?没反驳。脑子清楚发现自己爹竟然也有了慈爱的模样,让宁?也很是意想不到。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对他爹刮目相看的时候。

    “我哪里糟心了?你给我说清楚。”

    听着他爹不依不饶的口吻,呆呆望着宁?肃穆道,“爹长的太好看了,让我实在担心又有女子对你见色起意,让你再次失身。”

    听到这话,宁?倒是一点没恼,只道,“不知道你娘有没有这种担忧?我希望她能有。”心里放不下才会多操心他。

    “而且,爹的喜好,我偶尔也会觉得不可思议。我娘虽是个慈母,大多时候也很是通情达理。但,凶的时候她是真的挺凶的。”

    “嗯!不止是你觉得不可思议,我自己现在也没想通。我从没想过,我会成为惧内的人,且还感觉挺不错。”宁?说着,看着呆呆道,“我很喜欢你娘凶时的样子,你说这是为啥呢?”

    呆呆摇头,“爹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我只希望,在这一点上我别随了爹。”

    “嗯,我也希望你别随了我。你首先要做个孝敬的人,然后再说儿女情长……”

    父子俩喝着酒,说着话,说到最后,宁?觉得自己好像醉了,转头看呆呆,看呆呆已经睡着了。

    脸红红的,与其说睡了,不如说是醉的晕死过去了。

    “能与自己儿子一醉方休,我真是慈父。”宁?自言自语,自夸一句,抬头望望天上明月,静静望了会儿,放下手里的酒杯,起身往外走去。

    莫尘急忙跟上,这个时辰了,主子他要去哪儿呢?

    莫尘心里疑惑着,看宁?径直走到了落尘居。

    莫尘这个时候主子去落尘居做什么?难道也要跟大老爷喝一杯,再来一个父子一醉方休?

    看到突然到来的宁?,正在院子里安排丫头值夜的尤嬷嬷,赶忙上前,“二,二爷!”

    “老爷和夫人可歇下了?”

    “是,已经歇下了。”尤嬷嬷说着,有些忐忑的看着宁?,“可要老奴去唤两位主子起身?”

    “不用了!你替我带句话就行。”

    “是,二爷您请说。”

    “替我转告父亲,还有夫人,日后囝囝和囡囡就劳烦他们多多照顾了。”说完,宁?既转身离开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到了老夫人的院子,却没进去,只是在院子里站着了好一会儿就离开了。

    宁?离开了,老夫人站在窗前,望着他的背影却没动,直到他身影消失不见,老夫人开口,轻声道,“宁?或觉得愧对老头子,觉得自己不孝。可我一点也不觉得,若是他为了往日仇怨枉顾妻儿性命。那,才是真正愚孝。”

    “所以,在我心里,如果他能改掉教唆自己儿女挑食的毛病的话。那他,就是无可挑剔的好儿孙。”

    站在身边的王嬷嬷听到老夫人的话,看看站在后的护卫。这话,一定会带到二爷的那里。而二爷听了,心里定然会松快一些吧!不过,挑食的毛病一定不会改就是了。

    翌日

    当宁有壮和宗氏起身,听到尤嬷嬷的话,宁有壮神色不定,“这是宁?让你带的话?”

    “是。”

    看尤嬷嬷点头,宁有壮满脸的稀奇又惊奇,“宁?什么时候会说人话了?”

    尤嬷嬷听了,看宁有壮一眼低头,心里暗想也许有一天若是二爷成孝子了,大老爷反而是最不习惯的那个。

    嚯嚯他,他生气,对他恭敬他又不习惯。对宁有壮的别扭,宗氏不想参与,只是皱了皱,看向尤嬷嬷道,“宁?他称呼我什么?夫人?难道他……”

    宁?在糊涂的时候可是一直称呼她为母亲的,只有在他清楚的时候才会喊她夫人。所以……

    称呼的改变再想昨天囝囝和囡囡说的话,说宁?好像跟之前有点不太一样。

    想此宗氏神色不定,“难道宁?好了?”

    宗氏话出,宁有壮更稀奇了,“好了他竟然还能说人话?”

    宗氏不想搭理宁有壮,只对着尤嬷嬷道,“二爷他说请我好好照囝囝和囡囡?”

    “是!”

    宗氏神色不定,宁?都好了,为什么还敢把囝囝和囡囡托付给她照顾?

    看宗氏神色,宁有壮对着她道,“这不过是宁?的客气话而已,难道你也信?”说完,还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了她一眼。

    那一副没想到她竟这么天真好骗的眼神,看的宗氏心里暗恼。

    “你都这把岁数了难道不知道男人的好听话和客套话都不能信吗?”说着,宁有壮摇摇头,“不过,没女人的好听话也不能全信就是了。想当初,你还说过以夫为天,对外言听计从呢?可结果呢?”

    宁有壮抬手指指那飘逸的粉红薄纱,“我让你把那么个玩意儿摘掉你都不肯,这么点小事你都不听我的,何况是其他了。这么一说的话,仔细想想,我当初也是被你给骗了!娘说的对,我确实有点憨。”

    说完,宁有壮长叹息一口气,走人。

    徒留宗氏气的不行。成亲这么多年,最后就得了他这么一句话,她是骗婚吗?

    突然之间儿子成了孝子,男人也聪明起来了。按道理来说,宗氏该欣慰才是。然事实上呢?心碎又心塞!

    “大奶奶,老爷让奴婢过来问您,今天早上您是想吃包子?还是想吃饼子?”

    “什么都不吃,吃药!”说完,宗氏气冲冲的进了屋。

    尤嬷嬷忙跟上,也许是该喝点清火药了。

    ……

    当呆呆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小公子,您可还好?”

    听着莫风关切的声音,呆呆按按头,忍着不适道,“我爹呢?”

    “主子他已经走了。”

    闻言,呆呆瞬时抬头,“走了?去哪儿了?”

    “北荀。”

    听言,呆呆心口缩了下,缓缓低下头来,静静待了会儿,而后一言不发去了洗浴间。

    ……

    当宁晔知道宁?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说。

    时安却是有些不安道,“大爷,二爷这次去北荀好像很没把握的样子。您看是不是多派些人跟着?”

    “你怎么知道他没把握?”

    时安将昨天晚上,宁?与呆呆喝酒,又去落尘居和老夫人院子的事都同宁晔说了一遍。

    宁晔听了笑了一下,“你觉得他昨天那样像是交代后事,像是要一去不复返,是吗?”

    这话,时安没法接,但他心里就是这种感觉。

    “属下只是有些担心。”

    “应该担心,毕竟他不是出去玩儿。不过,有些事儿你也不要想太多。宁?那作态不是交代后事,我想,他可能是想着等到将苏言带出北荀后,要跟她双宿双飞,远离京城,也抛下这些亲人,就他们两个人相亲相爱的过日子去。”

    “因为盘算好了把宁家抛却,所以良心上多少有点过意不去,才表现的那么依依不舍吧。”

    时安听了神色不定。

    “怎么?你可是觉得他做不出这事儿?”

    这个……时安觉得他做的出。

    “不过,二夫人应该能不会让他这么做的。”时安轻声道。

    “苏言自是舍不下家里小的老的。可是,若是宁?打定了注意,没脸没皮狠心到一定程度也很难说。”

    没脸没皮?狠心到一定程度?这话连在一起,让时安脑子里浮现出各种猜想。

    “宁?这么做不是一个长辈也不是一个晚辈所为。但,却也不是不能接受。人生匆匆几十载,经不起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分离!再加上宁?从司空静手里的拿到的那个药方,如果他按照按个药方把药吃了。那……”宁晔说着,忽然沉默。

    时安垂眸,那药方就是一剂猛药,司空明对皇上说的话,并非是假话。

    二爷吃了将有怎样的后果,他们多少已经知晓了。

    “时安。”

    “属下在。”

    “让六爷别躲起来诵经了,让他做点实际的来为自己赎罪吧。”

    时安听了,抬头。

    “去将呆呆还有宁子墨都叫来,我有话跟他们说。”

    “是。”

    时安领命快步离开,宁晔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外面……

    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天气真好!

    这天气就如大宗的万里江山秀丽美好!

    宁家保了大宗几十年,没想过要毁了这锦绣河山,但也没想过被卸磨杀驴!不为宁?,就算是为自己,也不能忍受这口恶气。

    宁?前往北荀,宁晔在后部署做后盾!他们在为将苏言带离北荀做万全的准备。只是他们不知,此时远在北荀的苏言,已是不知所踪!

第463章

    “大妹子,来,这个你拿着。”

    看着周大娘递过来的苹果,苏言:“大娘,这是……”

    “这些日子因为你,我也多赚了不少的铜板。做人凭良心,我也不能老是让你亏着!毕竟你家里也不容易。所以,这些苹果算是谢礼,你拿回去你那病了的姐姐吃吧。”

    周大娘说完,看苏言顿时感动又感激的望着她,“大娘,您真是好人!我真是好命,在这艰难的时候竟然遇到大娘这样的善人,您就是我的恩人。”

    听苏言这么说,周大娘有些不好意思,可心里却是特别的受用,做了善事,就应该被感激才觉得值得。

    感激的话说过,苏言抹了抹眼睛,看着周大娘道,“大娘,我今儿个无意中听人说,京城好像来了贵人,是吗?”

