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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沐轶     宋医txt下载     宋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第369章 绣坊

    吊黑脸捕头也是淫淫地笑了:“别还说。你这闺女身林还“口。要是没死,让她陪老子困一觉还是要的的。嘿嘿嘿。

    这话又引的那几个地痞一阵哄笑。污言秽语不绝于耳。妇人赶紧把女儿尸体放下,想打横把她抱起来,可哪里抱得动。

    刚才那一瞬间,杜文浩也瞧见了那女孩雪白的腰肢,不过,他的目光落在了腰肢上的有几道新鲜伤痕上,那似乎是抓痕,从位置上看自己不能形成。禁不住轻轻咦了一声,再仔细一看,发现女孩的手臂上也有乌紫的一些痕迹,这样的抵抗伤对学法医的他来说再熟悉不过的了,忙对林青黛低声道:“这姑娘的死很蹊跷,去帮帮她!想办法问清楚女孩是怎么死的”。

    “我去!”柯尧抢先跑了出去,哭着喊着道:“姐!姐你怎么了?”扑过去跪到在尸体旁,抱住尸体呜呜哭了起来。

    柯尧低着头。那妇人看不见她的脸,一时不知道是谁。

    那黑脸捕快低头瞧了一眼,听声音是个女的。看穿着却是个男的,见她脸上又都是黑灰,也搞不清是男是女,不过古代穷苦人家女子穿男人的衣服很普遍,也不以为意,厉声道:“他娘的,还嚎个屁的丧?还不赶紧把尸体拖走”。

    黑脸捕头抬起脚,就要朝柯尧的脑袋踢去。柯尧瞧准了他的来势,抬手要抓他脚。准备摔他个。跟头出气。

    不料那黑脸捕头脚刚抬起来,还没等踢,便哎哟一声惨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抱着膝盖惨叫不已。

    围观众人大哗,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除了杜文浩。他也只看见林青黛垂在体侧的手腕抖动了一下,那黑脸捕快便惨叫着倒在地上

    。

    只知道她射出了一道暗器,但不知道是什么。

    旁边长脸捕快赶紧蹲下身一瞧,见黑脸捕快的腿上都是血,赶紧帮着黑脸捕快把裤腿拉了上来一瞧,只见黑脸捕头的膝盖处,赫然一枚铜钱,已经大半没入!

    捕快们见此情景,知道来了高手,又惊又怕,拔出腰刀虚张声势叫着:“谁?那位,”那位高人,为何要暗算我们捕头?出来

    !”

    他们知道对方的身手只怕他们所有人叠一块都不够看,所以尽管虚张声势,却不敢口出不敬,生怕把那暗中高手惹恼了,给自己也来上一枚金钱镖。

    捕头更知道厉害,眼下只能打掉牙齿往肚里吞,不过这嘴上得找点面子,咬牙忍住痛,喝道:“乱叫什么?集没,没事,是我自己扭着了,快扶我回去!快啊!”

    几个捕快赶紧过来帮着搀扶起捕头,一瘸一拐走了。甚至都不敢再呵斥几声那妇人赶紧把尸体抬走,心里只想早点离开,打定主意就算她把尸体摆上几天几夜,也不管了。

    柯尧已经猜到是林青黛暗中帮忙了,用力将那女孩的尸体抱上板车,一边用手揉着眼睛,一边呜呜哭着对那妇人道:“婶子,咱们走吧”。推着那板车往城外走去。

    妇人心伤女儿惨死,眼见柯尧来帮忙,听声音是个女孩,尽管一时还认不出是谁,想着总是熟人,心中感激,帮着推着板车往城外走。围观的人也都散了。

    杜文浩扔了一小坎碎银,让酒店掌柜的把酒席预定了,说自己有点急事要处理,等一会再来,那掌柜的没口子答应了。

    他们三个远远跟着柯尧和那妇人。柯尧一边哭一边问:“婶子,我姐是怎么死的?”

    妇人抹着眼泪道:“今早上,我正在地里干活,隔壁王大哥跑来说,草儿”草儿从绣坊隔壁的一家酒馆楼上摔 ,摔下来了,伤得很重,我赶紧”赶紧扔下地里的活,跑进城来,看见草儿已经没气了,就借了架板车。把草儿拉去看伤,没想到 ”我可怜的草儿吼 ”

    柯尧跟着呜呜哭着,估计这姑娘是绣坊的绣女。便又问道:“那,”那绣坊掌柜就不管吗?”

    妇人神情有些紧张,左右看了看,支吾道:“掌柜他们,我还没见着”说到这里,妇人忽然想到还没问人家是谁,忙抹了一把眼泪道:“对了,姑娘,你是,,?”

    柯尧早就想好了答词,呜咽着说:“我和草儿姐姐是好姐妹,她经常照顾我的,昨天我”我出城有事,回来就”就听说姐姐死,了,,呜呜呜”

    妇人不疑有他,也以为是女儿在城里绣坊认识的姐妹。拉着柯尧的手呜呜哭着:“多谢你了,姑娘。”

    柯尧哭着道:“婶子,准备怎么料理姐姐的后事?”

    妇人哭着道:“还能怎么办,拉回去埋了呗”呜呜呜。”想到家里穷维丁当响。的里没收成,以前全靠女儿在绣坊挣点钱养家糊口,现在女儿死了,这日子真不知道怎么过下去想到伤心处,哭得跟个泪人一般。

    柯尧道:“婶子怎么不去找绣坊的掌柜讨个说法?姐姐到底怎么死,的还没弄明白呢。找他们要点烧埋银也是应该的呀。到底人是在他们那死的!走,我陪婶子你去找他们掌柜的!”

    妇人双手乱摇:“不不了,姑娘,多谢你了”我不去

    “为什么?”

    “这是草儿自己不小心从楼上摔下的。是她自己命苦”算了,多谢你了说完,这妇人深怕柯尧强行拉她去似的,有些慌乱地推着板车戚戚然地走了。

    柯尧跑上前几步:“婶子,您也不要太难过了,我姐在哪家绣坊?我帮你去找他们掌柜的!”

    妇人更是慌乱,忙不迭摆手,也不说话,加快了步伐,推着板车走了。

    柯尧回头瞧见杜文浩他们在远处张望。这才垂头丧气走了过去:“掌柜的,只知道这姑娘名叫草儿,是绣坊的绣女,上午从绣坊隔壁的一家酒楼摔下来重伤不治死的。可她不肯说是哪家绣坊,更不肯去找那掌柜的讨说法,好像很怕似的。”

    杜文浩点点头:“咱们先回去吃饭吧。”

    四人回到那间酒楼,掌柜的正在门口眼巴巴望着,见他们回来了,赶紧迎了上来:“几位爷回来了,酒菜就预备好了,楼上请!”

    上楼来到雅间,掌柜瞧了好几眼柯尧,终于小心地问道:“姑娘初到我们县城,怎么会认得那妇人的女儿呢?”

    柯尧一愣,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杜文浩笑道:“刚才舍妹见那妇人可怜。所以冒充她们姐妹上前帮忙。”

    掌柜的恍然:“原来是这样啊,唉,是够可怜的。”

    柯尧问道:“那几个,官差怎么这么凶啊?人家女儿摔伤了来看病,没治好死了,谁都会哭几声的,他们怎么凶巴巴的把人往死里逼啊?”

    “这个”嘿嘿”的不知道。”掌柜的下意识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道:“见几位都是热心肠小的好心提个醒,在咱们静江府,凡事多个心眼,特别不要招惹官家,也不要随意打听。”

    “多谢提醒!”杜文浩拱手道,“听说贵县绣坊不少,我也该让舍妹也去耸学,掌柜的能不能帮着介绍介绍?”

    掌柜笑道:“客官开玩笑了,谁会舍得让妹妹去受那种苦啊?我们鹿高县学织绣的大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为了给自己找一碗饭吃,才不的已到绣坊去做学工的。”

    “绣坊很苦吗?”

    掌柜的道:“那倒也不是,不过就是相当于将自己卖给了绣坊,学满出师之后,也要一直呆在绣坊织绣三年。一个月不过几十文钱却要累死累活的干,不容易啊!”

    沈师爷道:“我们听说,你们静江府遭了天灾,好多田地都荒芜了。这田地都很便宜,所以过来看看。若是真的。想买些房产良田在这住下。这山清水秀的很适合养老啊。”

    那掌柜的笑道:“你说这说对了,我们这山清水秀,风景宜人,的确很适合养老的。买房没问题,不过,要是想买田地,恐怕只能去衙门了。”

    杜文浩和沈师爷互视了一眼:“什么意思?”

    “府衙早几年久通告了,本府县之内,禁止私人收购田产。”

    “那要卖田产,又该怎么办?”

    “只能出典给衙门,半价,为期一年。计息四分利,逾期不赎,视为绝卖。由衙门处理。”

    “衙门卖多少钱?”

    “市价啊。”

    杜文浩假装很吃惊:“那”,那出典的人也太亏了吧?谁愿意啊?!”

    掌柜的压低了声音:“走投无路的人。还有得选吗?”随即又醒悟自己说的太多了,连连摆手:“好了不说了,几位客官慢用。”说罢。退出去将门关上了。

    掌柜的话印证了谢大夫告诉杜文浩的事实。加上先前的事情,四个人一时都没兴致吃饭。

    柯尧见杜文浩阴沉着脸小心地凑上前去,轻声问道:“哥,这姑娘的事情我们要管吗?”

    杜文浩看着柯尧,一双清澈的眸子正盯着自己,道:“你说默 ”

    柯尧:“我觉得这件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那妇人一听我问绣坊的事。要去绣坊讨个说法,推着车子就走,似有难言之隐。”

    杜文浩点点头:“死去的姑娘身上的伤是抵抗伤,而且明显是新近造成的,其中或许有什么蹊跷,既然咱们遇到了,应该查个清楚。”

    三人一头。

    吃过饭后,杜文浩四人问了绣坊的所在,下楼来到了绣坊。

    这条街名叫绣街,整条街几乎全是绣坊,房前屋后到处都挂着成品和半成品的绣品,让人仿佛置身到了江南的一个小镇。

    柯尧瞪大了眼,道:“天啦,这么多的绣坊,我们怎么去找啊?”

    林青黛道:“那大嫂不是说那间绣坊在一间酒楼的旁边吗?查查看。

    四人走过整条街,发现有三家酒楼。但是只有一家是挨着绣坊,其他两家则不是,于是三人站在了这家绣坊门前,见门上写着三个字一

    “佛手春”

    门内站着个伙计,看见他们,热情的上前说道:“几位是要选绣品啊?”

    柯尧大刺刺道:“嗯,就看你们这货够不够,我们要的多!”

    “我们“佛手春。是整个府县最大的绣坊了。若是我们的绣品都不够。那就没地方买去了。嘿嘿,几位客官要多少?”

    柯尧双手娜”亨了,声:“口气不我们要上品百中品两召四三百。有吗?”

    那人一听,这几人口气不再看打扮却又不怎么地,不过有钱人很多都藏而不露,这叫财不外露。看他们不像是和自己说笑,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啊,于是赶紧满脸赔笑道:“几位大爷要的数量这么大,那得缓缓日子,我们会加班加点赶出来的,质量绝对包你满意!几位客官里面请的去请掌柜的来跟您商量。”

    杜文浩等人撩衣袍迎了院内。跟着那伙计来到院中大厅里坐下。

    杜文浩先是让伙计拿了一些绣品过来看,翻看了一会,漫不经心地对那人说道:“你们绣坊可有一个叫草儿的绣女?”

    那人先是一愣,继而笑着说道:“大爷问草儿做什么?。

    “我们不过是在隔壁的绣坊听说这个绣女的绣品不错,所以才想问问,若是她的绣品,有多少要多少。钱不是问题。能叫她出来见个面吗?”

    “很抱歉,草儿”草儿不在我们绣坊干了。”

    柯尧道:“不会吧?我们是听说你们绣坊的草儿刺绣是一绝,所以慕名而来的啊,她”她是不走出什么事了?”

    那人的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淡淡道:“四位客官如果是做买卖,鄙坊欢迎,但如果是想打听啥事情,请恕无可奉告。”

    柯尧正要发作,杜文浩看伸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起身道:“只不过好奇随便问问,挑绣品当然要看绣娘的了。既然不让看,那就算了。告辞!”

    那人听杜文浩说得有理,忙追七来陪笑道:“几位爷,鄙坊的绣娘都很不错,可以到后间实地看看就知道小的没有骗你们。”

    柯尧哼了一声:“我们是做生意的,不是受气的,你刚才那德性我们看不惯,这生意不做了!”

    “别价小的给您赔罪还不行吗?那草儿姑娘早些日就不在绣坊里做了,你到哪家绣坊也找不着她的。比她绣花好的多了去了,几位进去瞧瞧就知道了。”

    杜文浩拱手道:“这样吧。我们先挨个瞧瞧,货比三家,若还是你们这好,那咱们再回来就是。”

    那人倒也不勉强,连连点头:“行啊,整个绣坊街就我们这最是价魔物美,看完了欢迎几位回来。”

    四人出来之后,沿着绣坊街来到隔壁那酒楼前,只见牌匾上大书三个鉴金大字    “逍遥楼

    门前的青石板地面湿漉漉的。显然刚刚冲刷过,似乎这里就是那位少女香销玉焚的地方,只是已经找不到丝毫的血迹了。

    柯尧道:“咱们进去问问吧。”

    杜文浩道:“咱们这幅摸样,打听这事,只怕不会搭理咱们,弄不好报了官更麻烦。”

    “那怎么办?”柯尧皱眉道。忽然瞧见酒店斜对面小胡同里有几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突然灵机一动,对杜文浩他们道:“你们先上去。我等一会来!”

    杜文浩见她瞧着那几个乞丐。猜到了她的想法,点点头,带着林青黛和沈师爷进了逍遥楼。

    柯尧走到不远处一个卖包子的小摊,买了一纸袋的小笼汤包,来到那小巷前。

    那几个乞丐正斜躺在墙角。闻到包子香,目不转睛盯着她手里的包子。

    柯尧蹲下,用鼻子故意很夸张地闻了闻纸袋里的包子:“啊,这小笼汤包真香!”

    几个乞丐不约而同地咕咚咽了一声口水,眼巴巴望着那纸袋。

    柯尧问:“想吃吗?。

    几个小乞丐一韦

    “好,姐姐问你们三个问题,如果回答让姐姐满意呢,这一纸袋的包子就归你们了。”

    几个小乞丐又都一 头。

    “第一个。问题,一今天凌晨你们在不在这里?”

    几个小乞丐一头。

    “好,幕二个问题,前些天街上一个。乞丐都没有,怎么今天都出来了,你们到哪里去了?”

    一今年级稍大一点的小乞丐咽了一声口水,盯着那纸袋道:“衙门的官差老爷说这段时间不准要饭。把我们都赶到城外兵营里不让出来。每天只给喝半碗稀粥,都能照见人影,好些个老人和病重的都活活饿死了。昨天半夜才把我们放出来。”

    几个乞丐都一头,用放着绿光的眼睛死死盯着那纸包,口水淌下来都不知道。

    “这些个畜生!”柯尧恨恨地嘟哝了一句,“嗯,你们回答的两个问题,姐姐都比较满意,每人先赏一个。回答上第三个最关键的问题,包子便都归你们啦。

    说罢,从纸包里取出汤包。每人分了一个。

    几个小乞丐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接过包子,几乎没有咀嚼,两口便将那汤包整个吞下去了,又半张着嘴盯着纸包。大一点的小乞丐吸咙着手指头:“姐姐,你接着问第三个问题啊。”

    “好,听着,今天凌晨的时候,对面的逍遥楼摔死了一个姑娘,你们应该看见了,告诉姐姐,她是怎么摔死的?”

第一第370章 密捕

    个小个丐正要开口。那年长此的个丐踢了他脚。然心渊忖羔说道:“我们不知道。我们什么都没有看见。”

    柯尧看在眼里。反而笑意更浓:“你们不是天天都在这里呆着吗,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包子很香的!”

    几个乞丐一个小笼汤包下肚,本来饥肠辘辘,现在有了一点食物进去,反倒更是咕咕叫的起劲了。

    可是那年长一点的小乞丐还是摇摇头道:“姐姐,我们是真的没有看见,凌晨的时候我们睡着了。”

    “不可能,一个大活人摔下楼来,你们会睡着了?”

    那乞丐左右瞧了瞧,拉着其他乞丐后退了两步:“我们真的睡着了。    你们说对吧?”大一点 的乞丐问那几个小乞丐。

    几个乞丐都很不情愿,但还是都点了点、头。

    柯尧心中苦笑。如果连乞丐都不敢说心里话,更说明这里面问题大了。她把那一纸袋包子放在地上:“死的那姑娘,是我的好姐妹,我只想知道她究竟怎么死的。既然你们看见了也不肯说,那我也没办法,姐姐也不勉强你们,这些包子给你们吧。”

    说吧,站起身转身走出了巷,进了对面的逍遥楼。

    那几个乞丐急忙抱起地上的纸包,撒腿就跑,很快消失在了小巷深处。

    杜文浩他们几个在楼上坐着,客人挺多,好容易找到一个位置坐下,伙计斟了茶水。沈师爷点了几样小菜和酒水。

    那伙计正要离开。杜文浩招呼他站住,从口袋里摸出一吊钱,放在桌上,推了过去:“这个给你。有件事跟你打听一下。”

    那伙计满脸堆笑。忙吧那吊铜钱抓起塞进了怀里:“客官请问,整个鹿高县没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呵呵。

    “那就好,一 今天早上路过你们门口,瞧见你们酒楼门口围有伙计在到水冲刷地面,上面有血,是不走出了什么事情啊?”

    伙计脸上笑容有些僵硬,左右看了看,低低的声音道:“是,一个姑娘,从楼上这个,失足摔下去了。嘿嘿,太不小心了

    杜文浩一听有谱。追问道:“我看你们这楼上的围栏挺高的,这姑娘好端端的怎么就摔下去了?”

    伙计支吾着:“这个”这个小的当时没看见,在厨房里忙来

    。

    “是吗?你个店应该在前面招呼客人,跑到后堂厨房里忙什

    伙计谎话被揭穿。更是慌乱,点头哈腰道:“小的记错了,当时的上茅房了,真的没看见。抱歉,客官稍等,我去给厨房下菜单去。”说完,慌慌忙忙地走了。

    林青黛低声道:“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杜尖浩点头:“嗯,不知柯尧这个丫头问到什么没有。”抬眼望去,正好看见柯尧上楼来了。

    走到桌前,柯尧唉了一声坐下,端着杯子就大口地喝了一口茶水,然后低低的声音道:“我想那几个乞丐一定看见了什么,不过就是不敢说。”

    林青黛低声道:“越是不敢说,就越是说明那姑娘绝非自己不慎坠

    柯尧问:“现在怎么办?”

    杜文浩道:“先按咱们的计划 行事。”

    “计划?什么计划啊?”柯尧问道。

    “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哼!又卖关子!你不想说我还不想听呢!”柯尧故意扭脸道。

    四人先前已经吃过了,所以只是随便尝了几口,便付账下楼出来

    。

    刚出了门口,柯尧下意识往小巷方向看了看,忽然看见小巷深处,有个乞丐蹲在墙角,朝他招手。

    柯尧心中一喜,对杜文浩道:“掌柜的,你们先走,我去瞧瞧那几个乞丐,他们似乎有话要说

    柯尧低着头慢慢走进了小巷,然后加快了步伐,匆匆来到那乞丐面前,见正是刚才那年纪大一点的乞丐,他紧张地不停前后张望,招手让柯尧蹲下来。

    等柯尧蹲下之后。小乞丐低声很快地说了一句:“你姐姐是被县衙的黑脸捕头和马脸捕快他们从酒楼上扔下来摔死的 别说是我说的啊!”说完小耗子般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柯尧身子一震。牙齿咬得嘎嘣响:“难怪先前凶巴巴非要把人家撵走,逼人家把尸体拖回去埋了。这两个狗贼”。

    柯尧出了小巷。追上杜文浩他们,把这事说了。三人听了都是脸上变色,林青黛忿忿道:“今晚我去把这两淫贼杀了!”

    杜文浩摆手道:“那岂不是便宜了他们?咱们要堂而皇之地将他们绳之以法,以做效尤!你按照我的部属行事就行了说罢,低声叮嘱了林青黛几句。

    林青黛点头答应:“这法子好!”

    杜文浩笑道:“等这事办了,你们就去衙门去”。

    柯尧吓了一跳:“干嘛去?”

    “擂鼓鸣冤啊。”

    柯尧道:“那我们岂不是耍暴露身份,那廖贵兵的事情”?。

    杜文浩微笑道:“你不相信你青黛姐的易容术?咱们已经改装了,我看这易容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应该看不出来。他们也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出现在这里。”

    柯尧道:“咱们就这样去替那姑娘击鼓鸣冤,县太晓妥理的,说不定坏要乱棍把咱们打出来!”

    “很正常啊,他不打那才是不正常。怎么,害怕了?”

    “谁怕了?去就去!”柯尧挺了挺胸脯,声色俱厉悍然道。“那你们做什么?。

    “也去衙门啊。你们在前面,我们在后面,我们也要去衙门

    “干嘛去?也击鼓鸣冤吗?”

    “衙门除了击鼓鸣冤,难倒就没别的事情做了吗?。杜文浩冷冷笑道:“听说这静江府县衙门耍做的事情多着呢。比如强取豪夺买卖田产,还买卖人口!现在又加上一条, 逼死人命!空口无凭。去衙门拿些证据,到时候才好说话!”

    啊?林青黛和柯尧都吃了一惊:“什么证据啊?”

    沈师爷微笑低低的声音道:“不用问,大人已经胸有成竹。一切听从大人的安排就是

    杜文浩也微笑道:“我可想不出这么些馊主意,多半都是你这军师拿的主意哦。

    “大人过谦了!”

    县衙捕快房里。黑脸捕头正抱着膝盖惨叫连连,一个郎中已经帮他取出了膝盖中的那枚金钱镖。正在给他裹伤。

    黑脸捕头一边惨叫一边狠狠道:“他娘的,老子要是知道是谁偷袭老子,一定叫他死的很难看!”

    等郎中包扎好伤口告辞走了之后,屋里只剩长脸捕快和黑脸捕头,长脸捕快过去把门关上。一脸阴沉对黑脸捕头道:“捕头。偷袭您的这小子,会不会是知道了上午咱们弄那小妞的事情,来找咱们的茬?”

    黑脸捕头敲了他脑袋一记:“你***不长脑子啊?他要是针对咱们这件事来的,不的要咱们的命啊?那小妞可是咱们逼奸不成活活扔下楼摔死的!”

    “这倒是,嘿嘿,还别说,这小妞他娘的真够辣的,死活不依。不过,有了这一次之后。整条绣坊街只怕都知道了捕头的厉害,下次再找哪个绣娘来陪酒,不敢不来,也不敢不依了。嘿嘿。

    “嗯,这佛手春是咱们老爷的,在这店里的姑娘,那还不是咱们兄弟胯下的人?他***,不听老子的话,便只有死路一条”。

    就存这时,一阵清风飘过,从屋顶横梁上落下一人。黑衣蒙面,手中短刃,寒光闪闪。

    长脸捕头反应到也快,伸手去抽腰间单刀,与此同时。黑脸捕头张嘴就要呼救。

    那黑衣人手一抖,几枚金钱镖激射而出,两个捕快就觉身子一痛,喊不出声,天旋地转,咕咚一声摔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当两人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在一间漆黑的屋子里,身体捆得跟个粽子似的,丝毫动弹不得。

    一个男人的声音冷冷道:“把你们如何逼奸草儿姑娘并将她扔下逍遥楼摔死的经过详细说了,还有,把你们欺压百姓为非作歹的事情都说了,否则,管叫你们生不如死!”

    黑脸捕头张皇问道:“你”你是谁?”

    立即,他头上挨了重重一脚,踢得他眼冒金星,一个女声呵斥道:“不许问,只能回答。问什么答什么!”

    “是是!”黑脸捕头企图耍赖,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大爷,大姐,你们误会了。我们是好人啊,是衙门的捕快,那草儿我们压根不认识,也从没做任何对不起百姓的事情啊

    长脸捕快也挣扎着说道:“对对,我们从没做过 ”

    咚的一下,两个捕快身上被重重地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立即痛得撕心裂肺一般,随即,那种疼痛迅速向全身蔓延,痛得两人忍不住大声惨叫。

    那男人冷冷道:“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

    一个女声道:“你们先前在衙门捕快房里嘀咕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还有人证证明你们将草儿姑娘扔下逍遥楼摔死,你们实相就乖乖交代,免得皮肉受苦,否则,让你们这两个狗贼这样活活痛死,再扔到乱坟岗喂野狗!一这不是你们经常喜欢干的吗?”

    两个捕快这下彻底崩溃了,长脸捕快先道:“饶命!饶命啊!我说”我都说了,是我们干的,是我们逼奸不成,把草儿姑娘扔下楼,想吓唬吓唬别的绣娘”哎哟!”

    黑脸捕快也嘶声道:“我交代,哎哟”我都交代了”饶命啊,”

    那男人的声音又道:“你们静江府差不多所有良田全部绝收,说是有天灾,可临近府县却压根就没有什么灾,反而喜获丰收,说,你们里面到底有什么猫腻?

    黑脸捕头痛苦地呻吟着,说道:“我说,这都是知府廖贵兵主谋干的,还有各县的知县,我们下面的只是跑腿的,具体情况也不太清楚,都是他和知县老爷他们的主意啊。”

    “到底怎么回事。说”。

    “我说,我 ,”

    鹿高县衙门口。两个石狮子东西各摆放了一个”月台上衙门口东侧,放置了一张打鼓。鼓身为全红,鼓芯微白,鼓架上放置着一个击鼓的槌子。

    柯尧和林青黛已经换了女装,穿的是粗布长裙,把头发也胡乱地盘了发髻,脸上用胶水抹出了不少皱纹,还擦,涡灰,看卜去十足的两个乡下村姑。     两人来到堂前。柯尧走上月台,提着槌子就噼噼啪啪地敲了起来。

    很快。一个皂隶提了一个。水火棍跑了出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柯尧,没有好气地喝道:“敲什么敲,敲一下老子就听见了,你想砸坏衙门的鼓啊?”

    柯尧装着没听见,又接着狠狠敲了几下。那皂隶抡起水夫棍叫道:“不要敲了!当心老子给你一棍!”

