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一言不合就亲人
看着呆呆离开的背影,宁侯沉默,良久,幽幽开口,“莫尘,你说,他是随了谁呢?”
宁侯活到现在,谄媚的话,好听的话,挑衅的话,各式各样的话听到过不少。★菠*萝*小★说
但,却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不饶他,说的跟甜言蜜语一样。
莫尘:那份城府和心计,定然是随了侯爷没错。
但那爱恨分明的性子,还有那张巧嘴,却是不知是随了谁。
应该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吧!
毕竟,无论是侯爷,还是苏言,好像都不会说这种,听着直让人心软的话。
能狠能忍又能说会道,这样的小主子,让人惊艳,却也让人忌惮。
因为,若侯爷真的弄死苏言的话,苏呆定然不会就此罢休。
一如他所说,他不会做个弑父的人,但一定会做个能与侯爷势均力敌的人。
对这话,莫尘相信,相信这是他的真心话,也相信他有这个能力。这次他能想到借由北荀亦的力量来寻找苏言,就已证明了他的不简单。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纵然呆呆是在市井长大,但也改变不了他骨子里的不同。
“老夫人!”
宁侯转眸,看宁老夫人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
宁侯坐着没动。因为老夫人看他的眼神,像看十恶不赦的人,过去肯定不得好。
宁脩不动,老夫人抬脚走过来,开门见山,“宁脩,你真的不能饶了苏言吗?”
“祖母,孙儿并没对她做什么。相反都是她在对我动手动脚。”连带动口。
想到动口,宁侯嘴里隐隐又冒出了一股胡萝卜味儿,嘴巴抿了抿,胃不舒服。
“你少在这里给我说这些糊弄人的瞎话。”老夫人看着宁脩好看又不善的嘴脸,想到呆呆刚刚说的那些话,心里不是滋味儿,“你若不喜她,以后我就不让你见着她。她们母子都跟着我,绝不会在你面前晃悠,招你不快。”
“如果我不答应呢!”这话落。
啪的一声!
背上挨了一拐杖!
那声音,那清晰的疼意,证明了老夫人下手的力道,真重。
“像你这样连自己儿子都欺负的人,老了就等着每天吃胡萝卜和黄豆度日吧!”老夫人说完,绷着脸,转身朝竹林走去。
“老夫人您这是去哪儿呀?”王嬷嬷忙道。
“去找绳子!一哭二闹三上吊!”老夫人说的那个掷地有声。
既然好言好语不行,那就只能胡搅蛮缠,倚老卖老了。其中,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是老夫人相当擅长的。
看着老夫人那气哄哄的背影,宁侯抬手摸摸自己背,摸摸那刚被打过的地方。很久没被打了,猛的这么一下,还真有些疼。
刚刚小的软硬并施的给他训了一顿,现在老的又给了他一棍。
明明他才是无辜被侵犯的那个人。怎么现在反成了罪人了?!
宁侯第一次发现,身边蛮不讲理的人竟这么多。
“莫尘,你怎么看?”
“那个……”莫尘顿了顿,看着宁侯轻声道,“侯爷,苏小姐罪不至死。不若您就饶她一次吧!”
听言,宁侯抬眸看了莫尘一眼,悠悠道,“母凭子贵!看来,苏呆的目的是达到了。”
因为苏呆的一席话,好似除了他之外,都动了恻隐之心,都开始心软了。
老夫人更是直接对他动粗护上了。
“不过,有一个问题,本侯感到很是有些奇怪。”宁侯不紧不慢道,“北荀好几位皇子,苏呆为何就选中了北荀亦呢?”
莫尘听了,抬头,正色道,“属下也感到很诧异。”
北荀有好几位皇子,但论性格,北荀亦是最冲动易怒的那个。
选择利用他来寻找苏言,是最合适不过的。
可也就是太过合适了,才让人不由感到奇怪。
“苏呆才来北荀一天,连见都未曾见过北荀亦,怎么就想到对他下手了呢?这让本侯很好奇。”
确实是很奇怪。
“难道是巧合?还是,有人对小公子说了什么?”
“巧合吗?本侯可不这么以为。他刚才的话你没听到吗?他说北荀亦不是与我势均力敌的那个人。由此可见,他对北荀亦好似很了解。所以,定然是有人跟他说过什么。”
莫尘听了道,“老夫人和农庄的护卫,包括王嬷嬷他们,不会跟小公子说这些。”
护卫不敢那么多嘴。而老夫人和王嬷嬷,只拿小公子当招人稀罕的娃子,更不会跟他讲那些有的没的。
宁侯抚了抚下巴,幽幽道,“若不是他们。那么,农庄剩下的还有谁了呢?”
莫尘想了想,心猛的一跳,“苏小姐!”
看莫尘那吃惊的样子,宁侯笑了笑,幽幽道,“是呀!也就剩下苏小姐了。”
也只有她会跟苏呆说这些!
而苏呆怕是也只对她的话毫不怀疑。所以,在事发后,才会那么快的做出反应,用的还是这么阴损的招数。
莫尘心惊不已。难道说,现在呆呆做的这些,都是苏小姐之前谋划好的?
“侯爷!”
一护卫出现在眼前。
宁侯抬眸,“说吧!”
“是!”护卫如实禀报道,“根据侯爷的吩咐,属下刚刚查问了苏小姐出事前后的事。发现,出事前并无任何异样。而出事后,马车里有一包糕点吃食怎么都找不到了。”
莫尘听言,开问道,“怎么就不见了?是不是哪个吃掉了?还是掉在坑里洞里了?”
护卫:“那是苏小姐出门时自己带的,没有哪个下人敢偷吃。至于是不是掉坑里洞里的了,暂时属下还不敢确定,属下会继续查找的。”
宁侯呵呵一笑,“不用找了!一定是掉到洞里去了,现在正跟某人在一起。”
某人?
侯爷指的是……苏小姐吗?
莫尘神色变幻不定,越发心惊,“侯爷,苏小姐是不是在这之前已经猜到什么了。”
不然怎么会跟呆呆说北荀亦,又怎么会在掉下去的时候,那么刚好就抓了那一包吃食。
宁侯瞅了一眼莫尘,“不然你以为都是巧合吗?”
听言,莫尘不说话了。可心里,砰砰直跳,苏小姐什么时候变得的这么聪明了。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聪明,该说有点可怕才对。
“看来,在逃离京城的这几年,她学会的不止是勾引男人的本领,还长脑子了。”还有肉,也长了。长的还最是地方。
若非肉长在哪里是不可控制的。想到马车上那一颤,宁脩几乎怀疑,她是故意给他好看的。
一次出手,本为要了她的小命。结果……
看着那仍在奋力翻找的三皇子护卫,抬手碰了一下自己脸颊,碰碰那被呆呆亲过的地方。
一言不合就亲人,这一点,定然也是随了苏言吧。
一天,两天,三天!
转眼三天过去,三皇子未找到那个刺伤他的人,呆呆也未找到娘亲。
就在三皇子越发暴躁,而宁老夫人已经准备好绳子,准备去宁侯面前撒泼上吊时……
“老夫人,老夫人!”王嬷嬷急匆匆的跑进来,对着正在给绳子做手脚的老夫人,急切道,“老夫人,找到苏小姐了,找到苏小姐了!”
闻言,宁老夫人腾的站了起来,“找到了?真的找到了?”
“是,找到了。”
老夫人听了,脸上表情一松,随着心口又一紧,紧声道,“人怎么样?是活着,还是……”
“活着,人还活着!”
闻言,老夫儿心里一松,双腿一软坐在椅子上,“活着就好,活着就好。”说着,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鞭子,“那我也不用去吊脖子了。这绳子忒结实,我真担心吊上去,掉不下来。”
说完,老夫人想到什么,忙道,“呆呆呢?让人去告诉呆呆了吗?”
“是!小公子刚已经过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
哎!
父子俩才刚开始就斗智斗狠,老夫人也相当累心。
第109章:临别礼物
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一身的泥土。∪菠Ψ萝Ψ小∪说
犹如被活埋,又被挖出来的,七分是人,三分似鬼。
狼狈,虚弱,丑!
明明都这模样了,但那双眼睛却分外的明亮,墨黑的瞳仁,满满都是柔光。
被惩罚的人看起来心情颇好。而惩罚她的人,心情却是截然相反。
宁侯坐在苏言对面,看着灰头土脸,或许连嘴巴里或许都是土的女人,“他的话你都听到了?”
苏言点头,开口,喉咙刺痛,声音分外沙哑,“听到了。”
宁侯与呆呆说话的地方,其实,就在苏言的上方。他们的话,她一字不漏的听到了。
“有这样的儿子,你心里可是很得意?”
苏言摇头,“让呆呆担惊受怕,怎会得意?不过,有他,让我觉得人间值得。”说着,朝着宁侯靠近一分,“侯爷,这次事件之后,过去旧事我们是否可以一笔勾销了?”
看苏言靠近,宁侯往后退了退,直到闻不到她身上那难闻的味道,转眸看一眼那朝着这边跑来的瘦小身影,淡淡道,“你留下一个这么大的罪证,让本侯一见到他就想起被人强的往事。这笔旧账,还如何能一笔勾销?!”
若没有苏呆。他与苏言,就是受害者与犯人的关系。他怎么处置她都不为过,也没人会说什么,更没人会拿着拐杖朝他背上打。
可现在,因为苏呆。他与苏言,突然成了同一个娃子的爹与娘,这身份的转变,让宁侯一时难以接受,且有种被人胁迫之感。
被迫做了爹不说,连惩罚她,都会被指责。
冤屈是什么滋味儿,宁侯突然就感受到了。
“既然这样。那不如侯爷就让我和呆呆一直留在市井,以后都不出现在你面前怎么样?”
宁侯听了轻哼一声,“让你留在市井,再冒充寡妇的身份再嫁或做别人姨娘,然后让他叫别人爹吗?”
苏呆那个不孝子,宁侯不稀罕。但就算是不稀罕,也容不得他叫别人爹,他可还没死呢!
“我不嫁,也不做人姨娘,呆呆除了你之外,也不会叫别人爹。所以……”
“你一个强奸犯,没资格在这里跟本侯谈条件。”
苏言听言,刚欲说话,看呆呆冲进来,要说的话咽下。
“娘!”
看呆呆红着眼睛站在她跟前,苏言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伸手把人拉到怀里,满是泥土的的脸,对着他一通乱蹭!
那样子,在很多人眼里,实在是不成体统,完全没一个当娘的样子。
宁侯看他们一眼,抬脚离开。
那是他的儿子;那是给他生下儿子的女人!
明明该是最亲近的人。但,宁侯却觉得自己更似局外人,或他们母子眼中的恶人。
明明他才是受到迫害的那个,可却连惩罚她都成了错。
憋闷,很憋闷。
“莫尘。”
“属下在。”
“告诉他们母子,以后少在本侯跟前晃悠。”
“是。”
莫尘领命,站在原地,看宁侯大步离开。转头,看看屋内苏言和呆呆,不由轻叹一口气。对他们,侯爷心里有疙瘩也是在所难免。
这一点,他们若是能理解。那么,以后他们与侯爷的关系还能有所缓和。反之,如果他们就此怨侯爷不够宽容仁善。那,这辈子怕也只能做个熟悉的陌生人了。
***
“没想到你竟然会收手。”清月将一杯茶放在宁侯跟前,柔声道。
凭着她对宁脩的了解,他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心软的人。
宁侯拿起茶水,没了平日雅致,一饮而尽,淡淡道,“因为不想老了吃胡萝卜和黄豆度日。”
“什么意思?”清月不懂。
宁侯也没解释,只道,“我已让人去带宁晔过来了。”
闻言,清月心口猛的跳了一下,“带,带他来这里吗?”
“嗯。”
“可是,他不喜北荀。你将他带来这里,他心里定然不愉。”
要的就是他心里不愉。
宁侯放松身体靠在竹椅上,望着外面竹林,不咸不淡道,“弄坏了你的竹林。宁大公子作为兄长,替我代为修葺一下,也是应该的,这样对清月小姐才不至于失礼。”
连借口都找好了,理由很是冠冕堂皇。
他不是想做一个处处为他着想的好兄长吗?宁脩成全他。
清月也很想见到宁晔。但……
“多谢侯爷用心。只是我不想惹他不快。所以……”
“他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完全没可商量的余地了。
“时候不早了,不打搅清月小姐了,告辞!”
“夏竹,代我送送侯爷。”
“是。”
看着宁侯离开的背影,清月想到即将到北荀的宁晔,这心里开始砰砰直跳,期待又忐忑。
“苏言,你没事儿吧?”
“多谢老夫人关心,就是崴了脚,其他没事。”
“崴脚不算事儿,过几天就好了。”
“老夫人说的是。”
老夫人看看苏言,看看呆呆,低声道,“现在的关键是宁脩!他这一段时间,大概心情都不会太好。所以,为了我们还能吃得饱,睡得好,我们三个最好都避着他点,知道吗?”
她这挥拐杖的,苏呆这言语带着威迫的,苏言这掉进去只是崴了脚的。
她们三个,现在定然是没有一个让他觉得顺眼的。所以,躲着,缩着,偷偷的吃香喝辣。
“老夫人的话我们记下了。不过……”苏言转头朝外望了望,同样小声音道,“老夫人,我们现在说的这么小声,是不是这些话就不会传到宁侯耳朵里了?”
宁老夫人斜苏言一眼,“怎么可能?当然会传到他耳朵里了。”
苏言:……
那这么小声嘀咕的意思在哪里?为了形式主义吗?
因为小声说话,看起来才足够谨小慎微?!
看苏言一脸哑然的表情,宁老夫人道,“可也不能怕他知道,就不说话呀!该说的还是要说,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
“老夫人言之有理。”
“老夫人!”
一护卫走过来,对着宁老夫人道,“老夫人,侯爷听说你要找绳子。所以,特令小的找了许多过来给您。”
宁老夫人听言,看着护卫抱在怀里那一团那各式各样的绳子,嘴巴瘪了瘪,“这么些,我一天用一根,说不定能用半年。这下好了,以后没事儿就上吊玩儿了,我孙子可真是孝顺。”
说完,转头看向苏言和呆呆,“现在,我跟你们真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老夫人,侯爷吩咐,启程了!”
宁老夫人叹了口气,感觉这一路上不会太好过。
对此,苏言感觉倒是截然不同。相比他们,心里更加不舒畅的应该是宁侯爷。毕竟,随他同行的,都是让他看不顺眼的。
想着,苏言看着呆呆,笑了笑。
呆呆跟着笑,虽然不知道他娘在乐呵什么。
“侯爷,都准备好了。”
“嗯,走吧!”
“是!”
宁侯抬脚上车,顺便扫一眼那跟随其后的马车,随即收回视线,走进马车,坐下,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
从京城到市井,从市井到北荀。
一番折腾,本是为了缉拿那对他犯了死罪的罪犯,然后将她送到菜市口了结了,这才是他最初也是最终的目的。
可结果呢?
不但死刑犯活的好好的,还多了一个不孝子。
所以,他一趟出京就是为了带回两个让人烦心的人吗?
宁侯想着,抬手按按脑门,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体会到世事无常,这四个字真正的含义。
“侯爷!”
