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宋医TXT下载宋医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宋医全文阅读

作者:沐轶     宋医txt下载     宋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278章 奇怪的失窃

    微臣领杜女浩躬身宁公公还是担忧低声道:皇上,微服私访事关重大,是不是沁

    皇上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折叠的宣纸放在递给宁公公: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宁公公小心接过展开境杜文浩和喻鸽儿凑上去观瞧只见是一幅画画上一条古道枯树上听着几只乌鸦道上无数死尸,都是干瘪饿毙的通还有几个扶老携幼拖家带口逃荒者也都是气息奄奄的样子。道边良田龟裂,庄稼到伏。画上一角写这一行字:旱由安石所致。

    去安石。天必雨。落款是监安上门郑侠。

    原来是一副实名举报信。

    宋神宗长叹一声:这幅流民图,是个看城门的小吏所画,他说这景象是他亲眼目睹说现在天下大早,都是因为变法所致,只要取消变法十日内天必降大雨若是大臣上书,联也不以为意只是一个看门的小吏亲眼目睹联才心惊啊。

    宋神宗站起身背着手走到凉亭边叹道:前些日子,东明县上千百姓聚集王安石家门口,抱怨变法让他们无以为生要找王安石讨个说法之还打伤了王府门吏,怀疑背后有人指示。抓了几个带头的,细细审问却没问出主使人。原以为这上千人是无业游民收人钱财来惹事可遍查之下却都是东明县的普通百姓,若只有数人到也罢了,上千百姓一起反对变法,怎不让联心惊呢

    杜文浩等人这才明白,这几天为什么皇上躲在上书房什么事都不干原来是为这件事伤心震惊。宋神宗突然心动要微服私访,就是要查实这件事。变法是宋神宗毕生心血若不核实于心不甘。

    既然皇上主意已定,阻止就不明智了,杜文浩想了想,道:皇上家姐武功不也常行走江湖,打点事务很熟渐不妨请家姐一并跟随皇上私访。也好有个照应。

    这倒可以,她是外人,不用担心泄漏消息。好渐你带上她就是。宋神宗转身过来面色一沉扫了三人一眼渐此事谁也不能说老祖宗那更不能让知道,总之这次联是真的来出次微服私访。谁要敢漏了口风,自己抹脖子好了

    三人急忙躬身答应。

    那皇上我们以什么身份出去呢宁公公问道。

    皇上反到问他:依你之见呢

    皇上。既然是微服渐不妨化妆成商人打扮。比如,药材商正好杜大人跟随之这方面应该没问题。

    宋神宗听罢,也觉甚好,此事就因一个宫女随口的一句话就这么定了下来

    当晚。杜文浩回到家。

    月色很好渐月亮很圆花儿散着清香风儿轻柔地吹拂着脸庞杜文浩饭后约了林青黛去屋后的竹林。

    两人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先是好好温存了一番,这才坐好说话。

    自从的了杜文浩的滋润,林青黛的气色渐好小脸几是粉里透着白黛眉之下一双大眼睛更是清澈明亮让人见了忍不住亲上两拜

    杜文浩一手搂着美女的纤腰,一手握着美女的小手风吹着竹叶沙沙作响月亮从云层里只露半张脸来,眨着暧昧的光出闪一闪地照在两个人的脸上。

    青黛姐。我现你怎么越漂亮了

    是吗。林青黛娇滴滴地扭头看了杜文浩一眼杜文浩趁机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我说真的。杜文浩嬉皮笑脸地又往上凑。

    林青黛咯咯地笑着却不躲闪,任由杜文浩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好了。你说找我有正事的,赶紧说要不等会儿琴儿该找你了。林青黛禁不住杜文浩的一双贼手担心自己把不住在这竹林就做出那脸红心跳的事儿来。

    林青黛想了想:我是不想和宫里打交道的,不过既然你要去,我去就是。

    我也是这样想,但一想到我们有更多的机会在一起,自然是想你一起去的。这样我们杜文浩忍不住又亲了林青黛一口。

    林青黛低声一笑,道:我们什么啊孝期未满我们可是不能做什么的。

    杜文浩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于是连连点头:这个我明白,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头给琴儿说一声,你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出。这件事要保密。不能泄露分毫,包括琴儿她们都不能让知道。

    嗯。我省得的。

    第二天。天才微微亮,天际处偶尔几颗晚落的星星还眨着眼睛,城门用开一会。一辆马车便出城了。车上四男两女都是商人打扮。

    杜文浩第一次见到王安石,一个身材单薄瘦高的老头,胡须都白了眼睛大而有神话不多眉头紧锁渐心想这干瘪老头难道就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文学家王安石

    王安石神色有些倨傲,给人一种爱理不理很清高的感觉。所以杜文浩也不好跟他多说话。

    宋神宗看着坐在对面的王安石:此番出门为的就是看看老百姓对变法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只怕你要辛苦了。

    皇上心系天下苍生,是万千百姓之福。微臣之福,哪里是什么辛苦微臣也正想跟着皇上出来看看老百姓的生活。

    杜文浩和林青黛王安石坐在一起,喻鸽坐在皇上身边,宁公公在外驾车林青黛微闭着双眼,一言不,神情肃穆,倒是喻鸽儿掀开窗帘到处张望。一脸的兴奋的样子:皇上,我们这次出来到底先去哪里啊

    宋神宗脸色一沉:你叫我什么呐

    出时说好了宋神宗扮东家大老爷,排行第五称五爷宁公公扮管家。杜文浩和王安石扮药材掌柜,喻鸽儿扮丫鬟。所以喻鸽儿说漏了嘴一吐舌头:老爷老爷咱们先去哪里呢,,

    这时。车子突然颠簸了一下,喻鸽儿哎哟一声。一个不小心就跌坐在了宋神宗怀里。宁公公掀开车帘儿,不好意思地招了招手,道:没有注意轮子陷进一介。低洼处了渐我

    喻鸽儿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宋神宗见喻鸽儿微皱眉头噘着一张小嘴笑着说道:摔疼了吧。

    就是。好疼啊皇上渐您没有事情吧喻鸽关切地问道。

    宋神宗摇了摇头。

    林青黛下了车,见车轮陷进了一处低洼。宁公公正蹲在地上费力地推着轮子。可是车子只是晃动了两下却没能出来王安石探出头来道:这样不行我们下来再推吧。

    林青黛摆手道:不用,让我来试试走到车后渐双掌按住车辕一使劲。嘎吱几声渐大车终于从坑里出来了。

    宋神宗也瞧见了,赞道:好功夫

    杜文浩很是得意,仿佛这话在夸他自己似的。

    林青黛俏脸微微一红从路边找了个合适的石头把坑填了,和宁公公两人上了车继续前行。

    宋神宗对喻鸽儿道:丫头渐刚才的话说了个头,你想到了我们先去哪里了吗。

    喻鸽儿摇摇头:这是大事我只是个丫头,还是老爷定渐我们跟

    宋神宗微笑瞧向王艾石:你的意思呢

    王安石拱手道:五爷,依我之见不如去东明县吧。

    宋神宗凝视他渐缓缓点头:这主意好,东明县上千百姓在你家门口闹访。是该去东明县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到东明县要几天路

    王安石摇摇头通

    三天路程就可到达东明县了林青黛道。

    你去过东明县,王安石问道。

    林青黛道:东明县产黄姜,去过几次。那里的黄美入药甚好。

    王安石哦了一声。

    路说着话,黄昏时分,马车驶到了一个叫晚霞镇的地方。

    宁公公以前当小太监的时候就常常出宫办差,跑腿儿的事情倒也在行喻鸽儿也是帮着忙前忙后,像只从笼子里放出来的小鸟儿一样,一路上就数她的话最多逗得大家也不觉得舟车劳顿了,只有那王安石一直眯着老眼儿。十足一副老学究的模样,噘着嘴好像谁欠了他银子不还

    通

    车子停在一处叫仙客来。之的客栈门口。看来这个镇子不大,这介小客栈只有掌柜和掌柜老婆还有三个伙计,店内打扫的十分干净,只有两桌客人吃饭。门口招呼的伙计见有车停下赶紧上前招乎。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啊。伙计笑嘻嘻迎上来恭敬地问道。

    先看看再说宁公公放下马镫扶着宋神宗下了车,道:五爷您看这家客栈如何,

    客官。我们仙客来可是晚霞镇最好的客栈了,客房也是年前重新修缮过的。客房干净而且我们收费也十分合理啊。伙计不等宋神宗说话渐赶紧做起了宣传。

    宋神宗挥了挥手对宁公公道:你看着行就住下了我也累了通。

    宁公公往院子里瞅了一眼,道:那就住这吧。

    伙计一听,赶紧点头哈腰地说着好,然后吩咐店里另外一个伙计将车马牵到后院。然后躬身将一行人等迎进了门。

    杜文浩走到林青黛身边低声说道:累了吧我见你气色好像不是很好通。

    没事儿。照顾好五爷就好。

    进了门。伙计找了一个靠街临窗的地方招呼大家坐下,喻鸽儿走到柜台前用手轻轻地敲打着柜面儿,眼睛瞧着墙上挂着的菜牌,卜嘴砸吧砸吧地说道:这么多好吃的,

    掌柜是个四十开外的矮个儿男人,小眯眼儿,嘴角有颗绿豆大的痣上面长着一根儿白毛,一笑便露出两颗牙来:姑娘喜欢吃什么尽管吩咐着,我们客栈的厨子可是从京城请来的,手艺很不错。

    喻鸽儿拍了拍手道:那就好,我是真的饿了。之转身走到宋神宗他们的面前,见伙计正上茶,拿起一个茶杯细细瞧来,微微皱了皱眉头渐指着杯面一处污溃大声说道:伙计,你们就拿这个杯子给我们家老爷喝茶啊。

    那伙计斜着眼儿瞄了瞄喻鸽儿,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出门在外。你以为是在你家呢。渐

    喻鸽儿一听不高兴了,嘭地一声将杯子狠狠的摔在桌子上那伙计吓了一跳。沉下脸来喻鸽儿呵斥道:你这话就不对了渐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们来者就是客人,你这个伙计只管拿着掌柜的薪水却背的里拆掌柜的台,这样还怎么招回头客啊

    你我什么时候拆掌柜的台了。伙计挂不住脸儿了,喻鸽这么大的声音渐招的邻桌的人都开始朝这边看。

    喻鸽儿扭头对那掌柜说道:掌柜,你们既然是重新将此店修络一新想必是有长期做这今生意的念想境既是这样,为何细节上不注意呢长此以往。谁还愿来,

    宁公公有从楼上看了客房下来,听见喻鸽儿的声音之赶紧上前看介。究竟通

    我看我们的喻鸽儿说的没有错渐你们的茶杯都洗不干净,那饭菜我们怎么吃的放心,爷,要不

    掌柜一看来的这六个人就是有钱的主儿渐哪愿意轻易放走,于是赶紧走出柜台,走到桌前打圆场:几个客官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个伙计是我们才请的。失礼之处还望多多海涵我这就给你们换杯子换茶莫要生气。渐。

    就是嘛。和气才能生财嘛,喂,你这个伙计学着点儿。喻鸽儿得意地看了看一脸敢怒而不敢言的伙计,一屁股坐在林青黛的身边。

    掌柜狠狠地瞪了那伙计一眼,自己亲自将茶盘端下去换去了。

    宋神宗指着喻鸽儿笑着说道:瞧瞧这嘴。可是不饶人呢

    自古女人饶舌王安石一旁鄙夷地看了喻鸽儿一眼。

    喻鸽儿杏眼一瞪:王掌柜,您别这么说,令慈也是女人哦

    王安石恼了忿然道:你一个丫鬟,怎么可以和我这样讲话倪

    宋神宗微笑瞧着他们一老一小拌嘴感到很有意思。

    正说着话。掌柜端着新换的茶水过来一一摆上。躬身川公神宗说道爷,您看你们吃点什么旁的宁公公赶紧说道:有什么好酒好菜都给我们上些,不过干净才是最主要的。

    那是。那是渐几个客官放心,再也不会出现方才那样失礼之事了渐说完便微笑着退下了。

    几个人慢慢着喝着茶说着话儿,不一会儿饭菜就上来了,六菜一汤虽说手艺自然是不能和宫里的御厨相比。不过好在大家一路都饿了也不觉太难吃,匆匆填了肚子,大家就都上楼各自休息。

    林青黛负责安全保卫,所以她的房间安排在了宋神宗房间对面,和杜文浩隔壁通王安石和宁公公的房间则在宋神宗的一左一右。喻鸽儿是皇上的丫鬟。住在皇上套间外间。

    第二天一大早,杜文浩便听到女人的声音在叫骂:哎呀,那个缺德的真走过分得很,有本事给我出来,明人不做暗事,什么东西,做这些下三滥的事情就不怕遭天打雷劈的吗

    杜文浩睁眼一看,同屋的宁公公已经不再房间了于是赶紧起身穿好衣服走出门去,只听声音从屋后院子传来。便走下楼去看个究竟。

    杜文浩来到后院,现宁公公和喻鸽儿都在,骂声原来是喻鸽儿。

    怎么回事。杜文浩上前问道。

    宁公公指着马车篷,杜文浩这才现卸下来的马车棚的一个轮子给人卸掉了。横梁处几块大石头垫着的。

    喻鸽的声音很快招来了住店的人看热闹。大家都站在那里议论纷纷。

    掌柜也赶来了渐一见这情形,也是大吃了一惊,连忙上前说道:怎么会这样。晚上我们后院的门都是紧闭的,不会有人的来啊通,

    喻鸽儿冷笑,手指掌柜: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拆的了,

    可我们大门真的是关好了的啊不是你们难道,

    喻鸽儿怒了,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闻声赶来的掌柜老婆陪笑道:姑娘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就给你去找要找不到,我们陪你一个车救。

    哼。你到哪里给我找啊,我们还要赶路,你们却卸了我们的马车你们到底什么意思。

    不是我们,一定不是我们干的。倪掌柜申辩道通

    杜文浩走到喻鸽儿身边,道:你先放下掌柜不要这样

    喻鸽儿见杜文浩这样说了,这才松手围观瞧热闹的说道:既然外人进不来渐那就一定是这客栈里的人干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既是客栈自然是来来往往自由出入了,不一定就是客栈里的人做到。旁边一个老者像是不乐意了马上辩驳道。

    那个人道:好好的拆人家车轮做什么。要是偷儿,店里值钱的哪件不比这车轮强干嘛偷个车轮

    这话到对,我瞧啊这是存心捣乱来着

    喻鸽儿坐在了马车上,晃着两条腿儿,双手抱胸看着掌柜和掌柜娘:赶紧找啊马车是在你们客栈变成这样的。你们要给我们

    ,渐

    头一日和喻鸽儿吵架的那个伙计钻进人群指着喻鸽儿生气地说道:我说你这位姑娘讲不讲理了凭什么让我们赔啊通

    喻鸽儿从车上蹦了下来走到那伙计面前。两个人鼻子对鼻子的。像是斗鸡似的:我不讲理我看就是你存心报复将我们的马车轮子卸去藏了起来的。之

    你你血口喷人,渐

    喷人喷你还是便宜的渐把本姑娘惹毛了还揍你呢喻鸽儿麻利地挽起了袖子。

    那伙计冷笑:你揍我好啊渐来啊你个臭丫头揍啊我就站在这让你揍哎哟你还真打呀

    喻鸽儿一耳光抽过去,把那伙计打得原地转了个圈。捂着脸盯着喻鸽儿。厉声道:老子非教你个小浪蹄子不可一拳朝喻鸽儿高耸的胸脯打去通

    找死,喻鸽儿叱道,柳腰一拧躲开来拳,飞起一脚,正中伙计的肚子。

    那伙计哎哟一声惨叫,痛得捂着肚子跪倒在的。好半天才直起腰,脸都白了,恐怖地瞧着喻鸽儿。

    杜文浩瞧着那伙计跪着,忽然咦了一声。眼睛亮了。

    喻鸽儿的意洋洋挥了挥拳头:怎么样再试试。

    那伙计连连摇头站起来转身要走杜文浩叫道:站住

    伙计站住了,捂着肚子望向杜文浩。

    杜文浩走过去围着他转了一圈,冷笑道:没错偷车轮的就是。渐

    你们你们别仗势欺人,伙计声色俱厉道。

    杜文浩冷冷一笑,指了指他的肩膀:你这上面的油污怎么来的是扛车轮的时候车轴沾上的吧。

    那伙计侧脸一看,果然,肩膀上一小块油污顿时脸色一变:你说什么啊。这是在厨房里沾上的渐

    厨房的油怎么粘到肩膀上而且,这油一闻就知道,不是菜油,而是车轴润滑用的油,有铁锈味道。渐

    那伙计不由自主吸了吸鼻子,脸色有些苍白:那又怎么样可能是我帮别的客人卸马车沾上的呗。

    呵呵。杜文浩转头望向掌柜的:贵店伙计帮客人卸马车,还有卸车轮的习惯吗,

    这个。

    旁的掌柜老婆已经看出不对,一弯腰捡了根棍子,狠狠地敲在伙计的背上: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你干的还不赶紧将轮子给我交出来给客官的马车按上

    嫂子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伙计双手乱摆,躲闪着叫道。听称呼这伙计原来是掌柜的弟弟难怪说话那么拽。

    杜文浩盯着那伙计,若有所思,缓缓道:让我猜猜看,你把车轮放在哪里了。应该在马厩草料堆里通没错吧而且你是早起天没亮的时候拆的

    伙计惊恐地瞧着杜文浩,仿佛看见鬼一般。

    不用这样惊讶,杜文浩冷笑道,是你自己告诉我的通,

第279章 食物中毒的灾民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了店伙计白着脸道六杜文浩冷笑:你头上粘有稻草屑,应该是你钻稻草堆藏车轮沾上的渐你很小心,事后仔细拍掉了身上的,却忘了头顶上还有一点没拍

    店伙计下意识拍了拍头顶。

    不用拍了轰现在拍掉还有意义吗还有轰你刚才摆手的时候,我已经看见你袖口上有油污应该是你拆卸车轮时沾上的。告诉你轰每辆车使用的车轴润滑油都不一样。今天一大早轰客栈大门都还没有开轰应该还没有客人离开,这油一看就知道是新沾上的之你说是帮别的客人卸马毒沾上的轰帮的哪位客人,指出来。我们对比一下车轴油,就知道你是不是在说谎了等一会把我们的车轮找到渐再对比一下车轴油轰看看是否跟你肩膀上和袖口上的油污相同,便知道偷车轮的是不是你了

    这下伙计彻底崩溃了,张口结舌不知该怎么办。

    好身后传来一声叫好,杜文浩转头瞧去,正是宋神宗和王安石。那一声叫好是宋神宗说的。

    宋神宗走到杜文浩面前,好生瞧了他一眼:想不到,杜掌柜还擅长破案嘛

    多谢五爷夸奖杜文浩拱手笑道,只是他这个贼太笨,露马脚太多了。

    喻鸽儿拍手道:太好了这下抓住了贼娃子,扭他送官治罪

    那伙计吓得倒退好几步,张皇地瞧着掌柜。

    客栈掌柜听杜文浩说得有理,见弟弟又默认,顿时气得浑身抖,指着他叫道:你你个混账真是你干的

    掌柜老婆跺脚对掌柜的叫道:都怪你我说了不让他来店里干事轰你偏不信。这下好了吧偷客人的东西了抡着棍子又给了这伙计几棍。凡你说干嘛要偷人家客人的车轮

    那伙计一边躲闪渐一般叫道:凡谁叫他们那么神气还害我挨

    你你个祸害老子打死你掌柜老婆追打着伙计。

    掌柜苦着脸跺脚道:行了先别打了赶紧把车轮拿来,帮客人安上

    那伙计揉着被打痛的地方,苦着脸走到草料堆前轰扒开草料,露出了里面一个圆圆的车轮境扛了过来,在两个伙计的帮忙下,把车轮装好了。

    喻鸽儿口口声声要报官轰客栈掌柜一个劲给他们赔礼道歉,还免了他们的店钱和酒钱作为赔偿渐喻鸽儿扯足了顺风旗轰这才饶过他们。

    出了晚霞镇,继续朝东明县进。

    京郊的农田水利建设不错,加上开封一带倒春寒下了几场暴雪,庄稼受灾的情况不严重。可越往东明县进轰这农田就越不成样子了。

    待到下午。路边所见农田都龟裂跟龟壳似的了,偶尔能见到农民坐在田埂轰瞧着倒伏枯死的庄稼渐欲哭无泪。

    宋神宗和王安石两人心情都十分的沉重。昨日还欢声笑语的车棚里死气沉沉的。皇上不开心轰几个人都不敢露出笑脸了。

    他们正望着车窗外旱情感叹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了。探头望去轰只见前面一棵歪脖子树下围着很多人渐把去路都给堵上了。

    宁公公回头说道:五爷,我下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围了这么多人我们的车过不去了。得让他们让出路来。

    喻鸽儿听说有热闹瞧,也下了车,跟着去看热闹。片刻,又跑回来了,对杜文浩道:杜掌柜轰路边有个人病了;口吐白沫轰翻着白眼儿,好吓人啦要不你给瞧瞧吧

    杜文浩听见有人病了,看了看宋神宗轰宋神宗点头道:凡那你就下去看看。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是

    杜文浩提了出诊箱,下了车走过去轰只见是一群衣衫褴褛的人,介。个蓬头垢面神情萎靡,推着车子挑着担子轰带的都是些破破烂烂的物件,似乎是逃荒要饭的一伙人。便道:诸位请让让,我是大夫,我给瞧瞧看。

    众人立刻让开了一条路。他进人群一看轰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身体抽搐着,和喻鸽儿说的一样。口吐白沫翻了白眼了。问道:着么回事

    大夫。我儿子是饿了,他他把要来的剩菜剩饭都给我这个老不死的吃了金他自己吃树皮草根,才这样的一个白苍苍的老者坐在地上。垂顿足,痛哭流涕道。

    杜文浩摇头道:凡不对他这不是吃树皮草根所至,而是中毒了得赶紧给他洗胃轰喻姑娘,麻烦你去把水袋拿来。

    好的喻鸽儿扒开人群跑回车拿水袋去了。

    那老头吃了一惊:中毒怎么会中毒呢谁会下毒谋害我儿啊

    应该不是投毒,而是误食有毒食物导致中毒。因为他中毒的毒性一般轰主要是肠胃反应,所以很可能是食物中毒了。

    网说到这里轰身后有人说道:凡很好原来杜掌柜不仅懂医轰而且对中毒也很有研究嘛。

    杜文浩回头一瞧,正是宋神宗,急忙起身躬身道:多谢五爷夸。

    水拿来了轰赶紧救人吧。

    喻鸽儿把水袋递给了杜文浩。

    杜文浩拿了一点盐倒进水袋里,给那人洗胃。

    病者的白苍苍的老父亲听了杜文浩说儿子是食物中毒,顿时明白了轰捶胸顿足:走了先前路过村子轰一家好心的人送了一些剩菜剩饭轰我儿把好的都给我了境馊的烂的他自己吃了,肯定是这样的了。

    杜文浩点头道:馊坏食物有很多致病细菌很多邪毒,宁可饿也不能吃的。不然会生病的。

    旁边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叹气道:这位小哥,我们又何尝不知道啊轰可逃荒在外轰能有口馊饭菜吃就已经很不错了。

    如何还能挑三拣四呢。

    那白老者给杜文浩磕头道: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儿啊

    杜文浩急忙将他搀扶起来:别担心轰老人家,我会治好他的病的轰他食物中毒程度不重,又缝仇纹我用水帮他冲洗胃点后。再开此药给他服用。旧凶心可什么夫碍的。

    这次杜文浩随宋神宗微服私访轰负责宋神宗的身体健康,所以带了一箱子常用药材,以及全套急症所需器械。

    王安石扫了一眼这些灾民,捋着胡须沉声问:你们是哪里的人啊轰为何不在家里耕田犁地,却拖家带口出来要饭

    这下一石激起千层浪轰这些人都嗡嗡抱怨:要是能耕田犁地种庄稼轰谁还出来受这份苦啊

    青黄不接轰不是可以从官府借贷粮食。秋后偿还的吗青苗法明确规定了的

    众人更是议论纷纷,脸上表情竟然十分的愤慨。

    个苦大仇深模样的中年人更是悲凉地长声笑道:哈哈青苗法就是这青苗法轰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什么意思王安石脸色很不好看。

    旁边一个老者赶紧扯了他一把:闭嘴别乱说

    那中年人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轰闭嘴不说了。一时间场中都安静了下来。

    宋神宗和颜悦色道:诸个乡亲,你们都是哪里人氏啊

    东明县的。白老者垂泪道轰活不下去了轰大伙准备去京城讨口饭吃。

    喻鸽儿道:太巧了轰我们也是去东明县的。那怎么样了

    先前那中年人又忿忿道:怎么样要是好轰我们还巴巴地背井离乡出来做什么

    叫你别多嘴那老汉又使劲扯了中年人一把。

    宋神宗呵呵一笑:来坐下聊聊我们是做生意的,本想去东明县做点药材生意轰正好你们是那的人,咱们聊聊,了解出下情况。吃喝我车上都有轰鸽儿轰你们去拿来

    宁公公喻鸽儿和林青黛答应了轰跑回去,拿来煮熟的牛肉轰白面饼子轰还有酒和水。宁公公还拿来一个蒲团给宋神宗垫着坐轰却看见宋神宗和王安石已经在歪脖树下草地上席地而坐了,只得讪讪地把蒲团放回了大车上。

    这些灾民一见到吃的,眼睛都亮了,却不好意思动手拿。宋神宗笑呵呵伸手招呼一个小孩过来坐在自己身边轰拿起一块牛肉,递给他:喏吃吧金叔叔给的

    那小孩咕咚咽了一声馋涎轰回头看了一眼一位满脸皱纹的妇人。那妇人应该是孩子的娘,见到孩子有吃的轰当然先把孩子肚子填饱要紧轰赶紧点头让他吃。

    那孩子这才接过牛肉,自己却不吃轰起身跑到出架独轮车旁,递给车架子上坐着的一个瘦得皮包骨两眼无神的老者,送到他嘴边:爷爷您吃

    乖那老者接过,也咕咚咽了一声馋涎,吸了吸鼻子,却又牛肉送给孩子嘴边:凡你先吃,爷爷再吃

    宋神宗叹了口气轰伞起牛肉递给身边的灾民:都吃吧坐下吃,不够车上还有

    哪些灾民相互望了一眼,都躬身感谢轰围着宋神宗席地而坐,拿起牛肉饼子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林青黛忙道:凡别着急,当心噎着,喝点水

    这时候。洗胃的那中年人已经把一壶盐水都硬生生喝光了轰吐了个喘哩哗啦的。冲洗了胃之后轰杜文浩再次诊脉,微笑道:行了,体内的毒已经清除十之七八了,再吃两付药,就没什么问题了。

    杜文浩开了药,车上就有煎药的砂罐火炉。拿了来,林青黛负责生火煎药。

    白老看见儿子神志已经清醒,虽然身体孱弱,但已经没有大碍了轰很是感激。连声称谢。先拿了两块牛肉给儿子留着轰这才拿起一块牛肉金放进嘴里慢慢咀嚼,对宋神宗道:凡这位大爷轰你们想知道些啥老汉我是东明县土生土长的,知道一些事。

    宋神宗道:嗯金先说说东明县闹灾的事吧,灾情怎么样

    白老人使劲咽下一块肉,叹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灾情算什么天灾不如啊

    哦宋神宗和王安石互看了一眼,什么官府衙门吗

    白老者又瞧了宋神宗一眼,摇了摇头:这个轰老汉不好说啊,反正你们要去。到了就知道了。

    王安石哼了一声:你这老汉,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渐怎么说话还是吞吞吐吐的一点都不痛快难不成还怕我们告官抓你

    先前那中年人抓过一瓶酒,咕咚咚一口气喝了几大口轰忿忿插话道:没错受人点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等苦日子我也活腻味了,我不怕死之我来告诉你们没错,就是官府就是吃饱没事干闹着变法的王安石那帮狗贼

    你王安石气得胡子一抖金就要火。宋神宗一把将他拉住,轻轻摇头。对那中年人道:看样子,你们对这变法不怎么中意啊。

    岂止是不中意简直是恨之入骨上次他们去京城找王安石这老狗算账。我父亲病了我去不了。要不然轰出定跟去,就算砸不死那狗贼轰也得砸他房顶两介,大窟窿

    王安石气得差点当场昏厥,若不是宋神宗示意不准他说话轰早就口沫横飞口诛笔伐了通

    中年人的父亲看出王安石神情有异,这老头虽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轰但总觉不妥轰又扯了扯中年人的衣袖:儿啊少说两句

    爹他们只不过是做药材生意的行商,外乡人,说了有什么打紧更何况人家对咱们这么好

    宋神宗道:是啊轰随便聊聊嘛轰想说就说。不想说我们也不勉强的轰我们常年东跑西跑做生意轰对农家的事也不了解,所以好奇问两句。呵呵。

    众人见他和颜悦色,看他这样轰也是个富贾商人模样,那老者叹了口气金也就不阻止了。

    中年人一边嚼着牛肉,一边道:最早开始宣布实施青苗法的时候轰大伙儿见着告示上说的办法,也都挺高兴。

    王安石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意:是啊。以前青黄不接,百姓只能跟村里大。代家借贷钱粮度日。众自古皆有乃现如今变法甄定,且州打手,屋说,小躁状斤民户轰在每年夏秋两收前,青黄不接的时候轰可到当地官府借贷现钱青苗钱或粮谷。以补助耕作,同样是借贷,跟大户人家借轰怎比得上跟官府借有保障呢百姓得实惠,朝廷得收益轰两相其便。怎么不好啊你们怎么不向官府借贷,反而弃田离家出来行乞呢

    中年人哼了一声轰道:你以为我们想啊,你要知道官府这个法子可不是我们这些穷人可以借得起还得起哦。

    为什么还不起利息很低啊通

    很低你听谁说的

    官家公告的,两分利,不重啊

    中年人酒劲有些上来了,两眼一瞪:两分利还不重啊这位爷,你开什么玩笑。借一百斤粮要还一百二十斤呢。再说了,真要两分利轰饿急了倒也强撑着能贷,可是,想贷的贷不到,不想贷的硬逼着待。而且利息还翻倍涨

    翻倍胡说这是朝廷定的,谁敢乱改

    官府就敢改中年人咕咚喝了一口酒,两分利不改,可还利的时间朝廷可没说,只用把还利息的时间改了就成

    什么意思王安石老眼瞪圆了。

    春夏借贷渐按理应该秋收还二分利的。对吧

    是啊怎么了

    咱们东明县衙门就规定,利息要还两次。每次都是两分利也就是说轰夏收交一次轰秋收还得还一次,一次变两次,两分利成了四分

    王安石傻眼了轰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他万万想不到下面官府会这样变通执行轰那两分利就成了四分利,翻了一倍。

    宋神宗也是阴着脸,恨恨说了一句:岂有此理这些狗官,罪该灭族

    听宋神宗公然骂官老爷,肯定不是官府一路人了轰众灾民心头顿时升起亲近之感。立即七嘴八舌都说了起来。

    个小伙子道:东明县还不算狠的之前些日子听说一个逃荒的说轰他们那才叫狠呢渐一变三六分利呢一借贷的时候预先扣一次,夏收扣一次。秋收还要扣一次

    杜文浩一直默默听着,心想这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原来自古就有啊,惠民的青苗法成了强行硬性摊派,加上这么高的利息轰那不就是等于盘录老百姓嘛。

    宋神宗皱眉道:那你们可以不贷啊渐这本来就是惠民的变法。渐

    惠民惠个屁刚才那中年人转身狠狠往地尖吐了一口唾沫轰朝廷这青苗法是有限数的每个县得贷出多少,官府就强迫着我们五家互保后逐家派定数目,这称为散青苗。你不想贷也得贷

    那白老头也忍不住开口道:是啊轰而且这些官老爷为了保障秋后本息全部收回轰限数散派的对象多是中上之家而非贫下之户,就是怕贫下户无力偿还通结果,真正想贷的贷不到。不想贷的硬逼着贷

    个稍显富态的中年人插话道:没错我家在村里本来算有点小钱的渐可官府保甲还把我们这些有点钱的农户和其他穷人绑在一起相互联保轰结果轰穷人还不起高额借贷,便让有钱的农户还轰一来二去轰我们这些有点钱的农户也赔光了,也成了穷人渐钱都给官府衙门赚走了

    今年轻汉子也忿忿插话道:我们这些穷苦人家轰本来以前还可以向大户人家借贷的,青苗法一出,再不准了。在官衙贷不到钱粮,向跟大户人家贷又不准渐青黄不接的时候之又遇上大旱大灾轰不逃荒还怎么活

    王安石脸色铁青:怎么会是这样

    怎么不会这样白老者道:变法之后轰年年天灾渐别说穷人了轰就算有点钱的农户人家,地里没了收成轰也都还不起官衙的借贷还不起怎么办抓人呗抓去了就往死里打,折磨得不成人形逼着亲戚朋友砸锅卖铁拿钱还债才放人。要是没钱还怎么办拿地冲抵没有的拆房子把家里一根烂木头都抢了去抵债什么都没有了轰不逃荒还怎么办唉官商一气轰苦的只有咱们老百姓

    杜文浩听了这老者的话轰不由暗自点头轰现代社会明文严禁政府经商轰这是千百年的血泪教的结果,就怕官商勾结鱼肉百姓,你王安石倒好轰鼓励政府经商,拿国库粮食放贷赚钱,只要官衙跟商贾联系在一起轰还不的变本加厉盘录百姓啊

    其他灾民也忿忿道:就是本来我家每年辛苦到头还可以混个半饱儿渐如今只有出来讨饭吃了。

    可不是。我家被官府人逼死好几个轰孩子他爹被抓走了,姥姥姥爷轰都给吓死了。我还算跑得快的,要不然,也铁定死在牢里了

    都是王安石这老狗,想着法把我们碗里最后的粮食都要抢走,他娘的

    这一开骂。挑了头,后面的跟着七嘴八舌骂起王安石和变法来,这些都是些庄稼汉渐大都没进过私墅学过什么孔孟礼教,骂的话自然难听得很。

    王安石气得差点吐血,袖袍一拂,起身就往大车走轰刚才盘膝坐着久了轰突然站起快走,便觉头昏眼花,咕咚软到在地。

    杜文浩等人急忙跑过去搀扶他起来轰王安石稳了稳心神,感觉好些了轰这才摆摆手:我没事

    杜文浩低声在他耳边道:王大人轰您别生气,等我们到了东明县看看情况再说。毕竟这只是几个老百姓的片面之词,不足为据的。

    王安石摇摇头轰什么话都没说,踉跄着走到大车边上车躺着去了。

    这时候。给那食物中毒的中年汉子煎熬的药已经好了,杜文浩到了一碗给他服下。剩下的用罐子装了,下了医嘱让他再服两剂就行了。

    杜文浩忙着喂药的时候,宋神宗继续跟这些灾民说着话。

第280章 凉棚救治

    宋神宗脾气甚好。听这些人骂朝廷骂官府,也没怎么生气,想必是前面已经听了太多的反对的话,也看了太多的反对变法的人上的反映变法危害的奏折,心里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不比王安石这倔老头,心高气傲之下受不了。

    不过,到底是难听的话,他又听了一会,终于听不下去了,苍白着脸站了起来,看了看围坐着的灾民,也叹了口气:“行了,我们还要赶路,你们慢慢吃吧,这些酒Rou都给你们了。”

    他举步正要往大车走,那中年人举着酒壶道:“这位老爷,不过你不用担心,你去东明县做药材生意,那是去对了!只要路子对,一准发财!”