    周大娘点头,“好像是来了什么尊贵的人物。”

    闻言,苏言心头跳了跳,“尊贵的人物吗?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我听卖虾的吴家小哥说,好像是从大宗来的什么侯爷。”

    侯爷?!

    是宁晔来了吗?

    苏言如此想。

    周大娘这话匣子一打开,就有些收不住,不等苏言问,就继续说道,“吴家小哥的兄长在衙门当差,人面广知道的事儿也多。吴小哥听他兄长说,大宗那个侯爷好像是带了和亲公主来同三殿下和亲的,为了两国永远交好什么的,反正是好事儿。”

    苏言听了,眼帘垂了垂,和亲吗?

    “反正皇家的事咱们也不懂。我就是听说,大宗来的那个贵人长的极是好看,比女人都好看。”

    听言,苏言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宁晔容貌自是不错,但必去宁脩来却还是差了一些。

    所以,来的难道不是宁晔?而是宁脩吗?

    想此,苏言眉头皱了皱,想到宁脩的状况,忧心多于欢心。

    宁脩好好的时候也挺混的,但他再混,脑回路还是没多大问题的,除了娶了强他的女人,偶尔让苏言怀疑他在喜好上是不是有什么怪癖之外,对于他的能力和头脑他是没有质疑的。

    可是,现在就不同了,他一旦混起来,连他自己都混乱。一个弄不好,他说不定会被北荀亦和萧瑾策反,反过来通缉她。

    想到这种可能性,苏言就有点懵。

    “阿嬷,阿嬷,我饿了,啥子时候吃饭呀!”

    周大娘孙子的喊声打断了苏言的思绪,也打断了周大娘的话,“哎呦,这一唠起来啥子都不记得了,马上就做饭,马上就做。”

    苏言也随着起身,将周大娘给的那一兜子苹果,只拿了几个,其他的又都给塞了回去,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看着苏言匆匆离开的脚步,周大娘轻喃,“这大妹子也是个实诚人呐,值得结交。”

    苏言回到自己的船上,走进船舱朝着那小桌上望了望,看到那一碗米饭丝毫未动,还在那里放着,伸手摸摸已经凉透了。

    苏言转头,看看萧贤的小床,看那里鼓起一小团动也不动。

    苏言静站了会儿,抬脚走过去,掀开被角,看萧贤还在沉睡,小脸瞧着比她出去的时候更红了。苏言看着,轻轻抬手抚上他的额头。

    烫,很烫。

    明显的发热了,且烧的还不低。

    掌心下那灼热的触感,让苏言眉头皱了皱。

    其实这个时候她不需要特意的做什么,只要看着,就能报复到萧瑾。

    苏言这样想着,静坐少时,起身走了出去。

    一直在偷偷看着的司空翎儿看苏言又走了出去,嘴巴撇了撇,这女人真是够心狠的。不过这样也挺好,萧贤若是没了,足够让萧瑾恨死苏言,连带的也定然会更恨宁脩他们。

    萧瑾和宁脩苏言之间仇怨加深,看他们互相厮杀,看宁脩不得好死,她也能一泄心头恨。

    这么想着,司空翎儿满意的闭上眼睛。

    咯吱!

    不多时,门再次被推开,司空翎儿睁开眼睛,透着昏黄的烛光,看苏言端着一碗水走了进来,走到萧瑾的跟前。

    看苏言伸手将萧贤抱起。

    “你干什么?”

    “起来喝点水。”

    “我不喝。”

    “想挨打吗?”

    静了一下!

    “你是个坏女人。”

    “嗯,我是坏人。所以,你也该知道你不听话,我是真的会打你的。”

    司空翎儿听到那对话声,看着苏言给萧贤喂水,萧贤也不再吭声,她喂,他就喝。

    司空翎儿看着,眉头渐渐皱起,这画面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喂过水,苏言将萧贤放到被窝里盖好被子,就又走了出去。不多会儿再过过来,手里拿着水壶,还拿着一个盆儿。

    就这样,这一晚上,司空翎儿看苏言给萧贤擦拭额头手心,喂水,还喂了粥。

    司空翎儿就这么皱眉看着,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看天已经大亮,萧贤还在床上躺着睡,苏言已经不在了,不知道去了那里。

    司空翎儿静静看了一会儿,起身下床,朝着萧贤走去,走到床边停下脚步,看萧贤脸通红,呼吸急促,只观脸色,不用探脉也知道,他定然还在发着烧。

    就现在这样,不管他,这小崽子不死也得脱成皮。她本以为就苏言对萧瑾的怨怼,必然会见死不救。可没想到,她也有心软的时候,如果她不管的话……

    想着,司空翎儿眼帘动了动,盯着萧贤的眼神染上一抹暗色。若是她……

    一念入脑,细微的动静入耳,司空翎儿转头,看苏言正在船舱门口站着,不知站了多久,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眼神不明。

    看此,司空翎儿心头一跳,砰砰跳过,随着抬了抬下巴,倨傲道,“你像做贼一样站在门口做什么?”

    苏言没说话,抬脚走进来。

    司空翎儿看她不搭话,冷哼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苏言站在原地,看看司空翎儿离开的背影,看看床上的萧贤,眉头微皱。隐隐感觉这不安稳的平静要被打破了……

    ……

    此时,苏言这里不太安稳,京城更是不安宁。

    朝廷重臣戚峥在前往同洲的路上突然遭遇伏击,人重伤不治身亡,现尸体已经抬回京城,太子大怒,责令宗人府彻查此事。

    失去一个得力助手,太子心情本以相当不好。没曾想,皇上又突然昏迷,且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传话,皇上在失去意识前,责令三皇子北荀亦入宫侍疾,太子主持北荀政务,。

    三皇子尽孝,太子坐镇朝堂,这乍然一看好像并没什么。

    但是,稍微一想就会发现这事儿对于太子来说,很是危险。

    北荀亦近身伺候,万一皇上被他的‘孝心’感动,做出修改储君圣旨的事。那,太子这些年的隐忍和等待,可就都成了笑话了。

    想来这些,太子也最是清楚。所以,别人或没看出什么。但太子妃却是亲眼看到了太子的焦躁和暴躁。

    在老皇帝身体逐渐衰败,太子眼见可登基为帝继承大统的日子,太子正在经历一段近乎垂死挣扎的日子。

    将军府

    京城变化宫中局势没一步都看在眼里的周广,对着萧瑾低声道,“将军,这宁二爷确实是不容小觑呀。”

    因为宁脩的参与,三皇子距离荣登大宝也就一步之遥了。接下来,但凡太子身体再有一个‘不适’突然陷入‘昏迷’的话。那,这帝位犹如北荀亦的囊中之物,是垂手可得。

    萧瑾听了没说话。

    对宁脩的能力,他从来就没怀疑过,没有质疑过。有时候也会因为让他们萧家没落的是他,而不是别人,才不至于太过憋闷。

    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栽在一个能力强悍的人手里,也不算是窝囊。只是,还是轻易做不到服气,所以该做的还是要做,比如针锋相对。

    “不过老奴不明白,皇帝身边的近身太监宁脩他是怎么够到的呢?”

    皇上昏迷之前,留话让北荀亦侍疾——这口谕,在周广根本不可能,十有八九是公公假传口谕。

    而这个让公公假传圣意的人,萧瑾曾觉得是北荀亦把人给收买了。可是当北荀亦问萧瑾是不是做的时,萧瑾心里也是惊了一下。当即就想到了宁脩!

    在这种时候会做这种助北荀亦登基一事的,在北荀也就剩他了吧。

    “他怎么做的,我也不清楚。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才说明宁脩的难以琢磨。”

    周广听了,抬眸,看着萧瑾,心里莫名感觉将军在说起宁脩时好像少了点什么。但,是什么呢?周广一时也说不清。

    还有宁脩的身体情况,不是说他每次清醒的时间只有两三天吗?可现在,为什么已经十多天了,他还是好好的呢?

    难道他身上的毒解了吗?

    想此,周广眉头皱了皱,看着萧瑾,嘴巴动了动,又沉默了。将军这个时候已经够烦心了,他还是少说几句吧。

    “将军!”

    听到声音,看一兵士匆匆走进来,对着萧瑾,不等他开口问,既急声禀报道,“将军,发现小少爷的踪迹了。”

    听言,周广心头一跳,激动,萧瑾顿时起身,“人在哪里?”问过,不待兵士回答,大步往外走去,“带我过去。”

    “是。”

    看着萧瑾匆匆离开的背影,周广搓着手缓解激动的情绪,走来走去,发现了小少爷的踪迹,那么苏言定然也马上就能找到了吧。

    只要能把苏言找回来,很快多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清楚这一点,周广重重吐出一口气,这算不算是以另外一种形式,让他认识到这世上还有一个女人对将军挺重要的。

    皇家别院

    “主子,清月公主来了,在外请见。”

    听到莫尘禀报,宁脩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就说我身体不适,不见。”

    “是。”

    莫尘领命,对着下面人交代一声,既回到了屋内。

    抬脚进屋,正好就看到宁脩手里拿着药瓶倒出一粒药,倒手心里,又送入口中。

    看此,莫尘眸色一暗,再找不到夫人,主子的身体怕是要的顶不住了。

    宁脩将药瓶放袖袋里,拿过大氅,起身往外走去。

    莫尘快步跟上,本以为宁脩是要出门,毕竟他大氅都拿了。然,却看到宁脩朝着后院走去。

    莫尘看了,忍不住问道,“主子,咱们去哪儿?”难道还厨房转悠吗?

