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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浅如月     爷是娇花,不种田!txt下载     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93章:到北荀,要人

    “大爷,齐秀才家里人又来问齐文啥时候能回来了?”时峰对着宁晔禀报道。∠菠±萝±小∠说

    宁晔听了,转头看了呆呆一眼,随即收回视线,“告诉他们,县府吴大人带齐文去州府赴宴了,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是。”

    “如果她们再问,就派人让县府的人过来一趟跟她们说一下。”

    “是。”

    时安领命走出去,宁晔看着静坐不语的呆呆,也未多言其他。

    齐文,就因为北荀的人在向他打探呆呆和苏言的去向时,他关心了一下,又自称是苏言和呆呆亲人,扬言有资格管她们母子的闲事,这就被北荀的人给一并带上了。

    无论被北荀人是想让他带路,还是把他也当做了人质。齐文都是无辜遭殃!而还能不能保住命回来,难说。

    呆呆静静坐着,静静听着,听宁晔随意驱使官府的人。

    县老爷,在百姓眼里犹如老天爷一样的存在。到了他们这里,却如小厮一般可以任意指使。

    何为权势大概就是如此吧。

    那么,凭着宁侯的权势,他若真想带他娘亲回来,他一定可以做到。反之,他若想让他娘亲消失,也定然易如反掌吧。

    想着,呆呆垂眸。

    突然有一个权势滔天的父亲是什么感觉?答:提心吊胆,日夜难安。

    静坐良久,宁晔忽然想到什么,起身,走到时峰跟前,看着他低问一句,“从依安县到吴家庄,苏言是怎么把户籍落下的?”

    宁晔想知道,这暗中可还有什么人在帮着苏言。

    时峰听了,回禀道,“回大爷,属下昨日去查了一下。好像是苏小姐给了吴家庄里长一些好处,由他帮忙才把户籍落下的。”

    听言,宁晔随意道,“好处?银钱吗?”

    感觉除了银钱也不会有别的了。

    “不是。”

    宁晔听了,挑眉,有些意外,“不是?那是什么?”

    时安嘴巴动了动,斟酌了一下用词,“是,是壮阳药。”

    宁晔:……

    这个对于男人来说,有时候真的比银子还好实。

    只是,他也许不应该问。不管苏言和宁脩最后结果如何,她都是宁脩的女人这是抹不去的事实。

    他作为大哥,对弟妇的事,知道的太多了,图惹不自在。

    不过,如果用壮阳药真的是苏言的主意,而非别人出谋划策。那么……

    宁晔抬眸望望远方,一个知道用壮阳药收买男人的女人,就算是落到了北荀人的手里,处境或许也不若他们所想的那么艰辛。

    不得不说,宁晔猜中了。相比苏言,处境真正艰难的是齐文!

    ***

    夜晚,露宿!

    齐文坐在火堆旁,看着一手馒头,一手牛肉,吃的不紧不慢,却有滋有味的人,脸色分外不好。

    “你,你真的是女人?”

    这问题,这三天来,一路上齐文已经问了不下五次。

    “嗯,我是女人。”

    每次苏言都坦诚的回答了,可齐文还是难以置信,甚至不能接受。

    其实,他不是不能不接受苏言女扮男装。他是不能接受……他曾光着身子在苏言面前晃悠过。

    那一日,在教呆呆写字时,不慎打翻了墨汁弄脏了衣服和身体。齐文看苏言刚好烧的有水,就顺便在她家里洗了澡。然后……

    想到自己光着身子从苏言跟前走过的画面,齐文就脑子充血,有种此生都死不瞑目之感。

    “你不用想太多,那次你在我家沐浴,我把眼睛闭上了,什么都没看。”

    听苏言这么说,齐文脸色一点也没见好。

    因为除了光着身子之外,其他不得体的事也又少。

    因为一直以为苏言是个男的,他甚至还曾邀她一同去如厕。虽然苏言没跟他一起去!但,齐文仍然难以接受。

    确实,对于一个封建古板,每天把礼义廉耻挂到嘴上的人。一时间确实接受不了自己光着身体在一个女人跟前晃悠,太考验他的承受力!

    “你怎么还能吃得下去?”

    他都已经羞愤到想撞墙了,可眼前这女人竟然还吃得香,睡的香。

    这是齐文所不能理解的。同样的,北荀的人也一样不能理解。

    “沈大人,小的越看,怎么越是觉得这女人有些邪乎呢?”

    沈英听了,看一眼自己下属,看看苏言,没说话。

    【你是苏言,是萧瑾的姨娘吗?】

    【是,我是!你们是劫持我,是想用我做人质向萧瑾换取好处吗?如果是,那你们劫对了。】

    【萧瑾对我还是很痴迷的。这点,你们在准备劫我之前,应该也都查到了。从我逃走后,他可是一直都在找我,对我万分不舍。】

    【只是我厌恶了他总是怀疑我对他不忠。所以,一怒之下就带着儿子逃走了。不过现在好了,你们用我向萧瑾索取好处,也正合了我心意。我也正好借此给他点颜色看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对我乱猜忌。】

    【所以,你们要做什么尽管说,我一定全力配合。】

    劫到苏言后,他们准备好的那些威胁话一句都还没说,她就直接给他们来了一个全力配合,选择与他们狼狈为奸。

    识相的人,沈英见过。可如此识相的,却是第一次见。也难怪他身边属下觉得他邪乎了!

    不管怎么说,作为被劫持的人,她都吃的太香,睡的太香了。

    “沈大人!”

    闻声,沈英思绪被打断,抬头,看苏言端着碗走过来,“沈大人,谢谢您这些日子的关照。”

    为了保持她人质该有的价值,沈英确实没为难她,没让她受皮肉之苦,也没让她饿肚子。

    所以,每天苏言分外感激的过来说句好听话,然后以茶代酒敬他一杯。

    今日亦是同前两日一样,一碗水她先倒一杯出来,她自己先干为敬。

    看苏言端着水一口闷,那样子,除了没女人样儿之外,也是为了让他放心吧!

    她先干为敬,以实际行动让他知道,这水绝对没问题。

    沈英看了,却没动碗里的水,只是看着苏言道,“我刚查到,那一日将你和你儿子带到潼州的好像是大宗侯府的人。”

    闻言,苏言神色惊疑不定,“竟是大宗侯府的人吗?难道是因为宁侯爷跟萧瑾不睦?所以,他们也想把我们母子当做人质,让萧瑾难堪吗?”

    沈英听言,眼帘微动。

    连萧瑾与宁侯不睦的事,她都知道。看来,萧瑾对她确实是不同。

    自然知道,想当初,那位又美又骚的宁侯突然到义安县捉萧三,苏言可是目击者。且萧瑾身上的伤还是她给缝合的。

    这些事情稍微一串联,多少能猜出个大概。

    “沈大人,那您先歇着,我就不打搅了。”看一眼沈英手里水,苏言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一副随要他喝不喝的态度。

    苏言走到原处坐下,老老实实的待着,但脑子却没闲着……

    不管如何,她都一定要让他们确信她就是萧瑾的宠妾,而不能让他们知道,她曾跟宁侯或他大哥有过一腿,且还有一个儿子。

    为萧瑾的宠妾,她还有可利用的价值。但,若知道她跟大宗侯府有牵扯。那么,她极有可能就成了他们手里的烫手山芋。

    根据传闻,宁侯在北荀人的眼中,好似魔王一般的存在。如此,现在一个不小心劫了她,若是让宁侯以为这是在故意挑衅侯府,那岂不是制造麻烦!

    所以,为了斩断后续或许出现的麻烦,极有可能会当即将她灭口。如此,要保全自己小命,她好像还有不少事儿要做。

    苏言乖巧的坐着,脑子里盘算,看一个随从走到沈英跟前。

    看沈英将手里的碗递给随从,而后接过他手里的吃食,大口的吃了起来。

    苏言看着,眼帘垂下,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

    都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可有的时候并不然。

    吃过东西,沈英起身,下令启程!

    劫持苏言,这是三皇子的意。若苏言对萧瑾真的那么重要,那么他只要将苏言带到三皇子跟前,然后三皇子再把人交给太子。到时候太子定然也会高兴吧!

    毕竟,让萧瑾难堪,是太子最喜欢的。

    所以,未免夜长梦多,他必须尽快把人带回北荀。

    北荀*三皇子府

    “三殿下,沈英回来了!”

    正躺在软榻上跟小婢嬉戏的北荀三皇子听言,转头,“人可带回来了?”

    “是。”

    北荀亦听了,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沈英办事果然得力。”说着,起身,“让沈英带人进来,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天香国色,竟然能令萧瑾神魂颠倒。”

    “是。”

    管家领命退下,婢女起身,一边为北荀亦整理着仪容,一边笑着承受他的戏弄。

    “卑职叩见殿下,殿下万福。”

    沈英进来,北荀亦抬手,挥退小婢,“起来,起来。”说着,视线落在沈英身边的女子身上。

    “沈英,她就是萧瑾在大宗时纳的姨娘吗?”

    “回殿下,是!”

    “抬起头来,让本殿看看。”

    跪在沈英身边人,听言,缓缓将头抬起。

    看清面容,北荀亦眉头扬了扬,抬脚走上前,低头,看着那精致娇媚的小脸,“果然是有几分姿色。”说完,抬手,刚要碰触到苏言,就听管家急匆匆来报……

    “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闻言,北荀亦一笑,“皇兄来的倒是正好。”说着,看苏言一眼,抬脚往外走去。

    走着,又听管家来了一句,“殿下,这次同太子殿下一起来的,还有大宗宁侯爷!”

    北荀亦听言,脚步顿时停下,神色不定,“你刚才说什么?大宗宁侯爷?”

    “是。”

    “他怎么突然到北荀来了?”

    “这个,老奴也不清楚。”

    北荀亦皱眉,疑惑不解,宁脩来北荀突然来北荀也就罢了,怎么还来他府邸了?

第94章:你是要脸,还是要命

    北荀*三皇子府

    北荀亦从后院走到正堂,远远的就看到屋内两人,均面带微笑的正说着话。√菠々萝々小√说

    因为距离远,听不到两人谈话的内容,但看两人表情,倒是一团和气。

    看着,北荀亦不觉心里也跟着轻松了不少。看样子,应该不是来这里寻事的。

    “大皇兄!”

    闻声,北荀堂抬眸,看北荀亦笑眯眯的朝他走来。

    北荀亦对北荀堂见过礼,自然看向宁侯。

    看到宁侯那张脸,北荀亦眼睛不由的直了一下。几年不见,宁侯已美近妖!

    看着他,北荀亦瞬感他后院那些美人,刹时都成了庸脂俗粉。虽也美,但美的太过苍白。不若宁侯,连美,都美的带着攻击性,一看就绝非善类。

    这世间若真有妖魔鬼神,投胎转世一事。那么,宁侯无疑是尘世间一妖物,转世到红尘中为非作歹,霍乱人间的祸害。

    “几年不见,三皇子这么盯着本侯看,可是不认得本侯了?还是,看上本侯了?”

    宁侯那似玩笑,又饱含恶意的话入耳,北荀亦即刻收回视线,笑笑,“宁侯说笑了!我只是没想到宁侯会突然来我府上,太过意外了。”

    看上宁侯?他没这种喜好。当然,也没这个色胆。

    对宁侯生出不轨之心,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北荀亦虽然好色,但他更惜命。

    自从几年前,他们北荀主帅萧旻被宁侯引诱,落到兵败之后,他父皇就对好男色,喜男风这事深恶痛绝。

    如此,若是继萧旻之后,他也被宁侯美色所惑。那,他父皇不扒了他皮,也定会即刻送他去见祖宗。

    想着,北荀亦视线瞬时从宁侯那张脸上移开,看向北荀堂,“不知皇兄和宁侯来此,可是有什么事吗?”

    宁侯不言,只是悠然的品着手里的茶水。

    北荀堂看此,开口,也不绕弯,直接道,“我听说,你让沈英从大宗带回了一个叫苏言的女子,不知道可有此事?”

    闻言,北荀亦神色微动。这事儿,大皇兄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

    自然知道!

    北荀亦的任何举动,北荀堂几乎是了若指掌。所以,北荀亦派人去大宗劫持萧瑾姨娘的事,他自然也知晓。

    只是,这事对他来说无任何不利。所以,他也故作不知,任北荀亦折腾。

    可没想到,竟把宁侯给招来了,这是北荀堂没有预料到的。

    北荀亦看着北荀堂,虽然好奇北荀堂是怎么知晓的。不过,他也觉得这事儿没什么需要隐瞒的。毕竟,在这里坐着的,不管是宁侯,还是北荀堂,都是跟萧瑾对不对盘的。所以……

    北荀亦稍一思量,开口,坦诚道,“回皇兄,确有此事。”

    北荀堂听言,仔细看了北荀亦一眼,对他的坦诚,稍微有些意外。

    北荀亦道,“臣弟只是听闻她是萧家三公子的姨娘。而萧三公子正在四处找他,臣弟出于关心,也就让沈英帮着找了找。除此,并无他意。”

    他是没别的意思。至于北荀堂和宁侯,要不要利用苏言这一身份,让萧瑾难堪。那就看他们的了!

    北荀堂听了,转头看了看宁侯,想听他说点什么。

    但宁侯始终不言,只是不紧不慢的喝着手里茶。

    在大宗,她是强了他的人。

    在北荀,她又成了萧瑾的姨娘。

    极好!她都从大宗风流到北荀来了。

    看宁侯不言,北荀堂开口,“她人现在在哪里?”

    “沈英刚把人带回来,这会儿就在后院。”

    “带她过来。”

    “好。”

    北荀亦应着,对管家吩咐一句。很快,沈英和苏言既被带到了北荀堂和宁侯的跟前。

    “你就是苏言?”

    “是!小女苏言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宁侯爷。”

    听着苏言那娇娇柔柔的声音,北荀堂看着宁侯道,“宁侯,你看,这可是你要的人?”

    北荀亦听言,神色不定,宁侯突然到北荀,到他这里来,竟是为了这个女人吗?

    可她不是萧瑾的姨娘吗?宁侯找她作甚?难道,跟他是同样的目的?或是……不会是要跟萧瑾抢女人吧?

    北荀亦猜测着,脑子里已铺开一场二男争一女的恢弘画面。

    “抬起头来。”

    听到宁侯的话,跪在地上的苏言,缓缓将头抬起,看到宁侯,顿时愣住……

    惊艳,羞涩,无措,又移不开眼!

    苏言反应落入眼中,宁侯眼睛眯了眯。

    惊恐,无措!

    正常情况下,或许这才是苏言应该有的反应才对吧。毕竟,她应该清楚,在对他做下那样的事后,再见到他时,就是她的死期到了。如此,她又怎会有心情惊艳,羞涩?!

    站在宁侯身边的莫尘和莫风,看着苏言,也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虽然这张脸,看着似苏言没错。但,她真的是吗?

    若是,她怎么也不会是这种反应。

    宁侯他们感觉到不对劲。但,北荀亦和北荀堂却是无所觉。因为,苏言强了宁侯的事,他们并不知晓。

    现在看苏言见到宁侯两眼发直,也没觉得不正常。就宁侯这张脸,无论男女,被他样貌惊到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萧府

    威严依旧,只是终是没了曾经的荣盛。

    萧瑾站在院中,看着偌大却空旷的府邸,眸色淡淡。

    将军府已成萧府。

    想恢复往日的热闹,怕是已不可能了。

    “三公子!”