    宋神宗站住了。回过身来,好奇地问道:“路子对了?什么路子?”

    中年人已经微有醉意,咧嘴一笑:“看在你给了我们酒Rou的份上,就把这公开的秘密告诉你好了,——在东明县,做生意必须走官府的路子!市易司知道吧?找他们提举,只要你舍得花钱行贿,你的药材就不愁没销路,哪怕你药材再烂再差,哪怕是假药都没问题!只要肯花钱买骨头喂那帮贪得无厌的狗官!哈哈哈”

    一众人也都哈哈大笑起来,望着他们的马车远去,一边喝着吃着Rou,一边唾沫横飞地接着痛骂王安石和衙门狗官。

    马车行出许远,车上还是闷沉沉的没人说话。

    宋神宗刚才在下面和颜悦色的,可到了马车上,却办起了个脸,终于,还是他先说话了,问喻鸽儿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青苗法这些情况?”

    喻鸽儿抬起头来,咬着嘴唇,半响才低声说道:“奴婢知道五爷您变法是为天下百姓好。”

    “好?变法哪一次不是良好初衷的?变不好就成坏事!刚才你们也听到了,百姓就指着咱们后脊梁骂娘!”宋神宗忿然道。

    喻鸽儿不敢说话了,再次将头低下。

    宋神宗凝视她片刻,脸色慢慢缓和了,叹了口气:“唉,你想出这么一个法子,让我亲眼见见百姓之苦。却是总比听别人口中话的好,我清楚。”

    “五爷,奴婢不是不说,只怕说出来……”喻鸽儿畏惧地看了看宋神宗的眼睛,没有敢往下说了。

    宋神宗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你若是之前说了,我非但不会相信,也许还有生气,如今听老百姓自己说,我这心里虽然不好受,却总也看到了另一面。”

    王安石一直低着脑袋生闷气,听到这里,忽然闷声闷气说了句:“五爷,照我看,这只是个别官吏的个别行为,我始终不相信,难道天下乌鸦真的一般黑?总有严格执行朝廷政令的好官!而且,这样的好官应该是占绝大多数!乱七八糟乱搞的官,只是个别!”

    杜文浩心想,这句话倒没错。若是肯定绝大部分官吏都是黑乌鸦,那等于否定整个朝廷了。不过事关政务,自己还是当闷嘴葫芦的好。

    宋神宗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这只是东明县等少数州县的个别鱼Rou百姓的昏官所为,不能代表变法本身,只要严查这些官吏,恢复变法本来面目,这变法必将能最终发挥它的重要作用的!”

    “五爷圣明!”王安石拱手道:“我们就拿东明县开刀,换上好官,严格执法,一定能变法成功!”

    两人都是这次变法的中流砥柱,缺了谁都不行,这番相互打气,重新恢复了一些自信,只是,这自信总不如以前那么满满了。

    马车一路前行,不知过了多久,宁公公掀开车帘儿探头进来,轻声说道:“五爷,要不要下车来喝个茶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再走?前面打尖的地也不远了。”

    宋神宗探头看了看,发现车子停在了一处路边的茶棚边儿上,车子里很闷热,宋神宗摸了摸肚子也觉有些饥渴,于是点了点头,在喻鸽儿搀扶下下了车。杜文浩他们也跟着下车了。

    茶棚里的人不多,三两个看着都是过路的,背着简单的包袱,吃着茶棚里的包子悠闲地喝着茶。夕阳西下,这个点儿上赶路的人不多。

    茶棚的掌柜趴在桌子上打着盹儿,只有一个看着精明的伙计肩膀上搭着一根汗巾,笑眯眯地将宋神宗一行人迎到一处Yin凉的角落坐下,利索地抹了桌子上了茶,见宋神宗他们自己带了干粮,也不推销自己茶棚的包子,只放了一壶凉茶便知趣地退下了。

    “五爷,我刚才做了一个梦。”喻鸽儿见宋神宗Yin沉着脸儿,只顾低头喝茶,便打趣着说道。

    “嗯,梦到什么了?”宋神宗闷声问道。

    “我梦见我变成了一只没有长翅膀的喜鹊。”

    杜文浩他们偷眼看宋神宗,观察他的表情,只见他放下茶碗,看着喻鸽儿,眼神有些复杂,宋神宗问道:“你还真会梦,梦什么不好,怎么就梦见自己变成了这种东西,既是鸟儿,总该长了翅膀,这才好飞啊。”宋神宗干笑两声。

    喻鸽儿点了点头,双手拿着一块桃酥。小心用一张干净的帕子垫着递给宋神宗,然后说道:“我也想啊,怎么做这么一个梦?不过刚才我见路边有人推着独轮车经过,我想通了。”

    宋神宗咬了一块桃酥然后喝了一口茶,喻鸽儿赶紧将茶添上,笑着说道:“您知道我为什么想通了吗?”

    宋神宗看着喻鸽儿一脸神秘的样子,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含着笑意地看着自己,嘴角还挂着一些桃酥的屑,让人见了不忍好笑:“那你倒是说说看,你为什么想通了。”

    喻鸽儿得意地伸出自己的双手在空中挥舞几下,衣袖扇动出散发出阵阵淡香:“因为我已经有手。就不用长翅膀了!”

    宋神宗乐了:“哪里有鸟儿长手的?”

    “我长有手,我也想长翅膀,要是梦想成真,不就又有手又有翅膀了吗!”

    “那倒是,可你如何梦想成真长翅膀呢?”

    喻鸽儿半真半假地看着宋神宗,目光清澈,一双黝黑的眸子透着一种莫测的光:“只要有愿望,就会有希望,有希望,才会梦想成真!”

    宋神宗一愣,继而释然一笑,指了指自己的茶碗,宁公公赶紧上前斟满,宋神宗一口饮下,看着喻鸽儿,想了想,道:“丫头,你识得字吗?”

    “识得一些,父亲教过的。”

    “嗯,那你从今天晚上开始,每天晚上给我读些文章,读什么都好,最近我的眼神不好,不想看书了,所以你给我读。”

    “是,五爷想听喻鸽儿读,那喻鸽儿给五爷读就是。”

    “嗯,好!”宋神宗带着笑意地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远远来了一小队人,一个汉子挥舞着鞭子吼叫着:“给老子走快点儿,我们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去,你们这个速度,不是磨洋工是做什么?”说罢,挥动着一根长鞭朝着推着独轮车的那些人狠狠地抽了过去。

    “啊!”一个汉子为了躲鞭子,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车子也翻倒。车上的麻袋都摔在了地上,其中一袋破了,里面的粮食已经洒了出来。

    “你存心的是不是?”管事见粮食撒了出来,顿时大怒,举起鞭子又是一鞭。

    后面一个老汉见状,放下自己的车子上前对这那凶神恶煞的管事苦苦哀求道:“大爷,求求您行行好,我家小四儿的腰扭到了,使不上劲,他不是故意的。求您不好再打了。”

    “你个老不死的!老子连你一起抽!”管事一掌推开老汉,正要举鞭,突然自己的手被人牢牢地抓住了,管事定然一看,只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漂亮的女子,粉衫白裤看着清爽不说,一张樱桃小口微微露出两颗贝齿十分可爱,看得人忍不住就要上去亲上一口。

    这女子怒目圆睁,冲着他斥道:“青天白日的,动不动就打人,还有王法吗?”

    “哟!这是从哪里来的俏妞儿啊,怎么心疼起这混账来了,他是你的情郎还是你的旧好啊?”管事猥亵地看着女子,另一支手竟然想要摸女子的脸颊。

    那女子抓住管事的手猛地一拧,随即朝着他的肥臀恨踹了一脚,管事惨叫着扑倒在地上来了一个狗吃屎,车棚里的人都哄堂大笑。

    那女子走到老汉身边将老汉扶起:“老伯,您别怕这种狗仗人势的人,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

    老汉却没有领情,一把推开女子的手,哈着腰走到管事身边要去扶他,谁想那管事的却恶狠狠地推开这老汉,嘴里不干不净地叫骂着,一骨碌爬起来,顾不得拍身上的泥土,冲到女子面前举鞭就打。却被这姑娘三两下把鞭子夺过去了反抽了他几鞭。

    车队的伙计忙上来搀扶他。管事的起来后,咬牙切齿手一挥:“**,敢打老子,给老子上,谁把这娘们捆了!赏五百文!”

    那些个伙计身后一听,捋起衣袖就要上。

    这女子自然就是好惹事的喻鸽儿,见对方人多,不禁露出怯意,拉开了架势,却一步步后退。

    宋神宗皱了皱眉,对杜文浩道:“别伤着鸽儿!”

    杜文浩点头,朝林青黛使了个眼色。

    林青黛抓起桌上竹筒里的筷子,挥手扔了过去,这一手漫天花雨,正中那些伙计的膝盖,包括那管事的,都痛得抱着脚单腿跳着惨叫不已。

    众人瞧着真切,纷纷回头去看是那个高手出手相助,却又是一个姑娘,只是这姑娘多了几分冷峻的英姿,目光如电,扫过来,让人不寒而栗。

    林青黛冷冷道:“那么多人欺负一个女孩子,要不要脸?若再乱来,我下一把筷子就打你们的眼睛!”

    管事的和众伙计吓得连退了好几步。这管事的揉着膝盖,仔细看了看林青黛和他身边的几个人,见他们穿着和普通老百姓不一样,该是有身份的人,而且这女子武功高强,更惹不起,这个世道永远都是钱多、权高和拳头硬人说了算。

    想到这里,管事的拣起皮鞭,又冲着那老汉和那摔倒的汉子挥舞道:“起来!给老子走!”

    那汉子摔倒的时候,似乎又扭了一下腰,痛得躺在地上起不来,管事的挥舞皮鞭,这次却不敢抽了,只是狂吼威胁这让他起来推车走。

    宋神宗道:“左右无事,杜掌柜,你去给那扭伤的汉子瞧瞧腰吧。”

    “是,五爷。”杜文浩站起身走过去:“行了,你这样只怕是耽搁的时间越多,这位大哥一看就知道身上有伤,你若是再打,怕是回家的路这个独轮车得你亲自去推了。”

    “杜掌柜,休要和这种人说理,我们拿下他再说。”喻鸽儿忿忿地捋衣袖又要上。

    旁边一个喝茶的人说道:“这位客官我看说的对,你的鞭子可是不能治病救人的,虽说是你的奴才下人,但也不是这样对待的,没有他们,谁给你们干活哦?”

    “就是,下人也是人,你这样怕是打死了,他也不会站起来给你推车的。”另外一个人也附和道。

    “人家爹都说了,自己孩子腰上有病,你却偏偏不理,还用鞭子抽,难怪人家看不惯了。”一个老太婆领着一个孩童在树下坐着乘凉,见不惯也说了一句。

    管事见大家都纷纷指责自己,一时不知是该走还是等那小伙子起身再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杜文浩上前走到那小伙子身边蹲下,见那小伙子脸色苍白,冷汗凛凛,双手扶住腰间,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问道:“大哥,我是一个大夫,我帮你看看腰吧,腰上没劲,干啥事可都不成!”

    管事听说面前这个清秀的年轻人竟然是个郎中,又主动愿意帮忙,连连作揖:“那好啊,请您给我们这个伙计看看吧,我们急着赶路回去,天要黑了。”

    杜文浩没有搭理那管事,示意老汉将小四儿扶坐起来,小四儿愁眉紧缩,哎哟哎哟直叫唤。

    “你什么地方疼?这痛不?这呢?”杜文浩用手轻轻地按着对方腰部,边按边问。

    经过检查,杜文浩找到明显压痛点。初步判断是肌Rou拉伤,并无大碍,便吩咐林青黛将自己的药箱提来,金针度穴止痛。

    让那老汉撩起小四儿的衣衫,金针用药棉消毒后,在水沟穴旁开少许处,左手拇、食指将他上唇捏住,右手以毫针,从左侧进针,对侧出针,来回拉动。

    片刻,退针后,杜文浩紧扶小四儿腰腹交界处章门、京门穴,帮助其活动腰部,让其前俯后仰,左右旋转。然后,再用金针由合谷透至后溪,深刺寸许,大幅度捻转提Cha;又取痛侧,针入寸许,得气后轻轻捻转,留针一炷香。

    围观的人都好奇地看着杜文浩忙活着,就连管事也一旁瞪大了眼看的稀奇。

    施针完毕,杜文浩站起身来,林青黛不好意思给他亲自擦拭额前的汗水,便赶紧递上自己的香帕,眼神里透着亲昵,杜文浩接过朝她会意一笑。然后转头对小四儿道:“你起来走走!”

    小四儿显然怕痛,眼神里透露着畏惧和胆怯,但是还是在父亲的搀扶下小心地站了起来。

    杜文浩鼓励小四儿:“不要站着,你可以走动一下看看,最好是扭动一些你的腰,看还疼不疼?”

    小四儿看着父亲,老汉紧紧地搀扶着他,宽慰道:“小四儿,你就走走,看样子这大夫本事不小呢,走走试试,慢着点。”

    小四儿听罢,这才小心地挪了挪步子,一旁的管事不耐烦了,嚷嚷道:“一个大老爷门儿,不就让你动一动看还疼不疼了,你这般小心,郎中如何得知你的病情可有好转?”

    喻鸽儿白了那管事一眼,上前走到小四面前,道:“别怕,我们杜大夫医术如神,你放心大胆地活动,若是没有好转,我们杜大夫再为你医治便是。”

    小四儿可以不去搭理别人,可这么个貌美如花的小姑娘这么鼓励自己,自己再婆婆妈妈就有些丢人了,想到这里,小四儿咬了咬嘴唇,一旁的父亲暗自握了握他的手,他抬起左脚迟疑了一下,大步地迈了出去。

    “扭动一下你的腰!”杜文浩说道。

    小四见跨出这么一大步,换做平时,腰部早就痛得钻心了,现在却只是微微疼痛,就不害怕了,索Xing甩开老汉的手,双手Cha腰扭动了起来,一旁喝茶的人都从自己的位置上起身围在小四的身边看着他。

    “哈,爹,我不疼了,真的一点都不疼了啊!”小四惊喜若狂地一把抓住老汉的手,眉宇间尽是欢喜。

    老汉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花白胡须激动得乱抖。连连朝杜文浩作揖:“大夫,多谢,多谢您了!”老汉哽咽道

    杜文浩笑道:“老人家,小四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提拉重物的时候伤到了,不过,最好再歇息个片刻再走,我只是用针灸封住他腰伤疼痛,暂时先不要剧烈运动,回去得外敷药。我给你开个方子,你找方抓药给他内服外擦就行了。”

    管事的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没等他开口,喻鸽儿已经杏眼一瞪:“听见没有?人家腰伤着了,大夫说了得休息一会,要么歇息,要么你帮他推车回去!”

    管事不敢顶撞,讪讪干笑两声:“那……,那就歇息一会吧,喝口茶。呵呵”

    停靠在一旁休息的推车人听了此话,先是一愣,继而雀跃欢呼起来,纷纷走向茶棚坐下喝茶。

    “你不说回去晚了,你们的什么少爷会责怪的吗?”喻鸽一旁讥讽。

    管事心头苦笑,瞧了一眼林青黛冷冰冰的目光,哪敢说半句不中听的话。

    杜文浩回到桌前,取了纸笔写了一付方子递给那老汉,又叮嘱了如何外擦内服。老汉感激不已,连声称谢。

    宋神宗瞧了一眼停放在路边的独轮车上的粮食,问那管事的:“你们看样子不是运粮商贩,这些粮食运到哪里去呀?”

    管事的见宋神宗不怒自威,其他的人对他都很尊敬,显然是这几个人的头,不敢得罪,陪着笑道:“这些都是从官府借回来的。”

    宋神宗奇怪地扫了一眼凉棚里坐着的伙计:“这些人是你们府上的伙计?”

    “是啊。”

    “你们能雇得起伙计,还用从官府借贷粮食?这,这不是有病嘛!”

    “可不是有病嘛!”管事回头指着那些车子,一脸苦笑摇头道:“不过不是我们有病,是王安石这老不死的有病!”

    王安石一听,气得花白眉毛抖了几抖:“他又碍着你什么了?”

    管事的见他气愤填膺的样子,有些愕然:“我骂王安石这老狗,也没挨着你什么事啊!他搞这劳什子变法,把我们都快搞得家破人亡了,还不能骂两句吗?”

    “……!”王安石怒气冲冲正要说话,宋神宗朝他微微摇头,对那管事的道:“听说这王安石变法,是为了百姓着想,你却要骂他,能说给我们听听,为什么要骂他吗?”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东明县里骂他的比我厉害多了,我这还算客气的呢!”管事的歪着脖子道,“我们东家在东明县那可是有名的大户,做的就是粮食绸缎的生意,就算大灾之年,家中粮仓也从来就没空过,怎么会缺粮?可王安石这老不死的搞的什么青苗法,按保甲摊派,钱多粮多的还要多贷,叫什么散青苗的什么东西,嗨!不就是冲着我们的钱囊去的!”

    听他们说的跟先前那些灾民说的一样,宋神宗和王安石刚刚重新树立起来的信心,又掉了一大截。

    那管事气呼呼又道:“强行摊派也就罢了,你去办理借贷手续,这手续繁杂的一塌糊涂,找了这个找那个,找了哪里找这里,每过一道手就得交一次‘过收钱’,这层层的手续下来,办这样一次借贷,光这打点的例钱就得好几十贯!尽管我们东家家道殷实,却也经不起这样折腾的,算了算,再过不了几年,就得家徒四壁了,都是拜王安石这老狗所赐!——这位大爷,你评评这理,我骂他老不死的有没有道理?!”

    管事的话才说完,只听啪地一声,王安石面前的土茶碗已经被他生生掰成两半!(!)

第281章 一碗浊水

    汰人正在喝茶。听见声响纷纷侧目,只见王安石被茶水坛,身,他忿然起身,手按心口脸若白纸,哆哆嗦嗦道:简直简直是气老朽老朽就不信,一生的心血都是

    宁公公唯恐王安石一怒之下说出真实身份连忙扯了一下他衣袖,见众人皆是一脸疑惑,连忙笑着说道:我们家掌柜也是靠着粮食起家的自然见不的多年辛苦付之东流,这才恼了。大家喝茶喝茶

    喻鸽儿也轻声说道:王掌柜的,您也别生气了,都是官府的事情我们老百姓怎么管得了杜掌柜,您说呢说着给杜文浩使了一个眼已

    杜文浩站起身扶住王安石担忧地低声道:掌柜的你坐下,喝点茶消消气。气大伤身别气坏了身体。

    王安石这才摇摇晃晃坐了下来。一旁的茶棚掌柜则赶紧换了一介小茶碗上来将茶斟满退下了。

    那管事的听了喻鸽儿的话这才释然陪笑道:这位爷一看便知是个古道热肠的人。不过官府的事情我们还是少插手为妙今天本不该在这样的地方说些不该说的话,只是想着你们都是好心人给小四看好了病我这大着胆子说了还望几位别传出去倏倒不是我胆小,是担心殃及东家到时候就麻烦了。

    杜文浩道:凡你放心好了,不过是茶余饭后的闲话谁会到处翻

    宋神宗心中感慨朝堂上那些个支持变法的巧舌如簧的官员们高唱赞歌实际上听到见到的,却满不是这么回事。这次一定要将事情弄得水落石出才不枉此行。

    又坐了一会。那腰受伤的汉子腰部彻底不痛了。经过杜文浩复诊确认后那管事的才谢过带着车队走了。

    杜文浩他们也启程继续出。

    路上气王安石面若白纸一直垂不语大家都知道他心情差,一片爱国之心。想不到结果是这样。

    天快黑的时候。他们赶到了一个所宛庄的地方。

    这一路大家各怀心事,谁也不说话就连最是喜好叽叽喳喳咋小不停的喻鸽儿也沉默了,神情肃穆仿佛这宁公公赶的就是一辆空车,只有杜文浩和林青黛不时有眼神的交汇,旁人都谁也不理直到下车,宋神宗抬手拍了拍王安石消瘦的肩膀,道:自古便是这样,总有一些贪官污吏吃着皇粮。领着俸禄境却尽做些让老百姓背后骂娘的事,看来这一趟倏喻鸽儿不光是想让我们出来看看老百姓的脸色听听老百姓的哭声。

    王安石长叹一声微微摇头,却没接腔。

    宋神宗对宁公公道:找个地方住下,晚上弄些好菜好酒的,我们好好喝上几盅。你们两个女人也凑凑热闹,喝两杯,散散心。

    这宛庄已经是东明县地界,算愕上是个富裕的地方,盛产甘蔗,因在山注处四面环山常年雨水充沛,是个小气候。山上还盛产天麻。

    这里的老百姓还有个多年来延续下来的习俗那就是山里的姑娘不外嫁山外的姑娘若是想嫁进这宛庄来那嫁妆可比别的地有多了许多不过就是这样。还是有很多的人愿意给自己的闺女找个好的归宿,如此一来这个宛庄便成了东明县的香饽饽了。

    宋神宗一行便住在了宛庄唯一的一家客栈里。因这个地方离县城不远若是急着赶路。打手,屋说,小卜半天就能到达县城,故而过路的商人或是官家多半不会在这个小的方驻足,自然在这里开客栈生意不会很好倏所以这唯一的客栈大概就是因为只有独独的一家,生意也还过得去。

    客栈名叫凡顺风意为一路顺风之意客栈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一看便知道是个精明的生意人,额窄面宽,淡眉细目,塌鼻阔唇活脱脱一个猩猩模样,此人名叫王丘。

    客栈不大只有三个伙计,不过收拾的还算干净整洁楼下是吃饭打尖的地方,楼上就是客房,和一般客栈并无两样。不过这个客栈因为建在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故而便在楼上建了一处宽阔的楼阁类似现在的露天阳台。是个观景的好地方通

    王丘见宋神宗他们六个人的打扮,心里自然有数亲自出来接待吩咐伙计将马车停在了后院,然后领着宋神宗他们先是上楼看了各自的房间对自己客栈少不愕几番吹嘘和夸耀说什么朝廷的三品大员都曾在此歇脚。而且还留了一副墨宝,自己被装了起来精心收藏,大家听着不由心里偷乐那王丘见杜文浩他们的表情以为不信便将字画拿出众人上前一看果然是户部员外郎董贤的手笔不过那人因贪墨救济款物被流放关外这个王丘因为不会不知,看来留着不过是哄着一些不知晓的人的。

    凡好了,我也累了去备些上好的酒菜我们歇息一阵便在那楼阁中吃饭好了。

    宋神宗慵懒地坐在靠窗的一张藤椅上抬手示意那王丘不要在废话了。

    王丘有些不情愿地收起字画,以为是宋神宗等人嫉妒生怕他们抢了去小心收好放回自己的房间这才进屋问晚上吃什么。

    这时宋神宗的房间只留了一介。宁公公伺候着,宁公公递上一个菜单给王丘王丘领了边走走了两步又折身回来躬身低眉轻声问道:凡这位爷您不是给打手,屋说,小卜的开玩笑的吧

    宁公公见宋神宗一脸倦意,唯恐他不高兴便将王丘领到门外将门关上走了几步。到了楼口,这才低声说道:我与你开什么玩笑

    王丘见宁公公表情严肃哪里敢得罪财神爷呢,可菜单上开的单子自己都没有听过。更别说楼下厨房的厨子了于是只有干笑两声道:凡您看这些个菜,凡我们这个小地方怕是做不出来的。

    宇公公嗯了一声王丘见宁公公面露愠色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自己赶紧解释道:您一定是从京城来的,见过大世面,可小的毕竟呆的地方只是村庄虽说和县城接近,但也,

    宁公公一挥手,沉声道:我们爷可不是乡野村夫倏你们这里做不得那什么地方可

    王丘想了想这个人说话霸气又是从京城过来虽说是商人,但俗话说的好这京城十个人就有一个家中有人为官再看来着六人个个身上有沾着贵气就连那五爷身边的贴身丫鬟都长得水灵灵的而且伶牙俐齿。还有那个叫杜掌柜的,模样俊朗不说一举手一投足无不显得大气,想到这里王丘觉得还是不让得罪了这些人的好。

    有倒是有。不过也未必做的出您给的这个单子上的菜。

    只要有,你送过去给人家看我们一个时辰后就要吃饭你等的我们家爷可是等不得的。

    晓得晓的。小的这就去宛庄最好的一家妙香饭庄找那老板娘看看那老板娘听说从前一直是在京城开饭庄的后来因为不知道得罪了京城里那个官员的公子这才,,

    好了好了。一个大老爷门儿怎么这么多话说。赶紧去哪里这么罗嗦。宁公公不耐烦地打断了王丘的话轻轻推搡了王丘一把,然后转身回到了宋神宗的房间将门掩上了。

    王丘见宁公公关了门这才低声啐了一口:呸,神气什么,不过也是个摇尾乞怜的奴才罢了。之说着走下楼去。

    谁想王丘站着的地方正好是杜文浩的房间此话让杜文浩听了一个真切,杜文浩洗完脸站在窗前正要开窗透气听到此话不由冷笑了一声,心想都是人下人就连皇上也是抵不过上天的,更何况常人个个都是自我安慰。在背后糟践旁人图的也只有自己心里痛快罢了。

    盏茶的功夫。那王丘又气喘吁吁的跑了出来宋神宗他们已经到了楼阁喝茶聊天了。

    王丘先给宋神宗躬身施礼然后才一脸笑意地走到宁公公面前,道:妙香的老板娘说了,您这单子上的菜她不是做不出来而且很多的辅料没有倏看是不是。

    宁公公恼了,呵斥道:废话,那和不会做有什么区别。

    王丘不敢说话杜文浩道:既然她说做的出来,那么看来手艺不会太差,宁管家。要不你看是不是让那妙香的厨子给我们做几样他们的招牌菜我们也尝尝,大家都累了,五爷,您说呢。

    宋神宗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王丘感激地看了看杜文浩,宁公公见宋神宗都点头了,便只好说道:那你去吧,东西一定要干净,银子我是不会少了你们的。倏

    王丘一听银子小眼立马大了半再,眼白都多了许多。

    好的小的这就去说,一个时辰后准保送来。

    王丘喜颠颠儿地几乎是蹦着出去的。

    文浩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你和林姑娘出去转转。宋神宗放下茶碗,突然说道。

    林青黛不解地看了看宋神宗,又看杜文浩,杜文浩明白宋神宗的意思就是想要自己出去听听民声,但是为什么不让王安石去呢

    是,五爷。之杜文浩起身答道。

    五爷奴婢也想去。之喻鸽儿嗫嚅道。

    宋神宗似笑非笑地看了看喻鸽儿,道:到了县城你再去现在你就不要乱跑了,陪着我和我聊聊你们江南的事情。倪

    杜文浩见喻鸽儿听完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安但很快微笑着点头同意了。

    杜文浩和林青黛出了客栈两个人的心情顿时轻快舒畅了起来,杜文浩牵着林青黛的手,反正这个地方没有人知道和认识他们所以林青黛也就不介意了。

    两个人没有走大道而是绕着一处长满了蔷薇的农家小道前行这个时间可是不多的平日里有另外四个人八只眼睛看着,两个人多有不便现在不一样了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幽静处还透着一缕轻轻的花香,正是浓情蜜意的好地方。

    两个人来到一处溪水边找了一个块干净的弃石板坐下天已经快黑了此时没有人经过,杜文浩赶紧搂过一身清香的佳人先好好的亲了一个嘴。

    嗯啊,好抗卜冤家我喘不过气来了。林青黛粉面含春,让杜文浩弄的娇喘吁吁,瘫软在他的怀里。

    杜文浩听罢。这才恋恋不舍地放了手两人坐好。依旧紧紧依偎在

    起。

    林青黛歪着头问:你说五爷让我们出去做什么,

    我想就是看着你我可怜给个时间亲热吧。杜文浩眨着眼逗她。

    林青黛粉拳打了他一下娇滴滴说了一句:没个正经好好问你呢。

    出来不过是想听听宛庄的老百姓有什么说法吧。咱们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个吗杜文浩也认真起来。

    我刚才就在纳闷儿为什么让你我出来。

    不知道,我也猜不透这个五爷到底在想什么。之

    那我们还是别坐在这里了,既然让我们出来我们就该到处走走才是。说着倏林青黛拉着杜文浩就要起身。

    杜文浩荐了指天。道:天就要黑了,我们到哪里去找人啊倏

    林青黛噗嗤一笑纤指伸出轻轻在杜文浩的额头上戳了一下道:我看你就是不想去你的办法那么多哪里还需要我来提醒你,走吧小心让五爷的人见了我们偷懒可就惨了。

    杜文浩可是没有林青黛的劲儿大,硬让她给从石板上给拽了起来。

    好吧既然我的青黛姐姐都说了这话,我们就去看看杜文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

    两个人走出幽径。见不远处一家农舍正是炊烟袅袅,想必正在做晚饭没有亮灯只听院落中有人说话,便走了过去。

    只见院子不大。院落中有颗枣树,一桠树枝下挂着个气死风灯,树干下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女童,正低头录着放在膝盖上的一个小竹篮里的毛豆一旁有个老汉正背对着门外在修锄头。

    老人家。之杜文浩喊了一声只见那女童听见声响抬头一看,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望着栅栏外,现这一男一女并不认识,顿时充满了警惧,大声地叫了声爷爷。

    老汉听见孩子的叫声慢悠悠地转

    一胜农。把杜文浩吓了一跳,只见老汉的眼睛紧闭,应该是嶂糊,左脸颊像是被烧伤了的。整个脸部不对称,左低右高,左边的眉毛也没有了之在这样的黄昏看着这张脸实在狰狞恐怖。

    枣儿怎么啦这老汉似乎没有听见杜文浩叫的那一声。

    女童放下手中的竹篮快步走到老汉的身边紧紧地抓住老汉的手,指着杜文浩和林青黛。胆怯地说道:凡门外有两个人枣儿不认得。

    老汉像是在笑。但是看着比不笑的时候还要吓人。

    凡不怕问问他们要做什么老汉轻轻地拍了拍孩子的手,宽慰道。

    女童听了爷爷的话,这才扯着嗓子对杜文浩和林青黛喊道:我爷爷问你们要做什么

    杜文浩微笑着说道:我们经过这里,口渴了想讨口水喝打扰老伯你们了。

    女童搀扶着老汉走到门前,老汉像只警犬似的朝着栅栏外噢了噢,道:凡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啊,是要进城去吧

    林青黛赶紧答道:老伯,我们正是要进城弃,可是天色已晚只好暂时在这里找个的方住下。

    老汉点了点头想了想对女童说道:枣儿去看看缸里还有水没有,你娘早上走的时候说是缸里还有些,你去看看给端些来。

    凡哎枣儿听话地转身走到一个草棚里,不一会儿。两只小手各自端了一个土碗。里面水花荡漾,一步一挪慢慢走了过来。

    老伯,这么晚了,你们还不吃饭啊林青黛朝着枣儿善意一笑接过两个碗。递给了杜文浩一碗。自己喝了一口。觉得嘴里沙沙的。像是水里有什么东西忙含住不吞,低头一看现水碗里的水有些浑浊。碗底隐隐还有些泥沙。