    “小妹别敲了!官爷出来了!”林青黛招呼柯尧。忙上前对那皂隶福礼道:“这位差爷,我妹子心急,鼓声又有点大,听不见你的

    柯尧这才停下鼓槌,扯着嗓门喊道:“冤枉啊 ”

    那皂隶厉声道:“别嚎了!你来敲登闻鼓,没有冤你敲个屁啊,还用得着嚎丧嘛? 有什么冤屈啊?”

    “我妹子被人打死了!”

    “哦,人命官司啊,那得花不少钱哦,过手例钱带来吗?”

    柯尧制住了干嚎:“啥例钱?”

    衙役鄙夷地看了柯尧一眼:“乡巴佬,打官司哪有那么容易的?不懂规矩啊?大爷见你可怜,告诉你一声,打官司是要花钱的,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你们以为我们的县太老爷是想见就能见的吗?”

    柯尧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问:“规矩是什么,要怎么才可以见到县太老爷?”

    衙役伸出一个手指头来。

    柯尧不解:“一个铜钱?”

    衙役气得脸都绿了:“放屁!一个铜钱?你当老爷我是叫花子啊?

    “啊?这么多啊?”

    衙役头一仰。道:“你当我们这些官差每天都喝西北风啊?告诉你,这是例钱。你不打官司老子还懒得跑路呢,没钱就滚蛋!”

    柯尧嘟哝了一句:“真是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

    衙役没听清。瞪眼道:“你说啥?”

    “没说什么。”柯尧转头可怜巴巴望着林青黛:“姐,怎么

    林青黛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解开了,数了一百文给柯尧。柯尧递给了那皂隶。林青黛数的时候,皂隶已经看清楚了,当下也不复点,乐滋滋地收到怀中,斜了她们一眼:“跟我来吧!”

    两人跟看来这皂隶到县衙的后院,这里有几排平房,是衙门处理各类公务的办公区。将二人交给另外一个皂隶,然后理也不理就走了。

    那皂隶手一摊:“过手钱!”

    柯尧嘀咕道:“搞什么鬼?”

    “尖子的过手钱啊?快点!老子忙得很。”

    柯尧小心翼翼问:“先前不是给过了吗?”

    “他是他我是我。我的还没给呢!不给就滚蛋!”

    “多……多少啊?”

    “一百文!规矩都不懂,还打个屁的官司!”

    林青黛只好从怀里又摸出布包,数了一百文递给那皂隶。

    皂隶掂了掂手中的银两,鄙夷地扫了杜文浩他们四人一眼,头一甩:“走吧,去刑房登记!”

    皂隶带着她们俩进了平房,交给一个书吏。这书吏又冷冰冰要了一百文过手钱,然后问道:“告什么案子啊?”

    “人命官司!”

    “告谁啊?”

    林青黛道:“告县衙的黑脸捕头和长脸捕快,他们把我妹子扔下楼摔死了!”

    那书吏一愣,手中笔往笔架上一搁:“你说什么?”

    “我们是朝夕村的,我妹子叫草儿,在绣坊街“佛手春。当绣娘,今天上午,被衙门的黑脸捕头和长脸捕快从隔壁逍遥楼上扔下来摔死

    此言一出,房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那书吏呼地站了起来:“你说行么?没凭没拒的你可别乱说

    林青黛冷冷道:“当然有根据!不过,这依据要见到县太老爷我们才拿出来。”

    那书吏感到事态严重,换了副笑脸:“请坐,两位请坐!我马上去禀报知县老爷!”

    衙门签押房的外间花厅。

    乔装打扮之后的杜文浩和沈师爷,成了两个破落户。畏畏缩缩坐在

    。

    签押房的里间是知县的临时休息室,此刻房门紧闭,传来隐隐的说话声。

    里间,鹿高县的周知县正在一个妖艳的女子服侍下穿戴官袍。那女子曲线玲珑,娇滴滴的声音说道:“老爷,晚一点再去办公事不行吗?”

    “宝贝,很快的啊。你等等,老爷我马上就回来。”

    “哦,啥事啊?”

    “说是有两个穷光蛋想卖地。”

    “那带奴家去瞧瞧行吗?奴家也想买地。”

    “行啊,你把老爷服侍得挺舒坦,这两人的地归你了!”

    “真的!谢谢老爷!”

    签押房和花厅是相通的,周知县带着那妖艳女子来到花厅。

    杜文浩听到里间传出一阵嬉笑声,很快门打开了,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子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半截丰满的胸部,一双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满头的珠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端是好一个骚包的女人。

第一第371章 收网与收获

    见那女年一年技着门框,午插着腰,在杜女浩他二三,沼身上打量了一番,还对杜文浩习惯性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才扭动着腰肢,让开了道,随即,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脑满肠肥地一步三摇走了出来。正是鹿高县的周知县。

    “你们要出典田地?”周知县拖长了声音问。

    杜文浩和沈师爷畏畏缩缩站在一旁,低声道:“是”。把怀里几张田契拿了出来,双手呈上。这几张田契,是先前谢大夫来向杜文浩报告事情的时候,杜文浩出钱买下来的,是谢大夫儿媳妇娘家准备出典的土地。

    周知县并不接,在椅子上坐下:“规矩知道吧?”

    杜文浩一脸茫然:“老爷,什么规矩啊?。

    “典期八个月,五分利,到期不赎,视为绝卖!”

    “啊?”杜文浩真的有些吃惊,结结巴巴道:“不是,不是典期一年,四分利吗?。

    周知县把眼一瞪:当,那是秋收前的价了,现在都快立冬了,知道不?再过些日子到了寒冬腊月,还涨到典期半年,六分利呢!典不典随你了!快点!老爷还有事

    杜文浩和沈师爷互视一眼,摇头道:“太”太不划算了,”这样可,”可怎么活啊!”

    周知县扶手一拍,厉声道:“两个乡巴佬。说要出典又不典,吃饱了没事来消遣本县吗?来人啦!把他们叉了出去!”

    沈师爷忙道:“大老爷息怒,我们典,我们典!”

    “哼!”周知县这才重新坐下,吩咐书吏写过契出典文书。

    文契写好,签字画押,付了典金之后。周知县将那几张地契转身给了那妖艳女子:“喏,归你了!”

    那女子惊喜交加。急忙福了一礼:“多谢大老爷!多谢大老爷!”忙把田契接了过去。

    杜文浩对这周知县的无赖张扬简直膛目结舌:“老爷”这,这地小的还要赎回来的”

    “赎回去?嘿嘿,五分利,田里颗粒无收,你拿什么赎回去?你要能赎,就不用来这里了。哈哈哈。

    正在周知县肆无忌惮仰天大笑之时,刑房书吏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大老爷,出事了”!”见花厅里有人,又急忙住口。

    周知县瞪了他一眼:“慌慌张张的搞什么?”

    书吏漆过去,在周知县的耳边低声说道:“有两个妇人来状告捕头他们逼奸民女,并将民女摔死!还说捕头他们已经认罪了,要大老爷您去才肯拿口供出来。”

    周知县大吃一惊,拂袖而起,顾不得这边的事,慌慌张张出了门。

    杜文浩和沈师爷两人忽视一眼,他们这一趟要的就是这盘录百姓的出典文契。目的已经达到。当下也扬长而去。

    周知县慌慌张张来到刑房,只见几个书吏在门口围着看一叠文稿,却不见有什么妇人,急声问道:“喂!那两个妇人呢?”

    手拿书稿的书吏忙上前躬身道:“回禀大老爷,她们走了。留下了这一叠供词,据说是捕头他们的供述,不过是抄件。”

    周知县一把将那叠书稿抓了过来,一目十行很快看了一遍,这书稿上不仅有黑脸捕头和长脸捕快如何逼奸草儿不成,将其扔下楼摔死的经过,更有许多他们做的不可告人的黑幕。顿时脸色煞白,怒道:“为什么不留下那两妇人?。

    几个书吏苦着脸道:“她们很厉害的,特别是那高个的农妇,手一挥,我们就跌倒了,再起来的时候,她们已经没影了

    “饭桶”。周知县怒道,“捕头他人呢?”

    “不见了,才才我们去捕快班房看了。

    没人。”

    周知县脸色更是大变:“立即派人给我满城搜!一定要抓到这两个。女的”。

    “是!”书吏答应了,急匆匆跑去传令去了。

    周知县马上把他的几位师爷都叫了来,将那抄件给他们看了。

    几个师爷面面相觑,其中负责草拟奏折的师爷躬身道:“东翁,这件事只怕不是那么简单,捕头的供述里,很多涉及府衙廖大人的,关系重大,得禀报廖大人才行

    其余几个师爷也是频频点头。

    周知县跟没头的苍蜗一般在屋里转了好几圈之后,一跺脚:“备车!啊不,备马!老爷我要立即赶去府衙,向知府大人当面禀报!”

    静江府府衙。

    廖贵兵一脸阴沉坐在当中太师椅上,两边的椅子上毕恭毕敬坐着衙门佐官和各县知县。

    廖贵兵缓缓道:“刚才各位听了鹿高县周知县说的事情,有什么感觉?。

    一时所有的官佐都不说话。

    廖贵兵看向了张天宁。

    张天宁迟疑片刻,终于开口道:“这件事还不知道对方究竟什么来头,为什么要把两个捕快的口供抄件给我们看,目的是什么不清楚。不过,小心撑得万年船。依卑职所见,未雨绸缪,得把事情处理在前面,该做的该处理的都要及时做及时处理。比如粮仓里那么多的种子,不行的话就先全部销毁了,所有的账本也都,,。丁。

    张同知道:“张知县说的未雨绸缪这话对。但是也不能杯弓蛇影 若是把种子都烧了,来年拿什么卖给下面的?难道卖真种子不成?那朝廷赈灾钱谷只怕要大打折扣。必须有连续的天灾,这赈灾力度才够。咱们的计划也才能顺利完成

    其他知县官佐也都纷纷点头赞同张同知的观点。

    廖贵兵道:“是啊,摊子这么大,全都销毁时不可能的。不能因为两个不明来路的妇人的捣乱就前功尽弃。不过,张知县所说的谨慎处理也是对的小心一点没错。周知县,你们要加大搜捕力度,一定要将这两个妇人抓到,查清楚究竟怎么回事。在事情搞清楚之前,各县的小账本都交到本官这里来统一保管,由你们亲自送来!所有种子也都装进常平仓里,混装在朝廷下拨的赈灾粮中。不过要做好标记,到时候别弄混了。府衙大牢里关的那些个捣乱的人,全部转移到军营里关起来。同时,这段时间各地要加强警戒,对陌生可疑人员要严格盘查

    总官佐齐声答应。

    数天后。

    廖贵兵把自己的幕僚张同知口个来,问道:“怎么下面各县的小账簿一本都没送到?人也不见踪影?”

    张同知也是一脸狐疑:“是啊,要不,卑职下去查看一下?”

    “不用了”。

    这句话却不是廖贵兵说的,而是从他们后面传来的,两人大吃一惊,回头望去,不知何时,屋里已经多了一个黑衣人。手中一柄银光闪闪的短刃,指着他们。

    两人正要叫喊,那人手中金钱镖射出,两人闷哼一声,瘫软在了地上。

    廖知府和张同知醒来的时候,都惊呆了,不仅是因为他们身上被捆得跟个粽子似的,更因为屋里还有好几个也被五花大绑的人,却正是没有踪影的各县知县们。都是垂头丧气坐在地上。

    四周靠墙站着一排的持刀护卫,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再往正中太师椅上一瞧,廖贵兵打了个哆嗦,顿时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

    一当中那人,正是提刑官杜文浩!旁边坐着的是他的师爷和两个妾室。

    在杜文浩旁边的四方茶几上,堆着一叠账本,那些都是廖贵兵再熟悉不过的了。是各县的小账本,记载的都是各县见不得人的内部帐。其中还有一本,却是他们府衙的,上面记得东西一旦被朝廷知道,廖贵兵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结果会怎么样。

    廖贵兵长叹一声:“杜大人,你这招引蛇出洞好毒啊”。

    杜文浩冷笑: “对付你们这样的毒蛇,只能靠这一招。先告诉你一些背景,或许能帮你做出决定。    是我们的人秘密拘捕了鹿高县黑脸捕头和长脸捕头,把供词给你们,就是要让你们动起来,因为听说你这人生性多疑,你召集各县知县商量对策的会议,你当时不知道,我的妾室就在你们开会的大厅的房顶上,你的秘密和你的安排部署我们都知道了,所以,半道上把给你送账本的这些知县们分别一个个都请来这里了。他们都很配合工作,把问题都交代了。你们究竟干了些什么,本官已经一清二楚,现在需要看看你的态度,说不说随你。有个。好的态度,对你或许意义不大,但却说不定能帮助你的家人减轻甚至免除株连之责

    廖贵兵扫了一眼那些个垂头丧气的知县们,知道杜文浩说的是事实,又是一声长叹:“好,我说。这十来年里,我强令本府县农户只能从府衙够买种子,而我们卖给他们的,都是假种子。这样地里颗粒无收之后,便可以申领朝廷赈灾钱谷予以侵吞,同时,百姓地里没有收成,只能出售土地,我又规定不准私人兼并土地,只能出典给衙门。设置的条件很苛刻,基本上到期赎不回的,再将这些土地以各种名目侵吞。同时,我们在静江府和各县都开设了大量绣坊等各种作坊,招收卖掉了土地的这些农户做工

    杜文浩冷笑: “你们这主意挺高啊,一方面可以可口侵吞朝廷赈灾钱谷,又能以超低价兼并大量的良田土地,让大量农民失去土地之后,又给你们的工业作坊提供需要的低廉劳动力。这比那什么“圈地运动,还要狠毒啊

    廖贵兵不知道圈地运动是什么,一脸茫然地望着杜文浩。

    杜文浩也懒得解释,拿起账本翻了翻:“你们这些黑账,本官都细细看了,真可谓花花轿子众人抬,从你往下,所有的人都有好处,连衙役、民壮甚至件作都有分红的甜头,难怪这些人都死心塌地追随你。把整个府县管理的铁桶似的,老百姓都没地伸冤去,也不知道伸什么冤,因为他们虽然猜到了你们在里面搞鬼,却不知道究竟搞了什么鬼。不过,夜路走多了终会遇到鬼的,这不就遇到了吗?”。

    刚说到这里,杜文浩忽然想起,自己这话不就等于说自己就是鬼吗,廖贵兵等人也听出来了,可是没人笑,没人敢笑。也没心情笑。

    杜文浩咳嗽一声,说道:“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吗?这是衡州,本官知道你在静江府,:,久,将你们秘密拘捕户后,用药麻醉。路这到了众”卞官已经下令衡州知府暂时兼任靖江知府,派出衡州捕快,在衡州厢军的协助下,将你们靖江府主要佐官都控制了,并释放了你们抓捕的所谓刁民,取了他们的证言,一并送往朝廷发落。”

    廖贵兵等人听罢,都是全身瘫软,想不到这提刑官城府如此之深。计哉如此周密。可惜多年经营的计哉,就此覆没。

    “人间四月芳菲尽,

    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

    不知转入此中来

    杜文浩带着庞雨琴等众女,还有沈师爷,在李浦等护卫的簇拥下。站在庐山秀峰之间,眼见处处桃花盛开,禁不住吟诵起白居易这首名诗来

    杜文浩侦破廖贵兵等人鱼肉百姓的一窝大案,报送朝廷后,宋神宗对这种贪官污吏最是痛恨,龙颜大怒之下,将廖贵兵等一干官吏,还有黑脸捕头和长脸捕快悉数凌迟处死。下旨将那些被迫出典的土地全部返回给原主,并拨专款钱粮赈灾,并无息发放青苗贷。增加放贷数量和期限,使当地百姓平安地度过了寒冬腊月。皇上还专门拨了专款抚恤被捕快逼死的草儿一家。当地百姓感戴皇恩之余,知道这是提刑官杜文浩的功劳,对他也是非常的感激。草儿的母亲和其他善良百姓,都在家里设香案把杜文浩当菩萨供奉,日日烧香祷告。

    当然,皇上能如此处理,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沈师爷写的妙笔如花的奏折,让宋神宗全面了解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宋神宗对杜文浩的才能大加赞赏,太皇太后等不失时机地帮着说话,终于使宋神宗抛弃了对杜文浩的部分疑虑,下旨给杜文浩的级别提升为正四品。虽与其提点各路刑狱的提刑官还差一级,但与各路的提刑官已经平级了。但是,还是没有给他配齐提刑官下设的佐官。只下旨任命李浦为正六品昭武副尉。李浦也算有了些收获。

    这之后杜文浩继续巡医,提点各路刑狱。

    数月后。

    腊月已过,春暖花开,杜文浩一路巡医,这一日来到了庐山脚下的庐州。

    杜文浩沿途是耍游山玩水的,庐山这样的名山他是绝对不会错过的。公事办完之后,照例带着家人游览名山大川来了。当然,与以往一样,这样的游览是不让当地官员陪同的,甚至不许泄露自己的行踪,要以一个。平民的身份游玩,这样才能更有乐趣。

    他们一路往上。过了秀峰,来到著名的开先瀑布前,这里就是当年李白写下名句“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地方。

    杜文浩一番感慨之后,又拾阶而上。

    走了没多久,忽然,林青黛惊呼了一声,站住了,呆呆地望着一处景色。

    杜文浩有些奇怪,走到她身边问道:“咋了?”

    林青黛指着远处山峰,低声道:“文浩,你看那山,怎么那么熟悉”

    杜文浩歪着脑袋瞧了半天,不觉的哪里熟悉,说道:“你以前来过庐山?”

    “没有啊,不过,这景色我真的在哪里见过”。林青黛皱眉思索。

    “是跟你以前见过的某处景色相同?”

    “不是!”林青黛摇头道,“我总觉得在哪见过这样的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了

    “是在画上见过吧?”杜文浩笑道。古代没有电影电视,又没来过这里,又不是跟以前见过的景色相同,那就只有图画上看见了。

    林青黛眼睛一亮:“没错!就是在画上见过!一那羊皮卷里的画”。

    “羊皮卷?。杜文浩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白衣社那什么圣物夹层里的绢画啊!我总觉得把这副画藏得这么宝贝,一定有他的目的,在把它装进去之前,反复研究过这幅画,所以记住了这景色。绝对没错,那幅画上的景色就是这里!可惜我已经把绢画缝上了,要不然取出来对比一下就知道了。”

    “不用对比,我相信你的眼睛没看错。”杜文浩抱着手望着那景色,“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些印象了,嗯,就是这里。不过,这里景色是不错,但也跟别处没有太大的不同,没必要画进画里藏在羊皮卷夹层里吧?”

    林青黛点头道:“就是啊,这羊皮卷是慧远法师的手笔,里面的东西应该也是他藏进去了,对了,我听庐州知州介绍说,那慧远法师当年曾经在庐山上修行三十年,而这幅画又是画的庐山景色,又隐藏如此隐蔽,其中必有蹊跷。

    杜文浩调侃道:“难倒这幅画是一份藏宝图?嘿嘿”

    林青黛却没有笑:“完全有可能!要不然,他画着画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做什么?。

    “有道理。好。咱们左右无事,就来找找看,东晋的这位大法师,把什么宝贝藏在这山峰的什么地方!”

第一第372章 飞瀑之内

    ※月吓尧丑他们两在哪甲嘀嘀吐咕的不老,跑讨来问道!“懦。…一们说啥呢?”

    杜文浩当然不便把那个羊皮卷里藏有东西的事情告诉他们,那是白衣社的东西,凡是与白衣社有关的,都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笑道:“你青黛姐会算命,说眼前这是一座宝山,里面说不定藏有宝贝,我们两正在研究如果有宝贝,应该藏在山的什么地方。”

    柯尧哦了一声:“青黛姐。你还会算命啊?”

    “呵呵,算不准,瞎算!”林青黛这话似乎认可了这个结果,还煞有介事地凝神思索:“这山看上去怎么瞧都是个。聚宝盆的样子,或许还真有宝贝。”

    柯尧顿时来了兴趣:“是吗?我来瞧瞧,我眼睛精得很,若要有宝贝,一准逃不过我的视线。”歪着脑袋也瞧那山琢磨。

    雪靠儿等人见他们三个这样。也都过来了,柯尧把杜文浩的谎话说了,所有的人也都很感兴趣。凝视瞧着那山。

    英子瞧得眼睛都花了,看不出什么来,便道:“实在不行,去叫衙门的人来,帮着一起搜索,肯定能搜出来。

    柯尧道:“那不行,这山实在太大了,若是要搜,没有个万把人的搜上几个月,只怕也搜不出什么名堂来。”

    雪靠儿也道:“是啊。青黛姐,你没算错吧,别费了半天劲啥也没有哟。”

    “我说了,我也只是瞎算的而已,准不准的可说不准哟。”林青黛笑道。

    众人一听,顿时泄了气。

    不过杜文浩却还是仔细端详着这山峰,凑到林青黛耳边嘀咕道:“如果那幅画就是地图,那应该会有所指示,标注藏宝的地点。你好好回忆一下,有没有这样的标志。”

    林青黛仔细回想画中的细节,一点点与眼前的对应,突然,她眼睛一亮,也凑到杜文浩耳朵边嘀咕道:“这幅画在深布中间的位置有一座凉亭。可眼前没有!”

    “凉亭?中国的写意山水画并不讲究完全相符的,可以根据意境随意增减。”杜文浩在她耳边嘀咕。

    “但为什么其他的地方都很相像呢?包括整个山形和瀑布下面的巨石的分布,都和画上的一摸一样!可是你看,图上画有凉亭的那个位置并没有山道上去,完全是在悬崖之上,那凉亭是如何修建的?没有路,修建一座凉亭做什么?”

    “有道理!”杜文浩若有所思,又凑到林青黛耳朵边嘀咕道:“这幅画如果真是地图,就应该和景象完全吻合才对。那就是说,画上应该有个凉亭的,可是却没有,而且画有凉亭的那块大石根本悬在半空中,无路可上,是很奇怪

    “哎哎!差不多行了啊!”柯尧歪着脑袋调侃道:“瞧你们两,都快把脸贴在一起了,我们这还有这么多人呢!”

    林青黛瞪了她一眼,对杜文浩道:“我下去瞧瞧?”

    杜文浩瞧了一眼这让人眼晕的瀑布:“你行吗?”

    “放心!”林青黛道。“这比上房要容易多了。再说了,下面就是水潭,就算掉下去,也不会摔死的。等我的消息!”

    “那你小心点!”

    “嗯!”

    林青黛抓住悬崖边的藤蔓往下溜,到了藤蔓尽处,开始抓着溜滑的石壁往下走。杜文浩他们看的眼晕,提心吊胆的。不过林青黛速度很快。在很多看上去根本没有缝隙可以攀附的地方,她却如蜘妹一般轻松爬过。

    终于,她来到了那块凸起的巨石上,那巨石在瀑布内侧,飞泻而下的瀑布从她头顶飞过,很是惊险。

    远远望着林青黛在那巨石上一点点摸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突然,她惊喜地叫了:“文浩!石壁上有块大石头,能推开,里面好像是个山洞!”

    杜文浩也是又惊又喜:“你先别进去,山洞如果是封闭的,里面空气不流通,有污秽彝气,当心中毒。先把石头推开透透气!别着急,等等,我们下来一起进去!”

    “好的!”林青黛推开了石壁上的石头,往里瞧了瞧,“里面的山洞很小!你们都下来,装不下!”

    雪靠儿道:“哥,我带你下去!”

    “别冒险,李浦,你带人马上搓根长绳,把我和靠儿两人掉下去,我有软猬甲防身,柔儿武功不错。咱们三人下去足够了。其他人在上面等。”

    柯尧道:“我也要去!我身体很轻,可以跟靠儿姐一起用一根绳子。我的武功也不错啊!”

    杜文浩知道柯尧认定的事情,不让她做她会磨到你耳朵起老茧的,懒得跟她磨叽,说道:“那好吧。”

    柯尧想不到这一次杜文浩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乐得三尺高。

    李浦急忙带着护卫开始动手割树皮编藤索,人多手快,没用半个时辰,便编好了两根长长的藤索。先把杜文浩吊下去,另一根捆上一把松油枝作火把用,然后再吊雪震儿和柯尧。

    三人下到那块巨石,点燃火把,扔了一根进去,过了片刻,那火把并不熄灭,说明里面空气应该比较良好。

    杜文浩用面巾把脸蒙住。想当先进入洞里,林青黛把他拦住了:“里面或许有毒蛇猛兽啥的,还是我先进,你们后面跟着。”

    杜文浩当然知道林青黛比自己厉害多了,她当先锋最适合。所以也不争执,跟在她后面进了山洞。

    山洞的通道很窄,要弯着腰才能进入,而且有砌好的台阶慢慢往上。开始的时候四人都用面巾蒙着鼻口,进到洞里。柯尧觉得堵得慌,试着放开面巾,却半点事都没有,也不觉头昏呼吸困难,便招呼大家把面巾都放开了。

    走不多远,便来到一处宽敞所在,足有半个篮球场这么大的一个溶洞。

    柯尧发现头顶有一道光线透入,众人抬眼望去,发现洞壁朝外一方,有一道巴掌大的长长的缝隙可以偷光进来。难关封闭了这么多年,里面空气还是这么好。

    这山洞里有一张石床。有一口大箱子,还有一些瓷碗,此外别无他物。也没有其他通道再继续往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口箱子上。雪害儿道:“青黛姐,你还真厉害!果然有宝贝!”

    林青黛也很兴奋:“猜猜看,是什么?”

    柯尧道:“说不定是口空箱子,东西都被拿走了。”

    “别“”寸不好?”雪靠儿瞪眼道,走上前,拿着火把先把箱子愕,川了一遍:“上着锁的!”

    “找块石头来砸开吧!”杜文浩道。

    “不用,让我来!”林青黛走过去蹲下,抓住那铜锁使劲一拧,嘎吱一声。铜锁锁扣脱了,随手将锁退了出来,按住箱子盖,回头让众人退开,以防有机关暗算,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抖手将箱子盖掀开,随即闪身退开。

    依旧静悄悄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只有外面隐隐的水响。

    四人一手护在前面,一手举着火把,慢慢走了过去,往箱子里一看,只见满满一箱子都是书, 整整齐齐的线装书!

    “嗨!”柯尧大失所望,“我当里面是什么宝贝呢,却原来是一箱子的书。没意思!”

    杜文浩把火把交给林青黛,蹲下身取出一本。发现是手抄本,上面写的字一个都不认识,因为写的是梵文!幸亏杜文浩上次在峨眉山报国寺听方丈说过,见过梵文。

    把箱子里的书一本本都取了出来,发现全部都是手抄本的梵文,应该是佛教的经书。纸张泛黄,想必年头久远了。

    杜文浩听庐州知州说过,东晋的时候,白衣社初祖慧远大师曾经在庐山隐居了三十年。这些书应该是他留下的。从东晋到北宋,有六七百年了。这些书能保留到现在,实属难得了。

    柯尧道:“既然没宝贝,那咱们走吧。”

    杜文浩道:“把这些书带上。”

    “这些烂书要他作甚?”

