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六章 给脸
不过人家周二叔从京城败走保定府，再从保定府败走族里，当真是该丢的脸面都丢过了.人家那也是见过世面的人。
如今这点事对于人家见过世面的周二叔来说，当真是屁都不是，这不是人家上门半点维和没有。
不过姜常喜没想过给这他们这个脸面：“怕是要让二婶失望了，爹娘不在身边，我带着两个孩子，实在是走不开。”
周二夫人脸色僵硬，缓和了口气，耐着性子：“又不是外人，带着孩子过去就好，多喜气的事情。”
姜常喜就想问一句，您这眉头皱成这样，喜气在哪了？
邀请的如此不甘愿，您何必为难您自己呢，还有人逼着您来这边不成？
那还真是说对了，孙家，可不是硬性要求吗，说什么就这么嫡亲的两个兄弟，合该过来热闹的。
周二夫人不情愿也得来，谁让不如人家孙府强势呢。
姜常喜：“二婶这么说，那是没有拿我当外人。可毕竟不是自家府上，若是二叔二婶在咱们自己府上为兄长主持定亲，我就是厚着脸皮也要过去叨扰的。堂兄的师长们都是讲礼数的人，我们小辈，不敢失礼。”
跟着说道：“说起来，二叔二婶为何没有住在咱们自家府邸？听夫君说，那宅院公爹当初置办的时候，银子花了多少不说，且费了一番周折呢。说是京城的宅院，要有些运气才能买到。”
昨天给你面子，今天我可不给你面子。咋就这么烦人呢。
周二婶脸色更不好看了，听着就堵心：“谁说不是呢，明日你兄长定亲，我要忙的事情很多，你们不能过去，还是很遗憾的，我先回去了。”
不然能同这个小辈介绍他们从京城如何败走的吗。心里暗怪，孙府多事。
送走了周二夫人，大利由衷的说道：“二夫人还是很好说话的。”
相比于孙府偶遇，登门拜访的难缠来说，周二夫人这样的段数，当真是不够看。
姜常喜扫一眼大利，你倒是评价的中肯。不过碰到周二夫人这样要脸的人，确实比碰到孙府那样死不要脸的好。
周二叔那边，看到周二婶耷拉着脸色回来，就知道办的不咋样。
周二叔摆着款：“你也是，这点事你怎么不早说，不然我昨日就同二郎说清楚了。”
周二夫人心说，你说清楚有什么用，咱们什么关系，别人不知道，咱们自己不知道吗，二郎能给你这个面子不成？
周二夫人都顾不上周二老爷的面子了，开口就是：“咱们同二郎两口子什么关系，我能让你为难吗？”
周二老爷愣是什么都没好意思说。夫人到底是在体贴他，还是在揭短？
周二夫人没好气，对着孙家都是不满：“孙家什么意思，难道不是看上我儿子吗？为何还要二郎两口子过来。这亲，愿意定就定，不愿意，保定府什么样人家的女郎，咱们求娶不来？”
说是高门大户，那也不过是个退过亲的大龄女郎，除了家世，就没有让人看得上地方。
孙府现在就用家世压人，以后该当如何，周二夫人那是不愿意委屈儿子的。
跟着还捧着周老二爷一句：“老爷你如今那也是名声在外的。”好吗，如今的周二叔也就剩下那点被人逼迫出来的名声了。
周二老爷被捧的有点晕，不过自己那点名声怎么来的，他心里还是有数的。真不敢炫耀。
说到求娶人家女郎的问题上，一般稍微好一点的人家，还是不看这个虚名的。
所以愁眉苦脸的看着夫人：“如此的话，是不是显得咱们男方这边人气差了点。”
对于孙府周二叔只字不提，形势比人强，半点不由人。何况这里面还有儿子师长的意思在呢，多想伤心。
周二夫人：“咱们从保定府过来，能怎么办，若是过去保定府那边定亲，咱们族人还差了吗？”
这两口子可真是了不起，当初如何瞧不上族人，如今就怎么拿族人给自己托底。
当年他们怕是没有想过今天的，族人竟然还能如此炫耀了。
周二老爷安慰自己，也安慰自家夫人：“也罢，左右他们看上的是咱们家大郎。”
周二夫人心里怨，本来就该如此的，偏偏孙家事多，非得让他们去周澜府上碰鼻子灰：“别管是谁，那天的脸面都该是咱们家大郎才对。”
至少人家两口子那是真觉得儿子就这么争脸的，不然京城工部大人府上的女娘能上赶着嫁过来吗？
这就是人家两口子的底气。孙府，随意好了。
然后定亲当日，孙夫人看到场面冷清，只有什么身份都没有的周二老爷夫妇到场的时候，孙家人面色上就不太好看，是不是小瞧了他们孙府。
完全没有想过，定亲而已，双方长辈见个面，师长当个见证足以。
孙夫人那一张找事的脸，直接开口挤兑人：“听闻周府在京城也不是没有亲眷，怎么翰林侍读如今都清贵到这等地步了，是不是看不上族里兄弟。”
这话说的何其挑食。
周二夫人被人如此挤兑，固然没有脸面，可也没想着给周澜两口子说句话。
周二夫人心里，周澜两口子那是给脸不要脸，人家确实把自己当盘菜了，请都没有过来呢。
原本这些话，不应该传出来的，可偏偏就传出来了。
虽然说不过是定亲，双方家长见个面的事情，可毕竟还有中间当作介绍人的先生家眷呢。
要说别的地方周澜或许没有什么门道，可就是在学院，先生圈这块，人家当真是有些门道的。
自家府上有个大事小情的，先生的友人从来没有落下过，可见这个圈子同周澜相熟。这点闲话瞒不住周澜。
而且人家周澜自从当差开始，就陪着老翰林在各个书院讲学的。什么身份呀？
这周，孙两家结亲，不过三两天，姜常喜就知道孙夫人那日的豪言壮语了。
姜常喜当真是被气到了，不给你脸就是不给你脸，还非得凑上来挨打的，当真是找抽型的。没见过这么贱嗖嗖的便宜玩意。
让姜常喜说，孙府就是非得碰瓷一下翰林侍读的府邸。
第八百四十七章 头条新闻
周澜当时听到夫人这话，脸上那个笑呀，也就是常喜把自己这个差事看的如此高了，竟然还有碰瓷他的，忍不住朗声大笑，哈哈哈。
然后搂着夫人的肩膀感慨：“不曾想，竟然还能得夫人如此高看。为夫不会轻视自己的。”
姜常喜：“咱们不自大，那是咱们沉稳内敛，可不是让她磕嘴皮子玩的。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笑话看，那就是妇人之间的闲谈，扯淡。可若是被有心人拿到朝堂说话，终归是麻烦。”
周澜：“朝堂也讲究礼数的，咱们做的不亏理，夫人莫要多想。”
然后笑笑，夫妻之间这事就过去了。面上似乎都没当回事。
不过，几日之后，姜常喜在首饰店碰到了给待嫁女儿置办嫁妆的孙夫人。双方友好一笑。
别管是孙夫人还是孙小娘子，那都是同姜常喜有旧的。面上从来没有掰过。
姜常喜大大方方的过去见礼。礼数绝对周全。仿若从来没听过什么流言蜚语一样。
孙夫人表现也很客气，就同她从来没有说过周府小夫妻失礼，少教一般。
孙小娘子当真是有几分高兴的，感叹了一句：“当真是很有缘分。”
不等姜常喜开口，孙小娘子再次开口：“曾经同周夫人就是在首饰店里面有过一面之缘。”
当初她何其羡慕周夫人这样被人宠着的女郎呀。没想到，竟然变成了熟人。
姜常喜笑吟吟的对着孙小娘子点头：“那可是真的有缘分呢。”
跟着真心实意的恭贺女郎：“还没恭喜女郎成就好姻缘。”
孙小娘子羞涩一笑，这话题，她不好回答的。脸上一片嫣红，足见羞涩。
孙夫人客客气气的上前：“周夫人客气了。”
跟着昂着下巴颏子，很有一番长辈风范：“难得同周夫人相遇，周夫人楼上坐坐可好。”
姜常喜轻轻施礼，抬头，对着孙夫人的眼神，笑容都变得更加明艳了：“不敢，倒也不需要特意坐坐，不过这里碰到夫人，有句话要同夫人道歉。”
孙夫人挑眉，何意。当着这么多人道歉，周夫人这怕是听到外面的闲话了。
知道厉害就好，这京城可不是你一个小年轻，想如何便如何的，知道厉害了吧。
孙夫人姿态很高：“年轻人才刚入仕，有些清高也是难免的，我们当长辈的，不会计较，周夫人大可不必。”
姜常喜笑的更张扬了：“不，还是要道歉的，多谢孙夫人提点。小娘子大喜的日子，本该要恭贺的。”
孙夫人那边老大辈儿一样的开口，对着姜常喜提点：“祖父祖母还在呢，再如何分家，那也是一家，周夫人这一家一道的事情，慢慢学就是了。”
话里话外都是你要学乖一点，长辈在呢，拿捏你容易的很。
姜常喜就没见过手伸的这么长的，你去问问周二叔敢不敢这般拿捏她。孙夫人当真是把自己当盘菜了。
姜常喜：“夫人说的很是，常喜于人情世故上，差了许多。要同夫人学的地方还有很多。”
跟着放眼四周，见好几位夫人不经意的围观了，才缓缓开口“京城这地方，常喜不熟，城西大街的兴旺布庄，还是知道的，那是已故公爹在成都府当差时候，婆母为府上置办的布庄，卖的是蜀锦。当初也是为了，让蜀地富裕起来，才特意弄了这个南北互通的法子。”
孙夫人听到，城西大街的兴旺布庄，脸色已经不好看了。恨不得从来没在这里碰到过姜常喜。
姜常喜既然在这里碰到了孙夫人，那就不是她想走就能走的。
对着孙夫人咧嘴一笑，开口：“后来周府大房，二房分家，京城的产业都归二房，也就是孙小娘子如今的未来夫家。我大房耕读传家。这谁都知道的。”
姜常喜：“可否同孙夫人问一句，这兴旺布庄，可是二叔二婶下聘府上小娘子的聘礼？”
孙夫人绷着脸色：“周夫人这话何意？既然已经分府，周夫人打听的不多了些吗？”
姜常喜笑了：“多吗？不多吧，堂兄定亲，我一个小辈不失礼，在夫人嘴里都是狂妄呢。”
姜常喜跟着：“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相要问夫人一句，二叔，二婶，同堂兄可知道这兴旺布庄如今在你孙府名下。”
孙夫人就没见过这么明火执仗的女娘，谁家撕破脸到大街上掰扯的：“你，你”
姜常喜：“夫人，常喜当真是一番好意，才不敢去恭贺小娘子文定礼。二叔二婶能同孙府喜结连理，那是我周府心怀宽广。那是周家二房有博大的胸怀。”
跟着：“可对于夫君同常喜夫妇来说，那是已故公爹的念想，人说崽儿卖爷田不心疼，可常喜同夫君心疼呀，别管是从谁手里辗转出去的，终归是祖辈的家业，常喜不敢忘却。夫人告辞了。”
这话不光是把孙夫人，孙府埋汰里面了，就是周家二房一个没跑，都给挤兑里面了，崽卖爷田不心疼，这话把周二老爷挤兑的同孙子一般。
首饰铺子里面来的都是什么人呀，那都是女眷，这里的消息，不用特意宣传，消息那都风一样的跑。
姜常喜的夫人外交还没开始，这火爆脾气怕是先闻名京都了。
中间对周家两房那点旧事都给翻出来了。谁不感叹一句，周侍读是个老实人。
老翰林夫人听闻这消息的时候，就一个感觉，自己看人的眼光不成，就这样一个火爆脾气的娘子，自己竟然过去请她当媒人，亏得没有什么进展。
不然都不知道能不能好好收场。看看把人孙夫人给磕碜的。听闻都好几日没出府了。
你说让她这般搅合一番，周家二房同孙家的亲事，到底要不要继续。