    凡两位,天要黑了,你们喝了就赶紧去找投宿的地方吧。神老汉似有催促的意思通

    其实水里泥沙并不太多,杜文浩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喝了一口,问那小女孩:小妮子,你爹娘呢

    凡我娘还没有从地里回来,我爹在屋里。枣儿奶声奶气地说道。一张小嘴红红的着实惹人喜欢。

    杜文浩又喝了一口水皱了皱眉这一次也感觉到了水里的细沙了问道:老伯。你们打水的地方远吗怎么水里有泥沙呢

    老汉长叹一声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然后对枣儿说道:把碗收回来,我们进屋去。

    杜文浩见老汉存在着明显的防范之心想恐怕问不出什么来,索性不问了。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放在孩子的手上。然后将碗一并交给了她。

    这是什么枣儿拿着银子茫然地看着通

    林青黛笑着说道:我们喝水的钱。

    老汉听说是钱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枣儿将银子放在爷爷的手中老汉用手掂了掂迅将手抬起满是惊讶:银子

    凡是林青黛答道。

    老汉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两碗泥水,你们用不着给钱,拿回去

    林青黛伸手将老汉的手推了回去道:老伯给孩子买些需要的我们走了。

    杜文浩和林青黛正要转身离去,只听老汉说道:两位留步你们是,,

    杜文浩:老伯。我们是去东明县做药材生意的行商。

    老汉仿佛松了一口气道:哦,我是说呢。不过这个钱我们断不能收,你们拿回去吧。

    这时,屋子里传来个男人的声音,道:爹之是枣儿的娘回来了吗

    爹,不是的。是两个过路的讨水喝。枣儿脆生生地答道。

    别给他们水喝了你娘打一次水多累啊。

    听儿子这么说这老汉有些不好意思,赶紧陪笑解释道:你们别介意。我儿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心疼我那儿媳唉,年初儿子一场大病之如今家中全靠儿媳打理,又是家里又是地里唉不容易啊,我也老了。腿脚眼神都不中用了。

    凡老伯您的儿子病了杜文浩心念一动,拱手道:若是不介意之我便是郎中让我给你儿子瞧瞧如何

    老汉犹豫了一下。道:算了之我们家已经没有看病的钱了如今着看病吃药实在不是我们这些人家可以想的,熬过去自然就好

    林青黛道:老伯我们也是穷苦人家过来的你别多想既然遇到了。不如让我的弟弟给他看看,有些病可不是扛就可以扛过去的。若是能把他的病治好,家里岂不多了一个壮劳力,日子就不会这么苦

    凡爷爷就让这位叔叔给爹看病吧,等爹病好了,就可以带枣儿上山采蘑菇了。

    孩子的一句话。让人鼻子一酸,老汉终于点了点头,道:如此多谢两位了。

    枣儿搀扶着爷爷。取了树丫上的气死风灯,领着杜文浩和林青黛进了屋子,这是这个院子里唯一的一间屋子,屋子里黑漆漆的只有灶里出的微微的火光一今年轻的男子躺在土炮上看不清模样。

    爹,有个叔叔来给你看病了。枣儿高兴地说道。

    枣儿去把灯挂好。老汉说道。

    那汉子叹了口气:爹,我们家哪里有钱看病。您真是的我躺两天自然就好了。

    枣儿把灯挂上。房间里这才亮了一些。

    杜文浩见年轻人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一脸病容,身体还算健壮。只是一脸病怏怏的倦容。

    年轻人也好好地打量了一下杜文浩他们:我没有什么病,别听我爹瞎说,你们还是走吧。

    凡你别担心看病的钱,我们既然喝了你家的水自然该为你们做些什么,给你看看,若是没有病,自然大家也都放心,你说呢

    年轻人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多谢了。家中只剩下这么一张凳子只能一个人坐。这位大姐只有站着。

    林青黛微笑道:凡不碍事,我站着就成。

第282章 天麻

    壮女浩将凳子涕给林青黛,自巳坐在一旁的床沿城及状很是尴尬:大夫这俺病了好几个月了,一直都下不了床屎尿都在床上,所以床很脏,您这

    杜文浩笑了笑:凡没关系。大夫要是都嫌病人脏了,那就别做大夫了。你哪不舒服

    凡哪都不舒服这汉子长叹了一口气,慢慢将手抬了起来:比如这手,整个麻楚楚的又不痛又不痒可是,里面就感觉像有虫子在爬行一般。特别是两双脚跟木头一样,你捏捏一点知觉都没有。就算用针扎也感觉不到痛扣脚底板也感觉不到痒没法下床,也干不了农活跟个废人似的呜呜呜

    个大男人说到伤心处,竟用衣袖掩着脸抽噎着哭了起来。

    杜文浩等他的情绪稳定了一些。这才又问:别的部位感觉如。

    汉子抽泣了两声,道:脸上舌头肩背胸腹都感到麻只是程度没脚和手那么重。

    凡让我看看

    杜文浩先抓住他的手揉搓。掀开被子,一股骚臭味扑鼻而来汉子小心抬眼看了看杜文浩,见他他眉头也没皱一下而是小心地卷起自己的裤管,汉子心里一热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杜文浩先观察了一下他脚的外形金现没有明显萎缩,按摩揉搓甚至揪扯,果然对方都没有什么感觉。

    杜文浩道:凡你活动一下脚趾头

    汉子努力挣扎着,果然脚趾头动了动通

    凡你收缩伸直大腿

    汉子又照做了,两条腿都能伸直弯曲,只是十分艰难。

    杜文浩点点头:你这病是如何的

    凡嗯去年入冬之后,地里农活忙完了,便到东明县找些活儿做通谁想立冬前后。便感觉身体不适麻麻的没什么感觉我着急了可在城里赚了没有几个钱,给爹和孩子买了一些过年的吃食,就没有剩下写什么,哪里还有钱瞧大夫想着扛过去就行,又过了一个月竟越的重了别说扛重活。连走路都困难找不到活干就回来了通

    杜文浩给他把脉望舌,沉吟片刻然后道:凡你的双腿并没有坏死肢体麻木的原因境是风邪入络感受风邪,邪气入侵肌体脉络。致气血痹阻运行不畅这种病也不算难治,祜风通络就行了,这药方嘛按理说用秦苑天麻汤最好。只是这天麻太贵只怕你们家承受不丸少

    旁边的老汉和儿子相互看了一眼小然后疑惑地瞧着杜文浩:先生也认为我儿这病是风邪入络,感受风邪

    凡是啊,怎么了

    凡不瞒您说我儿病之后。我们也筹钱去东明县找药铺郎中看过,那药铺的先生跟您说的一样。只是钱花了药吃了这病治了却不见好

    凡哦那郎中开的什么药杜文浩觉得蹊跷,疑惑地问道。

    凡药方老汉不懂不过方子已经抄回来了老汉给先生拿来,您给瞅瞅。

    片刻,那老汉从一个破柜子里翻出了一张处方,都已经揉得有些破烂了打手,屋说,小递给了杜文浩:喏,就是这个。年前开的,本以为治好了就能过个好年呢,为了治这病可没少花钱,把过年诸都卖了。我儿是家里主劳力想着早点治好早点能挣钱所以没找铃医,攒了钱直接去找的县城药铺的坐堂大夫给看的病开了方却没什么效果。

    杜文浩接过药方,凑近油灯仔细一看,说道:方子治病无效,可以再去找他啊这种情况下复诊一般是不用再交钱的。

    凡是啊,我们去了,也找了那郎中郎中也给免费复诊了复诊完了说他这病只能用天麻治没有效果应该是剂量不够,多服一段时间再看看。

    凡一点效果都没有吗

    那汉子忿忿道:凡不仅没有效果反而越来越重开始的时候还能慢慢柱着拐技走,吃了一两个月的药下来,连路都走不了了,只能网在床上

    凡再去找他啊

    凡找了那郎中也很奇怪花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仔细复诊还是一样的,那郎中说,他用的这方子治疗这种风邪侵络所至的肢体麻木,医治都很有效果的,却不知这一次究竟怎么回事,还说,这病若是这方子都没用用,那他也没办法了。回到家一商量,说可能是这大夫没看准把病瞧错了,还得再找别的大夫瞧瞧。

    杜文浩苦笑:你们这是瞎折腾。这种病还是比较好辨证的没有什么难处一般的郎中都能看准了,你们家本来就没什么钱,应该把钱放在治病上而不走到处找大夫瞧,瞧来瞧去还不是一个样

    那老汉愕然,半晌,才顿足道:凡大夫您说得再对也没有了我们想尽办法凑了钱,又找了两个大夫瞧病,其中一个还是县里有名的神医光看一次病就得五百文媳妇打柴一担柴最多卖十文,要差不多两个月才能赚够到啊。媳妇瞒着孩子他爹把自己夹袄给当了,卖了柴又在城里给人洗衣服打杂,什么脏活累活都干了,赚够了钱去瞧了,那神医看病只用了一盏茶的工夫。几句话差点把我们气死。说的跟前面郎中还有您刚才说的一摸一样风邪入络,秦芜天麻汤

    杜文浩摇头:凡这神医收费的确太贵了,不过,这也怪不到那神医,因为你儿子就是这病总不能让他胡说八道吧他花一盏茶工夫诊你这病,已经算是比较用心的了。

    老汉哭丧着脸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了,可当时我不知道了我总以为他没好好看,央求他再给看看。那神医到也和蔼,耐着性子给我们说了这病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用这方子,甚至还解说了这方子的每一味药的作用,说服了这药一定会好的。

    凡这神医医德还算不错虽然收费太贵,却没钻进钱眼里你这病用这方子的确是最对症的,其实还是那句话这病不难治,是个大夫都能开出着方子来,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你们这钱算是白

    老汉后悔得连连拍自己的脑门,对杜文浩道:大夫,您可真是介小实诚人听人说没有哪个大夫会说这种贴心肝的话的。都巴不得病人多找他们看病,好收钱呢唉要是早听到大夫您这番话,我们也不用花这么些冤枉钱了可那时候我想不通,这些钱可是全家人挨冻受饿辛辛苦苦攒下来的。怎么能就这一模户样的几句话就没了我就跪下求他再给好好看看。神医反复说再看也是这样,我孙女,媳妇也都跪下求他再好好给看一下。神医又用了一盏茶的时间重新看了一遍还是一

    杜文浩叹道:本来嘛人家看准的病,再复诊一百次都是这个结果的。

    是啊我们听他这么说,也绝望了。那神医下了方子让我们在他药铺拣药,可看病就已经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能借的亲戚朋友邻居也都借光了。债主隔三差五就来催债,哪里还有钱拣药

    汉子也伤心道:是啊,家里本来就穷御丁当响为了给我治病,能卖的都卖了,能借的都借遍了。我爹大冬天还上山打柴,结果从山崖上摔下来,一张脸都摔坏了眼睛也受伤了呜呜呜

    那老汉也叹息道:都怪我,手没抓牢,一脚踩空掉下来本来是攒钱给孩子治病的。结果都花在我身上了唉

    杜文浩偷眼瞧了瞧那老者狰狞的脸金这才明白。原来是为了给他儿子挣钱,上山打柴跌伤的之前还以为是烫伤的呢看来这一家人可真够苦的都苦成这样。却不愿意接受自己喝水给的那一小块银子,也真是够朴实的。

    床上汉子哭着道:我爹和我媳妇辛辛苦苦攒钱给我治病倪可是我这病却一点都没见好孩子他娘还说着要卖地。换钱给我看病,我气疯了,拿着绳子硬逼着说,若是卖了地,我立马一根绳子吊死她才没敢卖。我想过了要是再治不好我只能休妻。我不能害了她跟我吃苦。

    杜文浩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这么灰心丧气你这病其实还是比较好治疗的。我来帮你治应该没问题的。

    汉子哭丧着脸摆了摆手,道:大夫,您是好心人呐可您也说了我这个病不是我们家可以治得起的,如今这个家什么都没有了,着一个女人养活着。不如一头撞死在墙上的干净。

    旁的枣儿见自己的爹爹说了这话,朴上前来紧紧的抱着汉子没有只觉的腿,哭喊道:爹爹不要不管枣儿了,枣儿可以烧火也可以给爹爹端水。

    林青黛见着伤感。遂想起自己的命苦来,心里酸楚,将枣儿抱在自己的怀里,哽咽着不知道说什么话来安慰这个小可怜儿才好。

    这边老汉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对杜文浩说道道:不是老汉我不相信大夫您只是。您刚才既然都说了,看的病和用的药和他们都一模一样,他们都治不好你难倒就能治好

    杜文浩点点头。心里也在琢磨这件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他将手里的处方慢慢地看了一遍,配伍用量金煎服方法都无可挑剔,皱了皱眉问道:东明县那神医叫什么

    凡复姓诸葛。单字名松,听说他自号瘦竹因为他特别喜欢竹子房前屋后种的都是竹子。

    凡瘦竹有意思他开的方子呢

    凡他没开

    凡为啥

    凡因为我们给他看了前面郎中开的这药方,他说这药方开的很不错不需要再裁减。他开也是一样,让我们照方拣药就行了。

    凡那你们后来拣药了吗

    凡没有诸葛神医的药铺里的药很贵,就算有钱也不再他那拣药啊。满大街都是药贩挑子又便宜又实惠,不都是药材嘛哪里买还不都一样。

    杜文浩心头一动:药呢还有没煎服的药吗

    老汉摇头道:没了没钱买啊,先前的药都吃光了通

    凡那药渣呢

    凡早倒掉了。

    凡倒哪了

    凡屋后面的河沟里。每次都是我孙女枣儿去倒的。那是开春之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河沟里还有水药渣应该被水冲走了。那之后就没钱买药了,就这样扛着。怎么这药有问题吗

    凡不好说几个大夫的辩证都一样,药方也没有差别,却一点效果都没有或许,问题就出在药上面了。

    床上的汉子跟父亲两人相互看了一眼,汉子道:不会吧这药应该没问题的

    凡你们的药是在哪里买的跟过街药贩铃医买的吗

    凡不是老汉连连摇头,这病关系到全家的生计,如何能跟那些人买他们好的买的都是假药这我们是知道的。所以境给孩子吃的药是从东明县城最先看病的那家药铺里买的。

    杜文浩问道:凡这药铺什么幕字

    凡惠民药铺掌技的姓罗。

    杜文浩沉吟片玄。道:明天我们要进城到时候去那药铺看看他的药就知道了。

    小女孩枣儿一直不声不响在炮脚趴在父亲脚上睁着大眼睛听他们说话这时忽然溜下床跑了出去,谁也没主意她片刻,枣儿又回来了手里捧着一个破砂罐,一声不响地递给杜文浩。

    凡这是什么杜文浩接过来,隐隐闻到一股药香。

    凡是我爹的药渣

    凡药渣老汉惊喜之余很是意外,不是让你倒进小河沟里的吗

    枣儿道:凡先前的都倒进河沟里了后来,去白胡子神医老爷爷那里给爹看病,爷爷说没钱买药的所以我把剩下的药渣都放在屋后破砂罐里了。

    凡你留着这药渣做什么

    怜爹服啊可爹不肯吃药渣还骂枣儿淘气呜呜呜枣儿抹着眼泪抽抽噎噎哭了起来。

    林青黛心头一酸。蹲下身把枣儿抱了起来,轻轻替她抹去泪花:凡枣儿是个懂事的孩子懂得心疼爹爹,枣儿不哭啊

    枣儿抽噎着点点头。趴在林青黛肩。认清澈毋底的大眼睛闪动了泪花瞧着杜女浩

    杜文浩将砂罐里的药渣都到在的上拿过气死风灯仔细一点点检查

    渣。

    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眼睛已经变亮了。手指头拈着一小块干瘪的饮片,对林青黛道:瞧瞧,这是什么

    林青黛是做荐材生意的。这自然难不倒她,接过去仔细看了看:天麻呗,,

    凡真的是天麻吗杜文浩反问了一句。

    林青黛听他话中有话,微微一愣将枣儿放下拿过那饮片反复查看放在嘴里轻轻咬了一口。顺了砸嘴,咦了一声,满是惊讶地看了杜文浩一眼通

    杜文浩微笑点头,朝药渣努努嘴。

    林青黛蹲下,仔细翻弄那药渣,又找出十几片天麻饮片来一片片仔细查看,脸上神色愤怒至极:假的这些天麻全都是假的难怪辨证对了,药方对了就是治不好。原来药是假的

    那老者和床上的汉子都是大吃一惊老者抓起地上的几块假天麻,凑到气死风灯面前仔细瞧,那汉子也艰难地把手伸向林青黛:给我看看

    林青黛把天麻递到他手里。可是,这两人都不懂药材,拿在手里瞧了半天,也没看出啥名堂来疑惑地望着林青黛。

    林青黛拿起一块假天麻。指着说道:凡辨别假天麻有句口诀叫鹦哥嘴,四肚脐,外有环点干姜皮,松香断面要牢记,这天麻饮片尽管煎熬过,又隔了这么长时间,外型上不太好辨认了,但假的就是假的,放在嘴里嚼一嚼,立马露馅。真天麻的味道苦中带甜,嚼起来脆浸泡口水后带有粘性。

    那老者一听,顿时蹭地一下从凳子站起,虎吼一声:他娘的敢坑人老子跟他们拼了说着从墙角抓过一把锄头就要往外冲吓得枣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杜文浩急忙一把将老者拉住:老人家切莫冲动听我说

    那老者呼呼喘着粗气:大夫。谢谢你提醒老汉儿子这样子,他们还坑人害人老汉一家也没法活了之非得找他们凭理去不讲理,就拼命放开我

    杜文浩大声道:老人家。先听我一言听完了你还要去我绝不拦你

    老汉突然觉碍手腕一麻转头一看锄头已经在杜文浩的手上了,不禁惊愕万分,眼巴巴地望着这个外表斯文的年轻人,心想哪里有这么大的力气。自己干了一辈子的力气活儿了还没有几个这么轻松就可以从自己的手上抢过儿的。

    杜文浩施展林青黛教的分筋错骨手,夺下他的锄头金放在墙角,示意老汉坐下,枣儿见爷爷回来了,林青黛再一好言哄劝,很快也就不哭

    通

    老汉仍旧十分气恼让杜文浩按在凳子上还喘着粗气,怒目圆瞪地盯着地双拳紧攥。仿佛随时要找人拼命一般:有什么话你说吧

    杜文浩道:你现在去找那药铺事情都过去好几个月了无凭无据的凭什么说他卖给你的是假天麻

    老汉一愕,拍了拍胸脯:凭什么凭天地良心他卖了假药还想不承认没门他要不认,我老汉就跟他拼个鱼死网破一锄头给我

    凡你要死了这家怎么办你儿子孙女一家子怎么办

    老汉傻了,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呼呼喘粗气,悲愤道:难道就这么忍了

    凡不能忍床上的汉子挣扎着坐起来努力挥舞着手,到衙门擂鼓鸣冤去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没有为咱穷苦人说话的地实在不行就一根绳子吊死在他药铺门口反正我这样活着也是介。累赘

    老汉呼地站起来:没错走,跟他们拼了

    杜文浩大声道:凡你们别着急这件事我有办法不用拼命不仅菲把买药的钱要回来,还要让他们赔偿你们的损失

    老汉和他儿子立即停止了叫嚷,一起望向他:什么办法

    杜文浩扫了他们两一眼这才微笑道:别着急,这件事交给我好了。明天一早老爷子你跟我进城按照我说的做,我包你拿到赔偿,有了这笔钱,就能替你儿子治好病了,他这病现在治疗,还来得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门外一阵呼喊,紧接着就是由远而近的脚步声:老伯不好了,你家玉兰晕在地里了。

    屋子里的人除了躺在床上的汉子以外的人都冲出了门外。

    天已经黑了,月光下只见院子里站着一个挽着裤脚的中年妇女,眉毛细细的拉得老长,眼睛很小。嘴很薄,手上拿着一个鞭子大概是赶牲口用的,正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脚上全是淤泥。

    老汉跌撞着几乎是扑到妇女的面前,颤抖的声音问道:王家嫂子你说什么

    凡王婶婶,我娘怎么啦可怜的枣儿一晚上尽在哭了好容易让林青黛给哄好了,一听这个女人的话。说话又带着哭腔了。

    那妇女见房间里冲出这么多人来,还有两咋。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装扮和乡下人不同,绫罗绸缎的。寻思着,什么时候这个邻居还有两介。有钱人的亲戚

    老汉见这个妇女盯着杜文浩和林青黛境透过屋里传出的昏暗光线,能看见她的眼睛都比萤火虫还亮。急声又问道:凡王家妓子我在问你呢

    妇女这才回过神来,却不回答老汉的话,而是指着杜文浩和林青黛一脸笑眯眯的样子道:凡你家亲戚啊

    老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嗫嚅着杜文浩道:你还是先给我们说说他儿媳妇到底怎么啦

    凡哦,哦妇人眉飞色舞的对老汉道:我方才赶牛回家的时候现田里有个黑影,之前还以为是谁家的羊呢,后来凑近一看,把我吓了一跳原来是你们家玉兰倒在田里,所以就赶紧回来叫你们来了。哎呀呀吓得我呀金这回子心还在猛跳呢

第283章 伤心总是难免的

    老汉着急地问道:“那玉兰现在的人呢?”

    王嫂道:“还在田里啊,我要把牛赶回来啊,就没有手来帮玉兰了。”

    杜文浩听的是啼笑皆非,看来在这个女人的眼里畜生比人重要多了。

    老汉急了,拄着拐杖就要往外走,林青黛拦住老汉,道:“你眼神不好,别摔着了更麻烦,还是留在家里,再说了你去了也不方面将玉兰带回去,还是我去吧。”

    妇女赶紧说道:“就是,就是,我给这个姑……不,大姐带路好了。”

    老汉知道林青黛说的也对,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是公公和儿媳,感激地说道:“那怎么好意思再麻烦你们呢,天色已晚,你们还要赶回客栈的。”

    杜文浩道:“不用客气了,你眼神不好,我们去把嫂子抬回来,如果病情危急,我会立即施救的。放心吧!”

    老汉只好千恩万谢地看着他们出了门,还不忘一直叮嘱着,唯恐城里的人走不惯的路,毕竟萍水相逢,总不好为了自己的事情耽误和麻烦人家太多。

    杜文浩、林青黛和那王家嫂子出了门,沿着一条乡间小道朝东走,没有走上一会儿,那妇人瞧着杜文浩和林青黛,讨好地说道:“你们两位看样子不是干农活的,富贵人家又年纪轻轻脚力还挺好的。”

    林青黛理也没有理王家嫂子,脚步更快了,王家嫂子没趣没趣的,只好跟着走。不一会儿,王家嫂子指着一块田,大声说道:“你看,玉兰还躺在这里的。”

    杜文浩见是水田,只是干旱已经成了烂泥田了,玉兰躺在这烂泥里,想必全身已经湿透了。面前这个女人真是可恶,竟然为了自己的牲畜将一个活人放在水田里这么长的时间。

    王家嫂子见杜文浩他们站在天边不动,以为是她娇贵不敢下田了,毕竟这田里有蛇有蚂蝗的,一般城里的女人哪里使得这样的粗活?

    “大姐,要不我下去吧,只是我这鞋子见了水,怕是要坏,得买双新的,嘿嘿……”

    王家嫂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林青黛已经抱起地上一块大石头扔出,正落在昏倒在田里的女子身边,随即飞身一纵,跳到石头上,单手抓住那女子,反身跃了回来。那王家嫂子眼睛都直了,简直不敢相信,刚才的事情发生在一个娇弱的女子身上。

    林青黛把女子放在田埂边,探了探鼻息:“还活着!”

    那妇人笑道:“当然还活着,我刚才还叫了她几声,她还答应了呢。”

    杜文浩摸摸这女子的额头,又拿过她的手诊脉,片刻,伸手掐住她的人中穴,说道:“她是太劳累,吃的太少,体力透支昏迷过去了。回去喝点糖水,吃点东西,静养一会就会好的。”

    不一会,女子慢慢醒转,接着月光,一眼看见一个男子用手摸着自己的脸,按住自己嘴,吓了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推开杜文浩的手,惊恐万状两手撑地往后坐:“你?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旁边那妇人笑了:“玉兰,别怕,这是你们家来的客人!”

    林青黛也道:“是啊,大姐,别怕,这位是我弟弟,是个大夫,刚才我们正在你家里给你丈夫治病,听说你昏倒在田里了,特来救你。刚才我弟弟是在给你掐人中穴让你苏醒。“

    旁边有两个女子,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的邻居,玉兰很快便镇定下来了,有些不好意思:“我……,我这是怎么了?”

    “你累得晕倒了!”杜文浩道,扫视了一眼四周,“你带有吃的吗?”

    林青黛眼见,一眼看见田埂边一棵树下放着一个土陶罐,还有一个篮子,手一指:“是在哪里吧?”

    “嗯……”

    林青黛跑过去将篮子和水罐提了过来,把篮子上盖着的蓝布掀开,露出里面的小半个饼,取出来,硬邦邦的跟石头似的,皱了皱眉,递给杜文浩:“糠饼。”

    杜文浩穿越来到北宋时间也不短了,也经历过艰苦的日子,没少看见穷苦人家,知道这种糠饼是用小麦壳磨成的糠,混上筛过掉落的麦皮和碎屑,再拌上野菜,蒸成糠饼子,许多穷苦人家,一年的大部分日子,都用这作为主食。

    这硬邦邦跟石头似的糠饼当然不适合给这身体极度虚弱的女子吃,杜文浩把糠饼扔回篮子,从里面取了一个土碗,拿过陶罐,取下盖子,倒了小半碗水,递给那女子:“大嫂,先喝点水!”

    玉兰感激地点点头,接过碗,喝了两小口,又把剩下的水倒回陶罐,盖上盖子。

    林青黛知道,现在天大旱,用水缺乏,这女子舍不得多喝,恐怕要带回去给老人、丈夫和孩子。心头一酸,转身对那王嫂道:“这位大嫂,你们家有吃的吗?”

    “有倒是有,不过,我们也一大家子人,可是自己也不够的……”

    “你手里拿着赶牛的缏子,家里应该算比较宽裕的,有鸡鸭吗?赶紧去炖一只拿到玉兰姐家里来,再拿几个馍馍。行吗?”说罢,林青黛从怀里摸出一小块碎银子递给她,“这银子够不够?”

    王嫂接过碎银,垫了垫,放在嘴里咬了一下,顿时两眼放光:“真的是银子耶!”

    杜文浩不耐烦道:“废话!还能拿石头骗你不成?够不够?够了就赶紧去办,还等着救人呢!”

    “够够!这银子一大桌酒席都办得下来了!嘻嘻嘻,你们可真大方,放心,我王家也不是占邻居便宜的人,我立马回去炖老母鸡,拿馍馍,再给他家提一袋白面!几刀五花肉包饺子!剩下的银子算是还给我了,——他家年头上借我的钱一直没还的哩!玉兰,你们家有这么大方的亲戚,咋还天天哭穷呢!”

    “不是的!王嫂!”玉兰连连摆手,“我不能要他们的钱,他们不是……”

    王嫂瞧见杜文浩阴冷的目光,生怕杜文浩把银子夺回去,一骨碌爬起身:“好了,你慢慢回家!我赶紧回去给你炖老母鸡啊,一会就好!一会就好!嘻嘻嘻……”

    没等玉兰说完,王嫂已经小跑着走了。

    玉兰道:“两位,我……,我不能要你们的钱!”

    杜文浩知道这一家人很骨气很硬的,说道:“我这不是送你的,是暂时借给你的,等明天进城,把你们被黑心药铺坑的钱要回来,就还我好了。”

    玉兰不知道个种缘由,疑惑地瞧着他。林青黛简单把经过讲了,玉兰听完,又是伤心气愤,又是感激,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林青黛搀扶着玉兰起身,慢慢回到了家里。

    老汉和枣儿在院子门口翘首以盼等着,远远看见他们来了,都迎了上来。

    不一会,王嫂和一个男子提着面袋和提篮过来了,满脸堆笑:“老母鸡炖好了,白面也拿来了!还有一壶酒呢!玉兰,你们家来客人了,想必没啥准备的,所以我做主替你们准备了,这位小哥替你们给的钱够用啦,还差啥,叫枣儿过来拿就是!你们慢慢喝着,我们回去了!”

    说罢,王嫂两口子告辞走了。

    杜文浩让林青黛喂玉兰一碗鸡汤,又吃了几块鸡肉之后,玉兰的精神果然好了很多。杜文浩想着这女子为了一家人的生计,白天黑夜的累,竟然昏倒在田里,真是让人敬佩,也感受到穷苦百姓生活的艰难。

    老汉父子已经听玉兰说了杜文浩给银子叫王嫂炖鸡的事情,说好了讨回钱还给他,这一顿算是感谢杜文浩他们的,所以忙吃饭的小矮桌放在床上,从提篮里把一大盆炖老母鸡放在桌子上,又取出几盘菜,还有一盅酒,几个酒杯。这期间,媳妇玉兰拿着小扫帚把炕的三面都扫了。

    老者拉着杜文浩的手道:“来!上炕,喝两杯,老汉要好好谢谢两位恩人!炕里头坐!”

    按照规矩,左为主右为宾,而里座为上宾,杜文浩忙谦让不肯,老汉不由分说把他拽到了炕里盘膝坐着,让林青黛坐在右手客座上。而老者自己却坐在床沿边上作陪。

    媳妇玉兰尽管为这家操持辛劳,真要上座吃饭,却是不能的,本来按规矩要在厨房里吃,连屋都不能进的,为了说话方便,老者让她带着女儿枣儿端了个小板凳在炕边坐着陪着说话。

    杜文浩没忘记此行的目的,几杯酒下肚之后,问道:“你们田里庄稼怎么样?”

    玉兰瞧了丈夫一样,没说话。汉子赔笑道:“还行吧。”

    那老者年迈,不胜酒力,喝了两杯之后,微微有些醉意,听了儿子这话,重重地将酒杯往桌上一顿:“还行?儿啊!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要说往年,庄稼还行,我一准点头,可是自打变法开始,我们家的日子那是一天不如一天……!”

    “爹!”汉子朝父亲使了个眼色,“你别乱说话!好生喝酒吧!”

    “怕什么?!”老者拿起酒杯饮了一口,“你爹我活了六十来岁,什么人没见过?他们两一看就是好人,帮你治病不要钱,还帮你查出来为什么病老治不好的原因,眼看着你这病有望治好了,爹我高兴,就算明天要不回钱,我们再攒!知道了原因,这位大夫也说了这种病还是比较好治的,那咱家以后就有了盼头,他们两那就是咱们家的恩人!他们问起地里的事,爹自然要说实话,跟恩人说谎,天打雷劈的!”

    杜文浩笑了:“老人家这话,在下可担当不起。”

    老者捋着花白胡须摇头道:“恩人就是恩人!有什么担当不起的。枣儿啊,来给恩人磕个头!”

    枣儿手里正握着一支鸡腿啃着,听了这话,奶声奶气答应了,把鸡腿放在母亲的碗里,把手指头放进嘴里吸吮了干净,这才走上前跪倒在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杜文浩和林青黛都在炕里,两边路都被堵住了出不来,也没法搀扶,只能嘴里一个劲叫着:“好了好了!快起来吧!”

    杜文浩问老者:“我在京城做生意,听人说这变法是为老百姓过好日子的,可听老人家这话,变法反倒不如意了?”

    老者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为我们过好日子?呸!为那些狗官过好日子还差不多!”

    “这是为何呢?”

    “恩公你是不知道……”

    那汉子陪笑插话道:“爹!你左一个恩公右一个恩公的,连恩公啥名字都还不知道哩!”

    “对对!”老者一拍脑门,拱手道:“未请教两位恩公尊姓大名?”

    杜文浩介绍了自己和林青黛,又问了他们一家姓氏,这才得知姓甘,那生病的是老汉的儿子,排行老三。

    重新见礼之后,甘老汉接着说道:“杜恩公,你是不知道,我们家现在很穷,这不单单是儿子生病了,我儿子病了是去年的事情,十几年前没变法的时候,我们家日子还过得去的,在村里不算富裕,一年到头也能有个温饱。变法后,折腾来折腾去,到儿子生病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家产了。”

    “怎么个折腾法?是青苗法弄的吗?”

    甘老汉瞧了杜文浩一眼:“听这话,杜恩公对变法也了解一些嘛,没错,青苗法!还有方田均税法!加上天灾!”

    “方田均税法?”杜文浩和林青黛互视了一眼,“这法子是什么意思?”

    “就是每年秋收之后,由知县重新对全县土地进行丈量,按照土地的肥瘠分成五等,按照这个结果,重新确定收税!”

    杜文浩有点印象,中学历史老师讲过,当时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不好的地方,问道:“这法子不好吗?”