“说。”
听着宁侯那难掩气郁的声音,莫尘理解他的心情。只可惜,他不会安慰人。所以,最多也就是在侯爷心烦的时候,心里祈祷赶紧来个不长眼的,让侯爷收拾收拾泄泻火。
侯爷火气散了,他作为下属,压力也会小很多。
心里抱着这种杂念,对着宁侯恭敬道,“回侯爷,刚刚北荀三皇子已经带着人冲到萧府了。”
北荀亦几乎将竹林翻了个遍,依旧没找到刺伤他的人。就在他要迁怒身边人以泄心头火气的时候,被告知,刺伤他的人找到了,现就在萧府!
凭着北荀亦的性子,必然大闹萧府,这点不容置疑。
萧瑾这阵子怕是都不太好过。
而这,就是宁侯留给萧瑾和三皇子的临别礼物。看他们狗咬狗!
第110章:同流合污
“萧瑾,你不用在这里给我狡辩,本殿早就猜到是你了。∥菠×萝×小∥说”
“你因为我说你和宁脩的女人有一腿,心里就记恨上了我,所以暗中派人去刺杀我!”
“我告诉你萧瑾,这件事儿,我们没完。”
“我一定要去父皇哪里给我讨回一个公道,你给我等着,等着……”
北荀亦突然冲到萧府,对着护卫一声令下就是一通乱砸。
北荀亦更是直接对萧瑾亮剑,带着势必要宰了他的气势,毫不留情。
最后,若不是二皇子北荀仲及时赶到,强硬把人给拉走了。那,北荀亦就算是一时打不死萧瑾,也定会一把火把萧府给烧了,一泄心头之恨。
三皇子与他的人被带走,周福站在院中,看着满目狼藉的萧府,想到刚才北荀亦那凶狠的样子,仍心有余悸,“三公子,您有没有伤着?”
萧瑾低头,看着胸口处被北荀亦划破的衣服,神色平静,眼底却是一片沉凉。
刺伤北荀亦的人,竟然在他府里,这明显是有人在阴他。
而那个阴他的人会是谁呢?
可疑的人在脑子里逐一掠过。最后,那一张祸水一样的脸在脑子里定格。
宁脩!
萧瑾眸色一沉。
定然是他!
之前,自己阻碍他找苏言,让他浪费了不少时间。对这事儿,就凭宁脩的性子,定然会给他记上一笔。
对此,萧瑾一直在提防着。只是没想到,终究还是没防备住,还是被他给阴了。
“三公子,现在应当如何?”
北荀亦毕竟是皇子,皇上不会视而不见。这么一来的话,若是皇上真的信了北荀亦的话。那……
“我去三皇府一趟,你带着下人把这里归置一下。”
“是。”
看着萧瑾离开的背影,周广忧心忡忡。
***
另一边,同样忧心忡忡的还有莫尘。
回京途中,稍作歇息!
“老夫人,苏小姐,还有小公子呢?”莫尘看着护卫道。
“回莫大人,老夫人带着苏小姐和小公子去河边了,说去看看精致,再凉快凉快。”
莫尘听言,眉头皱起,朝着河边处望了望,是真的的去看景乘凉,还是……又去偷吃了?
这一路,最初的前几天,无论是老夫人,还是苏言和呆呆都表现的很好。
苏言崴了脚,行动不便。所以,除了方便和吃饭时才下车之外,基本都在马车里待着,完全不在外多晃悠,惹侯爷不愉。
呆呆也是差不多,同苏言一起乖巧的在马车里待着。
老夫人也是相当的少言寡语,除了分外慈祥的望着侯爷之外,多余的话一句不说。
总而言之,三个人那几天都相当让人省心。
莫尘本以为这一路上,都会维持着这安稳直到回到京城。然,没想到情况说变就变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莫尘仔细回想一下,好像是从苏言在街头买了臭豆腐开始的。
那臭豆腐的味道,实在是够刺鼻。老夫人当时还分外嫌弃来着,但挡不住看苏言吃的香,好奇心上来忍不住就尝了一口。
就从那么一口开始,一发不可收拾。
最开始还顾忌着身份,保持着矜持,看到苏言买什么吃的,也就浅尝一口。可不过短短几天,什么矜持都不要了,直接跟她同流合污了。
每到一个地方,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让护卫去寻觅吃的。
她们吃就吃吧,偏偏还背着侯爷吃。
美其名曰是不想招他心烦。但她们却不知道,她们背着侯爷独享美食的行径,好像也不那么令人愉悦。
感觉侯爷像个外人;又像那会不准她们吃喝,会苛待她们的恶人。
想着,莫尘抬脚朝河边走去。
“今天我们有口福了,看看这鱼虾可真是不错,又大又肥。一会儿把虾做成香辣的我们吃,把鱼炖了汤给呆呆吃。”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这就去把它们清理了,呆呆你跟曾祖母把火升起来。”
“好。”
莫尘站在不远处,一点不意外的看到三个人又在折腾吃的。
老夫人是已经有些乐不思蜀了。而苏小姐和小公子好像也差不多,他们对于回京后将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和生活,好似一点也不担心。
难道是认为有老夫人做后盾,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
如果他们是这么想的,那可就有点异想天开了。
“莫大人,侯爷在找你,请你赶快过去吧。”
听到护卫的话,莫尘再看一眼那兴致勃勃捣鼓吃食的三个人,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明面上好似很顾念侯爷的心情和情绪。可转过身,她们却个个都吃胖了。
胃口如此好,兴致这样高,无论怎么看她们好像都没把侯爷的心情当回事儿。
“苏言,你把这鱼汤和虾端些给宁脩送去吧!”老夫人看着锅里的鱼虾说道。
苏言听了,抬头。
老夫人看看不远处正在优雅用饭的宁脩,对着苏言,悠悠道,“回京的路还有很长,途中的美食定然还有很多,可我身上的银子却已经不多了。所以,为了不亏自己的嘴,我以为到了该献殷勤的时候了。”
这话,非常有道理。只是……
苏言看看宁脩,转头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我们三个,我最不得他待见,我去献殷勤,一个弄不好怕是会适得其反。所以,要不您老……”
“我不去!你看看他让护卫给我送来的那些上吊绳,足见我也比你好不了多少。我这会儿去了,若是得了他一冷脸,那我老脸往哪儿搁?所以,还是你去比较好,反正你得他冷脸,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听着老夫人说的好似头头是道。但,还是让人有种毫不遮掩,理直气壮坑你之感。
想着,素颜转头看向呆呆,“呆呆,要不你端去给你父亲吧?反正,你一做儿子的,你父亲怎么甩脸子,你都不会丢脸。”
呆呆:……
老夫人:……
苏言这么坑儿子,老夫人当即护短。
“不行!呆呆去了,万一宁脩罚他以后只能吃胡萝卜怎么办?所以,还是你去吧!”说完,老夫人挺了挺腰杆,坐的端正笔直,端出长辈的架势,盯着苏言。
尊老爱幼,传统美德。
“好吧!那我去试试。”
苏言将鱼和虾盛好,朝着宁侯走去。
呆呆盯着,心里不放心道,“曾祖母,父亲不会为难娘吧?”
“这个,应该不会。”
应该?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让人忐忑呢?
有什么可忐忑的,反正宁脩既上次没弄死她,现在一时半会儿就不会再对她下手。相反倒是苏言挺让人着急的。这一路光是操心吃的了,怎么就不知道抓住机会使点媚功呢?
就算是为了呆呆,她这个当娘的也应该知道争气呀!
她难道不知道只有尽快给自己挣到一个名分,呆呆才能更快的在侯府立足脚吗?
现在她这自由散漫的样子,宁老夫人看着实在是有点心焦了,身为女人,身为娘亲,怎么这么没上进心呢?
苏言还不知道,她这难得的老实本分,在老夫人这里竟成了没上进心和不争气。
原来老夫人是希望她奋力勾引,奋力撩。这样才是有进取心的好女人。
不得不说,在这点上苏言和老夫人还真是想两岔了。
对宁脩,她撩的还不够深入吗?结果呢?差点被活埋了。
所以她以为比起硬撩,还是不往他跟前凑比较好。
在呆呆和老夫人的朱视线,看苏言走过去,很快就又走了回来。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宁脩他对你说什么?”宁老夫人看着苏言问道。
苏言笑笑,“他让我哪里凉快哪里待着!”
老夫人:……
“然后呢?你就这么回来了?”
“不是!我说谢谢侯爷关心才回来。”
这么热的天,让她哪里凉快哪里待着,侯爷多体贴。
老夫人听了无语,盯着苏言刚欲说话,只听……
“表哥!”
一声娇唤。然后,看着那一道翠绿的身影,犹如蝴蝶一般的飞扑到了宁脩的怀里。
第111章:你说本侯发骚?
一声娇唤,一个投怀送抱!
在这青山绿水,唯美的背景下,再加上男的俊,女的美,很是有点偶像剧的味道。﹢菠∪萝∪小﹢说
苏言咬一口虾,品着那又香又辣的肉味,坐等言情剧。
然……
“啊!”
只看那奔跑着投入男人怀抱的人,还未碰到他人,就一下子被推了出去。
说推,好像都是含蓄的,说扔好像更贴切一些。
言情剧瞬变动作片。
“表哥……”
“女戒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见到男人就往上扑,秦家就是这么教你的?如此没脸没皮!”
一句话,宁侯脸上表情不见怒色,包括语气都还透着一丝慵懒寡淡。但用字遣词,诛心!
没脸没皮,这话对一个女儿家来说,极重。
秦诗妍听到瞬时就红了眼眶,眼泪当即就掉下来了,“表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是看到你太高兴了,才会一时失了分寸!”
“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这些日子。我提心吊胆的,每天做噩梦,总是在梦里梦到表哥出事儿了!现在,看到表哥安然无恙,我心里太开心了才会这样。你怎么能……呜呜呜……”
秦诗妍哽咽着,哭的梨花带雨,满脸的委屈。
苏言吃着虾,看着她,在梦里总是梦到宁侯出事儿吗?如果是,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还是挺准的。
他确实是出事了,他又被她给强了一次。
就是不知道秦诗妍的梦境是否这是这个。
秦诗妍这话,或许也同样勾起了宁脩糟心的记忆,只见他转眸朝着苏言看来。
接收到宁侯的视线,苏言背过身,闷头吃虾。
看苏言一眼,又看一眼坐在地上的秦诗妍,宁侯心情愈差,忽感身边没脸没皮的女人真多。
正想着,宁侯感到一人似目不转睛的在看着他。
顺着看去,看到呆呆正在望着他。
在他看过去后,随即背过身去,默默喝鱼汤。
那样子,是跟苏言一模一样。简直让人直心烦!
他们母子好似把他当做戏台子上的戏子在看了!
并且看过之后,似还胃口大开了。
“侯爷,京城那边来信了。”
听到莫尘声音,宁侯收回视线,看一眼莫尘手里的信函,接过,大步离开。
莫尘随后,而随着离开前,不由看了看还在抹泪的秦诗妍。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希望有个不长眼的冲上前让侯爷发泄一下心里火气。
但当这个不长眼的是秦诗妍时,就有些闹心了。
这又是一个对侯爷存着非分之想,而侯爷又不能直接把人送到菜市口的。
因为夫人的遗言,对秦家,侯爷纵然厌恶,也要忍耐三分呐。
秦诗妍或许就是仗着这个,才敢在侯爷跟前如此放肆的。
一个苏言已经够闹心的了,现在又来一个秦诗妍,看来这一路上是别想安生了。
“呆呆。”
听老夫人喊他,呆呆抬起头来,“曾祖母。”
“别的暂且不说,就女色而言,待你长大了应该向你父亲多学习一些,不要轻易被女色所诱,知道吗?”老夫人适时对呆呆说道。
教育娃子要趁早,要在他们懵懵懂懂还不太知事的时候,能坑就坑,能骗就骗,能教就教,不能任由他们直接长。这可是老夫人的经验之谈。
看宁脩,当初就是教的晚了,等发现他长歪了,已经掰不过来了。
呆呆对女色还没什么概念,只是听老夫人这么说,老实应道,“是,孙儿记下了。”
苏言:宁侯确实没那么受女色诱惑,除非是躲不过。那时候,他老人家也很干脆的选择怎么舒服怎么来,一点不忍着。
“老夫人,表姑娘过来向您请安了。”
听到王嬷嬷的禀告,宁老夫人抬眸看看不远处,俏生生站在那里的秦诗妍,嘴巴撇了撇。
精神气恢复的可真快,刚才还哭天抹泪的,这会儿好似就没事儿了。
大概是不得宁脩好脸的次数太多了,秦诗妍从最初的羞怒,难堪,到麻木,到现在已是越挫越勇了。
被骂,哭过,那难受劲儿很快就过去了,爬起来,心里对宁脩势在必得心更强烈一分。
她就不信了,凭着她秦诗妍的样貌和痴心就得不到宁脩的人。
“你告诉她,我这会儿很忙,请安就免了吧。”
“是。”
王嬷嬷领命离开,苏言看着利索剥虾,吃的香的老夫人。
嗯,确实很忙,这不是瞎话。
不过由老夫人的态度可以清楚看出来,她对这位秦小姐不太喜欢。
秦诗妍听到王嬷嬷的话,朝着老夫人这边望了望,抿嘴。哪里忙了?明明就是在闲的很。
对宁老夫人,秦诗妍也是打从心眼里的不耐见。
侯府老夫人,多尊贵的身份呀。偏偏她无论是喜好,还是气质,都跟那市井的地主婆子一样,处处透着粗俗。
若非是为了宁脩,秦诗妍还真不愿低三下四的在这里巴结讨好。
看秦诗妍眉宇间隐隐露出的不满,王嬷嬷凉凉道,“表小姐请回吧!”
秦诗妍却没动,开口问道,“王嬷嬷,那在老夫人身边的女子和小少爷是谁呀?”
“表小姐见谅,请恕老奴无可奉告。”王嬷嬷说完,对秦诗妍微微颔首,随着转身离开。
苏小姐和小公子之后将以什么身份进入侯府,还未定下。所以,不宜说的太多。特别是对秦诗妍,更没必要。
看着王嬷嬷离开的背影,秦诗妍脸色不免有些难看。一个卑贱的下人,哪里来的资格竟敢给她脸子看!
想着,秦诗妍抬脚就欲朝老夫人那边走去……
一步刚迈出,被人拽住。
“哥,你,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
秦子曜脸色不是太好,“不快点过来看你再惹祸吗?”
“我没有……”秦子曜却不听她说太多,拽着她胳膊,强硬将她带走。
***
“苏小姐,侯爷请你过去一趟。”
苏言虾还未啃完,被传。
不是让她哪里凉快哪里待着吗?他那里可不凉快。
“苏小姐,请。”
“娘,我跟你一起去。”
莫尘听了,看了看呆呆道,“侯爷并未传小公子。所以,小公子还是在这里陪老夫人用饭吧!”
呆呆听言,不由转头看向老夫人。
被呆呆用依赖的眼神看着,老夫人瞬感一股使命感陡然而生,放下手里的虾,端坐着,背挺直,开口道“那个,宁脩叫苏言过去做什么呀?”
莫尘:……
都说吃人嘴软。这话看来不假,老夫人被苏言用吃食收买了。
“老夫人放心!”莫尘说完,对着苏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苏言擦擦嘴,起身,同他一并离开。
看呆呆担忧的样子,宁老夫人安慰一句,“你不用担心。莫尘既说放心,那就是没事儿。”
其实就是担心也没用。宁脩如果真的打定了注意要为难苏言。那么,还真没有谁能拦的住。
想着,老夫人叹气。其实男人不好色,也不见得全是好事儿。不然,凭着苏言的样貌,也能给自己挣到一份安稳。
可惜,宁脩不吃这一套。
“侯爷,苏小姐来了。”
“让她进来。”
“是。”
脚步声传来,宁侯抬眸,看着苏言朝他走来,步履轻缓,平稳,不见迟疑,停顿。
看来,纵然上次差点被他给活埋了,她心里对他依然没什么畏惧。
这一发现,不是那么令人愉悦。
“侯爷。”
“嗯。”宁侯随意应一声,将手里的信函放下,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上下动打量着苏言。
说是打量,不如说是审视!