周府二房若是当真知道这点事情的话，还能同孙家这等图谋家财之辈成就姻缘吗？那可不是胸怀宽广吗？
更多的还是不齿周家二房的风骨。当然了，兄长没了，霸占侄子家业早就把人丢没了。
还有就是孙小娘子以后当如何自处？这亲事，结不结都名声在外了。
第八百四十八章 烫手山芋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办法，那就是孙府把布庄给女娘当陪嫁。或者可以缓解一下，双方的尴尬。
糊一糊已经遮不住的丑，好歹面上能同人解释一句，是人周大老爷给侄子准备的家业。
当然了舆论信不信，是不能保证的。
可你说说孙府能舍得吗，而且周府当初的家财绝对不仅仅一个布庄的，是不是可以说，那些家财都被孙府算计了去。
人家孙府折腾一圈再送回周府，如何甘心？
这谣言写成段子，那都能瞪眼看持续发展的。基本上，这事，别管怎么弄，孙府，孙夫人那都洗不白的。
多少人瞪着眼睛等着孙府，周府后续发展呢。放在现在绝对是头条。
你说消息多火爆呀。周二老爷怕是从来没想过，他这样的人物，能在京都这块地有这么高的知名度。
还有人在说，孙夫人不长眼，挑谁的理不好，挑人家周夫人的理，周夫人不给你搅合那都已经是很有涵养了。
没看到人家周夫人还能赞一声周家二房那样的存在心怀宽广吗。
不过人家周夫人惦记的是公爹的念想，何况那还是为了蜀地能够富裕起来，那是人家周大人的功绩。
就这么一番话，谁不地说一声周夫人滴水不漏。
就是想要拿周大人官声说话的人，都不好下手了。人家没给你留这个缝。
京城的流言蜚语再次翻盘了。多少人私下里面同府上的夫人交代，不该惹的人，别招惹。看看孙夫人如今的境况，以后当引以为戒。
就说姜常喜这两句话，整出来多大的事，给人多大的震撼吧。
所以有人家周澜骄傲的地方，舆论这块，人家就没输过呢。
当然了，主要还是做出的事情站的住脚。
谁还敢说周夫人行事不周全，谁还敢说，周大人官小位卑架子大，堂兄都不放在眼里？
人家放在眼里的事情大了去了，人家能够有如此涵养没有过去把亲事搅合了，都得说是家里教育的好。
林舅妈让下人把这事前前后后当着林舅舅的面说了一遍，让管家下去后，对着林舅舅说了一句：“该知足就知足，二郎夫妻对你这个舅舅够尊敬的了。”
余下人家也没多说，就让林舅舅自己品。
依着外甥媳妇的这剽悍的做派，真的很给林舅舅面子了。更别说自家小姑子那样的，人家外甥媳妇就没看在眼里。
李大人拿着周府的最新消息，也是感叹颇深。
外面如何不说，姜常喜心里舒坦了，至于说名声什么的，姜常喜认为品格没问题，余下的都是微有瑕疵。
什么时候把公爹的店铺拿回来，那才是真的扬眉吐气呢。
没过几天孙夫人就坐不住了，周家二房那边对这件事情知不知道且不说，京城的舆论忒不好听。
周二老爷买卖做不下去，店铺谁家兑过去，都不为过。
可你孙家兑过了周家商铺，还同人结亲，这里面总是让人猜上几分阴私关系的。
周家二房若是能站出来说句话，正常经营，好歹能挽回些声名。
问题这铺子来的怕是周家二房没有那么情愿站出来澄清。当然了如今这个趋势，周家二房站出来，别人也不信。
何况自家同周家的亲事在，这事孙夫人还是要考虑女儿的将来的，这铺子当着二房的面，不好说是孙家的。
但真是让孙夫人左右为难，退回去都不容易。
孙小娘子那边，对于这桩亲事，更是忧心忡忡。还没嫁人呢，里面就搅合了这么多的是非了。
孙小娘子询问孙夫人，自家的绸缎庄子，当真是周府的吗？
孙夫人黑着脸：“既然是自家的绸缎庄子，自然是姓孙的，同周府有什么关系。”
可孙小娘子听明白了，怕是这里面的事情不会简单。
孙小娘子考虑再三：“这亲事还是算了吧，若是周府知道，女儿在周府如何立足，如何相处。”
孙夫人开口相当轻蔑：“周府还能如何，他们还敢怠慢你不成，既然敢让你嫁给周府，自然就有掣肘他周府的地方。”
孙小娘子听的心惊胆战，这可不是结亲的节奏。她的日子还能好过吗。
孙小娘子心思透亮，被娘家看不上，轻蔑至此的夫家，她嫁过去能如何。等着被娘家蔑视吗？
孙夫人：“你那是什么表情，若不是你亲事耽误了，娘何必折腾这些，为何要给你找个这样的人家，那不就是怕你嫁过委屈吗。这可是娘千挑万选出来的，你放心，周二老爷周二夫人那样的公婆，拿捏不住你的。”
孙小娘子：“可女儿嫁的是二房在京城学院读书，考上秀才的郎君，公婆如何不说，那可是被先生们看好的秀才公，准举人，娘，您觉得这样的夫君，能心无芥蒂的对女儿吗。”
孙夫人语调威武，轻蔑的来了一句：“他敢。”
孙小娘子一点都不觉得好，她的亲事到底还是玩笑了些，早知道莫不如不嫁的好。
可她如今的年岁，名声，都不准许她退亲另嫁的。
突然就感觉前方没有了光亮。
她不求能同那日在首饰铺子看到的女郎那样，被大小两个郎君宠着，她只求能同未来夫君相敬如宾，可如今看来怕都是奢求呢。
更别说自己没有周夫人那样的兄弟，能容她了。
孙夫人看着女儿脸色不好，自己心情也不好，这亲事定的，哪哪都不让人满意。
孙大人回府之后，更是怪老妻胡闹，一时口舌之争，看看弄出来的一堆破事。
流言蜚语，时间长了，自然有其他的新鲜事代替，这些孙大人不着急，可手里店铺，当真是有点烫手。
留在手里不合适，送出去也不合适。看着夫人都有点上火。
孙夫人：“不然就给女儿做陪嫁吧。周府即便是知道，只要不点破，这事也就含糊过去了。”
孙夫人作为母亲，还是为女儿想的更多。掂量着，店铺还了回去，也算是给周府二房一个交代。让女儿能在周府站住脚。
孙大人不乐意：“便宜了那周府。”
孙夫人：“那还能怎么办？总好过拿着店铺过去送给那周侍读。”
第八百四十九章 筹谋
细节的布庄若不是生意兴隆，也不至于让人惦记上。
孙大人想到损失银钱，心下不痛快，责怪夫人：“都怪你这个女人，逞什么口舌之力。不然哪来的这些事情。”
本来就是个简单的定亲而已，偏偏因为这点小心思，弄到如今这般，孙大人甩袖子找小妾去了。
孙夫人不敢在孙大人面前说什么，不过心里恨极了姜常喜，小小年纪，心思如此的歹毒。
这是一点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上赶着招呗人家的。不然真没这事。
孙小娘子接过店铺的地契，心都是凉的。再如何安慰自己，装作不知道都不成了。
询问孙夫人：“娘，女儿只求一句实话，这店铺是如何来的，以前咱们同周府二房可曾相识？”
要说人家孙小娘子，那还是有脑子的，知道抓重点。
若是相识的话，这店铺来历怕是有些问题的，处处都是不敢深想，不能深想的问题。
孙夫人安慰女儿：“你这孩子想的多，周府二房落魄的时候，店铺可不止一间，得了这些店铺的也不止咱们孙府一家。买卖之事，兴旺败落都该看开些。周二老爷那是买卖人，这些道理应该是明白的。”
孙小娘子也不问了，左右也不过是，他们孙府当初杀熟，还是杀生的问题。
孙小娘子抓着地契：“娘这店铺给我，是不是就随我处置。”
孙夫人：“你想做什么，那可是你陪嫁的东西，你好生经营，莫要乱想。姑爷那边若是开口的话，看着说吧。”
孙小娘子急眼了：“娘，这样复杂的关系，你让女儿如何在周府立足。”
孙夫人：“你大可不必多想，咱们都知道这番谣言了，周府二房如何能不知道，到现在还不见什么说法，可见他们是愿意掩耳盗铃，也要娶你这个儿媳妇的。娘就同你说，周府二房的夫妻根本就不必看在眼里。”
人家竟然是有持无恐的。
可李小娘子并不这么认为，同她过日子的可不是公婆，是那二房的郎君周行，一个读书人，还被先生推崇的读书人，说周行没脑子孙小娘子那是不相信的。
所以越是没有说法，怕是越放在心里了，自己嫁过去，如何能好。爹娘当初看重周府，不也是看重了周行的才学吗？
未来，孙小娘子简直不敢期盼了。头一次知道身边竟然这么多事。
拿着孙夫人给的店铺地契，孙小娘子心情一点都不美妙。
再想到外面的流言蜚语，头一次希望娘对她不要这么看重，这铺子有点烫手，最烫手的还是，他娘虽然给了她铺子，却不准许她把铺子随便怎么样。
这竟然是想要坐实了，铺子是周府给的陪嫁之意。这是要以势压人。
女娘都盼着夫婿有朝一日能够飞黄腾达，夫贵妻荣，有朝一日女人能够凭借夫君扬眉吐气。
她怕是那仅有盼着夫婿就这样也好，希望自己娘家的势一直能压的住这位夫君。
孙小娘子失笑，她这是有了公主的见识了。
只是不知道那位周夫人愿不愿意成全，让这事就这般含混过去。
姜常喜愿意成全吗？不愿意眼下那不是也没法吗，只希望这孙小娘子说的清楚这铺子的缘由吧。
若是周二老爷夫妇，连这种亏吃了都还能高高兴兴的不记仇，那么恭喜孙小娘子了，得遇良人。
不过但凡有机会，姜常喜那肯定是要把店铺拿回来的。
周家二房什么心情？周二老爷好几天都没有吃下饭了，这算是让人算计了钱财之后，又算计了儿子吧。
说真的，周二老爷有点想不开的。毕竟是他败出去的家业。
周二夫人：“往好了想，孙府即便是为了他们女儿，也得把店铺还回来。”
周二老爷没觉得自己这算是收复失地，咬牙切齿的：“那个贱妇。”
周二夫人：“你别生气，等以后嫁进门来，看我怎么收拾她。”
周二老爷：“若不是，若不是，我儿当真不愿意娶这样的贱妇。”
至于说亲家身份贵重什么的，周二老爷那是一句话也不说了。
跟着：“二郎俩口子既然知道这事，怎么不早说。”
然后两口子一阵的沉默，最后以周二老爷：“都不是好人，我才是那个最傻的。”
这要是姜常喜听到这话，肯定说一句，周二老爷终于找到自己的定位了，知道自己多天真无邪了。
周澜最近很不开心，当然了外人是看不出来的，人家当差的时候，半点情绪不显露的，更不会说，我惦记我爹的铺子呢。
不过回府之后，那真是恨不得把孙家灭了的节奏，更是把周二老爷恨极了。
但凡提起来，那都是磨平了后槽牙的语气。
对周二老爷的评语就是可恨可叹可恼，不可怜。得多蠢才让人短短时间把家业都给哄了去。
对，在周澜眼里，家业就是被人哄去的。
可见这血缘关系还是有点微妙的，这时候周二老爷，周澜，都在自家府里咬牙切齿呢。
这都好几天了，姜常喜劝周澜想开点：“你得这么想，那是爹孝敬给祖父祖母的，祖父祖母都不心疼，咱们心疼做什么，那就不是咱们的东西，对不对。”
周澜：“不对，那是我爹的东西。我爹费了多少心力才折腾出来这么一个双赢的铺子。”
姜常喜心说，那是我的宣传手法，当然了通商吗，都是互通有无的，可你不能自己人的时候也这么说，咱们自己主要还是为了赚银子，攒家业。
姜常喜会脸红的。
