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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举相公家的地主婆全文阅读

作者:程嘉喜     科举相公家的地主婆txt下载     科举相公家的地主婆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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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出嫁有惊喜

    保定府,姜家,三房大姑娘姜常喜,穿着大红色的喜服坐在花轿里面,一张俏脸满是纠结,十五岁,初中生的年纪,今天成婚。

    人说英年早婚,到了她这里,少年早婚。

    不是胁迫,没有替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她的婚姻缔结的是两姓之好。

    姜家在保定府是叫得上名号的大家族,可惜,近几十年家族再无精彩绝艳的后人出来,落魄了。

    姜常喜的婚事,是她没出生的时候,他爹给定下的:保定府周家长房周鹏的长子。

    两人定亲的时候,姜常喜的爹同周澜他爹还是一个学院的同窗。

    名不见经传的两个人,才刚成亲喜得佳儿佳女,就做了儿女亲家。

    周澜他爹周鹏从应试开始一路高歌愣是成了新贵。

    谁也没有想到,周家就这么起来了,周澜以后是不是出色,没人说的准,可周澜他爹那是实实在在的有本事,而立之年官就已经做到了四品。

    因为这桩婚事,姜常喜从出生在姜家地位就不同一般,姜家谁都知道,三房大姑娘未来富贵,人家公爹前途可期。

    堂堂的保定府姜家也要攀新贵的高枝,捧着家里定亲的姑娘。

    让姜常喜说,这就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姜家谁都羡慕姜常喜有个长眼的好爹,从一堆的同窗里面给闺女挑了一个有前途的老公公。

    本来都好好的,可天不假年,这么富贵有前途的老公公,三年前人突然就没了。

    三年守孝之后,周家求亲,姜家三房二话没说,就把捧在手心十五年的大姑娘嫁了。

    用姜家老父亲姜衡的话说:“闺女,这些年来,享受了人周家这门亲事带来的富贵,到了咱们还账的时候了。”

    姜常喜也不想做背信弃义的翻脸小人,这亲事差不多落地就定下了,点点头就上了花轿。

    可问题就是这个年纪小了点,她这个年纪的小夫人,给人当长媳宗妇,怕是没人当回事的。

    她有本事掌家,怕也没人信她?

    另外就是准新郎周澜,锦衣玉食了十几年,爹突然没了,落差之下,人情冷暖,现在还不知道是个如何模样?

    这些问题不得不考虑,毕竟姜常喜这个没过门的儿媳妇,都能感受到老公公在与不在的这份落差。

    周澜这个亲儿子,感受到的人情冷暖肯定更深刻。

    若是个扛不住压力的,怕是性子都要左了,常喜有点不敢想。

    花轿到了周家,姜常喜打起精神,整理一下盖头,准备面对新人生。

    享受的了这份富贵,就得吃得了这份苦,何况她嫁过来那就是当家的奶奶,真的说不上吃苦。

    花轿落地,轿门掀开,伸来一只手,姜常喜把自己的芊芊玉手搭上去,就被略微富贵的手掌给反握住了。

    手掌温度刚刚好,还软和,让人很舒适。

    敢这么握新娘子手的,只能是准夫君周澜了。

    确定了,第一次正面接触感觉还不错。

    迈出花轿,锣鼓喧闹声中,姜常喜耳边是变声期的公鸭嗓:“你别怕,跟我走。”

    好的开端是成功婚姻的一半,姜常喜坚定的反握住了对方的手。

    然后手里就被塞了红绸,呵呵,握手时间结束了。

    一对加在一起刚好三十岁的新人,中间红绸牵线迈进了周家的大门。

    婚礼都是累人的,混乱的,周澜把新娘送到新房,说了一句:“你先歇着。”

    就匆忙忙的被人招呼走了。

    姜常喜的几个丫头随着嫁妆早一天到了周家,这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安置的。

    随身过来的就剩下丫头大福,还出去熟悉环境了,新娘子身边就显得孤孤单单的。

    闹哄哄中,进来一群人,进门就安慰新娘:“常喜,我是娘,你别怕,你同周澜在襁褓中还见过一面呢。”

    见过面,就不算是盲哑婚嫁了吧?姜常喜这么调侃自己的。

    要起身给婆婆行礼,被按坐在那里:“别动,别开口,坐福呢。咱们家没有那么多虚礼。”

    一块进来的夫人在边上阴阳怪气的开口:“见没见过还不是要一起过日子。大嫂你就别说这些了。”

    光听声音,就知道,这位肯定是一副刻薄嘴脸。

    另一位夫人不软不硬的开口:“二夫人说说,今儿这日子家姐应该同儿媳妇说什么。”

    盖头下的姜常喜拉着婆婆的手继续坐福,坚决不开口,心里却明白家里日子果然不好过。

    不然这样的日子里面,没有人会驳了主家的面子。

    未来婆婆拍了拍姜常喜的手:“才刚开口的是你二婶同你舅妈,都不是外人。”

    边上的舅妈爽快的道:“保定府常家的姑娘,礼数不会差了,你是新嫁娘,还在坐福,不需要开口。”

    可惜二房太太不高兴了:“不打招呼叫人,还说什么礼数周全,这屋里难道我还是外人?”

    姜常喜就是天大的本事,今儿这日子肯定也不能开口。

    让这婆娘猖狂了,你当我保定府常家姑娘面捏的不成。

    周澜娘拉着两位夫人,语气轻柔:“二弟妹,今天是好日子,这里是新房,咱们出去说吧。”

    这么一打岔,也没人在想要看看新嫁娘了。

    一堆的人,都是匆匆来,匆匆去。

    连个丫头婆子都没有留下,可见这婚事办的仓促,周家也乱的很。

    若自己还有个四品的公公,肯定不是这番场景。

    姜常喜感叹,人情薄如纸,他们小夫妻想要把门户挺起来,怕是要费点心思。

    丫头大福推门进来,走到新娘子耳边说道:“姑娘,大门口外面很热闹,可府里除了老夫人的舅家没来几个正经亲戚。府上的下人,都匆忙忙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姑爷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姜常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大福:“奴婢去看看咱们家舅爷。”

    咱们家舅爷,是说自家小弟弟同大堂兄一起过来送嫁了,是应该去照应一番。

    坐的时间够久了,福气早就满满,姜常喜不放心自家弟弟,开口吩咐大福:“可别让常乐哭鼻子,你先送他回家,等回门之日再陪同我回来就好。”

    大福赶紧看向外面:“姑娘您可不能轻易开口,那可不成,夫人交代过,奴婢不能离开小姐左右。”

    怕小姐乱开口说话,大福立刻就跑了:“奴婢先去看舅爷。”

    姜常喜僵坐了好久,掌灯的时候,都没有人进新房看一眼,感觉自己就是个被遗忘的新娘。

    也不知道常乐是不是回府了。

    盖头撩起来,穿着喜服,走到门口,透过窗缝往外看,有惊喜耶。

第二章 荣升大奶奶

    一身喜服的新郎竟然蹲在院子里面凝神看着地面,难道地上有金子?还是害羞的不敢进新房?

    姜常喜相信,亲爹肯定不会给自己找个傻子夫君。

    开门,出门,新郎竟然没反应,姜常喜对亲爹都不那么自信了,难道自闭症?

    姜常喜陪着新郎一块蹲在地上,瞧见了,地上是一串散落的珍珠。

    这有点在状况外呀,想到新郎年纪,姜常喜就嘬牙花子,他们都是小屁孩呢,婚前应该没有什么情史,肯定不会是定情信物什么的东西。

    姜常喜伸出自己的细白小手,对着地上的珍珠弹指,让两颗珠子产生碰撞,然后缓缓地开口:“是这样玩吗?”

    换来新郎周澜的抬头凝视,姜常喜心说,总算是看到自己了,不是自闭。

    周澜知道自己娶媳妇的年纪不大,他娘已经叮嘱他,哄着媳妇点。

    可对方也太小了,小到贪玩的年纪,还在弹球呢。

    不过长相挺好看,明明是个小姑娘,还装出来一副大人的模样。

    姜常喜好像从新郎的脸上看到了生无可恋。

    大喜的日子,自己长得也还成,应该是看错了。

    周澜低头,看着地上散落的珍珠,也屈指弹了一下。就当哄孩子了。

    换成姜常喜一脸的生无可恋,她懂了,真的懂了。

    这新郎贪玩,还弹球呢?往好处想,巨大落差之下,没心没肺的也好。

    新婚,小两口在院子里面弹球那是什么样的体验。

    姜常喜觉得冷,这新郎不是少年,是个孩子,她嫁人了,可得把孩子他爸先拉扯大。

    周澜觉得暖和,虽然新媳妇贪玩了点,可好歹有人给他作伴了。顶多他以后多护着点媳妇就成。

    弹球就弹球吧,家里珍珠还是有一点的。

    大福送走了哭哭啼啼找姐姐的小舅爷,回院子就看到小姐同姑爷在玩弹球,顿时就傻在那里了。

    她们姑娘带大了小舅爷,还要带大姑爷吗?

    周澜同姜常喜一块看向进院子的大福,然后默契的捡起地上的珍珠。显然都不想在下人面前丢面。

    大福行礼:“奴婢大福,见过小姐,姑爷。”

    跟着改口:“奴婢大福,见过老爷夫人”

    别说姜常喜,就连周澜嘴角都抽抽了,囧的很:“我还没有功名,这府里还有老太爷,二叔一家,称呼大爷,大奶奶就成。”

    大福眼角偷瞧自家小姐,然后讨巧的开口:“听大爷的。大福祝大爷考运连连,功名早晚都有的,早晚您都是老爷。”

    看着挺稳重的丫头,竟然还是个讨巧的。叽叽喳喳的,院子也不冷清了。

    姜常喜这才开口,问的是周澜:“这珠子。”

    周澜把珠子收起来,递给姜常喜:“是母亲的珠链,你喜欢就收着。”

    大福在边上松口气,还好,姑爷没有怪罪。

    姜常喜别别扭扭的:“谢大爷。”这称呼,听的自己好牙碜。

    周澜也别扭,丫头叫自己大爷就算了,为什么夫人也这么称呼。这个得慢慢教。

    大福跟着行礼:“主子进屋吧。”这个称呼好,讨巧还方便,主要是不出错,还能同小姐对姑爷的称呼分开。

    新房,微弱的烛光下,一对新人互相打量,灯下看大多都是美人,谁让光线不给力呢。

    姜常喜挺满意的,眉眼开阔,挺鼻薄唇,潜力股,好好长,不出意外,不至于残了。

    当然了最好锻炼锻炼,稍微减减肥长点个头。貌似只比自己高了那么一点点。

    周澜也很满意,虽然性子贪玩,可看上去不像是孩子明眸善睐,双眉带着英气,端庄大气的姑娘。皮肤还很白皙,唇色粉嫩。

    然后就羞涩的把头低下了,他不是好色之徒。怎么能乱看。

    然后想想,自己媳妇小,他若是羞涩了,谁哄媳妇呀?