那直白,又**裸的眼神。让苏言感觉,她此时犹如挂在钩子上的一块肉。
而宁侯好似在考虑如何烹饪,是将她清蒸或是红烧。
这感觉不是太舒服。
“过来。”
苏言抬眸,过去?他这是决定烹饪方法了吗?
心里想着,苏言没动。
看苏言跟个木桩一样静立不动,宁侯起身,抬脚走向她。那姿态,透着屈尊降贵的味道。
到此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的矜贵是真的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无需刻意装逼,好似生来就是高人一等,自来尊贵,浑然天成。
宁侯走到苏言跟前停下。
相对而立,咫尺的距离,苏言才发现,她竟只到他胸口的位置,这身高差……
如果让她站着强了他,她怕是要踩板凳才行。
想到那画面……
苏言嘴角扬了扬,又垂下,太魔性。
正想着,突然一只大手落在她腰间。
手掌心的温度,似透过衣服直触皮肤,直感有些发烫。
“侯爷,你发烧了吗?”
不然手心怎么那么烫,怎么会想到伸手抱她?只有发烧,烧糊涂了才这样。
而宁侯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你说本侯发骚?!”
第112章:你好似想亲我
侯爷,你是不是发烧了?
你说本侯发骚?!
苏言一本正经的问候,换来宁侯一脸阴沉厉问。∮菠∞萝∞小∮说
这突如其来的疾言厉色,让苏言满是不明所以。
她刚说错什么了吗?难道,在这古老的国度,问候发烧,是犯了某种禁忌的吗?
看苏言一脸疑惑不解的表情,宁侯拧眉,她竟然还敢在这里装无辜。
他只是碰到她腰,她就说他骚。那她呢?她对他做的那些该怎么说?
“苏言,骚,这字眼你好像没资格用到本侯的身上。”
闻言,苏言愣了愣,随着恍然明白了什么,不由感到好笑,而后抬手,手落在宁侯的额头上,轻声道,“侯爷,我只是感觉你手心有点烫,想着你是不是不舒服,没有别的意思。”
苏言是正经的问候,而想太多,想的太不正经的是他宁侯爷。
误会被澄清,正常的人这个时候都应该感到有些不自在才对。然,宁侯不然。
“多余的解释。”
还有,他手碰触到她身体,她能感受到的就只有他手心发烫吗?难道不是应该惴惴不安或心生期待吗?
苏言听言,不由莞尔。
也是!
如果不解释,言语无忌错的是她。一解释,想法龌龊的可就是他了。
“侯爷说的是。”
看她那眉眼含笑,似调侃,又似愉悦的模样,宁侯放在她腰上,本欲拿开的手,又纹丝不动了。
忘记她强他的事,她这小模样,倒也不太招人烦。
对她,看在老夫人的情面上。或许,他可以试着做一个不计前嫌的人。但,前提是她必须是个有用的人。
是个不止会祸害他,也会祸害别人的人。
想着,宁侯开口,“刚刚都吃什么了?”
话题突然转移!
另外一只大手,落在她嘴角。
听着宁侯那似漫不经心的询问,看着他自然落在自己唇边,似无意识抚动的指腹,苏言眼帘垂下。
这若还不是撩骚,那什么才是。
所以,没有发烧,但确实是发骚了。
“怎么?刚吃过什么就忘记了吗?”
苏言摇头,“没忘!今天吃了青菜,吃了馒头,还吃了辣虾,喝了鱼汤,还有……”
“好了,够了!”
只是听着,都已感到又辣又腥。
宁侯松开手,在椅子上坐下,拿起手边茶水喝一口,压过那口中本就不存在的味道。
看着宁侯,苏言舔了一下自己嘴角,想到宁侯刚才的动作和眼神,感觉:他好像想亲她,但最后又嫌弃的走开了!
不过,他想亲她的理由是什么?苏言一时想不出来。
“这封信看一下。”
看宁侯递过来的信,苏言伸手去接,还未碰到信,看宁侯又收了回去。
“双手接。”
苏言听了抬了抬眼帘。
对着投怀送抱的秦诗妍说女戒,对着她说规矩。看来,宁侯对他不规矩的人,最需要的是要她们守规矩,而非其他。
这么看,他倒像是个正经人。
苏言伸出双手,看宁侯将信递出,恭谦的接过来,打开……
看到信上内容,眉头微扬,“你爹要把你弟的儿子,过继给你当继子?他们这是怀疑你不能生吗?”说着,眉头微皱,“你要是不能生,那呆呆从哪里来的?这岂不是说我红杏出墙?”
宁侯听了,看苏言一眼,“你红杏出墙难道不是事实吗?一个贺良,一个萧瑾,甚至还有断袖。你出墙不止一次。”
这样的女人,要对她不计前嫌。对宁侯来说是一种极大的考验。
“侯爷既然都查到了,那么也应该清楚,我跟他们都是有名无实。贺良跟他表妹成一家了,萧瑾对我纯属利用,至于那断袖,更是什么事儿也没有。”
苏言这话倒是一点不假,都是事实。
但这些个事实,也让宁侯看清了一件事!
“这么一看的话,你好像也就只在本侯这里得逞了!”且不止一次,还是两次。
这认知,让人心情不甚愉快。跟他们比较,好像显得他多无能似的。
苏言听了笑了笑,没再接这话茬。
再说下去,旧账可就又翻出来了。
晃晃手里的信,苏言看着宁侯道,“侯爷,信小女看了,不知有什么可以为侯爷效力的?”
宁侯让她看这封信,让她知晓这件事,其目的绝不是为了跟她聊家常,或分享他的心情。
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没这么和睦友好。
宁侯不会找她来倾诉心声。所以,十有**是需要她做牛做马。
宁侯看着苏言,凉凉道,“你已是生过娃的女人,不再是‘小女’了!”
“侯爷说的是!我现在已经是良家妇女了。”
“所以,一会儿让王嬷嬷给你把头发梳成妇人头,不要再给我披着女儿家的发髻,在外招摇撞骗。”
“好。”
只要不是触及底线的问题,苏言都是很好说话的,一般不较真。
看苏言如此听话,宁侯也甚为满意。她也总算还有一点可取之处。
“信既看了,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处理吧!”
闻言,苏言愣了愣,这任务来的有点突然,没一点思想准备。
看苏言呆愣,宁侯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一杯水,淡淡道,“你不经本侯同意,擅自生下他。想来,他要以什么身份进入侯府,也无需我撑腰,你可以自行为他争取。”
“现在有人想过继儿子给我!你是想呆呆屈以他之下,还是想让呆呆压过他,就看你的本事了。”
苏言听了了然。
这要求,不过分。
只要有本事拿到该属于呆呆的身份。那么,就没人能阻挡他这份尊贵。
相反,若是无能,最后让呆呆落的一个奸生的低贱名头,那么也别摇尾乞怜。反正,机会宁侯是给了。
“要不要争取,你自己看着办,本侯不会强求与你。”
争取,当然要争取!
呆呆是宁侯亲生子的身份,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而这身份,定然会触犯到一些人的利益。就算是她不争取,愿做个与世无争的烂好人,怕是很多人也容不下呆呆。
既然如此,何不先下手为强呢!
苏言将信揣到怀里,抬头对着宁侯道,“侯爷,我之前伤到了头,有一些记忆还混沌不清。所以,关于侯府的一些情况,可否向侯爷询问一二?”
“去问莫尘,他会告诉你。”
“多谢侯爷。”
“下去吧。”
“是!”苏言转身离开,走出两步,又退了回来,站到了宁侯跟前。
“还有何事……”宁侯话没说完,嘴角突然多了一抹温软。
又被偷袭了!
当意识到,那冒犯他的人已经退开。
“我来时觉得侯爷你好似想亲我,但好像又拉不下脸。所以,还是我来吧!免得你因为心里盘算没如愿,又找我茬。”
“侯爷您歇着吧,小妇人告退。”
苏言说完,飘然离开。
站在门口不小心又看完全程的莫尘,心里扑通扑通跳,看着宁侯,等他掀桌子。
提心吊胆的等了好一会儿。结果……
看宁侯舔了舔嘴角,起身进了内室。
第113章:为人夫之感
京城*宁侯府
论权贵,除却皇家之外,在京城少有人能与其比肩;而论奢华,亦罕有人能与侯府比拟。
连大门上,侯府两个字,都是金丝镶边的。这财气外露的嚣张,时刻在考验着偷儿的自控力,考验着京中一些正直官员的忍耐力。
不过,在侯府之中,也并没每个院子都如老夫人和侯爷一般,处处以金银堆砌。
侯府之内也有清雅之处。比如大老爷和大奶奶的住处,就布置的相当雅致,奇花异草院中摆,流苏丝绸随处可见。
风一吹,花飘香,绸飞扬,很是有情调。
当然,每个人喜好不同。这布置,在大奶奶宗氏眼里那是格调。可在宁老夫人眼中
“狗屁的格调,简直就像一样。”
听说就是玩儿情调,为了跟男人躲猫猫才在屋里挂丝绸的。宗氏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想到?
每每想到这个,宁老夫人就翻白眼。不过,她却从来没管过。大老爷屋里的事,爱咋地咋地,她一当娘的没兴致掺和。但,每次看到都想动手给扯了是真的。
落尘居
午后小憩,一直守着的贴身嬷嬷尤嬷嬷,看到床上的人动了动,忙起身,轻声道,“大奶奶,您醒啦!”
“嗯!”
一声轻应,绵软惺忪,带着几分娇气,几分睡意。
“老爷回来了吗?”
“还没呢!”尤嬷嬷掀起床幔,将宗氏轻轻扶起。
宗氏按了按额头,在床上静坐了一会儿,才扶着尤嬷嬷的胳膊,盈盈起身。
一举一动,透着不胜娇弱之感。
身若扶柳,肤若凝脂,面似桃花,!
虽已年过四十,还已生了两个孩子,但宗氏在体态上,依旧保持的跟女儿家一样。也难怪这些年了,大老爷对她仍旧宠爱有加。
尤嬷嬷扶着宗氏在椅子上坐下,端过一杯水递到她手里,轻声道,“刚刚奶奶歇息的时候,三少奶奶过来了。”
宗氏轻抿一口手里的茶水,细声细气道,“她过来作甚?”
“三少奶奶说,旭哥儿还太小,将他过继给侯爷,怕是有些太早,她想再在是身边养两年再送过去,还望大奶奶您能成全。”尤嬷嬷如实的的将三少奶奶许氏的话,禀报于宗氏。
宗氏听言,放下手里的茶水,脸上表情淡淡,“三少爷呢?他怎么说?”
尤嬷嬷抬眸,看了看宗氏,声音不觉低了几分,“三少爷说,也请大奶奶再思量思量,再缓一缓。”说完,低下头来。
“呵呵坤哥儿现在倒是越发知道疼媳妇儿了。”
声音柔和,不见一丝不愉。
但跟在宗氏身边几十年的尤嬷嬷却知,宗氏心里已然不高兴了。
“大奶奶,三少奶奶年轻不懂事。日后,让她身边嬷嬷多提点她一些就好了。”
“她不懂事吗?我看她懂得多的很!都会给坤哥儿吹枕边风,让他跟着违背我的话了,她这是长本事了。”宗氏不咸不淡道。
尤嬷嬷听了低头,没敢再接话。很明显,大奶奶已经对三少奶奶不满了。她这个时候再帮着许氏说话,那就是有心惹大奶奶不快了。
“我倒是没想到坤哥儿是个耳根子这么软的人,被吹点枕边风,就开始犯糊涂了。”
将宁旭过继给宁脩。但凡有脑子的人,都应该知道,这不过是一个谋算罢了。其目的,不过是为挑起大爷对宁脩更多的不满,为让他们父子关系更加恶劣而已。
就宁脩的性子,在这京城之中哪个不了解?那就是一个六亲不认的,跟那牲口一样,说尥蹶子就尥蹶子。
将宁旭过继给他,就是她真想,宁脩怕是也不会让她如愿。
所以,宁坤和许氏担心实在是多余。因为,宁脩根本就不会要宁旭。
“大老爷”
“奶奶呢?可在屋里吗?”
“是,奶奶小憩刚起身。”
听到外面声音,还有那急匆匆的脚步声,宗氏抬手理了理头发,低头整理一下裙摆,看到胸前微松的衣襟,却是没去整理,任由那雪白肌肤若有若现。
看到一身藏青色长袍的宁有壮走进来,起身,笑盈盈的迎上去,“老爷,您回来啦!”
没错,就是宁有壮。
这就是宁脩父亲的名字。
这名字无论是跟他身份,还是跟他长相都不搭。但,却真是老夫人费了心力给取的。寓意是希望他壮实,结实的长大。
只是,寓意再好,也挡不住宁有壮从心底里的对这名字的嫌弃。
要想看宁有壮发怒。简单,喊喊他名字就行了。
“你身子娇弱怎么没披件外衣就出来了?”宁大老爷伸手扶住宗氏,满是疼惜道。
“今儿个天气有些闷热,所以就没穿。”说着,看着脸上带笑的宁有壮道,“老爷好像心情很好。可是有什么喜事儿吗?”
“是,是喜事儿。”宁大老爷说着,将手里的信递给宗氏,笑着道,“过继的事儿,宁脩他同意了。”
闻言,尤嬷嬷一惊,侯爷同意了?这,这怎么可能?
宗氏亦是同样的心情,惊疑不定,“老爷说的是真的吗?侯爷他真的答应收宁旭为继子了?”
“自是真的,这信上可都写着呢!”宁大老爷说着,捋着那打理的精细的胡须,满意又得意道,“宁脩那混小子,现在也总算是知道好歹了。”
“看老爷说的,侯爷什么时候是那不知好歹的人了。”宗氏笑着说道。
“除了这一次,他什么时候知道好歹了?”提及宁脩,宁大老爷全是不满,满是倾诉的欲望。
听宁大老爷老生重弹,数落着宁脩种种的不是,宗氏低头看着手里信函。
同意!
看到这两个大字,还有宁脩的印章。宗氏直皱眉,宁脩竟然会同意?这可跟她预想中的结果完全不同。
但,宗氏感觉,宁脩应的这么爽利,定是有什么盘算。
只是,他在盘算什么呢?
宗氏拧眉,沉思。
***
“侯爷,这事儿交给苏小姐处理真的没问题吗?”莫尘看着宁侯,满是不放心道。
虽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总感觉苏言不靠谱。
因为那个女人连自己儿子都坑。
想到那天下雨,她自己踩到坑里,弄了一身的水和泥泞。然后,跑去换过衣服,站在坑的对面,对着小公子道
“呆呆,来从这边过,这里水浅。”
对自己娘深信不疑的小公子,当即就跑了过去。然后,稳稳的掉到了坑里,水直接埋到了胸口。
而她站在那里笑的乐不可支。最后还把脏了的衣服都丢给小公子去洗!