    闻声,萧瑾转头,看周广匆匆走来,不待他问,既低声禀报道,“三公子,刚下面人过来禀报,根据三皇府的动静,宁侯好似已经发现沈英带回去的那个苏言是假冒的了。”

    萧瑾听了,神色淡淡,一点不觉得意外。

    苏言,那可是跟宁侯有过夫妻之实的人。如果脸对脸,宁侯还不能分辨出真伪,那才是奇了怪了。

    “现在三皇子的人将苏言掳走,又将她弄丢了。想来,宁侯定然非常不愉吧!”周广难掩幸灾乐祸道。

    沈英能那么快的就找到苏言,真以为他是凭了本事吗?错,那都是三公子暗中给他引了路,他才会那么顺利的从宁侯府的人手里将人掳走的。

    其实,早在沈英找人时,萧瑾就已经找到了苏言的落脚处。只是,当看到宁晔竟然也在时。萧瑾就打消了将苏言和苏呆带回北荀的想法。

    宁家的人既然已发现了呆呆和苏言。那么,萧瑾再动手强带人,就等于是跟宁侯府对上了。

    直接跟宁家的人硬碰硬,萧瑾并没有那样的想法。只是,既然三皇子愿意淌这趟浑水,那么萧瑾不介意成全他们。

    不出意外的,宁脩果然很快就查到了劫走苏言的人是谁,且很快就找来了。

    三皇子这次就属于自找麻烦。

    “不过,老奴很好奇,苏言和那个叫齐文的,是怎么从沈英的手里逃脱的呢?”周广百思不得其解。

    “我也很好奇。不过,此事到此为止,我们不再参与,也不再探究。”

    “是!”

    三皇子的麻烦,他们远远的看个热闹就够了,不需靠的太近,置身事外是最好。

    三皇子府

    对着‘苏言’宁侯什么都没说,只是让莫尘给她洗了个脸。然后,一盆加了药物的水下去,眼前人当即变了一副模样。

    虽然看着仍然清丽可人。但,终不是宁侯要找的那个人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北荀亦看着沈英,惊疑不定。

    “三殿下恕罪,都是卑职无能,是卑职……”沈英请罪的话没说完,被打断。

    “她是怎么从你手里逃脱的?”

    宁脩不想听沈英废话,只想知道苏言是怎么逃走的。

    沈英听了,只是看着三皇子,毕竟三皇子才是他的主子,而宁侯不是。

    看沈英如此,北荀亦抬腿给他一脚,“没听到宁侯问你的话吗?还不赶紧回答?”

    “是!”事已至此,沈英也不敢隐瞒,如实道,“都是卑职大意,不知何时被下了药昏睡了过去,等到再醒来,身上的令牌,苏言,还有那个叫齐文的都不见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苏言偷了他的令牌,跑了!

    事情很简单。只是,沈英至今不明白苏言是什么时候给他下的药。

    宁侯听了,看沈英一眼,转头对着北荀堂道,“太子,苏言乃是我大宗王朝驸马府的小姐。现在,三皇子的人将她掳走,又将人弄不见,希望太子殿下,还有三皇子能给本侯一个交代!”

    说完,宁侯起身,走人。

    那说甩脸子就甩脸子,一点面子都不给的样子。看的北荀堂心里有些憋火,但又不好发作。毕竟,他北荀掳人是事实。

    宁侯走出三皇子府,脸色不是太好。

    他怎么也没想到沈英带那么多人,竟然还能让苏言溜了。

    也是,逃跑也许是她最擅长的。就如她强了他,第一反应就是逃跑一样。

    “你们说,此时苏言会在哪里呢?”宁侯幽幽道。

    是呀,她会在哪儿呢?

    此时,熙熙攘攘的街头,一个一身村姑打扮的女子,手里啃着干馒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酒楼内那些吃香喝辣的人。

    闻着那酒肉香,用力嚼着馒头,少时,用胳膊顶了一下身边的年轻男子,低声道,“看到了吗?那小姐刚才又瞅了你一眼。”

    男子不言。

    女子无视他沉默的反抗,继续道,“她明显是看上你了。所以,现在把胸挺起来,去勾引她。”

    男子不语,当她放屁。

    “这小姐是这商队的宠儿,只要勾到她。那我们跟着商队回到大宗绝对没问题。”

    男子听了还是不吭声。他也想回去,但为了回去,让他去勾引女子,行如此下流之事,他做不到。

    “你是想要脸,还是想要命?”

第95章:插翅难飞

    你是要脸,还是要命!

    苏言一句话砸下来,齐文真的沉默了。≧菠≮萝≮小≧说

    是卑鄙无耻的活下去;还是做个君子,义无反顾的去死?

    苏言这等于让他在两则之间做出选择。

    齐文不想选,他不想那样活着,可也不想就这么死了。

    看齐文跟个犟驴似的,到这个时候还舍不下脸皮。这坚持,让苏言第一次觉得男人太过一本正经,也特么的相当闹心。

    “齐夫子,你不要想着这是做坏事。其实,你这是行善。人家一个女儿家,对你有了爱慕之心,你作为男人,作为君子,前去道个谢,跟她聊两句,也算是全了人家的一片真心,这才是君子所为。”

    “相反,你若是对人家这边好意,不闻不问,视而不见。那才是真正伤了人家的心。”

    “所以,去吧!像个君子那样。”苏言说着,顺手给齐文整理一下头发,希望他更加光彩照人。

    然,手刚碰到他头发,就被他使劲给拍开了。

    “苏言,你当我是傻子吗?”

    听齐文那满是火气的话,苏言揉揉自己被拍疼的手背,“齐夫子为何这么说?”

    “哼!”齐文冷哼一声,沉怒道,“早些时候我去县城,路过那花街柳巷的时,清楚听到哪里的老鸨,就是这么哄骗那些良家女子步入火坑的。所以,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鬼主意!”

    苏言:这是在说她是老鸨,说她逼良为娼吗?

    这话实在是不怎么顺耳。不过,不可否认,倒是也贴切。特别是再加上齐文这被逼迫,死不从的表情,就更像是那么回事儿了。

    “好,刚才就算是我不会说话。不过,你也应该知道这地方我们不能久待,必须尽快离开。现在混入这个商队,跟着他们走,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机会。”

    “借着他们人多,我们或许才能顺利通过各个城门的盘查。如果错失了,对我们来说很不利。”

    “齐夫子,就算是不为自己,为你家中老母亲,你也应该竭尽所能的保住自己性命。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必要的时候该妥协就妥协,那才是真正顶天立地的大丈夫!”

    听苏言这么说,齐文眉头皱了皱。

    勾引女人,就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了?这话,怎么那么别扭呢?

    不过,想想家中老母,齐文眉头皱了皱,抬头看看酒楼内那穿金戴银,满身金银直扎眼的女子,手心又开始冒汗,“也许是你想太多了,就算是没有他们打掩护,我们也能平安回到大宗去。”

    平安回到大宗?呵!

    将他们带来这里的可是北荀皇室的人。现在她人不见了,他们怎么会轻易作罢。也许,他们早已安排好了人在城门口守着,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所以,齐文想就这么大摇大摆的离开北荀,那是异想天开。

    看苏言盯着他不吭声,齐文以为她被自己说服了,心里松了口气,“不若,我们现在就出城试试吧!就算,就算是再被他们逮回去也不怕。我们都是清白无辜的,我就不信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他们敢动手杀人?!”

    看齐文那副,我清白,我无辜,我最大,正义必胜的表情。

    苏言淡淡开口,“齐夫子,你知道吗?其实,你在我家沐浴那次,你全身上下,我什么都看到了。”

    闻言,齐文脸色顿时变了。

    苏言手指绕着自己的麻花辫,无视他难看的脸色,继续不咸不淡道,“还有,你知道我为何没将你抛下自己开溜吗?”

    为什么?难道不是因为良知,还有义气吗?

    “那是因为你还有几分姿色。”

    听言,齐文脸色青红交错,第一次知道自己在女人眼中,竟然也是有姿色的人。

    “如果你不愿意用这姿色行勾引之事的话。那……知道小伶官吗?我就把你卖到那地方换了银子。”

    “你……你无耻!”

    看齐文脸色都气白了,苏言无声抬脚,对着他的小腿猛的踹了下去。

    “啊……”齐文吃痛,一个踉跄,还未站稳,又被苏言伸手给拽到了地上。

    “你,你想干什么?”

    “哥,你怎么了?哥……”苏言喊着,对着齐文低声道,“那小姐出酒楼了,你不愿勾引她,就给我装可怜博同情。记得书中对病西施的描写吗?一会儿她若过来,你就给我照着那个来。注意表情,要做的又好看,又虚弱。”

    说完,手无声又在齐文腰上很掐了一下,看他脸色足够难看,跟病人一般无二这才收手,开始呼喊,“哥,你要有个好歹,我可咋办呀?哥……呜呜,有没有哪位好心人帮帮我们,救救我哥,呜呜……”

    感受着小腿和腰窝的痛,听苏言声声切切的喊着哥,看她满眼的无助,一脸的兄妹情深的样子。齐文两眼发直!

    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变脸如此之快的人。

    快也就罢了,关键还那么真。

    如果不是刚才听到那些话,如果不是又被踢又被掐;只看苏言此时脸上那焦灼和‘兄妹情深’的表情,齐文感觉他都愿意为她两肋插刀了!

    “她往这边来了!你注意脸上表情。”

    苏言的话入耳,齐文不想搭理,也不想妥协。可是,在看到苏言那白森森的牙齿后,齐文抿着嘴,颤巍巍的垂下了睫毛,将手捂在了心口上!

    一脸屈从的来了一个西子捧心,真无助,真悲切。

    碰上一个青面獠牙,又凶又恶的女人,他能怎么办?他过去真是瞎了眼,怎么就把她当做好人了呢?

    “哥,哥……”苏言呼喊着,看那珠光宝气的商家小姐越走越近,伸手在自己身上掐了一下,瞬时红了眼眶,眼泪出来了。

    可怜的兄妹二人组,就此诞生。

    就在苏言眼泪汪汪,就在商家小姐即将到跟前,就在即将如愿时,突然一道高大的身影出现眼前……

    “姑娘,你兄长可是病了吗?”

    声音温软,亲和,一听就让人心生好感。但,苏言却截然相反。

    抬头,看向那站在她跟前的人!

    年轻,俊秀,和善,看长相,似个心善的年轻人。

    看穿着,从那份讲究和衣料可看出,这个心善的年轻人还是一个有钱人。

    年轻男子低着头,看苏言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微微一笑,柔和道,“姑娘莫担心,前面就有一家医馆,我带你们去看大夫。”

    “不劳烦公子了,我兄长这是旧疾了,躺一会儿也许就好了。”

    “姑娘就莫推迟了,免得耽误令兄的病。”说完,不待苏言再拒,就指使身边随从抬着齐文朝不远处的有医馆走去。

    “这对兄妹真是遇到好人,善人了!”

    “可不是!”

    听着耳边那隐隐的议论声,看有些失落转身离开的商家小姐,再看那年轻公子的背影,苏言:这什么善人,这分明是程咬金,是拦路虎呀!

    齐文被人抬着,手捂着心口,巴巴望着苏言,心里慌的不行。现在咋办?第一次行骗,马上就被拆穿了。这下,就算是被逮起来都不算冤了。

    苏言不言,抬脚跟过去,看情况,再做打算。

    “头,你看,那个是不是北荀二皇子?”

    闻言,莫风顺着护卫随指的方向看去,看到那一身素雅打扮,却仍难掩清贵的俊秀男子,莫风点点头,“是二皇子没错。”

    说着,在看到跟在北荀仲后,心头陡然一跳。那个是……

    仔细看清面容,莫风遂开口,“你即刻去禀报侯爷,找到苏言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苏言,你这次就是插翅也难飞。

第96章:见,再一次被强

    萧府

    萧瑾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明明只有四十有余,但却已头发花白的中年男子,关切道,“父亲今日如何?可觉得身上爽利些了?”

    萧立诚淡淡道,“好多了。∑菠☆萝☆小∑说”说着,岔开话题,“你今日不忙吗?”

    “下午要去见见二皇子。”

    “那就赶紧去吧!”

    “眼下时间还早。”

    萧立诚听了,看看萧瑾,没再说话。

    自萧家没落,还是因男色衰败,萧立诚就泄了劲儿了,什么野心和雄心都淡了。

    他已不求萧家能恢复往日强盛,只要能保住当下安稳就够了。

    对萧瑾,萧立诚也不再苛求他多得皇上看重,只要他不似他哥那般是个断袖就行。

    只要他只喜红颜,能早日成婚为萧家繁衍子孙就够了。

    父子正相对沉默,周广匆匆走上前,“三公子!”

    “有事儿你去忙吧!不用特意留在这里陪我。”

    萧立诚开口,萧瑾也未再多待,关切了几句,起身离开了主院儿。

    走出主院儿,周广看着萧瑾低声开口,“三公子,刚才下面的人来报,说今日二皇子又出府邸到百姓中微服私访了。”

    萧瑾听了,表情淡淡。

    二皇子北荀仲到民间私访,体验民情,这是常有的事,不值得大惊小怪。

    也因此,二皇子在民间威望很高!

    “可是有什么不寻常之事吗?”

    二皇子私访是常有的事,若不是有什么异常之事,周广不会特意来禀报。

    周广点头,低声道,“今日二皇子在街头遇到了一个哥哥生病,妹妹街头求救的贫苦兄妹,并带他们去了医馆。三公子可知这兄妹是何人吗?”

    何人?

    看着周广神色,萧瑾心头微动,“难道是……”

    “是,就是苏言还有那位齐秀才。”

    萧瑾听了,呢喃,“这还真是巧了。”

    “是呀!就是太巧了。所以……”周广顿了顿道,“三公子,现在宁侯正在找她。如果让宁侯看到苏言与二皇子在一起会不会生出什么误会?”

    比如,误会二皇子阻碍他找人;或认为是二皇子帮助苏言从沈英手里逃离的?

    萧瑾摇头,“不会!”

    宁脩从不是一个糊涂的人。他不会轻信什么,但也不会因一个猜疑就认定什么。

    看萧瑾说的肯定,周广提着的心也放下了,“如此,老奴就放心了。”

    “不过……”萧瑾轻轻缓缓道,“既已知道苏言的下落。那么,也许应该告知宁侯知晓才是。”

    闻言,周广抬头,望着萧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是说不淌这趟浑水的吗?怎么现在又……

    自然是因为苏言那不同寻常的性情。

    萧瑾很想知道,苏言这样的人落到宁侯手里会怎么样?也很想知道,如宁侯这样的人对着苏言又会如何?会不会也会感到闹心,焦心?

    想着,萧瑾抬脚往外走去。

    周广看此,抬脚跟上。

    ***

    当宁脩得到禀报到地方,却听莫风说道,“侯爷,是属下眼拙,认错人了,那个人不是苏言。”

    闻言,宁脩心情瞬时急转直下。这是第几次了?每次在他刀都拎起的时候,她人就不见了。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现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捉不到人,宁侯隐隐都有些无力了。

    莫尘听了,眉头皱起,竟然能把人认错,莫风什么时候眼神这么差了?

    “主子恕罪!”莫风低头认错,不敢看宁侯。

    “回去领罚。”

    “是。”

    宁侯沉着脸转身走人。

    莫尘跟在后,看着莫风低声道,“你怎么没好好确认一下就向主子禀报了呢?”

    莫风没吭声。

    莫尘凝眉,莫名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莫风可从来不是那么轻率的人,若非确定了那个人就是苏言,他是不会向主子禀报,让主子白跑一趟的。

    接收到莫尘若有所思的眼神,莫风低着头,不言不语。

    “侯爷!”