    周澜还得抬头看着媳妇,努力板正的说道:“你饿了吗,我让人准备吃的。”

    这个年纪除了玩,就是吃,也没错。

    姜常喜轻轻颔首:“嗯。”

    然后屋里,屋外,周澜都没有找到他们家的下人,略尴尬:“我去给你拿吃的。”

    姜常喜伸手把人拉住了。

    周澜挺害羞,看看四下,以为空空的院子,只有两个小姑娘害怕了:“你别怕,我不离开这里。”

    也不知道谁怕,姜常喜看向大福。

    大福变戏法一样,从新娘的箱笼里面拿出来好几盘子点心,连水果都有了:“主子们,先垫垫肚子。”

    姜常喜同周澜都饿了,两人坐下,一口茶水一口点心,吃了多一半。

    坐在一张桌子吃饭,很促进感情的。

    周澜:“从小到大我一直随父亲在任上,父亲亡故之后,我就在庄子上给父亲守孝,老宅这里我也不是很熟悉。”

    也就说,下人都在忙什么,他其实不明白,估计也指使不动这里的下人的。

    姜常喜:“没关系,明天见过长辈后,总会安排的。”

    周澜淡淡的惆怅,但愿吧。

    家里的事情先要同小媳妇说,又怕吓到了小媳妇。叹口气还是先等等。

    吃过点心,漱口,周澜不好意思,到了自家,竟然让媳妇带饭了:“你想要玩什么。”

    大福在边上着急了,自家小姐给姑爷的印象很贪玩吗?夫人知道会着急的。

    姜常喜一点不想玩,半遮着袖子,打个文雅的哈欠:“你怕是也累了一天了。”

    周澜秒懂,媳妇困了:“我就在东厢,你有什么事情招呼我。明天家里就不会这么乱了,我身边有两个长随的,舅舅同舅妈来了,我怕怠慢了舅舅舅妈,让他们过去伺候舅舅了。”

    姜常喜点点头:“我记住了。”

    多乖巧呀,至少周澜就是这么想的。以后自己一定要多护着媳妇一些。

    周澜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看模样,很不放心这个媳妇。

    大福:“小姐我伺候您歇下。”

    姜常喜:“你去帮着姑爷把东厢收拾好,烛火点亮堂一些,点心也给姑爷拿过去。也早些歇着。”

    大福躬身:“是”

    大福再进来的时候,姜常喜已经歇下了。结婚,在什么时候都是非常累人的事情。

    大福心说,自家姑娘心宽,这都能睡着。

第三章 又要升一级

    东厢,周澜那边,看着小媳妇让人送过来的东西,还有屋里明亮的烛火,心里踏实多了。

    这媳妇虽然小,贪玩,可也好哄,还知道惦记他。

    自从他爹死后,周澜好长时间,没觉得这么踏实过了。

    他爹在任上的时候,家里二叔打理俗物,他爹没了,祖父,祖母,同二叔直接让他去给父亲守孝。

    别说去学堂,连舅舅给找的夫子都让二叔给送回去了,理由都是现成的,守孝。

    本来周澜对于去学堂这事没有那么上心,可偏偏他被家里惯坏了,父亲没了,他害怕,跑去祖父祖母的院子里面躲着。

    就那么凑巧,听到了,二叔同祖父祖母的对话。

    二叔说的是:“大哥没了,周澜在学堂稀里糊涂的,爹娘以后不跟着我这个儿子还能跟着孙子?我这些年在大哥身边鞍前马后。家里的产业也都在我的名下那就是我的。”

    那时候的周澜才十二岁,对二叔的变脸真的不太理解,爹没了,难道祖父祖母,二叔都跟着一起没了吗?

    周澜那天在窗外呆了许久。他明白,以后什么都不一样了。

    第二天就被祖父祖母送回老家守孝,并且以身边需要人服侍为由,把儿媳妇拴在身边。

    周澜看着祖父祖母,一句话都问不出口。

    母亲自来柔弱,周澜回乡守孝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给舅舅去信,照顾母亲。

    三年物是人非,孝期刚过,舅舅舅母陪着母亲回府,母亲已经安排好了他的成亲事宜,仓促的不容周澜思考。

    舅舅只同周澜说了一句:“按说小辈不该言长辈的是非,可你祖父祖母,实在不是个和善的,你母亲若是在周府,即便是有你护着,也少不得被磋磨。一个孝字,压死人呀。”

    这话周澜是相信的,从祖父祖母安排他回乡守孝开始,周澜知道,随着他爹故去的,还有周家这些原以为的亲人。有些人活着同死了一样。

    可舅舅什么意思,要怎么安排母亲,周澜不太愿意想。

    天蒙蒙亮的时候,周澜同姜常喜就被祖父祖母身边的老嬷嬷给招呼起来了。

    小两空一阵忙碌,就去老太爷那边敬茶,周澜落后一步对姜常喜说道:“别怕,有我呢。”

    从昨天开始,这人说的最多的就是‘别怕’

    从心里上分析,周澜对府里这些人应该是戒备的,不然何来的‘怕’字一说。

    姜常喜上去拉着周澜:“嗯,有你在,我不怕。”

    周澜满意了,身边有个人陪着,这样就挺好的。

    周家正堂里面长辈都已经就位了,让踏进门的姜常喜瑟缩了一下。

    周澜:“别怕,咱们来的不晚。”

    姜常喜轻声:“嗯”心说那就是他们这些长辈来早了。

    周澜带着新妇叩拜长辈,认识亲戚。

    祖父,祖母上座,对着小两口点点头,笑容是有,不过不达眼底。

    只有大夫人林氏端起媳妇敬的茶,喜笑颜开的:“佳儿,佳妇。”

    这是一位从头到尾都很维护她的婆婆,姜常喜抬头,对着婆婆灿烂一笑。

    周澜给母亲端茶:“昨天辛苦您了。”

    大夫人林氏拉着周澜上下端详,孩子长大了,知道她的不容易。

    眼圈都红了:“不辛苦,不辛苦,有你舅妈帮衬呢。我是你娘都是应该的。”

    下首坐着的二夫人孙氏:“大嫂,今儿这日子挺好的,你这佳儿以后有佳妇照顾,大嫂你是不是放心大归了。”

    这话一出,霎时,满堂寂静。

    那些过来吃喜酒,等着认亲的族人都惊了。周家小二房这要做什么。(周澜的老祖父在宗族中,排行行二,周澜的叔父这一房,就被族人称小二房。)

    非得撕破脸弄的这么难看吗。

    周澜脸色都落下来了,知道这些亲人随着父亲故去,情分都变了,可不知道人心能坏到如此地步。

    周澜起身护着亲娘:“二婶,我父亲不在了,周家不在有四品的家主撑着,那也是大门大户人家。二婶你对长嫂不敬,实在辱没周家门风。”

    大夫人林氏拉住儿子的手,对着上座的公婆:“周澜,不可对你二婶不敬。”

    跟着起身,对着上坐的公婆一拜:“儿媳林氏,十七岁嫁入周家,同老爷相敬如宾,今儿,今儿……”说到这里大夫人哽咽了。

    周澜怎么都没有想到,有祖父祖母在,二叔二婶能做到这个地步:“娘。”

    林氏:“今日,儿媳大归,以后还请公婆看在亡夫的面上,多顾念几分这一对小儿女。”

    姜常喜懵了,什么情况,新婚第一天,婆婆大归,回娘家了。

    然后就听祖母身边的二叔说道:“大嫂你放心,我这个叔叔不会贪了侄子的东西,今儿当着大嫂的面,就把这家分了。”

    二婶孙氏假惺惺的:“主要是怕以后还要麻烦大嫂来来回回的奔波。”

    这是做云霄飞车的速度,哈,姜常喜都不知道该不该惊喜一下了。

    抬头看向周家二房,这妥妥的反派。而且吃相不好看呀。

    林氏不看周家二房的两口子,看向上座的公婆:“爹娘意下如何。我们孤儿寡母到今天,全凭爹娘吩咐。”

    周家老祖父,老夫人扭头没有看林氏。他们老了,只能顾着自己,顾不上孙子了。

    周老爷开口:“树大分枝,我们岁数大了,顾不过来那么多。”

    林氏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这就是她曾经全心全意孝顺的公婆。是亡夫到死都信任的爹娘。

    亡夫若是地下有知,不知道会不会气的从坟地里面爬出来。

    舅母齐氏过去扶起小姑子:“周老爷子,说话可真是好听,你周家二房什么盘算,能瞒得住这厅堂里面的谁?你周家的行事满保定府去打听打听,损不损呀。”

    周二叔脸色不好看,被人戳脊梁骨总是不舒服的:“我周家的事情,轮不到外人说话。”

    周澜的舅舅,林岩起身缓缓地开口:“爹亲叔大,娘亲舅大,按理说,你这个叔叔活着呢,没有我这个舅舅说话的份。”

    然后对着周家族亲那边拱手行礼:“诸位,失礼了。”

    这才对着周二叔发难:“可孩子爹不在了,要同你这个叔叔分家产,我这个舅舅不来,周二你分的了吗?”

第四章 人心不足蛇吞象

    姜常喜从头看到尾,这场和没有新媳妇开口的余地,从婆婆大归,到周家分家,跨度不是一般的大。

    大福的老爷、夫人叫的也没错,眼看她就要从大奶奶升级了。

    花轿里的时候,姜常喜还担心当不好长媳宗妇呢。这下好,不用你了。

    分家,婆婆还不在府里,以后她当祖宗了。

    咳咳,当然了,夫君是天。头上还是有人的。

    亏得周澜有这样说话给力的舅舅在,周澜还不算是太可怜。

    姜常喜给自己找了定位,过去婆母的另一边,同舅母一起扶着掉眼泪的婆婆。

    林氏握住儿媳妇的手,努力安慰:“孩子别怕。”

    姜常喜安慰婆婆:“有夫君,有您同舅舅在,儿媳不怕。”

    那边周二叔被林舅舅给挤兑的脸色通红,强硬的说到:“家产,哪来的家产。别忘了,大哥虽然做官的,可官员那点俸禄?能够有什么家业,还不是靠我这个叔叔贴补。”

    舅舅林岩朗声而笑:“赖蛤蟆打哈欠,周二你好大的口气,官员你都不放在眼里了,小心噎死你。”

    周二叔变脸:“林岩,别以为我怕了你,你别断章取义。”

    林岩冷哼:“不过是打老鼠怕伤了花瓶而已,不然你周二算个什么东西。”

    周澜这时候站出来,淡淡的开口:“祖父,您主持分家吧。”

    何苦让舅舅同这等人计较,没得辱没了身份。

    三年前他就明白了。祖父祖母选择了儿子。

    要说今儿可真是好时候,认亲吗,该在的都在,比昨天成亲来的人都多,原来是见证分家的。

    好在刚才周、林二人打架的时候,周家的族老们没有一个开口的。

    可见周二叔吃相确实不好看。明明是一个宗族的,族人都羞于站队。

    周二叔拿出来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给族老们过目。

    族老们脸色僵硬,小二房这事做的有失厚道。

    上面的周老爷子不觉得有问题,他们这些族老能说什么,看过后就递给林舅舅:“咳咳,娘亲舅大,周澜舅父,你帮着看看。”

    林舅舅,拿过分家单,根本就没有看,背着手开口说道:“好儿不吃分家饭,我外甥不差这一口吃的,一点家业而已。可话要说清楚。”

    周二叔态度很强硬:“黑的说不成白的。”

    林舅舅目视周二叔冷笑后朗朗开口:“你周家号称保定府新贵,你可知道何为新贵。”

    不容周二叔说话,林舅舅朗声说道:“我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你周家的新贵如何而来,从何时开始,到如今,贵到何种程度。”

    那能随便扒吗?满保定府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当初周澜他爹,周鹏没有中举,当官的以前,周家不过是保定府周家村的富裕人家而已。

    周家如今偌大的家业都是周鹏,当官之后置办下的。

    就是因为时下官员不能涉足商户,周家的产业才挂在周二叔的名下,让周老二帮着打理。若非如此,谁认识你周二是哪个?

    周鹏没了,周老二狼子野心,就是钻了这个空子。

    那些产业,他说是谁的就是谁的。可大伙心里明镜一样。没有周鹏哪来的家业。

    可林岩不能深究,你周鹏是官,哪来的产业。

    这亏自家外甥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外甥护着妹夫的官声,才会闷头吃下这大亏。

    亏吃了可以,可脸面不能给了周老二。

    林舅舅冷眼对着周二,今儿不扒下周老二一层皮也得恶心恶心他。

    当真以为我林家无人了不成?