哄劝不管是，姜常喜挤兑周澜：“你看，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上赶着认爹的，那店铺可是孙家的，你想要小一辈，我还不愿意呢。”
周澜被姜常喜一番话说的，眼睛都气歪了：“你，你，你说的是什么。是孙家算计过去的。”
姜常喜：“我说的是大实话，生气店铺也就那样了，咱们，慢慢筹谋就是了，着急上火的于事无补呀。是孙家算计了二房的，算计了祖父祖母的。不是咱们的。”
跟着：“爹若是在，祖父祖母愿意这么着，爹都没法。”
归根结底，这话把周澜安慰了，他爹也拿祖父祖母没法，明知道是姜常喜在安慰他，可挡不住周澜认可，大概也只有这么说，才能心里舒服一些。
第八百五十章 头三脚没踢出去
周澜若是一个听不进去劝，想不开的人，肯定走不到今天，忍不到今天。
别看人家年岁小，经的事多了去了，死爹，嫁母，中举，娶妻，生子，那是经过大起大落的人生。
很快就平复下来：“是我沉不住气了。”
姜常喜能体谅周澜的不容易：“我在府里，没有什么熟人，还有人到府上询问我关于店铺，关于二房的事情呢，夫君在外面行走，想来这些人，这些事避都避不开的，换成我也沉稳不起来的。”
这些压力，姜常喜能够想象的到。
周澜拉着姜常喜的手，心都软了，自己遇到的事情，常喜竟然都看在眼里呢。
突然就觉得也不那么委屈了：“只当我磨练心性了，先生若是在的话，也该是这般训诫为夫的。”
相比于夫妻感情，这都不是事了。
姜常喜：“咱们把委屈记着，等咱们有实力的时候，把爹爹置办下的产业，再给买回来。”
这也就是个安慰，谁都知道，即便是买回来，那些再也不是周澜他爹给周澜置办的家业了。
周澜：“当真有银子，也该是给咱们圆圆姜姜置办产业，不必执着于这些，我心里都是明白的，家业是二叔给丢的，是祖父祖母辜负了爹爹的信任，辜负了爹爹敬仰之心。”
对，周澜他爹当年把那么大的家业交给爹娘，也不过是想要老两口子照看自家唯一的儿子而已。
结果呢，人家老夫妻愣是把大儿子的家业给小儿子了。弄几个小农庄把孙子扔乡下当富家翁去了。事周家老祖父老祖母对不住为他们请封，让他们无忧的大儿子。
周大老爷把家业给祖父祖母，周澜无从选择，祖父祖母怎么对他，那真是全凭良心的。孝字压头，周澜不敢指责长辈不公，不能说他们败了父亲的家业。
周澜只能这么安慰自己，那是长辈，可事真的记在心里了，可见是真的想明白了。
姜常喜怪心疼周澜的，也不过才双十呢：“你这算是从根源上想问题了吧？定然是咱们先生教的好，是爹在天有灵。”
周澜抿嘴，看向常喜：“你想说什么。”
姜常喜诙谐的来了一句：“我就想说，难道是因为你有点事情就给爹爹上香，所以明白爹爹的心意了。或者爹爹指点你了？”不然怎么就突然就悟了呢。
周澜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同常喜解释一下，这个真的没有。
或者还是同常喜说说，爹爹已经投胎做人了，他上香图的就是个心里安慰。以后还是别说这事了。
姜常喜那也是能人，看到周澜纠结的神情，没忍住笑场了。
周澜就知道，让常喜给耍了。不过常喜都知道，这事情的根源不在他身上，心里还是很安慰的。
姜常喜收敛神色，对着周澜行礼，一本正经的说道：“怪对不住夫君的，经过这几处事情，怕是夫君想要在京城弄个淡然的好名声难了。”
周澜知道，这件事情常喜受到的波及更多，外面传的更多的还是周夫人脾气硬气，不好相处，记仇。善忌的传闻早就有了。如今再添点，也不算什么。
这事周澜想得开，不以为许，拉着常喜，畅想未来：“我觉得御史大人们的府上挺好的。安静的很。”
御史吗，不需要八面玲珑，不需要夫人到处逢迎别人，走的就是一个‘独’字。
姜常喜比较羞涩：“若是如此的话，我还是勉强可以试试的。”
周澜愣是被常喜说的不知道如何言语了，能说常喜你平常发挥就好吗，真不用特意展现身手的。
姜常喜对周澜的反应不满意，我可以谦虚，你不能认可：“你那是什么表情。”
周澜：“不，我只是，不知道如何感谢常喜你好。咱们不愧是夫妻，想的做的，不用说就能心意相通。”
只能说明，周澜，周大人在夫人面前，这也是够狗腿的。这话都敢说。
姜常喜：“虽然说到了京城，我这三脚没有踢出去，没能帮着夫君把这夫人外交建立起来。可至少，如今谁都知道咱们周府很不好惹的。轻易没人敢招惹咱们的。”
让姜常喜来说，至少也是成功一半。不是一无是处的。
周澜点点头，确实如此，就不知道常喜还有过那样的雄心壮志呢，当真是为难她了呢。
姜常喜觉得还是能为自己说点什么的：“你也别觉得我性子不好，只能说遇到的这几件事，都不怎么在我容忍范围之内。你看在保定府的时候，我名声还是很不错的。”
周澜当真知道，为何常喜力气那么大，愣是外面一点风声没有，原因就是人家姜府藏的好，托小舅子的福知道的。
所以对于常喜说的在保定府名声不错的事情。周澜那就是跟着点头，不敢认可的。
看着常喜脸色不好看，周澜赶紧说道：“为夫也这样认为，换成谁能忍得下，别说常喜，我也不愿意呀。”
然后一一例举：“咱们的小食肆好好的，这些过来捡便宜的人，那不是看咱们好欺负吗，就不能惯着她们，不给打发了，还留着过年吗，夫人做的一点错没有。甚得我心。”
跟着：“再说这件，我爹的产业，护不住就算了，我还不至于同谋我家业的人为伍。难道等着别人指着我鼻子骂数典忘祖吗？夫人这是在成全我周府的名声。”
姜常喜点点头，周澜认识很到位的吗，说的非常好：“第三件呢。”
周澜摸摸自己的脸蛋，愣是有点骄傲：“第三件那是咱们夫妻感情好，说明常喜心里有我。那些送给咱们府里女人的人家，就没安好心，夫人打发的好。咱们夫妻情分，岂是那些人能搅合进来的。绝对不是夫人善忌。”
姜常喜再次肯定的点点头：“我以为第三件事，该是林舅舅同李大人那边的事情才对，为何夫君你把这点小事，如此放在心上。善忌，我觉得其实是中性词，那是在乎你的表现。我只当他们夸我了。”
夫人在对自己表白吧，哎呦，周澜愣是脸红了。
第八百五十一章 又见枕边风
就是话，依然要仔细想好在说，这问题是坑，太刁钻了，若是回答的不好，怕是很严重的，没想到常喜把这事看的如此理所当然。
可能常喜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如今她名声在外，其实自己说的第三点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的。
周澜：“舅舅同李大人的事情，那是家事，不对外的。所以不算在里面。”这个解释倒也说的清楚。
姜常喜：“可我不能当做家事办的呀。这个咱们可得说好了。别管是舅舅，还是婆母，伤你声誉我肯定是不干的，她们有她们守护的，所图的，我也也有我要维护的。夫君你得好好的，我同圆圆姜姜还靠着你呢。”
周澜心都酸了，舅舅对他好，可永远把家族考虑在前面，把亲妹妹放在外甥前面。
亲娘对他好，可亲娘如今惦记的是李府，是现在的家。他周澜排在第几，周澜自己都不敢知道。
可这些，自家常喜都看在眼里呢，如今只有常喜护着他，守着他，尽管可能排位在常乐之后，可周澜同小舅子处的好，这个他不争。
周澜：“懂，的，懂的，我有妻儿要照顾，我不会任由别人重伤的。所以这几件事都做不到，我要好名声没用。夫人这样很好很好，很是不必烦恼。”
自家夫人的定位当真是精准，求不来的人家不求了。
周澜那边唇角都扬起来了。终归常喜是为了他，为了他们夫妻，子女的将来。
姜常喜那是愿意把这些好都给周澜按上的，这事她不居功：“你想的还是很明白的吗。被你说的，我都想开了很多。算了，有些事咱们就不强求了。”
周澜跟着点头，也强求不来呀，好名声什么的，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去吧。
夫妻一样的感叹，心说，想得开就好呀。总比夫妻弄不到一起的好。
周澜奉承一句：“是夫人引导的好，是同常喜一块心境清明，为夫才能一直如此明白。”
咳咳，这个好歹也是进士呢，怎么说话如此不讲究，夸的有点过了。
姜常喜不敢继续了，脸上烫的慌，忽闪着脸上的热气：“其实也不是多高兴的事情。”
周澜：“夫人心里有我，护着我，我心里高兴，我家常喜不必事实周全，我家常喜不必柔善恭顺，我家常喜怎么样，我都喜欢，我们爷三都稀罕。咱们一家高兴就够了。”
姜常喜听到的重点是：“你说我做的事就没有周全的，你说我身上没有柔善恭顺？”
这口气都不对了，周澜：“不，不是，冷静，冷静，咱们要听重点，重点是，我中意常喜，我心里有常喜，我知道常喜心里有我，我心里高兴。”
慌的都顾不上的自称为夫了，可见周澜对常喜多紧张。
媳妇安抚的如何且不说，就那么寸，大利大福刚好进来了，听到了周澜如此大胆的表白宣言。
然后大福捂着脸，大利捂着耳朵，扭头就跑了。把两个丫头给臊着了。
老远的还听到大利在嚷嚷：“大人实在是不成体统，说的这是什么。这种话，怎么还大声嚷嚷。”
周澜郁闷的想要撞墙：“她才是最不成体统的，有这么随便进屋子的吗？”
这种话她能随便听，还出去嚷嚷吗。这样的丫头，如何能容得下。恼羞成怒，就周澜现在这样。
跟着看向姜常喜，难道疾言厉色：“即便是这丫头多重要，夫人也该说说她了，谁家丫头，即便是女郎，做事能如此大大咧咧呀。这府上，能这样吗？”
姜常喜抿嘴忍笑“刚才还是我家常喜呢。”这就夫人了，周大人变化太快了吧。
周澜心说，多好的心情，多好的气氛，就这样败了。亏得常喜还笑的出来。能怪他吗？夫人是不是找不到重点。
姜常喜那边也没法同周澜分说关于自己这个侍读夫人以后的规划了。
不过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这男人说话还是让人中意的。尤其是刚才的表白，让姜常喜心花都开了。
咳咳，就是有点丢人，怕是好几天里面大利都要调侃她的。
姜常喜跟着周澜去内室，哄人：“你还恼什么，我才是要被大利调侃好几日的人。”
周澜脸色红的没法看了，羞的还是恼的，这个就不知道了，他一个男人让丫头偷听到这个，难道还要骄傲不成。
在姜常喜面前给大利他们穿小鞋：“你还说，夫人，大利同大福他们几个的事情该处置一下了。”
这词用的让人很走心，姜常喜：“处置，此话何来。”这个太严重了点吧。
姜常喜对于大利她们几个什么情谊呀，分分钟钟同周澜翻脸的节奏。
周澜就看出来自家夫人心里自己的分量还是不太够。为了几个丫头，都要同他这个夫君翻脸了。这样的丫头更不能留。周澜想的明白白的。