    “这些书特别隐藏在这么隐蔽的山洞里,应该是很珍贵的,带走

    !”

    “好重的!”柯尧噘着嘴道。

    “让我来吧!”林青黛走过去把箱子扣好,仍旧将那铜锁锁上拧死,提起来转身出洞。

    来到洞外,先把雪我儿和柯尧吊上去,再把杜文浩和这一箱书吊上委,最后林青黛才上到了瀑布顶上。

    李淡等人听说发现的只是一箱书,都有些好笑。他们这些武人对书那是没什么兴趣的了。沈师爷倒有兴趣,不过箱子铜锁已经被林青黛拧死了,不好打开,也就没提。

    杜文浩他们在庐山游玩了几天之后,下山的时候。已经是烟花三月。

    庐州城在庐山五十里处,依山傍水是个开阔的的界。此地百姓耕作游猎打渔无一不做,加之这里风调雨顺,一路过来,看见的无都是男耕女织孩童嬉戏的美好景象,杜文浩他们看得都有些羡慕了。

    黄昏的时候,杜文浩一行进了城门,

    刚过城门。就见一个官差模样的男子在杜文浩他们的马车舟大声喊叫,柯尧轻轻的掀开半截窗帘偷眼一看,只见那男子气喘吁吁追了上来,腰间还椅着一柄腰刀。

    雪秀儿纳闷。探头着去,道:“才说这个地方官员把这里治理的不错,你看吧,夸不得,一定是我们没有给买路钱吧。”

    在车前赶车的李荫将车子停下,道:“大人,我看看到底怎么回

    前面的车也停了下来,李浦跳下车迎着那官差去了。

    柯尧冷笑一声。将帘子放下,从行李箱里掏着什么,杜文浩笑道:“柯尧。你找什么呢?”

    柯尧扭头一双杏眼盯着杜文浩,似笑非笑道:“找买路钱啊?”

    杜文浩大笑。道:“我看未必,说不一定是找我们喝酒去呢!”

    柯尧不理杜文浩,只埋头说道:“我的好哥哥,你就等着喝酒啊。

    我看除了我们这些人请你喝酒之外,那个官差大人定然是不会,”

    柯尧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车帘掀开,李浦探进头来,笑着说道:“大人。是庐州知州安逸龙人的人,在此恭候大人多时了。”

    柯尧听罢。不禁啊了一声:“怎么?不是响马啊?我还当打劫的呢?”

    杜文浩大笑:“官差打劫?嘿嘿,亏你想的出来。”

    “不是打劫。瞧他着急那模样!”

    “说明有急事!”

    李浦忙说:“大人说得没错,知州大人说是要急事要找您商议,让卑职带着夫人们先去安驿。”

    林青黛:“这个知州大人倒是挺有意思的,将我们都撇开了,不会请你去喝花酒吧!”

    杜文浩嘿嘿笑道:“那也说不定哟!”

    李浦忙道:“不是的,他说是有一起人命官司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具体情况也不清楚。”

    柯尧微笑道:“这个知州倒和别处的官员是不太一样,既不清吃,也不送礼,竟然一到就说什么案子,有意思。”

    杜文浩起身道:“那行,你们就先和李浦回官驿歇息着,我去看

    。

    柯尧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下车。杜文浩忙道:“喂,干什么?先声明一点,不许嚷着和我去啊,乖乖地和你琴姐姐他们回官驿

    柯尧嬉笑道:“你一个人去怎么合适?”

    杜文浩:“我怎么会是一个人去呢,我怎么也要带上师爷和钱不收

    。

    “我不管!”柯尧哼了一声,竟然先一步下了车,只见车子不远处站了两个人,一个便是之前追车的那个官差,一个身着青衫,中等个。子,大概四十多岁的样子,身材看着健壮,一脸微笑地看着柯尧。

    瞧见杜文浩过来,知府安逸龙急忙抢步上前,谦恭道:“卑职正要上山去拜见大人,听说大人已经下山了,所以在此等候。”

    杜文浩见柯尧站在一旁俨然一副随从的样子。便道:“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跟着琴姐姐他们一起回去?”

    柯尧不悦。噘着小嘴,不说话,却也不走。

    杜文浩:“我和安大人说的都是公事,你在这里做什么?”

    安逸龙眼见柯尧似乎很想跟着一起去,而杜文浩似乎也很溺爱这位漂亮的妹子,便赶紧说道:“杜大人,卑职也没别的机密大事,就是最近鄙州出的一件棘手的案子,卑职不知如何处理。令妹一同前往审案,并无大碍。”

    杜文浩看了看沈师爷,见他只微笑着并无别的异样,也不好多少什么,便给李浦挥了挥手,让他们去了。

第一第373章 第一次升堂

    上龙道!,“杜大人一路舟车劳顿,要不先到府衙歇六,

    杜文浩道:“算了吧,你都跑到城门口来等我了,说明这件事肯定很棘手而且很着急。反正这距离衙门也不远了,咱们边走边聊,我马车也坐累了,想走走。”

    安逸龙陪笑道:“杜大人说的极是,卑职正好也有此意。既如此我们就边走边说好了。大人这边请,这有条小巷通往衙门,比较僻静,还说话

    安逸龙领着杜文浩等人从东边一个小巷走去。慢慢说道:。前几日,有个村妇到府衙击鼓鸣冤,说是我们东街一个很有名望的老郎中因为开方下药失误,害死了她的婆婆赵氏。卑职将那郎中传来询问。郎中将他开的方子交给卑职审验,卑职不懂医,便请来别的郎中复审,凡问到之人都说此方并无不妥。卑职本有意驳回原告的诉请,无奈”

    杜文浩微笑道:”是不是这老妇家有什么背景?”

    安逸龙惊讶道:“大人当真聪明过人。一猜便准”。

    “这有什么难猜的,既然别的大夫都说这药方没问题,而他要是没个什么后台,你直接驳回诉请不就完了吗,何必跑到城门口等我回来做主。你想把皮球踢给我,对吧?。

    安逸龙大惊失色:“卑职不敢!的确是这妇人有些背景。卑职不敢妄做决断

    “是吗?。杜文浩笑了笑,“这妇人到底什么来头?”

    “其实也没什么来头,就是死去的这老妇人。年轻的时候。曾经得到仁宗皇帝的题匾。”

    “哦?”杜文浩微微吃了一惊,“一个乡村农妇,如何能得到先帝的御笔?。

    说到这件事。安逸龙很是有几分得意,捋着花白胡子道:“仁宗皇帝巡游的时候,曾到过庐州,那是一个寒冬,那天凌晨,仁宗皇帝早早就醒了,忧心国事,怎么也睡不着,便想上街走走。只带了个两个随身护卫,在空旷的街道上漫步,便见到了这妇人赵氏。挑了个惧钝挑子走街串巷吆喝卖早点。

    仁宗皇帝正好饿了,便叫住了她,要了一碗俱纯,觉得味道甘美,见这妇人家冬腊月的如此辛苦,聊了家常,得知妇人丈夫早死,留下两儿一女,都还年幼,生活十分艰难。仁宗皇帝也是一时的兴趣。便帮他吆喝做生有 还别说。他这么帮着一吆喝,生意还真就好起来了。”

    杜文浩笑道:“先帝当真是与民同乐啊

    “那可不。天刚亮的时候,一挑子的辊钝都卖光了。那妇人很是感激,仁宗皇帝做了这回小生意之后,心情也很舒畅,眼见街边有家文墨铺,要来纸笔,写了四个大字一一“淑慎佐羔”又从怀里摸出玉、堑加盖在上面。那妇人不明就里,但书铺掌柜却是有心之人,细看那印章,发现是皇上玉董大印,不仅大惊失色,慌忙跪倒磕头。三呼万岁。那妇人才明白。帮她吆喝给她题字的竟然是皇上。惶恐之下急忙跪倒磕头。仁宗皇帝着实嘉勉了几句之后,仰天大笑而去。”

    杜文浩道:。皇上游戏风尘,这妇人也算是洪福齐天,占了老大便宜啊

    “可不是嘛。这妇人得了皇上墨宝的事情很快传遍了城里城外,都来争相目睹。妇人生怕墨宝毁损了,掏了仅有的积蓄,将它好生装猿之后。悬挂在草舍客厅香案之上尽心供奉。鄙州前知州也来瞻仰。见皇上对此妇德操如此赞誉,认为是鄙州无上荣耀之事,当下上表礼部,为这妇人立了贞节牌坊,这牌坊此刻还在城外他们村口立着的呢”。

    杜文浩有些明白了:“哦,原来是个贞节烈妇。而且是先帝题词表彰过的,那这是有些棘手。”

    “是啊,这妇人一生守寡,一人拉扯这三个孩子,将他们抚养成*人,这次病故,三个孩子感念慈母之爱,非要将那误诊的大夫治罪不可,已经扬言了,若是袒护于他。这三个孩子就抬着先帝御笔进京告御状去。”

    “这样啊?。杜文浩也有些头痛了。停下脚步,凝神思索,解铃还须系铃人。得想办法做通这三个孩子的思想,看来有必要下去做个实地调解。

    柯尧一直静静听着。此刻插话道:“安大人,不知此去那杨柳村可有多远?”

    杜文浩心里暗笑,你这个鬼丫头大概就是我肚子里的一条归虫吧,我不过就是停下脚步。还未启口你倒是什么都猜到了。

    安逸龙道:小姐的意思是?”

    柯尧双手往后一背。微笑着说道:“如果不是很远的话。那我们不如现在就去看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想法子说服那三个孩子。”

    安逸龙赶紧说道道:“那杨柳村出城还要十多里路呢,来回至少要两个时辰,现在天色已晚,依卑职看,还是先让杜大人歇息一个晚上。再则说了,尽管尸体还停在乡里。但那告状的妇人此发在城里客栈等着的,要说服的话。恐怕先得说服这个妇人。她是老妇的儿媳妇,生性十分泼辣,说服了她,也就能说服其他人了

    杜文浩道:“好吧,既是如此,那就明日宣了那村妇到堂问问情况再说

    安逸龙连忙俯首称是。

    谁想那安逸龙见杜文浩有心要升堂问案,索性回去吩咐了府衙的一干人等,只要有人击鼓鸣冤,一概报到杜文浩那里示下。

    翌日一早,杜文浩还在睡梦中,便有人在门外轻声喊叫,杜文浩起身见身旁的庞雨琴还闭着双眼熟睡的样子,便起身穿衣放下蛟帐后,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只见英子站在门外,正要开口,忙作了一个嘘的手势,将门带上,走到廊下,问道:“怎么了?”

    “少爷,方才州府衙门来了一个姓张的师爷说是照着他们安大人的吩咐,今儿起,但凡是击鼓鸣冤着,一概报请大人决断。”

    杜文浩扯了扯嘴角,道:“这个安逸龙什么意思,是想看我出丑?。

    身后有人说道道:“不然!”

    杜文浩和英子回头一看。只见沈师爷笑着摇着一年四季都不离身的折扇慢悠悠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身边。

    杜文浩道:“先生以为如何?”

    沈师爷轻摇道:“官场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大看来小者让,这是一种谦恭的礼数。既然你说了要询问原告。他就认为你是要升堂问案了,自然要给你摆足架势的。就提刑官一职而言,提点刑狱,若有必要,也可升堂问案的

    “这样啊?”杜文浩有些惶恐道:“我可从来没升堂问案的。”

    沈师爷折扇在半空中停了停,小眼睛眯着仿佛睡着了一般,半晌才慢悠悠地说道道:“既来之则安之,大人睿智贤达自然是信手指来,不过一个小小的医案,料想也难不倒大人

    杜文浩轻叹道:“也罢,先生既然这样说了。那我赶鸭子上架,走上一遭

    吃过早饭,穿戴好官服,来到衙门后堂。

    升堂的规矩沈师爷简要给杜文浩说了,而且沈师爷就在他身后听审,心里也有数,到也不慌。

    升堂鼓擂过之后,杜文浩一摇三摆来到堂上,往当中暖阁方案后太师椅上一坐。头顶是一个正大光明的匾额。左边是安逸龙安大人。着了正服正襟危坐在一旁。

    两旁是手持水火棍的衙役,堂下规规矩矩地跪着一个中年妇人,穿着虽然简朴,但还算洁净,一看便是来之前换了干净衣裳的,这便是那状告仙客来医馆那老郎中的原告,贞节烈妇的儿媳妇。

    她低着头。双手放在膝盖上,堂下右边坐着府衙的张师爷,案前放着文房四宝,一手执笔,一手伏案,端坐与此,整个大堂一派庄严肃穆之象。

    杜文浩心里暗想,怪不得那电视里当官的都愿意升堂审犯人呢,这感觉真是一个字“爽”不,怎一个爽字了得!!

    之前听沈师爷说过在官场上有这么一句传言,“只要一升堂一断案,立即就不愁吃不愁穿如今想来别说各级的官吏了。就是那堂下手持水火棍的衙役们,大概也是想狐假虎威一把,不过杜文浩倒不想像那些赃官墨吏一样“头戴乌纱帽,吃了原告吃被告”他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坐在这里,自然就会彻底的把这个案子审清问明,也做一回青天大老爷!

    杜文浩想到这里,惊堂木提起自然习惯地看了看身后的施师爷,只见他正朝着自己微微一笑,这笑容中包含着鼓励。

    那惊堂木啪地一声坐在衫木做的几案上,台下衙役立刻齐声威武,堂下原告大抵是在走神,听见这声音。吓得跌坐在地又赶紧跪直了身子。

    杜文浩正言道:“台下何人,因何事击鼓,要状告何人7”

    “我,”

    那村妇还未启口,台上安逸龙轻咳一声,道:“在提刑官大人面前怎可自称我?。

    “哦,民女要状告那姓孙的郎中,他谋财害命将我婆婆害死。”

    杜文浩道:“你叫名字。哪里人氏。为何叫你一个女子前来告状,你家男人呢?”

    “民妇周氏,就是庐州城十里外杨柳村人,我家男人因悲伤过度病了,家中尚有年老的公公和嗷嗷待哺的孩儿

    杜文浩对那周氏问道:“你这些话都是真的,还是有人事先教你说的?”

    周氏偷眼瞄了那张师爷一眼,嗫嚅着半晌才支吾道:“就是 ”民妇自己想出来的

    杜文告:“你说是那姓孙的郎中将你的婆婆害死,你有何证据?”

    周氏愤然道:“我那婆婆有咳喘的老毛病了,每到春季病情更甚,有的时候整日咳嗽不止,严重的时候竟一夜无法入睡,因这个孙郎中的名声很大,很多人说他的医术甚好,我便带了婆婆去他哪里,他当时还夸什么海口,说是不出三服药,我婆婆的病便有大的好转,谁想”天咖”说到这里,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杜文浩:。周氏这是公堂不得喧哗。

    周氏听罢,即刻住了声不敢再哭。

    杜文浩再道:“那好,来人啦,将那孙郎中带上堂来。”

    只见两个官差提了一个老头上来,瘦小个头,头发全然白了,腰身微微有些驮,神情惶恐,见台上一今年轻的官员端坐在上,就连知府大人都

    ,干是更加紧张,低垂着头,老到堂内不等衙权自只便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喊了一声青天大老爷。

    “堂下可是仙客来医馆的孙郎中?。杜文浩问道

    。正,正是草民

    “你从医多少年了?”

    “十二岁随师傅学习,二十二岁出师,如今行医正五十年

    原来是个老郎中了,杜文浩不禁暗自感慨,对那周氏说道:“你可带了孙郎中给你婆婆开的那药方了没有?。

    周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张师爷起身接过走到台前双手递与杜文浩,杜文浩接过看了看,道:“你可将那药渣留下?。

    “已经交给衙门了。”周氏看了张师爷一眼。

    张师爷起身躬身答道:“回杜大人的话。那药渣留在了府衙,小的这就给您拿来说完,从案下取出一个熬药的瓦罐来。走到台前放在几案上。

    杜文浩闻了闻,再看了看那药方,吩咐将东西放在一旁。

    “周氏,本官问你,你这个药就是在仙客来当时看了当时就在那里抓了药方上的药吗?”杜文浩问道。

    周氏肯定地点了点头:“民妇自然就是在那仙客来抓的药,一共三付没有错的

    杜文浩:“那你婆婆是吃了几副药之后病发身亡的?”

    周氏道:“吃了第一服药后看似有好转,那孙郎中说三日为一副,谁想三日后再吃,我婆婆竟然狂泻不止。最后泄泻不止而死,呜呜呜

    杜文浩:“好了。周氏你先莫哭,本官再问你,三服药每次可都是谁给你婆婆煎服的?。

    周氏沉吟片刻道:“第一次是我煎的,第二次是小叔煎的。他就在大堂外听审呢

    杜文浩:。周氏你可要想清楚了。”

    周氏一脸茫然,道:“大老爷,这药都是在那仙客来医馆里抓的,谁煎不都一样,您为何这样问民妇?”

    安逸龙沉声道: “大胆刁民,大人问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就是,哪里还有反问大人的道理?。

    杜文浩摆了摆手,示意安逸龙稍安勿躁。回身叫来沈师爷低头说了几句。沈师爷便退下了,那安逸龙想问。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杜文浩:“既然你小叔在外,那就把他带上来吧。”

    片刻,一个打着赤脚的五十岁上下的一个男人弓着腰上来了,走到堂前跪下不语。

    杜文浩:。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年纪了?跟死者什么关系?”

    “草民洪三。今年五十有六。是死者的二子

    “洪三,看你这年纪,应该有孙儿了吧?”

    “回大老爷,草民有三个孙儿,一个孙女。”

    杜文浩示意张师爷将上的瓦罐递给洪三,道:“你知道这瓦罐里的药是谁熬制的吗?”

    洪三仔细地看了看瓦罐,然后探出鼻子闻了闻,道:“是草民熬制的。”

    杜文浩笑道:“你如何得知这就是你熬制的那一副药?万一我们给你一个一模一样瓦罐然后里面在放一些别的药呢?”

    洪三道:“这个药味儿草民熟悉,那一日喂我娘喝药,她还说这个。药味有股怪味,不愿意喝。

    我说良药苦口,最好娘还是喝了,谁想晚上就”草民早知是这样”都是草民的错,她不想喝不喝便是,谁知这郎中庸医杀人,胡乱下药,我却还劝我娘服用这等虎狼之药,简直就是罪人”真是该死!呜呜呜。

    杜文浩转头问那妇人:“周氏,你第一次给你婆婆煎服此药的时候,她有无推说不喝之意?”

    周氏摇了摇头:。没有

    杜文浩看了看一旁的安逸龙,道:“安大人可有什么要问的?”

    安逸龙清了清嗓子朝杜文浩恭敬地点了点头,然后对那周氏问道:。周氏,那你婆婆有无说那药有怪味?”

    周氏:“并未说起,我端给婆婆,婆婆就喝了。”

    安逸龙点点头,对那孙郎中道:“刚才他们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吧?是不是你下方弄错了?”

    “绝无可能!”孙大夫道,“或许是这妇人搞鬼!”

    周氏厉声道:“你说什么?你别血口喷人!”

    “哼!你婆婆年迈体衰,身上病症不少。经常找我瞧病的。所谓久病床前无孝子,你定然是厌恶了天天这样的服侍你那久病的婆婆自然起了杀心!”

    “你胡说!你这贼大夫,害死我婆婆,还在这满嘴喷粪,你不得好死,天打雷劈”!”周氏污言秽语连接不断说了出来。

    杜文浩却不阻止,笑吟吟瞧着。似乎没听过泼妇骂街,听得饶有兴趣的。

    那孙郎中骂街如何骂得过这周氏,涨红着老脸结结巴巴回一两句,又偶尔摇头叹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安逸龙实在听不下去了,重重咳嗽了一声,周氏醒悟,这才住嘴不骂了,对杜文浩磕头道:“大老爷,民妇一心待婆婆,并无二心,求大人明鉴啊”。

第一第374章 八百里加急

    女浩对那妇人周氏道!,“听说你婆婆得到集帝御笔翘气加巾其独力抚养孩子的德行,是吗?。

    周氏一脸的骄傲:“正是

    杜文浩面色一沉:“既然你婆婆如此高洁的品德,怎么到了你这里,却成了泼妇骂街了呢?你听听你刚才码的那些脏话,只怕不比茅坑里的屎尿干净多少,你如此这般,岂不是给你婆婆那块贞节牌坊抹黑

    周氏听罢,一张脸涨得通红。低着头不敢吭声,刚才的嚣张已经去了十之八九。

    安逸龙等人这才明白,刚才杜文浩为什么一直对周氏的骂街充耳不闻,却原来后面还藏有这样一手。想用这个。来打击她的气焰,下一步就好做思想工作了。不仅赞叹杜文浩心思缜密。

    其实这一招杜文浩也想不到,是沈师爷帮他出的主意。

    杜文浩对孙郎中道:“你来看看,这药罐里的药是不是你当初开的

    。

    “是!多谢大老爷。”孙郎中感激刚才杜文浩帮自己说话,将那泼妇责骂了一顿,算是给自己出了口气,心中很是感激。起身对杜文浩鞠了一躬。这才走过去,先瞧了瞧药罐。

    这药罐里的药渣都混在一起了。大堂里光线也不是很好,看不真切,他又不敢让把药到在大老爷的几案上,正琢磨该怎么办,杜文浩又问道:“你还记得当时你给那周氏的婆婆并的是什么药吗?”

    孙郎中:“时间不是很久应该是记得,那一日周氏带着她婆婆来仙客来就医,我只记得那老太太形瘦体虚,从门口走到我的桌前竟然已经气喘吁吁半响才开口说话

    杜文浩:“那你是如何辩证的?”

    孙郎中:“气喘咳嗽,痰多清稀,脉象缓弱,舌苔白腻。辩为痰饮,以温药和之。开的温阳化痰的方子。”

    杜文浩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这药罐里的药是不是你开的?”

    孙郎中躬身道:“大老爷。草民”草民这个鼻子不太管用,闻不出什么味道

    “嗯,你刚才说,你怀疑是这周氏谋害了婆婆,反而栽赃陷害与你,你可有证据?。

    孙郎中惶恐道:“这也是情理上的推测,但凡谋害于人,绝没有把证据送人知晓的。”

    “这到有理,不过,为了搞清案情,本官昨晚去做了一些调查,或许能帮助查清此案。”说罢。杜文浩转头望向身后的沈师爷,了个眼色。

    沈师爷会意,转头出去了。过了片刻,带着两个衙门的差役出来了,手里还拎着个东西。

    沈师爷道:“大人,按照您的吩咐,老朽昨晚带了两个衙役走了一趟杨柳村,让里正带着去了一趟洪三的家中

    杜文浩问:“可有收获?”

    沈师爷道:“经调查,周氏一共开了三副药,一副已经给洪三的母亲赵氏服下,一副现在公堂的瓦罐里,已经作为呈堂证供,而小的在洪三的家中却发现还有两副没有煎熬过的药放在墙角下的柴垛里,于是便拿了回来。”说完,便让身后的衙役将手中两个纸包递上堂去。

    杜文浩打开看了看,又扫了孙郎中和周氏、洪三一眼,道:“还发现什么没有?”

    沈师爷:“老朽顺便在村子里打听了一下周氏平日为人和公婆相处情况,听说就在带着婆婆去看病的头一日却和婆婆有过激烈地争吵,另外,听那里正说,周氏平日对公婆却是不错,就是心直口快,常常和婆婆争嘴,但却没有听说过虐待之事。”

    杜文浩:“让你去仙客来问问,可有收获?”

    沈师爷:“那仙客来竟然关门了,大抵是因为这件事情,街坊邻居闲言碎语太多。那仙客来的掌柜原也是个学医的,见老朽带着两个衙役去,先是不开门,后来衙役说是要砸门而入这才开了,说是孙郎中医术精通,而且定然不会开错什么方子。

    安逸龙:“那若是方子无错。有没有可能是抓药的人有了误差?”

    沈师爷:“安大人想的周到。这个老朽也问了,掌柜的找来抓药的伙计,他们仙客来抓药有个习惯,就是抓过之后的药必然还要给坐堂先生再检查一次,那伙计说给了孙郎中看过,并未发现不对

    杜文浩:“仔细一些是没有错的,毕竟都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那孙郎中战战兢兢地说道:“大老爷小民确实检查过,刚才小民闻那瓦罐中的药,好像有大黄之类泻下的药,这个却定然不是小民所开,而且抓的药中也无此药,故而小民纳闷。”

    杜文浩让衙役将瓦罐之中的药到在地上,再将另外两副未煎的药一并到在一旁,然后走到堂下一一让那孙郎中看过,道:“其中可有你自己开的那个方子的药?”

    孙郎中很快指了指其中一副,道:“这个便是小民给那个老太婆开的弈子

    杜文浩再问那周氏:“你们家中可还有谁病了?”

    周氏摇头:“没有啊,可是这个药”民妇记不得怎么还多出一副药来

    一旁的安逸龙冷笑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吧?既然家中无人吃药,那多出来的一副药从何而来,

    说着,从两旁各走出两个衙役,安逸龙习惯性地伸手去抓令牌,却抓了个空,这才醒悟此刻大堂上是杜文浩在审案,那令牌在杜文浩的案上。拱手道:“以卓职之见,这等刁妇不给她点厉害她一定是不招了的。”

    杜文浩不语。安逸龙以为杜文浩默许便提手要去抓那盒中的令牌,杜文浩见此冷言道:“安大人,要不还是你坐在这里?”

    安逸龙顿时明白过来,尴尬一笑缩回手去:“对不起,大人,卑职失态了。”讪讪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杜文浩:“周氏,案发之前,你与你婆婆可曾发生争吵?”

    周氏道:“回大老爷,那日民妇确实和婆婆因为管教我那顽皮的儿有过争吵,这件事情我家相公和小叔都知道,但是民妇决不会因为这样而动了害我婆婆的心思。”

    杜文浩:“你有件么证据证明吗?”

    周氏想了想,道:“大老爷可以问我家相公和小叔,民妇一向都是这样,见到什么看不惯的事情民妇就会唠叨几句,您说。正逢春天,河中之水甚凉,我那婆婆一向对我儿子十分溺爱,见我儿想去河中游水非但不加阻拦却要带着去,我便和她吵了几句,民妇也知道婆婆身体不好,但情急时,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于是引来街坊邻居观望,后来,还是隔壁的王婶将我们劝解来了,晚饭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不对,还刻意让男人去村里赵屠夫家里称了三两肉给婆婆做了一顿好吃的,晚上婆媳二人便已经无事了,第二日,民妇才带着婆婆进城看病。”

    杜文浩:“洪三。你老婆说的可是真话?”