    周家还是要脸的,知道不能让林舅舅,给大伙讲周家的发迹史。

    周老夫人适时的坐在上首垂泪,哀泣道:“我可怜的大儿呀,怪你走的早,爹娘不是狠心之人,不忍看三郎他娘,年纪轻轻就守着我儿的牌位过下半辈子,爹娘替你做主,放三郎他娘大归。我对不起我儿呀。”

    周老夫人连说带哭,眼睛就对着林家舅爷呢,那眼神妥妥的威胁。

    林岩一口气,愣生生的咽下去了。这个老虔婆,实在可恶。

    看看那边垂泪的妹子,在看看上面的周家二老,气的颤抖的攥紧了拳头。

    这样的虎狼之家,有这样的公婆,有辈分压着,即便是分家另过,自家妹子也得被这老虎婆磋磨死。

    他怎么放心呀。

    周家,就是拿妹子拿捏他,让他不能为外甥出头,拿回产业。

    周澜心下黯然,祖母是在用母亲拿捏舅舅为二房出头,扶着舅父:“有祖父祖母,有族老们在,不会薄待了我。舅舅莫要为我动气。”

    族老都脸红,二房做的这叫什么事?小二房的脸更是掉到地上,让人摩擦了。(周家祖父祖母那辈为二房,周二叔被族人戏称小二房。)

    家财万贯又如何,子孙不孝,不如没有呀。

    周家祖父坐在上首,终于开口了:“澜儿是我周家长子嫡孙,自是不能薄待,家里几个田庄都归大房。澜儿你还年轻,不懂经营。守着庄子的出息,慢慢耕读才是出路。”

    周澜:“祖父说的是,只不过,二叔帮着家里打理产业,没少付出心血,还请祖父莫要亏待了二叔。”

    跟着:“另,不知祖父祖母如何安置。”

    族老们点头,孩子厚道,这才是周家该有的家风。同周家小二房相比,强了不知道多少。

    若是二房老两口子跟着孙子,将来必会有个下场的。

    周家祖父抿嘴,看着孙子。

    周澜眉眼都不抬:“祖父,家里田庄众多,给二叔分一些吧。祖父祖母跟着孙儿,无论如何,孙儿不会让祖父祖母跟孙儿吃苦的。”

    周家祖父脸色难看,孙子在逼着他说清楚,给了老二多少家产。

    这软刀子用的又狠又准。族人还看不出来其中的阴险。

    老夫人就开口:“我们年纪大了,儿子还在呢,怎么能跟着孙子呢,就不拖累你了。”

    周澜:“孙儿不孝,愿遵从祖父祖母意愿,四时八节的孝敬定会同父亲在时一样孝顺祖父祖母。”

    族老心下一叹,这二房小的吃相难看,老的也不是多明白睿智,也就那样了。

第五章 周家小二房

    周老二听到母亲这么说,一副小人得志的表情。

    假仁假义得开口:“大侄子,过好你自己的吧,你祖父祖母就不用你惦记了,这些田庄都是大哥在时我们兄弟置办下的,二叔不同你计较这些,都给你。”

    还一脸的我为了你好:“你年纪小,要把心思放在学业上。家里的商铺,需要费心思经营,二叔打理就好。二叔也是为了你呀,辛苦些也是要的。”

    周澜只是勾起唇角:“我记得,父亲在世的时候京都有商铺,保定府有商铺,顺天府,太原府,二叔可是这些。”

    周二叔既然想要霸占家产,脸皮早就丢掉了,还能咧嘴耍赖:“是吗?竟然有这么多,二叔倒是没有仔细看过。二叔还算是年轻,辛苦些也没有关系,毕竟二叔还要奉养老人呢。”

    跟着还说了一句:“你也知道,那是你爹在世的时候,这两年多二叔一个人撑着家业,已经大不如前了。”

    周澜喃喃的开口:“原来二叔也知道,我爹在世的时候家业兴旺。”

    周家族人都跟着脸红,这话前后矛盾,既然是霸占家资,何苦这么描补脸面。

    真的是太混账了,能这样对自己的侄子,对爹娘又能好到哪去。可惜二房老两口子看不明白。

    族人私下都有嘀咕的了。

    周老二也是知道多说多错:“总之就这样,多说无益。”

    周澜没什么好说的,对着叔父行礼:“小子虽为长子嫡孙,可惜没有福分,奉养祖父祖母,有这些商铺在,祖父祖母能过的舒坦些,有劳二叔了。”

    族人听明白了,为了让老人家过的舒坦,这家怎么分他都认了。孩子真的很孝顺。

    跟着看向周家族老:“还请诸位族老做个见证,这些商铺价值几何,可还能奉养老祖父、老祖母,小子不才,不能占了二叔的应得的家财。”

    族老开口:“三郎这事做的周全,你祖父祖母若是没有意见,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这就是给周家二房的老两口子后悔的机会。可惜人家一点不后悔。

    周老二肯定不能把商铺拿出来让人看的,同侄子分到的几个庄子放在一起让人掂量,实在是太难下台。

    只是说到:“诸位放心,尽够了。给爹娘养老,那是我当儿子应该的。”

    周澜这才拿过林舅舅手里的契纸,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林舅舅拍着周澜的肩膀:“我外甥大气。”

    不是没办法,这种大气没人想要拥有的。说是分家单,那也不过是周澜自己这一份家业的单子而已。

    上面二房有什么,根本就没有写。

    周老爷子同周老夫人听到周澜的话,脸色都讪讪的。

    惭愧的很,他们也是愧对故去的大儿子。可怎么办呀,他们老了,要儿子养老的。

    到这里周家算是把周澜给分出来了。

    周老二拿到了大部分的家产,面上喜色都要压不住了。

    族长对着周家老两口子:“我虽然是族长,可各房的事情,还要各房自己商量了算,周老二你如今也算是你们房头的老太爷了,你没啥说的了?”

    换来的是周老爷子,周老妇人的沉默。

    周家族长叹口气,这要是真没说的,那就没有什么挽回的余地了,这小二房吃相实在难看,将来可未必能孝顺老人。

    良言难劝找死的鬼,摇摇头:“你这算是把三郎这孩子给分出来了,老夫还有事情,先告退了。”

    人家说的多明白,这不是分家,这是把大房的孙子打发出来了。

    然后对着周澜:“小子,分家不分家,你都是我周氏子孙,你小小年纪,若是无处安身,不防先在宗族这边落脚,总不至于让外姓欺了你去。”

    周澜对着族长深深鞠躬:“小子谢过族长,谢过族人庇佑。”

    林舅舅都跟着拱手:“老族长费心。”

    他再怎么护着外甥,可也不能让外甥脱了宗族,吃些亏,能得宗族庇佑也算是值了。

    周澜:“诸位宗亲为小子婚事,家事奔波。且先慢走,容小子,置办些席面……”

    二婶孙氏怎么会给大侄子这份脸面,开口讽刺:“你也知道你是个小辈儿,这有你说话的份吗?这家都分了,你用公家的银子置办席面给你自己的脸上抹粉呢?”

    姜常喜边上瞧了半天,自家夫君虽然岁数不大,可心眼不缺。

    昨天弹球可能就是纯粹的哄自己呢。

    同妇人打交道还是她开口好:“二婶莫急,宗亲们不差这些席面吃,可宗亲们因为我等忙乱几天,席面为的是表达我等对宗亲的敬重。”

    跟着:“二婶掌家若是不方便,我这里有银子……”

    周二叔脸色都绿了,他们可不是怕宗族吃个席面。这事好说不好听。

    二婶儿孙氏哪有听不出来的,小蹄子心眼太坏了:“有你一个新嫁娘开口的吗,你常家就是这么教养闺女的。”

    姜常喜不紧不慢的开口:“我常家姑娘确实有这样的教养,基本的礼仪得有,不能数典忘祖。”

    孙氏气的:“你骂谁呢?”

    姜常喜行礼告罪,姿态足足的。

    周大夫人护着姜常喜:“弟妹好大的气性,孩子说的错了吗?”

    这要是闹起来,场面能看吗?

    周老二立刻说道:“诸位,这席面我二房已经准备就绪,还请诸位就坐。”

    姜常喜乖乖的就闭嘴看着。脸都丢了,还想捡起来,做梦。当几个族老都是聋子吗?

    周氏宗亲但凡要脸,也不敢吃小二房的席面。

    族长带头:“不敢,不敢,我周氏宗族虽然不算阔绰,席面还是吃的起的。”

    即便是吃,那也不是他二房的脸面。新媳妇骂的好,数典忘祖的小辈。

    人家没给面子,甩袖子走人了。

    出门族长就同族人说了,这小二房的酒水不好喝,回头怕被人戳脊梁骨。

    林舅舅大步追上老族长,拦住宗亲们,抱拳深深一礼:“诸位宗亲,且先慢行,外甥周澜以后还要诸位宗亲抚照,诸位就当是给林岩一个薄面,请容林业敬诸位一杯,成全我这个舅舅对外甥的一番心意。林岩厚脸皮,求诸位赏脸。”

第六章 人生最狼狈

    作为舅舅拜托宗族照顾外甥所以请诸位吃酒,人家说的真情实意。

    林岩什么身份,对着周家的族亲行礼,做出来的举动,更是令人动容。

    说真的,一个叔叔,一个舅舅,对比一下,周老二那都要被人踩脚底下去了。

    而且这林家算是周家的亲家,这面子真得给,以后周家的姑娘小郎,那可是要嫁娶的,周家的名声得顾着。

    可这酒席若是今儿让林岩在酒楼请了,那可是把小二房的脸面放在地上砸了。

    族长回头看看大堂上洋洋得意同侄子掰扯家产的周二,送客都不记得了,这是没把宗族放在眼里。

    老族长:“周家二房长子长孙没有没落,行事周全,我等叨扰了。”

    林舅舅乐了,匆忙的去安排,以后外甥全靠族亲们照拂,这个时候不熟悉熟悉,什么时候熟悉呀。

    林舅舅拉着外甥就去同族亲们周旋,二房随便他折腾好了。

    所以府上就剩下要大归的婆婆同姜常喜一个新妇面对周家小二房。

    周二叔看到林舅舅同族老一同出去,脸色就已经相当难看了。

    孙氏更是甩脸色给他们婆媳。

    周家老祖父,老祖母坐在上首,脸色自始至终也就那样。

    大夫人林氏开口打破僵局:“二老容儿媳去收拾一二,再来拜别。”

    周老夫人眼皮没抬起来,周老爷子:“不急,好好安置。”

    大夫人眼泪又掉下来了,面对冷脸,礼数半点不差:“谢谢二老体恤。”

    二房孙氏刻薄的让人讨厌:“早走晚走还不是要走,守不住就说守不住,干嘛如此做态。”

    大夫人林氏终于看向二房的孙氏:“弟妹,这寡守得住,守不住其实可以守守看的,弟妹若是盛情挽留,我在周家守着我儿也是能过的。”

    孙氏立刻抿嘴,这大嫂子在府里,别管是跟着谁一起过,到底是不方便,谁知道会掀起来什么风浪。

    说白了,那么大的家产算计到手里了,二房心里也是不踏实的。

    周二叔:“妇人愚见,大嫂别搭理她。既然家已经分了,大嫂还是尽快收拾东西吧。爹娘也是心疼大嫂。”

    说完拉着孙氏就走了。妇人就是长舌,一个同周家以后没有关系的人,何必多言。

    姜常喜心说,若是能当家做主,我也想要尽快的离开这里,周家这就是虎狼之窝,她还不怎么愿意呆。

    可婆婆大归这事,却不能是让人逼迫至此。

    大堂里面剩下周家老两口子同婆媳二人相顾无言。

    周老夫人嘴动了半天,还是没说出来什么。

    还是林氏拉着姜常喜行礼告退,多余的什么都没有说。

    姜常喜同林氏走在院子里面,婆子丫头后面远远地跟着。

    林氏才悠悠的开口:“曾经,娘同你祖母相处的何其融洽,不曾想竟然到了今日这步田地。”

    人心易变,夫妻都能陌路,婆媳那是多不牢靠的关系,这个真不算什么?