心里不快了几分：“不该处置一下吗？若是作为丫头，规矩是不是该说说。”
跟着：“夫人说她们几个不是下人，那该是什么身份，就不该含糊下去，回头孩子们就大了，让孩子们怎么称呼。”
姜常喜点点头，不得不说周澜考虑的更全面了些。说的很是有几分道理。
所以枕头风这东西，当真是什么时候都不能小瞧。人家周澜就运用的不错。
周澜：“另外，作为府上的娇客，不管是嫁人，还是暂居，久居，那都该早早分说清楚，也免得这样含糊起来，误了夫人同她们的姐妹情谊。”
作为一个掌家夫人，最怕的就是府内的女眷身份不明，周澜提点的对。
姜常喜再次点头，比自己有章法多了，确实不能这样主不主，仆不仆的，回头耽误她们几个嫁人，自己就罪过大了。
周澜：“夫人别觉得我说话不好听，若是作为下人，夫人该早早为她们婚配，免得耽误她们花期，若是作为姐妹，这些夫人自然是比我更清楚怎么样对她们好。”
姜常喜正正经经的对着周澜行礼：“是我做的不好，多谢夫君提点。”
周澜：“常喜你别恼我，干涉你内宅之事就好。”
主要是吧，府上如今没有长辈，仆人也好，亲眷也罢，就不该这么含混着，怕以后她们都不自在，对他，对常喜都不好。
人家周澜的目的很简单，让大利规矩点，不能在莽撞的打扰他同夫人恩爱了。
第八百五十二章 姨母
姜常喜笑的特别好看：“不会，夫妻一体，夫君是为了常喜好，道理，好歹常喜还是懂的。”
跟着一个转折：“不过，可是外面有人说了什么？”若是自己做的不好，给周澜带来麻烦，就不和美了。
周澜心说自家夫人果然是闻一知二：“你别误会，外面没人说什么，只是付兄，还是贼心不死。为夫就觉得，大利姑娘他们的身份，该落实的确切些。免得被人拿来说嘴。”
那确实要确定下大利的身份，说嘴都是轻的，周澜好歹是当官的，被人用此攻讦都有可能的。
原来是探花郎急了，在周澜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姜常喜记住了。
周澜还解释了一句：“咱们府上的规矩，自然是最好的，什么闲话都不会出来，那不是防患于未然吗。”
姜常喜心里盘算了一圈，才对着周澜说道：“哼，我当真没恼夫君你，不过探花郎惦记大利的事情，让他别妄想了，当我家大利什么人，他求娶就得家不成？我家大利可不是给人挡灾祸的。”
这还没恼？周澜可不相信。扫一眼夫人的神色，周澜就知道这锅无论如何都得探花郎背。
顺便还为自己脱身奉承他家夫人：“我家常喜恩怨分明，心怀宽广，就事论事，为夫知道的。”
不知道不行呀，夫人脸色都变了。让探花郎挡枪，总比夫人恼了自己好。
姜常喜：“其实也没有夫君说的那么好，我还有许多的不足之处，需要同夫君共同进步。夫君交友需谨慎，你看这种连婚姻都考虑利弊，不讲感情的人，如何深交，信不过的。”
你看这就是他们需要公共进步的地方。先给周澜挑出来一处。
周澜点点头，其实同探花郎之间，还是有几分才子之间的情谊的，这时候也只能背弃了。
姜常喜：“这且不说，这人接近夫君这也算是蓄意图谋，目的不纯。”
这点无可否认，谁让探花郎是顺着大利姑娘的机缘凑过来的呢，然后探花郎还有什么好处呀。基本上不剩下什么了。
周澜抱着姜姜哄睡觉的时候，常喜那边还在扒探花郎的老底呢，周澜算是明白，枕边风的威力了。
他吹那点算什么呀，夫人吹的才是龙卷风呢，能把探花郎卷走的那种。
睡着了，做梦都是探花郎的图谋不轨，这是中毒了呀。就是不知道中了探花郎的毒，还是中了夫人的毒？
可喜可贺的是，晚上下衙回来，府上多了两位做客的女眷，大利姑娘，大福姑娘，这都不是丫头了。
可见自己的枕边风也还不错，你看，以后大利姑娘在府上那是客座，可是不能随便进卧室了。
周澜对此那是相当满意的。
大利，大福两位姑娘，现如今身边都有自己小丫头的。既然落实了身份，姜常喜就更不会亏待她们四个。
私产上更是一人给了一处保定府的二十几亩小庄子一处，生活起居的开支足够用的。
而且这些都是早就置办妥当的，这些年的收益，也都是她们自己攥着呢。
可以说，四个丫头都是乡下小地主婆，周澜听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当初自己被打发到乡下，也就这个配置，不过庄子大了许多，多了几处而已。
姜常喜身边也提了新的四个小丫头，分别是谨言慎行，‘小’字排行。
周澜的感觉就一个，夫人给丫头们起名字的手段当真是粗暴简单。
姜常喜还同周澜说：“四个丫头在大福她们身边学了一段时间了，不过到底不如大福她们在身边久，做事熟悉。夫君且先看看她们如何行事。”
意思，不行在换。当然了，都是新手，要给她们机会。不能太挑剔。
周澜点点头，也不能说，我就是不太适应她们的名字不是。
周澜做出来一副体贴周到的派头，同姜常喜笑眯眯的提议：“既然是亲眷，什么时间夫人请孩子们的姨母过来，咱们请个戏班子，唱戏，戏耍一日。也算是为姜姜同圆圆两位姨母庆贺一下。”
你看人家周侍读做事情，还是很周到的。
大利带着丫头进来，熟门熟路的，开口半点不外道：“大人可真是周到，不过小郎君同女郎还小呢，人多了怕是不好照看，那还是算了。”
周澜皱眉，嫌弃的不要不要的：“大利呀，你如今都是亲眷了。”
要说大利那是真的一心为了两个孩子，可就是行为总是让周澜皱眉，他需要同夫人的空间，还是那种不随便被人打扰的空间。
夏然大利没有领会到这份意境，大利直言不讳：“什么意思，大人您直说。”
周澜心说，我费心费力的，难道就是未了让你身边多个小丫头伺候吗，规矩呢，进别人屋子，先敲门，那不是礼仪吗？
原谅大利，听过，记住过，不过同姜常喜就从来没客气过。
所以周大人这番辗转的心思，那就根本没明白。白瞎了。
姜常喜就在边上望天，自家夫君心眼不大呀。说了那么多，让大利大福他们确认身份，其实最主要的原因在这吧。
周澜气的差点甩袖子走人，怎么夫人身边就有这种不会看眼色的存在。真是烦恼的不行。
过几日，姜常喜就知道，夫君的心眼到底多大儿了，人家周澜虽然没有同大利掰扯清楚进屋敲门的规矩，不过人家同大利姑娘身边的小丫头掰扯清楚了。
大利过来的时候，人家小丫头先帮着敲门的，人家还说了，姑娘金贵，这样的事情，她们帮忙就可以了。
弄得大利这个郁闷呀，这不是生生的让我同夫人见外了吗。看着小丫头特别的头疼。
还同姜常喜抱怨过这事呢，这丫头不太会行事，好好的情分，弄得都见外了。
姜常喜抽抽嘴角，大福那是直接无语望天的。你就没有体会到大人那份情真意切吗？
可惜明白人，愣是没人同大利掰扯这个事情，当然掰扯也未见得掰扯的清楚。
人家大利姑娘，那也是有自己的见识的。还是很固执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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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三章 谨言慎行
左右这事对大福来说影响不大，身边带着笑丫头也是过来帮衬着夫人的。
而且原来的时候她们四个在府里，那也是大人，夫人之下，没有人不尊敬的。现在没什么变化。
大福那是打算以后给夫人做管事的，身边带着小丫头行走起来也方便，人家对身份的转变，接受的一点问题没有。
姜常喜也说了，她们嫁人以前，至少要作为孩子们的姨母，陪着孩子一段时间的。
这是对外的说辞，对内就是，除了你们，别人我也不放心，反正孩子不在我同大人的眼前，那是必须要在你们眼前的。这份信任比身份的变换都让人心情激荡。
反正大利带着她自己身边的小丫头时时刻刻在姜常喜身边的，顺便还帮着姜常喜带着身边‘谨言慎行’四个丫头。
人家大利姑娘美其名曰说是，她要给几个小丫头打样，让他们学学规矩。
不过大伙都没人当真，毕竟若是当真大利带出来的，周澜肯定瞧不上，觉得规矩松散。
大利还同姜常喜可惜呢：“可惜四个姑娘没有一个同她一样力气大的，以后夫人出门可没有现在这么放心了。”
姜常喜点点头，然后看看小行姑娘，小行姑娘对着夫人露出一个俏皮，腼腆的微笑。
默默的站到不起眼的地方，眼睛盯着小郎君，小娘子。看着就比大利姑娘靠谱。
大利那边还说呢：“回头是不是让齐老大人帮着夫人挑两个有点身手的女郎过来，虽然没有奴婢这般大力气，好歹机灵点的。”
姜常喜也是满佩服大利这份心胸的：“你可真是操心。”
大利叹口气：“那可是夫人呢，还有小郎君，小女娘呢，如何能大意。都是大人没事找事，不然奴婢说什么也得在迟两年嫁人呢。”这份自信也是没谁了。
姜常喜抽抽嘴角：“说的你好像有人惦记一样，你快别不知羞了，能嫁出去就不错了。”
大利不愿意听了：“夫人怎能这般说话，奴婢想要嫁人的话，还能怕嫁不出去吗。”
怎么听着这丫头有点恨嫁呢，还是那种尽快嫁出去的，姜常喜：“要不要我帮你去请官媒。”
大利姑娘开口竟然是：“夫人您看不起我。”
不，这年头看的起你，才请官媒。有没有搞错。
姜常喜：“你这自称，好好的适应适应，别一会一个的，回头出嫁了，会让夫君恼恨的。”
大利那边已经带着小丫头走了，人家还恼了呢。不就是嫁人吗，能有多难？
姜常喜看着大利忧心忡忡的，对着身边的几个小丫头说道：“她这不会恼怒之下，做出来什么不理智的事情吧。”
小谨上前一步，恭敬的询问：“夫人是指？”
你看着就是没有默契呀。这若是大福她们几个定然会说：“大利不会抢男人的，夫人尽管放心。”
换成几个小丫头，不熟悉，连闲话家常都不太容易，以后是不是也没人同她一起八卦了，姜常喜芦苇失落的回了几个字：“没什么。”
小谨心思通透，人家不说，不过是因为同夫人身边时间短，不好闲话而已：“大利姑娘在夫人身边多年，做事谨慎，心智上佳，不会做出不理智的事情的。”
所以不是没有默契，是人家新来的，不会随意开口。听听说的多谨慎呀。不愧是谨言慎行四大丫头呀。
更主要的是，人家言语之间，对大利的了解呀，那还真是让姜常喜没话说了。大利就是个缺心眼的。
小行更是上前一步，对着姜常喜行礼，然后自我介绍：“奴婢小行，虽然没有大利姑娘的天生巨力，不过奴婢会几手粗浅功夫，同大利姑娘比试，虽然不能占上风，也不至于落了下风，且，奴婢善行。”
人家不光本事不比大利差，还有自己的独门功夫。这也是在回应刚才大利姑娘的话。还挺有心眼的，等到大利走了人家才介绍自己。
姜常喜有点齁不住了，能同大利打平手，全凭功夫的话，那绝对不是会两手而已，而且：“何为善行。”