    “北荀清月这个时候应该还在正门。所以,从小门出去。”

    莫尘听了了然,“主子说的是。”

    与北荀清月已经没有再见的必要!就她与宁晔之间那不愉快的过往,她与主子之间再见定然也没什么好话可聊。

    与她闲谈除了会让人心情不愉之外,也是浪费时间。

    “见过二爷。”

    一路上,看到宁脩的下人逐一跪地请安,宁脩大步走过。

    “给二爷请安。”

    “见过二……啊……”

    请安,惊呼。

    莫尘侧目,看刚才惊呼的小丫头手里拎着筐,赶忙伸手捂住嘴巴,惶恐的跪在地上,“主子恕罪,恕罪恕罪!”

    宁脩看她一眼,抬脚,正准备走人,看那筐篓里的鱼又蹦了出来,鱼身上还带着红绳,在地上乱蹦跶!

    看着那垂死挣扎的鱼,看鱼身上的红绳,宁脩眼眸微缩。

第464章

    “不过是让你们去拿个鱼怎么这么慢才回来?”卫氏看到拿鱼的丫头回来,对着训斥道,“是不是又躲到哪里偷懒了?”

    “没有,没有。”

    “那怎么现在才回来?”

    “奴婢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主子,被主子问了话才回来晚的。”小丫头看着卫氏,忙声解释,“大娘,奴婢说的都是真的,你若不信可以去问后面打扫院子的小厮。”

    卫氏听了,直接问道,“主子向你问话了?问你什么?”

    “就是问我鱼哪里买来的,怎么还绑个红绳?”

    “那你怎么回答的?”

    “奴……奴婢就是如实的说,奴婢也不知道,这是外面送鱼的送来的时就这样。”

    卫氏听了,瞅着她道,“然后呢?”

    “然后,主子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卫氏眉头皱了皱,“就这样?”

    “是……”小丫头应着,忐忑不安道,“大娘,可是奴婢说错了什么吗?”

    卫氏没说话。

    小丫头道,“奴婢看主子好像就是随口一问,没有要怪罪的意思。”

    “主子的心思哪里是你能猜到的。好了,去忙你的吧。”

    “是。”

    小丫头匆匆退下,卫氏站在原地思索片刻匆匆走了出去,朝着三皇府的方向而去。

    找到给皇家别院送鱼的小子,从他的口中很快就找到了卖鱼的摊位……

    “这个鱼呀!那是周大姐她卖的。她对别人说那红绳是她孙子系来玩儿的。可是,我们这老熟人都知道,那是一个有难处的人家托她帮忙卖的,红绳是那人家乡的习俗。”

    听言,莫尘看向宁脩,神色紧绷,难掩的激动,看着那卖虾的小哥问道,“你可知道那个叫周大娘的住在何处?”

    卖虾的小哥看着莫尘递过来的碎银子,应的是分外的爽利,“知道,知道……”

    知晓地方,宁脩与莫尘急速离开。

    看一眼他们离开的背影,小厮掂了掂手里的碎银子,心里高兴,嘴上轻念道,“今天咋这么些找周大姐的人呢?”

    疑惑那么一下子,忙活起来很快就把这事儿给抛到了脑后。

    而这边,当宁脩和莫尘带着护卫匆匆赶到的时候,刚好就碰到了迎面而来的萧瑾。

    双方相对而立,无需说什么,彼此都已知晓对方为何出现在这里。

    竟然同时找到了这里,这感觉……半路遇程咬金,不爽的很。但想到即将见到想见到的人,又觉得这点不爽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宁脩与萧瑾对视一眼,随着各自错开视线,径直朝前走去。

    莫尘盯着萧瑾身后的人,萧瑾身后的人盯着宁脩莫尘他们,各自蓄势待发,这会儿只要有个人敢大声说话,双方即刻就会打起来。

    当然了,就算是没人大声说话,他们一会儿也会打起来。待萧瑾找到萧贤,宁脩见到苏言时,一站在所难免。

    这会儿只是眼神气势汹汹,暗中各自憋着劲儿。

    正在家里想着今天晚上是吃米饭,还是吃面条的周氏,刚决定了,今天吃虾,眼前呼呼啦啦忽然就出现了好几个人。

    悄然无声的,就这么突然的出现,吓的周氏一懵,他们是怎么上船的?什么时候上船的?她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还有,眼前这两个男人长的好挺好看的。

    “我问你,你最近可见过两个陌生女人带着一个孩子。”萧瑾最先开口。

    周氏听了,刚从两人的长相中回过神,听他这么问,正要回答,就听……

    “没听到我问的话吗?”

    周氏:长的好看归好看,就是有些凶。

    “见过的。”

    “在哪里?”

    这次宁脩和萧瑾异口同声问道。

    周氏伸手朝着不远处指了指,“就在对面的那条船上。”

    周氏话落,宁脩与萧瑾两人迅速朝着对面的船飞身而去。

    “不过他们现在已经不在那船上了。”

    这话入耳,一口气提起刚飞身而起的莫尘顿时就掉了下来。不远处,萧瑾与宁脩身影也歪了歪,好在两人武功都不弱及时稳住了,才免于从上面掉下来,不至于落的太狼狈。

    “不在了?什么时候不在的?他们去哪里了?”

    听到这一连串的问题,周氏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刚回来时候听人说的,说她们家出事儿了!”

    “出了什么事儿?你仔细的说。”

    “哦,好!”让自己的说,,周氏就仔细的说,“这事儿说来就有些话长了,那家的姐姐,因为被夫婿给休了,伤心过度脑子有点不正常,不但把头发给剃光了,还把自己关到家里每天都骂骂咧咧的。她们一家在这里待了十多天了,我就没见她家姐姐出来过。”

    “今儿个我拿了药回来正要去她们家送药,就听邻家说,今天中午时,那家姐姐突然发疯不但把娃子给扔到了河里,还跟妹妹撕打了起来,最后妹妹为救娃子也跳了进去,姐姐也跟着跳了下去,但却不是救人,而是不依不饶的去撕扯妹妹,听说当时那场面很是渗人。”

    “听说,最后如果不是姐姐被扯掉了头巾,为护头,可能妹子跟娃子都要遭殃。”

    周氏一番话,听的宁脩和萧瑾脸色乍青乍白的。

    那娃子是谁?定然是萧贤无疑。而把萧贤丢到水里的是谁?是苏言吧!

    萧瑾这么想着,伸手从兵士手里拿过一卷轴,打开,是一张画像。

    “那个把娃子丢到水里的是不是她?”

    周氏看了一眼那画像,摇头,“不是,这大妹子是护着娃子的人,她可是个善良的人。”

    听言,萧瑾神色不定,宁脩凝眉。

    所以,那个被剃了光头的疯姐姐是司空翎儿了?而这十有八九也是司空翎儿杳无音讯的原因吧。

    因为被剃了光头,羞于见人。所以只能被迫躲在这地方。

    这么一想,忽然也就不怀疑了。能够想出把头发给剃光把人给圈禁在身边,这种阴损办法的也只有苏言了。

    如此说来,那对萧贤行恶的确实是司空翎儿。而护着他的,也确实苏言了。

    这样的情况,是萧瑾从未想到的。

    这种情况,同样也是宁脩没想到的。

    “对了,你刚才说你去她们家送药?为什么要去她们家送药?是谁病了吗?”莫尘问道。

    宁脩和萧瑾也同时收回那杂乱的情绪,一致转头看向周氏。

    见所有的人都望着自己,周氏在紧张之余,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很了不得,这么多人等着她说话,这感觉……有种飞黄腾达之感。

    心里装着那美妙的感觉,周氏抬了抬下巴,开口道,“她家的娃子病了,那个大妹子托我给买了药,我自是要给送去的。所谓,受人之托……什么人之事。我自然是要……”

    文采还未拽完,就被打断。

    “她们去了什么地方你可知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

    周氏这话出,被很多人狠狠盯了她一眼。那眼神,周氏心里突突跳了跳。那眼神好似她出墙了一样!

    “好好盯着她,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她离开一步。”

    “是。”

    兵士领命,萧瑾转头看向宁脩,神色凝重亦肃穆道,“宁脩,我现在只想找到萧贤。至于苏言,我不会动她,也绝对不会再去挟持她。所以,这个时候我们可暂且将过往放下,先找人要紧。待把人找到了再做计较不迟。”

    萧瑾话没说完,宁脩已然飞身离开。

    萧瑾也随着追上。

    当消息传到三皇子府时,三皇子还在宫中侍疾。管家凝眉,神情有些凝重。现在该怎么办呢?