    姜常喜:“儿媳初到,不知这里有什么缘由,可儿媳知道,既然都已经分家了,咱们家里的事情夫君做主,婆母做主,去留都该随婆母心意。”

    林氏收到了儿媳妇这份善意:“我儿放心,舅舅不会薄待了为娘,待日后,娘再与你们细说。”

    儿子年幼,婆母更信任娘家,这就没有她这个儿媳妇开口的余地了。

    搬家这事,姜常喜这个新嫁娘很局促,她在这府里不过一晚,什么事都不好插手。

    姜常喜:“不知道儿媳能帮着您做些什么。”

    林氏拉着儿媳妇,郑重其事的开口:“常喜,我儿就交给你了。”

    姜常喜有点脸红,她只是想要问婆母,她能帮着收拾些什么而已。

    姜常喜:“都是一家人,照顾夫君那是儿媳分内之事。”

    林氏:“你舅舅舅妈为了娘的事情,已经出来很久了,你舅舅还有公务在身,不能久留。”

    姜常喜明白,婆婆在交代事情,她听的仔细,企图能从这些话语中,多分析出来一些消息。

    大夫人继续交代:“府里的东西娘早就让人收拾好了,你的嫁妆,连同丫头,娘让人送到庄子上了。今日你们出府,娘便要同你舅舅舅妈一起上路。”

    额,这个真的是太赶了,难怪大福在这府里就没有看到几个随着嫁妆过来的丫头。

    看婆婆的态度,竟然早就打算好的。

    姜常喜:“娘同舅舅、舅妈在一起,儿媳同夫君自然是放心的,待儿媳同夫君安顿下来,便去舅舅府上接您。”

    林氏瞬间泪如雨下:“我儿,我儿心意,娘知道了。”

    说着拿出来一个盒子:“这是田契,房契,都是你公公在的时候,以我嫁妆的名义置办的。我儿随身收起来,本来应该给你们小夫妻留下些许老仆帮衬,娘又怕奴大欺主,你们两个什么都不懂,让人给糊弄了。”

    然后继续说到:“你祖父祖母那里,心中要有数,礼数到了就好,你们要记住,娘都舍不得委屈你们的。若是有人为难你们,娘会同他们掰扯明白。你可懂了?”

    这话姜常喜听出来未尽之意了,就是让他们别委屈了自己。

    若是祖父,祖母仗着长辈,仗着孝字压人,他们可以找当娘的出头。

    当娘的,那真是处处都不放心,姜常喜明白,她出嫁的时候,她娘也是如此。

    林氏:“这里面还有下人们的身契,好生收着,若是遇到难事,记得找你舅舅,找你娘家多商量。”

    姜常喜都不知道,婆婆如此仓促的交代是不是等着上花轿再嫁了,你说这也没办法开口问,不然何至于如此呢。

    林氏:“同澜儿说,莫要惦记二房手里那些商铺,没有了你爹,那些东西即便是在手里咱们也护不住。娘只求你们安然度日,做个富家翁也好。”

    到底还是意难平:“二房,如此嚣张,自有天收。”

    姜常喜点点头,这个她还是明白的,没有后台,把着那么大的家业,看运气吧:“娘,您放心。夫君明白娘的苦心。”

    林氏拉着姜常喜:“这里没有什么能带走的东西,既然家都分了,自己置办也就是了。”

第七章 少年夫妻

    林氏言语中,对这府邸很是不屑。换谁遇到这样的夫家,也崇敬不起来的。

    姜常喜明白婆婆说得对,行李收拾的再多,也没有手里商铺庄子值钱。

    既然都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东西舍不得。

    林氏瞧着儿媳妇的小脸,这也就是个孩子,昨天出嫁,今天分家,难为她了。

    殷殷叮嘱:“使的、用的庄子上尽有的,莫怕,娘不会委屈了你们。要督促澜儿好生读书。”

    姜常喜点点头,没有婆婆安排,她的嫁妆也能让她过舒坦日子:“娘,儿媳记得。”

    林氏:“好,好,娘这就放心了,同澜儿说,莫要惦记万贯家财,书读好了,才是出路。”

    当真是句句不放心。

    任谁也想不到,姜常喜这个新嫁娘过府不过一日,就连同夫君双双被周家扫地出门了。

    她这个新嫁娘,带着婆婆给的家资,竟然是坐在马车里面,在酒楼下面等着周澜的。

    周家二房大概看着族人被林舅舅请走了,索性连这点面皮都不要,彻底撕破脸了。

    林舅妈在周府门口,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就没见过这样的人家,半点脸面都不顾的。

    周家族人被林岩送下酒楼,就看到新嫁娘同林家大夫人一人一辆马车,已经等在那里了。

    如此阵仗,那也是各个震惊,族长胡子都气的颤抖了,周氏族人的脸面算是让小二房给丢尽了:“这,这,竟然就急在这一时半刻吗。”

    如此行事,周家族人都要被连累,让人戳脊梁骨的,以后还有谁愿意同这样的周家小郎君结亲。

    林舅舅叹口气,就周二这点胸襟,能走到哪?可惜妹夫这么大的家业,没有败在儿子手里,竟然要败在这样的畜生手里。

    只是对着周氏宗族的人拱手:“我这外甥命苦,就拜托给诸位了,这府上如此行事,出来了反倒是让人放心。”

    老族长:“羞死个先人,子孙不济,见笑了。”

    林岩:“树大难免枯枝,家族繁盛出几个不肖子孙,难免的。”当真是半点脸面没有给小二房留。

    周澜茫然的看着马车上的小媳妇,以及坐在舅父马车上的亲娘,心情酸涩难当,竟然是无家可归了呢。

    也不知道这娘俩是不是吃过饭了,扭头吩咐小二,准备两个食盒。

    族长羞愧难当:“刚好一起回镇上,二房的老宅你们若是住不得,还有个庄子在呢,那里同族人来往也方便,可以同周氏子孙一起到镇上读书。”

    林舅舅听的仔细,心里也有数了,周家二房的老宅,轮不到分出来的孙子做主,去自己的庄子住着心里踏实:“有劳您了。”

    在族人们看来,孤儿寡母被轰出门就已经够可怜了,可事实上还有更可怜的。

    寡母都留不住,周澜在林舅舅的马车边同母亲告别的。

    周澜这个小可怜眼巴巴地看着马车上的亲娘,那场面当真是酸涩的让人动容。

    在外,周二叔苦苦相逼,在内,母亲舍他离去,这也不过才十五。

    周澜干巴巴的:“娘。”心里无助的很,是自己护不住亲娘,才落到如此局面。

    林氏坐在车上拉着周澜的手:“我儿。”

    周澜认真的看着林氏:“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莫要忧心,只管在舅舅府上住着,过些日子儿子去接您回来。”

    林氏呜呜的哭:“娘放心的,我儿好好读书,没有了二房掣肘,我儿总能读出来的。”

    姜常喜陪在周澜身边,伸手接过大福捧上来的包裹:“娘,儿媳不在身边,不能时刻孝顺您,您把这个带在身边。外祖父外祖母那边还请娘带我们问好。”

    林氏点点头,有心了,艰难的开口:“有你在,娘放心。”

    周澜就那么木木的看着母亲放下车帘,能听到马车上林氏呜呜的哭声,边上周家宗族多少人骂周家小二房不是东西。

    林舅舅拍拍周澜的肩膀:“你娘这里有舅舅呢,舅舅会过来看你们的,安顿好了,就给舅舅来信。”

    跟着:“你们能把自己照顾好了,对你娘来说比什么都强。”

    周澜眼圈红红的对着林岩行了大礼:“我娘就拜托舅舅了。”

    林舅舅看看外甥,外甥媳妇,一咬牙,骑上马掉头就走:“出发。”

    拉着林氏的马车就这么走了。

    车上,林氏颤抖的打开儿媳妇送的包裹,里面竟然是一些散碎的银两,同大小不同的银票。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一千两不止。

    儿媳妇的嫁妆她让人送到庄子上去了,这怕是儿媳妇带在身上的所有家资了。

    林舅妈拿起来一个荷包,里面是金豆子:“别看年纪不大,有心了,这是方便你零碎打赏用的。怕是新媳妇进门准备打赏的荷包都给你送来了。”

    林氏本来低低哽咽,这一刻没绷住,一嗓子就哭出来了,夫君亡故的时候,都没有如此失态过。

    若不是有周家两老仗着长辈磋磨她这个儿媳妇,她就是跟着儿子儿媳妇过日子,也不会差了的。

    林舅妈拍拍小姑子的肩膀:“孩子懂事,你该放心才对。”

    林氏光哭着摇头了。怎么可能放心。那也不过是两个孩子。

    痛到深处,林氏咬牙切齿的:“周家的家财都是夫君用我嫁妆银子赚来的,三郎的祖母逼迫夫君将置办的产业放在二房手里,也不肯放在我的嫁妆里面。那时候他们就防着我这个儿媳妇。”

    林氏:“最最可恨的是,他们为了霸占家财,宁可污蔑夫君的官声,也不承认这家资是我嫁妆做本金赚来的,我若在府里,他们怎么吃的香,睡得着?我又怎么忍心让夫君官声受辱,我的澜儿还要做人呢。”

    这些话跟谁说去呀?周家不可能把孩子给她,她只能反复的同孩字说,你爹是好官。

    这就是打老鼠怕伤了花瓶,只能劝着:“你莫急,等过些时日,周家老两口子去了京城,咱们多过去看看孩子们。”

    私心来说,周家如此行事,让小姑子断了念想也好。小姑子不过三十多岁,哪能就青灯古佛的过日子。

    林氏抱着包裹哭的心酸,若是夫君还在……不能想,想就是哭,哭那早去的夫君。

第八章 开局还不错

    姜常喜陪着周澜站在路边,望着马车走远。

    还能听到林氏坐在车里,悲悲戚戚的哭声。

    周澜眼圈红红的,姜常喜也陪着默默擦泪,小夫妻当真是倍感凄凉。

    族长叹口气,明白人心里都有数,有周家二房那样的长辈,小二房那样的小叔子一家,林氏除了大归,哪有路可走。

    周家小二房这局做的损,但凡周澜有个功名在也能护住她娘。

    可生生用守孝耽误了周澜三年,等周澜再拿起书本,取得功名,怕林氏的爹娘,兄弟早就有了其他的打算。

    谁家舍得让亲闺女,亲妹子年轻轻的守寡。

    可怜周澜这孩子,孤零零的,亏得成亲了,小两口子好歹是个伴。

    老族长就开口:“孩子大了都得离开娘,好了,天色不早了,咱们也走吧。”

    周氏族人就看到,周澜两口子,简单的一辆马车,就这样同他们一起回族里。

    周家老大还在的时候,那是多大的排场,如今儿子竟然落到如此地步。

    那偌大的家业竟然给兄弟置办了。小二房可真是缺了大德了。

    周澜作为小辈,他们的马车要坠在族人的骡车,牛车后面。

    一个个的族人,打量着两人的马车过去前面的时候,都是骂小二房不是东西的。

    还有族中婶娘特意停下牛车询问姜常喜:“二郎媳妇,就这么点家当吗,你这二叔二婶可真不是东西。”

    姜常喜乐呵呵的同人搭话:“婶子,我们还有庄子呢,我的嫁妆随后就到。”

    以后自己可不是常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三小姐了。她是族中周家二郎的内当家。得同族人打交道。

    不过初来乍到的,还得悠着点,作为新媳妇不好同人讲一些口舌,一副知足常乐的模样。

    可搭话的时候,性子爽朗,让族中的婶子,大娘都点头,一个利爽人,就是岁数小了点。

    在族中婶娘看来,姜常喜这话是在给周澜撑面子呢。

    周家小二房吃相太难看,如今就让两孩子这么出来了,叹口气就去族人面前说闲话了。

    其实姜常喜说的都是真的,他们庄子好几处呢,日子再难,能难哪去。

    而且面上的家当虽然没有,可银票很多呀,婆母给他的匣子里面,还有两个庄子,几处房产呢。

    她的嫁妆也很多的。她是真的知足。

    族人们都出发了,周澜才扶着姜常喜上马车。

    随后自己也坐在了马车上,看着惶恐的媳妇,周澜偷偷安慰姜常喜,庄子上都收拾好了,娘早就准备妥当了,让她不用害怕。

    所以周家分家早就准备好的。

    林氏作为当家主母那么多年,即便是被二房掣肘,也不会让儿子日子艰难。

    只是两个人过日子而已,上边还没有婆婆,长辈掣肘,其实对新媳妇来说,开局挺好的。

    姜常喜拽住周澜的手,郑重其事的说到:“我不害怕,你也别害怕。”