    洪三点头:“大老爷,贱内说话一向如此,家里人都知道,有的时候说的我们都生气了,她自己却还不以为然,过后仍和我们说笑,却不知道我们还在生气。故而那天也是这样,晚上确实买了一些肉回来,我娘本也是个心软之人,见儿媳有心赔不是,自然也就不计较了。”

    杜文浩:“那你可记得最近家中可有谁还在吃药,或是从前抓了药回来没有吃完便随手放在墙角的?”

    洪三为难地挠了挠头,道:小民确实记不得了。”

    孙郎中道:“哼。给人吃的药怎么会放在墙角,大概就是怕让人见了这才故意藏了起来。”

    周氏突然说道:“大老爷倒是提醒了民妇,前几日。我家那母猪光吃不拉,故而找村里的兽医来看了看,给开了两副药,这就才吃了一副那母猪就好了。我想着没有煎熬的一副扔了可惜,便放了起来,莫非,”

    杜文浩哦了一声。对那周氏说道:“你说你家牲畜病了?”

    周氏:“正是。大概就是在民妇领着婆婆去城里看病的前几天。”

    杜文浩:“村里兽医叫什么名字?”

    周氏:“王麻子”

    杜文浩:“好。看来案件或许就要水落石出了。来人,去将杨柳村的王麻子带来。暂且退堂!”

    杜文浩拂袖回到后堂,那安逸龙赶紧跟了进去。

    到了后堂,安逸龙赶紧吩咐衙役给杜文浩端了茶水和一些点心,然后笑眯眯地坐到杜文浩对面,先是轻嘬一口茶水,看了看杜文浩的表情,放下茶杯,小心说道:“不知杜大人怎么看这个案子?”

    杜文浩拿了一块看着做的还不错的芙蓉糕吃了一口。将剩余的放在盘子里,拍了拍落在袍子上的糕屑,道:“本官到是想听听安大人的想法。”

    安逸龙哎哟一声。客气地说道:“卑职之前也问过那周氏,也到村里调查过,问过那村里的村民,听说婆媳关系并不好。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情,那时间一长,婆婆不但不能分担还不时与自己争吵,自然不会畅快,有了这个想法也很正常嘛!”

    杜文浩品了一口香茗,道:“那第一付药可是周氏给她婆婆吃的,并无异样,怎么会第二服药反到除了问题?”

    安逸龙咽了咽口水,道:“莫非真是这周氏下的毒手?故意将罪责推到那郎中的身上。”

    杜文浩将盘中剩下的糕点一并放在嘴里细细咀嚼。然后喝了一口水吞下之后,道:“审案不能推测,这里有个很大的漏洞,安大人一直没有注意到哟一 那多出来的一副药,大人以为是怎么回事?”

    安逸龙双手一摊,道:“这还不是明白的事情,就是另外开了一副药先让那婆婆吃了一副之前来孙郎中那里开的药,然后让她发现有了好转,消除了戒心。这才另外让洪三给她煎服了另外开的药将她害死。”

    杜文浩笑道:“安大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哟。”

    安逸龙得意的笑了笑,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却又发现杜文浩的笑有些嘲弄的意思,那一点得意也就烟消云散了。讪讪问道:“大人能否指点 迷津?”

    杜文浩抿了一口茶,缓缓道:“或许,这个案子根本就不是谋杀,所以也就没有凶手。”

    安逸龙听罢。愕然:“此话怎讲?”

    “以本官的直觉,应该是个意外。等一会儿那兽医来了便一切都知道了。”

    “意外?大人是从哪里

    “这周氏贼喊抓贼很没有必要,因为并没有人来找她麻烦,包括家里人,也无人怀疑。如果真是她谋害的婆婆,第一选择就是息事宁人,掩人耳目过去得了。可她却来衙门擂鼓鸣冤,难道她就不怕把真相给扯出来?”

    “大人分析得再对也没有了。”安逸龙扶手赞道。

    杜文浩好整以暇:“判断的关键,还是药方。根据药方,可以知道很多东西的。”

    “知道什么呢?”

    “这个”等一会大堂上再说吧,我懒得说两遍。”

    “那是那是!”

    过不多久。衙役来报,说王麻子半来了。

    杜文浩重新升堂。问了王麻子身份之后,道:“你可曾给你们村里刚刚去世的赵氏家的牲口着过病啊?”

    “看过的。大人,他们家的小猪患了病。请我去给看了。我开了些药,治好了。嘿嘿”

    “哦,看样子你医术还不错嘛杜文浩道,“这小猪得了什么病啊?你又开了什么药?”

    “得的是白痢。开了攻下的药,诸如大黄、朴硝之类的

    杜文浩眼睛一亮:“哦,你开的药里有大黄?”

    “是啊。”

    杜文浩对两边衙役道:“来人,把药罐里的药倒在地上,让他们分辨一下,里面究竟是些什么药!这是赵老太临死之前服用的药的药渣,看看吧,是不是你们开的药。”

    有衙役过来,将药罐拿过去,倒在两位郎中和周氏面前。这药渣都还在,能看出是些什么药。两人看过之后,都大吃了一惊。

    孙郎中惊呼道:“不对!这药罐里的药绝对不是我开的药。我给赵老太开的药。是答桂术甘汤合二陈汤加味!有处方为证!”

    杜文浩点点头。又望向目瞪口呆的兽医王麻子。

    王麻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这”这些是我开的药啊,不过,我这药是”是给他们家小猪吃的,怎么到了老太的药罐里了?”

    杜文浩道:“很简单。有人把药搞错了!把给小猪吃的药给了老太太吃。根据本官的师爷调查回来的情况,赵氏的确患病多年,多次到孙大夫他们药铺看病。师爷也从药铺里提取到了赵氏以前就医时留下的药方,得知这赵老太素患痰饮,每到冬天发作更加厉害。赵老太年事已高,阳气虚弱,痰饮内生,当温阳化饮,所以,孙大夫开的药是很对症的,第一剂也有了效果,证明灵验了。可惜的是,有人误把兽药当做人药给赵老太吃了,才有此结果。”

    洪三眼中有泪。不过还是不太相信这个结果,结结巴巴问道:“大老爷,给小猪吃的药。应该剂量不大吧小猪吃了都不会死,怎么人吃了就死了呢?。

    杜文浩叹道:“赵老太高年阳衰,饮邪如阴霾弥漫,这时候温阳化饮还犹恐不及,怎么还反而用大黄、朴硝这些苦寒攻下的药,那还不得拉个喘哩哗啦的呀。常言道:“好汉也经不起三泡稀屎”更何况一化老八十的老人呢?”

    洪三嚎啕大哭起来:“娘!儿子对不起你啊!煎药的时候,怎么就不好好看看啊,”

    周氏也伏地大哭:“怪我!都怪我吝啬啊”我怎么那么舍不得啊,猪吃剩的药怎么就不扔掉,还留着做什么啊”

    杜文浩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就听得身后脚步声响,一个皂隶急匆匆溜了进来。贴着沈师爷耳边说了几句话。沈师爷脸色一变,急步上前,也凑到杜文浩耳边说了一句:“大人。八百里紧急军情!”

    杜文浩啊了一声。袖袍一拂,起身道:“案情已经大白,孙大夹无罪开释。退堂!”

    杜文浩匆匆来到后堂。安逸龙也跟了进来,正眉飞色舞想拍几句马匹,见杜文浩脸色凝重。赶紧把话咽了下去。

    杜文浩和沈师爷脸色大变是有道理的,八百里紧急军情是古代最快的一种传递信息的方式了,这种军情加急可不能什么人什么事都能用的,更不是花钱就能用的,一定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了。

    杜文浩急忙吩咐把送军情的请进来。

    这送军情的看穿着竟然是位校尉,更加说明这份军情的紧急和重要,杜文浩不由一颗心悬了起来。

    那军校满头大汗,背上背着一个卷筒,腰胯单刀,身上全都被汗水湿透了,灰头土脸很是狼狈,进了屋,单眼下跪抱拳道:“末将参见提刑官大人!请恕末将无礼,要验看大人官印。”

    八百里加急接受人必须出示有效证件,查验无误之后才能受领,以保证送到的是收件的本人。杜文浩忙取出自己的提刑官印章递过去,那军校取出一张盖有印章的白纸,把杜文浩的大印在反面加盖了,折叠对比,完全吻合无误。这才从背上取下密封的金属卷筒,抽出小刀,当面拆掉密封,从里面到出一个金黄色长条纸筒,也是全封闭的。封口处还有火漆封印。将那长条纸筒双手递给杜文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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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375章 欲加之罪

    女浩接过。从怀里摸出张银票。涕给那军校!“兄弟邸,

    那军校扫了一眼,见是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很是高兴,听说这位提刑官御医大人为人豪爽,仗义疏财,果然如此,抱拳施礼谢过之后,接过银票,起身又施一礼,这才转身出门走了。

    既然是紧急军情,旁人是无权观看的,都退了出去。

    杜文浩这才用小刀拆开了火漆封口,从里面又倒出一个金灿灿的卷轴出来。

    一看这卷轴金黄色,杜文浩便知道这是皇上的圣旨了。心中不觉奇怪,怎么圣旨要用八百里加急传递,却不派传旨太监呢?

    此刻无暇细想。拆开卷轴一看,顿时傻眼了,这却原来是太皇太后的懿旨!只有一行字一“皇上病危,火速进京!”

    皇上的病情应该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关头,要不然,不会用八百里加急让自己火速进京,而且,京城太医们肯定也是束手无策,太皇太后这才想到了自己。

    离开京城之前。杜文浩曾给宋神宗详细检查过身体,发现宋神宗有肾衰竭的迹象,开了药方,丁嘱他按时服药,在成都府又意外地从吐蕃奸细身上缴获了一包冬虫夏草,让宁公公带回去给皇上服用。这懿旨上没又导明皇上究竟的的什么病,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肾衰导致的,不过有一点可以明确。皇上若是因为肾衰病危,那绝对没有好好按照自己开的药方服药,否则。绝不会在一年时间里病情危重到这样的地步。

    杜文浩立即通知庞雨琴和李浦他们到自己房间来,沉声道:“我有紧急事务需要立即进京,青黛随我走,沈师爷和李浦你们护送其余人随后赶来。”

    沈师爷和李浦不敢毒问,躬身领命。

    庞雨琴却紧张地问道:“相公,是什么事忙再?”

    皇上病危的事情属于绝密消息,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杜文浩自然也不敢乱说。道:“属于绝密消息,我不能说。好了,我得立即出发了!”

    柯尧急声道:“哥,我也要跟着你去”。

    杜文浩脸色一沉:“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不行!”

    柯尧见杜文浩脸色阴沉,神情郑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也猜到这件事觉得非常的严重,不敢使性子。只得噘着嘴退到一边。

    其余人更不敢多问,林青黛很快简单收拾了行囊,并派人去联系驿站,他们要通过驿站换马星夜兼程进京,皇上病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安逸龙听说杜文浩要立即赶往京城,而且要先行一步,又听说杜文浩刚刚收到了京城来的八百里加急,也不敢多问,慌忙联系了驿站之后,将杜文浩他们送走。

    根本来不及跟衙门官吏告别,杜文浩和林青黛上了驿站的骏马,拱马扬鞭,疾驰而去。

    从江西到京城,路途遥远,但他们用的是驿站的骏马,一路换马奔驰,白天黑夜不停的跑,路上都不曾住宿,几天几夜没合眼,终于,赶到了京城外。

    可是,他们来到京城南门,便看见城墙上高高挑着一道几丈长的白幡,在风里凄凉地摇摆着。城门口徒然多了很多守城的官兵。而且,人人都是腰缠白绫。

    这是国丧!

    杜文浩不由心中叫了一声苦,还是来晚了,宋神宗肯定已经驾崩

    杜文浩纵马过去,守城的城门官到认得杜文浩,抱拳施礼:“杜大人,您回来了!”

    杜文浩一勒马缰:“城中为何人人带孝?”

    城门官长叹一声,往皇宫方向拱手道:“皇上”和太皇太后”。驾崩了”说罢,掩面垂泪。

    杜文浩呆了一呆,自己的懿旨不是太皇太后下的吗,怎地太皇太后也驾崩了,问道:“什存时候的事情?”

    “就昨日。早上皇上驾崩,下午太皇太后老祖宗也也仙去了,”呜呜呜,”

    杜文浩心中一阵冰凉,顾不得多说,让林青黛先行回五味堂,自己要赶去皇宫。林青黛道:“不。我随你去,有什么事也有个照

    杜文浩也不多说,点点头,带着林青黛,纵马来到皇宫。

    街上不时有巡逻的甲兵。这种非常时候,自然要严加戒备,以防有人乘机作乱。皇宫外,更是戒备森严,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重甲骑兵巡逻队来往穿梭。

    看守皇城的太监见到杜文浩赶来,伏地大哭道:“御医大人,您”来晚了!皇上”驾崩了”!太皇太后老祖宗也”

    杜文浩垂泪问道:“我听说了如今朝中谁在主持?”

    “尚书蔡确蔡大人。”

    杜文浩对此人不熟,点点头,问道:“宫里呢?谁主事?”

    “皇太后!”

    这皇太后杜文浩自然熟悉,当初皇太后十数年的经行腹痛就是杜文浩给治好的。皇太后曾被此病折磨的几次想死了算了,所以对杜文浩十分的感激。还把当年与先帝的金丝枕头送给了杜文浩作谢礼。

    杜文浩又问了停灵何处,得知因为是刚刚去世,所以暂时分开停放,皇上的停在勤政殿,太皇太后的则停在她的寝宫里。

    林青黛无诏不能进宫,所以只能在皇宫门外等候,杜文浩独自进

    。

    宫里已经是哀声一片,杜文浩先来到勤政殿,通报进去,很快传见。他进殿里。哀哭之声响成一片,一个。大腹便便的官员直挺挺站在他面前,恶狠狠盯着他。

    杜文浩有些莫名其妙,引领官低声道:“杜大人,这位 ”就是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蔡确蔡大人

    宋神宗改制,这个什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就是右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难怪这么拽兮兮的。

    杜文浩忙躬身施礼:“卑职杜文浩参见蔡大人!”

    蔡确鼻孔里重重地,亨了一声,把大肚子腆了腆:“你是御医杜文

    杜文浩听他语气颇为不善,心中有些不快,但还是躬身道:“是,卑职是杜文浩

    蔡确厉声道:“你既是皇上御山皇上病危之际。你在何处?”                杜文浩心里咯噔一下,躬身道:“卑职奉旨巡医,并提点各路刑狱。此前卑职恰好在南方巡医,收到皇上病危的紧急军情的时候,卑职在庐州府,得旨之后,卑职一路星夜”

    蔡确声音却又猛地提高了一倍:“大胆!皇上病情如此沉重,你却在各地游山玩水,你心中还有皇上吗?”

    杜文浩肚里有气,心想你不问青红皂白就乱扣帽子,如何是一朝宰相的样子,但人家官大,自己哪里敢乱顶撞,忍气吞声答道:“卑职刚刚收到八百里加急。就星夜兼程赶来了,没想到还是来迟了一步。”

    “纯属狡辩!”蔡确厉声道,“本相问你,你可知皇上身染重病

    “卑职离京之前,皇上确实身有小恙,但却未到危殆的境地,所以,皇上为何一病如斯,卑职实在不明,”

    “你既已知道皇上龙体有恙,为何还要离京远游,自己逍遥自在去了?”

    杜文浩简直有些哭笑不得:“大人,不是卑职自己擅自离京外出逍遥,而是皇上圣命”

    刚说到这里。旁边又有人怒道:“杜文浩!你身为御医,置皇上龙体于不顾,以致皇上不及救治,擅离职守,该自何罪?”

    杜文浩转头一瞧,只见一个身披重孝的矮胖子摇摇晃晃过来,对自己怒目而视。

    杜文浩忙抱拳躬身道:“不敢请教大人是,?”

    那矮胖子哼了一声:“本官你都不认识?”朝引领官瞧了一眼。引领官忙道:“这位是历史馆检校、著作佐郎邪恕邪大人。”

    杜文浩压根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不过还是拱手道:“大人刚才所言,又强加人罪之意,卑职接到八百里加急之后

    “本官不管你这之后做了什么,我且问你这之前做了什么?你你身为御医。为何擅离职守?”

    “卑职没有,”!”

    “大胆!皇灵之前,是谁在此喧闹?”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杜文浩回头一瞧,见一个干瘦的中年人,身披重孝,躲着方步过来,看着面熟,但想不起是谁。

    这次不用杜文浩疑问,旁边的引领官忙介绍道:“杜大人,这位是曹王。”

    杜文浩立即便明白了,这曹王赵陌是先帝宋英宗的四子 宋神宗的亲弟弟。杜文浩尽管进京之后,一直没怎么结交权贵,但这两位王爷杜文浩却是见过的。当时宋神宗为了躲避司马光等人的跪谏,装病昏倒,朝中众王公大臣都来探望,这曹王也在其中,当时见过一面,只是当时人多,又忙于给皇上看病,所以没太注意。

    杜文浩躬身道:“卑职参见王爷。”

    曹王斜了杜文浩一眼,大刺刺道:“你就是御医杜文浩?”

    “正是卑职。”

    “我皇兄病危之际,你在哪里?”

    杜文浩心里咯噔一下,怎么这三位口气如出一辙,都一个德行,自己当年出任成都府路雅州常平仓勾管,却也不是偷偷摸摸去的,不仅有吏部公文昭告,更有皇上圣旨宣召的啊。怎么着四人仿佛压根没听说过似的。

    没等杜文浩解释,那曹王已经一声令喝道:“来人!将这擅离职守昏庸失职的御医拿下,投入天牢!”

    门外侍卫齐声答应,冲了进来。一起伸手抓向杜文浩,可手掌刚碰到杜文浩肩头臂膀,便尖叫忙不迭缩回手去。

    杜文浩趁他们惊恐慌乱之际,施展林青黛教的分筋错骨手,将身边一个护卫拿住。卸脱了他的手腕,夹手夺过他手中单刀。在曹王还没回过神来之际。闪电一般晃身过去,一把将他抓住拉在胸前挡着,右手单刀架在他脖颈之上,冷冷道:“想他死的就上来!”

    大殿之上众人都惊呆了,想不到这文弱的御医身上居然有刺,而且功夫如此了得。又如此大胆,竟然会挟制曹王作产、质!

    杜文浩是没的选择了。自打接到皇太后懿旨,他便星夜兼程赶来,路上除了出恭的时间,几乎便在马上度过,一路换马,连打盹都在马上,没日没夜赶到京城,尽管赶不上救治皇上和太皇太后,公平地说,却没半点耽搁差错,这曹王确武断认为自己是擅离职守,简直是妄加之罪,还要下令捉拿,杜文浩顿时火了,顾不得多想,暗自扯动衣角内侧拉索,将软猬甲的尖刺竖起,那些护卫自然抓他不住,他却趁乱制住了曹王。

    杜文浩不愿当这件事的替罪羊,不平白无故冤死在大牢里。

    众人纷纷呵斥让他放下兵刃,束手就擒。杜文浩哪管这么多,手中单刀一抹,在曹王脖颈上划了一道小口,鲜血直流。吓得曹王惊声尖叫:“啊,杜大人饶命!饶命啊!”

    “不想死就叫他们退后!”杜尖浩厉声道。

    “退后!你们***想本王死吗?给老子退开!”曹王双手摆动,连声惊叫。

    围上来的护卫们慌忙后退,仍旧大声呵斥让杜文浩放人。

    杜文浩厉声道:“你们别想让老子顶黑锅!被把老子当软柿子

    !”

    蔡确指着杜文浩道:“你别乱来,要是伤了曹王爷。将你满门抄

    !”

    杜文浩虽然不知道这四人为什么非要栽赃陷害自己这小小御医,但也隐约猜到。其中必然与皇宫争权夺利有关,自己可不想裹进这里面去,便冷笑道:“得了吧!老子知道你们的诡计!你们如何争权夺利我不管,我也不想掺和,你们要看不惯,我远走高飞就是,不过,你们要想拿我顶罪,当你们的棋子,却是休想!少不了红刀子进去白刀子出来!大家一拍两散!”

    说罢,手中单刀又是一抹,在曹王脖子上又拉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慌得曹王尖叫不已:“杜大人,别激动,有话好好说,你说什么本王都答应你!”

    “皇太后呢?我要见皇太后!”杜文浩知道,最维护他的同时也最有权威的太皇太后已经死了,这时候能救他的,恐怕只有皇太后了。

第一第376章 雍王

    抱歉。前日事忙,不及更新。今日补更,怀请各位书宜尔歌

    一旁的邪恕冷笑道:“这时候别说皇太后,就是太皇太后死而复生。也救不了你”

    咳咳,蔡确狠狠咳嗽了急声,瞪了邪恕一眼,邪恕知道说错了话,急忙脖子一缩,退开不敢再说二话。

    就在这时。就听一人冷。享道:“你们干什么?在灵堂之上,动刀动枪的干什么?都不想要命了吗?”

    众护卫一听这话,忙不迭都把刀剑还鞘,一齐躬身施礼。

    杜文浩循声望去,只见一个浑身重孝的中年男人缓步踱了过来,扫了众人一眼。对杜文浩一拱手:“杜御医,本王这厢有礼了!”

    一旁的引领官急忙说道:“提刑官大人,这位是雍王爷!”

    杜文浩更是吃惊,这雍王赵颜是宋英宗的次子,宋神宗的亲弟弟,曹王的亲哥哥。上次宋神宗装病的时候,他也来了,当时曾见过一面,所以看着眼熟。见他如此客套,顿时心生警惧。说道:“王爷,你也不必多礼,今日既然大家撕破了脸,我也不指望能善罢甘休,我只要见皇太后!她老人家在哪里?”

    雍王扫了一眼那帮护卫:“还不都退了出去?”

    护卫们急忙躬身倒退。

    雍王这才拱手道:“杜大人,其中恐有诸般误会,舍弟他有些性急,想起皇兄英年早逝,心中悲痛,这才莽撞了。不如放下兵刃,大家推心置腹说了出来,把事情说清楚了,大家心中也就明白了。”

    杜文浩自然不会放下兵刃,冷声道:“雍王爷,卑职也不想这样,但是,你们应该知道,大半年前,我离开京城,是奉旨调任成都府雅州勾管,随后皇上又下旨让我巡医各路,并提点各路刑狱,我在外并非擅离职守,乃是奉旨办差,我收到皇上病危的紧急军情后,是星夜兼程赶来的,路上不敢有半点耽误。可他们四人口口声声要把圣上驾崩之罪套到我脑袋上。这不公平!我要见皇太后!除非皇太后来了,我才会把兵刃放下的!”

    雍王垂泪道:“皇上和太皇太后先后驾崩,两场丧事要人料理,皇太后在太皇太后郡主持呢,不在这里。”

    杜文浩道:“那好,卑职本不敢劳驾皇太后亲临。但又怕独自离开。会遭毒手,少不得让曹王爷陪同前往了,到了地头,自然会放了曹王爷,得罪之处还请王爷恕罪!”说罢抓着曹王就要往外走。

    不料曹王钢刀架在脖颈上,已经吓得魂飞魄散,全身发软,连裤子都尿湿了,哪里还能挪动半步。

    雍王迈步上前,说道:“杜大人,就让本王替代舍弟,陪同大人前去面见皇太后,如何?”

    说罢,不容杜文浩有何异议,双后往身后一背,一付束手就擒的样子,迈步走了过来在杜文浩身前站定了,镇定自若瞧着杜文浩。

    杜文浩心中对这雍王到有了几分佩服,心想对方如此光棍行径,自己再要挟持人质,到显得小气了,不过,身在险境,保命要紧,却也不顾得那么多。当下伸左年过去,一把扣住雍王脉门。

    林青黛说过,脉门被扣,半个身子都会酸麻不已,根本使不上劲。就算对方武功高过自己甚多,只要脉门被扣,也只有仍人宰割的份。所以杜文浩心中大定。撤下单刀,挽了个刀花,往身后一背:“雍王爷,卑职是个贪生怕死之人,为了保命,只有得罪了。”

    雍王爷一只手被杜文浩紧紧扣着,却丝毫不曾用力,如同这条手臂不是自己的一般。脸上镇定自若:“杜大人快人快语,本王说过了,适才恐怕是一场误会。舍弟与本王等人都不知道其中缘由,只听说大人是御医,皇上和太皇太后病危时却不在身边,一时情急,所以冒昧了,倒不是有意诬陷。”

    杜文浩心想。这话倒也在理,并不是每个官员的调动升迁,别的人都会一清二楚的。很多人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更何况人家是堂堂王爷和当朝宰相。更不会在意自己这样一位小官的调动。心中稍稍释

    。

    两人并肩往外走去,雍王侧脸上下端详了一下杜文浩,见他灰头土脸,眼中满是血丝。一脸的疲惫,知道他刚才不曾说谎,叹息道:“杜大人果然星夜兼程赶来,否则,不会这等狼狈模样的。大人并未说谎,是他们错怪了大人了。”

    杜文浩听他语重心长,说得甚是诚恳,不禁心头一暖,心中的一股委屈油然而生。不觉眼眶有些湿润,眨了眨眼,道:“只可惜,卑职还是来晚了一步,未曾救得皇上和太皇太后,真是心头不安 ”

    “大人不必自责,本王曾听皇兄说过,大人出任成都府路,一来是大人对治国安邦有不同于帮人的见解,皇兄很想见识一下,二来嘛,却是去吐蕃边境寻觅一种叫冬虫夏草的灵药,给皇兄治病。”

    你也知道皇上生病的事?”

    “是啊。宁公公几次找到本王,说你临走之前。曾经再三叮嘱,要皇上记着服药。可是皇上一直说自己没有病,不需要服药,逼得紧了,就喝一碗,忙起来就几天不服,你从西域送来的那宝贝药材,他也全部给了司马光大人,自己未曾服用半点。

    杜文浩心头苦笑,走之前皇上的确是这样想的,也这样说过,自己曾经郑重地告诫过他一定要慎重对待自己的病情,他却置若罔闻。现在雍王说出此事,证明的确知道这件事,不禁有些感激,不过手中扣着脉门却不松懈。现在是宁可做小人,也不拿性命开玩笑。

    杜文浩问道:“敢问王爷,皇上临终可曾遗诏,由谁掌社稷?”