小行说的简单利索：“奴婢走路很快的。”
额，这个是什么特长，跑马拉松的吗？原谅姜常喜一时间没弄明白，主要是没必要，当真要有急事，骑马更快一些吧。难道还能媲美梁山好汉日行百八的神行太保戴宗不成。
小行对着夫人行礼，然后抿嘴一笑并不多言。这竟然还看不出来深浅了。
姜常喜对着身边的小丫头们：“不然咱们都熟悉熟悉，我先介绍一下，我有点爱财，也能理财，其实挺好说话的。我这里疏忽一下不要紧，不过小娘子，小郎君那边咱们都上点心。孩子小呢。”
小谨上前行礼：“奴婢小谨，在大福，大贵，大吉三位姑娘身边都学习过的，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技艺。”
说完脸色红红的退下半步，她在夫人身边实在是不算出色。
姜常喜听明白了，这是个全才，什么都懂一些，是个机灵的。
跟着小言上前一步，简单的极少了一下：“奴婢小言。”然后就没了。弄得姜常喜不上不下的，这丫头深沉呀。
小慎上前行礼：“奴婢小慎，伺候茶水还算上手，吃食也能做上几样，不及大贵姑娘。”
这个姜常喜真没有特别要求，一个大贵就已经够幸运的了。食神那也不能到处都有。
小行那边已经介绍过了，姜常喜：“小言，不太喜欢说话。”
小谨替小言说道：“小言做事踏实，只是开口不多。”
好吧，那真是不太喜欢说话的。自我介绍都是别人代替一半的吗。
看得出来四个丫头都很低调，按着大福她们几个的要求，能到自己身边的，肯定是有让人稀罕的地方。
等过几日姜常喜就看出来了，几个丫头规矩都特别的好，大利平时都在这边陪着她同孩子，唠嗑，说话，都是有伴的，伺候茶水的小慎一直陪着。
几个丫头知情识趣，该在的时候在，不该在的时候不在。当真是特别的顺手。
人家小谨手里就没离开过针线，说是做的绣活，也不尽然。
做的都是屋子里面当用的东西，比如桌角，椅子边什么的，人家小谨不知道什么时候，都用软布给包裹起来了，而且看上去依然那么规整不突兀。
看看都能爬几步的圆圆同姜姜，姜常喜就知道，人家小谨心思细，眼里有活，而且手艺很巧，眼光很别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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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四章 大利姑娘开挂的开始
小言闷不吭声的，可但凡出了屋子，人家小言就没离开过姜常喜三步远，别管什么事，人家就不慌不忙的那么跟着姜常喜。
若是姜常喜有事需要办，人家小言吩咐婆子，丫头，身边的人都使唤开，小言都能做到不离开姜常喜三步。
看出来了，这位就是确保自己身边时刻有人的。
说起来也真的挺好的，而且人家有眼色，周澜在的时候，人家自动找地方候着去了，不添乱。这可真是有点神奇。
自从大利，大福他们四个能独当一面之后，姜常喜身边就少有这门可心的人。
小言让姜常喜找到在府上当女娘时候的感觉了。这丫头确实不错。
然后就是小行，别管谁有什么事，取个什么东西，传话，找人，都是人家小行在办，说真的，比电话那也就慢那么一点点。
当然了，府里也就这么大点，走动起来方便。
看的出来几个丫头，私下里面分工明确，对他们自己的定位也明确。
而且不是以个人为单位的，人家是以四人为单位的，四个人基本上就把姜常喜身边的事情包圆了。
让姜常喜说，几个丫头很有些独到之处，不过相处的时间短，至少姜常喜就没把孩子单独撒开过呢。这是信任问题。
几个小丫头心里也明白的很，夫人对他们没有对大利姑娘信任。所以做事更加仔细。
四个丫头能干，大利姑娘过来也插不上手，再说了，这位本来也不是什么仔细，贴心的人。
大利呆的要闲出来蛋了，同姜常喜抱怨：“大人也不知道讲究个什么，弄得奴婢现在身份这个尴尬。”
姜常喜看看大利，在看看大利身边的小丫头，您这算是翻身做主了，竟然还抱怨：“这还委屈你了。”
大利显然不认为现在的生活多好，那表情绝了，对着姜常喜就一句反问：“不委屈吗，奴婢这等于失业了。也不对，活还是那么个活，工钱没了。”
姜常喜差点气到，让她带孩子，还委屈她了。这也就是大利敢这么说话了。
人家大利姑娘那边：“本来好好的，现在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大利说着瞟了一眼她自己的小丫头：“还多了一份开支。”那份幽怨都要溢出来了。
边上的杏儿都有点委屈，她一个伺候人的小丫头，也不能说，奴婢不要俸禄呀。
姜常喜捂着心口，看着大利姑娘，就觉得糟心，你都当主子了，总不能我给你掏钱养人吧：“你差钱呀。”
大利：“存钱谁能闲多，再说了，奴婢现在就有点无所适从，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主要是不当差，人家失去生活目标了。
姜常喜：“不然还是去给你请个媒婆吧。早点成亲，生个孩子，好歹把血脉传承一下，省的你找不到追求。”
也省的这丫头在自己面前，总是让自己一个人闹心。而且四个姑娘的终身大事，总要操办起来的。
姜常喜本来想要自己给他们找合适的人家，如今看来，比较困难。
所以请媒婆，这样专业的人士参与一下，未尝不可。
其他的三个丫头脸皮薄，大利这人神经粗，拿得起放得下，从大利这边开始试试水，刚刚好。
所以姜常喜那是认真的。
大利真的一点没害臊，人家还能跟着论上几句：“那倒也不是不可以，至少奴婢早点生个孩子，还能给小郎君，小女娘挡玩伴的，孩子门力气差不多，奴婢肯定不会因为谁抓谁一把，同您翻脸的。”
姜常喜就没见过这么不会说话的，你这是在打我的脸，你明不明白？夫人我的私事，那也是你能随便调侃的。让你家大人听到，你还能不能好了。
被人揭短的姜常喜，开口绝对不比大利姑娘差：“大利呀，你天生就是当主子的，而且以后肯定子孙昌盛。”
大利眉飞色舞的开口询问：“您会看相。还是了凡大师说过什么。奴婢是不是天生带着福相。”
姜常喜挤兑人：“还用说吗？就你这样的嘴巴，给人当丫头让人拍死八百回了，您这张嘴，那就是给人当祖宗供着的。可不得子孙昌盛，香火旺吗？”
小行没忍住扑哧就笑了，自家夫人说话可真是婉转又有趣。然后扭头一本正经的那边盯着两个小主子。
大利那边幽怨的看着姜常喜，别以为她没听出来，夫人挤兑她呢：“奴婢。”
姜常喜开口：“别，大利姑娘，常喜不敢当呀。您如今什么身份？”
大利那边咬牙切齿的：“夫人。您就是欺负我拙嘴笨腮。”
姜常喜：“你好好改改这个自称吧，回头等圆圆同姜姜大了，会弄不明白你这一会一变的复杂关系的。”
周澜说的事情，姜常喜都放在欣赏，所以对大利的自称，一直在纠正当中。
好吧为了小郎君，小女郎，大利姑娘还是很努力要改一改的。
就听大利这边同她东拉西扯一大堆有的没得，也不怕让姜常喜挤兑，弄的姜常喜莫名其妙的，心说这丫头脾气什么时候变这么好的。这都没有甩袖子走人。
等周澜回来的时候，人家大利特意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同姜常喜周澜正经的行礼：“咳咳，那个，今日过来拜见大人，是有个事情想要同大人夫人商量一下。”
咦，姜常喜瞪眼，难怪在这里呆这么久，原来不是过来陪着自己的。
话说这丫头，同自己多好呀，呆这么久也没说什么呀。竟然又事情特意同周澜说。怎么就那么让人好奇呢。
姜常喜调侃大利：“你不是看上探花郎，让你家大人去给你提亲吧。”不然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同周澜商量。
大利黑脸：“夫人，奴婢，不，民女的清誉可不能随便这么折辱。奴婢同大人要说的是极为正经的事情。”就差同姜常喜说，您别捣乱了。
这还折辱了？姜常喜怎么那么不相信呢，这不是大利姑娘的性格。
周澜都被弄的毛毛的，同自家夫人认识一样，大利姑娘客气起来，指不定什么大事呢：“咳咳，大利姑娘，有话还请直言。”
第八百五十五章 痛的领悟
大利轻轻嗓子，一本正经的开口：“奴婢，不，民女大利，出身，夫人同大人也知道的，本事这个夫人同大人也都知道的？我就不自我介绍了。”
意思难道是她很优秀吗，周澜同姜常喜对视一眼，大利姑娘对自己的认识有误差。呵呵。
就听那边大利很自信的说道：“民女这次是想要同夫人同大人举荐一下。”
周澜抽抽嘴角，大利姑娘的眼界，举荐什么都需要考虑，真心不靠谱。
姜常喜更多的还是好奇，不过不耽误调侃大利就是了：“举荐的话，一般说的是你要帮着别人推荐一下。”
大利觉得自家夫人不太给力，加重口气说道：“民女是自荐一下。”
姜常喜这个不太给力的夫人，戏弄了一句：“你倒是举贤不避亲。”
没办法，对大利姑娘越过她非得同周澜说事情，这事本身，姜常喜那是有点恼的，这不是处处给人大利姑娘使绊子。
可见当了夫人的姜常喜，心眼也不是那么大。
大利就不高兴了，恼羞成怒：“要不要听奴婢说完。”
还是不是心有灵犀的好主仆不了？夫人怎么就处处给自己扯后腿？
人家大利姑娘显然没明白自己为什么招惹了夫人。还一副咱们是一伙的认知呢。
周澜心说，别管她举荐什么，就冲着这个脾气，那也不能要。动不动就同自家夫人横上了，谁敢用呀？
姜常喜还是给大利面子的，看着都恼了，赶紧安抚：“大利姑娘请说。”
大利那边也是很好哄的，关键是他们主仆的事情可以放在私下里面说，眼下还有正经事呢。
大利：“奴婢是想说，咱们家小郎君同小娘子体力天生异于常人，刚好奴婢也是体力非凡，您看，这本事上，奴婢是足够的。所以奴婢想着自荐做小郎君同女郎的武学师傅。”
姜常喜都没想过，自家还要聘请武师傅，佩服大利：“你这是真的给自己找了个赚钱的差事。”
大利美滋滋的：“您觉得怎么样，咱们家小娘子，那可不是一般的小娘子，这个配备得有。”
姜常喜不开口了，周澜那边也没开口。因为真的不怎么样。他们家姜姜同大利一样，多闹心呀。
夫妻二人这时候认识那是相同的，自家女郎绝对不可以同大利一样。
大利急了：“若是不能当小郎君同小娘子的武学师傅，那就给小郎君同小娘子做陪练也好，大人您看，小郎君同小娘子这样的大力气，一般人肯定不能陪着试手，对不对，奴婢多好的陪练对象。”
姜常喜嘴角抽抽：“至少你多坚持一会呀，这就陪练了，降低的是不是有点快。”