莫尘想起这些,都觉得无语。从来没见过这么当娘的。而小公子之所以这么孝顺,说不定十有八九都是被逼的。
包括他那聪明劲儿,或许都是因为被自己酿坑的太多的缘故。
现在,宗氏怂恿大老爷将宁旭的儿子过继给侯爷,明显是不存好心。
可苏言竟然让主子同意。
而侯爷竟然还听从了,真的写信回去了。
这让莫尘完全不懂了,甚至怀疑侯爷是不是糊涂了?被苏言的花式非礼给亲糊涂了。
虽不知道苏言到底想干什么。但,总感觉她在坑侯爷。
宁侯淡淡道,“若是她那个脑子,能想到的只有非礼本侯和坑儿子,却不懂得祸害别人。那么,她那颗脑袋也就没留着的必要了!”
莫尘听了,眼神闪了闪,垂眸,对宁侯的话,他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那就是苏言坑小公子,或非礼他,均已不算是犯罪了?
宁侯看着不远处,带着呆呆一起摘野果的苏言,道,“去,把苏言给我叫来。”
“是。”
莫尘应着,朝着苏言走去。走着,心里腹诽着:之前让人少在他跟前晃悠的是他。现在,动不动就喊苏言过来的,好像也是他。
所以,侯爷这出尔反尔的态度说明了什么呢?
莫尘思索着,带着苏言走到宁侯跟前。
“侯爷。”
苏言看着宁侯,等他下达指令。
宁侯上下打量了苏言一眼,最后盯着她发髻,开口道,“谁给你梳的?”
苏言听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妇人头,“王嬷嬷给梳的。”
“是吗?”
宁侯应的漫不经心,心里感觉怪异。
她梳了个妇人头,为何他莫名的跟着生出一股为人夫的感觉?
第114章:喜相逢
苏言看着宁侯,等他开尊口,说明传她过来的意图。
而宁侯看着苏言的发髻,体味着那诡异的为人夫之感,顺着这感觉,脑子一歪,就想到了洞房花烛夜。
两人对视,想法迥异!
一个等吩咐,一个脑子里已在脱衣服。
“你,你不是吴家庄那个江小吗?你怎么在这儿?”
忽,一个满是惊讶的声音传来,苏言转头,宁侯思绪被打断。
在衣服已褪至肩头,雪白肌肤触手可及,胸前风光将入眼时,被打断。
宁侯嘴角垂了垂,不知是因为脑中那香艳的景致被打断,还是因为他竟然会想到那种画面而不愉。
“你是江小,对吧?你那流氓爹呢?”秦诗妍看着呆呆,厉声道。
后来经过查探才知道,在吴家庄时那个胆大包天,青天白日胆敢公然冒犯宁脩的男人,就是江小的爹江大。
想到这事儿,想到那画面,秦诗妍就满肚子的火气,对着呆呆自然没好脸。
呆呆看秦诗妍一眼,将掉落在地上的果子捡起,没说话。
流氓爹?!这字眼,听着倒是意外的顺耳。
苏言也不由转头看了宁侯一眼,流氓吗?
这形容词,苏言在心里嘻嘻两声。
宁脩脸上没什么表情,一点也看不出,他刚才在脑子里确实耍了一次流氓。
“我问你话呢,你哑巴了?”秦诗妍说着,就要去拉呆呆。然,还未碰到他,被护卫当下。
“你干什么?为什么护着他?”
这问题,护卫不予回答,只道,“秦小姐,侯爷现在正忙,没空见你,你稍后再来吧!”
秦诗妍听了,才想起正事儿来,扭头朝着宁脩这边看来。当看到梳着妇人头的苏言后,眉头瞬时皱起。
这妇人又是哪个?
“诗妍,你不是说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吗?在这里做什么?”秦子曜说着,走到秦诗妍跟前,看看不远处的宁脩,开口道,“表哥正在忙,你就不要过去打搅了。我们还要赶路,跟老夫人请过安后,就该启程了,走吧!”
宁脩对秦诗妍的不喜,已快到了不客气的程度。再让秦诗妍这么纠缠下去,一个弄不好连秦家都会被拖累。
如此,就算是为了自己,秦子曜也不容秦诗妍再继续胡闹下去。
“我跟表哥道别后就过去。”
“表哥在忙,你不去道别,表哥也不会怪罪。”秦子曜说着,在拉秦诗妍离开的时,在无意中看到苏言时,顿时愣了一下。
一眼看着面熟,再看心惊。
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
苏言?!
是苏言吗?
接收到那道惊疑不定的视线,苏言垂眸,背过身去。
被认出来了。
纵然几年没出现在京城了,但这张脸还是有不少人认得。
现在她强奸犯的帽子还没被摘掉。如果就这么跟着宁侯回京,那么,要听的难听话肯定不少。
其实难听话什么的,她倒是没什么,就怕呆呆会因为那些话吃不香睡不着。
如果是这样的话,苏言抬手摸摸自己的脸,若有所思。
宁侯不知苏言心中所想,只是看到,在秦子曜盯着她瞧的时候,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苏言这动作,宁侯看在眼里,自行理解为,她是在为自己容貌,而招惹到男人的视线而沾沾自喜吗?
“侯爷,您传小妇人过来,不知所谓何事呀?”
宁侯看苏言一眼,没什么表情道,“忘记了!”
苏言:
宁侯抬手,哪凉快哪待着的手势。
苏言一言不发,默默退下。
看着苏言的背影,宁侯眸色幽幽,不知道在想什么。
另一边,秦诗妍被秦子曜强硬拉走。一路上,秦诗妍嘴巴说个不停,可秦子曜却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只是想着那站在宁侯跟前的那个女人。那个,是苏言吧!
虽然模样与几年前稍有些不同。但,也并未有太大的改变。
所以,那个人就是苏言没错。
可是,若是苏言,她怎么会跟宁脩在一起?
想着,秦子曜抬头,看着秦诗妍开口道,“诗妍,你说,如果宁侯逮到了苏言,他会”话没说完,就被疾声打断。
“还能如何?自然是将她千刀万剐,绝不放过。”想到苏言,秦诗妍咬牙切齿,“那个不要脸贱女人,竟然连脩哥哥都敢算计,不处死她简直没天理!”
不止是敢算计,关键她还得逞了。这才是秦诗妍最难接受的。
秦子曜看着秦诗妍那愤然的样子。垂眸,是呀!根据宁脩的性子,他绝对不会饶了苏言的。
可现在,苏言却是好好的在宁脩跟前站着,这是怎么回事儿呢?
“苏言那女人,若是已经死了还好。若是还活着,哼!她最好一辈子缩着藏着别出来。不然,她敢再出现在京城,保管吐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保证让她活的生不如死!”
自苏言算计宁脩得逞,秦诗妍就已在脑子里给她执行上百种死法。
秦子曜听了,不再说话,可心里满是疑惑不解。
该是被处死的人,为何还活的好好的。还有江小,他又为何在哪里?
另外,还有之前在吴家庄时,宁晔对江小异常亲切的态度。
这些,不能让人理解的。此时,窜连在一起,秦子曜越想越心惊!
***
对宗氏和宁大老爷房里的事儿,宁老夫人极少去管。但,但凡该知道的,也逃不过她的眼睛,瞒不过她的耳朵。
此时,看着手里的信,宁老夫人当即就火了,“过继个锤子!宁有壮这个没脑子的,有他这么祸害自己儿子的吗?”
宗氏是继母,不安好心不奇怪。可宁有壮那可是亲爹,竟然也这么干。
“他这是逼着宁脩跟他翻脸呀。”
王嬷嬷听着,想宽慰老夫人一句都无从开口。因为,这次大老爷真的是太糊涂了。
这些年了,大老爷难道还不清楚侯爷的性子吗?如果真的把他惹恼了,大老爷一定没好日子过。
“这件事宁脩定然也已经知晓了,他怎么说?”
“老奴听莫尘讲,侯爷将这件事交给苏小姐来处理了。”
宁老夫人听了,静默,良久,开口,悠悠道,“这样挺好。”
让苏言来处理,也正好看一下她的本事。若是她能斗的过宗氏,那么,宁脩就有了留下她的理由,她也有了进侯府的资格。
这样对她,对呆呆都是好事儿。
***
之后一路,老夫人因心里装着事,也少了游山玩水的性子。
而宁侯也未再传苏言过去过,一副当她不存在的姿态。
一路前行,途径义安县!
坐在马车内,看着熟悉的小镇街道,苏言没太大感觉,倒是呆呆,有些不舍和怀念的样子。
“要不要下去转转?”
呆呆摇头,“不用了,我们还是赶路吧!”
对这里呆呆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觉得不要停留为好,避免见到一些熟人。比如贺良!
当下这种情况,彼此再见到,无论是对他,还是对他们,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小公子,苏小姐,侯爷吩咐稍做歇息。”马车外护卫传话道。
苏言听了,看看呆呆,“走吧,下去看看,顺便再买点吃的。”
只是,之前刚歇息过,又歇息,侯爷这是体贴他们舟车劳顿呢?还是,别有他意呢?
随便什么都好,反正他的想法,她也干预不了,他想做什么,她也拦不住。
苏言继续保持着她那佛系的心态,带着呆呆走下马车,朝着卖吃的小摊走去。
义安县的好多小吃,还是很让人怀念的。
看苏言拿着枣花糕吃的香,呆呆轻叹一口气,跟他娘亲比,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杞人忧天,又太过多愁善感了。
看他娘亲,好像从来不知道愁滋味儿。
就像之前差点被宁侯活埋了,他见她时,她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嫌弃带下去的糕点太甜了。
想到这些,呆呆就
“呆呆,苏,苏妹妹!”
只闻一声满是激动的惊呼,呆呆就被人给抱了起来。而苏言,一口枣花糕刚到嗓子眼,就被人突然揽到怀里!
“呆呆,苏妹妹,真的是你们,真的是你们吗?”
听着耳边那激动不已的声音,苏言脸色渐红,感觉自己快噎死了。
宁侯坐在茶摊儿上,看着那想拥的‘一家三口’眼底情绪不明。
第115章:引狼入室
看到一把将呆呆和苏言抱住的贺良,莫尘面皮微紧,随着本能的朝着宁侯的头顶望了望。
隐隐看到一团绿。
宁老夫人看着抱着呆呆母子,激动又欢喜的贺良,扭头看看连一杯粗茶都喝的分外优雅的孙子。
若论样貌,权势,还有那讲究样儿,自然是她孙子赢了。可若论感性和感情,他还真没法跟人家比。
就宁脩这性子,这辈子怕是也不会抱着谁哭。
在这世上,也许无论谁离开,他都是他,不会变。
想着,宁老夫人摇摇头,现在好像不是应该想这个的时候。看到这画面,她应当恼火才对!
苏言身为女子,怎可在大街上同男子搂搂抱抱的?这成何体统?!
老夫人绷着脸,这样想着,但心里却一点火气也升不起来,真是奇了怪了。
“言言,呆呆,你们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不见的这段日子,我有多担心。”
“我跑了好多地方去找你们,还去官府报了案,可就是找不到你们。”
“我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就怕你们在外遇到什么事!万一你们有个好歹,那我这辈子心都难安”
贺良说的动情,可苏言一点也感动不起来,“放开!”
“言言”贺良刚开口,被一把推开。
“咳咳咳咳咳”苏言自己捶着胸口,用力咳着,憋的脸都红了才将那块黏在嗓子眼的枣花糕咽下去。
“娘,你咋了?”
苏言深吸一口气吐出来,“差点噎死了!呼”
“言言,言言!”贺良慌忙给苏言拍着背,紧张道,“我刚才太高兴了,失了分寸,你没事儿吧!”
苏言摇头,还未说话,一道高亢的声音传来,“贺良,你在干什么?”
苏言转头,看到梳着妇人头,挺着肚子的田俏,脸色不佳的朝着这边走来。
视线在田俏那隆起的肚子上稍做停留,而后移开。
“俏,你看,是言言和呆呆,他们回来了,他们回来了。”贺良对着田俏,满脸的喜悦和激动一点不藏着,掖着。
相比贺良的兴奋,田俏的表情可就复杂多了。
“俏,你不是说,等找到他们,就把他们母子接到家里跟我们一起过日子吗?这话,还算数吧?”
田俏听了,扯了扯嘴角,盯着苏言道,“自然是算数!就是不知道苏妹妹和呆呆,是不是愿意跟着我们过苦日子。毕竟,他们母子之前跟着萧夫子可都是吃香喝辣的。而我们家可是比不得萧夫子家里那么富有。”
嘴上这么说,心里直骂娘。
算数个屁!
她之前那么说,是因为,她以为苏言和呆呆十有八九已经死在了外面,绝对不会再回来了。
也不过是为了哄贺良,为了在贺良心里落个贤惠善良,让贺良能跟她好好过日子。
她可从来没真的想过把苏呆和苏言接到家里来。
接他们进门,糟践粮食养着苏呆,再让苏言勾搭贺良吗?除非她是疯了。
贺良不知田俏心中所想,只听到她说算数,高兴道,“言言不是那嫌贫爱富的人。”说着,看着苏言道,“言言,你们这些日子都去哪儿了呀!算了,你们这会儿肯定也累坏了,有啥话咱们回家再说。”
说完,贺良伸手就要去拉苏言。
却被呆呆给挡了下来,“贺良叔,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们只是路过这里,一会儿就走了。”
“走?去哪里呀?”
呆呆没回答,苏言开口道,“贺良,田俏,你们口袋里装银钱吗?”
“装了,装了!”贺良说着,伸手就去拿钱袋子。
苏言将手伸过去,“那把你之前看病时借我的五两银子还了吧!”
闻言,贺良拿钱袋的手顿住,脸上表情复杂,似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般,“言言,你是不是还在为过去的事儿怨我?”
“你想多了!”苏言朝着他钱袋子望了望,“如果银子不够,你可以回家拿,我在这里等着你。”说完,走到茶水摊儿上坐下。
贺良抬脚本能追过去,可一步迈出,在看到苏言对面坐着的人后,脸色瞬时变,顿时楞在了原地。
宁宁侯爷!
他,他怎么在这里?
苏言在茶摊上坐下,给自己倒一杯水,顺便也给宁侯将茶杯里的水添满。
宁侯看着苏言,眸色凉凉淡淡。
当着他的面,被别的男人抱了,但凡有点羞耻心的女人,都应该羞愧之心才对。可她,什么都没有。
这是脸皮太厚,还是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呢?
以上,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令人欣赏。
宁侯拿起手边茶水,轻抿一口,温和道,“我看贺良对你很是情深义重。如果你对他也有意,可以留下来。”
苏言听了,看着宁侯笑笑,没说话。
“为什么不吭声?”
“我在想,如果我真听侯爷的话选择留下来会是什么后果。”苏言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宁侯,“我敢留下这辈子怕是都见不到呆呆了吧!还有”
苏言说着,抬手擦去宁侯嘴角沾上的水渍,动作那个自然流畅,好似他们本就如此亲密无间一样。
看着那只给他擦嘴的手,宁侯嘴角微抿了一下,这女人是对他动手动脚已成习惯了?还是把他当成那不孝子呆呆了?
“还有什么?”
苏言道,“我听说,贺良在参军后,之所以能早些回来都是因为得了侯爷的恩典?”
莫尘暗暗点头,确实如此。侯爷开恩,让他早日归家,是因为他的孝心,为让他伺候年迈体弱的老母,可他呢?
竟然对他侯府小公子的娘起了心。
侯爷这是一片好心,换来了一片绿呀!