    雍王长叹一声。摇摇头:“你是自家人,这事也不瞒你,毒兄他是突发疾病,连太医都不急赶来,便驾鹤西归了。所以未曾留下遗

    。

    突发疾病?甚至连遗诏都没有?是急性猝死,还是被人谋害?杜文浩不敢多想。这种宫廷争斗最好敬而远之,特别是现在,帝位尚未确定的时候,皇宫里是最凶险的地方,指不儿;时候便脑袋搬家了。迈是远远避开为妙。不要多打听只丫止的越少越好。所以也不多问,抓着雍王的手一路前行。

    雍王的话却很多。一路上不时夸赞杜文浩医术如神,杜文浩却紧张地留神着尾随而来的护卫和曹王等人,生怕雍王是利用这一点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让护卫们出手相救。但见那些人都只是远远跟随,并没有出手相救的意思。心中稍安。

    远远看见了太皇太后寝宫的白幡了,杜文浩心中稍定,对雍王道:“王爷,卑职得罪了,若卑职有命活下去,一定登门谢罪!”

    雍王站定了,凝视杜文浩,道:“好!本王记住你这句话了。而且,本王也给你一个保证,今日之事,纯属误会,本王不准任何人追究,也不准任何事提起 你们听见没有?”他说最后这几句话,是转头朝着尾随而来的众人说的。声音很大,四野皆闻。

    曹王等人忙躬身答应。

    杜文浩不知道这雍王是什么意思,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拉着他来利太皇太后寝宫前,门前值守见到他,也是悲从中生,连说来晚了。

    杜文浩问:“皇太后可在里面?”

    值守躬身道:“在;不过皇太后此刻正带着皇上等嫔妃娘娘,在给皇上和太皇太后念经超度。说了念经超度要一心一意,决不能有半点干扰,就算天大的事情也等她念岩经再说。

    杜文浩道:“要多久?”

    那值守道:“要七天。”

    杜文浩心里直叫苦:“能不能通报去进,就说是我回来了。”

    值守摇头道:“杜大人请见谅,皇太后已经说明了,这七天里,无论是谁,一概不见,她要专心诵经。但凡国事政务,都暂由雍王爷、曹王爷,还有蔡确和王佳两位大人一起料理。”

    杜文浩一时没了主意,不知道该在这寝宫里等上七天,还是回去。又不知刚才这雍王说的话是否算数。

    不料那雍王却把手一扬,道:“杜大人星夜兼程回来,一路辛苦,就请先回去歇息吧。若要祭奠皇上和太皇太后,恐还得等上几日,朝中会设下祭堂供文武百官吊唔的。    走,本王送大人出宫回府!”

    说罢,举步就走,杜文浩心念一转,这样也好,宫门口有林青黛在那,有她在,心里就踏实了,正要打起来,料想以她的武功,救自己脱困应该不在话下。

    两人一路说着话。来到宫门口。林青黛远远看见他出来了,急忙迎了上来。

    杜文浩回头瞧了一眼,见护卫们远远落在后面,就算此刻放开,林青黛赶到也会比他们快。便把单刀从后面扔在地上,一脚踢到了宫门后面。随即放开了雍王的手。抱拳深深一礼:“雍王爷,卑职再次告罪。”

    雍王背着手,凝视杜文浩片刻,低声道:“说句实在话,本王非常欣赏你的才华。有心结识。等丧事了了,本王将设家宴相邀,倒是大人万勿推却才是。”

    杜文浩心想,若雍王要对自己动手,根本没必要等到丧事全部完了,再摆鸿门宴来杀自己。真要到了那一天,也就说明这雍王是真的不想把这件事闹大了。真的放过了自己。人家是亲王,盛情相邀,岂有不去之理。忙深深一礼:“多谢王爷,卑职一定登门谢罪!”

    “不敢!大人请回去早些歇具吧。”

    杜文浩又施了一礼。这才转身,拉着林青黛的手,飞身上马,纵马而去。

    远远离开皇宫之后。杜文浩这才将刚才的经历说了。林青黛惊得后背直发凉,想不到这些人竟然如此强加罪名,这御医真是不好当啊。忙问杜文浩下面该怎么办。

    杜文浩想了想。道:“没办法,现在只能等皇太后把经念完了。等她示下,就好办了。”

    林青黛道:“咱们要不先躲起来吧,咱们不是买得有一处大宅院吗,要不躲到哪里去。那传言闹鬼,别人应该想不到咱们会躲在那里的。先瞧瞧动静再说。”

    杜文浩点头道:“有道理,那咱们先不回去了,先看看有没有追踪的,然后再去那闹鬼的宅院躲几天。”

    两人一路注意观察后面,却没看见有什么惹眼的人跟随,来到离五味堂不远的那茶楼里。两人进去之后,那掌柜的很是高兴,忙过来招呼杜文浩,杜文浩简单寒暄几句,把马留在他这,说自己有急事要离开,让掌柜的找了两套干净衣服,两人换了,从后门离开了茶楼,过大街走巷,路上买了些吃喝,包好之后来到宅院旁边,见左右无人,翻墙入

    。

    这宅院里还是一片的荒凉,两人远离那冒致幻气味的水塘,找了间小房间住下。

    随后几天。都由林青黛利用夜晚潜回五味堂周围查看动静,却没看见有什么异样。五味堂一切依旧,憨头正在前堂坐堂诊病,病人依旧很多,又另请了两位坐堂的大夫帮忙。四周也没发现有惹眼的人蹲守。回来告诉杜文浩之后。两人都觉得,这雍王说话还真算话,说不定还真就放过自己挟持两位王爷为人质的这件事了。只是不知道这是雍王的大度,还是他另有什么目的。

    第三天头里,便传来消息,皇宫设灵堂开始接受文武百官吊唁。杜文浩的官在朝中那还算不上什么,所以不用急着赶去。

    等到第五天,还是没什么动静,两人肯定雍王真的没有对付杜文浩的意思,这才回到了五味堂。

    憨头见到杜文浩回来,又惊又喜,抢步上前,跪倒磕头。问起钱不收他们,杜文浩只说自己赶回来吊丧,先行一步,他们随后便来。

    第二天,庞雨琴他们终于也赶到了,他们也猜到京城里肯定出了大事,不然杜文浩不会如此着急赶回来。所以也心急火燎地赶了来,也是一路劳顿,人困马乏。好在一路平安。

    到的京城。知道皇上和太皇太后驾崩,杜文浩没能赶上救治皇上和太皇太后,也都是不胜嘘吁。

第一第377章 太阳证

    日,也就是杜文蒋回到京城的第六天。天卜竟淅淅沥二一雨来。

    头一晚,杜文浩已经将这些天的事情告诉了师爷沈升平。沈师爷决定这日一早前往打探情况。

    沈师爷走了之后,杜文浩彷徨无计,不知该干什么,

    杜文浩也无心到前堂诊病,有钱不收等人在那里,一般的病症也不需要他亲自出手。便拿了本医书坐在书房翻看小虎崽小可乖巧地趴在他脚边,听着窗外的雨声,眯着眼睛打盹。

    众女都知道这时候杜文浩需要精心思索,不敢前来打扰,只任杜文浩独自在书房念书。

    可他眼望着书,心却不在书上,总想着太皇太后和皇上的事,想起他们对自己的好,尤其是太皇太后,便想前去吊唁,但沈师爷走之前两人已经说好,等情况探明之后,再做决定,这之前一切静观其变。这关系到生死安危,这种时候切不可充大头冒出去。反正丧期还有一些时日,等情况确定之后再去吊唁。

    他正忧郁之极,忽听有人敲门,便无精打采应了一声:“谁啊,进来吧,门没闩。”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个脑袋伸了进来:“哥,我跟你讨教点医术,行不?”

    杜文浩抬头一看,却是雪靠儿,勉强一笑:“雷儿啊,怎么了,这会子用功起来了?你不是说学医是陪你琴儿姐这个太子读书,胡乱看着玩的吗?”

    没等雪靠儿说话,后面又冒出一人,却是柯尧,手里伞着一卷书,笑嘻嘻道:“哥,她是跟我争论不服来着,所以跑来找你辩辩谁对谁错。”

    “哦,这么爱学习啊,好事啊,学而思,学习就是要勤于思考,进来吧。自己拿凳子坐。”

    二女拿了凳子,坐在杜文浩身边。柯尧道:“刚才我在看医书,有句话看不懂,本来想来去问钱太医,可他正带着妙手和憨头在前堂诊病,忙的不亦乐乎的,不好意思打扰,便去问靠儿姐,可她的说法与我的理解不一样,我们两就争起来了。她脾气倔,非要跟我打赌”

    “喂!是你要跟我打赌的好不好!”雪靠儿瞪眼道。

    杜文浩微笑道:“谁跟谁打赌不重要,赌什么来着?我这裁判有什么好处?”

    柯尧哼了一声:“贪心的哥哥,还来跟我们要好处!一 我们赌的是谁输了谁学一声小狗时。”

    杜文浩哈哈大笑:“这个赌有趣,那我也不要好处了,听听你们输的学声小狗叫倒很有趣,我觉得柯尧应该学的比较象”!”

    “讨厌啦!”柯尧用手里书卷轻轻打了杜文浩一下,“你咋知道我会输?哼!”

    “先说说看,争论的是什么?”

    “太阳病!”柯尧把手中书递给杜文浩:”喏,就是这一句。”

    杜文浩拿过来一看,是张仲景的《伤寒论》中的一句话:“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便问道:“这句话怎么了?”

    柯尧道:“我们在争论太阳病的基本征候里到底应不应该有发热。我说仲景书里明明写了,太阳病只有脉浮,头项强痛和恶寒三个,基本症状,没有写发热,所以发热不是基本症状,也就是说,太阳病不一定会发热,不发热的也未必就不是太阳病。

    杜文浩瞧向雪柔儿:“你怎么看?”

    雪靠儿道:“病在太阳,卫气抗邪,必有发热,不言而喻的事情嘛,不需要写的!”

    柯尧道:“你是说医圣写这一段,把这发热的基本症状给写漏了?”

    雪靠儿道:“我没说他写漏,我说的是没必要写,发热是自然现象。写不写都包括在里面。就好比人病了会不舒服,难到每个病都要写上不舒服吗?”

    “你这是强词夺理!”

    “你是无理狡辩!”

    杜文浩哈哈大笑:“行了,都别争了,我先问你们,太阳病是怎么发生的?柯尧你说。”

    “这可难不倒我!”柯尧得意洋洋道,“太阳经在人体肌表,就像家庭的院墙一样,外邪侵入,太阳经会首当其冲,体内正气会奋起扛邪,正邪在体表交锋,从而导致太阳病。”

    “说的很对,那太阳病为什么会出现脉浮、头项强痛和恶寒的症状?震儿你说。”

    “这有何难。”雪震儿也有几分得意道,“脉为气之先,外邪来袭,正气浮盛于表,向外抗邪,脉象应之而浮。所以会脉浮;太阳经起始于眼眶这里,经过额头,过项部,一路往下直到足部。外邪入侵,太阳经因而受阻,不通则痛,所以会在最开始的头部疼痛,而项部强直;至于恶寒,就更简单了,卫气有温润肌肤,滋养膜理的作用,而外邪入侵,卫气都忙着去抵御外邪去了,哪有时间温润肌肤,更何况,在风寒的作用下,卫气被遏制,自然就发挥不了温润肌肤的作用了,所以人得了太阳病,就会恶寒怕冷。”

    杜文浩赞许地点点头:“靠儿这段时间进步不小嘛,不像以前那样一知半解的了。”

    柯尧笑道:“靠儿姐是看我学医,不想落于我之后,所以也跟着看的。”

    雪靠儿哼了一声:“谁跟你比了?自打我哥来到我们董达县,我就一直跟着他学医了。我学医从来都很认真

    杜文浩笑道:“对对,震儿很用功的,咱们别扯远了,接着说太阳病。你们俩对太阳病的基本知识都了解了,也掌握了太阳病的三个基本征候。基本征候是一种病最基本的特征,只要是这种病,就必然有这种基本特征,没有这些特征,或者缺少其中某一项,一般就可以断定不是这种病。这就是基本征候。学医就必须这样,对每一种病症都要从掌握它的基本征候开始学起,只有牢牢抓住了基本征候,才能以不变应万变。比如这太阳病,脉浮、头项强痛,恶寒,三者缺一不可,如果只是头痛、恶寒,但脉不浮,也不是太阳病。当然,在兼挟他证或者新病引动以前的宿疾这些特殊情况可能会出现不一样的征候。这另当别论。”

    柯尧道:“就是嘛,书里写得明白,太阳病就这三个基本征候,却无发热,所以说,太阳病可以不发热。发热也不能说就是太阳病。

    杜文浩道:“柯尧这话后半部分说对了,太阳病之初,卫阳被郁,尚未伸展的时候,可以不出现发热的症状,但是,随后因卫阳伸展,必然会出现发热,在太阳病里,发热与恶寒并见,是太阳病征候特征与其他经络病症的主要区别点之一

    雪震儿抚掌乐了:“怎么样!我说对了吧!”

    柯尧很不服气道:“哥,你偏心眼,乱解医书!就为了向着她!我不依!”

    杜文浩笑道:“别的事情可以开玩笑,这医术方面,我是从来不开玩笑的,因为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别人没听出玩笑来,当了真去,岂不是平白的害了病患?。

    “那你说,既然发热也是太阳病的基本症状,为啥书中不写明了?”

    “后面就写有啊,你看着后面的麻黄汤证!念来我听听!”

    柯尧说了声好,翻到后面麻黄汤一句,晃着脑袋:“太阳病,头痛发热,身疼腰痛,骨节疼痛,恶风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

    “怎么样,这不是说了,太阳病有发热嘛”。

    “哪有了?”刚才柯尧只顾抑扬顿挫地念望天书,却没注意书中字句,听了杜文浩这话,这才回过神低头细看,咦了一声,道,“太阳病,头痛发热真有发热啊?”

    杜文浩道:“前文之所以没有将发热作为纲要列于前,主要是太阳病有伤寒中风之分,发病之初,有时并不发热,但此后那是一定会发热的。所以,发热也是太阳病的基本征候。你往后看,你们争论的这一句后面也写得有啊,写得很清楚的,一 “太阳病,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名为中风。”

    柯尧仔细瞧了一眼,果然如此,暗自心头叫苦,后悔自己刚才没仔细看书,眼珠一转,嘻嘻笑问:“哥,你说的这句话里的中风我知道,就是口眼歪斜,肢体不遂,这个样子对吧?”说着翻着白眼歪着嘴,两只手悬在空中摆动着。

    杜文浩笑着摇头道:“你说的中风那是半身不遂,跟太阳证的中风是两码事,这里的中风是感受风邪因而治病的意思。”

    “我明白了。”柯尧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想了想,又问道,“那啥是恶风?恶风跟恶寒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两者都是对风邪入体的一种感受,嗯,可以这么理解,一个人病了,如果没风的时候不觉的冷,但有风吹过,就感觉到冷,这就叫恶风;如果坐在家里,一点风都没有,仍然感觉到冷,就是恶寒了。”

    “这样啊”柯尧眼珠转了几转,涎着脸道:“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一个人病了,就算在大热天里没风的屋子里也觉得冷,就是恶寒,大热天里,有一点风,人家觉得很凉爽,他却觉得全身发冷,这就是恶风 我理解的对不对啊?”

    “完全正确!”

    “呵呵,哥,我还是蛮聪明的吧?。

    “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啊

    雪靠儿道:“是,你是很聪明,别忘了咱们的”

    柯尧不理她,急忙又嘻嘻问杜文浩道:“哥,你刚才说,太阳病有中风和伤寒之分,这两种不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

    柯尧瞪着大眼睛,一副如饥似渴勤学好问的样子:“那怎么区分呢?”

    雪靠儿咳嗽了两声,冷笑道:“哎哎!干嘛,想要赖蒙混过去啊?别忘了咱们打的赌!

    柯尧干笑两声:“谁忘了?我这不是有不懂的问问哥嘛!”

    “少来!怎么,想说着说着就把这事给揭过去了?没门!赶紧的。”

    “赶紧的做什么?”柯尧明知故问。

    “学小狗叫啊!愿赌服输!

    柯尧俏脸有些潮红,涎着脸对雪雷儿道:“嘿嘿,好姐姐最会心疼人了,怎么能忍心让妹子学狗叫呢,是吧?要不,我请你下馆子?满京城里随便挑,你说那家就那家,吃啥山珍海味都行,如何?。

    “哈,你可真会打如意算盘,谁不知道现在是皇上和太皇太后的丧期,满京城所有的酒家都被勒令关门致哀了,待丧期过后才能开门。你带我去吃什么?路边摊小面馆?”

    柯尧嘿嘿干笑道:。我 ,我给忘了这事了。要不等到丧期之后吧,我一准请7刁。

    “免了,这丧期还不定什么时候完呢,再说了,等那餐饭,不如听两声小狗叫来的有意思。来吧,我这耳朵可立着等着的呢。”

    “好姐姐”

    “愿赌服输!没得商量!”

    柯尧还是涎着脸道:“实在不行,那咱们走吧,回去我学给你听!”

    柯尧站起来就要走。雪雷儿一把将她拉住了:“就在这学!哥刚才也说了,他还夸你学小狗叫一准学得好听呢!嘻嘻嘻”

    说到后面,雪雷儿忍不住笑了。

    杜文浩也对柯尧道:“正是,听过你哭,还没听过你学小狗叫呢。叫吧!”

    “狠心的哥哥!就会欺负我!哼!”柯尧白了杜文浩一眼,银牙咬了咬红唇,往门外望了望,见近左没人,把心一横,都着嘴道:“叫就叫,有什么嘛,一汪汪,汪汪汪!”

    咯咯咯,,

    哈哈哈

    雪柔儿笑得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上,连眼泪都出来了,杜文浩也笑得前仰后合。

    本来趴在地上打盹的小虎崽也被他们惊醒了,仰起头,晃动着毛耸耸的小脑袋,瞧了这个瞧那个,也不知他们在高兴啥。

    柯尧瞪眼道:“笑笑!最好笑岔了气,活活笑死你们两个狠心贼!”

    雪震儿咯咯笑着指着柯尧道:“你以为你好心呀?那是我打赌赢了。要是输了,不定你怎么整治我呢!哈哈哈”

    柯尧小胸脯一挺:“有本事再打一次赌!这次我准赢你!”

    “赌就赌,说吧,赌什么?”

    “咱们就赌哥问的问题!谁答错了为输!”

    “行啊!赌什么?还是输的学狗叫?”

    “不!我都学了,你输了也学,最多扯平,这一次我得连本带利捞回来! 咱们这一次,谁输了,不仅要学狗叫,还得在地上爬一圈!敢不敢?”

    雪靠儿也是个不受激的主,哪里肯就认输,高高的胸脯也一挺,说道:“怕你啊,来吧! 哥,你问!”

    杜文浩微笑道:“赌这个”输了可伤脸面,到时候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没事!哥,我们只不过赌着玩的,她也只是在咱们两面前学小狗爬一圈,也没什么丢人的,对吧秀儿姐?”

    雪靠儿点头道:“没错,你等一会输了跪在地上爬一圈学小狗叫,也不丢人的。嘻嘻嘻。”

    “哼!走这瞧,看看到底谁输! 哥,你只管出题!”

    杜文浩摇摇头:“那好,就用太阳证接着刚才的话题出题好了,刚才柯尧不是问了一个问题吗,太阳证的伤寒和中风两种分类,区别的关键是什么?”

    柯尧立即举手道:“我先说!这个太阳病的伤寒证,”

    杜文浩微笑道:“先说的吃亏哦。”

    柯尧立即会意:“对对,还是分别写下来,给哥评判,这样公平!”

    雪靠儿道:“行啊!”

    两人分别坐在桌前,提笔思索,咬着笔杆想了好一会。都偷偷朝杜文浩使眼色,让他提个醒,可杜文浩却笑吟吟一言不发低着头看医书。两人肚子里暗骂,不得已各自写了答案,交给杜文浩。

    杜文浩看罢,摇了摇头,道:“太阳病的伤寒这中风都属于太阳病,所以二者都有太阳病的基本征候之外,还有各自的征候。你们写的区别大多是这些旁证,不是关键。我们先来分析一下,就中风而言,乃是营卫不和,即卫外不固,营不内守,所以营阴外泄,人就会出汗。正因为营阴失守,汗液外泄,太阳病中风之证的脉象才会浮缓。

    总之,太阳病中风,汗出、脉缓是主要的辩证要点。”

    他刚说到这里,雪靠儿和柯尧都是脸色微变,脸上还是仍旧若无其事的样子。却不敢看对方。

    杜文浩接着说道:“反过来看太阳伤寒证,它的病机不一样,是卫阳郁闭,营阴郁滞,因此体内汗水就无法通过体表毛孔排泄出来,得这种病的人,身体不出汗。由于太阳伤寒证的寒邪来势凶猛,卫阳被逼闭遏,营阴郁滞不利,所以脉象寸关尺三部都是浮紧的。当然,太阳伤寒证还有一些别的征候,比如身痛,反胃想吐等等,但都不是主要的证象。”

    说到这里,杜文浩扫了二女一眼,微笑道:“我已经分析了两者的病因病机和主要征候,谁能总结一下刚才我说话,太阳伤寒证和太阳中风证二者的关键区别是什么?”

    雪靠儿嘟哝道:“你都说明了,要还听不出来,这医也就白学了,自然走出汗和脉象呗。太阳中风证出汗,脉浮缓,而太阳伤寒证不出汗,脉浮紧。一 我这次没考虑好,不算吧”

    柯尧喜道:“好啊好啊!刚才我也是一看急,就给写漏了。不算正好,,!”

    说到这里,柯尧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瞧着雪雷儿嘻嘻道:“你也写漏了?”

    杜文浩抖了抖手里的纸:“除了太阳病一般证象你们俩都说到了之外,关键区别处,雷儿只写到了脉象,柯尧只写到了是否出汗。所以两人都没有答全,都只答对了一半,这次打个平手。”

第一第378章 大统之争

    人听罢都是长舒了一口与,柯羔冻亢自强撑脸面道!“屁不我驴得清楚的,只是一紧张就给忘了,要不然,这一局我就已经赢下了!”

    雪靠儿冷笑道:“事后诸葛亮谁都会当,有本事赢了我再说。”

    “好啊,哥,你接着问!”

    杜文浩正要答应。忽见英子进来道:“少爷,庞大老爷和京城府尹蔡大老爷来访!在花再里候着呢。”

    这庞大老爷就是庞雨琴的父亲庞景辉,京城开封府推官。这京城府尹杜文浩却从来没打过交说他二人一起来访,有些疑惑,不知道所为何故,忙穿戴了官袍 踱步来到花厅。

    进到客厅里,只见墙角放着一溜楠木挑担的大礼盒,庞景辉和蔡府尹正在客座上吃茶说话,见到他进来了,都站起身来。

    杜文浩抢步上前。给庞景辉躬身作揖: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庞景辉点点头。满脸堆笑,往旁边那人一让,对杜文浩道:“贤婿,这位大人,就是我们京城府尹蔡京蔡大人!”

    蔡京?这名字好熟。杜文浩心念如电,立即想到,这蔡京难倒就是《水浒传》里折腾生辰纲的那位蔡太师?如果真是他,那这老小子可是北宋末期大奸臣之一。跟高俅齐名。但现在看来,这人不过四十上下年纪,生得鼻直口方。相貌堂堂,看不出那种猥亵的大奸臣的模样,就不知道是与不是。古人多是单名,所以重名重姓的多得很,又记不清楚水浒里的那个大奸臣蔡太师的字和号是什么,是否当过开封府尹。难以辨别。

    蔡京见杜文浩盯着他脸上阴晴不定,也不说话,也不见礼,不知道在想什么,忙拱手作揖道:“卑职见过杜大人!”

    这蔡京是京城开封府府尹,品秩上是从三品,杜文浩是提点各路刑狱公事的提刑官,本来应该是正三品,但因他妄擅军权和结交白莲社两件事让宋神宗很是不爽。有意打压,只给了他一个正四品。本来低蔡京一级,但是杜文浩因有御赐紫衣金鱼袋,那是正三品以上高官的标志,所以,蔡京便自称卑职。

    杜文浩听他见礼。这才回过神来,忙躬身施市,恭引入座。英子用黑漆描金的托盘给杜文浩端上茶来,然后躬身退了出去。

    蔡京打了个哈哈。道:“听说杜大人仗义疏财,为人豪爽,经常济弱扶危,卑职窃以为大人府上肯定金银成山。想不到今日到了贵府,见陈设简陋,仆从无几。适才又听庞大人说杜大人优俪诸事亲力亲为,贴身的丫鬟也就英子这一个而已,还是陪嫁过来的。大人身居要职,为圣上之臂膀,没成想却简朴如斯,真真是让卑职敬佩不已,复又惭愧无地啊。”

    杜文浩愣了一下。环顾四周,果然觉得自己这宅院是简陋了一些,特别是仆从,这主要是自己压根没把自己当大老爷看,也不习惯人家连上茅房都要服侍,而庞雨琴也只不过是小家碧玉,怜儿、雪靠儿和林青黛就更不用说了,一家人就没大户人家的感觉,很多事情都喜欢自己亲力亲为,所以也就买什么奴仆。现在听蔡京这么说了。笑了笑,拱手道:“蔡大人光临寒舍,该不是来忆苦思甜的吧?”

    蔡京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大人当真风趣幽默之极,呵呵呵。”随即瞧了庞景辉一眼。

    庞景辉忙道:“蔡大人早就听说贤婿医术如神,有心结识,一直不得其便,后来又逢贤婿出任雅州,随即巡医各路并提点刑狱,直至近日方回京城,所以让我做个引荐。蔡大人听说贤婿酒量过人,恰巧蔡大人也是杯中常客。本想邀贤婿致酒肆痛饮,共谋一醉,只是新近圣上和太皇太后驾崩。就算朝中没有歌酒之禁,也无愉悦之心,所以,今日登门,只以茶当酒,来会贤婿了。”

    杜文浩忙拱手道:“蔡大人太客气了。”

    蔡京捋了捋下巴的一缕黑须,微笑道:“刚才庞大人所言。正是卑职所想。大人医术如神。卑职对歧黄一道是门外汉,不敢讨教。不过,卑职愧 掌京城府尹一职,苦于生性愚笨,恐负圣恩,寝食之间,也常思索如何能把这差当好。听闻大人对治国安邦有独到的见地,故登门拜访,一来结识大人这等人中豪杰,二来嘛,想讨教一些为官之道,望大人不吝赐教。”

    没等杜文浩说话,庞景辉拱手插话道:“蔡大人和小婿在此切磋,我到内宅见见小女,近一年没见了,呵呵。”

    蔡京忙拱手道:“极是,庞大人请便。

    庞景辉拱手辞别。出门时,随手把门带上了。

    杜文浩见状微微一愣,便知这蔡京只怕别有用意。当下微笑道:“蔡大人这番前来。恐怕不只是讨教为官之道吧?”