周澜边上跟着点头，连点风骨都没有，更加不能在自家女郎身边。
大利：“咳咳，民女主要是看重大人府上官声清誉，夫人贤良，持家有度，不会短了奴婢的供奉。”
认真地说，这段话说的还是很不错的，至少周澜面色缓和几分。大利身上也就剩下这点眼光同运气了。
眼光好，那是因为一直觉得自家夫人好，运气好，那是因为一直在自家，不然大利这样的，谁能容的下。
这就是周大人对大利眼光同运气的定位。
姜常喜抽抽嘴角：“你这才不领丫头的月银，立刻就开始领先生的供奉，你这倒是真的一点都不耽误。角色适应的来的吗？”
这丫头说了小半天的缺银子，原来一直琢磨着在自己手上捞一笔呢。姜常喜当真信了她的邪。
大利：“您不是说了吗，民女这张嘴，天生就是当先生的。”
这话姜常喜可不承认的，她怕出门被打。她也不能随便推荐先生，祸害别人家孩子。
看着人家旧主仆之间的对话，就知道大利这个供奉要领到手的。
周澜：“当人先生，领别人府上供奉，首先规矩要明白，不能带坏了别人府上的小郎君，小女娘。”
大利拍着胸口保证：“大人放心，我的规矩那可是同夫人身边经受过考验的。”
明显不咋样，不然怎么就至于，连丫头都做不了让周澜给放了当主子的，那不就是想着你进别人卧室的时候，稍微讲点规矩吗。
明显大利姑娘根本就对她自己认识不太到位。可你能说自家夫人身边的人不好吗？显然不能。
虽然人不怎么样，做事不怎么样，可说话，人家能把别人绕进去，站在有利地势。
周澜无语的看着大利，自己折腾一圈，似乎白折腾了。
姜常喜还是看的出来周澜不情愿的，她也不愿意自家儿子闺女，被大利祸害。
可也得给大利面子：“咳咳，这样，先弄个试用期吧。”
这是不能撒出去祸害别人孩子，只能祸害自家孩子的节奏。对于姜常喜来说，那是挺痛的领悟。
周澜同大利一起看着姜常喜，试用期，什么讲究？原谅他们没听说过这词。
姜常喜为两人解释：“大利姑娘也是头一次给人当供奉，或许过一段时间不愿意了，觉得我们做的不够好。这是一种可能。咱们作为孩子们的爹娘也是头一次为孩子请先生，或许也会觉得不太合适。这是另外一种可能。你们看，咱们双方是不是都要观察一段时间。彼此适应一下，是否合适。”
原来夫人用的是缓兵之计，就说不能弄这么一个祸害，祸害自家孩子吗。
周澜：“很有道理，大利姑娘多看看咱们主家行事，看不上的话，还可以另谋高就。”
大利从来不是个多想的，尤其是在不该多想的时候：“奴婢看得上呀，虽然给小郎君第一次请先生，可奴婢看过府上先生的待遇呀，奴婢觉得奴婢适应的了。”
没记错的话，府上现在只有一位先生，那就是名满天下的‘文斋先生。’
姜常喜都气乐了，还想同文斋先生待遇等同，真敢想呀。
就想要问一问，大利姑娘何德何能，怎么就敢与文斋先生相提并论。
她没教过身边人妄自尊大呀。这锅姜常喜不背。
然后周澜愣是走神了，而且是在这种时候。可能是文斋先生触动了周大人的敏感神经。
第八百五十六章 远虑
姜常喜不想看着大利在自说自话的路上狂奔：“主要是，大人同我也要适应你这个女先生。”
不光你要挑我们，我们也要挑你的，而且你是自荐的，我们这么说主要是给你面子。
大利显然一点多余的心思都没有，人家一点会被嫌弃的自觉都没有，理所应当的说道：“这个更没有问题了，我伺候夫人身边那么久，适应良好呀。”
那还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这姑娘的脸皮那是真的厚。还没有情商。
还是人家一直站在姜常喜身边的小言，上前两步行礼然后才开口：“大利姑娘，这个事情还是要夫人同大人商量一下的，毕竟小郎君同小女娘的任何事情，都该慎重许多。”
姜常喜点点头，说的太好了，就说自己身边早就应该跟着一个知情识趣的丫头，自从大贵他们能独当一面之后，身边就剩下大利一个凑合着，让大利搅合的，她都好久没过这样舒心的日子了。
额，大利看着小言，突然久失落了：“你这话，本来应该是我的活呢。”
那一脸被人强了差事的委屈呀，弄得姜常喜都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不知道要不要安慰她。
天知道，您连高升都不算，您这这是跨越阶级的翻身，当真不用如此恋恋不舍。
弄的小言愣是脸红了，原来您不是不明白吗？赶紧退下去几步。能帮着夫人解围就好。他们当丫头的，就是夫人不好说的话，她们来说。
然后姜常喜就知道了，小言姑娘这是本职工作，帮着主子解围呢。人家不是不会说话，人家是把话放在关键时候说。
周澜那边都多看小言两眼，眼里透漏的肯定是满意。
周澜很认真的对着大利说道：“这事情，我同夫人会认真考虑的，还请大利姑娘稍等几日，即便是聘请供奉，或者先生，也该正式一些。”
姜常喜眨眨眼，这怕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怎么突然周澜态度就变了呢。依着周澜对大利的认识，即便是给府上聘请供奉，也不会是大利这样的才对。
没见到连丫头周澜都不用大利做吗，真的就是纯粹看不上。
夫妻之间这点认识还是有的，所以肯定有她姜常喜没想到的地方，让周澜改变主意了。
等到晚上不等姜常喜询问，周澜自动开口同姜常喜解释，关于大利聘用的问题。
周澜凝重的同姜常喜说道：“咱们这般礼遇大利他们自然是好事，可对于几位姑娘来说，那也伴随着麻烦，甚至会有危险的。无依无靠的女郎总是遭人惦记。”
姜常喜：“你直说。”心里在想，难道自己看走眼了。周澜对大利没有那么嫌弃？
若是周澜说出来什么要照顾几个丫头一辈子的话，她是劈周澜上中下哪三路好。这个问题值得思索，劈了上三路她以后当寡妇，劈了下三路以后当活寡妇。
周澜可不知道，一句话遇到了这么大的危机，那边还同夫人认真的分析：“我就是想着，好人做到底，咱们不如把四位都聘请了，以后几位姑娘嫁人，身份上能上去点。”
这真的是为了大利她们好了，被人礼遇的女郎，总是让人高看几眼的。而且有本事，能养活自己，还能养活家口，这些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名声好听。
姜常喜把抬起来的手，悄然的放在自己秀发上，像模像样的给自己顺头发。仿佛自己心里从来没跑偏过。
然后才慢慢的开口：“夫君考虑的仔细，这样做自然是最好的。不过也不用太过担忧这个问题，不说别人，大利的爹娘兄嫂都在边郡呢。有我的面子，舅舅早就放了身契，不过他们家当真就大利一个力气大的。”
跟着：“大福同大吉也是有家人的，不过不是舅舅不放身契，而是人家在齐府做事，不愿意出去。说了她们两个跟了我，就任凭我处置，同家里没有关系。大利得娘虽然自立门户，可话也是这样说的。”
周澜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情况：“这就是宁可不认闺女，也得在舅舅府上。”
姜常喜不得不说，确实这个意思。边郡那地方，在齐府那样的人家，比自己在面谋生，可安全，有保障多了。
姜常喜跟着说道：“大贵吗，当真是没有亲人在了。”
周澜有点没抓住重点：“那么说，除了大利，都能在府上供奉着。”
这结果怎么感觉大利不太愿意接受呢。姜常喜：“其实我的意思是说，不管她们是不是府里的供奉，我都会护着她们的。”供奉也不过就是个名声罢了。
四个丫头身上就打着她姜常喜标签的。周澜肯定也明白这个道理，可还非得说什么供奉的问题，肯定有别的原因。
姜常喜：“咱们夫妻之间，夫君你这未尽之语还是说了吧。”
周澜叹口气，就知道夫人玲珑心思，什么都瞒不住的，可就是说出来怕夫人不愿意听。
周澜：“常喜你莫恼，为夫当真是多想了那么一下下，而且也不全是为了先生，也有考虑过大贵的，真的。”
说完之后，先看看常喜的脸色，才继续：“当然了大贵姑娘肯定是规矩的，冰清玉洁的。只是万一，万一大贵姑娘多少对先生有那么点想法的话，你对大贵这么好，咱们是不是要给大贵一个稍微，稍微方便一点的台阶。”
周澜一边说，一遍偷看常喜那边的脸色，这个问题周澜心里那就不是转了一圈了。为了先生，周澜那真是操碎了一颗闲心。
怕是先生知道还不领情，要暴怒，说大弟子质疑他老人家人品的。
周澜算是考虑的很仔细了，这流言蜚语当真不是那么消停的。这是还是要妥善谋划，但凡先生有个其他的想法，也不至于措手不及。
何况这事吧，周澜在心里，那就掂量了好久了，怎么都不觉得自己会看走眼。
姜常喜要开口，周澜：“常喜，你先想一想，真的。这不是先生的问题，先生的品行不容置疑，先生对大贵这事的处理咱们也都看到了”
是呀，常喜没有把先生同大贵的关系坐实，就是给大贵留着后悔的余地呢。
第八百五十七章 女供奉
周澜怕是也明白的，所以才干同姜常喜说这话。夫妻都需要静一静，其实这事之所以复杂，那就是因为，不光是两个人的事，牵扯的多，比如他们这些弟子就被牵扯进来了。
万一先生同大贵有缘分，先生别管是娶，是纳了女弟子的丫头，名声都不好听。
这不是人家周澜就知道怎么给事情擦胭脂摸粉，人家先把大利他们的身份提上去了，都是府里的先生，你看是不是好听多了。
亏得周澜能做出这种掩耳盗铃的事情。
姜常喜讽刺周澜：“先生的品性如何且不说，大人你这品性你确定是先生教导出来的吗？你这想法，先生知道的话，你知道什么后果吗？”小心先生把你清除师门。
这就是常喜生气了，说话都带着攻击性了，可见夫人对这件事的认识还不太理智，想要时间。
周澜不敢同常喜面前继续这个话题，也不敢狡辩，讨好的笑笑：“我去看看圆圆同姜姜。”
留给夫人足够的时间冷静。周澜就觉得自己这一片心，没有人能理解。若不是为了常喜，他哪用如此费心思，毕竟先生那样的存在，看上哪个丫头，要过去服侍，那都是丫头的福分。
姜常喜黑着脸，让人看透的懊恼。以为把大贵支走，先生那边过了明路，这事就过去了，怎么在周澜那边还没完没了的，难道先生还真的能同大贵有什么。差多大年纪呢。瞎想。
话说她看过断背山，金刚，倩女幽魂，看过神雕侠侣，所以性别，物种，生死在爱情面前都不是问题的，所以年龄应该也许大贵或许不看重。
话说，在前面的那些问题衬托下，她的见识里面也就神雕算最唯美些呢。年龄问题算是最小的。
姜常喜揉着额头，那边着急闹心。
然后大利凑过来了，还舔着脸询问，供奉，或者陪练的事情。
姜常喜没好气，这丫头搞事情的本事太大了：“都是你找的事。”
大利那个委屈呀，她也没有找什么事呀，怎么突然就恼了。