    之前三殿下也在派人找萧贤,其原因就是怕萧贤落到宁脩的手里,萧瑾被拿捏反而对他不利。甚至为了挑拨宁脩和萧瑾之间的仇怨,还下了暗杀令。若是萧贤不愿跟着回去,就把他给斩杀。

    只要萧贤一死,同萧贤在一起的苏言,必然是满身是嘴也难以说清。因为,就苏言对萧瑾的不满,她把怨怼发泄的到萧贤的身上,完全说得通。

    这样一来,萧瑾与宁脩必然是不死不休。

    萧瑾和宁脩,虽然都是三殿下要用的人。但,同时也都是让三殿下不满的人。

    看他们自相残杀,才是北荀亦最想看到的。

    殿下一切都计划的很好。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完全超出了预料。苏言没对萧贤痛下杀手报复萧瑾,反而是司空侧妃对萧贤下了毒手。

    再这样发展下去,一个弄不好,宁脩和萧瑾会握手言和一起来对付三皇子。

    想此,管家深吸一口气,现在该怎么办呢?也许应该把派出去的人即刻召回来,在他们未动手前,免得造成更加不可挽回的局面。

    管家想着,即刻把人给派了下去。

    ……

    已发现了苏言她们的踪迹,想找到她们不难。

    在找人的同时,莫尘对着宁脩忍不住问道,“主子,您说,夫人她为何会护着萧贤呢?”

    宁脩听了,轻飘飘的看了莫尘一眼,“你不说话是能憋死你吗?”

    莫尘:?

    莫尘一直都是个傻白甜,这会儿也是。

    跟在后的萧瑾,听到前面主仆俩的对话,嘴巴微抿了下,心情莫名。

第465章

    “啊,你干什么?”

    撕拉!

    “你干什么?松手,给我松手!”

    “闭上嘴。”

    尖叫声,训斥声,伴随着衣服被撕裂的声音,这些交织在一起……感觉就是一个案发现场。

    此时,海边山洞内,司空翎儿挣扎着,反抗着,大骂着,却还是没挡住苏言将她身上的衣服给脱去。

    若非怕碍了自己的眼,苏言连里衣都不想给她留下。

    司空翎儿捂着心口,眼看着苏言拿着她的衣服给萧贤裹上,司空翎儿脸色那个难看。

    若非她之前在水里扑腾的太厉害,这会儿也不会连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任由苏言给剥了她的衣服。

    确实是扑腾的厉害,一边划水,一边还想着把苏言抓回去交给北荀亦。

    司空翎儿忙的很。

    在知道三皇子要和大宗公主和亲时,司空翎儿在知道后,第一反应是吃醋,而在吃醋过随着想的就是,要把苏言带回去给北荀亦,以立功的方式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对此,苏言佩服司空翎儿的脑回路。

    原来这种时候女人不一定会伤心的食不下咽,也不会想着离开,而是奋力的想着如何争宠。

    不说其他,单就她这份争宠的心来说,也许是司空翎儿也是很有上进心的一个。

    司空翎儿瑟瑟发抖着,嘴上还不闲着,对着苏言冷嘲热讽道,“我告诉你,你救他也是白救,萧瑾是不会感激你。”

    苏言:司空翎儿说的是有道理,萧瑾是不会感激她的,她纯粹就是瞎耽误功夫。

    “之前你如果不是带着他,说不定还有机会逃走。可现在……”司空翎儿轻哼一声,满是幸灾乐祸道,“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们的踪迹定然是已经败露了。我想,用不了多久,殿下和萧瑾的人就会找来。等到那个时候,你就等着任人宰割吧!”

    苏言听了,瞅了司空翎儿一眼,“萧瑾如果能找到这里。那,你之前把他儿子给扔下去的事儿,他定然也会知道的。那时候,你就不怕他对你也不讲情面?”

    萧瑾如果能找到这里,必然会找到她们之前住的地方。那么,之前发生的事,他自然都会知道。

    司空翎儿听了,哼一声,一点不在意,满是无所谓道,“有殿下在,他能奈我何?”

    看来在司空翎儿的心里,北荀亦是他强有力的靠山。且还是绝对靠得住靠山!

    “而且,你可能不知道,萧瑾对他这个儿子并不在意。所以,为了他儿子与殿下反目的事儿他是不会做的。对于萧瑾来说,儿子可没他的前程重要。儿子没了可以再生,前程没了,他可对不起祖宗!”

    苏言听了,没说话,只是在司空翎儿说这些话的时候,轻轻的捂住了萧贤的耳朵。

    垂眸,看着那躺在她怀里的幼子。这年纪,他应该是不记事儿的吧!但,也不绝对,因为呆呆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记忆,对三四岁的事,虽然不是全部都记得,可一些深刻的事却还是印在了脑海里,成为了抹不去的回忆。

    而能长久留下的,深刻记得的,不是特别的幸福,就是特别的痛苦。

    司空翎儿的话,如果被萧贤听到,记下。那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后者。

    苏言想着,看躺在她怀里的人闭着眼睛,似无意识的又望她怀里缩了缩。

    看此,苏言眼帘动了动,捂着他耳朵的手紧了紧。

    “苏言!”

    苏言转头。

    司空翎儿看着她道,“你想不想拿到宁脩的解药?”

    “想。”

    听苏言这坚定的回答,司空翎儿笑了,透着掌控她人把人捏在手心的舒爽,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只要你现在随我去三皇府,我就可以把解药给你救宁脩一命。”

    “你先把解药给我,我就跟回三皇子府。”

    “不可能,你必须先跟我回三皇才行。”司空翎儿说着,抬着下巴看着,带着讥讽的看着苏言道,“想当初,宁二爷为了你可是什么都愿意做的。怎么?到了你这里,连这点险都不愿为他冒吗?”

    这是激将法吧!

    但她为何就听到了‘宁二爷什么都愿意为你做这句话呢’?

    苏言抬手摸了下自己脏乱的头发。什么都愿意为她做的宁二爷,不知道这个时候愿不愿意夸她一句她真美,

    这想法生出,苏言扯了下嘴角。她也许是个很浪漫,又有情趣的人也不一定。

    “你笑什么?我说什么可笑的话吗?”

    苏言摇头,“没有,我只是想宁二爷了。”

    “既然你对宁脩这么在乎,就该不惧危险为他拿到解药才对。”

    苏言听了,看着司空翎儿扯了下嘴角,没说话。

    苏言嘴角那似笑非笑的弧度,司空翎儿看着,顿时眉头皱起,“你笑什么?”

    苏言还未说话,被打断!

    “老大,好像就说这里,我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走,进去看看。”

    听到声音,苏言嘴巴微抿,抱着萧贤急速躲开。而司空翎儿想到自己现在只着里衣,也沉着一张脸,也迅速躲了起来!

    ……

    几十个黑衣人,脸蒙面,手持剑,步步紧逼。

    身着里衣的司空翎儿在外,手牵萧贤,衣服染红,身上带伤被逼至海岸沿边的苏言。

    当萧瑾和宁脩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看着紧紧依偎在苏言身边的萧贤……

    看着牵着萧贤手的苏言……

    宁脩与萧瑾心里各有滋味儿。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现在,他们生命里重要的人正被人逼迫着,正处于危险之中。

    所以,这个时候宁脩与萧瑾,相互之间不再论什么敌友,也不再论什么对错,也不计较什么过去,不想什么以后。眼下……

    宰了那几十个黑衣人是他们共同的想法。

    “宁脩!萧瑾!”

    司空翎儿一声惊呼,让所有人都朝着他们望去。

    苏言看到宁脩,发现,她这些日子真的挺想他。

    而萧贤看到萧瑾,眼睛亮了下,可随着却更往苏言身边靠了靠。

    “萧将军,你都看到了吧!苏言她因为恨你,现在要带着萧贤去死。”

    “现在,殿下的人正在想办法救萧贤。你快点去……啊……”

    司空翎儿那挑拨离间的话还未说完,就被萧瑾给踹了出去了出去。

    “侧妃娘娘!”

    看司空翎儿被踹,护主的黑衣护卫,有的去护,有的当即就朝着苏言而去,似想她掳为人质,又似想给她一脚,好为司空翎儿讨回刚才挨的那一下子!

    本就以被逼至岸边的苏言,看人朝着她袭来,本能的朝着后面退了一步。

    后退一步,脚下一空,人往后倒去。

    感觉到不妙,苏言伸手将萧贤朝着一旁推去。

    紧挨着苏言的萧贤,只感握着他的手一松,感觉苏言要把他推开,心里本就一慌,当即转头朝着苏言望去,看到的就是苏言掉下去的画面!

    见此,萧贤脸色瞬变。

    “娘!”

    一声唤,就那样脱口而出。随着想都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

    这一声唤,落入宁脩耳中,宁脩嘴巴抿了抿,随着深吸一口气,飞速朝着苏言而去。

    而萧瑾在听到那声唤后,心口猛的跳了下,来不及品味那滋味儿,随即跟了过去。

    从河岸边坠落,从岸上到地上,万幸并不是很高,也庆幸宁脩武功够好,在苏言将要掉落在地时,伸手把她接住。至于萧贤,宁脩一点也没想接他的意思。但他抱苏言抱的太近,宁脩被迫将他也给接到了怀里。

    宁脩抱着苏言,还没仔细看她一眼,突然怀里一空,苏言就站到了一边儿。

    宁脩皱眉。

    看到是萧贤将苏言从他怀里拉出去的,眉头皱的更的紧了。

    这小崽子!