    蔡京笑了笑,放低了声音,道:“杜大人”咳咳,咱们私下说话,不必如此客套了吧,还是以兄弟相称为好,云帆兄以为如何?”

    杜文浩道:“行啊。但不知蔡大人表字

    “元长。”

    “云长?赵云长?”

    蔡京愣了一下,嘿嘿笑道:“愚兄哪敢比那辅国安邦的五虎上将常山赵子龙啊,愚兄表字元长,元旦的元,一无所长的长。”

    “哦,抱歉,没听清楚,嘿嘿嘿,云长兄大人过谦了。”

    “好,愚兄本痴长几岁,既然兄弟你如此谦逊,先以弟相称,那愚兄就得罪了,擅做一回兄长了,咱们以后便以兄弟相称。云帆贤弟不见怪吧?”

    杜文浩还真有些奇怪。这蔡京一上来就一脸媚笑跟自己套碰,也不知是何用意,便道:“元长兄多虑了,以兄弟相称正好。”

    “嘿嘿,贤弟果真是爽快之人!难怪雍王爷如此看重贤弟了!”

    “雍王爷?”杜文浩跟触电似地,身子不由自主抖了一下。用刀威逼扣押两位王爷为人质。这种事情足以抄家灭门的了,尽管这几天都没任何动静,但杜文浩心里还是悬吊吊的,现在陡然从这开封府尹蔡京口里听说雍王爷三个字,不由下意识抽了一下。

    蔡京似乎知道其中的内幕,神秘一笑,伸手拍了拍杜文浩的肩膀:“贤弟不必担心,王爷对你那是十分的看重的,纵然有什么误会所致不敬,他老人家也不过是一笑了之而已。”

    杜文浩干笑两声,没接腔,他知道,这时候

    蔡京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慢悠悠放下,这才续道:“贤弟出任成都府路。又各路巡医提点刑狱,差不多一年没在京城,这一年来,京城出了不少事,贤弟只怕不太清楚吧?”

    “确实不知 ”

    “请容愚兄为贤弟叙叙。”蔡京口才极好,诣活不绝将这一年来的京城发生的大事都说了,这些事差不多都是与雍王爷有关的,三五句话里便有雍王爷如何如何。宋神宗对雍王爷这个皇弟又是如何的看重,人前人后的夸赞,总之把雍王爷夸上了天。

    杜文浩微笑不语,一直静静地听着,直到现在,他还没弄明白,蔡京说这么一大堆雍王爷的好话,为了什么。

    蔡京说得口沫横飞,差不多说了一个时辰,这才终于收了尾,长叹一声,道:“皇上与雍王爷兄弟情深,没成想,圣上”竟然一朝驾崩,骑鹤仙去。却未留下遗诏指定承继皇位之人。所以,这大统之事,便一直悬而未决”

    说到这里,蔡京偷眼瞅了一眼杜文浩。

    杜文浩却跟个泥菩萨一般面无表情,其实内心里翻江到海一般的,听到现在才明白,这蔡京恐怕是当说客来了。为了只是继承皇位的事情,这种事情那可是烫手的山芋,捧不得也掉不得,千万不能插手,最好是敬而远之,如果远不了,那就徐庶进曹营,来他个一言不发。

    蔡京从杜文浩脸上看不出任何状态,心中忐忑,便继续说道:“朝中大臣们为了皇位由谁继承之事,这几天是争得天翻地覆的,就差没撕破脸打起架来了。能现在继承大统的,就两个人选,雍王爷是首选之人,也是朝中有眼光的。重社稷江山大计的一帮老臣们册戴之人。要知道,雍王爷天资颖异。为人豁达,皇上特别赏识他,雍王爷特别喜欢收藏善本,皇上得知之后。每每搜罗到异书善本,便派人给他送去,贤弟你瞧,他们兄弟两是不是极和睦的啊?”

    杜文浩心头一动,问道:“雍王爷喜欢收藏古书啊?。

    蔡京刚才满嘴跑马说得天花乱坠,也不见杜文浩吭声,说到藏书,竟然能引他说话,不由大喜。一拍扶手,道:“是啊,莫非贤弟也喜此

    杜文浩嘿嘿笑道:“不不,我哪有那闲情逸志,忙看病都忙不过来呢。”

    “那是。

    蔡京也陪笑两声。“雍王爷跟着皇上关系特别亲密,相处日久,皇上也经常让他帮着料理一些国事政务,雍王爷每每都是处理得妥妥当当的,深得皇上赏识。所以啊,雍王爷是最能体会皇上圣意的人,若是他继承大统,一定能秉承皇上遗志,我大宋江山,一定能如同圣上在位时一般的如若金汤,百姓一样的安居乐业,这岂不是万民之福,贤弟你说是吧?”

    杜文浩嘿嘿笑了两声,不置可否。

    蔡京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悠悠叹了口气,才接着续道:“这继承大统的第二个人选,便是那六皇子了。可是,贤弟你也知道,这六皇子不是嫡出,乃是前面五位皇兄夭折,这才以他居长,至今年方九岁,贤弟想想,让这样一个小孩子继承大统,怎比得上雍王爷老成持重?”

    杜文浩还是一声不吭。

    蔡京又续道:“现如今。朝中大臣分作两派,大多拥戴雍王爷,当然,也有拥戴六皇子的。两派互不相让,拥戴六皇子的说什么子承父业,诸不知宋太宗也是“兄终弟及,的啊,这是有祖宗先例的啊”。

    杜文浩好奇地瞧了他一眼,他还是第一次听说,宋太宗原来是宋太祖赵匡胤的弟弟。只怪自己历史太差了。却还是不说话。

    蔡京接着说道:“朝中大臣们都指望皇太后出来说句话。到底由谁执掌社稷,毕竟,这两位一个是她亲儿子,一个是他亲孙子。皇室一族里,太皇太后老祖宗驾崩之后,就数她最长,自然由她来拿主意。可是,偏偏皇太后她老人家就是不愿表态,借口念经超度,闭关不出躲起来了,至今已经整整六天!朝中都乱成一锅粥了,她也不予理会,唉!当真是,”

    说到这里,杜文浩终于冒了一句:“皇太后心地善良。是个十分有主见的人,自有她的主意。”

    蔡京一拍大腿,赞道:“对啊!贤弟果然是个明白人,这话说得再对也没有了,皇太后到底是心地太过善良,就怕有人在她耳边乱嘀咕,她一时心软,误选了人,那可不是江山社稷和百姓的福啊。咱大宋已经到了面临重要抉择的关头,我等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正是我辈为国分忧的时候了。贤弟以为如何?”

    蔡京说到这里,又拿眼瞅着杜文浩,可杜文浩却又不吭声了。面元,表情地坐在那里。

    蔡京把头凑了过去,压低了声音道:“现下须得有人在皇太后面前分析利弊,让皇太后知道她的亲儿子雍王爷才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而这进谏之人,非贤弟莫属了。”

    “我?”杜文浩愣了一下,“我不行,我一个小小御医,能说上什么话啊。皇太后又怎么会听我这小小御医的。嘿嘿,元长兄太抬举我了。”

    “贤弟就不要谦虚了。满朝谁不知道贤弟是皇太后的救命恩人?皇太后被陈美人所害,经行腹痛十数年,痛经之时,辗转哀号,几欲速死。是贤弟回春妙手,解了皇太后这十数载的苦难,皇太后对贤弟那是赞不绝口,逢人便夸。皇太后对大人也是极好,连皇太后当年与英宗皇帝的云龙祥凤如意枕都送给了贤弟,若是贤弟这样的人物都在皇太后面前说不上话,那就没人能说的上话了。”

    杜文浩笑道:“蔡大人误会了,皇太后只不过是赞赏愚弟的医术而已,这不代表什么,更不代表她就肯听我的话,在她眼里。我只不过是个会治病的大夫而已,继承大统这样天大的事情,她如何肯听我这小御医的话?我要在她面前说了,没得招她白眼是小事,说不定还会治我的罪呢!”

    蔡京神秘一笑,俯身过去,几乎成了趴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凑到杜文浩耳朵边,低低的声音道:“有件事贤弟恐怕还不知道,一昨日晚上,皇太后她老人家。问起你了!”

第一第379章 屁股坐到哪一边

    文浩叉惊又喜!“皇太后她老人家出关了     蔡京道:“是啊,昨晚上诵经完了出关的。”

    “不是”不是要诵经七天吗?那应该今晚才满啊。”

    “昨儿个就满了七日了,是从皇上驾崩当天夜里开始诵经的。”

    杜文浩顿时明白了,自己来晚了一天,以为是那天开始诵经,想不到早了一日,所以漏算了一天。忙问道:“皇太后问起我什么了?”

    “问你回来了没有,值守的公公说了你来过了,只是迟了一天。此外就没问什么了。”

    杜文浩微微有些失望。却又有些庆幸,他希望这种危难关头能发挥一点作用,但是又害怕弄不好惹火烧身,庆幸皇太后没有召见自己,这时候能躲就躲,别什么癞蛤蟆上公路,愣充迷彩小吉普,被一脚踩扁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所以杜文浩又哦了一声,没再接话。

    蔡京一脸羡慕低声道:“贤弟,你想想,皇太后出关,啥也没说啥也没问,第一句话就问你回来了没有,可见你在皇太后心目中的地位了啊!从皇太后对贤弟的关注便知道,只要贤弟愿意,在皇太后面前还是说得上话的,皇太后也会听进去的

    杜文浩心里倒是有几分的意。可脸上丝毫不露声色,甚至也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很显然,雍王爷肯定在皇太后身边设有线报的,所以才一大早就利用蔡京与庞景辉的上平级关系,登门拜访说这件事。这样看来,蔡京也是雍王爷的人无疑。

    蔡集又把头凑得更近了些。差点就咬到杜文浩的耳朵了,低低的声音道:“雍王爷说了,只要贤弟把这件事办成了,这可是策立之功;听说你不仅善于歧黄之道,对提点刑狱也是十分的在行,到时候,大理寺卿之位,可就是你的了。”

    大理寺卿,那可是最高法院院长。正三品,不过,杜文浩知道,官再高,比起自己的脑袋来说,还是后者重要一些。所以跟没听见一样,依旧面无表情坐着。

    蔡京愣了一声,讪讪道:“贤弟看样子对大理寺卿没什么兴趣,御史大夫如何?尽管现在御史夫夫是个虚位,留而不用,但假如贤弟有兴趣,雍王爷就给你任了,却也容易得紧。嘿嘿

    御史大夫是御史台的头;从二品。御史台相当于现在的中纪委加最高检察院,但权力更大,因为宋朝有条规矩,御史大夫是可以弹劾宰相的,而一旦被弹劾,宰相就必须辞职,由副相升任宰相,而御史中承就可以进而升为副相执政。所以,御史中承地位非常紧要,一般都是宰相的心腹担任。

    这个职位自然比大理寺卿更有吸引力,只不过,还是不如脑袋稳妥有吸引力的。所以杜文浩还是一言不发当泥菩萨。

    蔡京急得直搓手,把心一横,说道:“贤弟,要是连御史中承都不行。那    ,愚兄斗胆先替王爷做个主。许你个“枢密副使。如何?。

    枢密副使也叫“知枢密院事”正二品,是枢密院的副院长。枢密院是宋朝最高军事机关。其院长枢密使位列左右相之后。宋朝的最高核心决策圈称为“执政”由管文的宰相、副宰相,和管武的枢密使、枢密副使联合组成。类似于今天的中央政治局常委,直接对皇帝负责。国家大事由皇帝主持这几个人召开研究决定。当然最后拍板的还得是皇帝。

    杜文浩来宋朝已经一年了。官也做到了正四品提刑官,对宋朝官职也有了个大致了解,当然知道这枢密副使意味着进入宋朝最高决策层。这样的诱惑恐怕不是一般人能抵御的,杜文浩也是个,吃五谷杂粮的一般人,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所以他转头瞧了蔡京一眼动了动嘴,到底还是没说。

    杜文浩眼中闪过的亮光被蔡京准确地捕捉住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诈的微笑,从怀里摸出一份礼单,双手递给杜文浩,指了指墙角那大礼盒,笑道:“这是雍王爷给贤弟的一点小意思

    杜文浩接过礼单扫了一眼。竟然一呆,这礼物极重,除了黄金白银各百两之外,另有珍珠玛瑙、绫罗绸缎无数。忙将礼单推回:“所谓无功不受禄,我还欠了雍王爷老大一个人情呢,怎么能收呢。

    蔡京神秘一笑:“这点钱算得了什么,等贤弟帮王爷办成了这件事,你做上了这枢密副使的宝座,那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事?那时候,要再多十倍百倍的财宝,那也易如反掌!”

    杜文浩道:“可是,要是皇太后不听我的高,那

    “雍王爷说了,只要你尽了力,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那也是元,法的事,雍王爷少不得你的好处。不过    。蔡京拖长了腔调,慢悠悠道,“雍王爷最是欣赏那些讲信誉有才干的人,最痛恨那些没义气的,雍王爷为人大度,甚至不拘小节,不过,对不讲义气的人。雍王爷自然也不讲义气,会新帐旧账一起算的。雍王爷这些秉性,以后相处时间长了,贤弟也就知道了

    杜文浩心里咯噔一下。尽管蔡京这一通话说得比较含蓄,但杜文浩还是听出来了,也就是说。自己如何不听话,不归顺于雍王爷。那到时候他要找自己算挟持王爷的那笔帐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一个王爷,不管当不当皇上,要捏死自己,那就跟捏死一个蚂蚁似的。

    屁股到底该坐到那一边?的好好想想。

    宋神宗之后是哪个皇帝来着?究竟是兄死弟及还是子承父业?杜文浩对这一段历史一点印象都没有,只记得北宋有个皇帝书法绘画非常好,写得一手好毛笔字,叫什么瘦金体,后来被大金的金兀术给抓走了,大金?现在好像还没出来。只有大辽,那就是说,这六皇子应该不是被抓走的那个到霉皇帝宋徽宗,人到中年的雍王爷就更不可能走了。

    那到底是他们两谁继承了大统呢?杜文浩真恨自己没好好学历史,若是能飞回去买一本中国历史课本回来,那可就发了。

    蔡京见杜文浩一会皱眉一会微笑的,不知道想什么,便又压低了声音道:“贤弟,适才愚兄所言,贤弟意下如何呢?”

    杜文浩几沾算。现在雍歪爷已经把自只逼到了悬崖边。如果帮他百一,位。将来荣华富贵不可限量。要不,将来老账新帐一起算,抄家灭门的都是可能的。谁叫自己劫持了皇上的亲弟弟做人质,还把其中一个的脖子上抹了两刀鲜血淋漓的呢。

    怎么办?

    杜文浩瞧向蔡京。

    蔡京微微一笑。低声道:“其实,雍王爷给贤弟的差事也不太难,就是劝说皇太后指定由雍王爷继承大统就行了。只要贤弟开了口,成与不成,但由天命!还是那句话,只要贤弟尽心尽力就行了。”

    杜文浩勉强笑了笑,没吭声。

    蔡京又把头凑过来,声音压得更低了,跟一只小蚊子在耳边嗡嗡似的:“前面说的都是大话,贤弟,今儿个就咱们两人,现在愚兄给你说句掏心窝的话 皇位由谁继承,与咱们也没太大的关系,咱们还是臣子。但是,若能在其中起些作用,那咱们的日子会过的舒坦一些,你说是不?现下雍王爷依然许诺了给你高官厚禄。这眼目拼了的便宜不要。那不是傻子嘛!你还能指望哪六皇子继位之后给你这样的高官?”

    杜文浩有些心动了,这话对,谁当皇帝关自己个屁事,但是,如果能在其中获取好处。而又不用付太大的风险,何乐而不为呢。自己不过是在皇太后面前说点雍王爷的好话就行了,听不听是她的事,这应该风险不是很大。与这枢密副使的高官想比,冒险还是值得的。再说了,凭自己的了解,皇太后不是心狠手辣之人,自己对她可谓有救命之恩,不会因为自己说他儿子几句好话,她就拿自己开刀的。

    自己有皇太后这顶保护伞,又成了两位铁帽子亲王爷的人,就算最后雍王爷当不了皇帝,皇位让六皇子占了,自己救过六皇子的生母朱德妃的命,也救过她嫡母向皇后的命,自己的徒弟钱乙钱不收也曾经用黄土汤救活过六皇子自己的性命,这些命算在一起,妇亥抵得过自己这条小命了,就算将功赎罪,也可以赎上好几次罪的,所以他应该不会把自己怎么样的。

    想通此节。心里稍宽,不过到底是谁最后当了皇上,心里还是悬吊

    的。

    忽然,杜文浩想起一事,自己穿越到古代来,会不会改变整个历史发展的进程呢?比如说,自己把皇帝杀了,或者研制成功生化武器,把大辽、西夏灭了。统一了中国,甚至把后来的成吉思汗都给咔嚓了,那后面的元明清会不会就没有了呢?

    这是一个让人心里狂跳的设想,他不知道结果,不过,从目前来看,自己的穿越似乎并没有对历史有过什么大的改变。至少主流方向是不变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算自己尽心尽力帮雍王爷在皇太后面前美言了,历史的车轮也不会因为自己的这些行为而改变方向,那自己有何必担心呢,这本来就是历史的轨迹,一切都会按照历史的印迹往前发展的,自己尽管胡作非为就走了。

    最后这是关键,也是打开杜文浩心结的钥匙。

    杜文浩又琢磨起雍王这个人来,当时自己持刀挟持曹王,雍王面临危难大义凌然。以己身顶替弟弟作为人质,在刀锋之下依旧谈笑风生,这种大无畏的气概和宽阔的胸径,的确非常人可比,对蔡确等一帮大臣也有十分的威信,说一不二,说了不许他们找自己麻烦,果真没有一个人来找自己麻烦,大宋国即将迎来大金国的铁蹄,正需耍这样的人物作为最高领袖。

    反观六皇子。长到十岁了,调皮捣蛋倒是皇宫里出了名,整完这个。老师整那个,从不循规蹈矩地学习知识,也看不出有什么领袖才能。只怕又是宋徽宗那种绣花枕头,当诗人画家可以。当国家领袖,差得太远了。

    而且,他现在才十岁,显然不能亲政,那就只能由皇太后垂帘听政了,而从自己与皇太后接触这段时间可知,她是个心的善良,极重感情而又性格极其柔弱的人,没什么主见,让这样优柔寡断的女子执掌国事,也未必是件好事。

    就算她不愿意垂帘听政,另立辅国大臣,别的辅国大臣是谁不得而知,蔡确作为首席宰相,是肯定跑不掉的,而这蔡确先前胡乱给自己扣帽子打棍子,是个极讨厌的人,他当了辅国大臣,自己好日子恐怕就不

    。

    杜文浩转念又想,为什么皇位一定要长子继承?应该是有才能的担任才对。相比之下,雍王爷肯定比六皇子更适合做国家领袖,想到这里,杜文浩反倒觉得,若能说通皇太后让雍王爷继承大统,未尝不是一

    他心里翻江到海一般胡思乱想了这一大通,说起来长,想起来也就转瞬之间的事情。

    相通这件事之后,杜文浩拱手笑道:“既然雍王爷如此看重愚弟,愚弟定耸尽心竭力说服皇太后,以辅佐雍王爷登上皇位”。

    “好!”蔡京办成了这件事,兴奋异常,重重地在杜文浩肩膀一拍:“贤弟也请放心,愚兄用项上人头担保,一旦事成,雍王爷成了万岁爷,你至少是御史大夫!这是雍王爷亲口许给你的!一 这枢密副使嘛,雍王爷没跟我交代,是我擅作主张说的,不过,我估计问题不大,以贤弟的才干。足以充任了!愚兄回头就跟雍王爷说去!”

    杜文浩心想。自己这样有些要挟要官的意味在里面,给雍王爷的印象肯定不好。现在就算勉强同意了,将来也必定会找个差错撤了的,所谓知足常乐。低调一点的好,便连忙摆手道:“不不。元长兄不要跟雍王爷说这事了,愚弟对当官实在兴趣不大,也当不了什么大官,还是让我安安心心当御医,或者提点刑狱,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蔡京想不到杜文浩竟然放着高官不要,愣了一下,这种宠辱不惊的人还真没见过几个。心下有些感动,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贤弟放心,这件事包在愚兄身上,包你高官得做,骏马得骑!愚兄这就告辞了,有什么消息,可差人来唤我就是

    “好说,恭送元长兄!”

第一第380章 皇太后召见

    茶京出来,听得庞景辉诗在跟女儿叙话,便决定井回尖旧女浩一直将蔡京送到甜水胡同正门外。

    蔡京上轿之前,回头拱手作别之际。抬头看见杜文浩府邸大门上空空荡荡的,叹道:“贤弟乃朝廷重臣,这府邸太也简陋了一些,都没有上好的匾额,等将来贤弟出将入相,新购府邸之日,若愚兄涂鸦贤弟还能入眼的话,当为贤弟题一匾额为贺!”

    杜文浩心头一动,记得《水浒》里为了营救困在江州的宋江,吴用计划找人摹仿蔡京的书法时,卓向众兄弟说当时流行的回家字体,分别是苏东坡、黄鲁直、米元章、蔡太师回家字体。称为“苏、黄、米、蔡。”可堪称宋朝四绝。其中蔡京书法其实是居首的,吴用故意放在最后说,蔡京的书法连生性狂傲的米带都自愧不如。这开封府尹蔡京自诩书法不错,主动提出给自己题匾。很可能就是那大奸臣蔡京了。

    当下杜文浩抱拳道:“久闻元长兄书法冠绝当世,乃古今罕见的奇才,苏黄米蔡四位书法家中居首。能得到元长兄的墨宝,那可真是蓬萃生辉了啊!”

    这蔡京果然就是后来的大奸臣蔡太师,其时他的书法已经远近闻名,也已经出现蔡苏黄米四大名写家的赞誉,这蔡京十分得意,拱手笑道:“贤弟谬赞了,既是如此,咱们可就说好了,告辞!”

    说罢,上了官轿,一路忽悠着走了。

    杜文浩望着他的官轿远去,心中着实郗闷,想不到自己穿越到了宋朝。竟然跟这大奸臣称兄道弟起来,真是晦气。

    他回到内宅,庞雨琴和柯尧还在等他,两人一定要分个高下。杜文浩这时候哪有心思跟他们聊医术,听他们学小狗叫,只说让她们两回去再好生看书,隔日再来。两人见杜文浩心不在焉,便不敢多说,出门去了。

    杜文浩心思重重地在书房里转圈。翘首盼着沈师爷回来,可走过了中午,沈师爷也还没露面。

    刊吃过午饭,仆从来报,又有贵客来访,这一次来的,却是老臣司马光!

    杜文浩一听司马光来了,忙不迭出来,好在刚才穿着官袍未曾脱下。也不需要更衣。

    来到客厅,见司马光在管家司马道的搀扶下,站在客厅当中,手里拿着一根乌木头的拐杖,弓腰鸵背站着。见到杜文浩进来,将拐杖依在怀里,两手作揖:“杜老弟!你可回来了!”

    杜文浩急忙过去相搀:“司马老哥,快快请坐,你重病初愈 不可太过劳累。我帮你复诊一下。”

    搀扶着司马光坐平之后,英子送来了香茶。

    杜文浩拿过他手腕凝神诊脉。望舌之后,又问了平日感受,饮食睡眠二便等情况,发现司马光虽然没有癌细胞进一步扩散的迹象,却也没又明显的康复证象,不过,对于已经被判断三月必死的老人司马光而言,动手术之后能存活将近一年,并保持现状。这已经是一个了不起的胜利了。

    司马光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一脸的凝重,瞧着杜文浩给他诊病。管家司马道见杜文浩诊病完了。哈腰问道:“御医大人,我们家老爷这病,,?”

    “上次我送回来的冬虫夏草一直在吃吧?”

    “一直在吃,按照您的吩咐。一点都没敢落下,药也按照你先前开的一直在吃着呢。

    杜文浩点点头,道:“老哥这病,已经没有危象,不过老哥年纪大了。又长年操心,在手术之前身体就已经几度虚弱,加上这次手术造成的创伤,使体内正气更加衰败,这时候更需小心,要精心调养,切不可过度操劳。”

    说到这里,杜文浩顿了顿,拍了拍司马光的手:“老哥,身体是自己的,要爱惜!说句实在话,你身体恢复情况,远没有我预料的好。想必这一年来,你没少操心吧?”

    司马道说道:“可不是嘛!老爷这几个月刚刚好一点,又开始整理他的书,一忙就忙到深夜,怎么劝都不听

    杜文浩知道,司马光在整理的。就是他的巨著《资治通鉴》。说道:“司马老哥,你真的保养自己的身体了,你把身体累垮了,那损失可就大了。”

    司马光苦笑摇头:“罢了,这些事以后再说。听说你回来了,老哥我很是高兴,今日来拜访,一来是看看你,二来嘛,还有一件重耍的事情想和你商量。”说罢,回头瞧了一眼司马道。

    司马道知趣地走出门外,把门掩上。

    司马光道:“皇上和太皇太后驾崩之后,这皇位继承之事,老弟可知道否?”

    “略知一二杜文浩一听说到的又是这件事。便警格上了,尽管他信得过司马光的人品,但还是小心为上。所以说的比较含蓄。

    “嗯,按照历朝历代继承皇位的正统,该当是由六皇子承继大宝,这没任何异议,可偏偏雍王横插一眼,大言不惭说他要承继皇位 这简直就是把祖宗遗不放在眼里!咳咳咳”。

    说到激动之处,司马光柱着拐杖弯着腰不停咳嗽起来。

    杜文浩见状,立即明白了,这司马光是力挺六皇子这一边的人脚们敢乱插嘴。静等他借着往下说。 司马光咳喘稍停,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借着说道:“云帆老弟,老哥我这次来,是想求你一件事。你务必答应,想来想去,就只有你能办成这件事了!若是办不成,让那狼子野心的雍王得逞的话,我辈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杜文浩心里想,这有什么,死去的列祖列着里不就有宋太宗嘛,他不就是违反嫡长子继承制,自己继承了兄长的皇位的嘛,不也干得挺好的吗,干嘛一定要死守那什么传统。

    不过这话是不能说的,他静静听着司马光穿着粗气在哪里拉着拐杖叹息。好一会,司马光才借着说道:“眼下能决定皇位承继的人,就只有皇太后了。可是皇太后生性柔弱,就怕他经不住儿子雍王的软磨硬泡啊。老哥本想面见皇太后力谏的,皇太后昨晚出关之后第一道医治。就是非经传召,任何大臣不见。也不得擅闯皇宫进谏。唉!”