前几日还留着自己尽量晚两年再嫁人呢，怎么就嫌弃赏了，夫人太善变了，宠爱不可靠。
早知道就该直接去找大人商量的，大利幽怨的幽怨都要化成刀子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说的姜常喜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同她做了什么负心绝情的事情一样：“快别乱开口了，我怕你被人灭了。”
大利虽然不开口，可表情还是那个表情，当真是让姜常喜没法没法的，这算是赖上了也要当供奉。当然了人家要求不高，陪练也可以。
姜常喜同大利掰扯：“你要知道，这事情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大利那边斜眼挑眉，那德行，没法夸了，还怒目吼了一句：“为何呀。”
姜常喜就知道这是个没脑子的，让周大人看到，肯定后悔请这么一个女煞星当供奉的：“还有大贵她们呢。”
大利那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些：“她们都有本事呀，不差供奉这俩银子。您是不是想多了。”
这是她给自己想出来的谋生之道，可没有别的意思，不过夫人不差银子，若是把他们都供奉着也成。
姜常喜气的深呼吸了，那是银子的事情吗：“我差了你银子吗。”
大利：“可我现在才知道，我这身力气，没有大贵她们的本事心里踏实呀，奴婢也不能去城门口胸口碎大石呀。”
说道那个委屈呀，好像明天她就吃不上饭了一样，难得大利姑娘还知道为自己筹谋呢。
多大的气都被大利给气笑了，姜常喜：“你，你可真是，以往不都是自信的吗，怎么还自卑了。”
大利：“若是在夫人身边，我自然是自信的，现在不是不在夫人身边了吗。我不得为自己多打算一些，想的长远一点吗，银子那是花一两少一两。”
那倒也是，姜常喜不知道要不要安慰安慰这孩子知道过日子了，可这孩子想赚的是自己的银子，怎么就有点心塞呢。
要不要同大利说说，眼光放开些，不要在一只羊身上薅毛？
额，被这丫头带偏了节奏，姜常喜也不想当那只被薅毛的羊，所以做人不要太明白，不要想的太深入，浅显些就好。
姜常喜：“你可别这么说，你好歹还有家人呢，大贵那可是就自已一个人。银子少点不是大事，你有的他们没有。”
大利瞪眼说的那个横呀：“大贵那手艺，怕什么呀，随便站出去，请她当祖宗供着的人都有。差亲人吗？”
姜常喜黑脸，虽然是事实，也不能这么说呀，亲人是这么来的吗：“这么说，还有探花郎等着你垂青呢。”你差银子啊？
大利难得不好意思，可人家但真往这方面想了：“若是我没地方去的话，夫人你说，我要不要同探花郎商量一下，或许我可以到探花郎府里当供奉。”
姜常喜彻底黑脸了，为了银子，您可真敢想，你怎么不直接换个身份？可不敢在提醒大利了，服了她了：“我请，我请你，我给你银子，你消停点吧。”
是不是顺便的话，同探花郎把孩子都生了，省的你还得费心请媒婆。感觉有点闹心。
大利高兴坏了，这就请了呀：“夫人英明，夫人豪爽，夫人是我神。”
一点都没有被讨好到，姜常喜：“为了银子，你当真什么都做？”
大利点点头：“那是自然，奴婢虽然有家人，可手头可不宽裕的，还得自己养个丫头呢。再说了，爹娘早就说了，我是夫人的人，别管什么身份都是，家里也就是个念想了，不会管我的。”
跟着：“奴婢同大贵其实没区别的，能陪着夫人多好。为了银子奴婢能做的更多。”
说着幽怨的看了姜常喜一眼。姜常喜很郁闷，合着还是她的错了。
大利就是说的比较简洁而已，全话是，只要夫人留下她在府里做事，做什么无所谓的。
让姜常喜一听就有点闹心，这是个为了银子奋不顾身的。这丫头得看好了。越是本事大的人，越是能惹事，偏偏这还是个贪图银子的。能让人放心吗？
所以赶紧为自家姜姜聘请了这位女先生。那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第八百五十八章 花钱的与掏钱的
大利听到准话，高兴的眉眼含笑，还特别大方的说了：“夫人您放心吧，请我很合算的，虽然是女娘的师傅，不过我会带着郎君一起练习的，顺便陪练的活也是我的。”这比买一送一还便宜呢，是吧？
人家大利先生，当真是大方让人主家惶恐。姜常喜心说，你这是要祸害我们家两个孩子的节奏，怎么就不能消停点，小气点呢。
真不用如此鞠躬尽瘁。姜常喜：“当先生的，也不用那么惯着孩子，慢慢来不着急。”大利感觉就是非常好，看看夫人是中意自己的，这叫她同雇主之间的双赢：“夫人看重我肯定是没错的。”这话说出来之后，反正大福那边嘴角抽抽半天。
心说大概只有大利自己这么认为的。她同大贵，大吉，可没有大利这么多功夫折腾，怎么就感觉这丫头在坑她们姐妹呢。
大福把自己掂量了一番，自己一个管事，可如何是好，对着姜常喜：“我可没有那么多搭头。”姜常喜嘴巴动了半天，愣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就不知道大利明不明白，她给别人掉价了。
显然大利一点没觉得，还拍拍大福的肩膀：“夫人同咱们什么关系，不计较这个。”大福直接扭头不搭理大利了，这就是坑货。
人家姜姜为孩子们聘请的新上任的武师傅，立刻投入到工作中去了。而且特别的积极主动。
说真的，姜常喜在边上，就看了有一炷香的时间，姜常喜就后悔了，心疼自家才会爬的孩子了。
不带大利着折腾人的。我们还小呢，我们不用这么早启蒙。人家大利还说呢：“夫人，你可不能这个时候心疼小娘子同小郎君，读书，学武，哪有不吃苦的。您看常乐小郎君读书的时候，那么辛苦，不是一样坚持下来了吗。学武就得趁早。”问题您同先生真的不是一个级别的呀。
而且你一个半吊子，你能懂什么？当真好意思开口呀。还不如老老实实的陪着我闺女玩呢。
姜常喜舍不得孩子给大利折腾，还有一个问题，周澜是不是舍的女儿。
感觉这个试用期之后，大利怕是要失业，大利怕是没弄清楚自己的位置。
还好人家小谨在边上开口了：“奴婢觉得，大利师傅说的一点错没有，不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姜常喜挑眉看向身边的丫头，自从到了自己身边，这丫头做事处处妥帖，没道理看不出来自己的心情。
大利同样望着小谨，这丫头是觉得自己有什么不足，教导的差了点什么：“所以呢？”小谨严肃的开口：“所以奴婢觉得，还是先让奴婢帮着女郎同郎君做两身合适的练功服。大利先生您先别着急，教导郎君同女郎，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这也是为了让郎君同女郎更好的学武。”大利也觉得郎君同女郎身上软趴趴的无处下手：“有道理，我就说差了什么吗？”小谨在圆圆同姜姜身上用巴掌量了尺寸，才一脸严肃的同大利先生商量：“郎君同女郎练功是大事，练功服的款式还请大利姑娘帮着奴婢定夺。”说的这个严肃呀。
大利都觉得自己若是不注重起来，对不起这份严谨。跟着小谨姑娘就走了，她们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姜常喜嘬牙花子，对着身边一般不开口的小言说道：“小谨还能忽悠大利三两年不成。”自家孩子，三五岁开蒙她都舍不得的。
小言这个一般不开口的：“所以夫人这边还是准备准备赶紧为大利姑娘挑个人家，尽快嫁出去。三两年小谨应付不来，三五个月小谨还是没问题的。”听到这话的都得承认，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所以人家小言开口，都是干货。姜常喜算是知道自家小谨姑娘的价值了。
原来这还是个大忽悠。她觉得小言说的抬谨慎了，小谨忽悠大利，一年半载都不成问题的。
就小谨姑娘那手绣活，愣是把练功服做了半个月，还没有个雏形呢。三天两头的就要把做了一半的练功服，重新改个样式，能拉着大利先生商量好久，让大利皱眉头两三天。
大利这样的急脾气，一天比一天脸色发黑，可人家小谨姑娘说的对，处处在理，研究的方向更是让人佩服，人家都已经做出来护膝，护肘，这样的东西，已经给才会爬的小郎君同女娘穿戴上了。
效果自然是杠杠的好，周大人都夸奖小谨手艺好，想法更好。姜常喜同周澜都给予了两人充分的肯定，说了，练功不着急，这练功服慢慢做。
务必以小郎君女郎舒适为主，安全性能要兼顾，配合着小谨提了一大堆的要求。
弄得大利这段时间有点闲，毕竟，她就决定一个大方向，具体实施都是人家小谨姑娘在做，而且人家小谨姑娘说了，不用别人帮忙，小郎君同女娘东西还是自己亲自动手更放心。
这样严谨的态度，大利没道理反对。这不是只能没事带着丫头出来转悠了。
逛街这事，多了，也有弊端，最近大利姑娘心里有点堵。从来不知道自己竟然不是豪爽之人。
小气的舍不得给丫头买吃的，花银子。谁能想到自己身边的小丫头竟然是个贪嘴的。
到街上看到什么就惦记什么。往日里夫人带着她出门的时候，她虽然有些不成体统，也没有这样过，看到什么都想吃，还自己不掏银子。
弄得大利苦不堪言。养个丫头太费银子了。大利有时候都怀疑，夫人是不是特意挑了这么一个丫头放在她身边，报仇呢。
话说，自己当初真的没这样吧，夫人也不差银子，应该不至于如此，大概是夫人觉得自己喜欢这样的丫头，难道还是夫人对自己的一片情谊了？
大利姑娘对夫人厚重的爱，有点扛不住。大利看着杏儿盯着路边的花糕，摸摸自己的荷包，脸色都苦的发黄了，荷包里面银子都要光了。
恨不得躲开杏儿这丫头远一点，可这样当主子的话，是不是不太大气？
大利姑娘作为主子，还在适应当中，一直在买与不买之间挣扎。此刻大利姑娘恨不得同杏儿换一换身份，她宁愿回去伺候夫人，去做个随便花钱的，不要做这个给别人掏银子的。
第八百五十九章 肘子
探花郎对于能在街上看到大利姑娘，那是有点小激动的。这就是缘分到了。
前段时间惦记大利姑娘的时候，想要见上一面多难呀。没想到就这么在街上不期而遇了。
自从上次翰林人家的女郎提亲事件之后，探花郎以为自己对大利姑娘的心思淡了。做好了寻常娶妻生子的打算。
可街上看到大利古奶给你之后，才知道，自己对大利姑娘竟然如此长情。一眼看进去，就没拔出来。
娶大利姑娘回府镇宅的想打，再次蠢蠢欲动，而且觉得这个想法非常不错。
而且连自己什么时候把‘抬进府里’换成了‘娶进府里’都没有意识到。