    听到声音,看到来人,莫尘不由怔了一下!

    王嬷嬷,她怎么在这里?

    “老奴给侯爷请安,侯爷一切可都好吗?”看着宁侯,王嬷嬷恭敬慈和道。

    “嗯,尚可!”宁侯说着问,“嬷嬷怎么来北荀了?”

    “不止老奴,老夫人她也来了。”

    听言,宁侯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王嬷嬷似没看到宁侯皱眉一般,微笑着道,“现在老夫人就在不远处的农庄,特派老奴过来请侯爷去一趟。”

    “走吧!”宁侯走着,问道,“这长途跋涉的,她老人家怎么过来了?”

    对着宁侯,王嬷嬷一点不瞒着,如实道,“老夫人看到了冯荣送到京城的信,知晓了小公子的存在,就再也坐不住了。”

    “既是为‘小公子’来的,那来北荀作甚?”

    “老夫人说要先见见侯爷,给侯爷讲讲何为人父。然后再去看小公子!”

    听言,宁侯不说话了。

    这是担心他容不得那小子,特意来这里撑腰来了。所以,他之前的感觉果然一点没错,那小崽子的存在,对自己没多少好处。

    ***

    鸡鸭在跑,果树繁茂,绿树成荫,精致的农家小院,一派农家乐的场景。

    宁侯走进院,看一眼那呱呱叫的鸭子,抬脚进屋。

    进屋,看到老夫人正盘着腿坐在软塌上嗑瓜子。

    离了京城,老夫人身上那地主老财般的气质,好像愈发浓郁了。

    “子晏,你来啦!快过来让祖母看看。”

    宁脩:……

    感受到老夫人从未有过的亲切,宁脩一时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快坐下,来跟我说说,呆呆那娃子长什么模样?长的随了谁呀?”

    原来这么热切,都是因为那小子。

    感受着老夫人的亲切,宁侯此时有种父凭子贵之感!

    “你怎么不知声呀!可别是,随了你吧”

    宁侯听了,在老夫人身边坐下,神色淡然,老夫人嫌弃他的长相已经不是一天半天了,他早已习惯了。

    “让祖母失望了,那小子模样似完全随了我。所以,未免祖母闹心,我以为还是就让他留在市井,不要带回京城比较好。”

    老夫人瞪眼,“浑说!你长这样我都忍了,认了,没把你丢了。现在,怎么可能丢弃我曾孙。”

    老夫人说完,倒一杯水随手递给宁侯,“先喝杯水,然后好好跟我说道说道,你们父子是怎么见着的。还有,我曾孙性子怎么样?”

    “让莫尘跟你说吧,他都知道。”

    老夫人白他一眼,也不较真,对着莫尘道,“来,你来跟我说!特别是你家主子见到我曾孙时的嘴脸,不许给我隐瞒,照实了给我说。”

    “是!”

    莫尘斟酌着用词,小心的回禀着。

    老夫人精神奕奕的听着,不时磕个瓜子,喝口水。

    宁侯看老夫人喝着水,听的津津有味,也随手拿起水杯喝了两口。

    这边,宁侯水下肚。那边,老夫人腾的把水杯放下,猛的从软榻上坐起来,“莫尘,莫风,你们两个跟我出来一下,我带了东西给你家主子,你们帮着抬进来。”

    “是!”

    莫风,莫尘不疑有他,跟着老夫人走了出去。

    两人刚走出门,只听砰的一声,门突然关上!

    看着突然关上的门,还有那闪身出现守在门口的影卫,莫尘心头猛的一跳,顿时心生不祥预感。

    而莫风像是早就知道什么似的,看着被关上的门,想到被关在屋内的主子,脸上溢出苦笑,这下完了,老夫人玩儿的好像比他预想中的还大,等到事后,主子非宰了他不可。

    “你们好好在这里守着,不管是谁从屋里出来都给我扔进去。”

    “是。”

    影卫领命,如两座门神一般,不动如山的立在门口。

    “老夫人,您这是……”莫尘望着老夫人,只感不妙,但却不知她要做什么。

    “你老实待着就好!放心,我怎么也是你家主子的祖母,我不会害他的。”老夫人说着,转头对着莫风道,“你也放心,之后有什么事,都由我担着。”说完这话,老夫人却是下意识的拍了拍心口。

    感受到手心下扑通扑通的心跳,朝屋里望一眼,咽一口水,快步走开。

    “老夫人,您还好吧?”

    “说不来!感觉又兴奋又害怕。”

    听到老夫人这实在到不能再实在的大实话,王嬷嬷想笑,但却笑不出来。

    软筋散加秘药!

    事后,侯爷知晓老夫人请他过来,就是为了让苏言再强他一次。那……

    侯爷会是什么反应,王嬷嬷简直不敢想。

    还有苏言!时隔六年,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这次她有胆子对侯爷下手吗?

第97章:这是上战场了吗?

    从太阳西斜,到晚霞漫天,转眼已是黄昏!

    “王嬷嬷,现在过去多长时间了?”

    “回老夫人,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菠@萝@小⊙说”王嬷嬷为老夫人轻轻按着肩,关切道,“您感觉好些了吗?”

    老夫人摇头,“还是觉得浑身无力。”

    “要不让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我这不是病,就是心虚紧张闹的。”说着,幽幽叹一口气,“这世上大概没有我这样对自己孙儿的祖母了。”

    这话,还真是实话。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所以,有的时候也不怪宁脩性子乖戾。有我这样的祖母,他性子不怪才是奇了怪了。”

    这些年了,老夫人一直想把宁脩性子掰正。结果,却总是适得其反,别说掰正了,反而是越教越邪乎。

    认真反省一下,也许都是她这个祖母没做好榜样。

    “哎!”

    听老夫人叹气,知她心里开始不是滋味儿,王嬷嬷开口道,“老夫人,老奴以为这并不是坏事。您看,现在都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侯爷和苏小姐都没出来,想来一定是成事了。所以,也许不久后您可就又能抱上曾孙了!”

    闻言,刚还咳声叹气的宁老夫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了。

    想到有曾孙可抱,瞬时不心虚了不紧张了,刚冒出的内疚也不见了,就剩盼望了。至于宁侯的怒火,更是一点不放心上了。

    他就是再恼火又如何,还能砍了她的脑袋不成?既然不能!那,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你说,这次苏言会给生个男丁,还是会生个女娃呀?”

    看老夫人有精神了,王嬷嬷轻笑着道,“老夫人您希望是个小公子呀?还是小小姐呀?”

    “自然是曾孙女。宁家男丁够多了,不稀罕。还是女娃好,乖巧。”说着,满是期待道,“如果是曾孙女的话,可该取什么名字好呢?哎呀,这个我可得好好想想。”

    说着,让王嬷嬷直接拿来纸笔,就迫不及待的取起名字来了。好似苏言已经怀上,都快要生了一样。

    王嬷嬷在一边看着,轻轻笑了笑,无声叹了口气,宁家子孙不少,但老夫人对他们可没这么上心。说到底,还是因为宁侯。

    因为爱屋及乌。所以,对宁侯的儿女自然也有所不同。

    虽然老夫人也时常做一些给宁侯添堵的事。但,在老夫人心里却也最护着他。在宁家,没有谁能越过侯爷去。

    王嬷嬷想着,抬头朝堂屋望了望。这一次也是一样,在许多人眼里,老夫人似在作宁侯。可嬷嬷知道老夫人是用心良苦!

    希望这一次宁侯爷能够理解,不要因此就对老夫人不满,心里生出间隙。

    ***

    “三公子,已经确定了,之前带走苏言是宁侯府的人。”

    萧瑾点点头,什么都没说。

    在他到医馆时,二皇子早已离开,他只看到苏言被人带走的画面,还有宁侯赶到又离开的画面。

    那么,在宁侯之前,带走苏言的人是谁呢?是太子,或三皇子的人吗?萧瑾以为有必要查一查。

    现在确定了,竟然是宁侯府的人。只是,到底是谁竟敢跟宁侯抢人呢?

    在萧瑾思索中,周广又低声说道,“三公子,三皇子的人好像还在极力的寻找苏言。”

    “挺好。”

    周广听了垂眸,挺好吗?也许是这样。

    待到三皇子找人找到宁侯的跟前,知晓苏言和宁侯之间的牵扯,那时可就有趣了。

    ***

    “老夫人歇息了吗?”

    “没,没呢!”

    深夜,犯困,躺下却睡不着,正坐在软榻上打盹的老夫人,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瞬时睁开眼睛,抬脚就往外走去。

    王嬷嬷赶紧伸手扶住,“老夫人,您慢着点。”

    “没事,没事儿。”老夫人说着,快步走着,刚走到门口,看门从外面推开。

    门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背光而立,看不清脸上表情,只是隐约间闻到一股似有若无的血腥味儿。

    那味道,让宁老夫人心头紧了紧。

    “祖母!”

    一声低唤,声音有些沙哑,听不出喜怒。

    “我,我在。”宁老夫人应,控制不住有些结巴。

    待宁侯走到烛光下,当烛光将他照亮,宁老夫人眼眸顿时瞪大。王嬷嬷也惊呆了,怔怔的看着宁侯……

    抓痕,咬痕!

    一道一道,一块一块!

    脖颈,锁骨处,所能看到的地方,简直可以用伤痕累累才形容。

    再加上那凌乱的头发,还有那皱了,还扯破的衣服……

    老夫人从未见宁侯这么狼狈过,也从未见他……

    他,他这上了战场了吗?不对,就是上战场,也没见他伤成这样过。

    “宁脩,你,你怎么成这样了?”

    宁侯看看自己身上的痕迹,看看老夫人,什么都没说,默然转身离开。

    宁老夫人:……

    看宁侯一言不发的离开,看他那连背影似都透着委屈的样子。宁老夫人瞬时感觉自己都是罪人了。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她,是不是不一不下心把孙子给推到火坑了?

    “老夫人,老奴这就让人请大夫过来给侯爷看看。”

    “快去,快去。”

    “是!”

    看王嬷嬷疾步离开,宁老夫人心情繁杂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快步朝着堂屋走去。

    宁脩都这样模样了。那苏言……

    四分五裂的桌子,碎了一地的茶杯,还有东倒西歪的椅子!

    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子,老夫人面皮紧了紧,绷着脸朝里屋走去。

    看到床上鼓起的那一团,老夫人轻步走过去,走进,看着缩在被窝里,只露一个小脸,一动不动的苏言。

    宁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屏息走上前,无声伸出手指,悄悄放到她的鼻子下!

    当感受到那抹热气,宁老夫人不由的松了口气,看看她,抬脚走了出去。

    还活着,还活着!

    ***

    宁脩回到住处,看到跪在院子里的莫风,直接越过,一个字都没说。

    “侯爷,热水都备好了。”

    宁侯走进洗浴间,将身体浸泡在水中,感受到伤口遇水带来的刺痛感,那清晰的痛感,让宁侯不由眯了眯眼睛。

    “莫风,你这次真是闯了大祸了!”

    “是,我知道。”

    “侯爷现在心情一定糟透了,你且等侯爷心情稍微好一点再向侯爷坦白,请罪吧!”

    莫风点头,静默。

    莫风,莫尘,两人表情凝重,心情均万分忐忑。

    而他们口中那位心情该糟透的人;老夫人心里那似遭受蹂躏,受了委屈的人。此时,拿起一本书,静静翻开……

    何为女人!

    何为名器!

    对着书中内容,正认真的阅读着。

第98章:花样更多了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呀?”

    身上挂彩,好似遭受蹂躏的宁脩。∨菠∏萝∏小∨说还有现在昏睡不醒的苏言。让老夫人心里着急又糊涂!

    “老夫人,守在门口的影卫说,他们也只是听到一些声音,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也不太清楚。”

    就当时那种情况,他们也不能去偷看什么,最多也只是听到一些声音而已。

    “老奴看,还是等苏小姐醒来问她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侯爷和苏言最清楚。只是,开口去问侯爷,那与找死无疑。所以,还是等苏言醒来问她吧!

    从深夜到日上三竿,一直守在门口的护卫才隐隐听到屋里传出些许动静,当即便去禀了老夫人。

    “快,你快去看看。”

    “是,老奴这就去。”

    看着王嬷嬷匆匆离去的背影,老夫人对着镜子,揉揉自己熬的有些发疼的眼睛,感觉这一夜老了老几岁。

    要说这辈子不地道的事儿她也做了不少,但就数这次最难熬。

    看来真是年纪大了,做什么都力不从心了。

    哎!

    老夫人叹口气坐等着,本以为王嬷嬷要好一会儿才能回来。毕竟昨天宁脩和苏言可是在屋里待的够久,定然是发生了不少事,要讲清楚,怕是也要用不少时间。结果,不曾想王嬷嬷竟然很快就回来了!

    “这么快就问清楚了?”

    王嬷嬷摇头,“老奴没问。苏小姐说,等她沐浴后,就过来向老夫人您回话。”

    “那也行!”老夫人说完,静默少时,又开口道,“她看起来咋样?”

    宁脩身上都见血了,苏言怎么可能毫发无伤?!

    王嬷嬷似乎早就在等着老夫人问一样。老夫人这边问话刚落,王嬷嬷随即回禀道,“苏小姐看起来性命无忧。但身上……恕老奴直言,苏小姐身上瞧着真是连一块好地方都没有。”

    “青的,红的,紫的,有的地方还破皮见血了。特别是脖子那一圈掐痕,瞧着真是有些触目惊心呀!”

    那样子,就像是刚经历过某种极刑。真是除了脸上之外,再无一处好地方了。

    看着苏言身上那些痕迹,再想想侯爷身上那点伤。王嬷嬷突然有种恶人先告状之感。

    老夫人听了,沉默了。

    果然,苏言不可能全身而退。

    不过,虽伤的不轻,但至少性命暂时保住了。这结果,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看老夫人未吭声,王嬷嬷垂眸,也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这样对一个女人,显得侯爷确实是太过没风度。但,却也不是不能理解。因为论不地道,也是苏言过分在先。

    所以,纵然对苏言有一丝恻隐之心。但王嬷嬷也不会为了她,在老夫人面前说宁侯的不是。

    主仆俩相对沉默。

    沉默中,王嬷嬷还心不在焉的好奇了一下,好奇宁侯都把苏言折腾成那样了,可却没动她的脸一下,这是为什么呢?

    “老夫人,苏小姐来了。”

    “请她进来。”

    “是。”

    老夫人静静坐着,看一身粗衣,也难掩清丽的苏言,缓步走进来。

    确切的说,她几乎是挪进来。

    一步一步,难掩的吃力,好似走在刀尖上一般。

    这步调,无声控诉着宁侯的兽行。

    “小女见过老夫人,给老夫人……”说着,还未见礼,既被老夫人叫起。

    “行礼就免了,先坐下吧!”

    看她行礼,老夫人直担心她晕死过去。好不容易等人醒来了,为了一个虚礼再昏死过去,老夫人想想就心焦。

    “谢老夫人。”苏言道谢,一点不推迟,干脆的坐下。

    坐下,下意识的咧了咧嘴。

    看苏言那样子,老夫人,王嬷嬷:她连屁股都伤着了?是被宁侯打巴掌了吗?

    这样的猜测脑中掠过,随着屏退。这种事,连猜想都有些为老不尊。所以,就当什么都没看到吧!

    “昨天,宁脩可有说什么吗?”老夫人看着苏言问道。

    比如有没有说饶了她?或,让直接让她自己去菜市口受死什么的?