    杜文浩心里明白,皇太后想躲。这是女人的通病,女人遇到麻烦,第一个下意思的想法就是躲开,绕过去。就算这件事根本绕不过去也躲不开,也会想法设法往后拖。

    杜文浩道:“皇上驾崩之后,皇太后闭关之前,你们怎么不向她进谏呢?”

    “怎么没有啊!”司马光跺脚道,“皇上刚刚驾崩,左承相王挂和老哥我等大臣便进谏皇太后,请她按照祖长子继承,指定六皇子承继皇位。偏偏这时,那雍王站了出来。说是他要秉承太宗皇帝的遗风。兄终弟及,由他承继皇位。蔡确等一帮大臣随声附和。我等下跪哀求皇太后,哭诉此事万万不可,皇位只能由皇子继承,这才是正统。朝上乱成一团,皇太后退走。随即宣旨指定暂代国事政务的四位王爷大臣之后。说她要闭关诵经,为皇上和太皇太后祈福超度。任谁都不见。便躲了起来,一直到昨天晚上才出关。”

    “那你们昨晚去进谏了吗?”

    “去了,两边的人都候在皇宫门外呢,可皇太后宣旨说了,非招不见。让我们都散了

    杜文浩苦笑道:“既然皇太后下旨了非招不见,那我也一样啊,见不着皇太后的。”

    “你能见着!昨日皇太后一出关,第一句高就是问你回来没有。肯定很快就会召见你的!”

    杜文浩心里一凛,很显然,六皇子这边在皇太后身边也安插有人。几乎同步得知了这个消息。这让杜文浩更加警惧,如果是这样,那自己跟司马光的谈话就需更加小心,难保司马光他们阵营里没有雍王的人。一旦把谈话内容透露出去,那可要惹麻烦的。

    所以杜文浩笑了笑,说道:“或许皇太后找我,只是为了看病吧,皇上和太皇太后驾崩,她应该很伤心,叫我去帮她调理一下身子也是有的。”

    “这就行了!只要能见到皇太后,说上话,就达到目的了!皇太后这时候最需要一个旁人来帮她作出判断,而你救过她的命,又一直主要干的是御医,勾管常平仓和提点刑狱也都在地方,与两派都没有明显的利害关系,正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老哥估计没错的话,她一定会召见你问你主意的!”

    杜文浩干笑道:“嘿嘿,我能有什么主意,我就会看病,这国家大事,我真的一窍不通的。”

    司马光盯着杜文浩道:“我只先问你一句话:你是拥戴六皇子,还是辅佐那企图篡国的雍王?。

    杜文浩犹豫片刻,用自己觉得非常坦诚的微笑道:“司马老哥,说句实在话,谁当皇上,皇太后肯定已经成竹在胸了,不日便会有定论!咱们只需耐心等待就是。

    司马光乌木拐技杵地咚咚有声:“老弟,你怎么聪明一时糊涂一时啊!若是皇太后有主意,就不会躲在皇宫里念经七天不出门了,就不会下旨非招不见了!她这是没主意啊!这时候若是没有个明白人给他点 醒。一旦抉择有误,那我大宋江山。就乱了正统了!这是天大的事情啊。老弟!咳咳咳,

    司马光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差点喘不过起来。

    杜文浩急忙安慰道:“老蓦。你别着急,千万别着急,有话慢慢说!”

    “慢慢说?再慢慢说就晚了!”司马光柱着拐杖,开始给杜文浩上历史课,历数历代嫡长子继承正统的事例和那些篡位者的下场,他说不集等,可自己却诣诣不绝说了大半个时辰,直诺的杜文浩脑袋里跟一桶浆糊差不多,这才停了下来,喘着气问:“老弟,你看看,长子继承大统,才是纲常伦理的正统,且不可乱了宗法啊!你说是不是?老弟。”

    杜文浩连连点头称是。不过,想起先前已经答应了雍王帮他登基,若是再答应司马光去说服皇太后让六皇子承继皇位,一旦走漏风声让雍王知道,那结果可想而知,再者说了,比较他们两人,杜文浩还真就觉的雍王更适合成为君主,统领孱弱的大宋迎战即将到来的恶战。所以还是没有表态。

    司马光看出来杜文浩很显然想置身事外,急得团团转,道:“老弟。这时候只有你能拯救大宋国正做几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来,岂不愧对天地,,!”

    刚说到这里,就听门口咚咚有人敲门。

    杜文浩眉头一皱,叫道: “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推开了,是丫鬟英子,福礼道:“少爷!皇太后懿旨到,让你到正堂接旨!”

    杜文浩和司马光都是一震,司马光拐杖一扔,抱拳作揖道:“老弟!今儿个老哥我求你了,务必以江山正统为计啊”!”

    圣旨来了,杜文浩哪敢耽误,也正是个脱身的好机会,拱拱手,急匆匆出门来到前堂。

    来传旨的竟然是太皇太后身边的焦公公,身穿孝服,一脸悲容 见杜文浩进来,朗声道:“皇太后口谕,着提刑官杜文浩觐见”。

    “臣领旨,谢恩!”

    杜文浩起身,躬身道:“公公传旨辛苦,请到里面用茶吧?。

    “不了,皇太后还等着的,咱们一同进宫吧

    “是!”

    杜文浩四下一扫,还是没见到沈师爷的影子,这时候最需要人拿主意的时候,偏偏这智多星却一直不回来,真是急死人了。

    杜文浩也换了一身孝服,跟着曹公公来到门外,停着一辆豪华大车,两人上车之后,放下车帘。杜文浩这才低声问道:“焦公公,圣上和太皇太后,究竟是怎么驾崩的?”

    “一无征兆!”焦公公叹了一声,“那天一大早,皇上正在用膳,突然站起身,全身**,随即倒地,人事不知。急招太医诊治,太医赶到之时。皇上已经咽气了,连遗诏都没能留下 “有什么症状吗?”

    “咱家当时不在场,跟太皇太后在一起,赶到的时候,皇上已经驾

    。

    当时太皇太后就不行了,捂着心口全身无力瘫软在了地上。众人都慌了,把太皇太后抬回了寝宫,太皇太后已经不省人事,连汤药都灌不去去了,挨到下午,也跟着仙去了,唉”。

    杜文浩急声问道:“太皇太后有什么症状吗?。

    “没什么别的,就是捂着心口软到之后,就不言语了,呼吸时断时续。到了下午就没了

    “有没有呕吐,头痛,烦躁这些症状?”

    焦公公想了想:“这些倒没有,反正就象睡着了似的,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是突然晕倒失去知觉的,还是觉得头晕,意识不清,然后才失去知觉的?”

    “是突然的,一下就倒了

    “之前皇太后在做什么?没有什么不适吗?”

    “这之前皇太后在花圃里种花呢。”

    “她没吃东西吗?”

    “没有,太皇太后每天早上都快先照料了花圃的花草之后,才在花圃里用早餐的。那天都还没来得及用膳。”

    “也没喝什么吗?比如汤药?”

    “没有!雍王等人都反复查问过太皇太后之前的情况,当时跟着太皇太后的有一帮子宫女太监,大家都看的清楚,太皇太后早期梳妆之后。习惯是先看看花草,然后再喝茶吃早点,就在花固里,所以那天连茶都没喝,就去花圃了的。”

    杜文浩沉吟思索,皇上驾崩的证象不明,但太皇太后的证象,显然不是中毒,因为古代的毒物差不多都是砒霜,所谓的鹤顶红其实也是砒霜的一种,砒霜中毒的主要症状是肠胃型的,即反胃呕吐,烦躁,很容易辨别出来。太皇太后如睡着一般的死法,与砒霜中毒完全不同,而且早上她还没有吃东西,所以基本可以排除下毒的可能。

    会不会是有人用自己的麻*醉药下毒治死呢?杜文浩很快排除了这种可能,目前他的麻*醉药都是汤剂,必须口服才能麻醉,而焦公公已经明确肯定太皇太后没有服药,也没吃任何东西,更何况,他的这种麻*醉药见效速度比西药麻醉剂要慢一些,意志的丧失有一个过程,不可能这样突然失去知觉的。

    从焦公公说的情况来看,皇太后的症状更象心肌梗死之类的急性猝死,很可能是见到皇上驾崩,巨大苦痛打击下,引发了心肌梗死。这种心血管疾病导致的猝死在现代医疗条件下都很难事先预测,一般也来不及抢救,就算自己当时在旁边,只怕也无能为力。

    杜文浩道:“太皇太后临终也没有说什么话吗?”

    “没有,不过,那之前,太皇太后到是老念叨你,那时候她总觉得心口不太舒服,心慌得很,咱家曾经劝她下懿旨招你回来侍医,可太皇太后说你跟白衣社的事情,还有擅自领军作战的事情,让皇上很不高兴。这时候不能把你找回来,要不然御史台那帮谏官不会放过你的。

    杜文浩心中伤感,垂冉道:“太皇太后对我,,真是恩重如山”。

    “是啊!”

    杜文浩默默流泪,两人一时无话。

    马车到了戒备森严的皇城门口停下。焦公公才道:“杜大人,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第一第381章 于无声处听惊雷

    杜文浩道:“焦公公请说。”                 焦公公瞧了杜文浩一眼:“听说大人回来的时候,跟雍王爷和曹王爷发生了一些误会,先后挟持了两位王爷做人质,还割伤了曹王爷,不知有无此事?”

    “有,当时还有宰相蔡确等人。他们诬陷我擅离职守,以致皇上病故,要拿我下大狱治罪,我急了,一气之下就抓了曹王做人质,后来雍王出面要换曹王,和我一起去见皇太后,皇太后闭关诵经了,他又陪我到皇宫门口,并吩咐所有人不准找我麻烦,这件事不准再追究。就这样。这雍王还真是言而有信,很讲义气,这些日子还真的没人来找我麻烦。嘿嘿”

    焦公公很是疑惑,瞧了一眼杜文浩。问道:“雍王爷讲义气,这话是你说给你师爷沈升平听了吗?”

    杜文浩摇摇头:“他一早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那就对了,杜大人,你我也算的好兄弟了,咱家才跟你提个醒,你可别拿咱家的话跟外人说去。”

    杜文浩忙道:“哪会呢,公公请说。我嘴巴紧得很。”

    “嗯,那好。”焦公公把头凑了过去,低低的声音道:“兄弟 须留神雍王爷,这人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

    杜文浩心头一惊:“怎么?雍王不讲信誉?”

    “这话咱家可不敢说,不过。眼下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了,杜大人与咱家一向不错,咱家也不忍心看你面临危险而不自知。雍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去问问你的师爷沈升平,他几十年在朝廷里混,知道的很清楚。”

    杜文浩着实好生看了看焦公公,见他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心里不由打了一个突,自己当众挟持他们做人质,这样的事情都能忍,自己一直以为是雍王心胸开阔,却没想过这或许是他权宜之计,争夺皇位的时候,自然是要广泛建立统一战线的了。树敌越少越好,所以暂且饶过自己,以后再秋后算账,后来发现自己还有用处,又派蔡京来收买,不过。自己可谓当众欺辱过他,这种事情对一位王爷那可绝不是小事,如果心胸并不宽广,一旦他登基成功。找个事由把自己干掉雪恨,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想到这里,杜文浩禁不住冷汗直流,忙拱手道:“多谢焦公公提醒,我一定小心就是。”

    焦公公摇头苦笑:小心?嘿嘿,这种事情小心能躲得过去吗?”

    “那,,请公公指点迷津!”杜文浩从怀里又摸出一把银票,全都递了过去。

    这一次焦公公却把钱推了回来:“杜大人,你这钱咱家不能要。”

    “为什么?”

    “咱家也有事求你,而解决你这问题的关键,也正是咱家要托你的事情。”

    杜文浩听不明白,疑惑地望着他:“公公有什么吩咐,但说无妨。”

    焦公公道:“咱家希望等一会你见到皇太后,能劝她及早作是决定。不管是立六皇子,还是让雍玉兄终弟及,都要尽快决断,不然”

    “不然怎样?”

    “据咱家了解,这几日,雍王活动很频繁,咱家担心,唉,皇太后性格太柔弱了,若是”唉!宣武门之变,不可重演啊!”

    杜文浩心头一凛,玄武门之变?那不是唐太宗争夺皇位的一场血战吗?李世民将自己的亲哥哥亲弟弟都杀了,这才夺得皇位。莫非这雍王”?杜文浩不敢再往下想。问道:“雍王有什么具体行动吗?”

    “这个”咱家也不清楚,只知道这几日侍卫步军和侍卫马军调动频繁,司里的将官也进行了大撤换。”说到这里,焦公公压低了声音,对杜文浩道:“侍卫步军和侍卫马军的都指挥使,现下都是雍王爷的人了!”

    杜文浩不禁感到后脊梁一阵的寒意。若焦公公的消息是真的,那雍王已经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和平承继皇位不行,就要武力解决,杀掉自己的亲侄子了。低头想了想,道:“雍王爷”不是这样的人吧?”

    “是不是的,杜大人睁大了眼仔细瞧着就行了。这种事咱家不好多说的。”

    杜文浩问道:“那殿前司的都指挥使是谁?”

    “是韦耸韦大人,他家千金小姐曾经患病得到你的医治,救了一条命的那位。

    杜文浩如何不知,这位韦小姐擅长歌舞,深得太皇太后欢心,准备将来将她给六皇子做皇妃的。正是这位宁死也不剖腹疗伤的韦小姐的引荐。自己才得以给太皇太后治病。才的以进入官场的。说起来,自己还欠她一份人情呢。

    杜文浩问道:“这韦岸韦大人不是殿前司都虞候吗?什么时候提的都指挥使?”

    殿前司的最高领袖是指挥使。下面还有副指挥使,然后才是都虞候。差了两级。

    焦公公道:“太皇太后让皇上给提的,就半年前。”

    杜文浩问:“这韦岸韦大人对皇位继承是什么态度?”

    “那还用问?他女儿是内定的皇妃。一旦六皇子登基,那就是皇后!他自然拼死都要保着六皇子登皇位了。皇“太皇太后驾崩。韦大人的殿前护卫便将皇宫重重护卫怀胆尔。这恐怕也是雍王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吧。”

    杜文浩心想,太皇太后提拔韦岸这一招还真有远见,等于给六皇子一道护身符了。关键时候派上了用场。

    突然,杜文浩想起一事,问道:“这三衙只有领兵权啊,发兵权在枢密院,没有兵符令箭,他调动不了军队的啊。难道

    焦公公道:“是这样的,但他们调动军队确有其事,只怕枢密使韩缜已经是他们的人了!”

    杜文浩摇头道:“不对!如果枢密使已经是雍王的人,他能调动军队。为何不下令将韦岸的殿前军调到城外或者别的地方去,那六皇子不久完蛋了吗?”

    焦公公点头道:“是啊,究竟怎么回事,咱家也不知道了。”

    “那现在皇太后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公公知道吗?”

    焦公公缓缓摇头:“自从皇上和太皇太后驾崩之后,皇太后就一直在哭,几乎没说什么话,更没有提到任何皇位继承的事情。”

    “那公公就不曾进谏几句?”

    “咱家是内臣,内臣不得干预政事,这是祖刮,咱家从不插手这种事情的。咱家只希望能平平安安的就好。不过,归结到杜大人你自己的事情,你就须好好斟酌了。一 下吧,别让皇太后等久了!”

    杜文浩点点头,两人下了车。走到戒备森严的皇宫门口,亮腰牌验明身份后进入皇宫,快步径直来到了太皇太后的寝宫前,皇太后在这里守灵。

    通报进去之后,皇太后传杜文浩觐见。

    杜文浩进入寝宫,过了重重门廊。终于来到正堂院子钱,大门紧闭,引领官带着杜文浩从旁边角门进去,是个小院落,过天井走上台阶,门口伺候的宫女福了一礼,随即挑起门帘。杜文浩躬身进入,门帘随即放下。

    这屋里所有的窗户都是紧闭着的,也不亮灯,光线有些晦暗,空空荡荡的。正中软榻上,歪着一个贵妇,穿着一身黑色长裙,腰带上系了一条雪白的素带,脸部隐在了暗处。看不真切,不过从身形上看,正是皇太后。

    按理皇太后见外臣,是要隔帘的。可这一次帘子被拉到了一边,在皇太后的软榻旁,放着一把交椅。

    杜文浩抢步上前,深深一礼道:“卑职杜文浩,参见皇太后。”

    皇太后声音有些沙哑,挥了挥手:“起来吧,你先去灵堂拜祭太皇太后,再过来说话。”

    “是!”

    杜文浩起身正想问灵堂在哪里,耳边已经听到又诵经的佛号声,还有隐隐的哀哭声。眼角瞧见旁边的一扇门开着,声音是从那边传来的。便躬身过去一看,果然,偌大的厅堂里,齐顶的数匹白纱从顶垂落。白纱后面,停着一口一人多高的巨大黑漆棺材。两排身穿黄色袈裟的和尚正敲着木鱼手持年珠吟诵佛经。

    灵堂前的地上跌坐着几个女子。都是全身素缟,屋里虽然光线暗淡。杜文浩还是分辨出,正是皇后、朱德妃、林捷好等嫔妃。

    灵堂正中条案上竖着一块灵牌,前面摆满了各色贡品,插着拇指粗的香,大厅里烟雾缭绕。

    杜文浩走到香案前,眼望太皇太后的灵位,想起这老太太对自己的好,禁不住悲从中生,撩衣袍咕咚一声跪倒,伏地哭了起来。

    他这一哭,引得皇后等嫔妃们也都呜咽起来,一时间灵堂里哀声阵阵。哭成了一片。

    女人们一哭,杜文浩反倒不好意思哭了,刚才这一哭,尽管时间段。心里的压抑却也明显减轻一些了。又伏地磕了九个响头。

    偷眼瞧去,正看见那几个嫔妃也都瞧着自己,梨花带雨的俏脸上,都露出了欣慰之情,仿佛看见了救星一般。

    杜文浩勉强一笑,正待起身,眼睛却落在一女身上再也掉不开了。

    这女子一身素缟,柳眉如烟,素齿朱唇,杏面桃腮,冰肌莹切,说不尽的哀愁,道不完的幽怨。可怜见的模样,更增了几分楚楚动人,却正是国色天香的向皇后。

    真可谓要想悄,一身孝,此刻的皇后美艳绝伦之下的哀愁,更让杜文浩瞧得心碎,真想过去搂她入怀,替她吻干眼角泪花,抚摸她牛奶般嫩滑的脸蛋,软语抚慰让她不要心伤。

    就在杜文消失魂落魄之极,旁边和尚敲响了法器磐铃,让他神智为之一清,忙调开眼,不敢再看。爬了三柱高香插上,又伏地叩头之后,这才起身,退出了灵堂。

    回到隔壁客厅,杜文浩还有些魂不守舍。对皇太后躬身一礼,甚至忘了该说什么。

    皇太后却也好想忘了杜文浩的存在,依旧歪着身子躺在软榻上,好一会,才摆摆手,指了指旁边的交椅,示意让杜文浩在交椅上坐下。又继续沉默不语了。

    皇太后不说,杜文浩自己自然也不敢乱说,静静坐着等。

    半晌,皇太后才幽幽道:“哀家有件事很棘手,一直想找个人出出主意,这些天思前想后,就只有你最适合。”

    杜文浩心里咯噔

    ,雍楚和司马米都猜到了读一点。这此老谋深算的政客孵政四的敏锐观察力简直惊人。要玩政治,自己可不是他们的对手。

    皇太后道:“皇上突然驾崩。没有留下任何遗诏,甚至来不及册立太子。朝中大臣们现下分作两派,一派是蔡确为首,拥戴雍王继位,另一派是司马光,死谏让六皇子继位。让哀家垂帘听政。哀家没了主意。你,,你是局外人,帮哀家出出主意吧

    杜文浩已经知道皇太后会冉这个问题,一路上也在想这个。问题,临到头了,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也想不到皇太后会直截了当就问了出来。他却不知,这七天七夜里,皇太后几乎就没合眼,脑海中一直在想这件事,所以没有拐弯抹角,第一句话就问了。

    杜文浩来之前本想好帮着雍王说服皇太后让雍王承继皇位,却刚才听了焦公公一席话,杜文浩犹豫了,万一焦公公说的是真的,这雍王是个。不讲信誉不义气的人,辅助他登基之后,他反过来跟自己秋后算账。那自己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件事关系身家性命,千万不能急,必须谋定而后动!

    所以,杜文浩欠身道:“微臣感激皇太后的信任,雍王爷和六皇子各有千秋,的确难以抉择。

    不知皇太后是怎么个想法?”

    皇太后幽幽道:“哀家要是有主意,就不用叫你来问了。”

    “皇太后终得有个,想法吧?”杜文浩想看看皇太后内心是怎么样的。然后才好作出应对。

    皇太后心里已经将杜文浩看做自己人,并不隐瞒,叹了口气,说道:“大统理应由长子承继,这是历朝历代的遗规,让皇孙承继,符合正统,可是,皇孙承继皇位。必然由哀家垂帘听政,可哀家根本不懂国政。如何听政啊?再想想,哀家的两个孩子,却也是治国安邦的栋梁之才。若让皇孙让了皇位给他们,哀家到也省心了,又怕朝中司马光那帮大臣们不依。唉 ,!再则说了,颜儿顾儿这两孩子生性要强,从如此,想要的东西变着法都要得到的,现在说了要承继皇位,若是不能。就怕他们两将来为难皇孙

    杜文浩躬身道:“皇太后英明!”

    皇太后一愣:“此话怎讲?。

    “皇太后已经洞察雍王之心。这也正是微臣担心的。现下立谁为君并不是最紧迫的事情!”

    皇太后微微吃了一惊:“那还有什么比这更紧迫的事情?”

    “有!”杜文浩道:“玄武门之变。迫在眉捷!”

    “啊?”皇太后这七日一直闭门不出,躲在深宫里面,对外面的事情一点不知道,加上她本来就生性柔弱,却偏偏被推到决策国家领袖人选这样的至关重要的位置上,她只会吟诗作赋,轻歌曼舞,可说到国政大事,那就半点主意都没有的。徒然听到杜文浩说玄武门之变,唐朝这场血腥的宫廷政变的历史事件,作为皇太后的她,如何会不知道,心底深处也最害怕的就是宫廷政变。所以不禁打了个激灵。急声问道:“怎么回事?”

    杜文浩知道她不问国政,不知道里面的凶险,欠身道:“京城里的御林军共分三部分,殿前侍卫司、侍卫步军司和侍卫马军司,本来,这三队并无统一指挥,各自听令于圣上,而且,三衙只有领兵权,没有发兵权,发兵兵符掌控在枢密使手里。但现在不知怎的,圣上驾崩之后。三队中的前面两军,已经被雍王控制,后面一军,则由六皇子的人韦岸韦大人控制

    “啊?怎么会是这样?。皇太后声音都颤抖了。

    “是啊,虽然雍王有两军,韦岸只有一军,但韦岸的一军是殿前侍卫,是精锐中的精锐,目前又掌控了皇宫,可凭借皇城坚固城墙防守。所以两派现在可谓势均力敌。但所以,不论皇太后你决定由谁承继皇位,都有可能引起另一方使用武力夺权。那时候,玄武门那样手足相残的悲剧只怕就会在咱们大宋重演!”

    皇太后身子猛地坐直了,抓住了腰上的白绫,紧张地问道:“不会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焦公公在来的路上告诉微臣的,不过还没有核实,如果皇太后觉得有必要,微臣可以派人核实情况。但请皇太后务必及早想出应对之策,否则,宣布继承人之时,只怕就是我大宋灾难之日!就算这消息虚假,有备无患,未雨绸浮也是好的啊。”

    皇太后苍白的脸上更加没有了血色。沙哑的声音增加了一些惊恐的颤抖,“那,,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

    “将双方的军权全部收回!”

    “怎么收回?他们不愿集怎么办?”

    杜文浩愣了一下,这方面他也实在没什么主意,最好回去跟沈师爷商量一下再说。当下抱拳道:“现在情况不明,不好采取针对性措施啊。”

    “这这可怎么办?。皇太后一脸绝望。,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肌帜丛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

第一第382章 肩膀和靠山

    二上浩不掌握情况。真想不出好办法来,讪讪道!,“微。,微臣也不知道啊

    皇太后脸色惨白,一边是自己的两个亲儿子,一边是自己的亲孙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两边打起来,伤了谁都不是她愿意看见的。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

    皇太后:“能不能把他们叫来一起心平气和地商议个结果,免了刀兵之灾?”

    杜文浩摇头苦笑:“皇太后,这是皇权,是天底下最高最重要的权力,只怕难以心平气和的谈判解决,除非一方主动退出,但现在看来,都已经剑拔弩张,不见高低是不会罢休的了!”