    “好?!怎么不好!对那些个官老爷来说,这法子太好不过了!可以借此大肆敛财啊!田地肥沃还是贫瘠,那还不是县太老爷一句话的事情?送了钱,就算是亩产五百斤的,也是半坡望天的瘠田!不送钱,嘿嘿,就算是一年收不到一箩筐麦子,那也是肥沃之极的良田,一年收的粮食,还不够交这田的税的!”

    杜文浩皱眉道:“入不敷出?还真是没劲,实在不行,大不了不种呗,地都荒芜了,他还能来收税?”

    老者端起酒杯,吱的一声喝了大半,撩着醉眼道:“杜恩人,东明县的官府老爷是什么?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汉!你地荒了怎地了?照收!该多少是多少!没粮食交?好啊,拉猪挑粮食,再不行拆房子!还不行,那就抓人!为了交粮的事情,我和他爹没少蹲牢房,都是儿媳妇想着法砸锅卖铁找钱填了窟窿,把我们给赎出来。”

    杜文浩心里暗想,这万恶的旧社会还真够万恶的。后面又问了别的情况,说出来也都是青苗法强行摊派,利息高之类的,跟他们前面听到的差不多。

    杜文浩看天色不早了,起身告辞,考虑到宋神宗起床都比较晚,出发也慢吞吞的,便让甘老汉明日一早先去东明县城门口等着,并再三叮嘱他切不可自己去找那药铺,以免打草惊蛇。甘老汉郑重地答应了。

    回到客栈,宋神宗听了杜文浩说的经过,尤其是听了对方田均税法的评价之后,真个人都呆住了,王安石也是失魂落魄,站在窗边,望着窗外一轮明月,傻呆呆出神。

    第二天,宋神宗果然直到中午才起床,慢慢洗漱完了,这才启程前往东明县。

    甘老汉果然在城门口等着,杜文浩打手势让他跟着他们的马车。

    东明县很小,加之又不是战略要冲,由于多年没有战事,整个城防都已经荒芜了,城门破烂,早已经没有了兵卒的把手,自由进出,甚至连晚上都是自由出入的。所以,下午他们进城,没有遇到任何盘问。

    进了城,一路上看见的,都是三三两两的逃荒的灾民,这让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重。

    他们下榻的地方,是东明县最好的客栈了,是进城之后打听到的,只不过,这所谓的最好的客栈,搁在京城,也不过是三流货色。好在还比较干净,找了个最好的上房,给宋神宗安置住下。

    正如杜文浩预料的,宋神宗这一路上遇到的事情让他心情很不爽,所以进了县城,也是懒懒的,县城里能探听到的自然比不上乡村探听到的,所以宋神宗没打算能从县城里探听到更多的事情,准备住上两天,看看情况,再决定下一步要去的地方。

    他把喻鸽儿叫到房里,嘀咕了半天,把杜文浩他们叫了去,也不说话,叫宁公公摆桌酒席。

    杜文浩一看这架势就知道,只怕一时半会完不了,看样子,宋神宗有些气馁,又有些不甘,这顿酒席既是为了借酒浇愁,也是为了打气鼓劲。

    所以,趁着酒席还没上好的功夫,杜文浩借故上茅房溜了出来,找到在客栈对面等着的甘老汉,告诉他先找个地住下,别着急,第二天中午,再到这里来等自己,并强调这是他计划的一部分,切不可打乱了部署。甘老汉自然是言听计从。

    回到屋里,酒菜已经制备好了。

    老百姓之祸福就是宋神宗这个当皇帝的祸福,至少他自己应该是这样考虑才会正的沮丧和伤感,再好的佳肴琼浆也遮盖不了所有人的难过。

    几人关了房门,说这一路上见到的听得的,越说宋神宗越郁闷,王安石更是借酒浇愁,喝得醉眼惺忪。他们进城本来就是下午了,这一场酒,直喝到掌灯。

    酒宴上,皇上除了议论路上听到的变法的事情,很少说话,他不说,自然谁也不说话,都只喝酒。一桌子好菜也几乎没有动,换做平日这些也就让客栈的伙计捡了便宜,如今百姓日子如水火,伙计们趁机将这些东西收拾了带回家中给妻儿老小吃,这些,宋神宗自然是不知晓的,一朝坐在金銮殿,哪知宫外百姓苦。如今出来了,该看不该看的,都让这个皇帝儿见了,心里堵得慌。

    见伙计们喜滋滋地过来收拾桌子,宋神宗睁开一双醉眼,指着那两个伙计,嘴里含含糊糊地说道:“这些给我们留着,我们明天吃,不要给我们倒了,倒……倒了可惜。”

    伙计俩一听,先是一愣,继而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十几个菜两个人早就商量好了,一个人一半家里人还等着打牙祭呢,怎么这个爷看上去阔气,怎么会怜惜起几个剩菜来了?

    “爷,您看,最近天气日渐炎热了,留到明日怕是要馊了,爷的身子金贵,吃了怕会不舒服。”一个伙计凑到宋神宗面前小心地说道,手上还端着一个盘子,舍不得放手。

    “就是,爷,明天让厨子重新给您做一些,我看厨房今天又买了一些新鲜的东西,就不要吃这些了。”另外一个伙计附和道。

    杜文浩觉得今天这女儿红格外的醉人,自己算是有些酒量的都有些晕了,但他心里还是明白了,他见这两个伙计将他们吃剩的饭菜装好带走,虽然没有问,但也大概知道的缘由,今天见他们两个这样一说,更加明白了。便道:“五爷,算了,伙计们说的也有理,天热起来的,这样的天气哪里放的到明天呢?吃坏了肚子就不好了。”

    “五爷,杜掌柜说的是,吃坏了肚子就不好了。”宁公公也有些醉了,平日为了照顾宋神宗,他极少喝酒,今天宋神宗让大家都喝,于是他也有些不太清醒了。

    宋神宗却把桌子一拍,厉声道:“我说了,都留下!谁也不准动!没听到吗?想灭九族吗?”

    杜文浩等人都吓了一大跳,那几个伙计也都吓坏了,不就残汤剩饭,至于吗?急忙诺诺连声走了。

    宋神宗对宁公公道:“你!替朕把这些剩菜剩饭都拿出去,给了街上的灾民!”

    说罢,宋神宗挥了挥手,身子歪向一旁的喻鸽儿。喻鸽儿还好没有喝多少,一直在照顾着宋神宗,见宋神宗靠过来,赶紧将其扶住。

    “宁管家,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扶五爷先回去歇息着吧。”喻鸽儿忧心地看了看靠在自己身上快要睡着的宋神宗,对宁公公说道。

    宁公公点点头:“好,一路旅途劳累,天色也不早了,大伙儿就回房歇息吧。我把这些饭菜给外面灾民送去。”

第284章 假药药铺

    土文浩和林青黛出门回房,林青黛说天色迈早。让他去旦说说话。杜文浩自然不会拒绝。

    他知道林青黛的酒量。见她虽然手托香腮金粉面含春一双丹凤眼扑闪扑闪地眨着,但应该还没有醉得多厉害,便道:青黛姐,有什么话说罢

    林青黛眼望窗外金指着天空说道:文浩,你看今天的月色真

    杜文浩抬头一看果然是皓月当空,清风徐徐,方才竟没有察觉这样好的景致。

    凡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杜文浩不由感叹。

    林青黛起身,腰间的裙带随风扬起,衣袂处隐隐可见一抹淡绿杜文浩知道那是林青黛衣裙的衬裙,一头青丝直垂腰间金平日里对谁都幽冷的眸子,唯独对杜文浩才露出的那一柔柔的光,如今也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情,让伤感给遮掩了。

    凡文浩,我想去房顶上坐坐你陪我吗林青黛幽幽地说道两排齐刷刷的黑刷子时不时扑打着,坚挺的鼻翼,小巧的嘴,勾勒出一副月光女神的模乎让人不忍惊扰。

    杜文浩都有些看神了。这个女人虽年长自己一些,但在自己的面前却从来都是言听计从娇艳惹人加之性情冷艳金和别的女人不同话不多却句句说在了心上金也不粘人,但却总是在你需要的时候默默地守在你的身边,男人大概都是希望有这样一个红颜的吧。

    林青黛见杜文浩不言。转又一看,只见他正怔怔地望着自己,眼神里透着爱怜,心一热,站起身,走出门外,站在走廊上回过身瞧了他一眼那眼神似哀似怨。

    杜文浩心都一荡忙出到走廊上,搂住她的小蛮腰,没等说话林青黛却先已经说了:文浩,我想去房顶看月亮。陪我好吗

    凡房顶杜文浩立即想起武林外传里白展堂和终湘玉在房顶看月亮的情节心头一热好啊可我上不去哟

    凡我拉你上去林青黛纵身上房,片刻,伸出纤纤素手握住我的手

    杜文浩毫不犹豫抓住了她的手,便感觉腾云驾雾一般嗖的一声上了房顶。

    杜文浩吓得紧闭双眼,耳边风声呼呼作响,一双纤细而有力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间淡淡的一股幽香不时从鼻子前掠过,他知道这是青黛的味道。

    这客栈共三层楼,均用木材搭建,房顶东边和别处有异较为平坦王丘的老婆一看就是个会过日子的女人,房顶上晾晒了一些时令的蔬菜,晒干后不但可以留作冬天的时候吃还可以以备不时之需这样的年头是该为以后多打算一些。

    房顶上还放了几个竹竿。应该是晾晒衣物的,靠墙的地方有一张长凳方面放了一个针线篮子,里面还有一些没有完成的绣品一只蝴蝶在月光下只半边翅膀停在一只娇艳的牡丹上,现在有些力不从心。

    林青黛稳稳地将杜文浩放在了地上,见杜文浩依旧闭着双眼,便凑上前去小声说道:文浩,站稳了,到了房顶了。

    杜文浩微微一笑将眼睛睁开,看了看眼前的林青黛只见林青黛正低眉浅笑金便道:你笑什么呢

    凡笑你装醉啊。

    凡即使那女儿红不能将我灌醉金身边有此等佳人金我若还清醒着那便是真的在装了通杜尖浩说着轻轻地握住了林青黛的手。

    两个人找了一个高处坐下院子里还有一两处的房间出微弱的灯光远处时而几声狗吠,很快有安静了下来。

    凡青黛,你说老百姓的苦五爷真的清楚了吗,那喻鸽儿平日里嘻嘻哈哈总是喜欢打抱不平。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心里装着事情。

    林青黛轻轻地将自己的头靠在杜文浩的肩膀上,看着天边的皓月微微地点了点头,算是赞同:我觉得也是,今天看五爷的心情金我觉得他是真的难过了金你要知道酒入愁肠是很苦的。五爷是真的想为百姓做点事情还有哪王安石王大人金也都是自内心的想富国强兵。

    至于喻鸽儿,我们平日相处最多,这个姑娘虽然真的是爱帐分明古道热肠,但是却从不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家人,一天仿佛除了五爷。就是吃饭睡觉了,不过我觉的她对五爷是真的挺好。说到这林青黛压低了声音道:话又说回来。那个宫廷女子不想讨好皇上呢

    凡唉,不说她了大家心里谁不装着事情呢

    林青黛抬眼正好看见社文浩的下巴,便柔声一笑,道:那你心里装着什么事情啊

    杜文浩握着林青黛的小手轻轻地揉捏着,长叹一声:装了很多的事情,你琴儿靠儿怜儿还有街上那些食不果腹的老百姓们今天五爷的那句话还真是说到我的心坎上去了。

    两人不禁都同时长叹一声对视一眼,又忍不住都微笑。杜文浩道:凡好了,我们急是无用的如今五爷和王掌柜看着可是嘴上都要急出泡了,心里肯定也是象热锅上的蚂蚁。我想五爷他们这一次应该有些收获或许能想出变法的改革办法来。变法只有改革。才能继续推行如果照现在这样下去,只怕国家没富起来,老百姓反倒要闹起来

    林青黛赞许地点了点头,道:文浩金还是你看的长远,五爷这一路总说你不光医术好眼光也是独到睿智的,看来还是说到了点子上

    杜文浩贼眉兮兮一笑。勾起自己的手指在林青黛的鼻梁上轻专了一下道:凡所以我选择了你啊。

    林青黛娇羞一笑,偎进了他的怀里。

    月亮躲进了云层,天漆黑一片,顺风客栈的房顶上,两个身影紧紧地依偎着的两个头影合二为一,晚风轻轻地吹着夜更深了。

    清晨的时候太阳出来有金又是艳阳高照,这样清新的空气对于不劳农事的人来说金那是十分清爽惬意的,可是对已经数月滴雨未下的农户来说,却是要继续苦着脸骂娘的了。

    客栈院子里的一落澡月季夜绽放。娇嫩的花蕉在雨中微微地摇曳着。四曰几算燕像是听见了檐下的落水滴石的声音以为是燕妈妈衔食归来偷偷地探出小脑袋张望着,嘴里叽叽喳喳地出饥饿的声响。

    杜文浩起了一个大早,他今天还要去帮甘老汉追索赔偿。不过不着急他先提笔写了一付药方,天麻钩藤饮。

    出了客栈一眼便看见街对面甘老汉正蹲在路边,眼巴巴望着客栈大门看见杜文浩出来,面露喜色急忙站起身迎了上来:杜恩人

    别这么叫我杜文浩左右看了看,从怀里摸出一小块银子给他:你先去那家惠民药铺,按上次那方子抓秦苑天麻汤药然后借口看病留在药铺里。别的你就不用管了,我来处理。金

    甘老汉哈腰答应了小心地接过那小块银子领先往药铺走去。杜文浩远远缀着。

    这惠民药铺的处闹市,距离他们住的客钱也不太远。过了两条街就到了。

    这药铺门面还算比较大的,里面有几个求医问药的人,一个花白胡须老者正在坐堂问诊通

    远远看见甘老汉进了药铺,杜文浩慢悠悠走过去。撩衣袍迈步进了药铺里。

    个伙计过来。见杜文浩锦衣玉带,忙点头哈腰满脸堆笑:这位爷您看病还是抓药。

    抓药之杜文浩扫了一眼,看见甘老汉正在柜台上抓药,摊开的几张包药的方纸摆在高高的柜台上。便迈步来到柜台前,取出药方放在桌上通那伙计拿过看了一眼天麻钩藤饮金好大爷您那边稍坐小的马上给你抓药稍等片刻就好金

    杜文浩道:不坐了,你快点吧我等着通。

    好的金那伙计开始在另一边摊方纸抓药。

    杜文浩见甘老汉的药纸里已经抓了几味药了。天麻也在其中便不经意地拿起一块瞧了瞧,心里咯噔一下,不用看第二眼杜文浩便知道这药是真的天麻。瞧了那伙计一眼:你们这药材还不错嘛。

    那伙计陪笑道:那是,我们这药都是从官府市易司进购的,都是上好的药材。不是好药我们是不会进的。

    杜文浩又瞧了瞧其他几包药里的天麻,也都是真的。

    很快,自己的药用抓来了,他又检查了天麻。仍然是真的。不觉很是疑惑。

    很快甘老汉把药都抓好了,提着药包也不看杜文浩转身走到门口又站住了。背过手捶了捶后腰,自言自语道:我这老腰这些天痛得厉害既然来了就一并瞧瞧好了金

    旁的伙计忙招呼道:那您请坐,前面几位看完了大夫就给您

    甘老汉点点头。抱着药包坐在了长椅子上等着。

    杜文浩的药也包好了,伙计将药包放在杜文浩面前:药抓好了,大爷一共两百六十七文

    杜文浩从怀里取一叠交子,都是五十贯一张的,一大叠抽了一张递给那伙计。

    伙计陪笑道:大爷,您,您有零的吗这呵呵,这找不开啊

    杜文浩划拉了出下那一叠银票,皱眉道:我也没零的呀,我来贵县进药材的,昨晚刚到同伴病了,所以来抓付药回去

    那伙计眼睛一亮:大爷我们惠民药铺药材种类齐全价格也比别的地便宜。这品秩那也是上等货色道地药材呀,刚才您也看见了,既然您要进药材。舟不在我们药铺里进呢要是这样,这付药的钱也能给你免了。呵呵打手,屋说,小

    杜文浩抬眼瞧了瞧他:哦你们药铺还批药材。

    那是。批零售我们都做的,我们这药铺是东明县老字号了,信誉方面你绝对放心。

    那行啊。哪进药材不走进呢价格合适就行叫你们掌柜的来谈谈吧。

    好嘞,金那伙计眼看杜文浩腰揣巨资,绝对是做大买卖的,要是自己能拉得这笔生意,掌柜的赏赐绝对少不了。眉开眼笑道:大爷金您随我来在花厅里稍坐打手,屋说,小卜的这就给你请掌柜的去。

    杜文浩跟着伙计来到花厅,有仆从过来切了香茶通等了片刻,一个肥肥胖胖的老头从里面急匆匆走了出来那伙计引荐之后打手,屋说,小正是这药铺的罗掌柜。杜文浩也做了自我介绍,自称是药材商。

    罗掌柜满脸堆笑,开始吹嘘自己药铺的药材价魔物美,杜文浩饶有兴趣地听着。等他吹得没新词了,这才微笑道:我想进的药材,最关键的还是价格要便宜你知道,我们做药材生意的货贵了可就赚不到钱

    那是那是罗掌柜笑呵呵点头如鸡啄米一般,您随我来先到仓库里瞧瞧货金包您满意,金

    罗掌柜带着杜文浩来到药铺后堂的一大间仓库里这里堆满了药材大部分都是半加工好了的饮片,用麻袋装着。几个伙计正在进一步炮制。见他们进来急忙起身垂手而立。

    杜文浩挨着个慢慢看着突然他眼睛一亮金在一袋药材前停了下来从中选了一片药材拿起仔细翻看,随即转头看了看罗掌柜和那伙。

    只见他们两丝毫面色不变,依旧笑吟吟望着他。杜文浩暗自奇怪又接着往前走。等到把所有麻袋里的药材都看遍了,手里已经捧了十几块不同药材的饮片。

    罗掌柜不知道杜文浩把这些饮片拿出来做什么,疑惑地瞧着他。

    杜文浩将那个几块饮片放在茶几上,拍了拍手,瞧了旁边那些个伙计一眼咳嗽一声。道:我能跟罗掌柜单独聊聊吗,

    行啊都退出去罗掌柜跟哄鸭子一样,将所有的伙计都赶出了药材仓库,让座之后两人坐下。

    杜文浩从怀里取出一个腰牌递给罗掌柜。

    罗掌柜疑惑地接过来:杜掌柜,您这是金

    看看看看上面写的是什么,金

    罗掌柜拿着腰牌仔细看了一眼,身子一哆嗦。望着杜文浩,结结巴巴道:您您是太医院的太医金

    没错御前正侍大夫就是我,金掌柜急忙起身,撩衣袍跪倒草民参丑御医大人呕性他泓子里都满是疑惑,堂堂五品御医,怎么跑到小县城的小药铺里批药材不对御医是不管药材批的,那就是说,他来自己这里不是为了批药材还是另有目的。到底是什么目的呢罗掌柜不敢想,只是,心里总觉不是好事。

    杜文浩道:你想必也猜到了,我到你药铺来,并非是采购药材有两件事,需要罗掌柜给本官一个答复,要不然,就冲你卖假药这一条你这药铺不仅开不了,你也得蹲班房

    罗掌柜一哆嗦,磕头道:大人小的一向遵纪守法,从不敢乱来的这假药一说。怕是大人误听了小人的诽谤

    是吗,金杜文浩用手指敲了敲桌上的那个几片饮片:罗掌柜,这些是本官刚才从你麻袋里取出来的吧

    是。

    你不觉得。这些药材有问题吗,

    罗掌柜肥胖的身子又是一激灵抬头望了一眼那些饮片:这些这些是假药。

    杜文浩冷笑。拿起一块饮片:这是什么金

    罗掌柜瞧了一眼:好像是,好像是何乌

    没错本来应该是何乌,可你装何乌的麻袋里有不少这种东西知道是什么吗。抗

    罗掌柜眯着眼又好生瞧了瞧:是何乌吧,,。

    错这叫黄药薯两者外形很相似,只是黄药薯要比何乌便宜得多而黄药著是有毒的,乱吃的话,会引起肝衰竭肝会因此坏之

    罗掌柜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人不会吧,小

    不会等一会本官把这些药拿到衙门去让知县处理,你看会不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金

    杜文浩没理他又拿起一块饮片:你再看看这个是什么金

    罗掌柜匍匐在地抬起头又瞧了一眼:好像是好像是北者。

    错北者比这小,这是黄者黄者的价格比北者要便宜得多但是药用价值却有天壤之别你拿这冒充典者,病人能治好病吗金

    大人饶命啊罗掌柜又咚咚叩头。

    杜文浩哼了一声,又拿起一块:这是什么金

    罗掌柜又瞅了一眼:好像是好像是,,天麻金

    杜文浩眉头一皱:天麻就是天麻什么好像是你堂堂药铺耸柜连药材都分不清吗

    罗掌柜苦着脸道:大人的已经是做布匹生意的,生意一直不景气看着东明县的药材生意好做,所以萌生了该行的念头这才转行开了药铺。对药材我是真的不太懂的。就为这个我经常被人

    你想推卸罪责。杜文浩冷笑。

    不不。打手,屋说,小卜人不敢打手,屋说,小卜人是真的不太懂药材,这药铺也网接受大半年。不信的话。大人可以去左邻右舍打听,都知道我以前在东明县开有一家成衣店。去年夏天才把这惠民药铺盘了过来。以前的掌柜姓李。已经回老家去了。这条街的人都知道。

    本官不管你是真懂药材还是假装的,反正你药铺卖假药你就难辞其咎告诉你。外面有个老汉,是跟本官一起来的,他儿子去年腊月得了痹证,在你药铺看了医开了药,开的秦苑天麻汤,连吃了几个月不仅没有丝毫好转病情反倒日重本官查看之后现其中的天麻是假的喏就是这种假天麻,本官从你仓库起找到若干。你还有何话说哼你这无良药商,竟然出售假药给人害得人家差点家破人亡。

    你利欲熏心,难道就不怕王法吗

    罗掌柜磕头如捣蒜一般:大人,大人饶命啊小人真的不知道里面混有假天麻假药材啊求大人饶命啊

    杜文浩歪着脑袋好生瞧了瞧这胖子,心想从他先前的神情来看,倒真的不像是装的,莫非他真的不懂药材,被人坑骗的吗便道:你这些药材是从哪里进的。

    市易司都是从县的市易司进的。

    市易司是王安石变法设置的一种官办企业由官府经营从事的也是低买高卖。从价格便宜的地方采购物资,运送到价格昂贵的地方卖掉赚取差价。只是,这种价格会比正常术价便宜一点,目的主要不是赚钱而是通过这种官营机构的买卖,来实现物资调配。顺便可以赚钱补贴财政。

    杜文浩一听。这件事竟然与币易司挂上钩了。不由心中一动,沉声道:罗掌柜。你卖假药,罪已经很重了,若是再诬陷官府朝廷,那可是灭族的死罪

    小人不敢。的确是从市易司进的货,因为市易司规定了,药材只能从他们那里进。擅自从药商手中收购,药铺会被取饰不准经营的。这规矩东明县几家药铺都知道,所有的药铺也都是从官府的市易司进的货小人不敢欺骗大人,请大人明察金

    北宋最初规定。药材是官方独占经营的商品。严禁私人买卖,到了后来,这条禁令逐放开了,对私人从事药材生意的也睁一眼闭一眼但是这条禁令却并没有废止,认真的官府,拿这件事来当一回事办别人也说不出话来。

    杜文浩明白了点点头: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本官就暂且相信你这一次。至于是真是假本官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出外面那老汉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金

    罗掌柜磕头道:鄙店赔偿,全额赔偿

    好你自己出去处理,本官看着,

    是,金罗掌柜磕头之后,爬起来作揖然后来到前堂,杜文浩指示了甘老汉。罗掌柜出去,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然后叫账房拿了两百银子给甘老汉。

    两百两。那可是相当于人民币二十万元甘老汉何曾想到会有这么多的赔偿拿着那一堆银钱,又是高兴,又是惶恐。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第285章 大脖子女人

    江文浩微笑朝他点头,示意他可以老了。甘老汉哆哆嗦航,肝着那堆银钱,跪倒给杜文浩磕了几个响头走过来,双手捧着银钱递给杜文浩。

    杜文浩知道他的意思从里面拿了一小块碎银子,垫了垫说道: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甘老汉微微一愣,随即明白杜文浩这话是扫清自己的后患感激涕零,连声答应,这才起身颤颤巍巍地弓着身子,老泪纵横的走了。

    杜文浩回到后堂又找来那罗掌柜详细询问了进货的情况直到胸有成竹这才好好地教了罗掌柜几句扬长而去。

    翌日,杜文浩一夜没有睡的很好。半夜总是让阁楼上的老鼠吱吱吱吱的啃咬声骚扰了半夜,后半夜只小睡了一会儿,天还没有完全放亮,就再无睡意,腹中饥肠辘辘,像是在肚子正在开演唱会似的,只好起身穿衣下床,到楼下厨房找些吃的。

    谁料想,那客栈的厨子和婆娘正在房中行好事,床撞在墙上出嘎吱的声响,比那阁楼上的老鼠可是还要折磨人,杜文浩伸手正要敲门,听了听,那屋子里的婆娘浪得很,一声一声地亲哥哥地叫个没完杜文浩活生生地咽了咽口水心想自己也是多日不近女人了,虽然时不时可以亲亲林青黛的小嘴儿但那和实际还是有差距的,有差距自然也会有不同,关键时候还是不能细想。一想就不能自控了通

    想到这里境杜文浩担心人家有人经过看见自己,还以为自己偷窥了,让人瞅见这种事情杜家的脸可是都给丢尽了于是赶紧蹑手蹑脚地走出院子因为天还没有大亮。快到门口时,提到了门口一只擅离职守不去逮老鼠只管睡觉的肥猫。

    只听一声惨所门房有人在问:是谁

    杜文浩只好瓮声瓮气地说道:楼上的客人。

    门房再无声响,杜文浩打开大门走了出去,天开始飘起了毛毛细

    出了客栈,时日尚早不远处已经有早起的牧童放牧和饭馆开门营

    了通

    杜文浩走到一处饭馆见门口放置着几个笼居,里面散出来阵阵香味本来肚中空空再闻到这个味道杜文浩不免暗自咽了咽口水,干脆停下了脚步。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穿着一身兰花的衣裤,打扮的干净利索,腰间系着同色的围裙正拿着扫帚扫地见门口有人驻足,便赶紧放下扫帚,快步上前笑脸迎了上来:客官要吃点什么吗有网出笼削包子和菜粥,我们自己店铺里自己晒得酸菜,好吃着呢。

    杜文浩咕咚咽了一声口水。撩起衣袍走进门去找了一个靠窗的桌子坐下,那妇人赶紧找来出条帕子将桌子利索地又擦了一遍站在杜文浩身边笑着看着他。

    杜文浩见这个妇人虽说穿着朴素小模样还算端正,只是一双眼睛有些倒三角,用古人相面的话来说这种女人精于算计,而且颧骨较高这种女人克夫。不过杜文浩想自己不是来相亲的是来吃包子的于是微笑着说道:给我来六个包子,一碟酸菜,一碗粥吧通神

    凡好的一共是七十文。妇人依旧微笑着却不挪步。

    杜文浩愣了愣,心想这平时不是先吃饭再付钱的吗,而且就这些东西不过十文钱就好,这里怎么这么贵莫非这个店子是个黑店

    妇人见杜文浩一脸狐疑便赶紧笑着解释道:客官一定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从前我们也不是这个价格但是现在什么都贵了气我们也没有办法,要养家糊口您说不是而且现在很多的难民,吃了东西给不起钱,我们也不是大户人家,救济不起这些个人,所以还请客官见谅通

    好一副伶牙俐齿杜尖浩想了想也是,反正都是要给钱的总不至于自己给了钱她不给吃的吧。于是便从钱袋中摸了一串铜钱递给妇人通妇人将钱收好眉开眼笑地很快将饭菜端了上来。

    杜文浩悠闲地吃了包子喝着粥,饭菜的味道还算可口,尤其是粥熬得不错,杜文浩的一张嘴已经让庞雨琴和林青黛宠惯成了一张无香嘴了,一般的吃食还不能让他满意。不过今天这粥确实不错,杜文浩又要了一碗美美地喝完了。

    妇人看的欢喜,道:客官喜欢吃这碗粥就不收你的钱了。

    正说着只见里屋冒出出个小孩的脑袋,约莫五六岁,是个男孩,穿着单薄,走到妇人面前盯着杜文浩喝粥的碗,眼睛里流露出渴望的神情小舌头伸出来舔了舔嘴唇。

    凡娘,我饿了。男孩儿可怜兮兮地说道。

    妇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杜文浩赶紧哄那孩子:宝儿乖,让爹给你弄些吃的娘这里正忙着呢通

    孩子拽着妇人的衣襟眼睛还是没有离开粥碗,喃喃地说道:你总这么说,我昨天晚上就没有吃东西了。

    妇人赶紧朝着里屋喊道:孩子他爹,给孩子弄些吃的,我这里有客人忙着呢。

    里屋没有人说话,妇人急了。一把扯开孩子的手,转身去给杜文浩。

    孩子见妇人不理睬自己小嘴一噘也不出声,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了下来。

    杜文浩见状,递给他一个包子,那孩子先是一愣,看了看杜文浩,见杜文浩正微笑地看着自己,便一把抓住那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妇人盛粥过来,一见自己的孩子在吃客人的包子急忙上前阻止。

    凡宝儿,你怎么这么不懂事,怎么可以吃客人的东西,赶紧给我放下说着就要去抢那包子通

    凡这个嫂嫂,反正我也吃不下。你将这钱收下,然后再给孩子端一碗粥来。杜文浩挡住妇人的手说道。

    妇人涨红了脸,情急之下。说话也没有方才那么机灵了:客官,这,这怎么使得这这可使不得啊。

    杜文浩笑了笑见孩子已经将一个包子吃下因为吃的太快噎着了眼睛都翻了白眼,于是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拍了两下:不碍事,你赶紧去端来就好。人感激地朝杜文浩点了点头。将粥放在杜女洪的面前旧沁联洽自己的孩子舀了一碗粥来孩子顾不得烫凑上便喝让杜文浩看了心里十分难过。

    凡这位嫂嫂。你们的生意可好杜文浩索性将剩下的三个包子全部给孩子吃了自己一边喝粥一边问道。

    妇人见没有什么客人来,就坐在杜文浩对面讪笑道:凡还好吧,都是一些过路的客商来照顾生意,日子还可以过。

    凡你们家没有人种田

    凡没有了从前种田还可以勉强度日如今官府税收实在太重,一年的收成全都给了嘿嘿金不说了金反正我们这个店子还可以撑下去吧。

    杜文浩摸了摸孩子的头,孩子正埋头苦干。也不管大人说些什么。只管自己的肚皮填饱就好。

    凡以后再苦还是要给孩子吃饭,他正在长身体。可是不能亏了孩。

    妇人连连点头羞愧地说道:家里还有一个老母身体也不好,家里全靠这点收入所以,抗,嘿嘿,以后不会了,不会了。

    杜文浩喝完了粥。孩子也已经吃完了桌子上所有的饭菜,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朝着杜文浩嘻嘻地一笑,杜文浩这才现,抗卜家伙竟然正在换牙,两个大门牙都没有,真是可爱。

    这时天已经大亮了,杜文沼想着宋神宗他们也该起来了便起身告。

    妇人牵着孩子的手目送杜文浩消失在了地平线上这时孩子抬头刘妇人说道:娘。为什么每次你都要对着里屋喊我爹啊我爹不是在我两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吗

    妇人惨然一笑。贷下身来,道:宝儿,你还小,很多事情你还不知道娘一个人带着你还有你奶奶生活实在不容易,每次让你看见穿的好的客官便出来问娘要吃的,其实不过就是想省下一端饭来给你奶奶吃。

    孩子还是摇了摇头一脸茫然的样子,道:那娘怎么知道那些穿的好的人一定就会给宝儿吃的呢

    妇人笑了笑摸了摸孩子的额头亲昵地在那额头上亲了亲:凡娘也不知道就是想碰碰运气,毕竟这些上好人还是多的再说这些有钱的人是不会在意一两个包子的钱的。

    凡反正宝儿听不懂娘在说什么只要可以象今天这个人一样,每天都有人给宝儿包子吃就最好娘做的包子是最好吃的了通

    妇人心疼地将孩子搂在自己的怀里境再次在他光亮的额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站起身来,道:好了,我们去给奶奶端早饭吃去。

    孩子笑着摸了摸自己圆鼓鼓地肚皮,牵着妇人的手,跟着妇人折回店子去了。

    杜文浩一路上慢悠悠地走回到客栈,雨依旧下着,不过已经下的很小了零星地飘打在杜文浩头上和身上,痒酥酥地并不觉得凉。

    走到客钱门口。杜文浩见客栈门口的屋檐下坐着一个女子之和方才卖包子的那个女人年龄差不多,也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不过她可没有那卖包子的妇人收拾的那么利索,头凌乱,衣服破旧,脚上也只有一只鞋子,另外一只不知扔到哪里去了,怀里还有一个襁褓,这个女子正坐在那里嘤嘤直哭。