    苏言摇头,“回老夫人,侯爷什么都没说。”

    这话是实话,宁侯确实什么都没说。他好似要把力气都存起来,用来往死里弄她。所以,从开始到结束,他一个字儿都没说。

    玩儿的那是一个深沉。一如他在床上的动作又沉又深!

    “如此,那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老夫人看着苏言淡淡道,“我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也希望你,最后不管结果如何,都能信守承诺!”

    “小女明白。”

    宁老夫人会对宁侯下药,都是因与苏言的条件交换。

    ***

    “从冯叔的信中,老夫人知晓小公子曾以身挡剑护母,知他生来受尽苦楚却从未抱怨,反而聪颖懂事,处处护着苏小姐。老夫人以为这样的儿子,侯爷值得有。”

    “所以,就与苏小姐做了条件交换。老夫人说:若侯爷真的容不得苏小姐活着,她希望苏小姐在临死前,写下遗书,告知小公子她是自刎谢罪,与侯爷无关。”

    “侯爷与小公子既是父子。那么,老夫人希望侯爷得一个好儿子,也希望小公子对侯爷存着敬意,而不是将侯爷当做弑母的仇人。”

    老夫人这么做,无外乎是盼着宁侯与呆呆能父子和睦,不会因苏言而父子反目。

    宁侯不紧不慢的喝着茶,静静听着莫风的禀报,待他说完,开口,“苏言提的条件是什么?”

    “苏小姐说:她想单独和侯爷聊聊,然后将欠侯爷的还了。”

    将欠他的还了?

    这意思是,她曾强他一次,然后让他给强回去吗?

    宁侯扯了扯嘴角,嗤笑。

    话她是这么说的,但事儿她可不是这么做的!

    昨日事实是,六年前她强了他一次,六年后同样的事她又做了一次,这就是她还债的方式!

    且相比六年前,她花样更多了。

    宁侯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齿痕,静静欣赏着,眸色幽幽……

    看她昨天那劲头,宁侯十分怀疑,她若非是不想活了,就是强他上瘾了!

    上瘾?

    这个宁侯绝对是想多了,苏言绝无这种癖好。

    因知晓了前事,知道了自己强人在先。所以清楚,若试图动动口,就让被强的宁侯爷饶了她,那应该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那,睡一觉吧!

    心里不快,至少身体舒爽了,可能他就想跟她聊聊了。男人嘛,有的时候喜欢用下半身思考。

    所以,苏言是做好了让他为所欲为的准备的。结果他上来就掐脖子,这可就不行了。

    苏言一个反抗。最后发现一个不慎,又把他强了!

    再次成为强奸犯,这可并非苏言所愿。

    为睡一个男人,又累又伤,一条命都差点搭进去了。

    继而,苏言在见过宁老夫人后,就又挺倒了。

    闭上眼睛不知睡了多久,被喊醒。

    “苏小姐,苏小姐。”

    苏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王嬷嬷,哑着嗓子开口,“嬷嬷有事儿吗?”

    “北荀那边来人了,说要见苏小姐。”

    闻言,苏言瞬时睡意全消,精神了。

    北荀那些人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老夫人说,既是找您的,要您出去见见。”

    “好。”应着起身。

    王嬷嬷看苏言起身时,都有些力不从心的,赶忙伸手扶了扶。

    幸好昨天老夫人还对侯爷用了软筋散。不然,苏小姐怕是更惨。

    在王嬷嬷的帮助下,苏言收拾好自己走出去,看到那站在院中的人,听到……

    “老夫人,苏小姐不止是大宗驸马府的小姐,她还是北荀萧府三公子的姨娘。所以,三皇子特命下官来此带她回去。”

    “你说什么?她还是北荀萧三公子的姨娘?”

    “是!”

    看那官员应的斩钉截铁,老夫人不说话,苏言垂眸,抬脚往前走去。

    “侯爷!”

    闻声,苏言脚步微顿,抬头,看一身锦衣,满身风华,脖子上吻痕咬痕完全外露的宁侯,不紧不慢的走来。

第99章:没有别人,都是你

    “侯爷!”

    一声请安,一个称呼,将屋内人的视线都引了过去。菠≧萝≧小说

    一身黑色金丝锦衣,雅致深沉,矜贵内敛。

    满眼欢爱痕迹,风流**,放荡**!

    贵气与骚气!

    看着缓步走来的宁侯,北荀护卫瞬时理解了,为何三皇子提及大宗宁侯时,都会用上这两个词来形容他了。

    那高不可攀的贵气,那无可比拟的骚气,均令人无法直视。

    忌惮于他的权势,又……看看那脖颈上的痕迹,简直没眼看。

    他们觉得连看都不合适,都是失礼。可他,却堂而皇之的露着。

    宁侯应该从来没读过礼义廉耻这本书。不然,作为人多少也应该要点脸才对。

    北荀护卫心里不齿着,表面却是规规矩矩,“下官见过宁侯爷!”

    宁侯像是没听到一般,径直越过他,在椅子上坐下,“王嬷嬷,厨房还有饭菜吗?”

    “有,有!侯爷稍等一下,老奴这就去准备。”

    老夫人看着宁侯道,“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用饭?”

    “用过了,又饿了。大概是这两天有些累,连饭量都见涨了。”宁侯说的风轻云淡,语气稀疏平常。

    可落在其他人耳朵里,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儿,不由的浮想联翩。

    说累是含蓄,直白的说就是晚上掏力了。

    宁老夫人听了,不吭声了。

    这不着道的都说到她跟前了。看来,她做的事儿,还是让他不高兴了。

    苏言垂首,静静站着。

    一直都在说,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希望这话能在宁侯身上得到印证。

    “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

    “回侯爷,他们说苏小姐虽是大宗驸马府的小姐,但也是北荀萧三公子的姨娘。所以,要带她回去见见三皇子殿下!三皇子殿下似有话要问她。”

    宁侯听了,闲闲无事的转动着手里的茶杯,淡淡道,“既是萧三公子的姨娘,那就请萧三公子过来领人吧!”

    宁侯话出,站在后的护卫听令,随即离开去请萧三公子去了。

    莫尘看苏言一眼,低头。

    以为***好,就能保住性命,前事尽消了吗?看来不可能。

    一夜夫妻百夜恩,这种事果然是不存在的。

    侯爷虽未直接弄死苏言。但,对她依旧没多少善意。

    北荀护卫忙道,“侯爷,无需这么麻烦,下官直接将人带回去即可。”

    找到苏言,并将他带到三皇子跟前,这是他的任务,至于其他,他无暇探究。

    宁侯不言,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静静喝着茶,等王嬷嬷端饭过来。

    苏言一直低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也一直没什么反应。好似眼前一切都跟她无关似的,又好似逆来顺受,完全等人安排的样子。

    宁老夫人就更没什么可说的了。

    北荀护卫看宁侯对他的人视而不见,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脸上是难掩的难堪,但顾忌宁侯的身份,也不能直接发作,就只能这么僵站着,无声对身后下属使了个眼色。

    下属会意,疾步离开。

    一时无人讲话,屋内静了下来。

    这分外的沉静,静的,让人不自在,有些坐立难安。

    宁老夫人不时拿起水杯抿一口,转头望望院子里鸡鸭。幸好还有它们在呱呱的叫,不然,这静的她都要怀疑自己是入了坟坑了。

    ***

    在知宁侯已见到苏言时,萧瑾既沉默了下来,不予再掺和。

    只是,他不想掺和,有人却是不愿意。

    最后还是被三皇子北荀亦强硬拉来了。

    两人来到,就看到宁侯正在用饭!

    用饭的动作那是相当的优雅。不过比起这赏心悦目优雅,他脖颈上的痕迹,却是更为引人注目。

    北荀亦心里啧啧两声,暗腹:宁侯这是碰到了多勇猛的女人,竟然留下这么些痕迹?

    而萧瑾看一眼宁侯的脖子,又转头看了一眼静立在一旁的苏言,随后移开视线。

    北荀亦跟宁侯打过招呼,随对着萧瑾道,“萧瑾,你心心念念要找的姨娘就在眼前,你倒是也说句话呀!”

    “三皇子误会了!我要找的人只是与苏小姐名字相同,她们并非是一个人。”萧瑾语气温和,坚决否认。

    根据消息,北荀亦应该多少已经探听了宁脩与苏言之间的牵扯。所以,才才强拉他来此吧!

    其目的,只为算计。

    因为苏言是宁脩的女人。如此,如果他承认了苏言是他的姨娘。那么,就如了北荀亦的意,让他有了可挑拨的由头。

    比如指控他抢占宁脩的女人,再借题发挥,说他为泄私恨,有意挑衅宁脩,试图挑起两国纷争等!

    因知晓北荀亦的目的。所以,萧瑾自然否认。

    “萧瑾,你寻人时张贴的画像,我可都带来了,这分明就是苏小姐无疑,你怎么能矢口否认呢?”北荀亦从随从手里拿出画像,展开,看向宁侯,“宁侯,你看,这画像上的人,就是眼前的女子,就是大宗驸马府的小姐没错吧!”

    宁侯看着,点点,“瞧着是很像。”

    只是这画像,稍显绵软了一些,没有画出她强人时的气势。

    想到她昨日气势,宁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那依然隐隐可见的齿印,伸手拿起手边茶水轻抿一口,润润突然有些发干的喉咙。

    看着那画像,萧瑾心里冷笑,这画像上的人,确实是苏言,但却绝对不是他张贴的那一张。

    看来,三皇子为了算计他,也够处心积虑的。

    “三皇子,既她是驸马府的小姐。那么,就更非我要找的人了。我要寻之人,只一个乡村妇人。”

    听萧瑾这么说,三皇子轻哼一声,“萧瑾,本殿倒是没想到你竟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亏得沈英之前还与本殿禀报说,苏小姐全心全意的想着你,还等着盼着见到你。结果,现在见到了,你却翻脸不认人了。”

    听到北荀亦这话,站在他身后的随从,不由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北荀亦说这话,应该是想败坏萧瑾名誉没错。只是,他是不是忘了苏言还是宁侯的女人?

    现在,他说苏言对萧三是如何的情深,岂不是在恶心宁侯吗?

    自己的女人是这等水性杨花之人,是个男人心里都会不愉吧。

    看来,之前太子说的没错。三皇子此人,确实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看一眼没甚表情的宁侯,萧瑾淡淡道,“三皇子,苏小姐与下官素不相识,又何来薄情寡义一说。”

    “是吗?”三皇子不屑的轻嗤一声,转头对着苏言道,“苏小姐,你有没有什么话要说的?”

    苏言抬头。

    “苏小姐有什么话尽管说,有什么委屈尽管讲,本殿来为你当家做主。”

    “谢三殿下。”苏言道谢,随道,“沈英说萧三公子对我念念不忘,而我全心全意想着,念着萧三公子,对这话,殿下信吗?”

    避过萧瑾不提,直接岔开了话题。

    北荀亦不知苏言为何说这个,只道,“这是自然,沈英是个憨实的人,从不说谎,更不敢欺哄本殿。”

    苏言听了,不由上下打量了北荀亦一眼,眉头微皱,轻喃,“是这样吗?”

    看苏言那面带怀疑,又欲言又止的样子,北荀亦开口,“苏小姐有话可直说。”

    反正无论她说什么,她与萧瑾的奸情都难以洗清。

    北荀亦迫切的希望,宁侯一怒之下,直接将这对狗男女给杀了!只要萧瑾死,太子殿下肯定高兴。

    “殿下既这么说,小女自是不敢隐瞒。”苏言看着北荀亦,轻声道,“小女曾无意中听沈英说:世人都道三殿下风流放荡,好色成性,却不知这一切都是假象。”

    “其实,三殿下最是洁身自好,私下从不沾染女色,风流放荡根本是无稽之谈。”

    北荀亦听了,挑眉,“沈英真这么说?”

    苏言点头,“只是对这话,小女本不相信。”

    “为何不信?”

    “因为沈英说,三殿下之所以营造出好色成性的假象,都是为了掩盖自己天阉的事实罢了!而私下洁身自好,也不过是因为有心无力。”

    “对这话,我本不相信。但,刚听殿下说沈英沈英是个憨实,从不说谎的人。那也就是说……”

    “放屁!”

    苏言的话没说完,已被北荀亦怒声打断,“浑说!本殿是天阉?这话简直混账。”

    苏言颔首,“小女也是这样认为,沈英也许并不若殿下以为的那么憨实。所以,才会做出找人乔装驸马府小姐来欺哄殿下的事。”

    “也因此,他的话并不足以为信。”

    “无论是说我与萧三公子情深似海的话,还是说殿下是天阉之言,都不过是毫无凭据的谎言而已。”

    看苏言那不咸不淡的表情,听她那四平八稳的语气,萧瑾看她一眼,别开视线,极好!一些子没见,她好像变得更加阴损了。

    最后北荀亦挑拨不成,黑着一张脸,憋着一肚子气离开了。

    而萧瑾亦是随着离开。

    屋内恢复沉静。

    宁老夫人看着苏言,瞧的认真,看她安静又娴静的模样,心里啧啧称奇,这丫头跟在京城的时候真不一样了。

    “过来!”

    宁侯声音响起,苏言看他望着自己,起身朝他走去,走到他跟前停下。

    宁侯看着她那白皙精致的小脸,视线在她唇上停留少时,开口,“对六年前的事,本侯可以不再追究。”

    闻言,苏言眼帘微动,不再追究?

    他这是心软了?

    不,苏言不以为他是心软,或许只是因为她把他做软了,他舒畅了。

    “不过,你要有一个可以说服本侯的理由。不然……”宁侯轻轻抬手,给她整理一下滑落在肩头的乱发,柔和道,“不然,我就把你送到北荀亦那里去。”

    苏言刚说北荀亦是天阉,宁侯把她送到那里,那等于是送她一个生不如死。

    苏言听了,看看宁侯。要一个说服他的理由吗?

    不难!

    在宁侯的注视下,苏言开口,“其实,六年前,我想强的,要强的都是你,没有别人。”

第100章:资本雄厚

    六年前,我想强的,要强的,都只有你,没别人!

    当苏言望着他,一本正经又分外诚恳的说出这句话。∽菠﹥萝﹥小∽说

    宁侯:……

    直直盯着她,好一会儿没吭声。

    苏言与他对望,大眼瞪小眼,直到感到眼酸,率先移开视线。

    又不是小孩子,先眨眼也不算输。

    “看来,你在市井的这几年,不止是变得粗野了,还学会勾引男人了。”

    宁侯说完,看她一眼,转身走人。

    看着宁侯的背影……

    宁老夫人:都说她粗野,又会勾引男人了,这是嫌弃吧?那怎么没把人发落,还直接走了?

    苏言:说她会勾引男人?

    原来告诉他,想强了他,不是死罪?而是被认定为勾引?

    当你告诉一个男人,想强了他时。他给出的回应不是‘你找死’而是,‘你在勾引’!

    这答案意味着什么呢?

    苏言所有所思。

    ***

    被说天阉的北荀亦,回去大发雷霆。如果不是身边人拉着,他能把沈英打死。

    好在他自己也还有几分脑子,也不想在被人说天阉的时候,又被传出性情暴戾。

    “滚,给本殿滚出去!”

    将浑身是伤的沈英一脚踢出去,北荀亦倒在软榻上喘着粗气,心里火气总算是消了一些。

    “你是不是找死,这种东西怎么能送到这里来?”

    “可,可这是大宗宁侯送来的……”

    “谁送的都没用,殿下不需要这个。拿走,快……”管家话还没说完,就听北荀亦满是不快的声音传来。

    “在门口嘀嘀咕咕什么,有事给我进来说。”

    “是!”管家应着,狠狠瞪了那小厮一眼,抬脚进屋。

    小厮拿着东西,满是忐忑的跟在后面。

    “说吧,在外嘀咕什么?”