    看宁脩眼露凶光,萧贤凶狠的瞪回去,“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宁脩冷哼一声,正要骂人,粗话还未出口,就被苏言给打断了,“他是我相公。嗯,是个好人。”

    萧贤听言,眉头皱了皱,看着宁脩,眼神分外的复杂。

    带着不喜,又松了口气。

    “萧贤!”

    萧贤心情正复杂,闻声,转头看去,当看到随之而来的萧瑾时,第一反应是伸手将宁脩给拉了过来。随着,挡在苏言和宁脩的前头,仰头望着萧瑾,绷着小脸道,“我是不会让你动她一根毫毛的。”

    萧贤这话出,宁脩眉头挑了挑。

    萧瑾:……

第466章

    夜半时分,月亮高悬,一片沉寂。

    只有将军府,还是一片灯火通明。

    怎么还没回来?

    怎么还不回来呢?

    周广在门口焦灼的等着,不停的张望着,感觉脖子都伸长了,还没看到萧瑾带着萧贤回来。

    是不是出什么岔子?是找到地方发现根本不是小少爷?或者说,找到小少爷时,小少爷已经……

    周广胡思乱想着,想的自己眼前阵阵发黑,腿发软,心发慌。

    “将军!”

    听到声音,正把自己吓的失神的周广,忙望去,看到萧瑾的身影,下意识的朝着他身后望去。

    没有!

    没有看到萧贤的身影。

    小少爷呢?

    周广心里失望着,不安着,疾步走向萧瑾,“将军,小少爷呢?”

    听周广问起萧贤,想到萧贤和今天的事,萧瑾脑仁跳了跳,面皮紧绷。

    看萧瑾神色不对,周广更是不安,“将军,是不是,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回府再说吧!”

    “是。”

    周广跟在萧瑾身后匆匆回府,“将军,小少爷呢?”

    萧瑾抬手按按眉心。

    “将军……?”

    听周广声音都在颤抖,知晓他在想什么,萧瑾开口,“他没事儿。”

    听言,周广顿时松了口气,“那小少爷他……”

    “他跟着苏言走了。”

    周广闻言,先是怔了一下,跟着苏言走了?这,这啥意思?

    是被苏言挟持走了吗?

    周广想着,听萧瑾开口道,“他现在是认苏言,谁都不认。”

    周广一惊,总认苏言?是只认识苏言的意思吗?

    “小少爷他失忆了吗?”不然为啥只认得苏言?

    “若是失忆倒是好了。”

    “将军,老奴不懂,这,这是何意呀?”

    如果不是失忆为什么只认苏言?是被下药了吗?

    周广心里不断的猜疑着。

    萧瑾摆摆手,“你去让随同的兵士讲于你听吧!我累了。”

    说完,萧瑾起身去了内室。

    周广忙去询问兵士,听完兵士话,原地发懵。

    所以,小少爷现在是认贼作父了吗?不,不对,苏言他也不是男的。

    周广懵懵的呆了好一会儿,压下心里那杂七杂八的想法,看着兵士道,“小少爷护着苏言不让将军靠近,将军就什么都没做,就这么回来了吗?”

    “自然不是!将军本要强硬把小少爷给带回来的。可小少爷他说将军若是强逼他回去,他……他就咬舌自尽!”

    周广:!

    周广:……

    才跟着苏言没多少天,连一哭二闹三上吊都学会了吗?

    “更可恼的是,在将军对小少爷束手无策的时候,宁二爷还在一旁火上浇油。”

    “他做了什么?”

    “他说,只要小少爷说同将军断绝父子关系,他就让苏言带小少爷回去。”

    周广听了,脸色变了变,“然,然后呢?”

    其实这还用问吗?萧贤定然是选了苏言,不然他这个时候已经跟着将军回来了。不过,这一会儿周广也明白了萧瑾刚才那句话的意思了。

    确实,还不若失忆的好。

    兵士如实道,“小少爷听了宁二爷的话,望着将军当时眼圈就红了。然后,说了一句要跟着苏言,说完就扑到她怀里哭了起来。小的想,当时小少爷定然也很伤心吧。”

    虽然萧瑾对萧贤有诸多的无视,可在萧贤的心里,萧瑾他都是父亲,都是重要的人。

    过去是有爹没娘,现在又有娘没爹了!

    萧贤自然伤心。

    周广听了,顿时气的破口大骂,“宁脩那个混蛋东西,他怎么能跟小少爷说这种话。他还是不是个人?”

    兵士点头道,“当时,苏言听到宁脩这么说话,也是抬腿踢了他一脚。”

    听言,正在骂人的的周广愣了一下,“你,你说苏言踢了宁脩一脚?”

    那种时候,他们夫妻不是应该同流合污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苏言反而选择对自己相公的动粗,但却护着小少爷呢?

    虽惊诧。但,这话一瞬间,周广觉得苏言是个好人。

    这感觉出,周广望天。都说人心难测的这话真是一点都不假。现在,周广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了。

    好人呐!

    他竟然觉得苏言是好人,周广抬手抹一下自己眼睛,说不清道不明,他忽然眼睛就湿润了,就想哭了。

    这世道,太让人琢磨不透了。

    人心,实在是太复杂了。

    周广觉得现在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他都这样,想来将军更甚吧。

    他费尽心思和力气将苏言掳回来,为的是做人质,为的是报复宁脩。可现在,仇没报成,反而儿子都快成了人家家的人了!

    所以,将军将苏言带回来,他带回的是人质吗?不,他带回的是盗宝贼呀!

    萧贤就是萧家的宝贝,这点是不容置疑的。

    只是,局势变成这样,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有些事不是小少爷想,就能如愿的;有些人也不是小少爷在意,就能跟她在一起的。

    首先,宁脩是绝对不会同意的。他绝不会同意让小少爷跟在苏言身边,更不会让苏言把小少爷认作儿子。

    至于苏言怎么想的,周广不是太清楚。但,她也不可能把小少爷带到身边的吧。

    想到这些,周广又是一阵心酸。小少爷他该怎么办?从小没娘,从来没感受过被娘疼爱的滋味儿。现在,他觉得自己也有娘了。可是,他不知道他马上就又要失去了。

    只是,那一次,他刚出生,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也什么都不记得。所以,也不懂得伤心,不知道伤心。可这一次,他却是有了记忆,也懂得了伤心。

    想到这些,周广心里是又酸又涩,难受的厉害。

    ……

    周广想的不错,宁脩是绝对不会让萧贤和苏言扯上关系的。但这点,萧贤不知道。

    在回到皇家别院,在苏言去洗浴间洗漱时,萧贤下意识的就要跟过去,宁脩当即像拎鸡崽儿一样把人给拎到了外面。

    “你干什么,放开,放开我!”

    萧贤喊的越大声,宁脩就拎的越高,直到萧贤闭上嘴巴,不再大呼小叫才把他放下来。其实,按着宁脩的心情,更想把他直接给扔下来,再丢出去。

    这会儿宁脩已经不屑当他做棋子收拾萧瑾了,只要萧贤能消失在苏言的视线外。

    萧贤静坐着,被宁脩直直盯着,完全不为所动,不惧不怯,不放在眼里,只是静静的望着洗浴间的方向,等着苏言出来。

    萧贤生来就是小少爷,脾气也相当的少爷。除了萧瑾这个父亲之外,他都没怕过谁。

    宁脩眼神是挺瘆得慌的,被这么盯着,让萧贤感觉自己像是一只鸡,只要他一抬手就能把自己撕了,然后再把自己给吃了。

    这感觉,有点瘆得慌。

    不过,想到之前苏言踹宁脩的那一脚。萧贤又不声不响的稳住了,不怕了。

    宁脩再厉害又能怎么样?之前他惹哭他,还不是被踹了。

    被踹,还敢怒不敢言。

    小孩子的世界,其实很简单。

    宁脩看着是很厉害,但他被苏言踹还不是不敢还,不敢吭。在萧贤看来,苏言就是食物链上面的人。

    而这食物链上面的人,现在护着他。所以,他还怕宁脩作甚?

    想到宁脩那敢怒不敢言那神情,萧贤笑了一下。那神情,他相当的熟悉。他收拾将军府的下人时,那些下人就是这种表情。还有他自己,虽然看不到,但他被萧瑾凶时,定然也是那模样。

    还有那种心情他也相当的了解,那就是委屈的很。

    想着自己当时那种心情,萧贤又瞅了宁脩一眼,眼带同情,“你现在心里一定很苦闷,又很委屈吧!”

    宁脩听了,哼笑一声,对萧贤及他的话满是不屑。

    可心里……小兔子崽子!

    萧贤看着宁脩,还有他脸上高傲又不屑的表情,开口道,“当我受委屈,心里苦闷时,别人同情的望着我时,我也是这么不屑一顾的。但,心里却相当的生气。你现在也是这样吧!”

    宁脩听了,耷拉眼皮瞅了萧贤一眼,随着抬手,大手落在萧贤的衣襟上,又把人给拎了起来。

    吱!