    自从同林氏分别之后,眼神一直都有点飘的周澜,愕然的抬头看向新媳妇。

    姜常喜:“你看咱们有庄子,咱们两个人在一起,有族人照看,怎么说,都应该过的很好才对。”

    周澜心说,我竟然沦落到被小媳妇安慰了:“对,没有那么一大家子的人在一起,没有那么多的是是非非,没道理咱们过的不好。”

    姜常喜:“等咱们安顿好了,就过去把娘接回来。让舅舅知道,咱们不会让娘吃苦的。”

    周澜眼神黯然,显然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娘离了周家,固然有周家长辈掣肘的原因,舅舅也是找他谈过的。

    舅舅只说了一句,你娘在林家,那就是我林家的姑奶奶。周澜明白,姑奶奶可以嫁人的。

    在周家却只能说,周夫人,周老夫人。周澜也明白,那就是娘守着他过了。

    所以他是真的先没了家,后走了娘。可这话却不适合同新媳妇说。

    姜常喜就明白,可能婆婆接回家这个事情上,有些困难。

    姜常喜也不多说,她其实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我还没有试过,没有我娘在边上看着管家呢,到时候你可帮我周全一些。”

    话题,立刻变成了,小夫妻对未来的畅想,这个话题轻松多了。

    周澜语调也轻快了:“嗯,不周全也没有关系,总归不会有别人知道。”

    很孩子气的一句话,姜常喜就笑。

    然后绷着脸,认真的说到:“那可不成,我在娘家学了那么多年,我得让我娘知道,我挺能干的。”

    换周澜笑,小媳妇好胜心还挺强。

    这到底是要不要自己帮着周全呢,小姑娘的心思,可真是多变。

    姜常喜尽量找话说,让气氛继续轻松一点:“不知道庄子距离这边远不远。”

    周澜:“咱们要落脚的庄子距离这边不远,不过大一些的庄子,稍微远一些。余下的庄子,等有时间的时候,我带着你去转转。”

    听听,前后几个庄子了,都是自家的,姜常喜笑眯眯的,极为开怀:“那就好,我还担心路途太远,明天没办法回娘家呢。”

    言语间都是小姑娘的心思。

    周澜:“不会,那边距离岳家没有多少距离的,不会耽误了回门。”

    跟着:“我让随从去府上同岳父岳母打声招呼,免得岳父岳母挂心这边的事情。”

    才把闺女嫁出门,姑爷就被赶出家门了。换哪个岳家,怕是都要不满意的。

    周澜很是愧疚:“我会对你很好的。”

    姜常喜有点害羞,肯定是被自己的美貌折服了。

    抬头就看到周澜努力安慰自己的脸,心下就点头,这个年岁,发生了变故,能想到安慰新上任的岳家,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别看就一句话,就让姜常喜心里踏实不少,这不是个光知道弹球的少年。

    也不是个见色起意之辈。自己刚才似乎自作多情了。

    而且通过这件事情,两人关系亲近很多。

    小两口说说话,立刻就没有那么陌生了。

    关键是这样的环境,让两个人互相依靠,很有相依为命的意思,特别促进感情发展。

    一个说,你别怕,一个说我不怕。

    彼此都得到了最大的程度的安慰。

第九章 荣升大地主

    周家族人居住的村落从保定府一路过来经过两个略微繁华的小镇子。

    周澜的庄子,就在族人居住村落同小镇子之间。

    当初周鹏置办的田庄,就在镇子边上,到了庄头,周澜同姜常喜站在路边同族人们分别。

    老族长殷切交代:“你们这边若是缺了什么,或者有什么事情,只管过去村里寻咱们族人。”

    周澜对着老族长行礼:“小子才落脚少不得麻烦族人同七爷。”

    姜常喜盈盈行礼:“等孙媳妇收拾停当,再请七爷爷,同诸位族亲过来这边坐坐。”

    老族长就点头,是个懂事的孩子,礼数也不差。

    周家二房的老大虽然没了,可孩子看着是个能撑起来家业的,这孩子舅家给力,自己以后得多照拂一些。

    何况周家老大在的时候,给族里置办了祭田,这就是周家老大给孩子留下的阴德。

    周家子孙,就冲着这点,对周澜这孩子都得照拂。

    老族长:“且先安顿下来,余下的都是小事。”

    几个过去吃喜酒的族里婶子跟着说到:“二郎媳妇,你别客气,到时候我们过来给你们小两口暖房,这会时候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

    姜常喜脸上羞红:“多谢婶娘们赏脸。”

    妇人们坐在牛车上,骡车上笑呵呵的就回村了。

    周澜同姜常喜,站在马车边上看着族人们走远。

    光这礼数就让周家族人明白,别看人家落败了,可同他们到底是不一样的。

    若不是二郎的爹没了,怎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几个族婶忍不住说起了闲话:“小二房可太不是东西了,这才十几岁的孩子,就给赶出来了。”

    也有人说:“再怎么样,人家还有庄子呢,比咱们日子好过多了。”

    那倒也是,在周家来说,小二房得了大部分的家财,可对于这些族亲来说,二郎两口子手里这些庄子,那也是他们不敢想的家资。

    看周家小二房那吃相,别管多大的家财,贴补不到他们这些族人身上。

    可二郎两口子就不一样了,住的近,真有个为难之处,帮把手救救急,那是能有的。

    不然族人的吐沫星子都能把他们淹死。

    这样的人她们不交好,那才是傻子呢。

    族人们走远了,周澜才询问身边的小媳妇:“坐马车进庄子,还是跟我走一走。”

    姜常喜坐车坐累了,拉着周澜的手:“那就走一走,看看咱们的庄子。”

    边上的大福把头垂的低低的,姑娘在府里的时候,多矜持端庄呀,这才成亲一天,怎么就变了。

    同姑爷拉拉扯扯的,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

    周澜被人拽住手,耳朵根都红了,可也没有松开姜常喜的手,只是回答一个字:“好。”

    小两口手拉手往庄子里面走,还有闲心打量四周的风景。

    大福看看自家小姐的绣鞋,在看看自己脚上的鞋子,心说,大爷大奶奶,手拉手让外人看了,会不好意思的,果断的上了马车。

    小姐有鞋子可以换洗,她的东西还不知道归拢在哪呢,小心一些的好。

    还好老远的就看到有人一路小跑迎了过来。

    顺风过来对着周澜同姜常喜行礼:“大爷,您带大奶奶回来了。”

    然后对着姜常喜行礼:“小的顺风,是咱们家大爷的长随,顺风拜见大奶奶。”

    这小子口齿伶俐,长相讨喜,姜常喜摸摸身上,没有荷包带在身上,如何打赏。

    扭头大福就把荷包递过来了,姜常喜一本正经的开口:“起来吧,以后随侍你家大爷左右辛苦了。”

    顺风笑眯眯的双手接住大奶奶的打赏:“多谢大奶奶赏,小的定然会用心伺候大爷的。”

    然后同自家主子对视一眼,心说,大奶奶年纪不大,办事老练。比老宅的二夫人还要周到。

    周澜心说,这媳妇年岁小,可能撑住场面,有模有样的。没看到吗,把顺风唬的一愣一愣的。

    周澜:“庄子上都收拾好了吗,可别委屈你家大奶奶。”

    顺风:“大爷放心,庄子上都收拾妥当了,大爷大奶奶的院子都布置的妥妥当当的,小人们都在庄子上等着拜见大爷大奶奶呢。小人偷巧跑过来给大爷大奶奶引路的。”

    跟着对姜常喜说到:“大奶奶的嫁妆先头就到了,大利姑娘在那边帮衬着归拢。大贵姑娘去了灶上,手艺可真好,把咱们庄子上的厨娘都给镇住了。”

    大福深吸口气,这小子在讨好她们家姑娘呢,比自己机灵多了,以后自己可得努力点。

    难怪在周府的时候没有找到自己人,原来都在这里呢。

    姜常喜听到自己人的消息,也高兴了。对着顺风,相当满意。

    同周澜一路走进来的时候,就知道庄子很大,心里还有点怵得慌,怕有个万一的。

    知道大利在这边,姜常喜心里真的踏实了。

    这丫头没别的本事,就有一把子力气,在府上的时候,他爹找人特意教过这丫头两年。

    所以这丫头随身跟着自己,爹娘才放心。有这丫头在,外人那是轻易欺负不了她们的。

    至于说下人,这年头的律法相当严苛,等级分明。

    别逼的人无路可走,活不下去,家主的安全就有保障。

    周澜拉着姜常喜快步往庄子里面走:“等过几日我在好好的带着你看看庄子,虽然偏僻了些,可胜在景色宜人,我在这里守孝三年,庄子里什么都不缺的,咱们住进来挺方便的。”

    姜常喜点点头,原来在这里呆了三年的。

    周澜怕小媳妇初到一个地方害怕,从头到尾拉着姜常喜的手没有松开。在这个时候,绝对是出格的行为。

    只有大福脑袋低垂着,唯恐让别人瞧见。

    长随顺风目瞪口呆了一下,就淡定了,自家大爷怎么做都是对的。

    让姜常喜说,庄子很大,大到想要坐马车了,一路走进来都累到了。

    周澜利用这段时间同姜常喜交代一些事情:“爹没的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守孝的三年,祖父连先生都给辞了,我没什么事情做,就学着做了一些庶务。”

    姜常喜心说,世事通达皆学问,总比真的就荒废了的好:“你真能干,竟然还能帮着打理庄子。”

    周澜被夸的有点脸红,媳妇是大家闺秀,可能不太知道庶务是什么。

    指着四周的土地:“你不觉得我没有出息就好,这些都是咱们庄子上的耕地。”

    姜常喜更满意了,抬眼看看四周:“都是吗?”

    周澜回答:“你看的到地方都是。”

第十章 万事开头难

    这话说的,让姜常喜瞬间膨胀了,这就是个大领主,放眼所及全是自家的。

    这样的庄子周澜手里就三个,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平铺直叙的介绍:“庄子上有身契的二十几户人家,余下的地凭租给附近的细户了。”

    太豪气了,姜常喜有点激动,老公公这个新贵可真不是白叫的。

    周澜带着姜常喜顺着车辙一路走过来:“前面就是咱们的居住的院子。”

    一眼望过去,青砖绿瓦的建筑群,贵气逼人,让姜常喜说,比保定府的周府看着气派多了。

    周澜对这里没什么情绪起伏,他住了快三年了,没有城池的繁华喧闹,也没有什么朋友往来。

    住在这里,他这个年纪都能感受到满身的寂寥。

    看看那边的姜常喜,心说小姑娘怕是呆不住:“娘早早就让人把这边修缮了。你若是闷了,可以去娘家走动走动,也可以去保定府走走。”

    还有一句没好意思说‘我也可以陪着你弹球。’

    姜常喜搬眯着眼睛畅想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大地主,妥妥的大地主,这家分的好:“这里可真是宽阔。”

    穷乡僻壤的,地方不值钱。也就是那么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庄子而已。小媳妇高兴就好。

    地方这么大,正经的主子就他们两个半大孩子,说真的姜常喜有点怕怕的,这要是让人惦记上家财,可怎么好?