    北荀亦开口,小厮低头看了看手里东西,低声道,“回殿下,这是刚刚宁侯派人送来的。”

    “什么东西?”

    “奴才不知,只是来送礼物的那人说,此物主治天阉,让小的一定要交给殿下……啊……”

    话没说完,一个茶杯落在头上,小厮本能惊呼一声,随着感觉一抹温热从额头流了下来。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第一反应扑通跪下请罪,不敢伸手去擦额头。

    “滚,给我滚出去!”

    小厮连滚带爬的出去,心里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

    北荀亦被人说是天阉,这事儿他不知道呀!

    如果知道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把这东西拿到北荀亦的跟前,并这么回话。

    看着夹着尾巴逃窜的小厮,北荀亦刚消下的火气,蹭的又起来了。

    看北荀亦这样,管家轻轻捡起地上的东西,正想拿出丢掉。

    “给我拿过来!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连天阉都能治。”

    天阉两个字,说的那是咬牙切齿。

    管家不敢违背,伸手将手里的东西递上前。心里腹诽:都已经气成这样了,又何必再看,这不存心给自己找气受吗?

    在管家无奈的心情中,北荀亦将手里盒子打开。

    盒子打开,一张宣纸,几个名字。

    看着上面名字,北荀亦皱眉,这什么东西?

    疑惑在看到下面那一行苍劲有力的字后,疑惑被解开……

    【比起红颜娇女,或小馆伶儿更适合三殿下。】

    看到上面内容,北荀亦脖子都气粗了,“宁脩这混蛋王八蛋,他是什么意思?”

    是说他玩不了女人,只能躺在下面被男人玩儿吗?

    想着,北荀亦气的又开始破口大骂。

    骂,随你骂,反正听不到。

    宁侯此时悠然的躺在摇椅上,望着月空,吹着小风,一副逍遥公子的姿态。

    只是,那微微下垂的嘴角,看起来心情好似不是太好。

    心情不好吗?

    说不清!

    六年前,我想强的,要强的人都是你,没别人。

    想到苏言这句话,宁侯眼睛微微眯了眯。

    对着他,这么坦诚的将她的罪行,还有那龌龊的想法一并说出来,她到底是想死,还是想活?

    一般犯罪的,那些极力狡辩的都是想活的。

    而那些面不改色,供认不讳的,一般都是求死的。

    所以,苏言是不是也是后者?

    那么,他当时是不是应该成全她,直接弄死她?

    但,奇怪的是,在听到她那话时,动手掐死她的念头竟然没冒出来!

    这是为何?

    宁侯望着夜空,想弄清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

    莫尘站在一旁,看着宁侯多变的神色,看着他脖子上那仍然清晰可见的痕迹。

    莫尘此时心里生出一种想法来,那就是……没名没分的,侯爷好像平白被睡了两次了。

    且一次暗强,一次明强!

    被暗强的时候,侯爷当时那个火,几乎差点把驸马府给端了。之后对苏言,也同样是不依不饶,一副不找到她,弄死她不罢休的态度。

    可这次,人家直接明着把他强了,且连逃跑都不屑做了。正常情况下,侯爷应该直接把她五马分尸才对。怎么,他反而不见火气了?

    宁侯这反应,让莫尘实在是想不通了。

    难道是这次被强的比较舒服?!

    这念头出,莫尘头更往下低了几分。绝对是他想多了,他家侯爷绝对不是那么贱的人。

    侯爷现在没发作,没直接处置了苏言,定然是有什么深不可测的理由。

    嗯,一定是这样。

    ***

    宁侯来北荀,自然要入宫见一下北荀帝王,这是基本的礼仪,不能省了。

    宁侯尽了礼数,北荀帝王为彰显两国友好之态,在其后专门设了宫宴,让侍人请宁侯和驸马府小姐入宫。

    一袭蓝色及地长裙,纤腰高束,更显身姿玲珑,连胸都被托的更大了一些,绝对称的上是资本雄厚。

    低头朝自己胸口看看,确定包裹的很严实,完全不用担心露沟,也不用担心被某人抓出的痕迹会露出来招人眼。

    “苏小姐,该入宫了。”

    听到王嬷嬷的话,苏言提着裙摆走了出去,在王嬷嬷不时投来的注视中,走到门口的马车旁。

    “你慢些!”

    由王嬷嬷轻扶着,苏言踩着小凳子走上马车。

    当帘子掀开,看到里面的人,苏言动作不由顿了顿。

    宁侯!

    看到他,不意外。但……

    看看宁侯身上那一袭蓝色的长袍,苏言低头瞅瞅自己的蓝色长裙!

    完全一个色系,情侣装?

    看苏言不动,王嬷嬷开口,“小姐,怎么了?”

    “没事。”苏言走进马车内,在宁侯对面坐下,“侯爷。”

    宁侯没回应,只是视线在扫到她那雄厚的资本时,似停顿了一下,又很快移开,随后闭上眼睛,“走吧!”

    “是。”

    一路,宁侯闭目眼神。

    苏言静静坐着,听着外面的声音,偶尔看宁侯一眼。

    纵然是阳光的蓝色,他穿起来也毫无温和的味道,反而有点像是披着羊皮的狼。

    就算是装扮的再清雅,温润。也难掩他那与生俱来的攻击性!

    看一会儿,苏言收回视线,也跟着闭上了眼睛。

    因为她忽然发现,同穿一个色系的衣服,她好像还没宁脩穿起来好看。

    不是输在姿色,而是输在了气色上。

    她这就是涂了胭脂水粉,也遮不住眉眼间疲色的,怎么能比的过人家这气色极佳的。

    同样经历一番折腾,她现在还感觉很累。而宁侯爷,像是练了采阴补阳**一般,愈发灿烂了。

    而在苏言闭着眼睛,被马车晃的昏昏欲睡时。宁侯眼睛无声睁开,静静望着她,似想透过她的脸,看清内心,看看她到底是抱着什么想法,再次对他下手的。

    咯噔!

    宁侯正看的认真,马车似碾到了什么东西,猛的颠了一下!

    “侯爷恕罪!”赶车的小厮赶忙认错。

    “侯爷,您可有撞到?”莫尘关切的声音,一并传来。

    撞到了吗?没有!

    但有人颤到了。

    宁侯看着眼前那因颠簸晃动的‘雄厚资本’,手指本能的动了动……

第101章:纳为侧妃

    吴家庄

    自苏言和齐文离开之后。⌒菠§萝§小⌒说

    齐家母女虽被县府的人告知,齐文跟县太爷在一起,但这么长时间还看不到他回来,心里终是挂念的厉害。

    还是三不五时的就过来问齐文啥时候回来。但都被时安一一隐瞒过去了。

    呆呆听着时安不重样,变着花样哄骗齐家母女的瞎话,什么都没说。只是每一天有大半天都在大门口坐着。

    坐在大门口,望着远方,一言不发。

    呆呆一声不吭,但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在等苏言。

    明明每天都有吃饭。但人还是眼可见的瘦了!

    心里装着事,每天晚上担心到睡不着,人怎么能不瘦。

    冯荣看着又站在大门口张望的呆呆,对着宁晔,满是担忧道,“大爷,小公子这样,身体早晚会吃不消的。”

    宁晔听了,朝门口望望,看着那清瘦的小人儿,没说话。

    哄孩子,养孩子,他不会。

    要想呆呆吃得好,睡的香,除非是苏言回来。不然,他是没什么办法。

    “影卫离开有几天了?”

    “回大爷,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

    “快回来了。”

    现在也只有等影卫回来,才能知道苏言和齐文到底怎么样了。

    想一想,冯荣还真是有些紧张。盼着影卫回来,但又怕影卫回来,带来的是死讯。

    “大爷,前往北荀的影卫回来了。”

    真是不经念叨,中午刚说道过,傍晚人就回来了。

    “让他进来。”

    “是!”

    时安领命走出,少时,一身黑衣风尘仆仆的影卫走来,“大爷安。”

    宁晔点头,隋问,“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老夫人去北荀了,现同侯爷在一起,苏小姐和齐文也都在,两人现在尚可。”影卫简单扼要禀报道。

    说完,从怀里掏出两封信函递上前,“这是老夫人,还有齐秀才的信。”

    冯荣听言,心里大大的松了口气,老夫人竟然去北荀了,这可是太好了。

    宁晔接过影卫递过来的信,打开来……

    【我这边都好,我曾孙怎么样?】

    【除了想呆呆,一切都好!】

    老夫人的信,相当简洁,总共两行。而从字体看,上面一行是老夫人写的。而下面这一行,应该是出自苏言之手吧!

    看过,宁晔将信递给冯荣,“拿去给呆呆。”

    “是。”

    呆呆看到这封信想来该安心了吧。不用再想着哄他,宁晔也感觉心里松快了不少。其实,每天面对一个可怜巴巴等娘归的娃子,宁晔觉得还是挺有负担的。

    【娘,儿一切安好,你老多保重,勿念!】

    齐文的信也是相当的简洁,除了报平安,其他什么都没写。

    因为齐文也真没啥可写的。

    说他差点舍下脸皮去勾引良家女吗?这事他连想都不愿意再想起,更别说是写出来了给人看了。

    说江大是个女人,且跟宁侯关系复杂吗?还是算了吧,侯爷的事不是他一个平头百姓可以非议的。

    所以,就报个平安足够了。

    另一边,当呆呆看到信,看到上面内容,控制不住的瞬时红了眼眶。

    “娘!”

    一声带着哽咽的低唤,冯荣听在耳朵里,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过去几年,呆呆与苏言之间相依为命的母子情分不容置疑。

    所以,若是侯爷真的对苏言动了手,要了她的命,呆呆怕是真的就会恨上侯爷。

    若是真到了这一步。那时……

    看着捧着信,眼圈泛红,眼里都是挂念和想念的呆呆。冯荣眼神复杂,若是他把侯爷当成了弑母的仇人,那时宁家是否要认他,怕是要重新思量了。

    “冯爷爷,能麻烦你给我拿纸笔过来吗?”

    “好!小公子稍等,老奴这就去拿。”

    看冯荣离开,呆呆看着手里信,一滴泪滑落在脸颊,又迅速被他抹去。

    娘亲平安无事,他应该高兴,不应该哭。

    不应该哭。

    心里这样想,眼泪却止不住的往外冒。

    北荀

    金碧辉煌,权贵聚集!

    酒肉飘香,满眼佳丽。

    皇宫权色集中营,男人的乐土。

    苏言安静的跟在宁脩身边,微笑,问安,见礼。

    听人夸她温婉,娴静,模样好看,笑着垂首,似羞涩。

    而宁侯在听到北荀皇后夸苏言温婉,端秀时,扯了扯嘴角。

    端秀,呵!

    这两个字用到苏言身上,让宁侯只感脖子上被咬的地方又开始隐隐泛疼了。

    寒暄过后,北荀帝王坐在龙椅上,望着宁侯,还有下面皇子,大臣,开始发表讲话。

    苏言看着眼前的美食,静静听着,感受着一道隐含火气的目光不时的落到她身上。

    苏言不用看就知道,会这么看她的,除了天阉三皇子,不会有别人。

    看随他看,他还能跳起来咬她不成。

    萧瑾不声不响的坐着,看苏言在三皇子的视线下,还吃了两块糕点一口肉,好似还吃的特别津津有味。

    萧瑾:如果他是三皇子,心里肯定也憋气。

    而根据他对三皇子的了解,苏言如此羞辱他,他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瑾这样想,三皇子北荀亦声音恰时响起……

    “父皇,母后!”

    北荀亦起身,望着高位上的两人,一派温良恭顺道,“儿臣想向你们求个恩典,还望父皇,母后能成全。”

    老皇帝看着三皇子,看着这个性情不好,但心思最是浅薄的儿子,慈和道,“你想要什么恩典,说给朕听听。”

    “是!”北荀亦恭应,恭敬道,“不敢欺瞒父皇。其实,儿臣自昨日见到大宗苏小姐后,就生了爱慕之心。所以,求父皇成全,准许儿臣纳苏小姐为侧妃。”

    连正妃都不是,只是侧妃,说到底就是个妾。

    皇上听了,转眸看了看宁侯,又看了看苏言。

    大宗驸马府小姐,一个已近双十的女子,就这身份,就这年岁,给她一个侧妃的身份,在老皇帝看来,一点都不过分。

    大宗的女子,不值得抬举,让她做侧妃已算是厚待她了。

    所以,对于北荀亦给苏言的名分,老皇帝其实心里挺满意。

    苏言抬眸,看向三皇子。只见三皇子也正望着她,脸上带着笑意,眼里却满是恶意。

    苏言垂眸。

    北荀亦看苏言低下头,冷笑一声,自以为她是怕了,心里畅快。

    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萧瑾看苏言一眼,眼帘垂下,北荀亦想纳苏言入府,除了为折磨她,不会有别的。

    就是不知苏言将怎么应对。还有宁侯,又会是个什么态度!

    “宁侯爷,你以为如何?”北荀老皇帝看着宁侯问道。

    若是宁侯应了,皇帝也准了。那苏言,可能在劫难逃!

第102章:本侯是你什么人?(二更)

    农庄

    “唉!”

    听老夫人叹气,一旁丫头忙上前,“老夫人,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吗?”

    老夫人让王嬷嬷随苏言入宫了,现在由她贴身伺候,红缨神经紧绷,就怕那点伺候的不够好。v菠〝萝〝小v说所以,万分精心。

    “没有不舒服!就是感觉今天侯爷和苏言入宫不会太顺利。”

    红缨听了忙道,“老夫人您切勿担忧,侯爷他什么风浪没见过,就算是真有什么事,侯爷也定然能应对自如的。”

    从她入侯府到至今,这些年了,红缨就没见过哪个能在侯爷这里讨到过什么便宜儿。

    在红缨看来,那些想算计侯爷的人,这世上大概还没出生呢。

    真的是这样吗?

    那他被苏言强了算是怎么回事儿?

    只是自家主子自带光辉,红缨选择性的去忘记这件事。

    老夫人看红缨一眼,没说话。

    对宁脩这猴孙,她自是不担心。她担心的是苏言这边!

    前两天的来的那个三皇子,是处处挑事,满满的不善。这次入宫,他定然也在。

    再见到苏言,他怕是会再找事儿。

    一个不安好心的北荀亦,再加上一个心思难辨,也不是啥好东西的宁脩!

    对!说句公正的话,宁脩确实不是啥好人。

    宽容,大度,仁善,这些他是一点没有。

    虽是自己孙子,但也不能抹去宁脩骨子里的冷漠和奸恶,这一事实。

    所以,要是那三皇子真的要算计苏言,宁脩别说护着了,他能冷眼旁观,不随着同流合污就是不错了。

    想想,宁老夫人不由忧心的慌。不管怎么说,苏言都是呆呆的娘。老夫人是真不想,宁脩与自己儿子变成仇人。

    看老夫人眉头不展的样子,红缨有心想说点什么宽心的话。但,她又搞不清老夫人到底在担忧什么。

    所以,只能惴惴不安的更加小心的伺候着。

    皇宫

    三皇子要纳苏言为侧妃。

    这让宫里在坐的一些人看苏言的眼神顿时有些不同了。

    因为他们都清楚北荀亦的喜好。在他们看来,但凡能入三皇子眼的,一般都是一些妖娆贱货。规矩内秀的好女子,三皇子看不上,他嫌人家木讷。

    所以,这位苏小姐现在得了北荀亦的眼,想来也并不若他们所看到的这样腼腆内秀。

    “父皇,想来宁侯爷也应该不会反对才是。毕竟,我与苏小姐的亲事成了,也有益于两国邦交。”北荀鬼说着,看着宁侯道,“宁侯是不是也是这么认为的?”