虽然贺良不是有心的,但依然让人恼火。
贺良违背了侯爷的恩典,而苏言是个不检点的,这两人都必须处罚。
莫尘心里这样想,苏言亦是如此。
所以,她敢留下,宁侯怕是随即就会再把贺良丢到军营去。
贺良在军营受罪,而她,顶着贺良妾的名头,一辈子守活寡。
让他们这对‘狗那女’没好日子过。
想着,苏言对着宁侯道,“我之前冒犯了侯爷,犯了大罪,这罪还没恕完呢!现在留下,岂不是太对不住侯爷了?所以,还请侯爷容我跟着,在给我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将功赎罪?”
“是!今晚我备上好酒好菜好好向侯爷您赔个不是。”
莫尘:赔不是?这话不能信,她分明是没安好心。
苏言这点小花花肠子,侯爷一定不会上当。
“如此,那本侯今晚就拭目以待了。”
闻言,莫尘:
宁侯这态度跟他预想中的可一点不一样。
但却跟苏言预想中的一样。男人嘛,被强了,就算是舒服了,这心里依然会膈应!
被女人强压,他会觉得伤了自尊。越是骄傲的男人,越是如此。
所以,想折腾她一回的想法,大概在宁侯脑子里已经积存许久。这次不过是借题发挥罢了!
男人,切!起色心,还要给自己寻一个理由。
特别是宁侯,对她身体有几分兴致。但又不喜她品行不端。所以,自己不开尊口,就等她主动送上门。
“王嬷嬷,你说宁脩和苏言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呢?”宁老夫人坐在不远处的馄饨摊上,轻声说道。
“这个老奴也不清楚。”离的太远,什么也听不到,也不敢胡乱猜疑。
宁老夫人看着宁脩和苏言,低声道,“我总感觉他们两个各怀鬼胎似的。”
王嬷嬷:
老夫人有时候说话犀利的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
晚饭之后,夜幕降临!
一处农家院中,宁老夫人和呆呆两人伸着头,看苏言端着酒菜踏入宁侯的屋子。
呆呆看着,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宁老夫人以为他是担心,“你放心,你爹不会对你娘咋地的。”
说完,宁老夫人撇撇嘴,这话说的太假。连骗娃子都勉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什么都不发生才是奇了怪。
呆呆却是分外认真的点了点头,“我信曾祖母。”
其实,呆呆这次倒真的不担心苏言。相反
这次搞不好宁侯是引狼入室呀!
第116章:如此将功折罪
“你都看到了吧?苏言她根本就不稀罕跟你回来,她已经又有家儿了。”
回到家,田俏对着贺良念叨开来,“她这次找男人,好像比萧夫子更了不得。你看那穿着,那架势,特别是那样貌,啧啧”
说着,田俏心里都忍不住嫉妒了。
明明大家都是寡妇出身,为什么苏言的运气就那么好呢?
先是做了萧夫子的姨娘,一下子从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孤儿寡母,变成了有人伺候,且吃喝不愁的主子。
现在离了萧夫子,又找了个一身锦衣,满身贵气,又极好看的贵公子。
看看苏言,再看看她,嫁给贺良这么个穷汉子,还低三下四的,好似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更重要的是,连贺良心里都装着苏言。真是越想越可恼,越憋屈。
“我告诉你,对苏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人家现在找到更好的人家了,根本就瞧不上你。还有,那位公子的做派你也看到了,一看就不是寻常老百姓。我看就算不是达官权贵,也一定个家财万贯的地主老财”
“明显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你要是想跟他抢苏言,最好掂量掂量!”
说完,田俏扶着肚子,心里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贺良呆呆坐着,一言不发。
田俏的话,别的贺良都没听进去。但,那句惹不起,却是戳到心了。
被她说着了,那个人,他确实是惹不起。
只是贺良不明白,也想不通,苏言是怎么认识宁侯的?并且看她的打扮,好像也不像是丫头,婢女之类的。
嗯,定然不是婢女了。因为,下人可没资格跟宁侯同坐。所以
难道真的如田俏所言,苏言现在已经是宁侯房里的人了?
想此,贺良心里满是失落。若真是如此,那么苏言定然不会再跟他了。
***
苏言斟一杯酒放到宁侯跟前,说道,“这酒是莫护卫准备的,这菜是王嬷嬷帮着我准备的。侯爷您尝尝看味道如何?”
这话,是在告诉宁侯,酒菜均不是她独自准备的。所以,不用担心她动什么手脚,尽可放心享用。
宁侯拿起酒水,轻抿一口,看苏言一眼。
接收到宁侯的视线,苏言拿起酒杯,满上,“我没喝过酒,这是第一次!先为过去的事,向侯爷您说句对不住,我先干为敬。”说完,一口闷。
一口下去,脸很快红了。
守在门口的莫尘,看着苏言,心里暗腹:没喝过酒的人,一下子喝那么烈的酒,还一口闷。看来,她是真的不知道酒的厉害。
这酒,就连侯爷怕是能有些降不住,后劲太大。
而苏言这喝法,想来很快就会醉倒在桌子底下。
“真辣!”
苏言辣的直吐舌头。
宁侯无声品着手里的酒,静静看着她。看着那红色的舌头一伸一缩的!
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侯爷,来,我再敬你一杯。”苏言说着,又给自己将酒杯斟满。
酒杯前送,碰杯。
宁侯喝一口,苏言又是一口闷。
宁侯静静看着,看她什么时候倒下。
“侯爷,你想知道我和呆呆这几年是怎么过的吗?”
“不想!”
这回答,标准的话题终结者。
苏言咯咯笑了起来。
宁侯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值得乐呵的话,不懂她在笑什么。
不过,对于苏言和呆呆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宁侯确实觉得没知道的必要。反正,重要的他已经知晓了。
比如她有多不安分!
一个贺良,一个萧瑾,带着一个娃子,她还能招惹不止一个男人。由此可见
“唔,好热!”
看苏言红着一张小脸,皱着眉头,轻扯衣服的动作,宁侯不觉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喉头滚动。
她确实是个会勾引人的。
“侯爷,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好不好?”
不是说要建功赎罪吗?不是说酒后乱性吗?到她这里怎么变成聊家常了。
“尚可!”
不过,长夜漫漫,宁侯不急。
“那侯爷偶尔有没有想起过我?”
“没有!”
宁侯答的风轻云淡,毫不犹豫,可苏言听了,却是吃吃笑了,眼睛又亮又贼的盯着宁侯,“你撒谎!”
宁侯瞅她一眼。
她是在得意吗?不然,她在瞎乐什么。
还有,就凭她这回答,把她打入大牢都不为过。太不识相!
因为,他确实在撒谎。
在过去的几年,宁侯想过苏言,且不止一次。
脑子里盘算着掐死她,梦里却又总是另一番风光,无比香艳。
那不受控制的梦境,让宁侯每每面对苏言,不可否认的,总是会生出一股难抑复杂之感。
想弄死她,又想睡了她!
弄死她的事儿,他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只是,结果未能如他所愿。
前者已失败告终。现在,轮到后者了。
“侯爷,来,我再给你倒一杯,再倒一杯!”苏言说着,起身,晃着给宁侯倒酒。而后,酒满上了,人也跌到了他怀里。
宁侯垂眸。
苏言自然伸手环抱住他精壮的腰身,靠在他胸口,头在他胸前蹭了蹭,随嫌弃,“不舒服,你没呆呆抱着舒服。”说着,仰头望着他,顶着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带着酒气,嘟囔道,“呆呆软软的香香的,抱着可舒服了。特别是冬天,他就像个小炉子,特暖和。”
门外,莫尘在看到苏言倒在宁侯怀里时,识趣的将门关上,人稍微远离了一些。
所谓非礼勿视,莫尘自认这是本分,是规矩。但他却不知,在门上关上,他稍离时,苏言又从宁侯怀里退了出来,拿起了酒壶!
“侯爷,来,我们今天一定要一醉方休!”
夜已深,呆呆却了无睡意,坐在床上,趴在窗户前,看着宁侯屋里那仍亮着的烛光,心里七上八下。
从老夫人那边已经知晓,宁侯的酒量其实一般,并不是太好。
如此,呆呆真心希望他娘亲不要折腾的太过,不要又把他惹恼了才好呀!
赔不是!
对不住侯爷!
将功赎罪!
这些话,不了解的他娘亲的人以为她说的是真心话。可呆呆却知道,他娘这话都是糊弄人的好听话罢了。
对宁侯,他娘亲根本就没什么歉疚。相反,她对于上次宁侯差点活埋她的事,却是一直铭记于心。
所以,今晚这请罪,结果怕是将跟很多人预想的都不一样。
想着,呆呆直挠头,发愁!
爹是个心思重的,娘是个贼心眼多的。摊上这样的爹娘,太让人操心,连觉都睡不好。
其实,他也是个命苦的娃子。
在呆呆默默感叹时,莫尘站在外也偷偷的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已经非礼勿视了,不能再充耳不闻。不然,万一有个什么情况,他岂不是失职。
啪!
噼里啪啦!
瓷器掉在地上碎掉,桌椅板凳倒下,这些声音清晰可听到。
莫尘:每次搞的都像是拆房子一样。
隐隐还听到了苏言喊流氓的声音,还有宁侯的嗤笑声。
莫尘听到,心里暗腹:看来这次稳了,侯爷反守为攻,可以一雪前耻了。
然,屋内情况却跟莫尘所想完全不同。
因为那声流氓,是苏言扯着宁侯的腰带,对自己的自称。
这次率先动手,耍流氓的还是苏言。
任苏言脱他衣服,宁侯没动,这酒劲上来,还真是隐隐有些犯晕。
“侯爷,你别乱动呀!你晃的我眼睛都花了。”
他动了吗?
明明东摇西晃的是她。
到此,宁侯已然觉得这酒喝的多余了。然,为时已晚了。
苏言似认定了是宁侯在晃,嘴上嚷着让他不要乱动,接着可劲儿在他身上折腾开来。
那样子,像个黄鼬一样,又萌又凶。
宁侯:晕。
“苏言,停下!”
“不要,我要将功折罪!”
屁的功,她已经罪加一等了。
莫尘站在外,看着投射在窗户上那重叠晃动的身影,欣慰一笑,这次终于轮到侯爷发威了。
发威个屁!
因为苏言那凶猛,又不听话的动作,宁侯直接抬手,将人敲晕了。而他也被苏言折腾吐了!
吐过,宁侯按着额头,躺在床上,脸上表情分外难看。
在此之前,宁侯一直认为,苏言敢把他压倒,对他无礼,已是罪大恶极,罪不可恕。
然,现在才知晓,只是将他压倒,却什么都不做,更是罪该万死。
“苏言,你最好别让本侯知道你是故意的。”
宁侯呢喃,另一边,被敲晕过去的苏言,背对着宁侯,无声勾了勾嘴角。
第117章:不行了
“父亲,您醒啦!”
早上,宁侯睁开眼睛,就看到呆呆那张精致的小脸凑了过来,分外关切的望着他。
宁侯看他一眼,转头,看到缩在最里面呼呼大睡的女人,默默移开视线。
看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不是梦,都是真的。
“父亲,您头还痛吗?难受的厉害不?”
听着呆呆殷殷的关心,宁侯心里波澜不起,完全不为所动。
这关心,是真心的吗?
不!这是老娘闯了祸,儿子来清扫阵地,来善后来了。
他们母子配合的可真好呀。
不怪宁侯这么怀疑。因为上次苏言出事后,呆呆向他借人废了北荀亦手指的事,就是他们母子同谋算计的结果。
所以,这说不定又是一次他们天衣无缝的配合。
“父亲,您要不要喝点水?”呆呆端着水,轻声道。
面无表情看着呆呆那副孝子样儿,宁侯感觉这小崽子比自己更不是东西。
作为儿子,他作老子时至少摆在明处。可这小崽子却是表面装着孝,心里憋着坏。
“你娘酒量如何?”
宁侯开口,声音还透着一丝干涩,暗哑,带着丝丝酒气。
“我娘,我娘她没喝过酒,这次是第一次,没什么酒量。如果有失礼的地方,还请父亲大人大量,不要与她计较。”
呆呆说的恭敬又认真。
“第一次喝酒吗?”
“是。”
呆呆应的爽利,可宁侯听了,看着他却是若有所思。
被宁侯用那怀疑的眼神盯着,呆呆心里扑通扑通跳着,几乎扛不住要心虚了。
因为说谎了,自然心慌。
其实,苏言不止不是第一次喝酒,且酒量相当惊人。
之前天冷时,他们买不起炭火,苏言就从县城买了一壶酒,说是要试试自己的酒量,顺便暖暖身子。
呆呆拦不住,看着她喝了下去。
当时看她一口下去脸瞬时就红了,以为她就一口的量,一口就能醉倒。结果没曾想,她一壶下去,人都还清醒无比。
除了面红耳赤的,看起来一副醉态。其实,却没一点醉意。
“原来,我竟是千杯不醉吗?”
当时别说呆呆惊讶,就连苏言也很是意外。
酒量好,这也不算是坏事儿吧!只是呆呆没想到,她娘亲竟然用它来做坏事儿。
所以,当昨天听到苏言对宁侯说,要备上酒菜向宁侯赔不是时,他就感觉他娘亲在打歪主意。结果,猜中了!
“老夫人!”
“嗯,侯爷呢?醒了吗?”
“是!”
随着声音,王嬷嬷扶着宁老夫人走进来。
屋里早已清扫干净,已闻不到什么异味儿。只是,宁侯却还没恢复精气神。
“曾祖母。”
呆呆借着去扶老夫人,顺势避开宁侯那探究的眼神。再继续下去,他都要露馅了。
“呆呆这么早就过来给你父亲请安了呀!真孝顺。”
听宁老夫人这么夸呆呆,宁侯面无表情,第一次觉得,老夫人看人的眼神有问题。
宁老夫人眼神有问题,这一点,满京城的人都是这么认为的。不然,她怎么会觉得在所有子孙中,宁侯是最好的那个呢?
老夫人看看还在熟睡的苏言,而后在宁侯身边坐下,看他脸色不佳,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怎么气色这么差?不舒服的紧吗?”
宁侯听了,还未说话,就听老夫人又来了一句。
“你说你也是!你也小三十的人了,不年轻了,怎么就不知道悠着点,还这么折腾?”
老夫人这话出,眼可见的宁侯脸色更差了。
莫尘低头,头皮发紧。老夫人对宁侯的关心是真的,不会有假。只是这话,听着戳心了。
先是吐了,现在又被说年纪大了。
“祖母,你老人家弄清楚,折腾的不是我,是她!”
宁侯这话,听着像是告状,又像是抱屈。犹如被欺负了的小孩子,只是,他自己并未意识到。
宁老夫人听言,怀疑道,“苏言折腾的?她折腾,你就由着她?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性了?”
宁侯嘴巴动了动,又闭上了。
由着她?
宁侯可从没这么想过。
他本想等苏言晕乎了,收拾她的。结果,事与愿违。
他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也低估了苏言的酒品。
谁能想到她喝完酒之后,不是变得娇软无力,反而横了起来!
只是这些,宁侯不想跟宁老夫人说。
宁老夫人看着宁侯,皱眉道,“不过也是奇了怪了!你说你,前两次是因为药物的关系,被她给折腾了,也是情有可原。可这次”
说着,为顾忌宁侯的面子,压低声音道,“这次她可没敢动手脚,没对你下药,你怎么还落她手里了?你武功不是很好吗?还有那些个压箱底的小画本,你从小到大不是也看过很多吗?怎么在她跟前就成了纸老虎了?”