    杜文浩走上前去。正要说话,那女人听见脚步声抬起头来,杜文浩这才现女人的模样清秀,不过脖子上一咋。硕大的瘤子挂在那里足有一个柚子那么大,感觉把整张脸都扯得变形了似的,看着实在渗人。

    杜文浩正要询问。只见客栈门打开了,从门里走出一个姑娘,粉衫白裤两条小辫搭在肩前手上拿着一根柳枝小辫一步一甩好看得很。

    凡杜掌柜你起的这么早啊,我还以为就我起的最早呢。

    此人便是喻鸽儿。

    喻鸽儿之前没有注意那女人,因为杜文浩走到那女人身边的时候,那个女人就突然不哭了只是眼角还有泪水。

    喻鸽儿从那女人身边经过不经意地回了回头,大概也是被那女人脖子上的东西给吓了一跳之脸色都变了,那女人一看喻鸽儿的表情马上低下头去抽泣。

    喻鸽儿赶紧走到杜文浩身边低声问道:她怎么啦怎么脖子上,

    杜文浩赶紧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而是给她指了指那女子,喻鸽儿明白过来,走上前去轻声询问道:这位姐姐你怎么坐在这里然后探头看了看襁褓,现里面躺着一个熟睡的孩子。便接着说道:凡外面这么冷打手,屋说,小卜心你的孩子着凉。

    喻鸽儿看了看襁褓里的孩子大概是一直由女子紧紧地抱着好像并未感觉到凉意,依旧熟睡着不曾有醒来的样子。

    女子摇了摇头。哭着说道:我不想活了,可孩子还小故而在这个客栈守着,看谁愿意收留我的孩子。

    杜文浩和喻鸽儿一听之顿时一惊,喻鸽儿顿时恼了,上前坐到那女子身边,指着襁褓里的孩子,道:你是怎么做娘的,孩子才这么小,你就想把孩子送人。是不是又是那害人的青苗法让你没有活路了,告诉我气我给你做主。

    杜文浩一听。便忍住了笑这个喻鸽儿永远都是想什么就说什么,如今见到了谁过的不好总是先把那青苗法拿出来说事儿,你做主那谁你喻鸽儿做主呢

    杜文浩上前。那女子本能地往后仰了仰刻意和面前这个男子保持

    离。

    凡你躲什么啊,人家的媳妇可比你漂亮多了,哦,我不是别的什么意思就是想说他已经有两个老婆了,再说还有我在呢。喻鸽儿自觉失口赶紧补充了一句通

    杜文浩心想你不过听林青黛说,怎么知道自己的情况。

    凡你家男人知道你出来吗杜文浩问道通

    女子一听杜文浩这么说索性捂着脸大声地恸哭起来通喻鸽儿急了赶紧说道:凡你小声点儿小心吵着孩子了通

    女子听喻鸽儿这么一说境声音果然马上小了:我名叫小莲,家住东明县郊外的李村,因实在不能忍受家中男人的打骂这才逃出

    凡没有王法了。竟然还敢打人,真是太过分了。喻鸽儿忿然。

    杜文浩见女子脸色技青,嘴唇苍白,想必在这个客栈门口坐了很长时间了便道:走吧进毒喝杯热茶吃点东西再说。

    女子一听连连摇头,道:客官,你们若是好心就将我这苦命的孩子收留了吧。他爹定然是要再娶的,那后妈一定会亏养他,我实在不忍心所以求求你了。说着竟然跪在了杜文浩的面前。

    杜文浩赶紧示意喻鸽儿将女子扶起,喻鸽儿好声说道:你有什么话等吃了东西再说等吃了东西我们和你一起去找那混账的男人,他若是再敢打你。我们就拉他去见官。

    女子长叹一声。看着襁褓里的孩子境道:也不能怪他若不是我这个害人的病。他也不会这样对我。

    凡你还替那混账东西说话喻鸽儿生气地大声地说道。

    凡喻鸽儿。将这位嫂嫂先带进去吃点东西有病看病不要动不动就说死。

    就是。我们杜掌柜可是神医,你遇到我们,就算是有救了,走

    女子听喻鸽儿这么一说,不禁好好地看了看面前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俊朗小生。脸一红低下头去低声说道:神医不都是白苍苍的吗

    喻鸽儿朗声笑道:凡我们这位杜掌柜就是年轻了些,不过他还是个神医。

    杜文浩实在是拿喻鸽儿这个小丫头没有办法,总有她说的,也不管这话该不该说,能不能说。

    喻鸽儿将女子搀扶着进了门,里面走过来王安石通

    凡王掌柜早啊。喻鸽儿笑着说道。

    妻安石对喻鸽儿一直是敬而远之,若不是宋神宗的御侍,这个倔老头怕是理都懒的搭理,不过看在宋神宗的面子上,他还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王安石再看喻鸽儿身边的女子,道:这是谁

    女子胆怯地低下头去,喻鸽儿道:她病了金家中男人打她,她就想出来寻死让杜掌柜和我遇到了劝说她进来吃些东西你不知道她的孩子长得可乖了她怎么忍心丢下孩子不管呢

    喻鸽儿噼里啪啦地就说了一大堆,王安石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嘟囔一句:我们还有这么多的事情要去办,怎么还有心情去管别人的闲事真是的说着从喻鸽儿身边走了过去。

    凡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您说呢。王掌柜

    王安石没有想到喻鸽儿会回自己这么一句有些尴尬脸微微有些烫假装干咳两声背着双手离开了。

    杜文浩走上前来,偷偷地对着喻鸽儿伸出大拇指。喻鸽儿得意地笑。

    凡这个老夫子一天满嘴的仁义道德,关键的时候不但坐视不理不说还说什么风凉话不刺刺他不行。喻鸽儿小声说道通

    杜文浩不禁对这个小女子有些佩服了。

    喻鸽儿将女子领到自己的房间,让客栈的伙计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面给女子吃,女子先是不肯,后来见喻鸽儿要和自己急,这才哽咽将一碗面全部吃下。吃完之后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开始给杜文浩和喻鸽儿讲起自己的事情通

    凡我十七岁那一年嫁到了李村,男人叫李忠。其实才结婚那几年他对我挺好的家中因为婆婆早亡,公公也是个随和的人,我也不用看老人的脸色,他也是重活累活一一不让我做,那几年是我这一辈子最好的几年后来。孩子生了没有多久我现脖子上有一个硬块,最初没有在意因为不痛不痒我们庄稼人一天活儿多也就没有管,谁想这咋小东西越长越大;不到半年的功夫竟然长得有梨子大小了小从那以后男人对我越地不好,最初先是挑刺不是嫌弃饭做的不好,便说我的活做的不好后来他也不下地了,田地里的活儿全是我干他就和村子里一帮子泼皮去县城赌钱耍女人,回来还非打即骂,我简直过不下去了,这才

    那他这么看不惯你,为什么不索性休了你喻鸽儿说道。

    杜文浩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这古代和现代可不一样喻鸽儿没有嫁人自然不太明白这个道理,从一而终的道理,在古代人的心里那可是根深蒂固的。不管是平民还是王贵,休妻可都是最丢人的事情,不光丢的是那个女人的脸,甚至是那个女人全家乃至全族人的脸。

    果然那女子脸色一变,杜文浩赶紧解释道:喻鸽儿的意思是,他应该对你好些。既然娶了你,就不该这样对你。

    女子听了这话脸色才好些,道:他不敢因为他知道我没有犯错而且公公也是我伺候终老的,他没有理由要休了我。他若是休了我我就一头撞死在他李家的祠堂之上。

    没有想到还是一个这样贞烈的女子,喻鸽儿戏德道:你现在就要去死了哪里还需要等到他休你的那一天,你这一死。反而还应了他的心思正好重新迎娶新人进门呢。

    喻鸽儿这话虽然不中听,但是这个叫小莲的女子却明白了喻鸽儿的意思又伤感了起来。

    喻鸽儿道:好了别再哭了,你再哭,方才喝得那些个面汤都要流出来了。

    杜文浩忍不住噗嗤一笑小莲也不好意思地破涕而笑了。

    喻鸽儿见小莲笑了,这才指着杜文浩说道:你让我们杜掌柜给你看看再说我去找五爷去。说完起身要走。

    杜文浩:你去找五爷做什么

    喻鸽儿诡异一笑,道:给五爷说让小莲暂时住下来吧,免得过一会儿让她走了。她再一伤心又要寻死怎么办啊

    杜尖浩笑了笑,道:那你不要着急着走她本来就有些怕我,留我一人她哪里还敢让我给她看病呢

第286章 切除

    文浩帮小舞颈部囊肿做了仔细检杳。扪及多个大小不竿用二,腺体能随吞咽上下移动,按摩感觉光滑质软边缘不清,无压痛,皮肤颜色如常。断定是单纯性甲状腺囊肿,对小莲说道:你脖子上这肿瘤是气瘿,我可以动手术切除。

    小莲不解地望着杜文浩。别说是她了,古代没几个人听得懂这句话的,因为宋朝外科手术切除的最多是疗疮之类的浅表肿瘤,象脖颈这样重要的部位做手术。在缺乏麻醉手段,又不掌握无菌知识的情况下,手术几乎就代表死亡。所以对这种肿瘤都是采用软坚消肿的药物治疗,对初起肿瘤的效果还是不错的。但对大型囊肿,效果却不佳。

    杜文浩简单介绍了一下手术的过程小莲明白了,可是杜文浩太年轻了,医术不足以让她信任。好在有喻鸽儿的花言巧语,加之喻鸽儿也梦想治好这病,赢得丈夫的心,所以很快答应了。

    王安石头一夜多喝了几杯。都说人最怕就是喝闷酒,这闷酒和酒入愁肠的感觉是一样的,不但伤身而且伤心。再说王安石和杜文浩这些今年轻人不能相比了,人老了,更是禁不起折腾,夜半三更的躺在床上是辗转反侧,头象炸了一样的疼,口话燥地忍到天亮,这才起床准备出门找点粥暖暖受伤的胃。

    下了楼,偏巧遇到让人头痛的喻鸽儿,被刺了几句,心里很不痛快,便又回屋了,想这这小丫头离开了之后,再去找吃的,没想到出了门,里面又遇到喻鸽儿和杜文浩,还有个女的跟在后面。

    王掌柜早喻鸽儿微微躬身给里面过来的王安石打招呼。

    王安石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对这个一天叽叽喳喳不知疲倦的喻鸽儿说不上好感,在他看来孔子那句至理名言是有出处和依据的,头长见识短,只是看在皇上的面子这才不得不勉强相处着。

    :1莲见喻鸽儿给王安石行礼,自己也赶紧低头躬身,王安石这才看见喻鸽儿身边这个女子脖子上挂着一个柚子大小的肉瘤,一脸凄凄然的样子,手上还抱着一个襁褓。便随口问道:你的亲戚。

    我的亲戚怎么会在这里呢是一今生病的人,杜掌柜要给她看病,我们去给掌柜的说一声。给她找间房间,再给她弄些吃的。小。

    王安石微微地皱了皱眉头,心想这个喻鸽儿怕多半又是古道热肠的劲儿上来了,怎么可以随便将一个陌生人就带来了呢

    杜文浩见王安石沉下脸来。猜到了他心里行想,上前解释:这个女子是附近的村民,因无钱看病这才在客栈门外啼哭,我与喻鸽儿见之不忍,这才将她接了进来。

    随便你们吧,反正五爷这回子心情不好,懒得出门,你们一天也就闲着无事。王安石冷冷地说道,甩袖要走。

    喻鸽儿听着王安石的话中带刺,知道他不高兴他们擅自做主,便故意大声说道:是。我们自然是没有您忙的啦,忙是好事,最怕就是白忙。

    杜文浩听罢,赶紧想要阻止,谁知王安石听罢,立刻停住了脚步,折身走到喻鸽儿面前,眼睛里像是要喷火一般,抬手指着喻鸽儿的鼻子,喻鸽儿一旁的小莲吓坏了,不由到退,谁知让脚下的台阶一绊,人没有站稳,往后摔倒,手上的襁褓也飞了出去。

    杜文浩眼疾手快,飞身将襁褓接住小莲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喻鸽儿恨恨瞪了王安石一眼,上前将小莲扶起小莲赶紧把襁褓接过来,看了看孩子没啥事。这才心安。胆怯地看了看指着喻鸽儿的这个老头子,一脸怒色,不禁害怕,胆怯地对他们说道:好心的妹子,别为了我争吵,我看我还是带着孩子走吧

    喻鸽儿见小莲要走,一把将其衣袖拽住,微笑着将王安石的手轻轻地推开,轻声却有坚定地说道:王掌柜,您去忙您的,这个小莲的房钱我给就是,不劳你操心

    杜文浩怕两个人闹僵其实对喻鸽儿没有好处,毕竟王安石在宋神宗心里的位置很高,你喻鸽儿虽说也讨宋神宗欢心,但在这些男人的眼里,有了江山才会有女人,女人不过是个附属品,用来解忧言欢的,喻鸽儿年纪尚小,正所谓初生牛犊不畏虎,她才不管你是什么王安石还是李安石呢,到头来吃亏的是自己。便插话道:王掌柜,方才我们本想去给五爷说一声的,但是见他还没有起床,不但打扰,所以这才擅自先做了决定,您别和喻鸽儿一般见识,她一向都是有口无心的

    王安石哼地一声将手放下。他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再说杜文浩也没有惹着自己,于是只好将这口气暂时咽到肚子里去了。

    本一个好好的清早,王安石起床一开门,就让喻鸽儿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片子给顶了那么一句,若不是喻鸽儿深得皇上的喜欢,王安石早就和她毛起了,他愤愤地在客栈的后院饶了两圈,嘴里一直嘀咕着一句: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听见前院有人喊吃早饭,王安石这才阴沉着脸踱着方步走回前院,老远见宁公公从楼上下来很匆忙的样子,便迎上前去:宁管家这么匆忙,是不是五爷身体不适

    宁公公笑着摇了摇头。指了指楼上喻鸽儿的房间,道:杜掌柜要给那个叫小莲的女子将脖子上的大东西给割了,我去给准备一些东西。

    王安石一听,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脑袋里也没有动手术这样先进的概念,自然不能理解,心想本来擅自将人带回就已经很不好,怎么还动不动就到动刀动枪的这哪里是行医者所为,分明就是屠户嘛。人命关天,可不能任由他胡来

    见宁公公急着要走,王安石一把将宁公公的衣袖拽住,神情很是惊讶:你,你说什么那么一大陀的肉怎么可能说割就割了呢这不是荒唐吗赶紧的,去找五爷去,万一出了口申情,人家家甲人将我们扭到衙门,那就好笑训用帆女拖着宁公公上楼去。

    宁公公压低了声音:您别担心,杜掌柜连小皇子的肚子都能剖开治病,割个脖子上的大瘤子算得了什么。再说了,他是个沉稳的人,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想他也不会去做,我还要去忙,就不陪你了。

    两个人正说着,只听楼上的一间房门嘎吱一声地开了。宋神宗伸着懒腰打着哈欠。从门里走出来,探头朝楼下一看。两个人正好抬头看呢。

    宋神宗眉头微微一皱。指着王安石他们两个人,道:还以为是谁在吵我好梦呢,原来是你们两个人,不好好的在屋里偷闲。在楼下吵什么

    王安石见宋神宗起床了。赶紧往楼上走,谁知毕竟年事已高,着急不说。也没有来得及看脚步。脚一滑摔了一脚,哎哟惨叫着滚下楼梯来,又回到了宁公公的身边。捂着屁股叫个不停。

    瞧瞧你,着什么急,宁管家,赶紧的,把王掌柜给搀扶起来,看看摔着了没有。说着,宋神宗也走了下来。

    宁公公将王安石扶起来。替他拍去身上的泥土,问他有没有伤着什么地方。

    王安石顾不得没有肉的干瘪屁股的疼痛了,扶着楼梯:五爷,我有急事找你,杜文浩那小子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在一个女子的身上随便乱动

    啊,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杜文浩他,,调戏民女宋神宗大惊。

    宁公公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是杜掌柜准备给一今生病的女子将脖子上的一个瘤子割了。

    哦宋神宗听罢。插了拍胸脯算是松了一口气:我是说冉看着不是那种登徒子嘛,原来是这样,这没什么嘛。

    王安石急了,走到宋神宗面前:不是,您不知道那个女子脖子上的东西有多大,您该去看看。

    宁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宋神宗见王安石这么着急也说不出来个道道儿,便问宁公公。

    宁公公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宋神宗听罢,道:原来是这样,既然是瘤子割了最好,别担心。我就不去了。他的医术我信得过。人家给别人看病,我们就不要一旁添乱。走,你们两个陪着我去城里转转,听说着东明县的有种叫什么什么油什么的早点很是有名,我正饿着呢。顺便听听街头巷尾都说些什么。

    宁公公道:我听那客栈的老板也说那个叫油葫芦的早点确实不错,就是一直没有机会去吃,王掌柜您别担心,其实这客栈的东西和外面的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五爷,您等我一会儿。我去给杜掌柜在厨房借些东西送过去。

    王安石一听说要到厨房去拿东西,马上又急了,道:什么,厨

    王掌柜,你回来,别去凑什么热闹,这事交给他好了。说着宋神宗身手将王安石的手一牵朝门口走去。

    再看那王安石突然被宋神宗牵着手,一时没反应过来,宋神宗手掌的温度那么明显地就在王安石干瘪的手背之上,那一囊。王安石真的是百感交集,所有从前两人在一起谈论国事商议变法的情景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一滴浊泪滚烫地落在宋神宗的手背上,走在王安石前面的宋神宗手微微一震,并未回头。只是眼眶里隐隐有泪光闪现。

    简易手术室里,杜文浩正忙着。

    杜文浩这次出诊,带有全套手术设备,叫宁公公去找来一张长桌子,和一个长桌子稍矮的高凳子,将长桌子一端抬高一些。将高凳子放在头里,用枕头垫着,让小莲仰面躺下,头枕在高凳子上,并在小莲的肩膀下面也垫了一个薄枕头。

    这个姿势可是充分暴露她的颈部要肿。对颈部作局部浸润麻醉之后,取胸骨颈静脉切迹上两横指相应的皮肤皱纹处做横切口,切开皮肤皮下组织颈阔肌。结扎,切断颈前静脉,游离上下皮瓣使位于上极的肿瘤能在直视下切除。

    然后,他纵行切开颈的线,钝性分离颈前肌与甲状腺包膜间隙之后,横断一侧舌骨下肌群。牵开肌肉暴露肿瘤。囊肿壁的外面有纤维膜包绕,紧贴囊肿壁录离,把囊肿分离到达腺瘤基底部后,用小弯血管钳夹住蒂部后切断。

    接着止血和清除术野中的积血和残留的组织碎片,穿过腔底间断缝合甲状腺的残腔,依次风格横断的颈前肌,颈白线,颈阔肌,缝合皮下组织和安肤切口,放置引流物。

    两个时辰后,宋神宗他们终于慢悠悠地从外面逛了回来,进了客残的门。见杜文浩一人坐在窗前悠闲地喝着香茗。

    宋神宗搓了搓手,阔步走上前去,笑着说道:这么悠闲。看样子手术很成功嘛。

    杜文浩正专注地望着窗外,没有现宋神宗已经走到了面前,赶紧起身。却被宋神宗轻轻地按住肩膀,让他坐回到了位置上。

    回五爷的话,事前没有给您禀报。因为您当时还在睡觉,后来听宁公公说您已经知道了。所以我就没有上楼来

    王安石和宁公公也走上前来一面坐下,客栈的老板笑嘻嘻地亲自端了三个茶碗提着茶壶走上前来一一将茶斟满。

    五爷,您的这个药房掌柜医术可走了不得,前日我给他说我最近一直夜不能寐,他只用两根金针在我上和脖颈处扎了几下。您猜怎么着,我昨日竟然可以一觉到天亮了,今日那个可怜的小莲申亏遇到了你们,要不自己死了不算,孩子没有了娘才叫可怜呢。

    宁公公示意客栈老板去忙,等老板走后,王安石不禁赞叹:看不出来你小子还真有两下子。那女子怎样了

    正在房中歇息着,休息一两天,便可恢复。

    王安石想了想,道:我看我先去那女子家中一趟。

    宁公

    宋神宗指着王安石笑道:你这老夫子也想尽绵薄之力

    王安石微微地牵动了一笑嘴唇。道:五爷就莫要取笑老夫了,我只是想应该同那女子的丈夫好好说教一番,免得日后那女子再受男人的虐待。

    宁公公和杜文浩相视一笑,杜尖浩替王安石斟上茶水,道:王掌柜还是比我想的周到,我这只是治好她表面的伤,王掌柜真要能教他丈夫回心转意,那才真正帮人帮到家了。

    王安石拱手起身,宋神宗朝王安石招招手,指了指桌上的茶碗,道:现在就没有必要去了,反正文浩说要留那女子休息一两天的,无妨明日一早让管家陪着你去。来,来,来,坐下喝茶。

    五爷,我看还是等那女子喝了药之后就赶紧送回去,一个良家女子可不能随便就在外面住着,日后落了口实,让男人数落,我们岂不是就害了她了

    杜文浩觉得王安石虽然是个老古董,但是心肠却是不坏,而且说的这些也是个道理,便对宋神宗说道:我看王掌柜说的也没有错,我考虑不够周全,王掌柜现行一步,我们随后便将小莲送回去。让她在家里养伤好了。

    几个人正说着,喻鸽儿笑嘻嘻地从后院的门进来,走到桌前先是给宋神宗行礼,然后高兴地说道:五爷,您不知道杜掌柜给小小莲缝得那个伤口可好了,一点也不像有些人说的那样什么碗口大的伤疤,我想好了之后最多也就半指宽。

    宋神宗看着喻鸽儿,正颜道:你说的有些人是指的谁啊

    喻鸽儿没有现宋神宗的表情不对,也没有着杜文浩给她的眼色,自顾地说道:还不是王

    闭嘴宋神宗突然大声一吼,把在座的人都吓得站了起来。喻鸽儿这才现宋神宗的脸色不好。

    你开口闭口说什么从小小父亲就叫什么列女传,孝德经,我到是想问问你,知道什么是尊老敬老吗

    喻鸽儿还从来没有见过宋神宗给自己过这么大的脾气,一下愣在那里,吓得小嘴微微地张着。一双大眼睛流露出委屈的神情。

    连我都不曾对王掌柜这般无礼过,你算什么东西,竟然也敢教干起老人来了,给我跪下。

    杜文浩见喻鸽儿的眼里从委屈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这种东西很复杂,有怨有恨,但更多的是坚毅。

    喻鸽儿咬了咬嘴唇,慢慢地跪下身去。

    五爷,喻鸽儿还小,我看就算了吧,我也不对,没有弄清情况就一旁瞎说。王安石见宋神宗已经给自己出了气,便想息事宁人。

    给王掌柜奉茶请罪。宋神宗示意大家坐下,然后冷冷地对喻鸽儿说道。

    宁公公一路上多得喻鸽儿帮忙,两个人相处的还算不错,这个时候既不敢开口为她说请,只好赶紧给她递上一碗茶,让她递给王安石。

    王掌柜,奴婢不知好歹,不该出言不逊,请您老看在奴婢初犯无知,喝了这杯请罪的茶,原谅奴婢的过错,奴婢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若再犯,奴婢自愿割舌别颈。

    谁都听的出来这左一奴婢右一个奴婢的,分明就是喻鸽儿心中有气,但神情却是恭敬,言语却没有半点冒犯,就是穿神宗也不好火说些什么,再说王安石也算是假惺惺地给喻鸽儿求了情,而且赶紧将喻鸽儿手上的茶碗接过,示意宁公公将喻鸽儿扶起来。

    奴婢不敢,奴婢有罪。喻鸽儿执拗起来看来一点也不比王安石这个倔老头差,宁公公亲自去扶。竟煞都不起来了。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宁管家的面子总是要给的吧。宋神宗还是有些不忍,毕竟喻鸽儿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孩子,之前也是父母的心头肉掌中宝的,自然有些随性了。

    喻鸽儿听了宋神宗这话才站起身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就站在那里,几个人一下显得有些尴尬了。

    王掌柜,您不是还要去小莲家里吗我去找一个伙计跟着你去吧,你一个人我们还是不太放心。杜文浩打破僵局,说道。

    就让喻鸽儿跟着去吧。她年轻,也会些三脚猫的功夫。

    大家谁也没有想到宋神宗会出这么一个馊主意,连王安石和喻鸽儿都愣住了,大家齐刷刷地用惊讶的眼神望着宋神宗,只见宋神宗则慢慢地端起茶碗,用茶盖轻轻地将面上的茶叶撇开,凑近了轻嘬一口,然后微笑着看了看大家。

    宁公公这才回过神来,夸张地打着哈哈边笑边说道:哦,对,对,五爷说的是,我看你们还是现在就走,等会儿我和杜掌柜就送她回。

    喻鸽儿见宋神宗有和自己开玩笑的意思,牙一咬小辫一甩,伸出一只手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给王安石,杜文浩和宁公公忍住笑,见王安石先是有些尴尬,继而镇定了一下。给宋神宗干笑了一声,然后背着手微微地着身子踱着方步走出门去。

    王安石和喻鸽儿先去问了小莲住的地方和她男人的名字之后,就上路了,不过行路者一老一小的脸上可没有露出一点愉悦的表情,一个弓腰鸵背地在前面走着,一个阴着个小脸拿着一支柳条跟在后面还不时地对着前面的背影吐个舌头做个鬼脸。就这样一直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了李家村。

    王安石终于在村口站住了,他没有回头希望的是走在后面的人会上前和自己说话,哪怕是说上一句这就是李家村啊之类的废话也好,但是他错了,喻鸽儿见他停下自己也在几步之外停下了。

    村口有一棵很大的榆钱树,榆钱儿的长势看来不错,油绿油绿地吐出蕊儿,风一阵一阵地吹来。榆钱儿就呼啦地叫着,树下两个人也僵持着。

第287章 回心转意

    赶牛的男子老到村口。毋有两个陌生人站在那里。喉四你们是找人还是迷路了

    王安石。享。享两声没有说话,喻鸽儿只好上前说道:这位大哥,我们是找你们村里一个叫李忠的人,他在吗

    男人见喻鸽儿模样漂亮,穿着也十分艳丽。以为是城里那些个不干不净的地方的女人来找李忠了,最近村里就有人在传说是李忠的婆娘得了一种吓人的怪病,李忠就在外面整天找些烟花柳巷的女人睡,村子里说的那些个女人的长相和打扮好像和面前这个女子差不多。

    喻鸽儿见这个赶牛的男人看自己的眼神突然变得很怪异,眼神里透着一种鄙夷和不屑,这让喻鸽儿很不舒服。

    当然。这种眼神王安石也看到了,之前他听宁公公说了那个李忠不是个好东西吃喝嫖赌的什么都来。想必这个男人将喻鸽儿想歪了,想到这里。王安石扭头对喻鸽儿说道:孙女儿。走,这个人大概是不知道你姐姐家住在哪里了,我们自己去找。

    王安石的这一声孙女儿实在来的有些突兀,喻鸽儿正在琢磨那男人眼里为什么会有那种眼神,突然听见王安石这么叫自己,啊了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男人听了王安石的话,觉得不对了,既然人家是祖孙两,又怎么可能是那种人的,那种人怎么也得避着家人的,要不这脸丢不不起。

    这汉子赶紧陪着笑脸告诉了李忠家的位置:哦。原来你是小莲妹子的亲戚啊,呵呵,我还以为你们往前走,走到前面有个分岔口,往左走没多远,有一个院子,门前有一排桃树,那就是李忠家了。

    等那人走了,喻鸽儿走到王安石面前。低声说道:他还以为什么

    王安石偷偷一笑,道:他还以为你是李忠的,,呵呵,没什么的。

    喻鸽儿何等的聪明,王安石这么含蓄的一点,她马上明白了过来,顿时大叫一声,愤怒地说道:太过分了。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找他理论去。

    王安石:好了,不知者不怪,要怪就怪李忠这畜生乱来,连带别人猜测你。走吧。说完,王安石自己先走一步进了村子。

    喻鸽儿走在后面突然觉得这个小老头挺好的,方才要不是他的那一句孙女儿。别人还指不定怎么在背后戳自己的脊梁骨呢,想到这里,喻鸽儿。终于抿嘴一笑,赶紧跟上前去跟他并排走着。

    两个人来到了那个赶牛的男子说的地方,门前还有一个小的池塘,王安石走到门前见柴门紧扣,三间草屋南北朝向,院子收拾得很干净,看来这个小莲将这个家还是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这么好的女子都不要。这男子真是瞎了眼了。

    院里一株桃树下栓着一条大黑狗,正倦卧在树下打着瞌睡,弈见胸步声立刻狂吠起来。

    有人在吗喻鸽儿大声地朝着院子里喊了一声,但是没有人应。

    王掌柜,小莲说那李忠最近很少回家。想必是还不知道自己的老婆已经离家出走了吧。小,

    混账东西王安石忿然低声呵斥。

    旁边一户人家听见有人说话和狗叫的声音探出头来,见是两个锦衣玉带的陌生人,便走出门来,指着李忠的屋子。对王安石和喻鸽儿说道:你们找李忠吧,他不在。应该是去了王五家里耍牌去了。

    喻鸽儿:那请问王五家在哪里啊

    那人走到门前,仔细地大量了一下喻鸽儿。喻鸽儿唯恐这个人也和之前村口遇到的人将自己想成那种女人,赶紧扭头指着身后王安石,道:我和我本爷是来找小莲的。

    王安石心里暗自一笑,这个小丫头片子爷爷这一声叫的还挺亲切嘛。

    那人哦了一声,摇了摇头,道:唉,这个李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你们不要找小莲了,小莲走了,这个家是呆不得了,再呆,怕是要让李忠这个小子给活活打死也不一定。

    谁他娘的说老子坏话呢

    从身后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隔壁的人脸色一变。赶紧跑进屋子里去将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王安石和喻鸽儿同时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健壮的青年男子衣衫敞着,裤脚高高地挽起,坦胸露怀地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走到面前,那人先是看了看王安石,然后眼睛盯着喻鸽儿霎时露出光芒来。嘴角歪了歪,一副泼皮模样,椅着肩膀走到喻鸽儿身边凑近了闻了闻。喻鸽儿皱起眉头,赶紧倒退了两步。躲在了王安石的身后。

    看来此人就是李忠了。

    你们找谁啊李忠嘴里咬着一根狗尾巴草。一张本来长得还算不错的脸露出猥亵的神情,嘴里说着话,眼睛却还盯着喻鸽儿,从上到下一点也不放过。

    王安石上前一步拦在喻鸽儿面前,冷声道:我们找的就是你。

    李忠夸张地哦了一声,停下脚步,走到王安石面前,道:一看两位的扮相就是有钱的主,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我李忠可没有你们这样的富亲戚。

    王安石微微一笑,指着屋子,道:来者是客,怎么不清我们进屋说话吗

    李忠哼了一声,道:哼,你们一定是那万春圆的老鸠派来要花钱的吧。你给她说我李忠不是一个睡了人家姑娘不给钱的人,容我几天,等我今天赢了钱便将钱亲自拿去。

    喻鸽儿听罢,嫌弃地朝着地上啐了一口:你把嘴巴给我放干净些,什么万春圆,我们是来找你评理来的。

    李忠一听,来者和万春圆无关,心里也不担心了,不过再一听评理二字,心有提了上来。

    我好像不认识你们,你们是

    这太阳晒看着实让王安石有些头晕了。加之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他一把老骨头有灿乞不消了,见李忠并无让他们进门的意思,便道:既然你无心让我们进屋说话,那我们找个阴凉的地方坐坐。

    李忠有些不耐烦了,隔壁好事者又探头来看,李忠唯恐这两人是另外来找事的。担心隔壁的人说了出来,自己以后就不要在李家村混下去想到这里,李忠挥了挥手,示意王安石二人进了门。

    李忠将王安石和喻鸽儿领到东边的一个房间,看来这是堂屋,不过就是一张桌子四根长凳,墙边放了一些农具,再无别物。

    喻鸽儿见王安石神情疲倦,便对李忠说道:给我们端碗水喝

    李忠本想作,见是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说话。再说这个姑娘可比万春圆的头牌还要绝色几分,于是便说道:我家婆娘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家中不一定有水小我去看看。说着便走出门去,很快端了两碗水来。

    你们两个运气不错,只有两碗了,喝了有啥话就说,我还要去赢回我的钱呢。

    王安石正耍端着碗喝水。只见喻鸽儿将其拦住从头上取下一根银誓子在碗里探了探。见管子没有变色,这才递给了他。

    李忠见着不高兴了:你什么意思,好心给你们喝水,你还担心水里有毒不成

    喻鸽儿淡淡一笑,这一笑笑得李忠眼睛都直了,好一个美人儿,咕咚咽了一声口水,心想若是能和她睡上一夜,老子就是少活十年也心甘。

    听说你从前可是家里家外一把好手啊,怎么如今却做起了吃喝嫖赌的事情喻鸽儿见王安石喝完了,将自己的水也递给了他。

    你喝吧。我不渴了。

    王安石从前很少注意这个丫叉,今天才现原来她也是这样细心入微的,不由感动起来。

    爷爷你喝。我不渴,走了这么远的路,想必你一定累了。

    王安石瞧了她一眼,见她眼神真挚,心中微微有些感动,便接过来喝了一口。

    李忠坐在长凳上,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喻鸽儿脸一沉,还未开口,王安石先厉声说话了:有没有规矩,把脚给我放下去