    听言,宁侯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转眸看向苏言,“为三皇子侧妃,不知苏小姐可乐意?”

    这是让她选择吗?

    其实,苏言还真无所谓。因为在她看来,无论是为北荀亦的侧妃,还是在宁侯身边,好像都没什么差别。

    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对她也没多少善意。只是……

    想到呆呆,苏言眼帘垂下。

    那个曾以命护她的娃子。或许,不想她离的太远。所以……

    “苏小姐为何不……”

    宁侯这话未落,只听……

    啪!

    一声响!

    只见苏言拿在手里的茶杯突然掉落在地,人捂着心口,摇摇欲坠,眼看见的朝着地下倒去!

    而在苏言朝着他倒来的时候。宁侯无声朝一边挪了挪!结果,竟没躲过去,那明明她头可着地的距离,她最后却是稳稳的晕到在了他腿上。

    宁侯垂眸,看着那闭着眼睛,晕死过去的人,眼底情绪不明。

    萧瑾:……

    晕的还是那么及时,姿势还是那么优美,连倒下的地方都是最舒服的,绝不会让自己磕着,碰着。

    想当初,他受伤,他让她缝合伤口时,她也来了这么一出,两眼一闭给他来了个晕死。

    不过那次她是有意。就是不知道这次……

    “苏小姐,苏小姐!”

    “来人,宣御医!”

    人突然在大殿上晕倒,总不能视而不见,或直接把人丢出去。

    看着突然晕过去的苏言,看着那掉落在的茶杯,众人神色各异,心有所思。

    这是突然发病?还是……

    思索间,御医匆匆赶来,看到那头枕在宁侯腿上,晕死过去的人,脚步顿了顿,随着赶忙上千前,为她探脉。

    “吴御医,如何?苏小姐可是因要成为本殿的侧妃,心里一时太过激动才晕过去的吗?”北荀亦似关切,实威迫道。

    苏言,就算你晕过去了,也别妄想给我躲过去。

    听到北荀亦的问话,御医放在苏言手腕上的手指难掩不安的动了动。这个,不知道是不是他医术不够精湛探错了!

    不然,从脉象上,他怎么就从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身上,给探出了纵欲过度的体虚之症来了呢!

    “吴御医,本殿问你话呢?为什么不回答?”

    面对咄咄逼人的北荀亦,吴御医嘴巴动了动,正斟酌着怎么回话,就听……

    “吴御医,劳烦你看一下苏言刚喝的那杯水。”

    宁侯发声,萧瑾嘴角几不可见的动了动。

    “是!”吴御医不能违背,只能应下,捡起地上茶杯,看着茶杯里还残留的水,认真查验。

    “怎么?宁侯这是怀疑有人在苏言的茶水里做了什么手脚吗?”

    宁侯抬眸,看着北荀亦不咸不淡道,“三皇子这话是说本侯小人之心?还是在暗指这宫中人心叵测,不得不防?”

    北荀亦抿嘴,说北荀皇宫人心复杂,算计多多?这抹黑北荀的话,就算是他脑子被驴踢了都不能说。

    “本殿只是说宁侯你多虑了,让御医查验茶水是多余的。苏小姐会晕到,定有她的理由。但一定跟北荀无关!”北荀亦说着,看着吴御医,沉沉道,“吴御医,你说是也不是?”

    自然是!

    他一御医怎敢帮着宁侯抹黑北荀。所以,这茶水就算是有问题,也要说没问题。

    “也许是本侯多虑了。不过,关于殿下想纳苏言为侧妃一事,本侯以为怕是有些不合适。”

    “这个宁侯怕是当不得家做不了主吧!本殿以为还是由苏小姐自己来回答比较好。”

    “既然殿下这么说,那就听你的。”宁侯说着,端起手边的茶水喂了苏言一口。

    说是喂,在苏言感觉来就是灌。像是灌辣椒水那样,杯沿磕的牙齿都有些疼。

    宁侯垂眸,看一口水下去,那倒在他腿上的人悠悠转醒,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满是迷茫的看着他。

    那样子,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要多纯真有多纯真。

    宁侯看着,淡淡道,“苏小姐,刚才三殿下说,关于你的亲事儿,本侯做不得主。对这话,你怎么说?”

    苏言还未开口,坐在三皇子身边的一个官员率先开口道,“宁侯,儿女亲事,自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宁侯虽是大宗的重臣,但你终归不是苏小姐的长辈亲人。所以,她的亲事,自然是要听君令。”

    宁侯垂眸,看着苏言,“本侯确实不是长辈亲人!那么,本侯是你什么人呢?”

    **!

    不对,**还都是你情我愿的,而他们不是。

    所以,他是她什么人呢?

    在宁侯的注视下,苏言想了一下,随着仰头,在他嘴巴上吧唧亲了一下。

    吧唧的那一声还挺响。

    听着就是用了力的。

    亲完,苏言坐起,没再躺着了。

    而大殿上的人,眼睛都直了一下。包括宁侯,看她的眼神,都犹如是见了鬼一样。

    苏言不明所以。

    不是让她宣示主权吗?难道是她会错意了吗?所以,刚才那个章白盖了?

    但他们的关系实在是一言难尽。他是她什么人,她也说不清。如此,直接来一下了事不是挺好吗?

    她是这么想的。只是,显然宁侯并不是。

    宁侯盯着苏言,看她脸不红气不喘,还一副她亲他,她有理的样子。

    宁侯舌头无声顶了顶后牙槽,随着移开视线,看着北荀亦没什么表情道,“苏言不止是大宗驸马府的小姐,还是我宁脩之子的生母。所以,她的亲事,只能有我来做主。三皇子想纳她为侧妃,还是免了吧!”

    宁侯说完,起身离开。

    苏言整理一下裙摆,缓步跟在后。

    ------题外话------

    我二更,我骄傲!

第103章:要用在刀刃上

    苏言,她不止是大宗驸马府的小姐,她还是我宁脩之子的生母!

    想到宁侯这话,萧瑾神色淡淡,眸色深远悠长。∽菠﹥萝﹥小∽说

    宁脩这么说,是承认了苏言吗?

    好像也可以这么说。但,他也只是承认了苏言是呆呆生母的身份,却没给予她任何名分。

    对于宁脩来说,苏言只是那个生下了他儿子的人罢了。

    看来,宁脩还未想过要给苏言任何名分。甚至,对苏言未存好意!

    宁侯长子生母的身份,听着好似很尊贵。但,如果一直没有名分,这身份对苏言来说是祸多余福。

    一个女人未出阁,却生下了儿子。这是坐实了苏言不知廉耻的名头。

    且顶着宁侯长子生母的名头,畏惧宁侯的权势,这辈子怕是都没人敢娶苏言。

    就如刚刚三皇子意图纳苏言为妾那样,虽然三皇子是不怀好意。但不管他是什么目的,只要宁侯不点头,苏言这一生怕是都无法再嫁任何人。

    所以……

    这是宁脩惩罚她的方式吗?让她守这一辈子活寡!

    如此,若是呆呆对苏言一直孝顺还好。不然,苏言怕真是活的连个寡妇都不如。

    毕竟寡妇还可以再嫁,可她,却不能!寡妇也不会被人指着脊梁遭世人唾骂,可她会。

    宁脩,他果然还是那么不是东西。无论是对谁,都未心存宽容。

    以上这些,萧瑾想的到,苏言自然也想得到。

    而对于这些,苏言并不是太在意。因为宁脩的盘算,并不能决定她的未来,她没有逆来顺受的想法。

    她比较介意的是宁侯竟然这样就认下了呆呆。

    这就意味着什么?他或会跟她抢儿子!

    苏言也没有不让他们父子相认,不让呆呆认祖归宗的想法。只是,呆呆现在还太小。

    宁脩对呆呆并无什么父子情。而侯府,那地方对呆呆并不友好。

    若是侯府容不下她,只一心跟她抢呆呆。到时呆呆入府,她在外,鞭长莫及,她怕是想护着他,都有心无力。

    宁侯坐着,看着对面,从上车就一直低着头,似在发呆神游的女人,脸色逐渐阴沉。

    未经他同意,不管他是否愿意,她又亲了他。虽然这次不再是令他膈应的胡萝卜味儿,而是尚能接受的糕点味儿。

    但,她这随性妄为,对他想如何就如何的举动,是宁侯难以容忍的。

    她把他当什么了?随时可以上下其手,可以为所欲为的青楼妓子吗?

    不,他或许连妓子都不如。睡妓子还要给银钱的!可睡他,她连银钱都不用给。

    越想,宁侯心里愈是不畅。

    “苏言,你好的胆子,你是把本侯当做什么了?”

    宁侯这已不是质问,而是问罪了。

    听宁侯这口气,苏言答,“把你当孩儿他爹呀!”

    所以,不管是亲他,还是上了他,好像都是正常的。

    一句话,所有罪行都被合理化。

    苏言抬手捋捋自己头发,感觉自己脑子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现在请叫她脱罪小能手。

    宁侯听言,盯着苏言。感觉自己被明着阴了!

    把他当孩儿他爹了?!

    这答案,之前问她,他是她什么人时,她为什么不说?

    之前,苏言是真没明白过来。

    宁侯是呆呆的爹,这事苏言总是会疏忽,大概是他缺席太久了,让她总忘记呆呆还有他这个爹,也是宁侯缺少为人父的气质。

    待后来听到他说,她是他儿子的生母,苏言明白过来了,可也已经晚了,亲都亲过了,已经收不回来了,他就是再生气也晚了。

    不过,每次都被她轻易得逞。这让苏言觉得,宁侯大概是从来没被女人这么明目张胆的非礼过。所以,连点戒备之心都没有。

    自己长什么模样,他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怎么连点防狼之心都没有呢?

    苏言心里这么想着,看宁侯盯着她的眼神,愈发不善。

    苏言默默移开视线,轻轻掀开车帘,望了望前方的路。

    也许,她应该让赶车的小厮走一条坑坑洼洼,颠簸不平的路。让某个部位再颤几下,以此来转移一下宁侯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再盯着她的咽喉,这致命的地方瞧。

    这想法在脑子里转了转,最后:算了!

    资本要用在刀刃上。宁脩还没对她下手,她又何必操之过急的去抖资本。

    就他现在这看她不顺眼的劲儿,她献媚,可能只会落到一个贱字。

    所以,爱咋地咋地吧!

    这不怕死的劲儿一上来,瞬时对什么都有恃无恐了,人又开始犯困了。

    就这样,一路上苏言昏昏欲睡,宁脩盯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被这么盯着,苏言睡不着,也琢磨了一下。

    她强了他,他都没杀了她。若是亲他一下,他反而不容她活着了。那说明什么呢?

    是不是说明她做的不够彻底?挑了火,却没去灭火,让他身心都不舒爽了?

    苏言这么想着,嘴角几不开见的动了动,这分析有点不要脸,但也不是完全说不通。

    咚!

    “唔……”

    突然一声,是苏言头磕在车椅上的声音。

    后脑勺一痛,痛的眼冒金星,本能痛呼一声。

    伴着痛意,身上一沉。揉着后脑,皱着眉,抬眸看着压在她身上的人。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人能看清他睫毛有多长,皮肤有多好。

    这么看,更发现,这人长的事真好看,而眼神是真不善。

    “在想什么这么好笑,说出来让本侯爷听听,也跟着乐乐。”

    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湿热的呼吸,吹落在脖颈出,痒痒的。

    “没想什么。”

    听苏言这明显敷衍的回答,宁侯视线落在她脖子上,抬手,大手落在上面,拇指轻轻抚了抚,手指下那细腻绵软的触感,不可否认,很舒服。

    而苏言却是截然相反。那带着薄茧的指腹,在脖颈上滑动的感觉,犹如毒蛇绕颈,很不舒服。

    苏言伸手拉着宁侯大手,看着他道,“听说北荀有不少好吃的美食,我在想侯爷会不会带着我去尝尝。”

    看着那握着自己大手的小手,看着那张好看却缺少惊惧不安的小脸,宁侯淡淡道,“你若想吃,本侯就带你去,当做你的断头饭,想吃什么都可以。”

    断头饭!

    要送她去死吗?

    不过,想送她去死,直接动手就可以,又何必告知她一声。

    还有,这些话他就是坐着说,她也能听到,又何必压到她身上来说。

    “敢问可是大宗宁侯爷的马车?”

    听到这一道娇柔的声音,苏言反射性的转头望了望。

    宁侯看着苏言,眼睛眯了眯,眸色暗沉。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操闲心,看来她是真不怕死。

    既然如此……

第104章:呆呆来信

    自己倾身压上,又自己下来。じ菠﹢萝﹢小じ说

    这一上一下,看看苏言那平整的衣衫,还有她那寡淡的表情,让宁侯心情瞬时变得有些微妙。

    在这马车上,对苏言,宁侯也没想做什么。但作为男人,看苏言那不咸不淡的样子,宁侯还是莫名有种耍流氓失败,攻山头到半途又灰溜溜下来之感。

    “宁侯爷,奴婢是清月小姐身边的婢女夏竹,特奉我家小姐之命,在此恭候侯爷。”

    马车外,那绵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宁侯收回视线,不再看苏言,伸手打开帘子,看到外面一身青衣,俏生生立在那里的婢女,淡淡道,“在此等本侯可是有什么事吗?”

    夏竹抬头,刚欲回话,可在看到宁侯微微松开的衣襟,还有锁骨出处那隐隐可见,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时,愣了愣。

    而后,在看到马车内那一抹浅蓝色裙摆后,眼神微闪,垂眸,恭敬道,“回侯爷,小姐说若是侯爷有空,请您到绿竹山庄稍坐。”

    宁侯听了,放下车帘,“去绿竹山庄。”

    “是!”

    莫尘领命,亲自驾车随夏竹前往绿竹山庄而去。

    宁侯与苏言两人坐在马车内,没再说话。

    宁侯对苏言没什么想说的。而苏言,也没闲聊的兴致。言多必失,免得说错了什么又招惹到他。

    这人,发情发骚发火,好似都是眨眼间就会发生的。所以,跟他还是少聊为好。

    特别是她在他这里,还有一个强奸犯的罪名没彻底洗脱。一个聊不好,可能就会翻旧账!

    苏言这样想着,愈发沉默了。

    “侯爷,到了。”

    直到到绿竹山庄,两人也没说一句话。

    宁侯走下马车,苏言也被扶了下去。

    看来宁侯是打算带她一起去见那位清月小姐。

    竹林,竹亭,竹桥,连屋子都是用竹子搭建的。

    入眼一片绿竹,清雅,清凉,暑气尽消。

    苏言缓步跟着,静静看着,看来这位清月小姐是位爱竹之人。

    “宁脩,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呀!”

    闻声,苏言抬眸望去。

    一袭白裙,一头乌发,肤若凝脂,貌若西子。

    美!

    美的出尘,美的不俗。

    想来她就是这青竹林的主人,清月小姐吧!

    “是好久不见了。”

    听到宁侯那不咸不淡的声音,苏言转眸看他一眼,表情一如打招呼的语气,不咸不淡。

    面对如此美人儿,宁侯这反应,是不是太过平淡了点?

    清月轻轻一笑,抬脚,朝着他们缓步走来。

    看着那走动间摆动的裙摆,让苏言想到了步步生莲这一成语。

    “宁脩,这位姑娘是?”