老夫人因为年纪大了,耳朵有点背,她自以为自己说的声音不大。但其实呢?满屋子的人,都听到了。
莫尘低头,已不敢看宁侯脸色。
都是他这个做属下的失责。他本想着备点后颈大的酒,能让苏言一沾就倒,这样能更有利于侯爷一展雄风。
可他没想到,侯爷竟比苏言先倒下了。
这结果实在是让他始料未及。他现在非常担心,担心侯爷会不会怀疑他跟苏言是一伙的。
“宁脩,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呀?如果有,尽管给祖母说,祖母给你做主。”
“没苦衷。”
“没苦衷你怎么三番两次的被她欺负呀?你有被欺负的瘾呐?”
宁侯按按眉心,张口,刚欲说话,突然眸色一沉,突然伸手
老夫人只感眼睛一花,都没明白发生什么事,就看到宁侯已把苏言拽过来,压到了身子底下。
“你刚才在偷着乐?”宁侯居高临下,看着身下,脸色还有些泛红的女人,沉声道。
“偷着乐什么?”苏言睡眼惺忪,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你少给我装糊涂!”他刚才清楚的看到了她肩头在抖动。
“侯爷在说什么,我滴不明白。”说完,按按头,拧眉道,“我昨天晚上喝醉了,没对侯爷做什么失礼的事吧?”
看苏言一副什么都不记得的表情。有错,也都是酒的错的态度。
宁侯看她一眼,没搭理她,而是猛的抬头看向呆呆。
遂不及防,呆呆脸上那担忧夹带着心虚的表情被宁侯抓个正着。
待呆呆反应过来,就一个感觉:完了,露馅了。
呆呆表情宁侯看在眼里,冷哼一声,手抬起
还未落到苏言身上,就被宁老夫人一巴掌拍开。
“你没看到天都亮了,我们也都在吗?你别给我犯浑,看看你们现在是什么样子,赶紧给我起来!”
在宁老夫人的训斥声中,苏言推开宁侯,从他身下爬出来。
“呆呆,扶你娘出去梳洗一下。”
“好。”
呆呆扶着苏言,快步离开。
宁老夫人横了宁侯一眼,“你也赶紧梳洗一下吧!看你这狼狈样儿。”说着,还是挡不住心疼,开口道,“不过你也别泄气!我听说皇宫里有很多秘书,等到宁晔回京了,我让他入宫向内侍公公讨一些回来给你。到时候你多看看”
“祖母!”
宁侯突然的一嗓子,吓的老夫人心头一跳,“你干什么突然这么大声,吓的我差点去见你祖父。”
莫尘看宁侯脸都黑了,赶忙上前,“老夫人,侯爷他身体不舒服,您”
“我不就是知道他身体不舒服,才让宁晔入宫给他讨秘书的吗?”
莫尘:
老夫人呐,侯爷他只是喝醉了,又不是不行了。
老夫人无微不至的关心,太堵心。
“老夫人,我们还是先出去吧!也好让侯爷起身梳洗。”王嬷嬷适时开口,伸手扶住老夫人往外走去。感觉再待下去,侯爷就快翻脸了。
“王嬷嬷,等回到京城后,你偷偷的去把李御医请到家里来给宁脩好好探探脉。”
李御医,那可是专治阳虚之症的呀。
“老夫人”
“宁脩身体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所以,火气才这么大。”
还有,若不是身体突然出了状况,他昨天晚上怎么都不应该这么狼狈。
宁老夫人越想越觉得宁侯出问题了。
王嬷嬷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侯爷之所以火气那么大,十有八九都是被老夫人给气的了。
不止昨天被折腾吐了,今天还被怀疑不行了。
此刻,没有谁比宁侯更心塞。
第118章:喜欢吃酸的,还是喜欢吃辣的
担心宁侯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宁老夫人在回到房里后,又让王嬷嬷去苏言那边探听了一下。
“问清楚了吗?苏言怎么说的?”王嬷嬷刚进门,宁老夫人既忙问道。
“老夫人莫急。”王嬷嬷扶着老夫人坐下,轻声道,“老奴都问清楚过了,侯爷昨儿个只是喝多了而已,没有别的原因。”
老夫人听了,道,“她不是也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怎么就确定宁脩只是喝多了,而不是因为其他原因呢?”
“因为苏小姐昨天喝醉了,晕晕乎乎的把侯爷给折腾吐了。所以,说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假话。她是怕被侯爷罚。”
“原来是这样。这么说,宁脩身体应该没啥事儿。”
“老夫人放心,您看看小公子,就该知道侯爷他身体一直都很好。”
在过去几年,侯爷身边女人也不少,但生生没整出一个子嗣来。
虽然正室未进门,让妾室生下子嗣是不合规矩,也是不应该。但,至少也该有意外有喜的吧!
然,一次都没有。
因此,在过去几年,老夫人可没少胡思乱想,总是怀疑宁侯有什么隐疾。
直到呆呆出现,老夫人这猜疑的心才算是消停了。可今天宁侯这状态,又将老夫人的疑心给勾起来了。
确实如此。
宁老夫人十分怀疑,呆呆的出生,是当初苏言下药的关系,跟宁侯能力无关。
“老夫人,还有一件事,老奴不知当讲不当讲。”
“怎么跟我还卖起关子来了?有话就说。”
王嬷嬷斟酌了一下,低声道,“老夫人,自上次在北荀农庄,苏小姐和侯爷那一晚后,苏小姐好像直到现在还没来月事。”
闻言,老夫人顿时精神一振,“哎呀!你看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记了?所以,你觉得她是不是可能又有喜了?”
“这个暂时还不好说!老奴问了一下苏小姐上次来月事的时间,距离现在还没二十天。所以,还要等等才知道是不是有喜事儿了。”
“等着,我们等着!这可是大事儿。”宁老夫人期待,兴奋之余,忍不住道,“你说,如果这次苏言再怀上了,你觉得宁脩会是什么心情?”
“这个,老奴也说不准。不过,看侯爷对小公子的态度,虽然一时难适应,但还是接受的。”
老夫人摆手,“自己的崽儿,他当然要接受。不过,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老夫人”
“我的意思是,宁脩是不是欠强?”
王嬷嬷:
“一强一个准,一强就当爹!看来,想宁脩儿孙满堂,跟他来软的不行,必须来硬的。”
王嬷嬷听言,只觉得老夫人这想法太邪性。同时,忽然有些同情之前那些为接近侯爷,对老夫人百般讨好京中小姐。
她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想入老夫人的眼,原来只要敢于强了侯爷就行了。
这个,苏言也没想到。
因为强奸犯的身份,竟然得了老夫人这个保护伞。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世事难料呀!
“老夫人,侯爷出来了。”
闻言,宁老夫人抬头,就看到一身黑衣金丝镶边的宁脩,朝着这边走来。
神色已恢复如常,似心情也已平复。只是,看着他身上那黑色袍子,老夫人觉得他心情应该还是很糟。
所以,为了祖孙关系能和睦,她这会儿还是少问候他身体几句。毕竟,之前他都已经提高嗓门了。再多问,他怕是真的要恼了。
身为长辈,作为祖母,该倚老卖老的时候,一定要把谱儿摆起来。可该识大体的时候,老夫人也是相当的识趣。
“你起来了,用饭了吗?”老夫人满是慈爱的问道。
“嗯。”宁侯应一声,在老夫人身边坐下,看着她道,“等一会儿护卫会先护送你和你曾孙先入京,我晚一些再回去。”
“好,都听你安排。”说完,多问一句,“那苏言呢?”
“她随我一起。”
宁老夫人听言,看着宁脩,心里暗腹:这分开入京,是因为宁脩有什么事要办?还是,存粹就是为了把呆呆和苏言母子分开,以便于他收拾教育?
老夫人感觉是后者。
因为宁脩若是有事要办,没必要把苏言留在身边。所以
“宁脩,你的事呢,祖母也不想干预太多。就一个,希望你能依祖母一回。”
“你说。”
“就是,就是对苏言,祖母也不要求你对她多好。但至少,对她稍微宽容一些,不要苛待她,恶待她。”
宁脩听了,转动着手里的空杯子,看着老夫人,疑惑道,“对呆呆,您老稀罕,要护着他,我尚能理解。但苏言,不知她哪里得了您老的眼,让你处处向着她?”
难道就因为苏言生下了呆呆吗?
宁脩不以为老夫人是这么爱屋及乌的人。
就凭苏言做下的这些事,老夫人看在呆呆的面上,就算是不厌恶她,但也不应该如此稀罕她。
听宁脩这么问,老夫人犹豫了一下道,“苏言她可能又有喜了!”
宁老夫人话出,莫尘猛的抬头,宁脩握着茶杯的手猛然收紧。
收紧,很快又松开来,内心起伏化作一抹淡笑,悠悠道,“所以,我是又要当爹了吗?”
“这个,现在还不确定。不过,如果她真有身子了,就是喜事儿。”宁老夫人说着,轻哼一声道,“你那继母不是说你膝下无子,要给你过继儿子吗?如此,我们刚好可以让她看看,你可是马上就要儿女成群的人了,用不着她瞎操心。”
宁老夫人不想做那歹婆子。但,对宗氏,她忍不住。
看她嫁过到宁家这些年做的那些事儿。老夫人觉得如果自己再对她柔情似水,那简直是恶待自己。
宁侯垂眸,宁老夫人的心情,他多少明白。只是,苏言若是再有喜,他怎么感觉,最为堵心的不会是宗氏,而是他呢?
“宁脩,你对苏言宽容一些。有些委屈,祖母也不会让你白受了。”老夫人正色道,“等回到京城后,那秘书我让你爹去皇宫讨,还有那李御医,等王嬷嬷把人请来了,我都说是给你爹看的。”
闻言,莫尘头低下,有些哭笑不得,又觉得老夫人英明。
王嬷嬷嘴角扬了一下,又很快拉平,心里却忍不住乐呵:这么一来的话,大老爷身体有异或不行的传言,相比很快就会在京城传开来。
若是老夫人再承认一下。那,传言也把它给变成事实了。
那时候,大老爷那边的妻妾,谁敢有喜,说不定都先被怀疑是红杏出墙。
所以,子嗣什么的,宗氏还是先去操心她自己吧!
宁脩听言,忽然就有些明白老夫人为何会看苏言顺眼了。
因为在坑儿子方面,她们两个可以说是半斤对八两。
“既然祖母这么说来,那就这么办吧!孙儿还有些事儿要安排,就不陪祖母多聊了。”说完,宁脩起身离开。
看着宁脩的背影,宁老夫人轻叹一口气,低喃,“看来,在宁脩的心里,宁有壮这个爹比苏言都让他感到厌烦呐。”
所以,他宁愿试着去宽待苏言,也要让宁有壮难堪。
宁脩做了安排,老夫人和呆呆在半晌时分,既在护卫的护送下先启程前往京城而去。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离开前,苏言对着呆呆就说了这么一句,其他并未多言。
对呆呆,宁老夫人是真心接纳,这点苏言看的出。所以,呆呆的安危不用太过担心。
倒是她,想过安稳日子,想同呆呆一起生活,还需努力。
站在院门外,目送呆呆离开,直到看不见,轻叹一口气,转身
赫!
乍然看到站在后面的高大身影,苏言吓了一跳。
“侯爷!”
宁侯看着她,淡淡道,“喜欢吃酸的?还是喜欢吃辣的?”
听言,苏言眼帘微动,随着摇头,“回侯爷,不喜欢吃辣的,也不喜欢吃酸的。”
宁侯听了看她一眼,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酸儿辣女,她什么都不喜欢,应该什么都没有。
最好是什么都没有。不然
宁侯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女都是奸生所来。
第119章:宁子墨
“你说什么?宁侯人在义安县?”
王远听到消息,第一反应惊疑不定。
半年的时间,宁侯两次现身义安县,这是为何?难道是因为义安县的景致比较好?或是断袖比较多,还比较可人?
王远觉得是后者,因为义安县这穷乡僻壤的,可没什么景致能让宁侯如此流连忘返。
“大人,我们是不是要赶紧去向宁侯爷问个安?”杨武看着王远说道。
“自然是要去请安。”虽然不想,但谁让他官小,不想去也必须去。
王远穿上官服,整理好自己的仪容,既带着官差出了门。
等下见到宁侯,不知道宁侯会是在做什么?不会是刚好在和哪个妖娆断袖缠绵吧?
想到那不可描述,又难以入目的画面,王远随即摇头,让自己转移注意力,看着杨武,开口问道,“小姐这些日子怎么样?可还安生?”
小姐指的是谁,自然是王若星了。
“回大人,小姐现在和姑爷很好。据夫人身边的嬷嬷说,昨儿个小姐还和姑爷一起有说有笑的在酒楼用饭,看起来心情很好。”
王远听了挑眉,“是吗?”
“确是如此。”
听杨武说的肯定,王远一时心情竟有些复杂。
记得萧瑾突然失踪不见时,他这个女儿还伤心的不行,每天都是泪眼汪汪的,让王远心烦的不行。
后来,他做主把她嫁到了家底殷实的薛家,她还哭着喊着说不愿,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把他气的大发雷霆。
可现在才多少日子,她就欢天喜地的过起了日子。
当然了,她能好好过日子,不再作,这应该是好事儿,作为父亲他应该欣慰。
只是,由此可见,他女儿也不是那长情,痴情的人呐。
哎!
女儿如此,王远忽然觉得偶尔被王夫人骂陈世美也不觉得冤了。
一路心情复杂的来到宁侯的落脚处,却被告知宁侯已经离开了。
知晓宁侯离开,王远瞬时松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大人,有一件事小民要禀报于大人。”农庄的主人杜富贵,对着王远说道。
“何事?”
“今天侯爷离开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在街头遭遇流氓调戏的无助孤女向他求救,侯爷看她可怜就把救了。”
是吗?
没想到宁侯竟然也有大发善心的时候。不过
“那女子模样如何?”
“小民未亲眼见过,据说模样娇好。”
王远听了,心里呵呵两声。果然,宁侯会救人不是没理由的。
看王远表情,杜富贵隐隐能猜到他在想什么,随着道,“而在把人救了后,侯爷就把她送给贺良了。”
王远:
猝不及防,事情猛然来了个大转折。
“送给贺良了?为何?”
杜富贵摇头,“这个,小民也不知道。不过,侯爷临走的时候,让下属将那两个流氓交给了小民,要小民送到县府给大人您审问。”
只是还未等到他去,王远就先来了。
“人呢?现在在那里?”
“就在农庄,请大人随小民来。”
虽然不知道那两个人有什么可审的。但宁侯既发了话,王远就不能违了他意。
***
田俏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生的俏丽,又一副楚楚可怜态的女子,脸色分外难看。
苏言的男人送这么个女人给贺良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苏言不愿回来,怕亏了贺良,所以就送了一个给他吗?
“贺,贺良,这是咋回事呀?”贺母一脸惊疑,有些不知所措道。
她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送各种东西的。但却是第一次看到送礼,送人的。
“这个,儿子也不清楚。我,我去问问去。”说完,疾步走了出去。
走出屋子,贺良又忍不住转头看看那站在堂屋门口的俏丽身影,嘴巴抿了抿。
宁侯这是什么意思?他实在是猜不透!
不过,总感觉这不会是赏赐。因为他好像没做什么值得宁侯奖赏的事情。
心里不安着,贺良快步朝镇上走去。还未到地方,就遇到了王远。
“王大人!”