    李忠一愣,正要作,徒然看见这老头凌厉的目光,一身的威严,竟然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了,想了想,还是将脚放了下去,心里嘀妹着,这两个人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连自己怎么坐都要管。

    我问你话呢。喻鸽儿说道,你为什么要赶你娘子出门

    李忠这才回过神来。喃喃地说道:我,我做什么,管你什么事情

    喻鸽儿轻叹一声:不是你做什么,我们一定要管,而是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么让你自己给毁了,你不觉得可惜吗

    李忠哼了一声。本想又将脚放在凳子上,一见王安石和喻鸽儿的表情,只好又放弃了这个念头:我们家的事情与你们何干,再说那婆娘我不见还好,一见就气不打一出来,一见我就犯恶心。

    王安石将碗放下,厉声说道:自己的女人有什么恶心人家也是你明媒正娶自己乐意娶进门来的,为你伺候老人还为你生了儿子,之前你怎么没有说恶心了

    李忠恼了,蹭地从凳子站了起来,凶神恶煞地对王安石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凭什么到我家里对我这么说话,我就是恶心她了,你能把我怎么着吧

    喻鸽儿上前,盯着一脸怒气的李忠淡然一笑,道:你恶心她脖子长个瘤子,不如从前漂亮了,是吗

    李忠一愣。不知为什么一见这个美人儿,自己就不起来火了。

    我我,我的事情不需要你们管,你既然知道她不如从前好看了,还来问我做什么

    糟糠之妻不可弃,这个道理你不懂吗王安石说道。

    李忠冷笑了一声,道:还真是糟糠,那么丑。让我李忠整天对着这么一个怪物生活。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喻鸽儿听了这话,也生气了:你这叫什么话,那你死给我看看啊,一个大男人。一天除了贪图美色就是不务正业赌钱,你还有什么

    你,你是哪根葱,凭什么你让我死我就要去死啊。

    哈,是你自己说要去死的,我哪里有让你去死,不过是看你这样的怂人,只敢说说,嘴巴痛快了,真让你去死,怕是不小心割了自己手指的一块皮都嚷嚷着全村人都知道了吧。

    我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象你一样的娇气,你看说着挽起自己的袖子,只见左手手臂上有一条很长的伤疤,弯弯曲曲的象一只蜈蚣爬在上面一样。

    这个疤是当初那丑鬼怀我们家宝儿的时候泛酸想吃酸枣,我上山去摘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当时骨头都看见了,我哼都没有哼一声。

    王安石心里一动,见那李忠还是很生气的样子,道:看来你还并非别人所说的那种十恶不赦之人嘛,我就觉得小莲说的还是对的,她记得你对她的好,知道你并非无情之人,唉,可惜晚了1她若是知道你还是好的,也不至于想到寻死这条路啊。

    什么。你说小莲她怎么啦李忠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冲到王安石面前,几乎要揪起这个小老头的衣领来。

    喻鸽儿明白王安石的意思,便顺着他的意思接着说道:你常常打骂人家。人家哪里受的了,你不是问我们是何许人吗我告诉你,你们家小莲叫宝儿交给我们收养了,只是让我们来告诉你一声而已。

    那小莲人呢他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出来。人就是这样,平时看着怎么看怎么恶心,真要失去了,便知道珍惜了。

    王安石双手一摊:我们不知道啊,她只说活着无趣,你从前待他如何如何的好。如今见不到你当初的好了,她活着无趣索性就寻死去了。

    小莲李忠嘶声叫喊,冲到门口,又折转回来:她人呢

    你。你们也不救她你们这些富人就是心肠恶毒,看见人家寻死竟然也不劝阻,你们给我滚出去李忠忿然地一把扯住王安石的衣领就往外拽,喻鸽儿唯恐王安石摔阶将李忠拦住。革忠正在与头卜,哪里怀顾得卜喻鸽祝女子,甩手就是一拳,喻鸽儿侧身闪过,抓住他手臂借势一带,将李忠扒拉出好几步远。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你你一个小姑娘哪里来得这么大的劲儿你们到底是谁还我的宝儿来。李忠重新站起来朝着喻鸽儿就扑了过去。

    谁想喻鸽儿双手一挡,默然说道:你怕是想的不是小莲,而是你李家的香火吧我就说你不是什么好人。我爷爷还说你看着不坏呢。

    李忠见识了喻鸽儿的拳掌,不敢贸然动手,哭着道:求你们了,告诉我小莲在哪里

    这时门外有人在喊:李忠在吗

    喻鸽儿听见是宁公公的声音,先一步迈出门去,李忠紧接着跑出去一看,只见一个男子站在门外,身边还站着一个抱着襁褓的女人,李忠一见之下。顿时又惊又喜,还以为是幻觉,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喻鸽儿笑着说道:看不清楚就上前击看,看看是谁回来了。

    李忠果真听了喻鸽儿的话跑上前去,只见自己的妻子脖子上围了一圈白布1那个渗人的肉瘤已经不见了,又恢复了那清秀可人的模样。李忠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手足无措地站在院子里,两个人一里一外地对视着。彼此的心情都很激动。

    李郎。我回来了。小莲眼中含泪,嘴角颤抖,微笑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羞愧的男人,柔声地说道。

    王安石走上前去,笑着拍了拍李忠的肩膀。指着小莲说道:我们的大夫已经将你女人脖子上的东西给割掉了,好了以后伤疤不过半寸,头或者高领子就能挡住。我看你也有心悔过,就不教刮你了。以后还是好好过日子吧。

    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让小莲继续离家出走喻鸽儿走到李忠身边戏德道。

    李忠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将门打开。快步地迎上前去,走到小莲面前,紧紧地握住自己妻子冰凉的小手,哽咽道:你脖子上的瘤子不见了这是真的

    小莲笑着点了点头。

    李忠欣喜若狂,一把将小莲和孩子搂在自己怀里,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再也不用担心村里人说我老婆是个。丑八怪了,哈哈,再也不用怕被人瞧不起了。哈哈哈1小莲你没事就好,刚才那个老人家说你寻死去了,把我吓了个。半死呢

    你还当真想让小莲去死啊喻鸽儿见一家团聚也万分感慨,站在王安石的身边,笑着说道。

    李忠道:我自然舍不得她去死,只是村里一些混蛋经常嘲笑小莲脖子上的长的那个肉瘤,我被他们一嘲笑,心中不爽,这越看小莲越不顺眼的。

    王安石捋着胡须语重心长道:谁都会有病有灾的,夫妻本该相互扶持相互宽容的,你在小莲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你非但不给她找人治病,反而恶语相向,拳脚相加,这不是一个男儿所为。

    是,老人家教得对。李忠有些不好意思了。

    既然小莲回来了,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在打骂她了,外面的女人再是漂亮,那不过是露水夫妻,一夜欢愉,你说呢宁公公说道。

    李忠连连点头,道:谢谢你们救了我的老婆孩子,我都不知道你们是谁,方才有冒犯之处还请老人家和这位姑娘不要见怪。

    不会的1我们此行的目的也达到了,我们也该走了。王安石和喻鸽儿走出院门,见宁公公的马车就在不远处停靠着。

    你们是我们李家的大恩人,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小莲赶紧去隔壁李婶家找些食物来,给客人做了饭菜吃了再走也不迟。

    不了。我们还要赶回去呢小莲虽说脖子上的肉瘤取掉了,但是身子弱,须好好休养几日,外敷内服的药我们也带来了,你要记得给她煎服才是。

    李忠不知如何说才好,干脆跪在王安石的脚下,连磕了三个响头,宁公公将他扶了起来,道:好了,带着老婆孩子回家去吧。

    这时不远处有三两个男人张望着,其中一个大声地说道:李忠,等你打牌呢,快点。

    李忠转过头去回答道:不打了,以后再也不打了。

    王安石看了看喻鸽儿和宁公公三人会心一笑。此刻,太阳已经偏西。牧童也要归家了。

    他们心情很愉快,可留在县城里的宋神宗和杜文浩却十分的郁闷。

    王安石他们走后,杜文浩把早上自己去惠民药铺的事情告诉了宋神宗。当宋神宗听说药铺从县衙市易司进的药材居然掺假小害得甘老汉一家差点家破人亡的消息后,勃然大怒,抓起一个茶壶重重的摔在地上1咚的一声。把掌柜都给引来了,杜文浩没开门,只说没事,掌柜的这才走了。

    宋神宗气呼呼站在窗边,望着床上艳阳高照,心中一片阴霾:市易司是我建来调动各地物资,评议物价的,现在却成了他们鱼肉百姓的祸害之的真是岂有此理我要将这帮蛀虫满门抄斩放泻我心头之

    杜文浩不敢接腔,这种国家大事还是不要插嘴的好,难得糊涂这四个字好说。真正却不好做,很多人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聪明,不合时宜地要聪明。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

    宋神宗跟没头的苍蝇似地在屋里转了几个圈,终于站住了,沉声道:不行。这件事不能听他一家之言,我不相信,堂堂官衙会做这种祸害百姓的事情文浩,你走一趟,把这件事查清楚。务必拿到真凭实据

    杜文浩躬身答应,想了想,低声道:五爷,所谓捉奸捉双,拿贼拿脏,要知道是真是假,只需要照着惠民药铺来上一回就知道了。

第288章 收网

    来上一回怎么来法咱们来的路上,那些灾民不是说了吗,跟市易司做生意,只要行贿就能做成。舍的花小钱,就能赚大钱,只是这钱都是朝廷的。当时我不怎么相信官府会做这种事情,现在遇上甘老汉和惠民药铺这件事,我有几分相信了。现在就缺一个证明,亲自去试试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你的意思是,,

    五爷。我已经想好了,我去把惠民药铺的掺假药材都买下,再去行贿。看能不能把这些假药卖给市易司,然后再让王大人去进货,看能不能把这批货进回来。不就证明了吗

    很好宋神宗抚掌叫道,这办法很好你马上去办马上

    是杜文浩领命转身要走,宋神宗突然又把他叫住了:我跟你一起去他们一个小县衙,不会有人认识我的。我要亲眼看看这帮畜生是怎样祸害百姓的

    杜文浩有些犹豫,低声道:五爷,你要去,可得沉住气了,别一激动飙,咱们两可抵不过那么多爪牙,要治他们,等调了人马再说,他们左右跑不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

    两个时辰之后,宋神宗眼中喷火,大步咚咚踩着青石板路从衙门冲了出来,杜文浩后面跟着,他怀里鼓鼓的揣着一大叠银票,这是他们刚刚把几大车的掺假药材卖给了衙门成易司换得的钱。当然,这之前杜文浩让惠民药铺罗掌柜帮忙花钱打点结识门路。用钱很快砸开了市易司大大小小小的官吏的手和嘴。

    市易司肥头大耳的提举大人见到杜文浩的重金贿赔之后小两眼放光,刚刚才认识没一会,便已经称兄道弟,很痛快的用高于市场价一倍的价格买下来杜文浩全部的药材,连看都没看。便吩咐送进了药材仓库里了。

    这可是杜文浩第一次行贿,开始觉得听难为情的。说话都有些底气不足。可真正把钱送出去,对方两眼放光接过,又觉得这太容易了。宋神宗假扮合伙人。听了杜文浩电话的话一直目睹了整个经过,他怒火烧到了脑门顶。牙齿都要咬碎了,这才把火气压住,出了衙门大门也顾不得自己是一国之君就开始骂娘了。

    现在就等王安石他们回来,假扮药商去进相同的药材,看看能不能把掺假的药买到。

    王安石喻鸽儿和宁公公回到药铺,王安石听杜文浩说了经过,他没有生气,因为他根本不相信会有这种事情,他和宋神宗也差不多,一路走来,他科举提名后并未在基层呆过,用现在的话说就是没有基层的工作经验,他自然不会相信世间还有这等见不得光的事情,只是呆若木鸡地瞪着杜文浩。似乎根本不相信他这话。可看宋神宗气得脸色铁青的样子,才知道这是真的,

    见王安石这样。杜文浩深知这个老夫子的个性,唯恐他会按捺不住激愤的心情。万一打草惊蛇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担心他去进货会露馅,商议之后,还是让惠民药铺罗掌柜带他去,而且让他尽量少说话,不要泄露身份,王安石也知事关重大,必须要以大局为重,只好先忍着这口气再说。

    那罗掌柜知道杜文浩是五品御医正侍大夫之后。怕得要死,对杜文浩的话自然不敢违拗,心想这一次兴许也算得上是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或许将来算是一项立功表现,所以先是帮杜文浩行贿卖药,然后又打点精神带着王安石去进药。

    天擦黑的时候。王安石和罗掌柜他们回来了。运回了一车药材,杜文浩一检查。果然正是他们中午卖给衙门市易司的那批药材中的一部

    宋神宗再用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厉声下令王安石去当地驻军表明身份,调遣军队将整个衙门包围,将币易司连带衙门知县等人全部擒。

    没等王安石答应,就听到窗外乱成一团,哭爹叫娘的声音此起彼伏。喻鸽儿急忙跑到窗边往外一看,喜道:不用去调军队了。下面好多兵士过来了

    大家一听都快步走到窗前一看,只见楼下果然有大批兵丁拿着武器匆匆而过。

    小宁子。你去楼下问一下客栈的掌柜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五爷。那我现在还去找人调兵吗

    暂时不用。看看楼下出了什么事情再说。宋神宗阴沉着脸,王安石知趣地退了下去。

    很快宁公公跑了上来,神情紧张的样子走到宋神宗面前低声要说,谁想那宋神宗正在气头上,大喝一声:声音给我大点。你没有吃饭还是怎么着得

    最近宋神宗火气大,就连宁公公和杜文浩这些个平时很少挨骂的两个人都不免小心伺候着。

    宁公公一听。赶紧改了口气大声地说道:说是居民围攻市易司。赶去正遇到军队武力镇压,将他们一并押到衙门,因人太多,暂时扣押后院。

    什么话问了原因了吗,为什么平白无故将这么多老百姓押到衙门去

    问了。居民说市易司一直高价收购粮油蔬菜等生活用品,造成市场价格居高不下小商贩纷纷破产,老百姓买不到生活用品。这才

    反了。反了,这种官留着何用,待我去找人拿了这些个狗官还不等宋神宗冒火呢,王安石按捺不住了,说着就往门外冲。

    王安石这一火,宋神宗反倒冷静了下来:你给我回来。

    王爱卿说的对,不对你不能一个人去,你带着林姑娘小以防万一。

    五爷,我看还是让林姑娘留在您的身边,就让喻鸽儿和我一起去吧,我看她还行。不光口齿伶俐,功夫也还过得去,再说我亮明了身份,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五爷。我觉得王掌柜说的有理,还是让青黛姐姐和我留在您的身边稳妥一些。

    宋神宗想了想,挥了挥手,王安石带了喻鸽儿要走,宋神宗又道:喻鸽儿,你,算了,去吧,你们小心。

    您放心。我会照顾好王大人的。喻鸽儿明白宋神宗想说什么,便赶紧表明了态度。

    王安石和喻鸽儿一走,宋神宗坐在窗前望着楼下纷乱的场面,神情严肃,一言不。杜文浩他们三人也只好站在一边安静地等着王安石他们的消息了。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过了好像一个世纪那么长,终于术什品像是神游了一番回来似嗤一笑,杜女浩他们顷地一旁站着,腰都算了背都痛了脚都抽筋了,宋神宗这么冷不丁的一笑,宁公公险些摔着。

    五爷,您笑笑什么啊宁公公扶着窗台小心地盯着宋神宗的神情,唯恐这笑中带着别的什么意思。

    宋神宗看了看他们三人,见个个都疲倦的样子,笑着说道:你们怎么站着,赶紧坐下吧。

    像是得了特赦一般,杜文浩第一个坐下,嘴里忍不住哎哟一声,见宋神宗正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解释:前几日不小心扭着了,一直没有好。

    嗯,知道你不是个矫情的人,你们知道我在笑什么吗

    不知道三个人齐声回答。

    宋神宗指了指林青黛,林青黛除了在杜文浩面前话多一些之外,这一路上包括和喻鸽儿同住一个房间。都很少说话,和别的三个男人更是无话了,见宋神宗突然指着自己。不知为何,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我有三笑,一笑就是林姑娘。

    五爷,我我有什么好笑的林青黛偷眼看了杜文浩一眼,见他也是莫名其妙,心里更是没有底了。

    笑你对文浩的感情藏得很深,若不是眼睛不会撒谎,谁会知道

    林青黛一听,笑脸更红了。杜文浩却在想,宋神宗到底是个什么人,都什么时候,怎么还可以这么轻松地和大家开玩笑,让他开出来不奇怪,他本是一个洞若观火之人。哪里可以瞒得过他,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说这件事好像有些不妥。

    让五爷见笑了,还是瞒不过五爷的眼睛,那二笑什么呢杜文浩故意扯开话题,免得再说怕是林青黛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

    这二笑嘛,自然是笑喻鸽儿和王老夫子。

    三个人一听都跟着笑了,宋神宗:别看老夫子一天吊着个脸儿,可心还是好的,除了严肃一些。可遇到了喻鸽儿竟然敢和他叫板,他的那个气啊,我也就顺着他的意好好说了一顿喻鸽儿,一来是想给喻鸽儿敲个警钟,她的性格在后宫可是要吃苦的,虽然我从来不问后宫之事,但我也知道女人多了,是非自然就多,不是她喻鸽儿可以为所欲为的,二来借机让他们各自重新认识对方,你们看如今好了,连爷爷都叫上了,你们想想看,其实老夫子的便宜是占够了,喻鸽儿喊他爷爷,那岂不是比我的辈分大了去了。

    大家再笑,宁公公见宋神宗不是话里有话,便赶紧接了他的话茬接着问道:那三笑呢

    宋神宗突然不笑了,起身指着楼下,沉声说道:笑我自己,笑我竟然整天坐在金鉴殿上以为是百姓安康富足,听着文武百官整日对我的歌功颂德,我便以为我这个真的就做削良好了,其实我错了,世间其实最可笑之人就是我自己了。井底之蛙,鼠目寸光呐。

    三人一听,赶紧跪在地上,杜文浩:皇上,这不是您的错,错就错在这些人的心里有个贪字,见不到您对他们的好,吃着皇粮拿着俸禄却做着与您的心意背道而驰的事情。这不是您的错。

    皇上,杜大人说的对,不是您的错,都是他们宁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门口哐当一声,林青黛应声飞奔出门,只见一个黑影蹭地闪了一下,就跳下楼去了。

    林青黛回到房间,对宋神宗说道:五爷,看来这个地方我们不能久留,方才我们的对话可能有人听见了。

    宋神宗神情淡然,摇了摇头,道:不,我们就留在这里等王安石和喻鸽儿,我倒要看看,他们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还想要做什么。

    皇上我们还是走吧,林姑娘说的对。我们现在只有四个人。纵然林姑娘再是厉害,也是寡不敌众。宁公公劝说道。

    你们谁都别说了,我就在这里等着,我堂堂大宋的皇帝,竟然还当缩头乌龟不成

    大家见劝说不能,只好将门关上,林青黛在门口守着,杜文浩则在窗口看着楼下的情势展。

    半个时辰后,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五爷,五爷,不好了,楼下突然冲进来很多的灾民。说是这里有个有钱的五爷要你们买粮放粥,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林青黛将门打开一看,原来是客栈的老板,只见老板神色慌张,进门赶紧将门关上,走到宋神宗面前,道:不知是谁说的小五爷您来不及了,您还是先走吧,我让伙计先抵挡一阵,怕也是抵挡不久了。

    来不及多想,杜文浩和林青黛送走了客栈老板,将窗户打并一看,果然见楼下客栈的门口涌入很多的难民,眼看就要冲进来了。

    皇上让青黛姐送你从后门先走。杜文浩急切地说道。

    宋神宗见这个时候不走也不行起身正要和林青黛一起离开,门突然撞开了,杜文浩他们紧张回头一看,竟然是王安石和喻鸽儿二人口

    皇上,我们回来接您来了。喻鸽儿冲到宋神宗面前。

    你们叫的人呢宋神宗见他们身后并无一兵一卒,心一沉,嘴巴说话都有些颤抖了。

    皇上莫急,我们已经找到人了,他们正在来的路上,喻鸽儿和我都担心您的安危,于是先赶回来,谁想刚才要进门的时候突然觉不对,于是赶紧从后门进来了。

    宁公公急了,道:那你们也该找几个人跟着,现在怎么办小怎么会有人说五爷有钱,找了一帮子难民来闹事要皇上买粮放粥,这可怎么是好

    我看买粮放粥是假,有人现了皇上微服是真,是想趁乱做些什么是真。

    文浩说的对,现在出去找人也不现实了,我看走也不能走了,既然人家是有备而来,后门自然也是行不通的,要不就在这里等着援兵吧。宋神宗说着又坐了下来。

    皇上,我们方才来的时候现在人群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闹得最凶。王安石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宋神宗面前说道。

    熟悉的身影你熟悉的,是谁啊宋神宗觉得事情有些蹊跷1了,王安石认识的,应该是为官之人,既是为官之人,那么这件事悄一定就不是偶然的。

    吕惠卿

    宋神宗想了想,这朝廷四品以上的官员自己都未孕宗,纹个昌惠卑自只可是点印象都没有的纹个国沁。现在身居何值

    从前是微臣手下,后来因变法之事和微臣闹翻,透了别的门下,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这个小人在人群中最是闹腾,不知道这件事情和他有没有关系。

    宋神宗沉吟片刻。道:我想起来了,你从前可是在我面前力荐过这个人的,当时你还给我说什么来着

    王安石汗颜。一脸愧色:微尘曾说惠卿之贤岂特令人,虽前世儒者未易比也。学先王之道而能用者,独惠卿而已。

    哦,看来人真的是会变得,不管这件事情他是不是始作俑者,等会儿都不能让他走了。

    是

    正说着,只听楼道上一阵嘈杂之声由远而近,有人大声地喊道:我们要叫这个有钱的五爷给我们买粮,这些有钱人整天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这些人都要饿死了,不能让他见死不救,坐视不理,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这些有钱人一顿的饭菜我们可以吃上一年了。

    走,我们找这个五爷给我们买吃的去。

    走,我们找他给我们买吃的去。

    杜文浩和林青黛对视了一眼,喻鸽儿走上前来,对林青黛说道:姐姐,你就跟在皇上身边保护皇上,我的功夫不行跟着杜大人在门口抵挡,如果抵挡不住。你就带着皇上跳窗逃吧,不要管我们了。

    喻鸽儿说的是。现在最关键就是保护皇上,你去吧。杜文浩对林青黛说道。

    林青黛刚刚走到宋神宗身边。门一下被撞开了,王安石一看为的正是吕惠卿这个小人

    你们要做什么王安石走到门前大喝一声1用犀利的眼神盯着吕惠卿。

    吕惠卿一双贼眼瞄了瞄房间里的人,并不管王安石说些什么,突然指着宋神宗,道:这个人就是五爷,大家给我上,他若是不给钱,我们就抢。说着朝着宋神宗飞奔而去。

    林青黛见吕惠卿冲了过来,一个抬脚谁想那吕惠卿会些功夫,早有防备一个闪腰,头一低躲过了林青黛的一眼,直直地朝着宋神宗就去。

    林青黛反手抓住吕惠卿,将其凌空摔了出去,吕惠卿没有想到宋神宗身边还有这么一个高手,踉跄了几步站稳之后,冷冷地笑道:看来你们是不想给钱了,大伙儿给我抢啊。

    难民们哪里知道要抢的人就是当今的皇上听吕惠卿这么一吆喝,都一拥而上,场面当时就混乱了起来。

    杜文浩和喻鸽儿保护着王安石和宁公公,人实在太多,杜文浩让自己快地冷静下来。他现有些人不是难民,因为他们并不是冲着钱物来的,而是拿着武器,看来是想要他们的命。看到这一点,杜文浩不再手下留情,用林青黛交给他的分筋错骨手很快撩翻了好多人,靠近林青黛,那吕惠卿自视功夫不及林青黛拿她身后的宋神宗一点办法也没有,正要从怀中掏出暗器。谁想身后一阵风响,肩膀一阵剧烈的疼痛,啊地一声,手上的一把飞镖落在了地上。

    谁也不许动。我们是朝廷命官,我是五品武德骑尉,谁要再敢动一下,我就叫人将你们一一拿下。

    难民一听是朝廷的人顿时慌了神,噗通一下全都跪下了,吕惠卿冷笑一声,道:你叫人将我们拿下你的人呢你说你是五品武德骑尉,你有什么证据

    杜文浩示意林青黛将宋神宗保护好,唯恐有人趁机对宋神宗下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五品武德骑尉腰牌的腰牌来,众人一看,都不敢动了。

    吕惠卿大笑一声。道:怕是你们从哪里捡来的吧,哼,大伙儿不要相信这些人。

    吕惠卿的话还没有说完,从门外冲进来手持盾牌和军棍的官兵,为是一个军官冲到宋神宗面前跪下:皇上,末将护驾来迟,罪该万

    旁的吕惠卿和人群的几个人见势不好正想溜走,杜文浩一把将吕惠卿的手肘抓住。吕惠卿本想反抗,一掌拍在杜文浩的胸上,突然觉得手掌刺痛,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哎哟一声,蹲在了地上。

    军官让人将难民全部赶出去后,大家都送了一口气,宋神宗也是暗自吓了一身的冷汗。林青黛让到一边,大家纷纷跪在了宋神宗面前。宋神宗走上前来。双手一抬,朗声说道:众爱卿护驾有功都起身吧,此次联微服本想是看看青苗法实施后老百姓过的是什么好日子,谁想此行联心甚寒,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竟然会出现一桩桩一件件让联触目惊心的事情,这等贪官不治老百姓没有好日子过不说。大宋的江山早晚也会毁在这些人的手上,所以该杀当杀,该斩则斩,不能手软。

    宋神宗走到吕惠卿身边,此时的吕惠卿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那股子嚣张气焰了,像个落水狗一般瘫软地坐在地上,低垂着头颅,冷汗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不敢抬头看面前的宋神宗。

    你就是吕惠卿

    回皇上,罪臣正是。

    我想起来了。曾任太子中允崇政殿说书,并兼经筵馆阁制置三司条例的检详文字司农寺国子监军器监的主管官员,王爱卿,联没有记错吧

    皇上您没有记错。

    皇上,罪臣知错,罪臣该死,罪臣都是受人指使,还请皇上饶了罪臣一条小命。

    宋神宗轻蔑地看了一眼吕惠卿,道:联本是真想饶了你一命的,毕竟你还是一个有才之人。

    多谢皇上不杀之恩,罪臣定当尽心竭力辅佐王大人全力变法,以不辜负皇上的大恩大德。吕惠卿赶紧表态。

    你别着急,联的话还没有说完,本不想杀你,但联见不得摇尾乞怜的龌龊小人,你虽有才,但你无德,故而这样的人留着早晚还是会遗祸人间,来人啦。给我拖出去

    皇上,饶命啊。皇上,饶命啊

    王安石。

    臣幕

    命你立玄代人逮捕知县好市易司查处其贪赃身份,逼问出幕

    日,宋神宗下令将东明市易司受贿官吏斩。回京城后,下旨将吕惠卿满门抄斩。

第289章偏方甚妙

    289章偏方甚妙

    就在杜女浩他们跟随着宋神宗在东明具风风火火地整治嗜以小时。皇宫里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说是不大,是因为此人性命无忧,只是被开水烫伤,再说不小,那是因为这个。人是朱德妃的儿子赵煦,当今皇上的六皇子。

    赵煦从小便顽劣,不听奶娘和身边赔掩的话,不是将这个宫里妃子的衣服剪了再折叠好放回去。等人家再穿的时候,发现屁股上突然冒出一个大洞来,要不就是抓些蜈蚣蚂蚁之类的放在宫女们的被褥下,吓得那些个宫女见到这个六皇子又恨又怕,只得每天晚上仔细检查之后才敢小心翼翼上床睡觉,可这一天。六皇子没有整到任何一个人,而是把自己给伤到了。

    说来话长,这个六皇子最是讨厌上学,对太子太傅是恨得牙痒痒,本说这个皇太子的老师该是专门叫太子一人的,但最近给别的皇子教书的老师让六皇子给气跑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来,孩子们不能不读书,于是皇后就把孩子们都叫到一处,暂时先让太子太傅教着。

    这个太子太傅还不能不提,从前是翰林院的院士,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性格古怪,为人耿直,称的上是学富五车才华横溢之人,宋神宗很是看好他,一心想让他将太子教出一个盛世明君来,这些废话就不多说,老头子上课第一天,六皇子就在老子的凳子上局了一泡夜屎。老师无妨,一屁股坐了下去。结果可想而知,课自然是没有上成。老师还惹了一身的臭感觉是几天不散,哭嚷着跑到太皇太后和皇上那里告状,朱德妃被两宫后主是骂了个狗血喷头,但却舍不得打自己的孩子,只是拉着脸儿教了几句,六皇子心里狂喜,挨骂谁都挨过,只要不挨打,六皇子故技重施,第二天将老师椅子锯掉了一支腿儿,这一下可怜了老师,本来眼神不好,只瞧着椅子面儿上了,哪里晓得还会在椅子下面做手脚,这一摔,足足让老师躺了七天才能下床,六皇子原以为那个老学究不会再来了,谁想七天之后,太皇太后亲自领着老师来了,六皇子还是怕皇***,就这一天听了话,可是心全不在书上,而是想着怎么整治这个老东西,别让他来了,老师也有些公报私仇的意思,专门提问六皇子,不会就吃戒尺。一个上午下来,六皇子的手连筷子都抓不住了。

    朱德妃心疼的不行,却又不敢说什么,毕竟这个老师对谁都是一样,太皇太后给了权了,谁还敢说一个不好?

    六皇子想了半天,终于想了一个最损的招儿,他叫太监端了一盆开水放在门上,门半掩着,他知道老师一堆门水就直接可以扣在他那张老脸上,于是坐在座位上,双手托腮,美滋滋地想着那老头子的惨状。

    谁知,那太子太傅学聪明了小知道六皇子不会轻饶了自己,于是早来了好些时候,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张望着,把六皇子的诡计全部瞧在眼里,于是心生一计。一脸阴笑地朝着上课的房间走去。

    正巧六皇子个子矮坐在第一排,老师走到门口,六皇子见老师的手里拿着一个。蛐蛐儿罐子,那可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了,再听里面蛐蛐儿叫声,知道是个王,玩心一上来小自然就忘记了门上的东西。

    老师走到门口,也不推门,而是大声叫道:“六皇子,老师手中书本太多,你帮老师出来拿一些罐子可好?”

    “来了!”啊 ”只听得一声惨叫,房间里的孩子都吓坏了,还来不及阻止了,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好在那盆子大,开水也在门上晾了一会儿了,好不六皇子更惨。

    事后老师跪在太皇太后面前哭诉,说是自己并不知晓盆子里是开水,若知道万万不会开这个玩笑了,太皇太后也知道老师也不会这样做,事情已经发生了,解决问题才是燃眉之急。

    找谁呢?

    太皇太后和朱德妃一样如今只相信杜文浩了,可是他不在,说是回家探亲了,他们自然不知道是随皇上微服私访去了。

    “太皇太后,我着还是找杜大人的徒弟给看看,俗话说的好,名师出高徒。”朱德妃的一张小脸儿哭得已经是惨不忍睹,眼睛跟个水蜜桃似的,脸也肿了起来,一点都不好看了。

    “唉,行,那就让人出宫一趟将杜文浩的徒弟找来看看,如今这宫里的太医个。个都不行了,去吧,赶紧去,孩子的伤耽误不得。”

    钱不收当日就被召进宫去,战战兢兢地一路小心,从进了宫门心跳就没有低过1力下,进门的时候还是险些摔着,心里一个劲儿骂自己没有出息,不就是给个孩子看病吗。可是见到了六皇子还是吓了一跳。

    十日后,杜文浩他们回来才知道这件事情,朱德妃听说杜文浩原来是和皇上一起去了一趟东明县,于是赶紧让人将其叫进宫来,让他给六皇子复诊。

    杜文蒋进了宫,直奔朱德妃宫里,自从给朱德妃治好了病之后,这朱德妃感觉是离不开这个弟弟了。大小事儿甚至不找宋神宗,都要问问杜文浩的意见,两个。人关系甚好。

    才进了门,就见朱德妃一身亮丽的浅蓝色的衣裙款款地扭着腰肢迎了上来。

    “文浩,我还以为你真是去探亲去了呢,还在纳闷儿,你没有给姐姐说过你的亲戚啊,怎么不给姐姐说一声就走了,原来是和皇上一起办正事去了,快来,让姐姐好好看看。”说着,伸手就摸了摸杜文浩的脸,杜文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没有躲闪。

    “瞧瞧,就知道你在外面没有人照顾着,一定是瘦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一些你喜欢吃的糕点还熬了燕窝呢,血燕,好东西呢。”

    “多谢德妃娘娘。”

    “说了在人后喊我姐姐的。出去一趟全然忘记了。”朱德妃亲热地拉着杜文浩的手朝内院走去。

    “六皇子的伤势可好?”