    “苏言。”

    闻言,苏言清楚看到清月看她的眼神不同了,从平淡转为惊诧。

    “苏小姐,久仰大名。”

    久仰大名?

    这话,让苏言感觉,清月好似知道她强宁脩的事。毕竟,在过去的这些年,除了强了宁脩这件事之外,苏言好像再没什么是值得人记住她大名的。

    “清月小姐。”

    看着语气平淡与她打招呼的苏言,清月眼底划过一抹异色,随着又隐没无踪,对她笑了笑,“屋里请。”

    苏言抬脚,一步刚迈出,就听……

    “莫尘,派护卫送苏小姐回农庄。”

    “是。”

    迈出去的脚收回,看宁脩同清月并肩朝前,苏言收回视线,转身离开。

    带她来,就是为了让她跟这位清月小姐见一面吗?这是什么骚气的操作?

    屋内,清月亲斟一杯水递给宁侯,柔和道,“没想到你会把他带在身边。”

    这个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宁脩端着茶喝一口,没说话。

    最近没想到的事很多,可不止这一件。

    “不过,苏小姐的样貌倒是比我想象中还要漂亮许多。”清月不带一丝嫉妒的夸赞道。

    漂亮?

    她在床上玩儿的更漂亮。

    意识到自己思绪跑偏,宁侯轻咳一声,放下手里的茶杯,淡淡道,“宁晔这次没来北荀。”

    宁晔名字入耳,刚才还风轻云淡的清月,脸上表情染上一抹局促,拿起手边茶喝一口,“我知道他没来。”

    清月那难掩的局促和羞意,那是一个女人对男人心动和向往的模样。

    “我,我就是想知道他近来好不好罢了。”

    “他挺好。”

    都会跟强了他的女人狼狈为奸了,精神头不是一般的好。

    “那就好。”清月说着,眼帘垂下,掩这眼中的悸动,还有点点苦涩。

    “你若想见他,我可让护卫护送你过去。”

    闻言,清月猛的抬头,神色不定,“护送我过去吗?”

    “嗯!不过在此之前,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莫尘站在门口,听着宁侯同清月讲的话,心头逐渐发紧。

    ***

    之后几日,平静,平稳。

    宁侯好似很忙,也可能是不想看到宁老夫人还有苏言,所以极少过来。

    宁侯不来,苏言吃的饱,睡的更香,人也精神了。

    宁老夫人作为旁观者静静看着。

    不是都说旁观者清吗?可她却是越看越糊涂。

    “王嬷嬷,你说宁脩在想什么?”

    对苏言不闻不问,这是前事尽消,饶过她了吗?

    但,根据她对宁脩的了解,他可从来不说是这么宽厚的人呀。

    王嬷嬷摇头,“回老夫人,老奴也不明白。”

    侯爷的心思,她小的时候就没琢磨明白过,现在就更加琢磨不透了。

    “那苏言呢?你说,她在想什么?”

    天天吃的香,睡的甜,她这是准备听天由命不再挣扎了?还是,确信宁脩已经绕过她了?

    “回老夫人,苏小姐在想什么,老奴也不明白。”

    本以为苏言会因想念儿子,每日忧心忡忡;会因为惧怕侯爷,不时泪水连连!

    会因为他们父子日渐消瘦。结果,好似正好相反!

    所以,苏言在想什么,请恕王嬷嬷实在是看不懂。

    另一边……

    宁侯带着一丝酒气,从北荀堂的府邸回来。一护卫迎上前,递上一封信,“侯爷,小公子的信。”

    闻言,宁侯挑眉,伸手接过,在软榻上坐下,打开手里信函。

    父亲,近来可好!

    近日天气炎热,望父亲保重身体,莫染了暑气……

    信不长,均是关心他的话。

    若非是之前有过短暂的接触,宁侯还真以为他多了个孝顺儿子。可现在……

    宁侯将手里的信递给莫尘,“你怎么看?”

    莫尘忙双手接过,看过信上内容,轻笑道,“侯爷,小公子倒是挺有心的。”

    宁侯听了,拿起手边的解酒茶轻抿一口,淡淡道,“是挺有心的。不过,不是对本侯有心,而是对他娘有心。”

    “侯爷您的意思是……”

    “他对本侯关心备至,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母凭子贵。他不过是奢望本侯能念及他,也能够善待苏言而已。”

    宁侯说着扬了扬嘴角,笑意凉凉,“这小崽子其实是在跟本侯谈条件。若是我对苏言宽厚,他自然会是个孝子。反之,则不然!”

    就如他会动手给他做面条一样,讨好他,只为了换他心软,让他饶了苏言罢了。

    莫尘听了,嘴巴动了动,轻声道,“侯爷,不管怎么说,小公子对苏小姐这份孝敬,都证明他是一个仁孝之人。总好过那些心无父母,无情无义的人。”

    心无父母,无情无义?

    听到这字眼,宁侯抬眸,“你这是在说本侯吗?”

    闻言,莫尘心头一跳,随即跪下,“侯爷恕罪,属下绝无此意。”

    宁侯轻哼一声,伸手拿过莫尘手里的信函,又漫不经心的看一眼。

    发现呆呆人虽不大,可字倒是写的不差。特别是‘父亲’这两个字,看起来力道最足。

    他写这两个字的时候,说不定是咬着牙写的。所以,透着一股子咬牙切齿的味道。

    找茬,这明显是找茬!

    明明是苍劲有力,怎么就成了咬牙切齿了。

    “他什么时候能到?”

    “回侯爷,根据行程,小公子后天应该就到了。”

    “待他到了就可以启程了。”

    莫尘听言,心头紧了紧。

第105章:父子斗法(一)

    吴家庄

    冯荣看着宁晔道,“大爷,您说,侯爷是接小公子去北荀团聚吗?”

    “你觉得宁脩是那么善解人意,又贴心善良的人吗?”

    不是!

    绝对不是!

    这答案是肯定的。﹣菠∩萝∩小﹣说

    侯爷绝对不会因为呆呆想念苏言,苏言挂念呆呆,就特意派人回来让他们母子团聚。

    只是,纵然清楚,冯荣也不能直白的说出来。因此才担忧!

    宁晔静静翻着手里的书,不再多言。

    在他看来,宁脩接呆呆过去,除了别有居心之外,不会有别的。

    但,宁脩到底准备做什么,他也猜不到。不过,随宁脩要做什么,他都不再掺和了。

    再掺和下去,可就真是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看宁晔不再吭声,冯荣也不敢再多言,只是心里盼着侯爷不要做的太过,也盼着老夫人能拦着些。

    这些日子,冯荣跟呆呆朝夕相处,是真的觉得呆呆很好。比京城那些只懂得仗势欺人,小小年纪就会耍狠斗凶的公子哥不知道好了多少。

    所以,冯荣是真的希望宁侯能真心接纳呆呆。

    北荀

    “娘,娘……”

    在见到苏言之前,呆呆本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可在看到她后,抱着她,除了喊娘之外,呆呆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扑到她怀里的小人儿,苏言眉眼自然染上柔和,伸手抱住他,“瘦了!”

    “我从今天就开始多吃饭,很快就会长胖的,娘不用担心。”呆呆说着,将眼里的湿意,无声蹭在苏言的衣服上,抬头看着她,看她脸色红润,没受伤也没被苛待,一切都好的样子,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

    看着呆呆小脸,苏言抬手,为他整理一下稍显凌乱的头发,随意问道,“是宁大爷派人送你过来的?还是侯爷让人接你过来的呀?”

    “是侯爷让人接我过来的。”

    闻言,苏言为呆呆整理头发的手顿了顿,一抹幽光漫过眼底,稍纵即逝,转为一抹浅笑,起身拉起他的手,“走吧!去见见你曾祖母,向她老人家请个安。”

    “好。”

    呆呆乖巧的跟在苏言身边,看着她平静柔和的面容,垂眸。

    他娘亲听到是侯爷接他过来的,没有说让他谢谢侯爷,这是为什么呢?

    “你就是呆呆?来,让曾祖母看看。”宁老夫人不等呆呆跪下请安,就伸手将他拉到了身边,看着呆呆,眼里满是稀罕,“王嬷嬷,你看,你看,呆呆这小模样,简直跟宁脩小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

    “可不是,可不是!”王嬷嬷望着呆呆,连连应道。

    就呆呆这长相,他就是侯爷的儿子无疑,这一点完全不用怀疑。

    “现在看着你,我就想到了你爹小时候。”宁老夫人说了,不由叹了口气。想到宁侯小时候,那闹心的事儿是真不少。

    所以,希望呆呆只是随着了宁脩的模样,可别随了他那脾气才好。不然,这父子俩绝对处不来。

    不过,就眼下看,还有冯荣信中所说,呆呆性子倒是比宁脩好很多。就怕长着长着就变了,就如长相一般。

    小的时候明明只是好看而已,谁曾想长大了就变这样了呢?

    宁老夫人从未想过,戏文里那妖气冲天几个字,竟然最适合形容自己孙子。

    看宁老夫人拉着呆呆的手,又是稀罕又难掩担忧的模样。

    苏言静静站着,以后,呆呆不再单单只是她的儿子,还是侯府的子孙了。

    身份变了,也就意味着,麻烦来了。

    宁老夫人拉着呆呆说了不少话,对她的问话,呆呆一一都做了回答。

    对着宁老夫人,呆呆并未太亲近,但也没有疏离,更多的是一个小辈儿对长者应有的规矩。

    对此,宁老夫人心里愈发满意。

    没有刻意的巴结讨好,也没有怯懦不安。这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很好。

    “你把呆呆教的很好。”对着苏言,宁老夫人也不吝夸赞一句。

    苏言听了笑了笑,“不是我教的好,是他本就很好。”

    不居功,不掩骄傲。

    听言,老夫人看着苏言望着呆呆时那柔和的眉眼,也不由扬了扬嘴角。

    之前,从未听苏言提及过呆呆,也未从她脸上看出对呆呆有丝毫挂念。那样子,不像是个当娘的。

    可现在,也许是她想岔了。

    苏言从不在她和宁脩跟前提及呆呆,或许恰恰是因为,她从未想过利用呆呆试图从宁家求得什么。

    “好了,你们娘俩也好久没见了,我就不啰嗦了,你们好好说说话吧。王嬷嬷,你去厨房给呆呆准备些吃的,赶了这么久的路,他定然也该饿了。”

    “是,老奴这就去。”

    “曾祖母您先歇着,呆呆稍后再来向您请安。”

    “好,好。”

    宁老夫人笑应着,看呆呆拉着苏言的手走出去。

    看呆呆从袖袋里拿出一物递给苏言,打开来,是一块糕点。

    看苏言拿过掰开,一大半儿放到自己嘴巴里,剩下的一小半儿喂了呆呆。

    呆呆嚼着糕点,望着苏言,眉眼弯弯。

    宁老夫人看着,眼神变得柔和,更多复杂,轻喃,“连糕点也只带了一块。看来,在这小子心里,唯有他娘亲才是最重要的呀。”

    “侯爷,小公子已到农庄了。”

    宁侯点头,随着想到什么开口问道,“那小崽子可有提到本侯?”

    护卫想了一下,摇头,如实道,“回侯爷,没有。”

    果然!

    之前对他嘘寒问暖,不过是为了苏言。现在见到苏言了,自然也就把他这个父亲给抛之脑后了。

    “派人去老夫人那边,马上启程。”

    “是。”

    护卫领命离开,莫尘犹豫再犹豫,最后还是忍不住道,“侯爷,老夫人好像很喜欢小公子。”

    宁侯听了,抬眸看他一眼,淡淡道,“所以,本侯有说过不认他,或要伤他惹老夫人伤心吗?”

    听言,莫尘本还想说点什么,可看宁侯神色,最终还是把话咽下了。

    这边,呆呆饭刚吃到一半儿,就直接踏上了回京的路,完全没任何商量的余地。

    坐在马车内,苏言看着马车内的吃食,不知道在想什么。

    前面马车内,宁老夫人看着王嬷嬷道,“宁脩呢?他不跟着一起回京吗?”

    “回老夫人,侯爷说他还有些事要忙。待忙完了,就赶过来跟我们会和了。”

    “原来如此。”说完,静默少时,宁老夫人道,“宁脩既然把呆呆和苏言都带上了,是不是证明他已经接纳他们母子了?”

    “应该是这样没错。”王嬷嬷应的不太确定。

    “应该没错!毕竟宁脩也是人嘛,既然是人就总会有仁厚的时候。”

    “老夫人说的是。”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无论是宁老夫人还是王嬷嬷,都莫名的觉得心里不踏实。

    若是宁脩之前已惩治过苏言。那么,她们心里或许还安稳些。毕竟,那才是符合宁脩的性格。

    可现在……

    只盼着是她们想太多了。

    “娘!”

    呆呆一声大喊,宁老夫人和王嬷嬷的盼望终究是落空了。

    在路过那一片竹林时,在稍作歇息时,眼看着苏言脚下的地突然坍塌,看苏言眨眼消失在众人眼前,一切都来的那么突然,都来的那么让人措手不及。

    “娘!”

    呆呆喊着,徒手就去扒地上的土,想把苏言找到救出来。

    随同的护卫看此,也忙上前,开始在苏言失踪的地方挖,找。

    然,从午后到傍晚,挖了一个大坑出来,却依旧没找到苏言。

    汗水,泥土,呆呆整个人都如泥人一般。但,耗尽了力气,结果却是徒劳。

    王嬷嬷看着坐在坑边的呆呆,劝慰道,“小公子,你放心,你娘福大命大,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呆呆没说话。

    一定会平安无事吗?这不过是一句安慰罢了,无法让他心安。

    “还有,护卫已经去禀报侯爷了,待侯爷来了,一定会找到你娘亲的。”

    呆呆听了垂眸。

    宁侯一定会帮他找到娘亲吗?这应该只是奢望。

    “小公子……”

    “王嬷嬷,你能不能让护卫再去侯爷那里一趟。告诉侯爷,我想借他身边几个得力侍卫一用,恳求他能答应。”

    听呆呆突然这么说,王嬷嬷忙点头,“好,好,我这就让人去禀报侯爷。”

    “有劳王嬷嬷了。”

    看着王嬷嬷匆忙离开的背影,呆呆望着眼前的大坑,眼中的不安渐渐隐没,转而是一抹让人看不懂的幽暗。

第106章:父子斗法(二)

    说是有要事儿要忙的宁侯。↑菠』萝』小↑说此时,却是悠然的坐在农庄的院中,喝着茶,看着书。

    这么悠闲,是事情已经忙完了?还是,根本就没什么所谓的要事。

    “侯爷!”护卫走到宁侯跟前,禀报道,“刚老夫人那边的人过来禀报说,小公子想找您借几个得力侍卫,恳求您能答应。”

    宁侯听了抬眸,“他找我借人?”

    “是。”

    确定自己没听错,宁侯把玩着手中茶杯,勾了勾嘴角,笑的意味深长。

    恳求他借人,却未恳求他去救人!

    这说明什么呢?说明,呆呆小公子不信任他,也清楚指望不上他吗?

    如果是这样,看来他是从心底里没把他这个父亲当好人看待了。

    如此,也挺好。刚好他也没想过要做一个慈父,也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善良的慈父。

    “莫尘,你派几个侍卫过去给呆呆小公子。”

    “是。”

    “告诉他们,凡事听他指挥!”