贺良见礼,多余的话还未说,就听王远直接问道,“宁侯爷送与你的女子现在可在你家里?”
“是!在,在我家”
“在就好,你好好看着她,不许她离开你家。至于你怎么对待她,全凭你自己,只要别让人死了就行。”王远说完又补充一句,“我会不定时让衙差去你家看看的。所以我刚才的交代,你最好都记到心里去。”
丢下一句话,王远就这么走了,留下贺良一人持续糊涂着。
贺良糊涂,王远这会儿可是清楚了。
经过审问,根据那两个流氓的交代。原来,他们会在街头调戏那位‘娇弱’的可怜女子,都是一场戏罢了。
且搞出这出戏的正是那位可怜的女子。
如果推测没错的话,她的目的其实是想勾上宁侯吧!
结果,一场戏让自己落到了贺良的家里。
虽然王远现在还想不透,宁侯为何会把人送给贺良。但,可以肯定宁侯绝对是不怀好意。
***
“侯爷,请喝茶!”
看着一身男装打扮的苏言,看看她递过来的茶,宁侯没伸手接过的意思。
“说吧!为什么打扮成这样?”
呆呆一离开,她就把自己装扮成了江大。
看她这样,想到她之前顶着这张脸做的那些事。宁侯十分怀疑,她是故意打扮成这样来恶心他的。
“回侯爷,眼见就要到京城了,我若是以苏言的身份回京,肯定刚入京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所以,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还是乔装一下比较好。”
想的倒是挺周到,挺会分析的。但
“去换一下,你这模样,本侯看着心烦。”宁侯完全不掩他的不喜。
“是。”
苏言领命往外走去,走着心里暗腹:难道她换一下装扮,宁侯看着她就不心烦了吗?
她认为,她无论打扮成什么样儿,他看她都不会顺眼的。
虽感觉换装不过是徒劳,但苏言还是又认真装扮了一下。
“侯爷,你看这样行吗?”
眉目精致,面若白玉,樱红的嘴唇,别样的风流。
一身男装,点点英气,更多阴柔。
像受!
宁侯看一眼,移开视线,什么都没说,直接摆手。
这手势,苏言已分外了解,是让她哪里凉快哪里待着的意思。
“小的告退。”
苏言走出屋子,低头打量一下自己,,没说再让她换,那就是满意了。
之后的路上,苏言自觉将自己装成了宁侯身边的小厮。
对着宁侯以‘小的’自称。话里话外,是规矩又恭敬。只除了,什么活儿都不干。
“侯爷,您看,前面好像是六爷。”
宁侯听了,掀开车帘,看到绿草溪水,风景幽静地,那静坐溪边,似在发呆,又似在赏景的白衣男子,抬脚走下马车,朝着那人走去。
莫尘也急忙跟上。
六爷,这可不是什么尊称,而是辈分,他真的是爷子辈儿的。
六爷——宁子墨!
在二十五年前,由老太爷抱着出现在宁家,对着全家人说,那是他的弟弟,是他们的叔父,他们的爷。
可是,那个时候老祖宗都已快去世一年了,哪里还可能生孩子?
老太爷说是遗腹子!就这样,不容任何人置疑的将六爷养在了宁家。
且在老太爷在世的日子,对他最是护着。
也因为老太爷的态度,纵然宁家上下对六爷的身份都存着疑虑和猜疑,但却无人敢说什么。
就这样,侯爷从此多了一个比他还小的爷爷。
“六爷。”
宁子墨转头看宁侯一眼,没说话。
那冷漠的态度,宁侯早已习惯,莫尘亦是。
在宁家,论性情,大爷宁晔是最温和的一个。
宁侯是最喜怒无常的一个。
而六爷宁子墨,是最古怪的一个。
二十五岁,一个男人风华正盛的年岁,他却不喜权贵,也不恋女色,反整年住在是寺院。
那对红尘人世,无任何眷恋和向往的模样,让人时刻都觉得他会出家为僧,而后修佛升仙。
“六爷,您老怎么在这里?”宁侯在六爷身边席地而坐。
“你祖父的忌日快到了,我回来给他上柱香。”宁子墨说着,打量宁侯一眼,“你看起来气色不是太好。”
“可能连日赶路有些累了。”
“我看不像是累的,倒像是欲望得不到纾解。你什么时候开始禁欲了?是在被苏言强了之后,心理留下什么阴影了吗?”
以上几个问题,宁侯一个都不爱听,也一个都不想回答。
看宁侯不言,宁子墨不咸不淡道,“我以为那件事,你好像也没资格全部怪罪于苏言。”
“为何?”
“这还用问吗?她就算是行为不轨,可你如果管住你自己的身体,不竖起你那乌**,她又怎么会得逞?”
宁侯:
“对了,我听宁晔说,在事儿后你那乌**还吐水了?”说完,看着宁侯,没什么表情道,“身体都乐的吐泡了,还有脸怪人家什么?”
宁侯:“六爷,你既然如此挂念祖父,有没有想过下去陪他?”
第121章:来自六爷的夸奖
苏言抓着手里的鲈鱼,正宰的认真,一道黑影来至眼前,将光亮挡住。
苏言抬头,看一身白衣的仙儿眼淡淡的站在眼前。
就是仙儿没错!
清楚记得前两天见到宁子墨时,他正站在山崖边,眉眼俊雅,神态超然,一身白衣,飘飘欲仙,一副就要乘风飞去,要升天化作仙的姿态。
当时,苏言直以为,她穿越的地方其实不是存古代,而是玄幻世界。
可很快她知道自己想多了。因为,她以为的仙儿,其实是宁家六爷。虽然他满身仙气儿,但其实也是凡人一枚。所以,他当时自然也不是要升天,只是出了汗在吹风而已。
“在杀鱼?”
“是!”苏言应着,朝宁子墨微微福了福身,“小的给六爷请安。”
“不用多礼。”宁子墨说着话,盯着苏言的脸,看的认真。
赤裸裸的打量,毫不掩饰。
那眼神,几乎让苏言怀疑她头上长犄角了。或是,她长的像他记忆中的谁,比如他深爱又已失去的恋人?还是说,他怀疑她是他失散多年的妹妹?
就在苏言不由自主的脑补一出狗血大戏时,听仙儿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六爷,小的叫江大。”
“江大!”宁子墨呢喃,轻唤。
那似耳语一般的低唤,那低缓质感的声线,好似情人之间的轻咛,不经意间最是撩人。
轻喃一声,宁子墨看着苏言道,“名字虽有些平庸,俗气。不过,胜在简单顺口,挺好。”
苏言:
他其实是想夸她的吧?只是这夸奖的方式,让人觉得被损了。
“多大年纪了?”宁子墨问着,忽而抬手抚去溅落在苏言胳膊上的鱼鳞。
动作无比自然,再加上他那干净,纯净的眼神,还有那满身的仙气儿。完全没人觉得他有何失礼,反而感觉自己被关怀了,来自长辈的关怀。
“回六爷,今年二十了。”
“二十”宁子墨重复一句,点点头,似颇为欣慰道,“正当好年岁,最适合儿女情长时。”
是可以睡的年纪了。
苏言听了没说话。
仙儿好似在跟她闲话家常,但苏言本能感觉,他别有目的。
宁子墨又问,“可有心上人了吗?”
苏言听言,不由转头四周看了看,看到宁侯正站在马车前对着随行的侍卫说着什么。
在她看过去时,或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转头朝着这边看来。
视线碰撞,宁侯率先移开视线,苏言也收回目光,看向宁子墨,“回六爷,有了。”
想强,要强的人只有宁脩。这话已经说了,自然心上人就是宁侯了。不然,若无心,只是上了他,那她岂不是就成了,只想一逞兽欲的动物了吗?
所以,心上人,有了!
宁子墨听言,眉头皱了一下,随即又松开了。
“有心上人也无碍。”
反正,他或许只需要用他破个身而已。
听宁子墨这么说,苏言心下感觉怪异。但,一时也猜不出宁子墨是个什么意思。
“六爷,您先忙,小的去把鱼清理一下。”
说完,苏言拿着鱼离开。
“江大。”
刚走出门两步,被宁子墨叫住。苏言停下脚步,回头,“六爷还有什么吩咐?”
宁子墨看着她,静默,似在想着什么,少时开口,“你杀鱼的姿势很好看!”
苏言:
他是在夸她吧!
只是,这样的夸奖,苏言还是生平第一次听到。还有
苏言低头看自己一眼,回想了一下,刚才杀鱼的时候,她好像用的是蹲马步的姿势。
所以,这样的姿势又哪里好看了。
“多谢六爷夸奖。”
道一声谢,苏言转身离开。
看着苏言的背影,宁子墨呢喃,“是不是夸的不对?”说着,看一眼身边小厮道,“我刚才是不是应该夸他发髻梳的好看才对?”
跟在宁子墨身边的小厮青石听了,嘴巴动了动,斟酌了一下用词才道,“爷,夸人杀鱼时,或许夸人杀鱼的动作利索更好些。还有,发髻梳的好,这好像是夸女子或妇人的,用来夸赞一男子有些不合适。”
听言,宁子墨恍然,“原来如此。看来,谄媚和拍马屁也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
学问不学问的,青石不想知道这些,他比较关心的是别的。
“爷,您,您真的觉得江大合眼吗?”
青石声音不觉颤着,分外含蓄的问道。
他家谪仙一样的主子呀!在青石的心里,宁子墨的第一次就是给了女人,他都觉得是被玷污了。现在,他竟然要把自己的初次,还有那万千子孙交代给一个男人,这简直无法接受。
宁子墨听了淡淡道,“说不上合眼。只是”说着,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一个男人的腰竟然这么软,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感觉很顺手。”
腰的触感不错,身体应该也可以吧。
苏言若知道,就因为逮鱼时差点跌倒,被宁子墨给扶了一下。然后,就被惦记上了,暗戳戳在试着向她献身,心情定然相当复杂。
之后的几天,宁子墨有事儿没事儿的就往苏言跟前凑。
而苏言,也因为宁子墨的关系,听到了各式各样的夸奖,比如:
“你气色看起来很不错,一点没有欲求不满的样子。”
其实,这让宁子墨有点不满意,江大没欲望,他怎么成事儿?
苏言不知宁子墨心中所想,只是听他这夸奖,新奇到有点懵逼。
“你的腿看起来有点短,不过短的倒也不难看。”
“今天这衣服很衬你,看着脸皮都黑了一点,多了几分男儿气概。”
“我看你走这么久都没如厕。看来,你腰子很不错!”
“江大,我有没有说过,你看起来比其他人都顺眼?”
“江大”
如此几天,经宁子墨不定时的夸赞,苏言在照镜子的时候,明显发现她脸色已呈菜色。
而随着苏言脸色渐差,宁子墨就算是再迟钝,也认识到自己谄媚功夫不到家,到了该适可而止的时候了。
既然勾引不成,那就单刀直入吧!
“江大,你看我模样如何?”
苏言:“小的不知六爷是什么意思?”
“其实是我看你有些顺眼。所以,如果你觉得我也尚可的话,我们可否试着苟合一下?”
苟合?!
虽然这用词实在是有些难听。但宁子墨觉得很贴切,因为江大毕竟有心上人了,他们睡不算是两情相悦,只能称之为苟合!
宁子墨这是实话实话,实事求是。
只是
莫尘屏息站着,看着不远处的宁子墨和苏言,再看看沉默无声,面无表情的侯爷,感觉懵!
苏言若是真的敢点头,那
她这是强了侯爷还不够,还试图做他的奶奶呀!
“
第122章:真想劈死他
京城庄园
鸟语花香,精致别雅。
虽只是一处四合院,但布置却是相当细致,无一处不精致。
只是,在老夫人眼里,这只是一处陋室。
也是,住惯了那金银玉器堆砌的屋子,再看这雅致自然也只觉简陋了。
“呆呆,你庄子你住着可还习惯?可还喜欢吗?”
“嗯,喜欢。”
“真的喜欢吗?你不觉得差点什么吗?”
呆呆听了,屋内外瞅了瞅,随着摇头,“孙儿觉得好的。”
“是吗?”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看了呆呆一眼,而后对着王嬷嬷道,“你去我屋里把头那个箱子拿来。”
“是。”
王嬷嬷将箱子拿出来,就听老夫人吩咐道,“将里面的东西摆到呆呆头。”
闻言,王嬷嬷眼帘动了动,转头看了呆呆一眼,眼神有些许复杂。
呆呆不明所以,只是看着王嬷嬷拿着箱子走到他屋里。少时出来,“老夫人都摆好了。”
“嗯!”老夫人起,牵起呆呆的小手,“走吧!进去看看。”
“是。”
呆呆随老夫人一起走进自己屋里,刚进去,就感觉眼睛被闪了一下,反的闭了闭眼。
“怎么样?喜欢不?”
呆呆没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前桌子,看着那被摆放成山形的金元宝,正发着炫目的金光。
看呆呆怔楞的样子,老夫人道,“我觉得这样好多了呢?你觉得呢?”
他?
呆呆只觉得眼花。
看呆呆眼睛发直,人发愣,老夫人轻叹一口气,抬手拍拍他尚且单薄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这只是九牛一毛而已,多看看,以后你会习惯的。”说完,老夫人转走了出去。
王嬷嬷跟在后,忍不住低声道,“老夫人,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不好吗?可我觉得这样有助于培养他上的贵气。”
王嬷嬷:
能不能培养出贵气,王嬷嬷不敢确定。但,她觉得一个弄不慎,可能会培养出纨绔子弟的气质来。
但老夫人不管这些,她就想要自己的小曾孙跟自己有相同的喜好。
“对了,宁脩和苏言他们现在到了哪里了?”
“回老夫人,昨天护卫禀报说,侯爷和苏小姐已经到郴州了,大概再有三四天就到京城了。”说着,顿了顿,王嬷嬷看着老夫人有些言又止。
“有话就说,不要吊我胃口。”
“是!”王嬷嬷看着老夫人,不觉小声道,“六爷好像也跟着侯爷一起回来了!”
“什么?”
不意外的,看老夫人脸色变了,声音陡然拔高,直接激动。
“你,你刚才说宁六也回来了?”
“是!说是老太爷忌马上到了,他回来给上柱香。”
王嬷嬷应,老夫人登时倒坐在软椅上,似膝盖发软一般。
“老夫人,您还好吧?”
“宁六要回来了,我怎么可能会好?”
看老夫人一脸生无可恋,好似家里金山银山被搬空一般的表,王嬷嬷嘴巴动了动,最后又沉默了,因为不知道该从何安慰。
要说这世上,最能惹老夫人冒火的人,当属侯爷。那么,最令老夫人恐惧的,就当属六爷了。
要说,这些年六爷一直对老夫人很恭敬,从来没做过一点不敬老夫人之事,就是偶尔教老夫人诵诵经,还有偶尔夸夸她。
可就这两样,就已让老夫人怕六爷怕的要命。
“他这次回来,定然又要在老头子坟前诵经。”老夫人说着,眼圈都红了,“肯定还会拉上我一起。”
为逝去的老头子念念经,老夫人其实愿意,这也是为妻的义务。但
“上一本经书,嫂嫂已经能熟读了。今年弟弟又带了一本别的来,我们一起念与哥哥听吧!”
想到宁子墨这次回来,可能又会说的一句话,老夫人眼前直犯黑。
诵经就诵经,可宁子墨每年都要换一本经书,且每本经书还都是那么的厚,更重要的是,她不读熟,他好似就不罢休,一直教到她念熟为止。
不知道他是不是教人诵经有瘾?!