    “说来也怪,那钱大人给煦儿在脸上抹了一些看着血糊糊的药膏1倒是没有什么怪味,不到十天,煦儿竟然好了。”

    杜文浩觉得奇怪,听说烫伤还很严重,怎么会不到十天竟然好了呢?

    “既是好了,姐姐怎么还叫我来复诊?”

    朱德妃淡淡一笑,停下脚步,凑到杜文浩身边小声说道:“姐姐不是只制抬亦吗别告诉钱犬人啊,呵 杜文浩笑了。过了一个小桥,见一群孩子正在打闹,朱德妃急了,赶紧给一旁跟着的宫女说道:“怎么让六皇子出门了,不是说最近不能出门的吗?钱大人说了,最近晒不得太阳的,赶紧的,让他进屋去等着,就说杜大人来复诊来了。”

    宫女听了,赶紧跑过去了硬是将六皇子拽进了门。

    “唉,这个煦儿总是不让我省心,你说他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姐姐也莫要着急,男孩子小的时候调皮一些的好。”杜文浩劝慰道。

    进了屋子,六皇子见朱德妃和杜文浩进门来,赶紧从凳子上起身,跑到杜文浩身边亲切地说道:“文浩叔叔,煦儿可想你了,你好长时间没有来看我了。”

    杜文浩见六皇子的脸上果然没有任何烫伤的痕迹心里不禁暗自奇怪,这烫伤和别的伤疤一样,好了之后皮肤总有一些痕迹,比如说个别地方的颜色深浅不一。而且有些皮肤还会皱皱巴巴的看着不平,可是六皇子的脸上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还真是神了。

    “文浩叔叔,你在想什么呢?”六皇子对别的人从来都是不理不睬唯独对杜文浩却是喜欢的,大概是孩子心里的那种英雄主义作祟,觉得杜文浩可以将别人都看不好的病给医治好了,而且还和自己的母亲关系这么好,有些爱屋及乌的感觉。

    杜文浩见六皇子喊自己,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我在想,你脸上怎么一点伤疤都没有,一般情况多少还是要留些伤疤的。”

    六皇子拉着杜文浩的手让他坐下,然后坐在他的身边说道:“那是因为钱大人是文浩叔叔的徒弟啊,娘说名师出高徒嘛。”

    杜文浩和朱德妃笑了起来,朱德妃怜爱地摸了摸六皇子的头,对杜文浩说道:“你还是再给他看看,还有别的什么吧,我总是不太放

    杜文浩只好再给六皇子把了把脉,知道已经瘙愈了,更是好奇。

    从皇宫回来,杜文浩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钱不收那里,他急于想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神奇的药竟然将六皇子的脸上的伤疤去除的如此彻底。

    钱不收的家离五味堂不远,隔着一条河,过了桥便是。

    钱不收见是杜文浩来了,赶紧出门相迎,叫家里人杀鸡备酒,将杜文浩请进了上房坐下。

    闲聊了几句之后,杜文浩直奔主题。

    “我方才去看了六皇子,见他全然恢复了。”

    “应该是没有什么冉题的。”

    “可是有一点我就纳闷儿了,你给六皇子用的什么药,我之前医治过不少烫伤的人但都没有他这样好的效果,你赶紧告诉我。”

    钱不收得意的一笑,给杜文浩递上香茗,捋了捋胡须,道:“不着急,不着急,一会儿我们边吃边说。”

    杜文浩哪里有不急的道理,也不喝水了,将茶杯一放,道:“你别给我卖关子啊,知道我着急知道你还故意拖延时间。”

    钱不收大笑:“也好,怕是等会儿好酒好菜的上来了再说影响你的吃饭的心情,你要知道我可是将我成酿了多年的女儿红给拿出来了,平时还舍不得喝呢。”

    “你就让我着急吧你!”杜文浩咬牙切齿地说道。

    钱不收笑着起身。道:“走,带你去看这个好东西去。”

    钱不收带着杜文浩到了自己的书房,这个地方一般人就连钱不收的夫人们也是不让进的。

    将门关上,钱不收从靠墙的一个书架上拿下一个蓝色的小药瓶递给杜文浩:“打开看看。”

    杜文浩拧开瓶塞了,问了问并无异味和朱德妃说的一样,反而隐隐有一股淡香飘出。

    “不知道这是什么,没有什么药味儿。”杜文浩说着小心将瓶塞儿盖好放回了书架上。

    “来,坐着。等我慢慢给你讲来。”

    两个坐下,钱不收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我少年时外出,被一卖水者将肚皮烫伤脱皮。家人带我找本村一老太太抹了一次药,烫伤一周结病痊愈没留疤痕。此事过了的余年,偶然得知此方传给我哥的干亲家,便登门索方。正好这一次六皇子被开水烫伤,就用上了。”

    “这么神奇?那你还没有告诉我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呢?”

    钱不收朝着杜文浩诡异一笑,道:“老鼠!”

    杜文浩顿时张大了嘴巴,眼睛也比平时大了许多。目瞪口呆地望着钱不收:“你用老鼠做药涂抹在六皇子的脸上?!”

    钱不收笑着点了点小头。

    杜文浩坐不住了。起身正要说话,门外钱不收的夫人轻声唤道:“老爷准备好了酒菜,你和杜大人边吃边聊吧。”

    钱不收起身对杜文浩说道:“走,我们先喝酒,酒凉了就不好喝

    。

    杜文浩哪里肯干,站着原地不走,钱不收大笑小指着杜文浩说道:“你啊,就是一个医痴,走吧,我们边吃边说,反正你也知道已经是老鼠做药就不怕恶心了,走吧。”说着拉着杜文浩出了门。

    落座之后,佳肴美酒备上,丫鬟家人都退下了。钱不收举杯说道:“来,先敬耸傅一杯,算是为你洗尘了。”

    杜文浩一向是个好酒之人,尤其是好酒,哪里有不喝的道理,钱不收话音网落,杜文浩已经一饮而尽,连喊了三声好酒。

    “好了,可以说了,酒喝了才吃了,说吧。”

    “你啊!”钱不收笑着摇了摇头。

    “处方就是才出生无毛小老鼠数只,”

    “不是吧。这么恶心?”杜文浩打断钱不收的话。微微地皱了皱眉

    。

    “是你自己要听了,那我就不说了,先吃饭。”

    杜文浩只好投降:“好吧,好吧,你说我不打断你的话了,你一口气说完了最好。”

    钱不收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一定要记得有毛无效,获得后装瓶中,倒入香油脆起来。”

    “可走到哪里去找无毛的小老鼠啊?”杜文浩问道。

    “无毛小老鼠很难找,但农村收秋,场院易得。”

    “原来是这样。幸亏我问的仔细,你继续。”

    “将盖先封好。另外往瓶内加入适量枣树皮、石榴皮、马齿觅研成的细面,拌均。泡的时间越长甄药方法:用消毒棉球菡香油。涂患处时一定从外鄂小一一圈一圈涂,将油膏覆盖整个烫伤面,一天13次,本方治中、轻度烫伤确有奇效

    杜文浩听完了是喘嘘不已,道:“你还真是厉害,动不动就出个奇招,不过若是让那朱德妃和六皇子知道你在六皇子脸上抹得是这些个东西。哈哈你就惨了。小,

    钱不收哈哈两笑:“他们可以不让我用这个方子啊,那就让六皇子脸上留疤好了。”

    “你就得意吧!”杜文浩假装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心里却美滋滋的,又得了一种方子治病救人当然最好了,管他是什么东西,能治病人就是好东西,无毛小老鼠万岁,耶!

    这件事情让杜文浩再次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强中自有强中手,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决不能满足眼前的这一点儿小小的成绩,他还要加油才是。

    杜文浩一回来又开始忙了,如今五味堂他是彻底顾不上了,宫里的不是这个娘娘不舒服心慌气短,就是那个娘娘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了,感情杜文浩不在大家都硬撑着似的。

    这一天。杜文浩按例每天进宫先去太皇太后那里看看的,已经成了习惯,若是不去。太皇太后必定叫人来喊,其实经过几个月的调理太皇太后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精神也越发地量标了。

    从太皇太后的宫里出来,就见一个小太监在不远处的巷子里焦急地来回走着,双手相互搓揉像是非常着急的样子。

    “杜大人。您可出来了,我家主子正到处找您呢。知道您在太皇太后这里。奴才不敢来打扰只好等着。小太监见杜文浩出来,赶紧迎上前来,焦急地说道。

    “你是那个宫里的?”宫里的人实在是太多。杜文浩哪里记得住这么多人。

    “林捷舒宫里的

    “哦,是老太太又不舒服了吗?”

    “不是,是十四要子一直不太好,捷好娘娘着急。所以才”

    “好吧,你别着急,我们这就去看看。”

    还未到门口就听见林捷抒嘤嘤的哭声,杜文浩心里一紧,莫非自己来晚了,若真是很严重的病,太监们有什么不敢进门禀报的呢,人命关天啊,杜文浩不由加快了步伐,三步并作一步冲进了十四皇子赵倔的房间。

    只见林捷婷坐在孩子的床前,和从前一样一身素白,只发髻上插了一只淡粉的钗。上面缀着几个珍珠,随着林捷抒梨花带雨一般的颤动,珍珠也一晃一晃的。

    “娘娘,孩子怎么啦?”杜文浩冲上前来,只见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地躺在床上,林捷好则紧紧地拽着孩子的小手,不停地抹泪儿。

    林捷好见杜文浩来了,更伤心了,掩面而泣,泣不成声了。

    旁十四皇子的奶娘小声说道:“都是我不好,没有及时给十四皇子添衣,这才让十四皇子受凉。我该死。”

    “娘娘你先别哭,先起身让微臣看看十四皇子的病情,好不好?”杜文浩每次见到林捷舒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象这个女人就是水生的一般,一首诗,一支曲子,一句感动的话,她都会忍不住哽咽伤心落泪,男人喜欢柔弱的女子这样自己会忍不住有一种想要保护的**,可以成就一个男人极大的虚荣心,可是总是这样禁不起一点风浪,动不动就束手无策,男人怕也是畏惧的,因为这样的女人会让男人很

    。

    林捷抒荐了杜文浩的话,一旁的嫉据赶紧将林捷抒搀扶起来走到一边坐下看着杜文浩给十四皇子诊脉。

    “孩子有上面症状?”杜文浩问。

    奶娘答道:“就是拉肚子。”

    杜文浩诊脉之后觉得孩子并无大碍,不过是这个季节时冷时热,正是换季的时候。小孩子肠胃受凉拉肚子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娘娘不用担心没有什么大碍。”

    “怎备会呢?孩子拉的都不想起床了,你怎么还说没有大碍?”林捷舒有些不太相信杜文浩的话。

    这是十四皇子大概是听见了有人说话,便将眼睛睁开,轻声地说道:“娘,肚肚痛。”

    林捷抒听见孩子在叫自己,赶紧起身上前走到床边坐下,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安慰道:“乖。杜大人就是在给倔几治肚肚痛的

    十四皇子名叫赵倔,林姥好和宋神宗都叫他倔儿。

    十四皇子听说有太医来,神情一下紧张起来。紧紧地扯过被子将自己的身体捂的严严实实的,一双眼睛充满敌意地看着杜文浩。

    “我不痛了。我不要吃药,好苦啊。”倔儿有气无力地说道。

    杜文浩笑着说道:“十四皇子害怕吃药吗?”

    “废话,我打死也不吃药太苦了。”

    杜文浩想了想。道:“那好,那就不吃药,我们喝糖水好不

    “你骗人!”

    “我是大人。我不会骗人的,要不等会儿我将糖水熬好了,你先喝上一小勺觉得好喝你再全部喝光,好不好?。

    十四皇子想了想,看着杜文浩的脸并没有和自己开玩笑的意思,这才微微地点了点头。

    杜文浩起身。林捷舒赶紧跟了出去,将杜文浩拉到离房间稍远的地方嗔怪道:“孩子不懂事,你一个大人怎么也跟着一起起哄了,他昨天晚上已经开始拉的都是水了,你不赶紧给他吃药还喝什么糖水啊。”

    杜文浩见林捷婷爱子心切,便好声解释道:“这个季节孩子年幼禁不起这天气的时好时坏,这才凉着了肚子,孩子都不喜欢吃药,本来就不舒服了,强迫他在吃药就更加不好了,我有办法让十四皇子不但可以不再拉肚子,您就放心吧。”说完,杜文浩就走了。

    “你”可是。这,”林捷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叶公公走上前来,宽慰道:“娘娘既然相信杜大人有办法,就还是让他去给我们的十四皇子治病吧。老奴相信他不会乱来的。”

    有一种信念叫做坚守,有一种力量叫做团结!玉树。加油,我们在一起吓(未完待续)

第290章 郊游

    众个我知借,可是不吃药一一,唉。算了。我相信杜嗫八。足吧。林姨好怅然一声,转身回到了房间。

    不一会儿,只见杜文浩果真端着一个碗笑眯眯地进来了。

    走到十四皇子的床边,杜文浩见十四要子一脸怀疑地看着自己,示意宫女将十四皇子扶着坐起来,然后指着热气腾腾的一碗红色的水,道:闻闻看,好闻不

    十四皇子凑近闻了闻。眼睛一亮,对林捷好说道:娘,好香啊,是什么味道

    林捷抒也闻了一下。摇了摇头,道:好香有茶叶的味道,杜大人,你弄得这个是什么东西啊真是可以治德儿的病吗

    杜文浩点了点头,对十四皇子说道:你喝一口,真的很好

    十四皇子闻着这么好闻,有些动心了,反正若是苦的,只一口也无所谓,便自己拿着药勺舀了一口放进嘴里,砸吧两下,索性从杜文浩的手上将碗拿走,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全部喝完了,宫女赶紧上前将十四皇子嘴角的汁水用湿帕子轻轻拭去。

    娘,真的好好喝啊。下次孩儿再病就让杜大人来给孩子看病好了,他的药是所有的太医弄的药里面最好喝的了。

    杜文浩见糖水已经喝完,这才说道:这个季节孩子容易受寒拉肚子不是什么大问题,以后若再是遇到这样的情形,用梗米一小把,放火上炒熟焦黄颜色。和一小把茶叶红糖放在一起熬,熬成红搪茶叶粥,晾凉服用。连吃三天,效果极好。不用给孩子吃药,孩子都是怕吃药的。

    林捷舒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偎儿这么喜欢喝,果然其中并无一样是药,见杜文浩一解释,心里也就踏实了,连忙给杜文浩道谢。

    当晚,十四皇子便没有再拉肚子了。

    回到京城,一晃眼就是半个月过去了,宋神宗给杜文浩准了二十天的假,知道他一路最是辛苦。又是忙着给人看病又是护驾有功。对他更是欣赏有加,哪里还舍的他继续这么辛苦着,杜文浩也趁机偷闲几日好好在家陪陪家人。

    这几日天气甚好,好几天都是夜雨昼停,白天有淡淡的暖阳照着,也不觉炎热,真走出外踏青游要的好时候,本来准备一家人去郊外好好游玩一番,只可惜五味堂出了一个杜文浩,生意越的好了,即便不是他亲自诊病,五味堂也还是整天让人围个水泄不通,生意好的不行,林青黛都准备再请个两个伙计帮忙了。

    生意一好,自然大家伙儿就忙了起来,一忙感觉所有的人都将杜文浩给冷落了,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见人闲暇下来陪着他说说话喝喝酒什么的,杜文浩也不觉得有什么。

    宋神宗从东明县一回来将贪官一惩治,别处一些个本想继续拿着青苗法说事儿的官员也不敢顶风作案,规规矩矩地按章办事,老百姓见青苗法原来还真是有利自己的,便一一不再外出回家种田去了。宋神宗和王安石高兴之余,也没有闲着,感情着全天下的人如今只有杜文浩有空了,他觉得很惬意,阳光。美酒,佳人,岂不快哉

    又是一夜好梦,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最近夜夜有庞雨琴,雪靠儿林青黛陪着自弓喝酒,日子过的跟神仙似的,早上自然要多睡一会儿,也没有人催促着进宫办差,这对杜文浩而言,是一件太过幸福的事情了。

    慵懒地伸了一个懒腰。却不想穿衣服,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院子里伙计丫鬟们正忙着,没有人注意到杜文浩已经起来了。

    来人啦杜文浩夸张地大吼一声,有人转头来看。

    少爷,您起来了。我赶紧去叫夫人去。伙计说着就朝前堂去了,很快就见庞雨琴走了过来。

    相公,你起来了庞雨琴恢复的差不多了,脸色也红润了许。

    杜文浩点了点头,打了一个哈欠:我要起来了,给我穿衣服

    有丫鬟听见偷笑,庞雨琴嗔怪道:你就要赖吧,这么大的人还要我给你穿衣服,我忙着呢。叫菲儿来吧。

    不,就你给我穿杜文浩低声给庞雨琴撒娇。

    文浩,宫里来人了。

    林青黛从前堂过来。见杜文浩和庞雨琴在那里打情骂俏不好过去,便大声说道。

    不是吧,还没有二十天呢。杜文浩惊呼。

    庞雨琴捂嘴轻笑,道:我去给你端洗脸水,你赶紧穿衣服吧。说着就走了。

    杜文浩长叹一声,见林青黛站在那里笑着并未离开,便问道:是谁啊,皇太后的人吗

    林青黛这才走近,道:不是,林娘娘宫里的人,说是有事找你商量数

    我不想去,给他们说我不舒服。杜文浩开始耍赖。

    林青黛凑近低语:我可不是琴儿和菲儿,莫对我撒娇,无用

    杜文浩嬉皮笑脸地探头说道:还不都一样吗

    林青黛赶紧转头看了看身后唯恐有人听见,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伸手打杜文浩,只得小脸儿一红。小声说道:没羞没臊的,谁耍理你说着,衣袖一甩,飘然离去。

    个时辰后,杜文浩出现在林捷舒的面前。

    杜大人,不好意思,又将你叫了过来。林捷舒坐在院子的凉亭之下手持一本书,卓上香茗一杯,样子清闲得很。

    杜文浩笑着说没有关系。心里却想,你都已经将我叫了过来,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林捷舒今天穿了一身荔色的纱裙,雪白的脖颈上戴着一条同色的珍珠项链,衬托着她的皮肤更是白嫩了。

    不知娘娘找微臣来有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林捷舒放下书本,站起身来:母亲见今天天气不错,想去踏青,我不好驳了老人的好心情,但又担心她出去劳累,这才想到了杜大人你。

    杜文浩明白了,既然来都来了,家里人也忙着,和这个冰美人儿一道出门也行,虽然不得是摸不得,看着也算是赏心悦目了吧。

    踏青游,拾翠惜,袜罗弓校莲步袅,腰支兰草轻妙,行过上林春好。

    城郊不远处有一处踏青绝好的腆看来林娃姊他们是常常来的。泣皇家出宫一趟和不比气八家,带着吃食领着家人关了门儿就走了,林捷好带着养母冯氏和小女儿邪国公主带着二十几个侍从。乘车的拳车骑马的骑马也算是洁浩荡荡地出了城,没有走好久就到了这个依山傍水鸟语花香的好地方了。

    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大家下了车,林捷好将女儿放下,由奶娘带着,她微微地伸展了一下双臂,抬起头仰望着碧蓝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由地说了这么一句。

    杜文浩见林捷抒心情不错,便笑着走上前去,说道:绿水风初暖,青林露早稀。麦陇维朝雏,桑野人暮归。百舌悲花尽,平芜来去飞。娘娘觉得这一可好。能不能应景

    林捷好莞尔一笑,嘴角露出好看的月牙儿状,微微上翘着,点了点小头:甚好,看不出来杜大人还是个喜欢诗词的人。

    不过是附庸风雅,算不上喜欢吧杜文浩心想,读大学的时候就凭着自己这点对古诗词的一点喜好和功底还讨得了不好女孩子的芳心呢。

    好一个附庸风雅,说的真好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挺有意思。小。

    杜文浩这才想起来,最初说这话的人是那官场现形记的作者李宝嘉,在他的文中第四十二回中就提到:喜欢便宜,暗中上当,附庸风雅,忙里偷闲。之类的话。自然林捷舒是不会听到了。

    杜文浩不好深究,毕竟只是知道却不能细说,只得假装欣赏四周的美景,这时邢国公主在不远处大声地喊着林捷舒:娘,我和小翠儿抓出了一只好多脚的虫子,你快过来看啊。小,

    姗儿,不要随便抓虫子玩。有些虫子是会咬人的林捷舒赶紧朝邪国公主走去,杜文浩也跟着过去了。

    走近一看,林捷婷脸色顿时变了,只见不到四岁的小女手上竟然抓着一个蜈蚣

    天啦,你赶紧给我放下。这个东西林娃好还没有来得及说最后两个字有毒。就让杜文浩轻轻地扯了一下衣袖,她看了看杜文浩,只见他的眼睛在示意自己不要吓着孩子了。

    公主乖,不要使劲捏着这个虫子,它的脚会痛的,知道吗

    邪国公主一双大而清澈的眸子天真地望着杜文浩点了点头,手微微地松了松,那蜈蚣马上就扭动起来,林捷好忍不住大叫一声,脸色都吓的惨白。

    公主有见过虫子跳舞吗杜文浩尽量让自己保持着轻松的口气,因为邪国公主手上的蜈蚣足有手指长短,若是咬到后果不堪设想。

    邪国公尖摇了摇头。

    你轻轻地将虫子放在一片叶子上,然后它就可以给你跳舞了,不过你抬手的时候一定要很快,要不就看不见它给你跳舞了,知道吗。

    好的。邪国公主听话地蹲下身子,将手中的蜈蚣小心地放在一片叶子上,然后小手飞快地抬了起来,那蜈蚣果真抬头要咬,好在邪国公主的手抬得很快,那蜈蚣便扭动了身躯要爬走。

    林捷好感激地看了杜文浩一眼,赶紧将女儿抱了起来,抬脚就要去踩那蜈蚣。

    娘娘不要,蜈蚣可是一味好药,尤其是这么长的蜈蚣更是难得。杜文浩上前阻止,然后掏出一片帕子诱使那蜈蚣爬到帕子上,然后找了一个竹签将其从头贯尾小心地放了起来。

    杜大人,跟你在一起还真是长见识了,那你给我说说,这个毒物还有什么用处林捷好好奇地问道。

    息风镇痉,攻毒散结,通络止痛之功效,俗话说的好,以毒攻毒,这话用在蜈蚣身上最是妥当了。比如说,本品以毒攻毒,味辛散结,同雄黄猪胆汁配伍制膏。外敷恶疮肿毒,效果颇佳。

    林捷好赞许地点了点头:那是不是世间万物皆有自己的用处。

    杜文浩想了想,道:应该是的,只是很多东西我们还没有现它的功效罢了

    你们真好,知道好多的东西。林捷好的眼里流露集羡慕的神。

    娘娘不必看到别人的好,皇上曾说后宫之中独属娘娘才华出众小可以和皇上吟诗作赋,琴瑟和鸣。

    林捷好苦笑一声,将手中的孩子交给奶娘,丁嘱了一番,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小溪,道:杜大人。我们到那边说会儿话吧。

    两个人走到小溪边一颗垂柳下找了一块干净的石板,杜文浩掏出帕子擦了擦让林捷舒坐下,自己则在一米之外找了一块石头坐了。

    溪水潺潺,微风徐徐。花香阵阵,杜文浩有些走神,这样的诗情画意,若是跟着林青黛来该有多好

    杜大人在想什么林捷舒见杜文浩盯着溪水走神,便问道。

    哦,没有想什么娘娘。杜文浩脸一红,搪塞道。

    林捷好微微一笑,轻叹一声,指着中自由嬉戏的鱼儿,怅然道:它们多好

    在娘娘的眼里,什么都是好的,唯独自己不能快乐吗

    不瞒杜大人说,我不是一个适合深宫的女人,这话也只敢和你说

    杜文浩内心涌出一份感动,这样高傲的一个女人,见谁都不愿低下自己清高的头颅,即便是和皇上自己的男人在一起,也是不冷不热,不亲不疏的,竟可以将自己当做朋友一样坦诚相待,杜文浩不禁叹息一声,不知该说什么。

    听皇上说,杜大人的三位夫人可都是才色绝佳的美人儿。

    杜文浩呵呵干笑两声,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提别的女人了吧,这对谁来说应该都是一个。忌讳,虽然君子坦荡荡,但是他也不想提。

    不是三位,青黛姐姐尚在带孝,故而不能成亲。小,

    只要心里有着彼此。时日不过是个等待的过程林青黛然说道。

    谈话好像有些沉闷的感觉。杜文浩于是扯开了这个话题:对了,前几天听宁公公说,你和喻鸽儿相处的不错,这样挺好的,娘娘一个人呆着总还是闷了一些。

    林捷舒听到喻鸽儿,便笑了。她和林青黛差不多,很少见到笑脸的。看来喻鸽1比咒真是有本事让泣个冷美人喜欢卫自只,杜文浩泣样想着嘿

    那可是个古灵精怪的丫头,从前我以为在后宫里只有我才是,如今见了她才现竟也有和我一样的女子,不争不怨不想不恼的活着,不过她活得比我精彩许多

    杜文浩知道她那半句没有说完的话是什么,的确,深宫之内有几个。不是幕费苦心地想把皇上留在自己身边,他在去东明县的路上就现了,喻鸽儿虽然对宋神宗很好,但她的心里装的并不只有宋神宗,她不是普通的女子,喜怒不形于色应该不是她这今年龄应该有的心智,但是她却做到了。

    娘娘不知道赞不赞同微臣的一种说法。

    杜大人但说无妨。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幸福也是一样小只要你觉得是你现在过得是幸福的,那便是无人能及的快乐了。

    林捷婷仿佛眼睛一亮,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了看杜文浩:杜大人的想法很奇怪,和别的人好像不太一样,但是我却十分认同,这些奇怪的想法你都是从哪里知晓的

    杜文浩淡然一笑。他自然不能说,这是他在大学二年级的时候,他暗恋的一个女孩子告诉他的,后来那个女孩子死了,死于白血病,那个时候那个女孩子认为活着就是幸福。

    是我自己的感悟,希望娘娘不要见笑

    林娩舒笑了。今天她笑了很多次,杜文浩想也许连她自己都觉得奇。

    怎么会呢。没有想到和杜大人说话竟是这样的轻松,让我觉得心里都舒畅了许多。

    那是微臣的荣幸。杜文浩觉得这句话有些太过现代辞令了,不过好在林捷舒没有诧异的表情,毕竟这个女人博览群书,见多识广,即便是没有听过,也会很快懂得的。

    林捷舒转头看了看不远处,见冯氏一个人独自在树下乘凉,有些不忍,便建议去看看。

    两个人边走边聊。

    杜大人,年纪轻轻知道的便那么多,不知我母亲的痹证可有虫子可以医治否林捷好看了看不远处坐在树荫下闭目养神的冯氏,问道。

    杜文浩也知道冯氏身体到处是病,常常不是这么不舒服就是那里有病痛,好在自己一直在给她调养,最近几个月才好些。

    痹证也就是现在的手指类风湿性关节炎,这种病大多于常常动凉水的人,或是十指受寒没有尽早处理,寒气随着年龄越积越深,这才成了病,这种病不得便罢一得对病人而言就是一件苦不堪言的事情。疼起来的时候连关节都不能伸直,那种痛到骨子里的感觉只有自己才能深切体会到。

    当然是有的。

    林捷舒以为杜文浩和自己说着玩儿:不是吧。当真的吗

    杜文浩指了指左边一片很大的油菜花地,叫来两个侍从吩咐他们去地里捉几只蜜蜂来。

    你该不会又是以毒攻毒吧蜜蜂变人可是有毒的。林捷好觉得今天看见的新鲜事实在是太多了,眼前这个风流倜傥的英俊男子不光医术高明,摆起道理来也是一套一套的,不是只有古书上才有这样完美的男子吗,想到林娃好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很烫。

    抓来娘娘一看便知了,娘娘是不是有些热了。还是赶紧到树下坐着,今天天气还是有些热的,中暑就不好了。杜文浩说着让侍从拿了一把蒋子放在冯氏身边让林捷抒坐下等。

    林捷舒到底想了不该想的事情,心里心虚小连看都不敢看杜文浩乖乖地坐下了。

    不一会儿,侍从果真逮了十几只蜜蜂放在一个装蛐蛐儿的笼子里提了过来。

    冯娘娘,您的手最近痛的很厉害吗

    冯氏点了点头,艰难地举了举手,道:吃饭都要人喂,唉,这都要成废人了。小。

    杜文浩看了看冯氏的手,现关节处确实肿的的确很厉害,于是宽慰道:不碍事的,我试着用蜜蜂给你刺刺肿胀的关节,你看会不会舒服一些

    杜大人,会不会蛰疼我的母亲林娃舒忧心地问道。

    杜文浩看着她微微一笑,什么话都没有说,林捷舒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赶紧扭头假装去看一旁和几个宫女在玩要的女儿。

    别担心,杜大人做事一向稳重又分寸的,我宁可让这蜜蜂蛰了我一下,也不愿意整天痛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这种感觉真是生不如死,杜大人你做你的。冯氏说道。

    杜文浩将蜜蜂的翅膀折断,轻轻地倒在冯氏的关节上。然后拿了一根草轻轻地动了动它的蜂刺,只听冯氏轻微地叫了一声。林姨婷正要说话,只见杜文浩看了自己一眼,这才捂住了自己的嘴。

    过了一会儿。杜文浩将蜜蜂换了另外一个位置。用同样的方法那蜜蜂再次蛰了冯氏一下,几次下来,十几只蜜蜂在冯氏肿大的关节上蛰了七八处,到后来冯氏非但不在叫,反而表情越地轻松了起来。

    望着一地的蜜蜂。杜文浩见冯氏的样子就知道她舒服多了,便起身轻轻地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脚,问道:冯娘娘,您老感觉好些了吗。

    啊冯氏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好舒服啊。杜大人你还真是有办法,老身真的不疼了,怎么会这样呢,太奇怪了。

    其实没有什么了,古人很早就用这样的方法治疗顽痹,不过就是取一些活的蜜蜂在肿大的关节周围及按中医经络穴位点黄,每次可蛰三5个穴位,不能耐受者堑个穴位,其疗效快,娘娘您一下可以让这么多的蜜蜂堑你,微臣佩服得很啦

    最初是有些疼。后来觉得肿胀的地方舒坦多了,就顾不得蜜蜂蛰人时候的疼了。现在觉得好多了。小,说着伸手给大家看,果然肿胀的关节小了很多。

第291章 宁公公

    想不到还是杜大人的办法林娃好用一种近乎仰胁工毙,看着杜文浩,这让杜文浩不禁心里一颤,想到之前这个女人的脸红,莫非气凡,不可想。不能想,不许想

    这一次郊游算的上是尽兴而归,只是回宫的时候杜文浩借故车里太热于是和侍从一起骑马林捷好心里竟然有些失落,却不好表露出来,只好悻悻然地看着地扶着冯氏上了车,在路上还不时借故也说是热,几次掀开车帘偷偷膘上几眼杜文浩在马背的身影莞尔羞涩一笑,心里泛出丝丝甜意。

    这一天太皇太后带着杜文浩和几个娘娘在后花园赏花,喻鸽儿也来了这几个娘娘里就数她的辈分最低,身份也只是一个才人,别的最低也是捷抒了。不过好像太皇太后挺喜欢她的喜欢听她唱江南小调,讲江南的故事。当然这一来和年龄卑关,二来也和喻鸽儿的性格有关。

    杜文浩才是最不乐意陪着一群女人到处逛男人最怕什么就是逛了不光是现代人的逛街,古人的什么逛园子逛集市那也是男人们最不喜欢的了,杜文浩总结出来一点,那就是但凡是和逛有关的,女人大多乐此不疲,一群的叽叽喳喳的说的尽是别人的家长里短要不怎么会出是非呢

    如今杜文浩也是一样,之前也是给太皇太后推辞了一番见太皇太后兴致很高,不让自己走,还说等会儿给几个娘娘顺便说说什么花儿可以养颜养生什么之类的,杜文浩暗自叫苦,连连给焦公公使眼色,谁想那焦公公多聪明的人,这个时候帮着杜文浩不是找抽吗,于是假装看不懂杜文浩心里那个气啊走在太皇太后的身后,还不是扭头指着焦公公的鼻子做着唇语骂,焦公公不用跟着,当然高兴,就一个劲儿在一旁偷笑完全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凡喻才人。你会这么多的江南小调,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戏班子出生的呢赵贵妃看着太皇太后身边的正讲的眉飞色舞的喻鸽儿撇了撇自己薄薄的嘴唇用手挡住阳光,椰愉道。