    “是。”

    莫尘领命疾步走出,宁侯轻轻靠在椅背上,静静坐着,静待结果,看呆呆到底准备怎样将苏言救出来。

    另一边……

    宁老夫人未去护卫给她安排好的落脚处,而是待在苏言出事的地方,一直静坐着。

    目不转睛的看着那被挖开的大坑,眉头不觉皱着。

    苏言突然出事。这,真的是意外吗?

    王嬷嬷听着嗡嗡的蚊子叫,再次道,“老夫人外面蚊虫多,您还是进马车里坐着吧!”

    宁老夫人看看自己手腕上被咬的疙瘩,也没坚持,由王嬷嬷扶着走上马车。

    “呆呆呢?还没回来吗?”

    “是!”

    呆呆带着侯爷送来的侍卫出去,至今还未回。

    “他去做什么了呢?”

    “小公子没说,老奴也不清楚。”

    宁老夫人听了叹了口气,望着外面静默良久,开口,低低缓缓道,“你说,这一次真是是意外吗?”

    “定,定然是意外。”说这话的时候,王嬷嬷结巴了一下。

    “哼!”宁老夫人轻哼一声,“如果是意外,为什么我们那么多人,偏偏就苏言一个人出了事。”

    王嬷嬷低头,这话,不敢接。

    啪!

    老夫人手落在小桌上,一声响,带着抑制不住的火气,“宁脩这混账真不是个东西。他就是饶不了苏言,一定要弄死她,用什么样的方式不好,为什么偏要当着呆呆的面。他知不知道这样对一个娃子来说,太过残忍!”

    让苏言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在呆呆眼前,等于是让她死在呆呆面前。

    这对从生下就与苏言相依为命的呆呆来说,若是苏言真的就这么死了。那么,余生都会成为他抹不去的噩梦与伤痛。

    想起白天呆呆见到苏言,望着她时那满眼欢喜的画面。再看现在……

    眨眼间,或天人永隔!

    突然失去至亲,别说一个娃子,就是大人也难承受。

    “老夫人,也许,也许不是侯爷……”

    “我也期望不是他,我也期望他对苏言母子生出一分宽容善良,给自己积一份善缘。但现在,苏言出事,他避而不见,充耳不闻,不是已经说明他的态度了吗?”

    宁脩生性冷清,宁老夫人一直知道。但,他对自己儿子也这样。宁老夫人这心里实在是难受。

    “王嬷嬷,我不想看着宁脩孤老一生。”

    但一个心无善意的人,又怎能指望得到别人的善待。

    “老奴明白,老奴明白。”

    所以,当老夫人知道小公子的存在时才会那么高兴,特别是知道小公子懂事孝敬时,更是稀罕的不行。

    “你唤护卫过来,让他去禀报宁脩,我要见他。”

    “是!”

    ***

    夜半时分,宁老夫人派来的护卫还未到,莫尘先带来了一个消息,“侯爷,出事了!”

    闻言,才从沐浴间出来,浑身还带着一丝湿气的宁侯,抬了抬眼帘,“何事?”

    “是小公子,他,他让侍卫闯入北荀亦的府邸,斩断了北荀亦一根手指!”

    莫尘禀报着,都感心跳有些不稳。

    莫尘本以为呆呆找侯爷要护卫也只是帮着找苏言而已。没想到,他竟然,竟然会让侍卫闯到北荀亦的府邸。

    宁侯挖一下自己耳朵,看着莫尘道,“你刚才说,他让侍卫斩断了北荀亦一根手指?”

    “是!”

    “这么说,他是得逞了,北荀亦已经被他弄残了,是吗?”

    “是。”

    听莫尘肯定的回答,宁侯缓缓靠在椅子上,脸上表情隐晦不明。

    皇家皇子,对那个位置,哪个都存有野心,都想成为那张椅子的主子,北荀亦定然也是一样。

    但现在,除非是北荀其他皇子皇孙全部死绝。否认,那个位置怕是彻底与他无缘了。

    因为,为帝者绝对不能是身有残缺的人。

    而北荀亦纵然只是少了一根手指头,在皇室也属于残了。

    突然丧失了继承皇位的资格,北荀亦的心情可想而知。

    “废了北荀亦之后呢?他是不是将北荀亦的人都引到苏言出事的地方了?”

    “是!”莫尘肃穆道,“侯爷,凭着三皇子的性子,他一定会挖地三尺也要把断他手指的人给找出来。”

    “这或许刚好就是苏呆想要的。借着北荀亦的力量,找到苏言。”宁侯说着,扯了扯嘴角,笑的深沉,“更重要的是,伤北荀亦,他用的还是本侯的人。如此一来,我想不闻不问,置身事外怕是都难了。”

    “看来,本侯倒真是小瞧他了。”

    “这一招借力打力,他用的可真是好。”

    明显是苏言若是有个好歹,他也别想自在。

    苏呆的心思,宁侯猜到了,莫尘也察觉到了。因此,心里不安呐。

    北荀亦再怎么样都是北荀的皇子,为了皇室的面子,北荀帝王也不会坐视不理。

    这么一来的话,怕是真的会有些麻烦。

    “莫尘,你见过这样阴自己老子的儿子吗?”

    见过!

    侯爷不是就这么对大老爷的吗?

    这念头划过,不敢如实说,忙转移话题,“侯爷,现在该怎么做?”

    “也许,该直接把那小崽子交给北荀亦,他不是不怕死吗?”

    敢这么干,可不就是连命都豁出去了吗?

    “侯爷,小公子,他是您的儿子。”

    虎毒不食子呀!

    再说了,就算是把小公子交出去,侯爷这个爹也脱不清关系。

    “所以,有个儿子有什么好的。”

    莫尘低头,说不定小公子也是相同的想法。有个爹,好像也没什么好的。

    “备车!”

    “是!”

    莫尘领命疾步走出,宁侯起身,褪去身上里衣,看着身上还隐约可见的痕迹,伸手碰了碰,轻喃,“你们母子倒是真像,都这么会咬人。”

    “不过,你倒是养了一个好儿子。”

第107章:一半儿你的罪恶,一半儿我的无能

    有人闯入三皇子府邸!

    三皇子北荀亦手指被斩断!

    这事起,这个夜晚就注定不会平静。

    烛光下,萧瑾穿着里衣,看着周广,“是谁做的知道吗?”

    周广摇头,“眼下还不清楚。只知道,伤了三皇子的人在得手后,逃到了竹林。”

    竹林?!

    听到这个地方,萧瑾不由的想到了清月公主。

    不,称她为公主并不合规矩。因为,清月虽是帝王之女,但却并未得封号。

    不是皇帝不给她封号,而是清月不要。

    因为清月的生母是一江湖女子,在帝王微服私访时与她结识,并生下了清月。

    清月母亲习惯了江湖生活,不愿随皇上入宫受那份束缚,并在病逝时留下遗言,也不准清月入宫,更不准她接受公主的封号。

    也因此,北荀人人都知道清月是皇帝之女。但,却只能称她为小姐。

    清月也因为这样,成了北荀最特殊的存在,也成了帝王眼里的与众不同,对她颇为偏爱。

    “三公子,苏言回程时,出事的地方好像也是在那里。”

    这事萧瑾知道。不过,并未关注太多。

    “现在找到她人了吗?”

    “据说宁侯的人都还在那里守着。所以,好像还未找到苏言。”

    萧瑾听了,沉默。

    苏言在竹林出事,现在伤了北荀亦的人也潜逃到了竹林。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吗?

    萧瑾思索着,一时想不出个所以然。但心里敏锐感觉,那伤了三皇子的人,好似不为寻仇,更似寻衅。

    因为若是寻仇的话,出手就应该朝北荀亦的脖子,心口,这些致命的地方刺。怎会只要他一根手指头呢?

    伤北荀亦的目的,好像只为激怒他。

    而激怒北荀亦又有什么好处呢?

    萧瑾凝眉沉思。

    ***

    “找,给我找!就是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把人找到,我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宁侯还未到地方,远远的就听到了北荀亦那暴怒的声音。

    北荀亦的反应,毫无悬念的跟预想中完全一样。包括这暴怒时说的话,莫尘都言中了。

    宁老夫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看到北荀亦突然带着人马怒气冲冲的出现,看那些护卫举着火把,如扫荡一般的开始寻找什么。

    找人!

    对,找人!刚才北荀亦好像是这么吼叫的。

    “宁老夫人,敢问你老可是一直在这里吗?”三皇子府的管家孙吉,看着宁老夫人问道。

    “是,我一直在这里。你是哪个?”

    “我是北荀三皇子身边的管家。敢问宁老夫人,在此期间,你可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闯到这里吗?”

    “没有。”

    孙吉看宁老夫人一脸不明所以,稀里糊涂的表情。垂眸,看着倒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宁老夫人本就没说谎,因为她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侯爷!”

    闻声,孙吉转头往后望去。

    看在火把的照亮下,一袭墨色长袍缓步走来的宁侯。

    看着宁侯身上的袍子,孙吉眼帘动了动。宁侯真是一天一件衣服,都不带重色的。

    说不定他来北荀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成衣铺子。

    “宁侯爷!”

    看到宁侯,北荀亦因心情极遭,连打招呼的口气都是凶巴巴的。

    “三皇子!”宁侯应着,自然看向北荀亦那已被包扎起来的手指,开口道,“伤了殿下的人可找到了吗?”

    “你怎么知道本殿被人伤了?”三皇子盯着宁侯,直接怀疑道。

    “不该知道吗?”宁侯看着眼前那成百上千的护卫,不咸不淡道,“三皇子搞出这什么大的动静,让人想不知道都难吧!”

    “不过三殿下将自己断了一指的事,搞的这么人尽皆知的,真的好吗?”

    北荀亦听了,脸色难看。

    因为宁侯这话听着像是故意在气他,更是骂他蠢。

    搞的人尽皆知,这等于是告诉世人他废了,跟皇位无缘了。

    “本殿的事轮不到侯爷你操心。”

    “殿下说的是!那本侯就不打搅三殿下寻人了。”宁侯说完,弹了弹衣袖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不紧不慢抬步离开。

    看着宁侯那好似散步赏风景一样的步伐姿态,北荀亦心里火气更大了,转头看向孙吉,冷怒道,“你确定他不是来这里看本殿笑话的?”

    “不是,不是!宁侯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苏言在这里发生了意外,跟殿下您无关。”孙吉忙道。

    北荀亦都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了,这时候可是不敢再火上浇油了。

    虽然宁侯那姿态,真的是像在看乐子。但这实话,绝对不能说。

    “他人呢?”

    闻声,莫尘忙道,“回侯爷,小公子在前面马车上。”

    “他这会儿倒是沉得住气。”

    莫尘垂眸,这沉稳大概也是随了侯爷。

    宁侯走过去,看到呆呆正静静的坐在马车旁,眼睛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宁侯走近,他似乎听到了脚步声,转头看过来。

    父子俩对视!

    一个平静淡漠,一如往日。

    一个隐忍克制,一如初见。

    “你来了。”

    一句话,很平静,他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平静。

    宁侯点点头,挨着他,在他身边的土堆上坐下。

    呆呆看着北荀亦带来的那些人,一处都不放过的翻腾着,“你说,他们这么找,是不是很快就能找到我娘?”

    “你想听我怎么回答?”

    “如实的说。”

    “会!”

    呆呆听了,转头,看向宁侯。

    宁侯也看着他,轻轻缓缓道,“不过,找到的是苏言的人,还是她的尸体,就不好说了。”

    听言,呆呆眼眸紧缩,望着他,“你知道吗?在我慢慢长大,逐渐懂事,知事的时候,看到别人都有父亲,我也曾问过娘,我的父亲是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怎么说?”

    “我娘说,父亲是她对不起的人。”

    宁侯听言,没说话。

    “对这句话,我一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娘也从未跟我解释过。直到见到你,我才知晓这话是何意。对你,我娘确有错。”

    “你倒是明辨是非。”

    “但昨日我见到娘后。我娘跟我说,若是时光倒流,纵然有些事是错的,她也不想改过。因为,只有犯了这样的错,才能生下我。”

    莫尘:……

    转折来的太快,让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宁侯不咸不淡道,“所以无论如何,本侯都是那个活该被她强的人。”

    “我以为,你能被我娘看上,是你莫大的福气。”

    宁侯呵一声,“你确实是苏言的亲儿子没错。”

    这孝心,偏心到蛮不讲理。

    “不过,我娘说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做的事,在你这里就是罪大恶极的错,你的惩罚躲不过!”

    “她倒是有自知之明。”

    “对我娘,你心里存着疙瘩。你不喜她,你想让她吃点苦头,我都会让自己去理解。可我没想到,你竟容不得她活着。”

    “你认为这次苏言出事,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吗?”

    宁侯扬了扬嘴角,微微一笑,没承认,却也没否认,只道,“所以,你借我的人去伤北荀亦。其目的是什么?是想借他之力,对付我吗?”

    听到宁侯的话,莫尘抬眸看向呆呆。

    若最后找到的是苏小姐的尸体。那么,呆呆是不是真的会去告诉北荀亦,斩断他手指的人是侯爷,以此挑起恶斗,来报复侯爷呢?

    如果真是这样。那,可真的能称的上是父子相残了。

    在莫尘担忧的注视下,呆呆摇头,“我没这样想过,也不会这么做。”

    “是吗?”

    对呆呆的话,宁侯表示怀疑。

    呆呆看着他,眸色淡淡,“因为告诉他,并不能达到我想要的结果,他不是那个能与你势均力敌的人。既伤不到你,我又何必多此一举,白费力气。”

    闻言,宁侯眼眸微眯。

    莫尘心跳不稳。

    呆呆平静的看着宁侯,伸手抚去他衣摆上沾染上的尘埃,“侯爷,我愿做一个一生以你为尊的孝子,只愿你能给我机会;期盼用这份孝心,换你一分仁厚,给我娘一份安稳!”

    “这是我的心愿,现在依然未变。”

    “但,你若最终还是不能接受,仍不能饶恕我娘。那么,我也不会做那弑父之人!”

    “我娘若最后还是无法活着。她的离世,一半你的罪恶,一半是我的无能!”

    “她不在,我们要共同承担那份苦果。”

    “至此,我失去了生命里唯一的亲人;余生,都在思念中度过。而你,此后半生,将会多一个不孝子!”

    “我会努力活成那个能与你势均力敌的人,我会为了活成你的眼中钉而不懈努力!”

    “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相信最后的结果,一定不会令侯爷失望。”

    呆呆说完,忽然倾身在宁侯脸颊上亲了一下。

    轻触既离!

    退开,眼圈微红,静静看了他一会儿,轻喃,“我的父亲,我曾在梦中无数次梦到过,曾遗憾未与你见过,曾想象过若是知道有我这样的儿子,你是不是也会欢喜欣慰!”

    “对于父亲,我想象过很多。但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

    “早知如此,还不如不曾相见,未曾相认。”说完,起身离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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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是娇花,不种田!介绍:
曾经的苏言有点傻,有点憨,像个绵软可欺的小绵羊!
可她手里有几亩良田,还有个儿子,苏言知足常乐,过得悠然自得,直到……她发现自己还有个相公,且相公还是个佞臣,一切戛然而止!
过去的宁侯爷,大权在握,美人在怀,日子过的顺心畅意,逍遥自在,直到……他发现自己带回来的女人不是一只绵羊,而是一朵食人草,一切天翻地覆!
小剧场一:
“娘,村头那恶霸又来了!”
“关门,放你爹!”
小剧场二:
护卫:“太医,您看我家主子这是得了何种病?”
太医:“这,这个,是隐疾!”
隐疾?某人抬了抬眼帘,若有所思!原来,相思病是一种隐疾爷是娇花,不种田!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爷是娇花,不种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爷是娇花,不种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