    萧贤脚刚腾空,门突然打开,苏言从屋里走了出来。

第467章

    苏言站在门口,看着双脚腾空的萧贤,看看一脸冷色的宁脩,静默少时开口,“你们俩玩儿举高高吧!我累的慌,先去睡了。”说完,去了内室。

    她睡也没帮。

    萧贤:她没让自己走就是赢了。

    宁脩:她竟然还不说他走,不痛快了。

    盯着萧贤看一眼,将他放下,“好好给我看着他。”说完,大步朝屋内走去。

    现在不是跟这小子置气的时候。跟他较真,除了让自己不痛快之外,也显得自己太没肚量。

    反正,苏言是绝对不会带他回大宗的。如此,何必因他跟苏言伤了和气。

    宁脩心里这样想。但其实,他还是想直接把人给丢出去。反正他本就不是那有肚量的人,这一点苏言也很清楚。既然这样,他何必去假大方,落到自己心里憋气!

    莫尘看着宁脩的背影,心里暗腹:刚才主子说让好好看着他。可那眼神,莫尘感觉主子在示意他揍萧贤一顿。

    想着,莫尘看向萧贤。

    萧贤回望,两人大眼瞪小眼互看了一会儿,就在莫尘想着是不是偷偷掐他两下时,萧贤开口道,“如果你看我不顺眼想揍我的话,就动手吧!我是不会向你家夫人告状的。”

    他不会告状,只会顺势留下来养伤。

    莫尘不知萧贤心里的小算盘,只是听他这么说,心里咦了一声,他表现的那么明显吗?以至于让萧贤都看出来了?

    当然看得出来。

    每次萧瑾想收拾他时,也是这眼神,盯着他的屁股,带着隐忍又透着磨刀霍霍的凶光。所以,莫尘一看他,他就知道他想做什么。

    看来,过去他祖父说的话还是相当有道理的。有时候人吃点苦,不一定是受罪,也可以是积福。看看现在,如果不是他在他父亲手里受了那么的罪,他现在怎么可能这么聪明。

    原来有个凶巴巴的爹也不全是坏事儿。

    可莫尘这会让看着萧贤,却已经没了偷掐他两下的心思,这小子连他的心思都能的出来,足见是个聪明的。

    而聪明的人多数都狡猾。所以,萧贤说不向夫人告状,这话不可信。

    “走吧,我带你去歇息。”

    萧贤;“你不打我了吗?”

    莫尘摇头,“我没想过打你,我不是那么凶狠的人,我家主子也是一样,我们都是好人。”

    萧贤听了,看着莫尘露出八颗小白牙嘻嘻一笑,“我们真是有缘,我跟你们一样也是好人。”

    莫尘:……

    根据查探,这小子在可坏的很,在将军府打骂下人可是常有的事儿。

    刁蛮,凶恶,无礼,这些说的可都是他。

    就他这样的也敢说自己是好人?!他是不是对好人这俩字有什么误解?

    莫尘看着他道,“你觉得自己是个好人?”

    萧贤点头,分外的肯定道,“我当然是好人,坏人都在菜市口见刽子手。”

    听言,莫尘不说话了。

    如果坏人都在菜市口,他家主子可能是一直住在菜市口的人,也是那不知道被刽子手砍了多少次的人。

    看莫尘不吭声,萧贤也不再言语,被莫尘领到屋里躺着,盯着房梁望了一会儿,既闭上眼睛睡了。

    同一屋内,躺在另外一张床便于看着他的莫尘,见萧贤就这么睡了,心里:这父子断绝关系的一天,他竟然还睡着的?看来萧瑾这个爹在他心里的位置,也就是痛哭一场后就可放下的感情。

    论如何当爹,萧瑾不如他家主子呀。不过,轮心情的话,萧瑾应和他主子差不多,都是一样的糟心。

    萧瑾在恼儿子乱认娘,而他家主子也是一样。

    此时,屋内,苏言刚躺下萧瑾就进来了,气势汹汹。那样子,让苏言不觉从床上坐了起来,以为宁脩如此气势是要跟她谈谈萧贤的事儿。

    然,苏言端正坐好,正准备开口,就看宁脩走进来抬手就开始解腰带。

    苏言:……

    气势汹汹不一定都是因为怒火,也可能是其他的火。

    不过现在这会儿,宁二爷是不是应该先问问她这些日子过的怎么样?或者,为之前把她打伤的事儿做个解释说明。然后再说说,他明明已经过了毒发的日子,为什么还保持着清醒,以及家里孩子老人的事再办事比较合适?

    苏言觉得能聊的还是挺多的,显然宁二爷不这么想,他觉得没啥说的。特别是萧贤,看到他已经够心烦的了,难道还要再主动提提他,让自己更心烦吗?

    夫妻想法截然不同,最后以宁二爷谁也不能阻挡他出力的终极精神而大获全胜。

    ……

    此时北荀京城百里之外,宁六爷看过手里的信,转手递给呆呆,“找到你娘了。”

    呆呆点头,“我看到了。”

    在六爷打开信的时候,他也跟着看完了。知道他娘亲已经找到,且父母都平安无事,呆呆想这些日子提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

    “你这会儿若是想过去,我可以让人送你。”

    呆呆听了,摇头,“还是罢了!虽然我很想见娘。可是,我父亲这会儿应该不太想见到我。所以,我还是在这里等着他们出城。”

    六爷看看呆呆,“你父亲为何不想见到你?”

    这话有那么点明知故问,没事儿找点难听话的意味。

    呆呆看他一眼,没回答,反问道,“六爷爷,离尘姑娘一切都好吗?”

    六爷听言,眉头了皱,“你问她作甚?”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关心一下长辈的终身大事。只是这话不能直白的说,不然,六爷又该摆长辈的谱儿来搪塞他,然后不理他。

    看六爷那好看的眉头皱起,呆呆道,“没什么,就是之前同离尘姑娘说,待回去要向她讨教佛经。所以,想起她,问候一下。”

    “你想学佛经,为什么不直接请教我?”

    “你不如离尘姑娘讲的好。”

    六爷:……

    这话,相当的不中听。可为何他心里竟觉得舒坦呢?

    六爷抬手在他心口摸了摸,心情相当怪异。

    “六爷爷……”

    “嗯,她挺好。”

    特别是诵经时的坐姿,抬头挺胸分外的端。只是,每次她那么坐着的时候,六爷注意力就开始不集中,不,应该说变得特别的集中,只是集中的地方从书上就到了她身上,就落到了她那一波九折的地方。

    ‘六爷,您看什么?’

    ‘嗯?我看看你出家的心是否足够坚定。’

    他看的不是她的身体,而是透过她的身体看她的心。

    曾经六爷与离尘之间出现过这样的对话。那时,包括现在,离尘对六爷的话都坚定不移的相信。而六爷……

    曾经他以为,宁家儿郎大多是流氓,唯有他出淤泥而不染。可那时,他方才知道。流氓,是宁家每个儿郎的特质,他也未能幸免。对此,六爷觉得耍流氓并非他本意,他都是被祖宗给连累了。

    想到那些,六爷轻叹了口气,离尘也是,不过是诵经嘛,为什么一定要抬头挺胸的坐着呢?缩头缩肩的不好吗?

    现在教离尘诵经,六爷偶尔感觉他也在历劫。

    抬头望望天,不是都说春天才是交配的季节吗?现在都冬天了,为何还令人蠢蠢欲动呢?

    看六爷神情多变,呆呆没再多问多言,心里已知距离六爷娶亲的日子应该也不远了。

    抬头望望北荀京城的方向,父亲和娘亲也快回来了吧。他和六爷带兵守在这里,是为了迎接他们,同时也是为战而准备。

    ……

    翌日

    当宁脩睁开眼睛,看身边位置已空,看着那空荡荡的地方,宁脩眉头皱了皱,伸手摸了摸,被窝完全是凉的。苏言呢?难道他昨天晚上是做梦!

    在苏言不在身边的日子,他确实经常做梦,偶尔还做春梦。所以,昨天晚上又是春梦一场空吗?

    想着,宁脩沉思片刻,拧着眉掀开被子朝着自己胸口瞅了一下,当看到心口处的抓痕时,眉头松开了。

    看来不是做梦,梦里放浪苏言可抓不着他,可现实中会。

    知苏言确实已经知道,不是自己在做梦,宁脩望着窗幔嘴角扬了扬,静静在床上又躺了会儿,回忆一下昨夜的美好,现在的舒畅,而后才起身。

    起身穿衣时,心里还嘀咕了一下,以往夜里折腾过,第二天都是苏言在床上爬不起来的。现在怎么成了他起不来了?

    这,是苏言身体变好了?还是,他身体不好了?

    想着,宁脩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明明还是很好的。对自己的能力和体力,宁脩是毫不怀疑的。所以,结论就是苏言的身体变好了,这是好事儿。

    在外守着的莫尘,看到宁脩,忙迎了上去,“主子,您起身了。”

    “嗯,夫人呢。”

    “回主子,夫人正在用饭。”

    宁脩听了,抬脚朝着偏屋走去……

    “你多吃点,这银耳粥的味道不错。”

    “嗯!你昨天晚上睡的好吗?”