对此,老夫人也曾试图挣扎过,她反抗过,装病过,甚至还祈求过。可结果呢?
她反抗拒不念,他就给他念为妻之道,听的她直感自己罪大恶极。
她装病拒不学,他就在前给她诵经祈福,听的她从没病到真病了,然后喝了大半个月的苦药水子。
她祈求,他叹一口气,然后就开始对着她自我反省,不分黑夜和白天的让她指点他的缺点。
结果,为了指出宁子墨的缺点,老夫人夜难眠,挖空脑汁的去想,那滋味儿不比念经书好受。
历经挣扎,最后老夫人放弃了。宁子墨让她念经书,她就念。只是
想到前年宁子墨回来祭奠,拉着她在老头子的墓前,吃斋诵经长达半个多月的子,宁老夫人嘴里已开始犯苦。
“王嬷嬷,前年那一本经书,我念了半个多月才念熟。你说,这次他会不会带回来一本更厚的给我念?”老夫人几乎哽咽着问。
“应,应该不会。”王嬷嬷答的一点也不确定。
老夫人呵呵一笑,满无力。
每次宁六回来,老夫人都觉得他不是来祭奠老头子的,而是通过教她诵经,企图送她去地下陪老头子的。
看老夫人眼角直犯泪光,王嬷嬷心里也难受,“老夫人,要不老奴回去把大老爷叫来吧!”
每次六爷回来,对老夫人来说都像是历劫。
而这个时,就到了大老爷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老夫人念经念的实在是受不了时,她不能对六爷动手,但对大老爷可以。
挨打受疼,挨骂受屈,还要陪着一起诵经,跪拜
这就是大老爷要做的。
所以,也许知晓六爷回来,大老爷比老夫人心里更加惊惧。
而苏言不知道宁六爷的丰功伟绩,只是听到他说想和她试着苟合的话,再看六爷感觉什么仙气儿都没了!
看苏言眼神怪异的盯着自己,宁子墨以为他是不愿意,随着道,“其实,我不止是长相尚可,我材体格也是很不错的。你要不要先看看再说?”说着,伸手就要去解自己腰带。
“爷!”青石反的伸手挡下。
苏言:“不用了!”
她现在是当娘的人了,要正经。不然,真想任他脱,看他材到底有多好。
“你不想看看吗?”宁子墨遗憾的问着,眼睛打量着苏言,可他想看看他的。
“不想。”
“那苟合?”
“也不想。”
“为何?”宁子墨发挥自己天生的好奇心,想知道自己哪里招人嫌了。
苏言看着他,面无表道,“因为我是男子,我只喜欢水帘洞,不喜欢黑缨枪。”说完,转走人。
宁子墨听了,原地静站着,少时,看着苏言的背影,朗声开口,“江公子,你刚才的形容用的非常好。看来,你对很有研究,在事上面也很有天赋呀!”
苏言:
特么的,第一次知道,她的天赋是这个。
真想变成一道闪电劈死他。
第123章:英雄救美?
带着劈死宁六爷的意念,苏言抬脚离开。狂沙文学网
走出不远,看到站在前面的宁侯,停下,眼神微闪,随着恢复如常,“侯爷!”
看苏言那不咸不淡,不温不火,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表,宁侯眼睛眯了眯。
被一个男人相中求欢,她反应如此风轻云淡,不知道是沉得住气?还是,根本没当回事儿?
还有,在被他撞见后,她这不慌不乱的样子,是不是也说明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儿?
想此,宁侯不自觉的tian)了tian)嘴角,似又闻到了那抹胡萝卜味儿,看她膈应的感觉再次涌现。
“水帘洞?黑缨枪?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苏言听了,垂眸,看来他都听到了,知道她说了什么,并且也很懂其中的含义。如此也说明宁侯爷很是见多识广呀!
“回侯爷,小的已是有孩子的人了。所以,也就稍微知道的多了点。”毕竟她已经不是少女了,也就没必要装纯了。
“稍微?呵,本侯看的老鸨都不一定有你知道的多。”
是这样吗?那只能说明老鸨业务不够专业。
看苏言不吭声,宁侯懒得再多说大步走人。
莫尘看苏言一眼,随着疾步跟上。
侯爷子不羁,苏小姐又如此不着调。此时,莫尘心里满满都是担忧。
爹娘如此,虽然小公子眼下还看不出什么。但,这样继续下去,长歪的可能极大。
如果小公子只像一个人还好,若是继承了两个人的缺点。那,长大后定然就是一名动京城的纨绔!
想到这些,如何能不忧心。
另一边,求欢失败的宁六爷拿起笔墨写下心得。
勾引男子不易,特别是腰软的男人,很挑剔,因为没洞被嫌弃。
谄媚拍马是门学问,经过努力,已确定自己没天赋,不善于。
写完总结,宁子墨盯着上面的字等墨干。
最后视线在‘嫌弃’两个字上定格。
青石站在一旁,也在盯着嫌弃两个字看。心里暗想:六爷既已得出结论,想来想与江大‘苟合’的心思也应该歇了。
正想着,就看宁六爷似想到了什么,手落在腰带上,开口道,“青石,我刚仔细想了一下,我觉得我的缨枪好像不是黑的。所以,你说我让江大看看颜色,他是不是”
“爷!”青石顾不得规矩,有些激动的打断六爷的话,绷着头皮道,“爷,咱被拒一次就够了,就不要再来第二次了。”
“倒也是!在这种事儿上被人拒绝,我之前没经历过不知道,这次感受了一次,发现滋味儿好像并不是太好。”
“爷说的是!其实比起男子来,女子更惹人喜,您应该多走走看看。”
六爷听了,静默少时,点头,“如此,一会儿你打点一下行囊,我们就离开吧!跟在宁脩一佞臣边,不安全。”
既然破之事未能如愿。那么,也就没必要跟宁脩同行,自寻麻烦了。
因为跟在他边,遭遇意外的可能太大。宁六爷时常感觉,这世上最想除掉他的人,也许不是别人,而是宁脩。
听宁六爷说离开,青石心头豁然明朗,几乎喜极而泣,“小的这就去。”
“嗯!”
看青石跑着离开的背影,宁子墨看墨汁已干,看看自己写下的总结,伸手收起来,心里却想着,若是下次看到合眼的男子,他也许应该改变一下方式,什么谄媚的话都不说,先亮枪好了,这样说不定就成功了。
想着,宁子墨轻叹一口气。
哎!
从来不知道破个竟然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到此,不由有点羡慕宁脩了。你看他,不费一点心思,甚至连一点力都没掏,就把自己万千子孙交代出去了。
这样的事,他怎么就没遇上呢?
京城个侯府
傍晚时分,宗氏正在院中欣赏她亲手种下的那些话,就看你宁有壮,犹如一阵风似的刮了进来。
“老爷”
宗氏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只听宁有壮对着尤嬷嬷急声吩咐道,“鱼,,虾,海参,人参,但凡家里有的,都给我做上。快!”
尤嬷嬷听言,不由愣了愣,怎么突然要准备这么些?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呀!”
“是,是,老奴这就去。”被训斥,尤嬷嬷也不敢再多想什么,小跑着朝厨房而去。
“老爷,怎么突然要准备这么多,是谁要来家里吗?”
“没人要来,是我自己要吃的。”
宗氏听了,眉头皱了皱,“老爷,发生什么事了吗?”问着,看着宁有壮如丧考妣的表,突然想到什么,随着开口道,“难道是六爷要回来了吗?”
“嗯!”宁有壮应一声,随着趴在桌上不吭声了,只是肩头微微颤动着。
这是,哭了吗?
说不定真的在哭。
不止是想哭,宁有壮可能想趴在地上打滚的心都有了。
宗氏看着努力控制着脸上表,心里强忍着笑。
想到六爷回来后,老夫人和宁有壮将面临的子,她必须承认,心里相当舒畅。
心里憋着笑,嘴上尽责宽慰道,“老爷,你也不必过于忧心了。也许,这次六爷只是短暂的停留就离开了。”
短暂?
对于宁有壮来说,宁六爷就算只是在家里喝杯茶,他都觉得是漫长的。
在这一点上,宁老夫人也是一样的。
自从知道宁六爷要回来,宁老夫人每天都在数着子过,过的相当煎熬。
随着宁六爷回来子的临近,宁老夫人每天都感死期将至了。
“王嬷嬷,我若是有个好歹,你记住,把我的金银珠宝多留点给我的小曾孙。”
“老夫人”
“别说我偏心!我就是偏心了。谁让我那么多儿孙,只有呆呆一个给我做过饭吃。所以,他们高兴不高兴。”
王嬷嬷嘴巴动了动,刚要开口,被打断
“老夫人,刚护卫禀报说,侯爷在路上发生了意外,可能要晚几天才能到京。”
闻言,老夫人猛的站了起来,“意外?什么意外?人怎么样?伤着没?”
“侯爷受了轻伤,好在无碍。至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属下暂还不清楚。”
老夫人听言,绷起的心松了下来,随着又道,“宁六爷呢?他有没有”
老夫人没有歹毒到想宁子墨受重伤或死掉。但,她虔诚的,迫切的希望宁子墨也能受点伤,最好是伤到嘴。
“回老夫人,万幸六爷无事。”
万幸吗?明明是不幸。
“好了,我知道了!”
“那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等下,你去侯府我库房里拿些补药给侯爷送去。”
“是。”
护卫退下,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
看着老夫人脸上那难掩失望的表,王嬷嬷差不多猜到老夫人心里在想什么,可惜她一下人莫能助,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再把饭菜做的丰盛一些,让她再吃的好一些,也好应付接下来的苦子。
看着衣服染上一抹血红的宁侯,宁六爷淡淡道,“有些事儿还真是不能想。”
才想跟在宁脩边不安全,马上就出事了。
宁脩靠在上,看宁六爷一眼移开视线。
他受伤了,而他家里这位爷,或许正感他自己料事如神。
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祖孙。
“侯爷,药好了!”
莫尘将药递过去,宁侯没接过喝下去的意思。
莫尘要喂,宁侯给推开了。
看此,莫尘只得将碗放下。
“要我喂你吗?”宁六像个长辈似的问道。
宁侯看他都没看他一眼,对他的话完全充耳不闻。
宁六爷看着宁侯也没动,给宁侯喂药什么的,他也不太想做。
“青石,你去把我箱子里的经书拿过来。”
闻言,莫尘瞬时抬头看向宁六爷,神色惊疑不定,六爷要做什么?不会是要念经给侯爷‘祈福’吧?
如果是
“你敢在我跟前念经,我就把祥云寺给你烧了。”
威胁的话,宁侯说的直白又平常。
宁子墨听了,分外平静道,“佛主在心中,不在寺院,你若想烧尽可自便。”
“是吗?既然这样莫尘,去磨刀,然后带人先为六爷除去一根,助他早六根清净,早归皈依我佛,位列仙班。”
先除去一根?!都需要用刀了。那么,这一根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青石,经书不用拿了,我忽然不想看了。”
“是!”
莫尘低头,被侯爷从小欺负到大。所以,很多时候六爷还是相当识相的。
随时处于翻脸状态的祖孙俩,彼此大眼瞪小眼。
屋内一时静默。
“侯爷,水打来了。”
苏言端着水,走进屋内,打破沉默。
看到苏言,宁六爷视线自然落到她腰上,再次好奇,为什么他的腰的那么软呢?跟自己的完全不一样。
宁侯没动,只是看着她。
被宁侯盯着,苏言有些不明所以。她哪里又惹到他了吗?
是惹到了。
若非因为她,宁侯不认为自己胳膊上会被刀剑划到。
遭遇刺客时,宁侯根本就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在刺客袭击他时,宁侯应付自如,游刃有余。但,就在那时,他竟然看到苏言在那或重伤,或已咽气的刺客上扒拉钱袋子。
那趁火打劫的作为,完全可以称之为无耻。
就因为她那不着调的作为,宁侯一失神,手臂上挨了一下。
这受伤的原由,让人恼火。所以,看苏言分外不顺眼。
当然了,宁侯看苏言一直不太顺眼。特别是从昨天,她就算是扮做男子,还能被宁子墨看上后,就愈发不顺眼了。
被宁侯盯着,苏言心里犯嘀咕。
而莫尘看宁侯一直盯着苏言,也猜不出缘由,只道,“给侯爷将伤口清理一下吧!”
作为小公子的娘亲,看到小公子的爹爹受伤,她不能只是会端水,而理当做点什么才是,莫尘如是想。
“是。”
苏言将水放在桌子上,拿着棉布在边坐下,看着宁侯胳膊上那道伤口,轻轻擦拭着。
谁稀罕她来献殷勤!
宁侯心里不屑着,但却没动,还似有若无的,不时看宁子墨一眼。至于是处于什么心理,宁侯没意识到,也没探究。
宁子墨静坐着,看苏言为宁侯清理伤口。
盯着看着,心里暗腹:没想到他不止是腰软,手也灵巧的。
“六爷,侯爷上有伤,需要静养,您看”莫尘极力含蓄的下逐客令。
他是真担心六爷在这个时候又说出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来。
莫尘话中意思,宁子墨听得懂,但却没动,转而对着苏言道,“江大,你对佛经有没有兴趣?”
如果有,他倒是可以教他,先收做弟子,让江大也发现他的优点,也许还有机会再议苟合之事。
“回六爷,没兴趣。”
看苏言答的毫不犹豫,宁子墨满是遗憾。
看到宁子墨脸上表,宁侯嗤笑一声。
这一声讥笑,落到宁子墨耳中,没任何感觉。
就凭他们那不堪一击的祖孙,他被嫌弃,宁脩幸灾乐祸才是正常。
“曹小姐!”
“嗯,侯爷可在屋内?”
“是”护卫应,还未来得及禀报,就看曹碧锦带着婢女走了进去。
看此,护卫本想拦着。可想到之前,侯爷几次三番的送信给曹小姐,护卫抬起的手,不由又收了回来。
侯爷既对曹小姐有意。那么,看到曹小姐过来,心里定然也很高兴吧!
而且,当下也是侯爷获得美人心的一个最佳机会。
这次,曹小姐若非刚好遇到了侯爷。那么,在遇到那些恶徒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所以,这次侯爷受伤,那也是英雄救美导致的。
曹小姐心里定然感激,对侯爷态度也一定会跟着改变,绝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冷淡了。
一点皮外伤,抱得美人归,还是很划算的。作为属下,要有眼神,不应该拦着。
护卫心里这么想着,看着曹碧锦带着丫头走进屋内。
人未至,香气先袭来。
闻到那股香甜的味道,苏言自然转头,看一白衣的曹碧锦,迈着莲花步,缓步走来。
面若白玉,貌若桃花,姿婀娜,体态轻盈!
无论样貌还是材,都妥妥一个古代美人儿。
曹碧锦走进来,看着宁侯,自持端庄,“侯爷,可好些了?”
“嗯!曹小姐怎么来了?”宁侯淡淡道。
“这次侯爷因我而受伤,于于理我理当前来探望。”
闻言,宁侯挑眉,因她而受伤,什么时候的事儿
曹碧锦不知内,认定宁侯是因她而伤,心下满意亦欢喜。
看着宁侯胳膊上那一道血痕,在边坐下,伸手拿过苏言手里的棉布,“你下去吧!”完全对下人的口气。
当然了,苏言这会儿也确实是一小厮的打扮。
苏言起,看曹碧锦小心翼翼的为宁侯擦拭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