    旁的娘娘见讨不到太皇太后的欢心,有人这么一说自然是解了自己心中的气了于是都大笑了起来。

    喻鸽儿回头看了看赵贵妃笑了笑,道:可不是嘛皇上也这么说呢我家后院就走出个戏班子,我小的时候我常和几个哥哥一起爬在墙头上看。

    凡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好学习女红爬在墙上听人家唱戏成何体统。

    皇后不屑地说道。

    凡皇后娘娘说的是我小的时候,那可是不能出闺房一步的。刘贵妃说道。

    太皇太后知道几个娘娘故意针对喻鸽儿于是便偷眼看了看的反应只见她却是不恼,嗯了一声表示赞同皇后娘娘的话,然后对刘贵妃说道:姐姐难怪皮肤这样的白哲亮丽呢。

    刘贵妃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和手,道:凡那是

    凡原来是一直没有晒过太阳的缘故啊。喻鸽儿说道。

    大家先是一愣。继而出比刚才还要大的笑声来连太皇太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杜文浩不远不近地跟着听他们相互诋毁这喻鸽儿的嘴在去东明县的路上,杜文浩他们可都是一一领教过了的这后宫里的女人在杜文浩的眼里真正有头脑的不多大多都是一些花瓶看着好看开口就漏了馅儿了那喻鸽儿不同,父亲虽说是个知府但管教孩子不分男女,在古代这么开明的父亲很是难得的。于是喻鸽儿从小就和几个哥哥一起读书玩耍男孩子可以玩的比如骑射,她的父亲也会让她学所以她才有了现在这样的性格不过这些都是林青黛给他讲的,杜文浩见喻鸽儿刺了刘贵妃这么一句不免有些为她担心在后宫里,最好就是谁也不要的罪才是上策。

    凡你你凭什么和我这样说话,你不过是个才人你刘贵妃冲到喻鸽儿身边气势汹汹地说道。

    太皇太后笑着说道:好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是你之前说人家喻才人是个戏子,人家才这么说你的,再说人家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就是夸你白。你自己也承认了的。

    刘贵妃见喻鸽儿有太皇太后撑腰,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恨恨地摔了摔手中的绢帕走开了。

    太皇太后则笑着对喻鸽儿说道:好了哀家还是喜欢听你给我们唱小曲儿再给我们唱出吧。

    喻鸽儿噘着小嘴儿偷眼看了一旁脸都气得铁青的刘贵妃小声地说道:太皇太后。我还是去给刘娘娘陪个不是。我不是有心的,在家里养成习惯了。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皇后娘娘说的对,我这个性格可是要不得必须要改,口无遮拦最是得罪人了。

    太皇太后见喻鸽儿这样的明白事理便拍了拍她的手道:凡难得你小小年纪就知道这些,那你去吧。

    喻鸽儿乖巧地嗯了出声,经过皇后身边还对着皇后恭敬地一笑,皇后也朝她微微一笑算是给她打气了吧。

    喻鸽儿走到刘贵妃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谦卑地说道:刘娘娘方才是妹妹不好不该说出这么不尊重您的话来,现在给您赔不是了。

    刘贵妃见喻鸽儿上前主动赔礼道歉觉得面子回来了不免有些得意便轻笑一声。道:知道错了就好,姐姐进宫的时候怕是你还在穿开裆裤吧,不要以为有人宠着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要知道后宫等级森严,和我们这些贵妃娘娘说话,都要客气一些。

    因为大家都停下了脚步,杜文浩也就不知不觉走近了,他见喻鸽儿微微地弓着身子。面对着自己,眼睛里分明有泪。

    凡妹妹知道了以后一定注意就是。喻鸽儿声音有些变可以听出是哭腔。

    凡哟我不过是在教你,你还觉得委屈了不是刘贵妃自然也听了出来,不觉声音大了几倍好像要让全后花园的人都听见自己在教刮喻鸽儿

    工凡妹妹不敢。刘娘娘教刮的是。喻鸽儿的眼泪吧嗒一下在了自己的绣花鞋上,印出一朵泪花来。

    大家本来都在看好戏,突然现太皇太后的脸沉了下来,有些人赶紧装出一副好人的样子打圆场通

    凡好了,好了。不说了今天我们是陪着太皇太后来逛园子的,喻鸽儿知道错了就算了我们继续边走边聊,太皇太后还想听喻才人唱曲儿呢。

    凡就是,就是。这里太阳好大,我们找个阴凉的地方去歇息一下。

    杜文浩心里在想,今天这喻鸽儿是怎么啦他眼中的喻鸽儿是个很坚强的女子就算是和男人打架打输了都不会哭的。难道真的是在这样的一群女人中间活得太过压抑了吗

    懈了,喻才人到哀家身边来,给哀家说说话。太皇太后柔声说道。

    喻鸽儿给刘贵妃再鞠一躬然后退了三步这才走到太皇太后的身边搀扶这太皇太后的手臂,鼻子还一吸一吸的,只是眼眶里还有泪水。

    凡你就装吧。刘贵妃嘀咕了一声。

    虽说是嘀咕。但是太皇太后和前面几个娘娘包括皇后也都听见了。太皇太后突然停下脚步扭头恶狠狠地看了看刘贵妃,大声喝叱道:你爹娘就是这样教你为人处世的吗不要得饶人处不饶人,那就没有意思。

    凡我。我没有说什么嘛刘贵妃嗫嚅道。

    皇后见太皇太后想要作赶紧推了推刘贵妃,沉声说道:好了你先回去吧。你不是说下羊还有事情要去灵隐寺吗

    凡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去刘贵妃还没有说完皇后已经示意身边的太监将刘贵妃请出了人群。

    杜文浩见刘贵妃被太监近乎是请地带走了从他身边经过的事情,他现刘贵妃的眼睛里透着仇恨的光芒,他不由再次为这个鲁莽地喻鸽儿有些担心了。

    凡太皇太后。喻鸽儿给您再唱一江南小曲儿吧。喻鸽儿不忍坏了大家的兴致。于是含着泪,笑着说道。

    凡好啊。那就给我们唱一个好了,走,前面有一个回廊,我们在那里坐着听吧。太皇太后又高兴了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个爬满了粉色蔷薇花的回廊说道之大家也都说好,敢再惹老祖宗生气了。

    走到回廊下。喻鸽儿将自己的帕子放在石凳上,然后扶着太皇太后坐下几个娘娘也都围着喻鸽儿坐了下来。

    凡杜爱卿,来,来来,一路上你也不说话赶紧上前坐在哀家身边来叫人给我们端些茶点来,我看这个地方不错,我们就在这里多坐一会儿听喻鸽儿给我们唱曲儿,我们就喝茶吃点心好了。

    坐在皇后身边的朱德妃赶紧起身去吩咐太监们去了。

    杜文浩见几位娘娘坐着,正想自己也要找个地方坐呢没有想到太皇太后看见了自己,于是只好走到太皇太后身边坐了下来。

    凡鹁鸠,银鹁鸠之飞来飞去飞义乌。

    义乌桥头栽根蒲葫芦蒲

    大蒲小蒲都打摘了剩点蒲嘴蒂请丈夫通

    丈夫嫌我蒲汤苦清水婉茶嫌我浑,

    白米煮饭嫌我乌细纱织布嫌我粗,

    剃头落做尼姑。

    尼姑做勿成。花花街狗扯布裙

    布裙扯个缺。衣裳老师补勿转。

    三月三,四月八,山里婆娘拜菩萨。

    株饼满怀塞念刹青柴灰满面擦,

    长毛花,满头插,满脚花鞋带鞋拔。

    上阶沿喊小婶。下阶沿喂叫大妈念马通

    路走去唔啦呱,出脚溜去丈七八,

    回头还要骂我三伯田岸狭。

    勿知自己脚板阔勿阔

    横向量量七寸三,直向量量一尺八

    很快茶点就上来了大家津津有味地吃着点心喝着茶看着喻鸽儿边唱还能边跳,是不是还给大家做个鬼脸惹得大家都将之前不开心的事情忘记了。

    凡喻鸽儿你的记性真好,若换做是我,哪里记得这么多的歌词了啊。朱德妃起身亲自给喻鸽儿递了一杯水,喻鸽儿赶紧躬身道谢。

    杜文浩心想还是这个德妃姐姐会做人,难怪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后都这么喜欢她。如今看来在后宫里活着的女人还能象刘贵妃那样了必须要谨慎聪明还要能言善辩才行通

    凡从小唱到大。自然熟记于心了,姐姐也给我们唱一曲儿吧。

    朱德妃愣了一下只见皇后笑着说道:嗯,好好好,我也是听你唱过的就那一月亮什么的,我觉得就很好听。

    朱德妃脸一红。走到皇后面前撒娇道:姐姐哪里听过我唱歌呢我不会的通

    皇后伸手轻轻地在朱德妃的额头上戳了一下,道:你去年生辰的时候那一天皇上和我还有林捷好不都在你宫里吃酒。你给皇上唱的。你别说你忘记了。我可是记得的。

    凡可朱德妃有些难为情。

    太皇太后笑着说道:怎么,只愿意给皇上唱;不愿意给我们唱是招的

    朱德妃哎哟一声,轻轻地跺了跺脚,扭头用手点了点喻鸽儿,嗔怪道:凡就你这个小蹄子使坏,好吧等会儿姐姐唱完了,再收拾

    喻鸽儿则捂嘴轻轻一笑,走到杜文浩身边坐下了。

    凡月亮出来亮堂堂打开楼门洗衣裳,洗得白白的,晒得脆脆的。月儿弯弯像小船带俺娘俩去彩云之南。飞了千里万里路凤凰落在梧桐树通凤凰凤凰一摆头先盖瓦屋后盖楼通东楼西楼都盖上再盖南楼遮太阳。

    杜文浩有些诧异他可是第一次听自己这个干姐姐唱歌虽说不是什么绕梁三日。但也是如黄莺一般清脆嘹亮动人和喻鸽儿相比她的歌声更多了一份柔情和成熟的韵味。

    喻鸽儿听罢。先鼓起掌来,大家大概和杜文浩想的一样的吧境也都被朱德声给惊呆了。黄然忘记了掌声,喻鸽儿纹一带头。大柬才切消鼓起掌来。

    杜大人宁公公说是有事找你让你过去一趟不知何时,一个小太监走到杜文浩的背后轻声说道。

    宁公公是皇上找微臣吗。之杜文浩问道通

    奴才不知

    太皇太后看了杜文浩一眼,道:好了。你去吧,知道你在这里也是难受。都是一群女人你也找不到说话的人,既然是小宁子叫你,多半是皇上有事了去吧,我们再坐坐。

    杜文浩像是得了大赦一般,赶紧起身。然后还不忘提醒:老祖宗,过一会儿就其回去了,要起风了,你的头可是不能受风吹了

    太皇太后笑着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杜文浩看了看朱德妃两个人相视一笑,杜文浩便先行一步,离开了后花园。

    出了后花园,见一个太监站在门口候着,身边还有一顶轿子。

    请杜大人上轿吧。太监恭敬地掀开轿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通

    怎么还要坐轿子,走路不是更快一些。出了门儿就到了,杜文浩不解。

    因为是要去宁公公的家里,所以这才要请您先坐轿子,出了宫门有马车在门口接您呢

    杜文浩上了轿子对那太监说道:怎么,宁公公不在宫里,

    不在。宁公公病了,在家里躺了两天了。实在是疼痛难忍,这才想到请你去给他看看

    他什么时候病了境我怎么就不知道呢,杜文浩自言自语道,不知不觉。轿子出了皇宫,果然见口有一辆马车等着,车上做了一个管家装扮的人见轿子来了,赶紧下车迎接。

    杜大人有劳了,我家老爷实在是痛的难受这才要请您过去给看看。奴才是宁府管家姓蒋。

    杜文浩应声上了马车马车很快出了宫门。朝着市中心驶去。

    这自古好象得势的太监在宫门都有自己的府邸,也有自己的三妻四妾。杜文浩常常想,这太监严格说来是个怪物,他不男不女的,已经没有了作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功能,那些个三妻四妾怎么还乐意呢难道在女人看来钱的渴望远远高过身体的吗

    杜文浩一路瞎想着,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蒋管家将车帘掀开,朝着杜文浩讨好一笑之道:杜大人到了您请下车吧说着,扶着杜文浩下了车。

    只见面前是两头东西分座的汉白玉的大石狮子,口中含珠,双眼圆瞪,很有气势门口有一匾额,上面用隶书刻着宁府二字红墙碧瓦。绿树成荫好一个偷闲养性的地方。

    这是只见宁德才宁公公穿着一身白色绸缎的衣裤亲自出门迎接了,身后还跟着四五个衣着艳丽的年轻女子,个个都长得是颇有几分姿色,还未走到杜文浩面前已经双手抱拳,大笑一声:不好意思啊,杜大人,听说你在陪着太皇太后逛园子咱家实在无可奈何,这才请你上门给我看病啊。

    杜文浩见宁公公脸色苍白,双唇也是没有血色眼睑处铁青,看来真的是病了。

    宁公公既然病了就好制尚着,为何还要起来,走,走走,赶紧回去躺着。让我给你看看你到底是怎么啦。之

    宁公公亲热地牵着杜文浩的手,然后身后的几个女人则躬身作福一个个娇滴滴地齐声喊道:参见杜大人。

    杜文浩不禁有些后背凉,呵呵笑了两声。低声凑到宁公公耳边说道:公公艳福不浅啊,个介。都这样的貌美如花真是让杜某羡慕不已哦。之

    宁公公大笑突然捂着自己的胃握着杜文浩的手也一下拽紧了,几个女人赶紧上前争着去扶宁公公,抢着问道:老爷,您还好吧,

    宁公公一把推开其中一个没有好脸地说道:你们一天少花我一些银子我就不痛了

    杜文浩忍住笑,见几个女人真紧退到一边不敢说话了。

    宁公公牵着杜文浩的手进了大门杜文浩见这个院子至少占地百亩,感情这宁公公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不知道用了宫里多少的钱,这咋。宅院可不比那些个二品三品的大员们的宅子差。

    杜大人你刚才说我这几个夫人好看。我们兄弟之间说句玩笑话,你别介意。

    进了大厅,宁公公吩咐人给杜文浩上茶,然后笑着说道。

    宁公公不用这么客气,但说无妨。杜文浩看了看盛茶的杯子都是上好的青花瓷,晶莹剔透,质地完全可以和皇宫里的用的瓷器媲美了通

    你就说你的那个青黛姐姐,那才叫佳人呢我这几个女人不过是庸脂俗粉。哪里禁得起细看。

    杜文浩有些不高兴一个太监这么说自己的青黛姐姐,不过他不露声色,只是笑了笑,道:好了,我刚才见你疼的地方,好像是胃部。之说着,提着药箱拿出脉枕走到宁公公身边坐下,示意他将手放在脉枕之上。

    谁说不是呢,已经有些年头了,杜大人也知道。在皇上身边,常常是有一顿没一顿的时间长了自然落下了这个病了,也找了好几介小太医看过了。也吃了他们给开的药,但都没有起色所以这才求你来了。之

    杜文浩点了点头,号完脉,知道宁公公是患了胃溃疡,这种病从前他听阎妙手说过有一种偏方治疗甚好,那就是用新鲜甲鱼胆3个用微火在瓦片上焙干研成粉末,倒如入白酒瓶内,约劝毫升封闭瓶,口,每天摇晃一次使其更快溶解浸泡十天后每天早晚空腹服饮约弘钱。不间断地服完为止

    杜文浩将这个方子写给了宁公公宁公公一看上面的东西都不难找。于是赶紧吩咐下人去准备去了。果然,宁公公用杜文浩给的这介。方子连吃了大概一个月后,从此胃就再也没有痛过了。

第292章 五更泻

    哦雾低回缭绕,煮亘在广阔的洛阳城卜。云翠中托出哪咛的凤阙,象要凌空飞起;在茫茫的春雨中万家攒聚境无数株春树在雨水的沐浴中,更加显得生机勃。站在京城郊外不远的凤凰山上,杜文浩看见的便是是一幅带着立体感的春雨洛阳图。

    其实准确地说,这个季节该是夏李了,只是今年天气一直阴霾,虽很少下雨,但也没有往年热的这么快。

    天不下雨所以就显得很闷热,这几天杜文浩天天带着庞雨琴小雪靠儿和林青黛三个女人先是雄鸡第一次啼鸣的时候就驾车上路出城了,然后将车放置山下是一处很小的客栈寄放着,步行上山。

    今天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天公竟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如丝,轻抚在每个人的脸上,清凉而畅快,之前的疲乏和劳累感觉随着细雨都带走了,空气很快湿润起来,带着一丝隐约的舔,弥漫在整座山涧金让人不觉更加怡然通

    相公,我走不动了庞雨琴的身体自上次流产之后虽说恢复了不少,但还是禁不起这么辛苦的跋涉。

    杜文浩站在一块凸出的青石上。正在远眺山下的美景,只见庞雨琴站在一丛湘妃竹旁,一身透明的薄纱裙招摇的翠绿色,像要滴出绿色的汁液,微风轻拂裙面半遮半掩和这山这树,这景相映成趣通

    林青黛走在最后,其实她是走的最快的,但是她走在最前面,就没有人可以上她轻快的脚步了。

    琴儿,你就在那里站着。我牵着你走林青黛不知从那里摘了一些火红的野花,一袭湖水色布衣长裙,挽成髻的秀被山中的露水打湿,鬓角垂下两缕紧紧地贴在脸颊两侧,笑意嫣然地看着正望着自己的杜文浩。

    雪靠儿站在杜文浩身边,双手捷着杜文浩的胳膊到底还是年轻一些,只有轻微的喘息声。

    你们啊,我看以后每天都须出来走走这样县体才会好些这才半山腰呢,你们都吃不消了吗。杜文浩大笑着说道。

    只是琴儿姐姐不行了我和青黛姐姐没有问题啊雪靠儿说

    通

    林青黛走到庞雨琴身边见她累的不行,额头上的汗水一个劲儿的往下流便牵着她的手:走吧。文浩我们还是慢慢着走,琴儿都出汗了,山上风大小心着凉。

    好吧,前面有个草棚我们坐下歇歇再走,反正时间还早。杜文浩说着牵着雪靠儿先往前走了。

    要不你们往前走吧,我真是累了我就在这里歇一会儿,等你们下山一起回去好了。

    什么话,一起上来的自然要一起走到山顶了境没有关系我也有些累了我们不赶他们,我们自己慢慢的走。林青黛鼓励着庞雨琴,两个人手牵着手慢慢往上走。

    姐姐,还的守孝期快满了吧。金庞雨琴问道。

    问这个做什么,还早呢。之

    满了就早些和相公成亲吧

    林青黛啊了一声,惊讶地看了看庞雨琴只见庞雨琴正微笑地看着自己林青黛脸一热气喃喃地说道:琴儿休要乱说。

    庞雨琴咯咯地笑了起来索性停下了脚步,前面杜文浩和雪靠儿已经看不见踪影了。

    你你笑什么,笑得我寒毛都竖起来了通林青黛到底心虚说话的声音都小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啊,我看在眼里呢境如果你不好意思,回头我去给相公提个醒儿,他一天总是忙着宫里的事情之不要委屈了姐姐干等才

    林青黛的脸更烫了,她假装擦汗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脸:琴儿,你。

    庞雨琴笑着轻拍了一下林青黛的手道:若没有你,相公也不会留在五味堂,那样我也就不会认识他了说起来,我还要谢谢姐姐才是,如今靠儿过门没有多久我的身体也不如从前好了,相公也应该有个孩子了,可我说道这里。庞雨琴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别想这么多,上次只是一个意外你还这么年轻,有的是机会通。之

    唉,不说了,我们还是走快些不要让他们等我们等的太久了。庞雨琴打断了林青黛的话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

    姐姐,你们赶紧点之我们已经到了。雪靠儿清脆的声音在不远处的山间回荡,有远有近声音久久地在山里传响。

    回到五味耸,林青黛找了一个机会将庞雨琴的话给杜文浩说了,她觉得庞雨琴的心里还是有个结,杜文浩应该去安慰和劝解一下免得时间一长,就成了心病了。

    不用担心,她的心我是知道了等怀了第二个孩子,她的心情自然就好了。杜文浩有些不以为然。

    林青黛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是宁公公差人来叫,说是皇上让杜文浩进宫杜文浩不敢久留,只得答应林青黛晚上回来的时候去找庞雨琴,然后匆匆地走了。

    杜文浩进了宫,路上遇到喻鸽儿带着两个宫女里面走了过来。

    杜大哥这是要去哪里私底下喻鸽儿喜欢这样称呼杜文浩毕竟大家一起朝夕相处了十几天喻鸽儿挺欣赏杜文浩的为人的。

    哦娘娘这是要去哪里,金杜文浩停下脚步,见喻鸽儿淡红色衣裙,秀丽的长,纤长的身条。迷人的腰段,虽然还没到成熟的年纪,但清淡的朱唇和润红的脸蛋散着青春的活力,好象四朵含苞待放的花蕾生机盎然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以含辞未吐以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羔可人。

    准备回去了,才从皇后宫里出来前两天县后看上了从家里带来的一张枕巾绣面说是喜欢,我今天就送了过去通。之

    杜文浩不禁感叹打手,屋说,小卜小年纪却可以让太皇太后和皇后喜欢真是不太容易,因为她正是得宠的时候。一般这介,时候的女人除了皇上喜欢别人都是嫉妒和增恨的尤其是皇后。

    我去皇上那里一趟说是有事找我。杜头浩准备告辞通

    是不是早朝的时候富弼富大人生病的事情

    怎么,富大人病了吗

    杜文浩心想难怪将自己叫来,原来是富弼大人病了。

    早朝的时候。听说皇上和众大臣商议青苗法的事情大概是富大人有些激动,竟然当朝将屎尿拉在裤子里了金

    娘娘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嘛。杜文浩笑着说道。毕竟退朝还没有一会儿,喻鸽儿就知道了朝上生的事情,她在京城有无亲戚在朝为官除了宁公公还有谁能告诉她呢

    喻鸽儿莞尔一笑,拈着香帕在鼻前轻轻地擦了擦轻声说道:我也不是第一个知道的,我也是听皇后给我讲的,说是皇上当时就给臭晕了事情还没有商议完就赶紧命人将富大人抬走,提前退朝了我去皇后那里的时候正巧皇上刚走

    杜文浩怕皇上那边等急了于是和喻鸽儿告辞。

    对了杜大哥。你等会儿忙完了到我那里去一趟吧,上次青黛姐姐说是喜欢玫瑰花蜜,前日太皇太后给了我一些你回头给姐姐拿回去。

    还是娘娘留着用吧。

    很多的,一些给姐姐尝公,我一个人也用不完。金说完,喻鸽儿带着宫女先走了。

    杜文浩也顾不得多想,赶紧走了。

    到了乾清宫,没有见到皇上,只有宁公公和几个太监陪着富弼杜文浩进门并未闻到异味,想必已经更衣沐浴过了。

    杜文浩给富弼大人请安之后,坐下直接先给富弼号脉。

    见富弼大人躺在榻上精神不济萎靡不振的样子之间看脉象现脾肾阳虚所致。便道:大人是否有每日晨泻的习惯

    富弼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唉,每日都是鸡鸣一道即会起床入厕,今日唉说着富弼懊恼地狠狠地了一下床边:都是这害人的肚子,丢人丢大了。

    杜文浩这次去东明县听王安石说起过这个富弼位极人臣却没有什么架子,此人为政清廉。好善嫉恶,历仕真仁英神宗四朝官居宰相;又性情至孝恭检好修,与人言必尽敬金虽微官及布衣竭见,皆与之有礼,不过和王安石因为变法却是一只卯着两个都很倔宋神宗是个爱才的皇上所以也没有因为富弼不同意他的变法便疏远他。

    富大人不必多虑。人都会有不适的时候,再说你是病了,卑职给您开个方子好好调养一些时日便可无恙了

    你就是宁公公说的那个杜文浩,杜太医,金富弼还是第一次见杜文浩平日里杜文浩多在后宫自然朝里的文武大臣一般很少见过他,都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正是在下通。之

    富弼和蔼一笑说道:年轻有为啊

    卑职不过是尽职而为,需要学习的还很多。

    好,不要骄傲。不要自负,医学也是学无止境啊。

    富大人说的是。杜文浩说着起身走到桌前去开方子。

    富弼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呢我一直都是肠胃不好,这个毛病有些念头了,晚上不管吃了什么,着天一亮就不要想赖床了,不起不行

    杜文浩笑着又坐下。对富弼说道:中医认为这是脾肾阳虚造成的因为肾阳又为人的一身阳气之本,此病叫做晨泻,也称五更。

    你是说此病不是肠胃造成,而是脾肾有关怎么会呢富弼不。

    杜文浩耐心地说道:五更泻又叫肾泻。曾经有一个名医说过夫鸡鸣至平旦。天之阴阴中之阳也。因阳气当至而不至,虚邪得以留而不去境故作泻于黎明。

    其实这句话是清朝的一个名医说的,但是杜文浩知道富弼自然不知道这大宋之后还有元明清这些个朝代,不知道还有民国合作和西安事变更不知道还有墨镜牛仔裤和特区经济,所以还是不要多讲只说病的本身就好。

    回到这个五更泻的病上,鸡呜和平旦都是古代时间段的叫法。古时把一天分为平旦日中日西黄昏合夜鸡鸣六个时间段平旦以日中日西属于阳;黄昏合夜鸡鸣属于阴。而鸡鸣则是阴阳转化的时候前贤的意思就是鸡鸣或者五更的时候腹泻是因为阳气该来而没有来小阴气该降而没有降,从而导致腹内阴气盛而阳气虚弱。因为阳气主温煦,腹内温煦不足食物本来应该停在胃肠内进一步消化吸收但是里面太冷了,胃肠得不到应有的温暖。留不住里面的东西所以会腹泻。

    富弼听了一个半懂不懂的自己毕竟不是大夫不懂也是正常。不过这个富弼有个毛病,那就是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虽说他对医术没有什么研究但是他却很想知道自己这个病是怎么一回事。

    杜大人你给好好说说我这个病好不好医治,我这个人不喜欢吃药是不是要吃很长时间的药啊金

    杜文告笑了之道:有一个方子叫四神丸,金专治这种腹泻,您怕吃药,我就在您的药里加些蜂蜜气这样来就不苦了通。

    宁公公一旁听了偷笑。感觉杜文浩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似的。

    富弼见宁公公笑,便道:你笑什么

    没,没有笑什么,我只是想说,早知可以在药里放些蜂蜜,那上次我病了就该给杜大人提了这个要求,我也是怕苦的

    我本来就拉肚子还敢吃蜂蜜啊,算了苦就苦一些好了不要再象今天这般丢人便好。富弼皱着眉头,一脸苦相。

    不碍事的您本身不是肠胃的问题。之

    富弼来了兴致。索性起身好生坐着对杜文浩说道:我从前也是喜欢看看医书的小虽然不如你们懂得透彻,也颇有兴趣你给我倒是说说这个四神丸到底是那四味药啊,金

    宁公公一旁说道:富大人如何得知就是四味药,金

    就是四味主药,富大人没有说错。杜文浩说道。

    富弼得意地看了看宁公公:我说过我看过医书的金

    杜文浩和宁公公对视一眼,不由地都笑了。

    杜文浩:四神丸里面就四味主药:破故纸肉豆麓五味子吴菜荑另外还有生姜和红枣两味药来调和。古书,择众个方子时说此乃足少阴药也足少阴就是肾经下口乱度说这是补肾的药物。清代医家汪昂说凡久泻皆由肾命火衰,不能专责脾胃古人把泄泻归为水害而无制肾在五行合水脾在五行为土土制水。

    凡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个我们平时说话也这么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所以控制体内的水就要补脾。对不对富弼抢着说道。

    杜文告佩服的点点头。

    富弼高兴了。又问道:那破故纸是个什么东西,是不是就是一些不用的旧书什么之类的

    杜文浩忍不住大笑,一旁的太监也跟着笑了起来,富弼却是不恼之道:那是什么呢快给说说,下次有人若得了老夫这样的病,我也可以给他开方下药了。神

    富大人好学之心之实在是让卑职佩服不已。这破故纸又称补骨脂其实,它是一种豆科植物熟果实,古人也叫它为补骨脂破故纸或婆固脂。它入肾经。古代医书本草纲目上说它凡为壮火益土之要。

    凡嗯,说的好。这一次我明白了,不打断你了金你继续给我。

    肉豆慧温脾肾而且涩肠止泻,可以说是标本兼治的药;吴莱爽暖脾胃而且散寒祜湿;五味子能够温肠胃涩肠止泻;这就是这个方子的四味主药。曾有名医说过,四神者四种之药,治肾泄有神功也所以才叫凡四神丸除了这四味主药以外金还有两味药:生姜大枣。张仲景在伤寒论里经常用这两味药,说这两个合用可以调和营卫。生姜可以散寒行水。大枣可以滋养脾胃。这对五更泄也有辅助治疗作用。所以综合全方组成来看之六味药可以说是标本兼顾了。

    富弼不住地点头。脸上也流露出对杜文浩的钦佩之意通

    讲的好,难怪皇上谁也不叫,独独点了你的将呢果然不错,以后老夫也只找你给我看病了。

    宁公公上前戏读道:富大人,你听明白了没有啊

    富弼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凡那还是让杜大人赶等给你开方下药,你回去好好躺着。

    凡好吧那就麻烦杜大人了。

    凡富大人您客气了卑职这就给你开方下药。

    从乾清宫出来。杜文浩就见喻鸽儿身边的贴身丫鬟打手,屋说,小卜齐在宫外候着。见杜文浩出来。赶紧笑着迎上前来。

    你怎么在这里杜文浩问道。

    娘娘担心你忘记过去拿玫瑰蜜了,所以让奴婢在这里等着。小齐一张圆脸之眼睛小小的,一笑感觉眼睛都看不到了一样之不过牙齿长得很整齐而且白净。

    杜文浩心想。既然担心忘记,为什么不让小齐干脆拿来算了,还非得让自己过去一趟,看来这个喻鸽儿是找自己有事了。

    到了喻鸽儿的乐童宫,杜文浩还在想着这个喻鸽儿找自己到底是什么事情,进门的时候没有注意门槛还差点摔了一跤。

    杜大人,您慢着点儿。小齐不敢笑连忙去扶。

    杜文浩赶紧扶住门框,笑着说道:大概是累着了,最近有些累了。

    小齐扶着杜文浩进了门,这个乐蟹宫比起别的贵妃们的宫殿小了许多听说从前是皇上挺喜欢的一个美人住过的后来那个美人因为难产死了。这个地方就一直闲置着,别的妃子都不愿意住,喻鸽儿倒是无所谓之于是宋神宗便命人将这个地方重新修络了一下喻鸽儿就来了。

    园中种了很多的竹子,都不太大大概是喻鸽儿来之后才种上了,不过长势不错。

    凡杜大人就在凉亭中等候吧奴婢去叫娘娘出来。小齐提裙摆臀款款地走进房去了。

    杜文浩一个人在园子到处张望,看亭台楼阁,看鸟语花香过了一会儿只听身后有人说道:我是让工匠按照我在江南的家修缮的,杜大哥看着可好

    杜文浩没有回头。只说了一声好,这是喻鸽儿走上前来杜文浩闻到了一股类似杀莉的清香。

    富大人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吧

    还好没有什么大碍,开了方子吃上几服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两个人说着话走到凉亭坐下,宫女很快端来了一些水果和糕点,然后退下了。

    喻鸽儿从果盘里挑了一个又红又大的樱揪递给杜文浩,杜文浩赶紧接过,却没有吃。

    凡怎么,害怕我给这樱桃里下毒喻鸽儿看着杜文浩似笑非笑地说道。

    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准备怎么给这咋小樱桃下毒呢

    喻鸽儿笑了。杜文浩将樱桃放在嘴里,果然香甜无比。

    好吃吗

    杜文浩点了点头说好吃。

    今天我去皇后宫里听皇后说刘贵妃怀孕了。喻鸽儿的表情有些落寞。

    杜文浩知道喻鸽儿要转入正题了,也不急着接茬,想听她将话说完。

    最近有好几天皇上都在别的妃子的宫里,我都见不到他了。

    杜文浩还是无语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喻鸽儿也不是自己的什么人,他说什么呢

    喻鸽儿见杜文浩只是低头喝茶并不说话,便道:我其实不想麻烦您的,真的。

    连您都用上了之看来这个喻鸽儿想让自己办的事情应该比较棘。

    凡娘娘不必客气只要是可以办到的,我会尽力。杜文需给自己留了余地我不会说我一定办到,我只说我尽力。这其实也是和这后宫里的们学到的。

    凡你只要想办,就一定可以办到的。喻鸽儿可怜兮兮地说道。

    娘娘请讲。

    我想让你给皇上说刘贵妃其实并没有怀孕,只是的了别的奇怪的

    杜文浩一愣。自己若是这么做了,岂不是成了第二个付鹤喻鸽儿不就要步陈美人的后尘了吗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246/ 第一时间欣赏宋医最新章节! 作者:沐轶所写的《宋医》为转载作品,宋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宋医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宋医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宋医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宋医介绍:
一个医科大学生穿越到北宋一个小县城,在一家濒临倒闭的药铺里当坐堂大夫,开始了他混迹古代的行医生涯。
——————————————————————
沐轶已完本的YY小说:
(一)《纳妾记》(书号117765)
(二)《纳妾记Ⅱ》(书号1107050)
(三)《三眼法医》(书号1049391)
(四)《刑名师爷》(书号181671)
(五)《暗灵法医》(书号1215552)
书友群:
45349343,恒祥客栈,高级群。
45350704,五味堂中药铺,高级群(潜水员慎入,本群定期清理潜水员)。
欢迎书友加入。
宋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宋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宋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