    以往住在府里,耳朵里面都是一家人的是是非非,烦的不要不要的。

    到现在才发现,那点事非真的不算是什么,好歹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一家人,想害你得暗着来,可这里,起了歹心,能明抢的吧。

    难怪周澜一直在说别怕别怕呢。姜常喜终于恢复点理智。

    姜常喜站在庄子外面,上上下下的打量:“这围墙有多高。”

    周澜:“两米多高。从我到庄子上之后,就让人把围墙给圈起来了。”

    姜常喜:“围墙左右十几米之外,之内,都不能有高大的树木。”

    周澜惊喜的看着姜常喜,竟然有这样的见识:“这样妥当,当时我还问过管家,为什么不把院子外面植树。管家说了,怕遭贼人窥视,你竟然能想到这里。”

    姜常喜被夸奖的都不好意思了:“我是不是胆子小了些。”

    周澜:“没关系,有我呢。何况你这叫谨慎。”

    还没进门,小两口先就安全问题展开了一个话题。说的还颇为投机。

    好吧,庄子里面,管家周大带着二十几户庄子上的下人,打开大门拜见大爷大奶奶。

    这样的场合,姜常喜立刻收敛笑容,满身的端庄沉稳。

    其实配上她的身高,年纪,容貌,搭配这么个神韵,很垮的。

    周澜在边上看的唇角都勾起来了。

    姜常喜扫一眼人群,有穿着不错的,肯定是在院子里面伺候主子的。

    有些庄户衣衫简陋,应该是在庄子上干活的。聚在一起乌压压一片。

    要地有地,要人有人,还能当家作主,哪找这样的好亲事去?

    立刻给身边的周澜镀上了一层金光。妥妥一个待长高的富帅。

    周澜帮着小媳妇压场子,绷着一张脸,看上去特别有威严:“都见过大奶奶。”

    姜常喜也不算是怯场,扫视了众人一圈。

    周澜就看到刚才还说自己胆子小的媳妇,一本正经的训话:“大爷同我都不是刻薄之人,只要大家不生事,不违反咱们庄子上的规矩,我同大爷都是很好说话的。”

    跟着说到:“稍后些日子我会让顺风把庄子上的规矩,念给大家听。做不到的还请自己提出来。咱们不为难人。还是那句话,我同爷都是讲人情的,不愿意守规矩,觉得大爷同我不能让你们诚服,可以把身契赎回去。”

    刚才还觉得夫人年纪小,怠慢轻忽的众人,立刻就明白了,能当主子,那就是有本事的。

    周大带着一群人赶紧跪下回话:“小人不敢。”赎回去,他们哪来的银子。

    姜常喜点点头:“丑话说在前面,不守规矩,还不赎身的,那就对不住了,大爷同我也只能心硬一点。”

    余下的不用说,这些人也都明白,庄子上哪年不发卖几个不听话的。

    姜常喜主要是怕分家了,还有心在二房那边的。在庄子上捣鼓点什么防不胜防。

    管家周大回话:“大奶奶,咱们都是夫人留下的,势必好生守庄子上的规矩。”

    姜常喜点点头,婆婆想在头里了。

    打一棒子之后,又给个红枣,在姜常喜的示意瞎,大福拿着红包:“大爷大奶奶新婚,大家都沾沾喜气。”

    周澜都看呆了,自家亲妈行事也未必能有如此老道,这可不是胆子小的。

    低头询问姜常喜:“你让顺风念的规矩是什么。”

    姜常喜:“咱们自己的庄子,规矩自然是咱们商量着定。我这样做可对?”

    周澜觉得对小媳妇的认识有点片面,一遍一遍再刷新。刚才说的那么气定神闲,原来是空的。

    姜常喜就同周澜小声的商量:“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让他们先退下可好,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捋顺的。”

    周澜自然是什么都说好。

    万事开头难,可在自家媳妇这边看着,好像,困难的已经过去了一样。

    瞧着下面的丫头婆子,对大奶奶服服帖帖的。至少面上不敢炸刺。

    姜常喜可不这么认为,奴大欺主这话可不是瞎说的。

    生活才开始,不见一些疾风暴雨,总是有心存侥幸之辈,有的磨呢。

    周澜就顺着姜常喜的意思,发话:“好了,让大奶奶先歇着,余下的事情明天再说。”

    周大麻利的带着人下去了。顺便擦擦脑门上的汗,这样的大奶奶谁敢糊弄呀。

    亏得夫人走的时候再三提点,不许怠慢了大爷大奶奶。庄子上就是一针一线都是大奶奶做主。

    顺风看着人都下去了,立刻过来,比刚才的时候还要殷勤三分:“大奶奶,可是让您身边服侍得姐姐们过来。”

    姜常喜心下一喜:“应该的,让她们过来拜见大爷。”

    扭头对着周澜笑的讨好,软绵绵的:“自家人先认认脸,可好。”

第十一章 可好

    周澜再次点头,少年人用深沉的眼神瞧了姜常喜一眼,他不傻,瞧出来了,这想法竟然是个比自己有主意的。

    每次问自己‘可好’这两个字的时候,都已经把事情决定了,不过是问问而已。

    真的只是‘问问’

    不过在顺风他们看来,大奶奶温柔贤惠,很是给大爷面子的。

    再对比一下小媳妇对着下人训话时候同对自己说话时候都小表情,周澜咋舌。他小瞧人了。

    这真的不是只会弹球的小姑娘。

    大福,大贵,大吉,大利几个从小在姜常喜身边伺候的。

    看到姜常喜几个丫头未语先笑,齐齐行礼:“奴婢拜见大爷,拜见大奶奶。恭贺大爷大奶奶新婚。”

    光听声音,就感觉比自家的下人有精气神,行礼整齐划一,规矩也好。

    把身边的下人拉一块比较一下,周澜觉得自己差了小媳妇一点点。

    周澜斜眼身边的顺风,顺风才想起来给自家大爷递上红包。

    周澜开口:“咳咳,要同以前一样服侍你们大奶奶。”

    然后四个丫头每人一个大红包。欢欢喜喜的行礼:“奴婢谢大爷赏。”

    下人们都拜见过了,十五岁的大爷大奶奶,就这么新鲜上岗了。

    周澜同小媳妇交代院子里面的事情:“娘说,内宅有你说了算,所以没有安排嬷嬷。”

    姜常喜感念婆婆的心意,这样的家底,不差个吧的老嬷嬷,不给自己留着,那是怕自己摆弄不动这些婆子。

    姜常喜认真的说到:“我会学着把内宅撑起来的,我的陪房有两个管事妈妈,调到内院,或许能提点我一些。我会把夫君服侍的很好。”

    这就是对婆婆这番心意最好的回报。

    周澜被突如其来的表白弄的脸红:“你安排就好。”

    进了内院,周澜打量一下屋子,脸色就更红了,招呼顺风在门口训话:“我的院子收拾出来了吗?”

    顺风:“回大爷的话,这就是您的院子,夫人说大奶奶在西屋,大爷在东屋,各自有自己的书房,平时可以在厅堂里面说说话。有个照应。”

    周澜都不敢往姜常喜那边乱瞄,对着顺风低声呵斥:“胡闹,去前面给我收拾一个院子出来。”

    姜常喜对于这个安排倒是觉得挺好,知道婆婆是给他们小两口一个接触的机会。

    总共就两个主子,还要前后院子分着居住,那就是一个房檐下的两个陌生人,这绝对不利于促进感情的。

    可这时候也不能开口留人,她可是没有圆房的新媳妇,该害羞的收就得害羞。

    顺风没敢多嘴,扭头就下去安排了。

    姜常喜把婆婆给他的小木盒拿出来递给周澜:“婆婆给我的。”

    周澜没有伸手接,只是看了一眼:“给你的,你就拿着。”

    姜常喜把盒子放在桌子上,也没有拿起来,反而说到:“你看这样可不可以,让顺风去前面收拾个院子,你学习、会客的时候用。平时顺风,顺水也能在前院服侍你。”

    随后姜常喜低头小声的说到:“这边的屋子给你留着,用饭,或者歇脚的时候也方便一些。平时,大利顺手就收拾了。”

    周澜瞧着新媳妇说话的模样不像是害羞了,反倒是像害怕了。

    抬头看看偌大的院子,让一个小姑娘独居,确实不合适:“你这样安排妥当。”

    他也是考虑到自己身边伺候的都是小厮,平时小厮同丫头在一处,成什么样子?

    小媳妇竟然是个心里有数的。能这样安排最是妥当。

    周澜:“你若是害怕,我这几天就歇在东屋,也不用人服侍,守孝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姜常喜不说自己害怕,也不说自己不害怕,只是抬头,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周澜:“都听大爷的。”

    周澜心说,明明都是你说的。我不过顺势而为。

    然后两人相顾无言了,生活上的事情安排好,他们其实还算是陌生的。

    两人盯着大夫人林氏给的匣子,周澜:“娘给的就收着。一时半会的咱们也归置不过来,先放放,娘想必是有安排的。”

    姜常喜就松口气,匣子她瞧了,里面两张京郊的地契,加起来有一倾地。

    还有京城,凭租出去的院子,商铺,比他们同二房分家所得一点都不少的。

    不过二房那些店铺需要经营,林氏手里这些产业,不需要怎么经营,只要按时收租子就成。

    听周澜这么说,姜常喜就明白了,那边先不用管。

    这怕是故去的公公给儿子的后手。

    婆婆把这些交给自己,怕是也防着二房那边,拿这个做文章呢。

    这些庄子,院子,放在自己手里,就是新媳妇的,别管是算作嫁妆,还是算作聘礼,二房都管不到。

    姜常喜就这么成了实际得到利益的人。

    姜常喜就觉得自己应该主动照顾人,毕竟得了婆婆的好了:“我让人去灶上看看,大爷可有什么喜欢的,或者忌口的。”

    周澜想要缓解一下气氛,诙谐的说到:“听凭大奶奶安排。”

    这叫什么话,一个喊夫君‘大爷’,一个喊媳妇‘大奶奶’。

    二人对视一眼,抿唇微笑。

    不过气氛显然好了,姜常喜大大方方的介绍:“我闺名常喜。家中排行第三。”

    周澜:“我还没有字,在家排行第二,你可以喊我二哥。”

    姜常喜抿嘴,矜持的微笑,拒绝开口,她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二哥’这不是占自己便宜嘛?

    开口就说了别的事情:“顺风他们在内院行走到底不方便,让大福他们先在东屋听大爷吩咐可好。”

    周澜略微圆润的俊脸就笑了,不叫就不叫:“那你先歇着,等一会吃过饭,我在同你细说家里的情况。”

    姜常喜矜持的点头,确实想要歇歇了,家中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说清楚的。

    周澜去东屋,那边他一早就居住过,熟悉的很。

    西屋这边大贵,大吉,大利在同姜常喜回禀情况。

    大贵:“奴婢去灶上看过了,婆子灶台上的手艺怕您吃不好。余下的问题都不大。”

第十二章 大材小用

    到了新的地方,得先把人家根底摸一摸。几个丫头都有下功夫的。

    大吉:“奴婢也同顺水打听过消息,大爷在这边住了三年,平时就抄写经书,身边也没有什么得用的人伺候。”

    大利:“奴婢也看过了,庄子上除了顺风他们几个,余下的都是庄户。高墙大院的,周边还算是安全。院子里面有奴婢在呢,您住着只管放心。”

    姜常喜抬头看向几个丫头,显然不太满意:“没有了?”