    “挺好的,莫尘很贴心还会帮我盖被子,陪我去茅房。还有你相公,也跟你说的一样,是个好人。而且,他长的也好看。”

    苏言听了笑了一声。

    宁脩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对话,大步走进去。

    走到屋内,看都没看萧贤一眼,径直在苏言身边坐下,盯着她看了起来。

    “看什么?”

    宁脩抬手将她垂落在耳边的头发挂在脑后,顺手轻捏了一下她的耳垂,轻声道,“你今天瞧着气色不错。”

    苏言听言,眼帘动了动,这是夸她吗?感觉像是在夸他自个。

    “赶紧去梳洗过来吃饭吧。”

    “好。”

    宁脩应一声,起身时,很是自然的倾身在苏言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才离开。

    这举动,实在是有些放浪。但,宁脩却做分外的理所当然,又自然而然。

    而萧贤也好像是瞎了一般,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四品八稳的吃着他的饭,连停顿一下都不曾。

    宁脩只有在将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似漫不经心看了萧贤一眼。

    一眼看去,正好与萧贤视线撞上。

    一个漫不经心,一个平静微笑。

    看此,宁脩眼睛眯了下,萧贤移开视线。

    宁脩:小兔崽子!

    萧贤:老流氓!

    苏言继续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一般的吃着早饭。

    待宁脩梳洗过来,苏言和萧贤都差不多已经吃好了。看到宁脩,萧贤起身,“二爷您慢用,晚辈先告退了。”说完,抬脚走了出去。

    那样子,瞧着很是懂事,很是善解人意。知道宁脩不喜欢他,也不在他跟前碍眼。

    “这小子跟他爹一样让人厌烦。”

    苏言听了,看着宁脩,不紧不慢道,“之前不是你挑拨他与他爹断绝父子关系,并且还承诺他把他带在身边的吗?现在又作甚说这话?”

    宁脩听言,瞅着苏言道,“我那是想让萧瑾难受!但我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真的会那么做。最后,让我也跟着心烦。我现在很怀疑,这小子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给我添堵。”

    宁脩一副就事论事,绝对不是在说萧贤坏话的刚正不阿的模样。

    苏言听了,满是同情的看着宁脩,还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真可怜,竟然着了一个娃子的道了。一些日子没见,我相公变笨了!”

    “苏言,你是在取笑我吗?”

    “不,我是在心疼你。”

    “你少个我阴阳怪气的说话。”说完,哼一声道,“没错,我刚才就是在说那小子的坏话,我就是故意挑拨他们父子关系的,那又如何?我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想到之前萧瑾掳走苏言,宁脩觉得只是挑拨父子关系远远不够,他应当直接让萧贤变孤儿。

    苏言听了,正要说话,就听莫尘禀报道,“主子,夫人,将军府的管家周广来了在外请见。”

第468章

    “周管家,二爷和夫人请你进去。”

    听到小厮的话,周广松了口气。幸而没有拒绝,不然,就更让人心焦了。

    不过,宁脩和苏言见他,也许并非是为了让他见小少爷,只是为了告诉他:他们将以牙还牙的方式,将小少爷作为人质,向将军发难而已。

    并非是周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就将军之前掳走苏言的事,宁脩反过来将小少爷作为人质胁迫将军,最是正常不过。说不定……

    说不定他这会儿过来的结果,也等于是送上门来给宁脩做人质。

    周广想着,心情沉重紧绷的随着小厮走到前院。

    好一些日子没来,这皇家别院的树叶都掉光了,瞧着一下子变凄凉了起来。不过,也可能是心情的缘故。如果是宁二爷的话,这会儿看着这景致,他也许感受到的只有秋天的凉爽,而不会是秋天的落寞和寂寥。

    周广带着那忧伤的心情,跟随小厮走进屋内,看到神色淡淡的苏言,还有……

    周广竟意外的发现宁二爷瞧着脸色好似不是太好,本以为这个时候宁二爷一定是春色满面,春风得意才对

    “老奴见过宁二爷,见过宁夫人。”周广弯腰见礼,做好了被为难和听难听话的准备。

    宁脩看他一眼,随着起身,“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凡事你来做主吧。”说完,宁脩大步离开。

    周广:咦?

    宁脩竟然就这么走了?太意外了!

    苏言看着宁脩离开的背影,扯了下嘴角,随着收回,对着周广道,“周管家可是为萧贤来的?”

    “回夫人,是。”

    “坐吧!”

    周广:咦?!

    竟能得到如此礼遇,这也出乎周广的意料。

    周广惴惴不安又有些不明所以的坐下,望着苏言道,“敢问宁夫人,我家小少爷他……?”

    “他挺好,刚吃过饭随莫尘在后院玩耍。”

    周广听言,心情顿时变得复杂起来。小少爷很好,这该是最好。可是,知晓小少爷与将军断绝关系后,也能吃得香睡得着,还有心情玩耍,周广又万分不是滋味儿。

    “萧将军呢?”

    听苏言问起萧瑾,周广嘴巴动了动,开口道,“将军他,他不是太好。”

    “这样呀!那就好,知道他不是太好我就放心了。”

    听苏言这么说,周广苦笑了一下,心里再一次深深的感觉到,曾经担心甚至怀疑苏言喜欢上将军,对将军情根深种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多么的可笑。

    “不好过说明他心里还在意萧贤这个儿子,挺好。”

    听言,周广微愣了下,他以为这个时候苏言只会幸灾乐祸,没想到她说出这样类似赞叹的话。

    心里带着诧异,周广抬头,看苏言目光沉静的看着他,“你来这里可是为了带萧贤回去的吗?”

    “是……”

    “其实我很喜欢萧贤,他虽然脾气不好,但人很聪明,眼光好,眼神也好,长的也很漂亮。如此萧瑾事务繁忙,无暇照顾他,或没空来接他话,我倒是很愿意带他回大宗。”

    周广听言,忙道,“不,将军他有空的。其实,将军现在就在外面,他只是担心小少爷不见他。所以才没进来的。”

    “是吗?”

    “是!老奴这就去请将军进来。”

    “嗯。”

    看苏言点头,周广望着他,眼神复杂,更多是感激,“谢宁夫人。”说完,对苏言深鞠一躬,而后匆匆离开。

    在周广离开后,苏言拿起手边的茶水喝一口,眼睛朝着窗户那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视线。

    外面,莫尘看着拎着萧贤从窗前离开的主子,也跟着轻步离开。

    听墙根这事儿,开始不适应,可多听几次也就习惯了,看来这事儿能磨炼脸皮。

    莫尘心里腹诽着,看主子将萧贤拎到小亭子里,看着萧贤那开心的小模样,知道他在高兴什么,哼笑一声,“小子,不要太天真。”说完,抬脚走人。

    萧贤自顾欢喜,对宁脩的话完全是充耳不闻。

    被人喜欢,被人夸,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就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

    这边,萧瑾也并未像周广说的那样在别院外等着接萧贤,而是在将军府。

    周广匆匆赶回将军府对着萧瑾将苏言的话,如实的对着萧瑾说一遍。

    萧瑾听了眉头顿时皱起,“苏言说她要把萧贤带回大宗?”

    “不,不,她并没有那个意思,她那么说是故意说给小少爷听的,因为不想让小少爷伤心。如果她直白的说不可能带他回大宗,更不可能将他认下做儿子,小少爷心里该多难受。”

    周广看着萧瑾紧声道,“或是小少爷之前不顾一切的护着她,也或是小少爷的那一声娘,让她有些心软。虽然对将军有诸多的不满,但对小少爷她尚有一丝心存不忍,所以才会那样讲的。”

    “将军,不管苏言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对小少爷她现在确实是心存善意,她也愿意让将军带小少爷回来。所以,您就去别院将小少爷接回来吧。”

    听周广说的掷地有声,萧瑾道,“苏言怎么想你怎么知道?”

    “这是老奴在离开别院时,她让护卫交给老奴的。”

    接过周广递过来的纸条,展开……

    【快点来接人。不然我就把人带走,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

    【来时记得眼睛上抹点辣椒。】

    看到上面内容,萧瑾沉默了。

    眼睛上抹上辣椒水,这是要让他用眼泪来打动萧贤,让萧贤跟着他回来吗?

    她想的还真是挺周到,挺细致的。不过,想到他和萧贤,当着宁脩和苏言的面抱头痛哭,萧瑾脑仁儿跳了跳……

    也许,这都是苏言的诡计。其目的就是引他自动送上门,也好关门打……狗!

    萧瑾抬手按按眉心,他憋闷的人都有点憨了,都能将自己比作狗了。

    萧瑾吐出一口气,在心里继续怀疑这是一个阴谋,而后起身,“去别院。”

    周广听了,大大松了口气,“是,将军。”应着,疾步跟在后,走着,想到什么,开口道,“将军,辣椒……辣椒是不是也带上点?”