探花郎热情洋溢的上前几步同大利打招呼：“大利姑娘，好巧能在这里遇见。”
大利抬头，看到探花郎，立刻行礼：“付大人。”
然后抽抽嘴角：“也没多巧，都在京城，就这么几条街，遇到也是寻常。”
大利还特意往四周多看了两眼，付大人身边没有什么危险，看到自己为何如此热情洋溢？
探花郎那边可不知道人家大利姑娘转眼想那么多，想要同人大利姑娘多说会话：“大利姑娘可是出来买肘子的。”
这扎心的问题呀，让大利差点哭出来，她买肘子的银子都让丫头吃光了，以后想要实现吃肘子自由怕是要等着嫁人以后了。
探花郎察言观色的本事多厉害，见大利姑娘变脸，就觉得自己机会来了：“大利姑娘可是遇到了麻烦？”
大利自然不会同外人说，自己银子让丫头吃光了：“多谢付大人关心，大利这就回府了，没有遇到麻烦。”
探花郎好不容易看到人，自然不会轻易放人走的，不能英雄救美，多说会话也好：“说起来大利姑娘还是付某的恩人呢，难得相遇，付某可否有荣幸请大利姑娘去酒楼坐坐，听说那边酒楼的肘子做的不错。”
大利肯定不会让一口吃的把自己哄了，可听到肘子那也有点走不动路：“不敢当探花郎如此惦记，您同周大人是同科，大利就是看在夫人的面上也不能视而不见。”
人家大利姑娘在姜常喜身边熏陶久了，做事迂回，好歹知道给自己找个脸面。
那边的杏儿姑娘，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傻呵呵的来一句：“那要不要去酒楼，尝尝肘子？”
大利姑娘算是知道，身边人不靠谱，是多懊恼的事情了。
突然就开始检讨，自己当初在夫人身边，是不是也让夫人如此烦恼了。应该没有这么丢人。
而且还要再次确定一下，夫人把这样的傻丫头放在自己身边，真的不是在坑自己吗？
还是那句话，她同夫人之间情谊那么深沉，应该不至于，这丫头应该还是夫人对她厚重的愛。
被大利姑娘深沉的眼神看的，杏儿有点瑟缩。自己好像多嘴了。
探花郎终于把眼神给了边上的人一点点，对着大利姑娘客气的询问：“这位姑娘是？”
杏儿立刻行礼，自我介绍：“回付大人的话，奴婢是大利姑娘的贴身丫头。”
探花郎被这话说的，脑子有点不够用，大利姑娘这是什么身份，都有丫头了：“大利姑娘这是……”
大利瞪一眼杏儿，杏儿边上闭嘴了，自己好像又多嘴了。
大利才开口：“我们姐妹同夫人一起长大的，夫人出嫁的时候，就已经帮着我们姐妹们改了籍贯，置办了产业。”
然后昂着下巴颏子看人，我有丫头伺候多稀奇的事情吗？
她们在府上的时候，那也是手底下一帮丫头使唤的。比现在还风光呢。这人还想要抬自己过府做妾，且。
跟着同探花郎补充一句：“一直跟在夫人身边，也是为了同夫人身边多学点东西，长点见识。”
就不知道探花郎有没有听明白，她大利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要抬就抬进府的。
探花郎显然没有明白大利姑娘较劲的言语，只是心中无限高兴，对着大利由衷的说道：“周夫人仗义。”
大利脸色缓和多了：“那是自然。”夸姜常喜的话，大利姑娘都喜欢听，比夸她还让她认可，心情愉快。
探花郎见到大利姑娘不昂着下巴颏子说话了，就知道这姑娘心情好了，立刻跟着说道：“那付某更要单独谢过大利姑娘的仗义行侠。大利姑娘一身侠女的风范。”
大利被捧的有点晕：“咳咳，去也不是不可以，可有句话要说清楚。这不代表什么。”
探花郎脸红，这大利姑娘可真是不给面子：“自然，自然，是付某唐突了。只是表达一下对大利姑娘的敬仰以及感谢。”
然后探花郎就带着大利姑娘去酒楼了，路上探花郎心里在寻思的是，我叫一个肘子好，还是两个肘子好，其实不做作诗，就点两个肘子，也不是多难吗。
就是不知道大利姑娘，能不能感受到他的好。感受到他接近的心。
这就如同男女之间，你说我要跟你睡、觉，那是流、氓。变成我要每天看你起床，这是浪漫，虽然它其实就是一个事。可一个能过审，一个过不了审。
探花郎现在就是这个状况，他的本事都是浪漫的，过得了审核的。
可大利姑娘能明白的，喜欢的都是过不了审的。
而他，愿不愿意，能不能迁就，放的下身份？是个问题。
当然了眼下瞧着，也不是什么问题，他都请人姑娘吃肘子了。传出去有点不好开口。
大利也有烦恼，不过人家直接吩咐杏儿：“以后出来，不要这么随便开口。”
当然了，最好不要这么随便吃吃喝喝，不然用的着让别人请吃肘子吗。
杏儿委委屈屈的：“奴婢知道了。”
大利在检讨，自己在夫人身边的时候，肯定没有这样过。
大利痛定思痛：“等回府的时候，你就去大福姑娘身边。”
杏儿要哭了：“姑娘不要我了。”
大利：“是让你去大福姑娘身边，看看大福姑娘身边的丫头如何行事的。”
反正她自己是教不出来这丫头的。若是杏儿继续这样，她要齁不住了。
他没有夫人手里银子多，做不出来夫人那样纵容丫头的事情，好吧大利姑娘终于承认了，夫人很纵容她。
至少以前她在夫人身边，从来没有为夫人荷包里面的银子考虑过。
第八百六十章 方法用的对
探花郎那边立刻就说到：“大利姑娘身边若是缺人，我府上倒是有几个伶俐的。”
都不知道要说探花郎是知情识趣，还是见缝插针了。
大利摸摸自己的荷包，确定了，这不是情谊，这对她来说是坑，丫头什么的还是算了吧，一个丫头她都要养不起了，还几个？想都不要想。不当差赚银子的日子不容易呀。
大利姑娘懂得为生活奔波而苦恼了。
杏儿听到刚才的对话，委屈的要哭了。她这是被嫌弃了呢。
大利委婉的拒绝探花郎的好意：“杏儿虽然费银子些，不太懂事点，还不太贴心，都挺好的”
杏儿这次真的掉眼泪了，眼泪巴巴的开口：“那奴婢还剩下什么？”
大利也没想真的吓到小丫头，瞧着小丫头泪眼巴巴的模样，心软了，安慰到：“剩下的都是好的。”
探花郎也不觉得这话安慰到小丫头了。毕竟真没剩下什么了？
不过探花郎看大利姑娘那真的是哪哪都好，对各小丫头都好，不喜欢都说的明明白白的，就觉得大利姑娘这种性子很是让人痛快。
至于杏儿的哭声，就是人家探花郎的背景音乐。
大利扫一眼杏儿，这地方适合哭吗，我这不是没说你什么吗？：“你还吃不吃了。”
好吧，至少杏儿不哭了，或者光掉眼泪，不哭出声了，因为耽误嘴巴啃肘子。
大利这才开口，同探花郎客气两句：“听闻付大人府上老夫人来了。恭喜付大人母子团聚。”
探花郎心口有点热，心说，大利姑娘还是很关注他的：“多谢大利姑娘关心。”
跟着人家探花郎就开口问了：“大利姑娘如今在周府是长住还是客居？”
大利姑娘昂着下巴颏子，很是骄傲的宣布：“我如今是府上女郎的武师傅，很得小娘子爱戴。”
就差同探花郎说，我如今是先生级别的人物。
探花郎心说，周贤弟够想不开的，为了安抚弟妹，把孩子都豁出去了。怎么想如此安置大利姑娘，都是冲着周夫人的面子。
探花郎面上高兴的奉承大利：“竟然是武师傅，当真是了不起，能聘请到大利姑娘这样一身好武艺的师傅，付贤弟当真是走了大运了。”
大利深以为然，到底是探花郎，会说话。回头她就同夫人说说这事，夫人应该感到幸运。
探花郎那边还已一脸真诚的说道：“毕竟大利姑娘这样的本事，可遇不可求呢。”
大利再次点头，探花郎当真是很不错的人，真诚，实在。
然后探花郎就看着大利姑娘吃了一顿特别香的肘子，不，是两个，因为人家大利姑娘给身边的丫头单独叫了一个肘子在边上的桌子单独进餐。
探花郎的感慨就是，大利姑娘勤俭持家。善待下人。当真是哪哪都挺好的。
顺便也明白了，只要把大利姑娘哄高兴了，顺心了，那是相当好说话，好相处的。
当然了对于吃过饭后，大利姑娘翻脸走人的行为，探花郎觉得也没什么，女郎吗，就该如此矜持。
话说，周侍读不是说，两个肘子就可以讨好大利姑娘吗，难道因为另一个肘子被丫头吃了？所以大利姑娘不高兴，吃过就翻脸了。当真是让人有点纠结。
等到探花郎回府的时候，就看到付老夫人殷殷期盼的眼神，同身边付三娘子的隐隐不满之意。
付老夫人心疼儿子，拉着探花郎：“我儿辛苦了，怎么到这般的时辰才下衙。”
付三娘子在边上，口气不是很好的斥责：“小弟，你日日这般辛苦，府上合该有位夫人服侍左右，不然府上可如何是好，你想要留娘在这边，谁能服侍在娘身边？你让娘一个人在府里自生自灭吗？”
探花郎扫一眼这位三姐姐：“这一府的丫头，婆子，还能伺候不了娘一个？”
付三娘子还要开口，被付老夫人截了话头：“你姐姐们说得对，主要是娘心疼你，身边没有个知心人，你年岁也不小了，早早成个家，娘也能放心些。”
探花郎也觉得姐姐们说的对，问题是他娶谁，大家没商量好不是。一大晚上的好心情就这么没了。
这些日子他日日流连在外，就是不想要回府面对这种情况，可该来的还是来了，根本就躲不开。
心情不好，对着付三娘子就少了些耐心：“大姐倒是说她夫家有合适的娘子，三姐觉得如何？”
付三娘子立刻就恼了，她眼巴巴的来京城为了什么，客栈里面还住着她带来的女眷呢：“我就知道你眼里只有大姐。只有大姐的夫家你看在眼里是不是，我那表妹还在客栈中呢，你待如何安置？”
付探花郎双手一摊：“所以几位姐姐们都没有商量妥当，我娶亲的人选，娶亲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三姐我这府上没有个夫人持家，不好招待外来的女眷，还请三姐为女郎清誉考虑。”
付三娘子连饭都没用，甩袖子就走了人了。她看出来了，弟弟出息了，看不起她们这些姐姐，应付的何其敷衍。
剩下娘俩，相视苦笑，付老夫人那是真的发愁。这些女儿们一个比一个强势。
付老夫人缓和气氛：“你看，怎么就这样了呢。”性子怎么都那么急。
付探花郎心疼老母亲：“娘，在几位姐姐面前您也为难的很，就留在府上帮着儿子管管家事可好。也省得儿子惦记您。是儿子让娘辛苦了。”
跟着对着老母亲下杀手锏：“您只当心疼心疼儿子，陪陪儿子如何。”
付老夫人心说，这算是撒娇吧，齁不住了：“这话说的，娘自然是心疼我儿的，可你几个姐姐都在祖籍呢，咱们若是不在，受了委屈可如何是好。”
付探花郎：“娘，难道以后儿子娶了新妇，您就舍得不看孙子吗。再则儿子如今好歹也算是立足了，即便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谁敢给姐姐们委屈受？您多虑了。”
跟着还来了一招卖惨：“儿子在京城举目无亲，衙门里面抬眼全是上官，才是真的无依无靠，惶恐至极呢。娘您在身边儿子心里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