    三人摇头:“余下的就打听不出来什么了,周家的下人嘴都挺严的。”

    大吉:“这边庄子上的人都是大夫人特意挑选过来的,想来是信的过的。余下就是,姑爷,不是,大爷本家的一些闲话,奴婢不敢说。”

    小二房折腾的那么难看,闲话肯定有,姜常喜:“左右也就是同二房那么点事了,你们先下去歇着。大贵你去灶上看看,瞧着大夫人对内院的安排,灶房那边应该不会有人为难你的。”

    大贵:“奴婢保准让您吃上顺口的。”

    姜常喜:“大吉你去同管家周大交涉,把嫁妆什么的造册,入库。余下的先别管,也别问。”

    着重是对大利说的:“大利你还是在周边再看看,安全比什么都重要。不然我夜里睡不踏实。”

    几个丫头应声出去,姜常喜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这两天经历的变故,抵得上从小到大在姜府十几岁的经历。

    也亏得是自己,生下来以前就有点见识,换个小姑娘怕是要哭鼻子的。她也得缓缓。

    夫家的事情超乎她得想象,姜家祖母,母亲告诉她的那些,到了夫家要孝顺长辈,同叔伯,婶娘的相处之道好像都不用上了。

    周家的祖父祖母要怎么相处,周家小二房要用什么样的态度相处,周家大夫人那边要怎么样对待,都要琢磨琢磨,都要同周澜商量一下。

    夫妻同心日子才能过的舒坦,顺遂。

    姜常喜瞧着,周澜看着好说话,可心里是个有章程的。

    十几岁的大孩子而已,这么多的变故,愣是扛下来了。可见是个意志坚韧的。

    初来庄子上,家事就一堆,倒也没有功夫琢磨周澜的性情到底如何。还是先安置妥当为主。

    一直到用饭的时候,姜常喜都没有能捋顺出来多少,千头万绪的。

    大贵去厨房,同姜常喜预料的一样,婆子半点为难都没有。

    还说了,他们这些婆子就是给庄子里面的下人做饭的,主子的饭食,全听大奶奶安排。

    大贵还特意询问了,大爷的口味,婆子们都摇头,表示不了解。

    大夫人林氏,为了让儿媳妇顺利掌家,当真是煞费苦心。

    饭桌上姜常喜同周澜两人,互相客气了一下才开始用饭。

    姜常喜在想,这样下去可不好,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呢,他们两个应该尽快熟悉起来。

    就听周澜一声惊呼:“这,这是哪个灶上的手艺。”

    姜常喜瞧着周澜脸上都是惊喜,心里略微踏实:“还合大爷口味嘛?”

    周澜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合,合口味,味道很是不错,三娘试试。”

    这话说完就一眼一眼的偷瞧姜常喜,这一声‘三娘’叫的他心口小鹿乱撞。

    姜常喜装作浑然不知:“合口味就好,这是大贵的手艺,以后我想把灶上交给她。大爷觉得如何。”

    周澜略失望,媳妇还小呢,自己叫了‘三娘’小媳妇没有羞涩,也没有顺着自己的话头改口‘二哥’这就是个不解风情的。

    板正的开口:“内院的事情你说了算。”

    然后跟了一句:“我觉得大贵的手艺很不错。”

    姜常喜勾起唇角,果然吃食这玩意没有界限的:“我替大贵谢谢大爷认可。”

    至于三娘,二哥什么的,姜常喜一个老妖精心里门清,不过人家脸皮厚,扛得住。

    食不言寝不语,别看就俩人,不能丢了各家府上的教养,所以话还是留到吃过饭才继续。

    一顿饭,吃的周澜眉开眼笑的,媳妇还小,不解风情那点事都忘记了,毕竟他也还小,对风情这事,认识不多。

    吃的满意,就哪都满意,心里还想,难怪舅舅说,娶了媳妇,你就知道身边有个人的好了。

    放下筷子,姜常喜:“本来今日应该我下厨孝顺长辈,请夫君执教的。明日我下厨,还请夫君莫嫌弃。”

    周澜体贴的很,既然大贵的手艺好,让大贵做就好:“只有咱们两个人,没有那么多讲究,你好好的,不用辛苦。”

    跟着就说一句:“不是因为味道好坏,你做的我肯定都喜欢。你还小呢,不着急下厨,能指使的动,他们做,就已经很好了。”

    这个要求可真底,姜常喜能做到。不过还是强调:“我手艺还是不错的。”

    周澜只当是不错:“那肯定是。”

    好吧敷衍的不要太明显,姜常喜觉得她要是不露一手,都对不起娘家这么多年的教导,她虽然在家中娇惯了些,可该会的都会。

    茶是大福端上来的,周澜喝了一口,这次勉强淡定下来了,心里惊异竟然唇齿生香。

    从吃到喝,不过两样,周澜就明白什么叫百年大家族的底蕴了,绝对不是他们这些新贵能比的。

    姜常喜放下茶碗才开口:“刚才大爷说,内院的事情我来做主。”

    周澜点点头,说出去的话还是算数的,内院本来就是女人的事情。

    父亲在的时候,内院都是自家母亲说了算的。

    姜常喜一脸的求知欲,求助的询问周澜:“我就是不知道,内院同外院是怎么划分的,怕到时候处置不当,万一过界,让大爷丢脸。”

    小表情都是无措,让人不好拒绝,想要帮忙。

    周澜怎么都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问题。看着小媳妇的样子,周澜在深思,这个同自己认识的小媳妇有点出入呀。

    还以为夫人担心没有经验,初当大任,要谦虚一下。

    原来是划定权力范围不甚明了。这完全是两个不一样的认知。

    周澜:“外院的事情,就是外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第十三章 好像失守了

    这个划分实在是太笼统了。

    姜常喜作为才刚上任的新媳妇,跟着就纠结:“那,外院,比如大爷的书房,茶水,点心,用度,算不算内院的。”

    周澜都不用考虑:“这些自然是夫人打点的。”

    难道他一个男人,还要操心书房的茶水吗?

    就觉得亲娘说的对,这个媳妇的岁数小,即便是大家姑娘,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处理的来,自己要有耐心。

    姜常喜那边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样的话,内外院之间似乎也没有明显的界限。”

    这倒也是,都是刚开始过日子,周澜也不是特别的明白。

    周澜想说,不如回头问问母亲,想到母亲的情况,就按着自己的理解释义了一下:“外院的事情无外乎就是男人外面的交际。”

    姜常喜心说小屁孩,还男人的交际,你懂什么呀。

    表情特别谦虚的点头:“原来是这样,若是拿咱们的庄子来打比方,收租的事情,算不算是外院的。”

    周澜不知道他爹是不是管过收租的事情,不过放在内院让女人管好像也不合适。

    才开始过日子的小老爷们点点头:“应该是的。”是不是也得是,必须帮着夫人分忧。

    媳妇小呢,媳妇觉得为难的事情,他都应该扛起来。

    姜常喜:“原来是这样,我还有点怕呢,那收回来的租子,是不是要交到库房,怎么打理库房,该是内院的还是外院的呢?”

    周澜有一瞬间的茫然,这个好像不对劲呀,我收租子,你管库房,这,这怎么感觉自己就是个外院管家。

    就听姜常喜那边怯怯的问道:“是不是怕我什么都做不好,给大爷添麻烦了。”

    那表情让人看着,就想要安慰,周澜:“慢慢来,你会做的很好的。”

    其实收租子也是外院管事张罗就好,不用他亲历亲为的。

    这么实诚的孩子,让姜常喜觉得自己有点茶。有点下不去手。

    不过还是点点头:“我会努力的,尽量做的很好,不会给大爷添麻烦。”

    周澜点点头,可嘴上什么都不想说了,他好像悟出来点什么,可到底是什么,有点抓不住。

    就想,是不是外院库房,就这么给了夫人管了。

    跟着就听姜常喜说到:“以后的事情,到底该归内院还是外院,我会按着庄子上的事情划分,想一想再定,若是做的不好,大爷定要给我改正的机会。”

    这小心翼翼的劲头,也是一心两个人把府邸撑起来。心意绝对是好的

    周澜:“你不要太紧张,就咱们两个人,我说对了就是对了。做的不好也没有关系。”

    姜常喜满脸的信赖:“我都听大爷的。”

    姜常喜跟着继续开口下一个问题:“对了,咱们安顿下来了,明天一早就我就让人去舅父那边同娘报个平安。大爷你有什么东西要给娘捎带过去嘛。”

    周澜没想到,小媳妇竟然记挂着自己娘呢,什么内院,外院都不如这个重要。

    摇摇头:“让娘放心,照顾好她自己,咱们会好好的。”

    姜常喜点点头:“我想着,把庄子上的鸡鸭鱼这些物产,给娘送过去点,也让外祖父,同舅舅们尝尝。”

    周澜想说,舅舅那边不缺这些东西,想到自家娘在舅舅那边,自己多打点一些,肯定没错,还是夫人想的周到:“我让管家把这些东西准备出来。”

    姜常喜:“祖父祖母那边呢,要让人去说一声嘛。”

    周澜摇头:“不用,祖父祖母想来这时候已经不在保定府了。原本府上在京城也置办了家业的。”

    说到这里,周澜意兴阑珊,那时候一家人初搬到京城,他爹同他说,这些家业以后都是他的。

    祖父祖母也说:“你老子这么辛苦,都是为了你。”可谁知道他爹没了,什么都变了。

    姜常喜心说,这个话题显现不太好:“以后咱们也会有的。只当是咱们孝顺祖父祖母,让他们过的顺心一些。爹在的话,也会先顾着祖父祖母。”

    你看这样想,是不是能心情好一些。

    周澜就点点头:“爹不在了,只当是爹孝顺祖父祖母的。”

    话虽然不多,可姜常喜真的听明白了,京城的家业都是老公公的。

    爹没了,祖父祖母说变脸就变脸了,家业还让人霸占了,这娃也是真的够可怜。

    自己若不是新媳妇进门头一天,对着二房怎么也能有点战斗力的。可真的没给她大显身手的机会。

    如今她这点本事,用在一个半大孩子身上了,说真的怪丢人的。

    因为话题选的不好,情绪低落,饭后谈心时间过去了。

    周澜不好同没圆房的小媳妇多呆:“头一次来庄子上,我今天就歇在东屋,你若是害怕。可以找我说说话。大福留在你身边伺候就好,我一个人就可以。”

    这些安排,对她这个新媳妇很照顾的。

    姜常喜觉得这人真的很不错了,这门婚事更不错。

    大夫人能做到内院不放嬷嬷,不放丫头,就是相信自己能照顾好人家的儿子。

    周澜是独子,婆婆该当多放心不下呀,还能为了儿媳妇做到如此,她就该投桃报李。把人家的儿子给照顾好了。

    何况这么体贴的小伙子,值得她费心思。

    所以,一会之后,姜常喜带着大福,大利,到东屋送了茶水,送了点心,还特意检查了门户。

    就连床榻上的被褥厚度都摸过了,周澜看到的时候脸色都红了。

    媳妇虽然岁数小,可尽职尽责,自己也该多关心一些她才对。

    人家不光看,还有不同的意见,姜常喜吩咐大福:“把新被褥给大爷拿过来,重新铺垫好。”

    再换上的被褥,不得不承认,那确实好,高床软枕,不过如此。

    周澜打量新被褥的规格,在想,就这么几个庄子,是不是能够应付小媳妇的日常开销了。

    大利在屋里屋外检查一圈回来回禀:“窗子很严实,除非从里面打开,外面是打不开的。屋子地板铺陈的也好,不会有虫蚁的东西,大爷尽管安心睡眠。”

    姜常喜点点头:“今天晚了点,明天让人去库房取了不遮光的纱布给窗子绷上。”

    周岚都不知道,姑娘家的日子是这么过的,他一个爷们的屋子,检查的这样仔细。

第十四章 微小瑕疵

    姜常喜就在边上温言细语的说到:“大利会些粗笨的功夫。”

    周澜讶异,这可真是没有看出来。

    姜常喜:“平时大利就在院子里面守着。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你也可以交代大利重点看护。只要她在,你尽管放心。”

    还重点说了一句:“踏踏实实的。”

    周澜头一次正眼看新媳妇身边的丫头,竟然还藏龙卧虎:“岳丈大人想的周到。”

    可一个姑娘这么厉害,他作为爷们好像也安心不到哪去。

    姜常喜也不解释,这个同你岳丈大人没有多大的关系。

    姜常喜带着大利又检查了烛火,放心了才带着人回了西屋。

    东屋里面周澜躺在床榻上,真的前所未有的踏实。

    然后就想到内院,外院的划分,周澜后知后觉的想到一个问题,收租子他来,然后交给内院,额,以后他是不是花银子要同内院支取。

    其实这个问题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府上账房归内院,还是外院的问题。

    换了个概念,好像就变了呢。

    好半天周澜对自己说:“她一定不是故意的,肯定没想到这些。”然后就睡着了。

    自从他爹没了以后,他就没睡得这么踏实,安稳过。

    姜常喜那边,大福犹犹豫豫的开口询问:“姑娘,那,账房那边,奴婢要不要接手过来。”