    将军是绝对哭不出来的,说不定连表现慈爱都困难!可干巴巴的可能是带不回小少爷的,所以,周广觉得辣椒还是带点好。

    萧瑾没说话,只是大步向前。

    周广看此,也不再问,只是疾步去厨房搞了点辣椒带上。

    一路上,萧瑾坐在马车内,闭目不语。

    周广:将军可能是在酝酿哭的情绪。

    皇家别院

    “这重逢跟我预想中的完全不同。”

    听到宁脩这饱含不满和抱怨的话,苏言不由就笑了。

    “你笑什么?我说了什么很可笑的话吗?”宁脩满是不愉道。

    开心,高兴,对他投怀送抱,对他喜欢更胜往日——这才是宁脩预想中的重逢。

    可事实上,一样都没让他如愿,风头都让萧贤那小崽子给抢了。

    虽然已经是老夫老妻了,但盼着媳妇儿对自己投怀送抱这事,挡不住宁脩执着又喜欢。不过这喜好,宁脩没给苏言吐露过,苏言自然也不知道,现在听他这么说,笑着道,“听你这么说,让我不由想到之前我找到你时,那重逢的画面。”

    听言,宁脩眉头轻挑了下。

    据莫尘说,当苏言找到他时,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她真丑!

    相比之下,苏言那时的心情应该比他现在更憋闷吧。

    “你喜欢萧贤那小子?”

    苏言听了道,“你想听我说实话?还是想听我说假话?”

    听言,宁脩眉头皱了一下,“我都不想听。”

    苏言笑了起来。

    看着苏言的笑脸,宁脩抚着下巴,问道,“你对我有没有过见色起意的时候?”

    苏言正笑,听言,顿了一下,随着点头,“有。”

    宁脩听言,笑了。

    看着宁脩脸上的笑,再想自己过去强过他的事,苏言暗暗怀疑,她相公有某种怪癖。

    “主子,夫人,萧瑾来了。”

    听言,宁脩转眸看向苏言。

    苏言打了个哈欠,“你去见吧!我去歇着了。”说完,起身去了内室。

    宁脩看此,拿起桌上的茶水喝一口,活动一下胳膊,而后起身走了出去。

    宁脩一走,苏言当即从屋里出来,去找萧贤了。

    当到萧贤那里看周广也在。

    “宁夫人。”

    “萧贤呢?”

    “小少爷他在屋里。”不愿意见他。

    心里默然一句,然后就看门打开,萧贤从屋里走了出来。

    “小少爷!”

    萧贤看了周广一眼,随着走到苏言跟前,“你来啦。”

    “嗯,你爹和我相公打架,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周广:……

    萧贤:……“好,好呀!我一直想知道我爹……不,是萧将军,他的武功有多好。”

    如果武功一般的话,那他要揍他的时候,他也许就不用跑了。

    “那走吧。”

    看苏言拉着萧贤就这么走了,周广慌忙跟上。

    苏言和萧贤到地方的时候,就看到宁脩和萧瑾已然打了起来了!

    这两人耐性真是够差的,才这么会儿功夫就开打了。

    苏言拉着萧贤走到一个视线绝佳的地方,看着你来我往打的热火朝天的两个男人,转头对着萧贤,轻声道,“关于他俩的恩怨你知道多少?”

    “我听我祖父说,宁二爷曾经勾引过我大伯,并且还成功了。祖父说他是祸水,是害的萧家没落的元凶。”

    苏言听了道,“你呢?你怎么看?”

    “我觉得这事儿怨大伯,如果他不好色就不会被引诱,就没那么多事儿。所谓兵不厌诈,输了就是输了。”

    听言,苏言低笑两声,伸手揉了一把萧贤的脑袋瓜,“此言甚至有理!宁二爷是祸水,你大伯好色,他们是半斤八两,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萧贤听了,望着苏言也轻笑了下。

    苏言:“宁脩和你大伯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你爹呢?”

    “他……”萧贤望着萧瑾顿了一下道,“我爹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然,也不会把你掳过来当人质。”

    “你说的不错。”

    “不过,他把你掳过来这事儿其实做的挺好。”

    闻言,苏言侧目。

    萧贤:“如果他没把你带来,我也不会见到你。虽然跟着你,我也吃了不少苦头。可,我还是觉得比在将军府好。”

    苏言听了,抬手揉了揉萧贤的脑袋,“我也觉得将军府不好。”

    萧贤点点头,“其实,我们都是无辜的人。”

    “嗯。”

    “宁二爷因对萧将军不满,就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而萧将军因为对宁二爷心存怨怼,就把你掳来。他们都是小人!”

    “你说的不错。所以,让他们打他们的去。”

    “嗯。”

    周广站在后,听着苏言和萧贤的对话,觉得他俩这话说的不对。俗话说,有仇不报非君子。仇还是要报的!

    不过还有一句俗话叫罪不及妻儿!

    无论是将军,还是宁二爷将火气迁怒到苏言和小少爷身上也确实是不地道的。

    “我看他们好像也打的差不多了。我们去拿些水过去给他们喝吧!”

    “好。”

    周广:苏言和小少爷这是贴心呢?还是没心没肺呢?

    还有小少爷,他是一直都这样玲珑剔透,聪明诡诈呢?还是,跟着苏言才后才变得这么难以琢磨呢?

    气息不稳,各自挂彩的宁脩和萧瑾,正暗自调息,准备再次开打时,看苏言和萧贤走了过来。

    苏言拎着茶壶,萧贤拿茶杯,个倒一杯水,萧贤给萧瑾递过去,苏言给宁脩递了过去,并还贴心的给他擦了一下鬓角溢出的汗水。

    宁脩享受着苏言这份体贴,同时也不由的嘀咕了一句,这个时候比起擦汗,她是不是应该擦他嘴角的血?

    宁脩这样随意想着,端着手里的茶水一口喝了下去。

    萧瑾看萧贤一眼,也一口闷了。

    看他们都喝了,苏言牵着萧贤的手走了。

    看他们就这么走了,宁脩和萧瑾:……

    还以为苏言会劝说两句,结果竟然什么都没有?

    特别是萧瑾,没有劝说也就罢了。对他,连句难听话都没有。这,萧瑾诡异的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感觉出,萧瑾觉得他肯定是被作出毛病了。

    “宁二爷,可还要继续……”

    萧瑾这话还未落下,宁脩的拳头已经挥了过来。

    两人又打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两人刚动手没多久,就差不多同时收手了,且各自脸色都有些怪异。

    看两人同时僵住不动,莫尘:这是突然怎么了?突然被人隔空点穴了吗?

    莫尘猜测中,看萧瑾和宁脩两人绷着脸,摁着肚子朝着茅房走去。

    咦?这是……?

    打过架后,连如厕都要结伴而行了吗?

    还是说,从比身手突然就到了一较长短的了?如果是比长短,那主子从来都没输过。

    不过,想着,莫尘摇摇头,不对!看刚才两人脸色,分明更像是肚子疼。

    想着,莫尘不由得就想到了刚才苏言和萧贤上来的那杯茶。难道说……

    此时,茅房内,萧瑾按着腹部,心里:萧贤那个不孝子。

    隔壁茅房宁二爷,握着草纸,眉头紧皱,这重逢跟他预想中的太不一样。

    刚刚苏言还说对他会见色起意。这话又在耳边,转雅间……

    宁脩抬手摸摸自己嘴角,难道他挂彩了颜色不好了,她不起色心开始起歹意了。

    “宁二爷!”

    听到萧瑾的声音,宁脩抬了抬眼帘,“作甚?”

    “我们谈谈吧!”

    宁脩听了,望一眼茅房,“你选的这地方倒是不错。”

    “看不到彼此的脸,也许更好说话。”

    “是看不到脸,可能闻到你的臭味。”

    “呵,莫不成宁二爷拉的是香的?”

    这话,宁脩不想接了,越说越恶心,他脑子里甚至都溢出了萧瑾蹲坑的姿势,没什么比这更恶心人的了。

    “我和你日后能不见最好不再见。所以,有些话还是借着这功夫说了吧!”

    “你就说说看吧。”

    “明日我护送你和苏言回大宗。”

    “呵,将人掳来,又亲自将人送回,萧将军还真是有风度。”

    这话,萧瑾听到,心里憋闷的不行,忍着气闷,萧瑾道,“宁二爷若是不想回去,我自是不敢勉强。不过,留在这里不时看到我,苏言整天对着萧贤,你心里怕是也难痛快吧。”

    听到萧瑾的话,宁脩没吭声,只是伸手摸了摸墙上的转头,将凸出来的地方用力一掰,掰下,然后对着隔壁丢了过去。

    “啊……”

    听到那声低呼,宁脩冷笑一声,最好溅他一脸的屎。

    两个男人在这里互作。另一边,苏言去见了司空翎儿!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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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是娇花,不种田!介绍:
曾经的苏言有点傻,有点憨,像个绵软可欺的小绵羊!
可她手里有几亩良田,还有个儿子,苏言知足常乐,过得悠然自得,直到……她发现自己还有个相公,且相公还是个佞臣,一切戛然而止!
过去的宁侯爷,大权在握,美人在怀,日子过的顺心畅意,逍遥自在,直到……他发现自己带回来的女人不是一只绵羊,而是一朵食人草,一切天翻地覆!
小剧场一:
“娘,村头那恶霸又来了!”
“关门,放你爹!”
小剧场二:
护卫:“太医,您看我家主子这是得了何种病?”
太医:“这,这个,是隐疾!”
隐疾?某人抬了抬眼帘,若有所思!原来,相思病是一种隐疾爷是娇花,不种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爷是娇花,不种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