    姜常喜:“肯定是要的,不过不着急,让大吉先在账房那边看着,一时半会的我这也离不开人。”

    主要是给周澜消化的时间,让庄子上下适应适应自己这个新主母的行事风格。

    能够自然过渡那是最好的办法。她并不是特别急于出手。

    想想没有什么事情了,就把丫头们打法下去了。歇着吧。

    第二天一大早,去给大夫人请安的人就出发了。

    除了昨天说的,还多了大贵一早做出来的点心。东西不在多,孩子的心意到了。

    大福有点忧心:“姑娘是不是准备的少了点,应该在填些衣物的。”

    姜常喜:“一夜之间就做出来的衣物,婆婆不会喜欢的。”

    想也知道,一夜之间准备出来的东西,没怎么用心。或者根本就不是儿媳妇亲手做的。

    早饭就简单的那么两样,胜在味道好,周澜吃的心满意足的。

    吃过早饭,就要回娘家的,周大一早就拿着礼单过来给姜常喜过目:“这是夫人早就准备好的,请大爷大奶奶过目,若是有需要填减的,小人这就去办。”

    姜常喜拿过礼单,看都没有看,充分表示了对婆婆的信任:“婆婆准备的妥帖,等回门以后,我去舅父府上谢过娘。”

    周澜满意小媳妇对自家亲娘的信任,不过请安的事情还是要慎重:“再说吧,对了,把我书房里的珐琅发音盒子放在里面。”

    周大抬头瞄了一眼大爷,那可是心爱之物:“小人这就去办。”

    周澜同姜常喜说到:“那个发音盒子是我小时候父亲从西域商人手里淘换来的,常乐肯定喜欢。送亲那天,常乐都哭了,是我没有照看好他,爹娘不要怪我才好。”

    提到自家兄弟,别管是哭还是笑,都让姜常喜放松:“不会的,常乐喜欢哭鼻子。”

    哪有这样当姐姐的。不过能看到媳妇脸上的喜悦,可见提到小舅子,是个不错的话题。

    周澜羡慕的说到:“父亲母亲就我一个孩子,现在想来,还是孤单了些。”

    姜常喜:“以后常乐会常来常往的,你相信我,你很快就能享受到不孤单的乐趣了。”

    两天多了,周澜终于露出来一个笑容,说真的,把姜常喜给惊艳到了。

    这要是身材再锻炼一下,相信肯定帅的一塌糊涂。胖子都是潜力股。

    世人大多都是喜欢颜色好的,姜常喜也不能免俗,瞬间姜常喜对周澜的好感就飙升了好几度。

    回门,两辆马车,前面管家亲自驾车,带着顺风,大福,大利随身伺候。

    路上周澜几次开口,询问岳家的情况,询问岳父岳母的喜好。看的出来紧张了。

    姜常喜:“我爹娘很疼我,常乐是跟着我长大的。祖父祖母都是注重礼数的人,不会让人难堪。大爷不用紧张。”

    周澜那也是在大家族长大的,还是能听明白里面隐晦的意思的。

    什么人是应该在意的心里就有数了:“常乐喜欢什么?”

    姜常喜笑笑:“那孩子喜欢读书。”

    这个,周澜立刻闭嘴了,这个怕是不太容易讨好。读书呀。或许夫人再开玩笑。

    大福在外面就笑了:“小舅爷才不喜欢读书呢,是被姑娘按着不得不读书。”

    周澜斜眼瞟了姜常喜一下,看小媳妇的模样,真瞧不出来,是按着人读书的。

    这个词用在内弟身上还成,若是有一天用在自己身上可就不太美妙了。场面也不会好看。

    周澜头一次对未来不是那么有把握,小忧伤了。

    保定府,姜家,大门一早就敞开了,门口下人已经洒扫了好几次。

    三房的老爷夫人,小少爷,一大早就在门口张望。

    常乐拉着父亲的袖子:“为什么还不回来,不会今天她还要睡懒觉吧。”

    三爷姜衡对着儿子数落:“乱说,你姐姐才不会睡懒觉呢。”

    常乐不服气的很,明明就是个喜欢睡懒觉的。

    三夫人齐氏眼巴巴地看着大门口外面,盼着闺女回府。

    可耳朵也没有闲着,不得不说,他们家三爷把闺女美化了。

    大闺女确实什么都好,可就是一样真的睡懒觉。

    还特别会吃,而且喜欢吃。那花样折腾的,看的人眼花缭乱。

    亏得院子把持的还算严谨,这点爱好传不出去,只有自家人知道,无伤大雅。

    夫君没有儿子了解他闺女。

    三夫人揉揉儿子的头上的发包:“你姐姐怎么会睡懒觉呢。“

    已经出嫁了,即便是有这么回事,也不能说的。

    剩下常乐怀疑人生,真的没有吗,难道自己记错了,可他记忆力挺好的,错不了呀。

    马车踢踢踏踏的声音传来,常乐立刻冲了出去,谁还想睡懒觉的问题呀?

    三爷怕儿子被马伤了,赶紧追过去。

    造成的结果就是,周澜掀开马车里帘,老丈人就在身边了。这个盛情太过了些。

第十五章 如此画风

    姜三老爷站在马车下面,半点不尴尬,欣慰的看着自家小姑爷,这小子变成自家的,比原来看着还顺眼。

    当然了就扫了一眼,视线就盯着自家闺女:“回来了。”

    姜常喜声音喜悦:“爹。”

    周澜好尴尬,坐在马车里面怎么同老岳父见礼?他没有面对过这种失常的场面。

    然后小舅子窜上马车,一把就搂住了自家小媳妇,委委屈屈的:“姐,你怎么才回来。”

    不知道的以为,就别重逢呢,天知道,这小舅子送亲的时候,晚上才走。

    这前后加起来,姐弟分开也就是一天一夜的功夫。

    就看到姜常喜抱着怀里的小胖子,张口就倒打一耙:“你怎么才来接我。”

    这,也不是去接就能回来的呀,媳妇是不是忘记,她已经嫁人了。

    周澜觉得他还是不开口的好,这段公案,让人家姐俩去掰扯吧。

    姜三老爷也很牙疼,这调调他习惯不来。

    姜常乐摇晃着姜常喜:“是你自己说,你今天就回来,不用我去接的,让我在府里耐心等着你。”

    姜常喜:“让你读书你怎么不记得那么清楚。”

    那就不能友好相处了,刚才还扑在一块的姐弟,瞬间翻脸,姜常乐:“你怎么这样,我天天在想你。”

    姜常喜捏着小弟的圆脸,说的就真切多了:“我时时刻刻在想你。”

    腻歪的周澜以为换人了呢。这媳妇竟然是这样的,半点没有对着自己时候的规矩知礼。

    三爷姜衡不好意思的看着姑爷:“贤婿见笑了。”

    周澜下车行礼:“小婿拜见岳父大人。让岳父大人久侯,都是小婿思虑不周。”

    孩子有点老成,一板一眼的,不过这么大的孩子就没了爹,能这样也不容易了。

    三爷细细打量小姑爷,虽然身材福气了点,可长相俊美,是自家姑娘喜欢的好颜色。

    想到这里三爷一把拉住周澜:“为父膝下只有常喜,常乐两个孩子,叫什么岳父大人,叫爹。”

    周澜被拉住的时候,就有点蒙圈,等听到这话的时候,眼圈都红了,三年多了,这个字也就梦里喊过。

    嘴角动了半天都没能发出来声音。

    要说周澜现在的年纪配着现在微微发胖的身形有点占便宜,在加上长相好,看着就可亲,可人疼。

    三爷姜衡:“叫不出来就不叫,你心里明白,我待你同待常喜,常乐没有区别就好。”

    那还是要行使爹的权力。

    周澜的‘爹’酝酿了好久,到底没有喊出来。这个字意义不一样的。

    姜常乐就不高兴了,对着抢走姐姐的姐夫一点好脸色没有:“爹对他什么样,我不管。为何不惦记姐姐,爹还没有同姐姐说话呢。”

    姜常喜又拉扯一下小弟弟的圆脸。这孩子可真招人疼。

    姜三老爷:“是姐夫,好好说话。”

    常乐嘟着嘴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指责姜常喜:“你不能同爹一样偏心。也觉得他处处都好。”

    周澜羞涩了,老岳父对自己处处都好吗?他还没有感觉到。

    三爷姜衡听到小儿子的声音,动作顿了一下,他也很惦记闺女的,那不是对姑爷好,姑爷才能对闺女好吗,这是策略,儿子还太小,讲不明白。

    可回头看常喜的眼神,那真是眼里都是话。

    周澜抬头就看到岳父看向小媳妇的眼神里面万语千言,体贴的:“爹,咱们等常喜,常乐一起进府。”

    姜衡欣慰,这姑爷岁数虽然小,可很有眼色。

    然后就是心疼,这么大的孩子,他爹要是活着,哪用得着看人眼色。

    再说了人家都叫自己爹了,三爷姜衡拉着周澜的手,就没有撒开。

    不过也没有撇下闺女儿子,带着姑爷就进府。

    感觉就是,姑爷略微胖乎乎的手呀,这就是个孩子。立刻多心疼了几分。

    姜常喜在亲爹的殷殷注视下抱着常乐下马车。

    常乐不太愿意,他要面子的,被抱着实在是太丢脸了。

    周澜想要帮一把,这样下马车太危险了,可手被老丈人抓着呢。

    姜衡就打量闺女的气色,看着还不错。

    还好大利过去扶着姜常喜,姜衡就安慰边上的姑爷:“有大利在呢,没事。”

    丫头比自己这个姑爷让老丈人放心,周澜一点都不觉得美妙。

    不过就这么一个初见面,周澜就明白了,自家小媳妇同小舅子,那是在老丈人娇惯下长大的。

    姜常喜盈盈下拜:“爹。”

    周澜就听岳父说到:“你眼里都是那臭小子,哪还有爹。”

    这画风可真是清新,小舅子同老岳父原来是一个风格的,周澜想要扶着额头清醒一下。

    姜常乐嘟着嘴巴,看着姐夫被拉着的手,一脸被人抢了爹的模样。

    姜常喜含笑对着姜三老爷:“知道您惦记我。“

    然后三夫人已经过来拉着闺女:“别管他们爷俩。就知道闹腾。”

    姜常喜再次下拜:“娘。”

    周澜赶紧行礼:“岳母,娘。”

    这边都叫爹了,再叫岳母就有点不合适,及时改口。

    姜衡就暗自点头,这孩子不错,是个通达的。

    姜家三夫人齐氏,仔细打量姑爷半天了,听到这声娘,那是打心眼里喜欢:“快别多礼,咱们回府。”

    一家子人,身后带着一堆的下人,就这么热热闹闹的进了姜府。

    三爷就说了:“先回院子,让孩子们梳洗一番在过去见长辈。”

    三夫人觉得不妥:“老夫人年岁大了,肯定是想见孩子的。还是先过去见过长辈,再做梳洗。”

    周澜有点尴尬,这可怎么办好:“全凭岳父,岳母安排。”

    意思就是你们商量好了,我听话,他要做个听话的好孩子。

    还是小媳妇拿事,姜常喜:“先去拜见祖母,回头再同爹娘一起说话。”

    三爷哼了一声,倒也不驳了姑娘的面子,叮嘱了一句:“去吧,祖母岁数大了,说什么就听着,余下的见个面,客气两句就好,别让你自己委屈了,你爹养你不容易,心疼。”

    周澜就明白了,意思别人都不重要。而且老岳父护犊子,连长辈的面子都不愿意给,有点混。

    姜常喜同周澜齐齐行礼:“全听爹爹的。”

    姜三老爷一点不高兴,说什么听我的,还不是按着你们心意来的。

    被三夫人踩了一下,才消停。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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