    “不行!不能这样!绝对不能让他们兵戎相见!”皇太后呼地站了起来,“立即传令,让颜儿和陌儿来见哀家”

    她这些日哀伤忧郁,茶饭不思,身子已经极度虚弱,又加上听到这消息的惊恐烦躁,徒然起身往前疾走,气血逆乱,顿时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往前扑倒。

    杜文浩眼疾手快,抢步上前。在皇太后倾到瞬间,伸手托住了皇太后的身子;皇太后身体一软。瘫在了杜文浩的怀里。

    杜文浩托住皇太后的双腋,只觉得她身轻如烟,柔若无骨一般。半托半举将她搀扶到软榻上坐下。

    杜文浩刚要放开手,却被皇太后一把抓住了。皇太后感到头晕目眩,只能两眼紧闭,下意识要抓住某个物件帮助自己稳定身形。杜文浩不敢挣脱,半躬着身僵在那里。

    这个姿势太也费劲,杜文浩坚持了一盏茶的时间,实在坚持不住了。想要挣脱,可皇太后将他手臂抓得很紧,杜文浩能感觉她娇弱的身子在簌簌发抖,显然是害怕惊恐之极,不忍心就此挣脱,但坚持这么久,腰杆简直要断了一样,无力再保持这个姿势,只得歪着身子坐在软榻边上。

    没成想皇太后紧闭双眼,抱住了他的胳膊,顺势斜靠在他的手臂上。

    杜文浩全身过电一般一凛,感觉自己成了一只活的木乃伊,全身僵硬无法动弹,牵好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人,要不然,被人看见两人这样,还以为自己轻薄皇太后,那可是抄家灭门的死罪。

    杜文浩想挣脱,却哪里敢动半分,幽暗之中,隐隐听到有哭泣之声,这声音不是来自隔壁的灵堂,而是来自身边,来自紧靠在自己身上的皇太后;哭泣声中,夹杂着一些低低的散碎的话语:“怎么办啊,?宗实”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宗实是宋英宗的小名,皇太后高诣滴的母亲是宋仁宗的皇后的亲姐姐,所以高福活自幼便在宫中生活,与宋英宗两人可谓青梅竹马。杜文浩对这段历史早已经从焦公公口中知道,现在听他抓住自己的胳膊,叫宋英宗的小名,不觉后脊梁一阵发寒,恍惚中感觉昏暗的屋里的某个角落,宋英宗正站在哪里冷冷瞧着自己。

    杜文浩毛骨悚然之下,急忙回头张望,空旷的大堂里并没有别人,也没有什么鬼魂,又看见窗户投进的光亮,心里稍稍踏实。

    皇太后还在低声哭泣说着话,杜文浩稳了稳心神,伸手过去,试探着拍了拍皇太后抓住自己胳膊的那双柔夷:“皇太后节哀!卑职是文浩啊”。

    皇太后身子一震,从恍惚之中逐渐清醒了过来,忙放开了杜文浩的胳膊,勉力一笑:“对,对不起。

    “皇太后,你这些日子太累了,刚才神智有些恍惚,我让他们给你熬点人参汤来

    说罢杜文浩就要起身,却把皇太后一把拉住了:“你别走”。

    杜文浩的屁股半抬着,僵了一下,只好坐了回去,侧头望着皇太后。

    皇太后慢慢伸手过去,又抓住了杜文浩的胳膊,一脸哀伤说道:“文浩,你帮帮哀家,绝不能让玄武门之变重演啊!好不好?”

    杜文浩瞧着皇太后憔悴的脸庞,皇太后尽管已经人到中年,但得益于宫廷养颜秘方和无数奇珍的滋润,那肌肤还是如少女般吹弹的破,除了眼角几根细细的皱纹之外,看不出一丝苍老的痕迹。柳眉弯弯,鼻若凝脂”娇滴滴的艳唇却没了血色,只是那双丹凤眼,似秋水般涟漪,满含哀愁望着杜文浩。

    见皇太后如此忧伤的神色,杜文浩心中油然而生一股济弱扶危的豪迈英雄气概来,脑袋一热,竟然也伸手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好!微臣纵然肝脑涂地,也要阻止这场刀兵之灾”。

    “真的?你真的肯帮哀家?。皇太后声音发颤。

    “嗯”。杜文浩面对孱弱的皇后如此哀伤的恳求,哪里还能抗拒,机械地点点头,却不想自己有何本事帮忙,先答应了再说。

    皇太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凄凉的微笑,杜文浩曾经替她治好了十数年的顽疾,将她从漫长的苦难理解救出来,在皇太后潜意识内心深处,已经将他看着了生命的依靠,听他答应,一直绷紧的神经为之一松,身子一软,靠在了杜文浩的肩头。

    杜文浩这次没有躲,他觉得这皇太后真够可怜的,自己守寡近二十年,现在身为皇上的亲生儿子死了,一直;自只的婆婆死了,守寡多年孤苦的心里本来就交满下冰个,又让她去决定谁来继承大统,更是忧虑,现在又听说自己另外两个儿子要跟亲孙子争夺皇位而准备武力火拼,更增添了惊恐和绝望,她这样瘦弱的身子,又如何能承受这样巨大的精神压力呢?她是需要一个有力的肩膀靠一靠的了。自己的肩膀尽管不是很有力,却也聊胜于无。

    所以,杜文浩身子甚至没有晃一晃,坚定地坐在哪里,皇太后依偎靠在杜文浩,两手抓住他的胳膊,低声饮泣,哭得如杜鹃滴血一般。

    杜文浩斜眼见她消瘦的香肩不停耸动,哀声哭泣,一种怜惜油然而生,他本来就不在乎什么纲常伦理,此刻又无外人,只想多给这可怜的皇太后一些精神抚慰,所以,迟疑片刻,终于伸出手,从后面拦住了她的腰。

    杜文浩的抚慰,让皇太后犹如惊涛骇浪中的小舟回到了港湾,这种怜惜,让皇太后仿佛回到了从前,当年自己受了委屈。伏在丈夫宋英宗怀里哭泣时,英宗就是这样安抚自己的,禁不住悲从中生,朦胧中恍然回到了宋英宗的怀里,竟侧过身来,双手一伸,搂住了杜文浩的脖颈,依偎在他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皇太后身子保养很好,依旧凸四有致,杜文浩也双手环抱搂紧了她。轻拍她的脊背,低声抚慰着,这软玉温香抱满怀,杜文浩却半点迤逦都感觉不到,能感觉到的。只有皇太后的哀伤。

    皇太后在杜文浩怀里哭泣着:“我本来想昨晚上叫你进宫的,可是”,又怕你不肯帮我”思前想后,熬了一夜,看着不能再拖了,我这才”

    杜文浩听她不知不觉间,把尊严的称谓“哀家”换成了亲近的“我。”便知她心里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自家人,当成了唯一的依靠。不禁心头一暖,更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伸手托起她依旧娇嫩的脸蛋,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泪花,柔声道:“你该早点叫我来,一起想主意,定会有办法的

    皇太后仰着脸望着他,眼中泪研依旧不停滚落,杜文浩瞧着她仰起的娇颜,楚楚动人,特别是那一点娇唇,便想吻上去,这时,皇太后却喃喃问:“文浩,现在我该怎么办?”

    杜文浩及时刹住了车,暗骂自己这样乘人之危太不厚道。赶紧稍稍离开她的身子,想了想,说道:“先要稳住雍王,他是关键,你可以先召见两边的人,表达你对雍王和曹王的赞赏,让他们以为你的意象是指定雍王和曹王继承皇位,可以显露一些犹豫,不知具体该谁承受的样子,一边分化两人的关系,造成内讧

    杜文浩后退些许,皇太后却顺势依偎过来,依旧仰着脸问:“那,那他们两要打起来怎么办?。

    “这就要看你说话的艺术了,你可以说得含蓄一些,让他们感觉你倾向于让二王中的一位承继,但同时也要赞扬六皇子,表达你的犹豫,这样就能稳住二王,毕竟武力是最后的选择,他们看到希望,就暂时不会动手了,咱们就达到目的了,咱们的主要目的是拖时间。你可以把焦公公要过来,他老谋深算,手边又有内卫打手队,有他在一旁帮着应对大臣们,应该没问题的。我立玄回去摸情况,想办法,想出针对之策后,便来告诉你。如何?”

    “嗯!我都听你的!”皇太后依偎在他怀里,闭着眼,感觉心里很踏实。

    从皇宫出来,杜文浩一颗心还在枰枰乱跳,想起刚才的事情,比若梦中。

    下面该怎么办?自己一个小小御医,如何搞定这场即将到来的宫廷政变?

    杜文浩回到五味堂,庞雨琴、林青黛等人都在门口翘首以盼,眼见他平安回来,这才舒了一口长气。

    师爷沈升平已经回来了,正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杜文浩把他叫到书房,关上房门,先问他了解的情况。

    沈升平沉声道:“雍王正频繁调兵,很可能想使用武力夺权!六皇子这边韦岸也是全力戒备,双方兵士已经发生了一些小摩擦”。

    杜文浩心头一凛:“果然如此!曹公公也是这么说的

    “曹公公?”

    杜文浩点点头,把这边蔡京、司马光来访,已经皇太后召见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当然,自己原先想拥戴雍王的想法,以及在寝宫跟皇太后两人亲昵的事情自然省掉了。同时也把焦公公的话告诉了沈升平。

    沈升平沉吟片刻,道:“焦公公所言没错,这雍王不讲信誉在朝廷走出了名的,他特别喜欢收藏古书,但凡知道谁家有古书,想尽办法都要拨去的。而许诺给对方的钱财和好处却几乎没有兑现过,朝中出了名的赖皮。而且,此人走出名的笑面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用这种伎俩整垮了很多人,远的不说,就拿老朽走之前的事情来说吧,富弼知道吗?”

    “富弼?知道啊,前宰相嘛,我还替他治过病呢。”

    “他死子!”

    “啊?”杜文浩吃了一惊,“怎么死的

    “说是病死的。其实,就是这位雍王给整死的。”

    “究竟怎么回事?”

    “富弼家藏有一本佛经,听说是东晋大师慧远亲笔抄录的梵文佛经,雍王已经曾出价三百两黄金向富弼购买。富弼不卖。雍王表面上不以为意,依旧对富弼很尊重甚至很关心。暗地却拿富弼反对变法说事,不停向皇上进言,最终将其贬出京城,出判毫州。白衣社事发之后,雍王又诬陷富弼勾结白衣社。皇上将富弼打入天牢。雍王派人通消息给富弼家人,说捐赠哪部梵文佛经给雍王,便可释放富弼。其家人立即将佛经送到雍王府上。但拿到佛经后,雍王却食言而肥,又向皇上进言,说富弼谋反,应当抄斩。好在皇上信守祖毛,不杀士大夫,将富弼改判流三千里充军。结果富弼病死在了充军的半道上。”

    杜文浩听了这话,一阵的后怕,原来雍王竟然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幸亏自己及时知道,没有拥戴他当皇上,要不然,嘿嘿。富弼因为一本慧远大师的手抄梵文佛经就惨死他手,自己手里可有一箱的这样的佛经,要是让这雍王知道了,那不得完蛋!

    杜文浩道:“这么看来,这雍王是不能辅佐的了。

    “绝对不能!”沈升平道,“从一国之君来看,心狠手辣倒没什么,但是言行不一,出尔反尔,则绝对是为君大忌。现在谋位不成 便动刀戈,不顾母亲之命,实为不孝并大不敬?此等人物怎么为一国之君?反观那六皇子,虽然天性顽皮,却都是小孩常有的,他生性善良,特别是非常的孝顺,不管是对嫡母还是生母,都是如此,其孝名朝野皆知,若是登基,将来定能仁政。”

    “你的意思,是让我辅佐六皇子?”

    沈升平缓缓点头:“就大人而言,这是唯一的选择;”

    杜文浩心头一凛,盯着沈升平道:“你认为,一旦雍王登基,会跟我算那挟持人质的旧账?”

    “以雍王的个。性,无论你在辅佐他登基上有多大的功劳,这个仇他不会不报的,他不是那种心胸宽广之人。他过河拆桥的事例不甚枚举。大人若想安生,就决不能让雍王登基!”

    杜文浩两手一摊,苦笑道:“可是,就飞他登基不成,将来要挟私报复。还是会找我麻烦的,他是雍王爷,算计我这个御医,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我这左右是个死啊?”

    “所以,大人必须借这次机会,抢占一个高位,最好手握兵权,才不怕雍王报复,并借他准备拥兵篡权的恶行之际,沉重打击他的势力,剪除他的党羽,要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当然,要一劳永逸,最好”

    沈升平作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毒太后不让我伤害双方任何一方!”杜文浩沮丧道,“再者说了,我现在只不过是小小御医。提刑官,再怎么爬,也爬不到雍王之上去啊。”

    “同平章事兼任枢密使!”沈升平缓缓道,“大人只有登上这个宝座,身兼武文二职,才能不惧雍王!”

    “可是,宰相之职与枢密使之职不能同时兼任的啊?”

    “可以,庆历年间,用兵西夏,就曾由宰相兼枢密使。所以规矩是人定的。”说到这里,沈升平意味深长地瞧着杜文浩道:“只要六皇子登基,皇太后垂帘听政,大人有皇太后撑腰,要谋取这个职位,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可是,我不是当大官的材料,让我治治病还行,让我治理国家,我真的很头大,当时在成都静江府,一个小小的勾管官就已经让我摸不着北了,更别说让我当国家的总理,,啊不,国家的宰相,还要指挥军队,我不会领军打仗啊,老兄!”

    沈升平笑了:“大人在成都府领兵以少胜多,全歼吐蕃西山部番军,那一仗很漂亮啊,怎么说不会领兵呢?”

    “那”那不一样!再说了,我要身兼二职,会惹人妒忌,皇太后也会猜忌的,那反而不好2”

    沈升平点头道:“这倒也对。而且。你年纪轻轻就徒然从四品提刑官升到一品的宰相兼枢密使,朝中大臣们也会不服的。皇太后只怕也不敢如此冒进。

    “还是的!你还是帮我想个什么法子,只要能躲过雍王和曹王的报复就好!”

    “就算不身兼两个。最高职位。你也要用这次机会尽可能往上走。只有身居高位,雍王才奈何你不得。还是那句话,最好手握兵权!同时,一定要用这次机会尽力打压雍王的势力。咱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杜文浩点头道,“那我下一步该怎么办?”

    “大人给皇太后出的主意很高,先稳住雍王,然后想办法,这个办法刚才老朽已经想好了,说给大人听听,看看如何?”

    沈升平凑到杜文浩耳朵边,低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

    杜文浩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我看这法子可行。好,咱们就这么办!”

第一第383章 陷阱

    宰相王佳一身锦袍,盘膝坐在包金边的楠木透雕的软榻之上,屁股下面垫的是大红金线蟒条褥,一边身子歪着靠在一个缕金穿花缎面引枕上,手里捻着一串红玛瑙佛珠,另一手里端着一个定窑白瓷茶盏,盖子歪着,露出一小弯幽香。他几次把茶盏送到嘴边,却又停住,放了回来,他的一双花白的浓眉此刻已经锁在了一起,一双迷蒙的老眼一直凝视着地面,不知脑袋里在想什么。

    软榻旁边妾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手里挂着一根乌木拐技,正不定嘟哝着,这人当然就是老臣司马光。

    司马光焦急万分,跺着拐杖道:“禹玉兄,我的嘴皮子都磨破了,说了这么半天,你倒是说句话啊?”

    王挂一脸愁云,嘟哝了一句:“还说什么?先前在大殿上,皇太后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清楚了,虽然还没说死,但她的想法,还是指定她儿子雍王或者曹王继位。孙子到底隔了一辈的,还是儿子亲一些。

    司马光急道:“就是啊!咱们不能眼见大宋正统落入旁人之手啊!”

    王珐终于把定窑白瓷茶盏送到了嘴边,没等抿,又放了下来:“你不是说,那御医杜文浩,能说服皇太后的吗?”

    “是!从今日皇太后的态度来看,他肯定压根就没有向皇太后进言让六皇子继位之事!唉!我算是白求他了!原以为他少年豪迈,哪知道他这人到底怕事,简直简直胆小如鼠!”

    “不然!”王佳缓缓摇头,“他若胆小如鼠,又如何敢挟持两位王爷?甚至还割伤了曹王?”

    司马光怒道:“他那是狗急跳,”呸呸,我不该这么说他,他到底就我这一条老命, 他那时情急之下不得已。真正到了重要时玄,还不是抱头鼠窜的鼠辈!我呸!我怎么又乱起来说了!呸呸!”

    王珐微微一笑:“君实兄,别忘了当初在成都府,面对两万番军,杜文浩手下只有区区五千人,依然不惧,还施巧计全歼敌军,有勇有谋!嘿嘿,此人不仅不是鼠辈,也绝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弄不好,那就是一条金鳞呐!”

    “杜文浩是个人物,他的成就也绝不止现今,这我知道,不过,成都一战跟现在那是一码事吗?战场上你死我活,那是没办法!官场上就不好说了,我估计他也正是曾经得罪了两位王爷,所以才不得已这么做的,想用拥戴雍王,换取雍王的好感,以免将来雍王找他麻烦!他难道就不知道雍王是个出尔反尔又极小气之人?”

    王珐道:“就算知道,他只怕也想赌一把,辅佐有功。将功赎罪也是好的,咱们呢?能给他什么?他为什么要帮六皇子?这叫权衡利弊!”

    司马光眼睛一亮:“你这话提醒了我,对了,我们应该找六皇子,给杜御医封官许愿,趋利避害人之本性,这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我们没给人家好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几个象咱们只想着纲常正统的老家伙?!没错,找六皇子去。让他给杜文浩封官许愿!”

    “六皇子才十岁,又懂得什么!如何封官许愿啊?不现实。”

    司马光想想也是,可是他心中一口闷气出不出来,记得团团转,到了拐技一杵,厉声道:“那!咱们就找皇太后跪谏去!鬼死算了!”咄咄招着拐杖就往外冲。

    “慢着!”王佳将手里定窑白瓷茶盏轻轻放在软榻上横着的泥金画漆小几上,“君实兄,稍安勿躁,跪谏不起作用的!皇太后现在还是非招不见,咱们连寝宫都进不去的,如何跪谏?!”

    “那就在皇宫门口跪着,跪倒死!也好过眼睁睁看着那雍王篡位!”司马光僵在哪里,却不回来。

    王珐耷拉上放在软榻前的脚踏上的软屐,下了榻,捻着红玛瑙佛珠,走到司马光身边道:“君实兄,我且问你,你说,这杜文浩当真能左右皇太后的想法?”

    司马光回过身道:“当然!下午的时候,他去了皇宫,跟皇太后聊了一个时辰,离开之后,皇太后便下令召集咱们进宫,却不听任何人的进谏,只是一个劲夸雍王有治国安邦之才,对了,还夸了曹王,夸完就径直退回后堂了,也不管咱们的话语。尽管也说了六皇子生性仁慈,她还没最后想好,让我们先帮着斟酌。你听听这话,但是个人都听得出来她的想法是要雍王继位的!你没瞧见雍王当时乐得那样吗?若不是杜文浩此前给皇太后灌了迷魂汤,皇太后会这么表态?世间又哪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

    王珐点点头,沉吟片刻。道:“君实兄,依你之见,若现在杜文浩再去劝皇太后,让她改为指定六甚子继位,还有没有可能更改过来?”

    “当然可以!只要没登基,就能改”!”司马光听出王珐话中有话,疑惑地问道,“禹玉兄,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好主意?”

    王珐神秘兮兮一笑,捻着佛珠慢悠悠走回来,踩上脚踏,脱了软屐,坐回软榻条褥上,盘好嘛,二过茶扁,众次滋味悠长地抿了口,悠悠叹了厂,四邮纹茶香回味无穷一般。

    司马光见此情景,咚咚柱着拐杖又回来了,往软榻沿上一坐 趴在泥金画漆小几之上,低声问:“喂!禹玉兄,你有什么主意赶紧说啊,哎!你要急死我啊?”

    王珐斜了他一眼,神秘兮兮道:“虽然咱们不能封官许愿,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让他帮咱们了?。

    “井么办法?”

    “诱以利害呀,封官许愿是饵,是利,咱们没有“利”咱们可以用“害,啊!”

    司马光眉头一皱:“害?什么意思?。

    “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什么是害?害就是圈套!设个圈套把他套进来,让他有所怕!他不就乖乖听咱们的了吗?”

    司马光呼地从软榻上坐了起来,悍然道:“不行!我不赞成!怎么说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而具他宅心仁厚,并无害人之心,我们却要设圈套害他,不行!我们不能做这等不义之事!”

    王珐含笑一把将他扯回坐在软榻上:“君实兄,你这急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听我说完啊。”

    “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先仔细听听再评价嘛!咱们当然不能做那种不义之事,不过,要陷人入圈套,却也不一定非要用不义之事不可啊。这圈套若是让他得甜头的,回想起来也甘心情愿的呢?”

    司马光慢慢转头瞧着他:“哦?还有这等圈套?说来听听!”

    王珐凑到司马光耳朵边,叽叽咕咕把计划说了。司马光抚掌大笑:“妙!真是妙!好你个老家伙,你这是一箭双雕啊,即让他不得不帮咱们做事,又给你自己找了个好

    “嘘!”王佳做噤声状,“既然这计行的,那咱们就立即着手办吧,时不我待啊!”

    “好!”

    与此同时,雍王府正堂。

    雍王正笑吟吟坐在正中交椅上,左边一排交椅一把坐着曹王,右宰相蔡确、历史馆检校兼著作佐郎邪恕坐在右边交椅上。

    蔡确和邢恕两人溜须拍马之言不绝于耳,雍王听得很是高兴。

    曹王捋着黑胡须道:“想不到,母后这么快就做出了决断,看来,咱们先前调兵遣将有些多虑了。”

    雍王手一摆:“不!绝不是多余,若是没有这些动作,母后也不会这么快做出决断。更何况现在母后还没最后决断,武力准备只能加强,不能削弱!”

    三人急忙答应。

    蔡确想了想,躬身道:“雍王爷,现在皇太后已经表露有指定王爷继位的意思,咱们的行动,是不是稍微隐晦一些?免得将来落人口实,说王爷是以武力相逼强夺的皇位,反而不美了。”

    雍王点点头:“嗯,你提醒得很对,很有道理,    立即告诉马军都指挥使马全勇和步军都指挥使石元,让他们下令克制手下,不要挑衅韦岸的那帮殿前司的人了,与他们保持一定距离,在各警戒地戒备待命!”

    蔡确忙答应了。

    曹王道:“皇兄,想不到这姓杜的还真有两下,进宫见了母后,母后立即便做出表态了,皇兄,你说,母后干嘛非要听这小御医的话?。说到这里,曹王摸了摸脖颈上缠着的白布,感到脖颈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不由狠狠道:“这小子让本王当众受辱,本王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雍王淡淡道:“小不忍则乱大谋!母后为什么听这小子的话,本王也不知,不过看来咱们还真的判断对了,这小子也因为伤了你,挟持了我,而感到后怕了,所以才死心塌地帮咱们忙,不管他用了什么法子说服的母后,只要母后答应让本王继位就成了。嘿嘿。至于出心中恶气嘛”他在咱们手里,到时候想怎么捏那还不怎么捏嘛!”

    曹王也得意地笑了起来:“那就好!对了,刚才母后也夸了我来着,说我也有治国安邦之才呢,嘿嘿,”

    另一边的邪恕锦绣文章做的不错,但为人却不怎么样,而且经常说话满嘴跑马没遮拦,也不看雍王听这话已经脸色沉了下来,偏偏不适时宜地捧场道:“就是啊,皇太后说雍王爷和曹王爷都是治国安邦的栋梁之才,还特别提到了曹王,为人机警,体察民情”

    “够了!”雍王重重在椅子扶手上一拍,瞪眼瞧着曹王:“怎么?皇弟,你想跟本王争夺皇位?。

    曹王双手乱摆,一脸惶恐:“不不!皇兄,我刚才只是这么一说,并无他意。皇兄切勿多疑”。

    雍王重重哼了一声:“本集把话可说在前头,一心一意辅佐本王的,本王登基之后,自然少不了他的好处,若是背后捅刀子下绊子,本王绝不手软!”

    曹王、蔡确和邪恕忙欠身拱手答应。曹王脸上讪讪有些不好意思:“皇兄,这杜文浩看样子也是一心一意在辅佐你,那将来”

    “他?”雍王眉宇间闪过一抹杀气,“他就算有天大的功劳 也冲抵不了挟持本王的罪过!本王登不二冲事。就是将他凌课处死!”             说到这里,雍王站了起来,背着手扫了一眼三人,冷若冰霜一字一句道:“对本王而言,没有将功赎罪一说!无论是谁,都不准犯任何错误!一次都不行!本王的命令必须不折不扣坚决执行,对本王更不得有任何不敬言行!否则,杜文浩将来的下场就是他的榜样”。

    曹王、蔡确和邪恕急忙躬身答应,都是一脸惶恐。

    正在这时,一个仆从手里拿着一张拜帖,小跑着进来,躬身道:“回禀王爷,提刑官杜文浩求见!”

    四人互视了一眼,雍王脸上杀气瞬间消失无影踪了,变得满面春风,仿佛刚才不是在说杀人的事情,而是在谈论一个美貌的姑娘,笑吟吟道:“说曹操,曹操到,这小子是来讨功的吧?快请! 你们几个先退到后堂去

    曹王等三人答应了,避到了后堂。

    雍王满脸堆笑快步走出正堂。穿过天井,来到垂花门前,远远望见杜文浩正在花厅廊下立着,哈哈大笑,张开双臂迎了上去,一把抓住杜文浩肩膀,使劲摇晃,还不时拍上两下:“云帆贤弟,做得好!哈哈,没辜负本王厚望啊。”

    杜文浩受宠若惊急忙拱手道:“多谢雍王爷谬赞,卑职如何敢与王爷称兄道弟”。

    “哎!你能帮本王说服母后让本王继位,就是本王的好兄弟,一以后与本王兄弟相称就是!否则,本王可要生气喽!”说罢,呼呼吹着胡须故意板起脸来。

    杜文浩全身骨头仿佛立即轻了好几两,一副受宠若惊的奴才样,慌不迭一拱到地:“愚弟多谢王爷,啊不,多谢皇兄抬爱”。

    他称呼雍王为皇兄,显得有些不类不伦,不过雍王让他与自己兄弟相称,当然只能这么称呼的了。

    雍王伸手挽住杜文浩的胳膊,肩并肩说笑着回到了正堂里,先把杜文浩按在椅子上坐下,又亲热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仰着脖子对门口大声吩咐仆从上茶,这才坐回正中交椅。

    香茶奉上,雍王举茶相邀:“贤弟,这是贡品龙茶,是我皇兄赠与我的”说到这里,雍王脸色顿时黯淡下来,眼中眼光盈盈,液然道:“唉!我皇兄正当壮年,如何就”真真是天妒英才啊!”

    杜文浩也黯然道:“是啊,不过,听说皇上是凌然长逝,并未受到多少病痛折磨,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

    雍王点头道:“正是,只可惜皇兄病发之时,贤弟远在地方巡医,要不然,皇兄只怕也不至于”唉,这都是天意啊”。

    杜文浩讪讪道:“是啊,其实太医院的院使郑谷、大方脉太医承魏展、疮疡太医承李庆泰等等,医术都十分精湛的,医术之高兴不在愚弟之下。听说他们甚至都来不及赶到救治,皇上就已经驾崩了,那也是没办法的

    “哼!贤弟若不提起他们反倒罢了,提起他们,本王就一肚子气,皇上当日值守太医正是大方脉太医承魏展这厮!那日他竟然喝得烂醉!叫他赶去急救,却叫不醒他!耽误了对皇兄的救治,另派人去叫其他太医,已然不及。哼!这帮饭桶!本王已经下令将魏展这厮打入死牢!待本王登基之后,贤弟,由你重振太医院,把那些不中用的太医都赶了出去!重新物色名医,务必要挑选医道高明,医德高尚之人。不能再让魏展这样的混账蒙混进太医院里了!”

    杜文浩忙欠身道:“愚弟谨遵皇兄之命

    雍王又瞧了一眼杜文浩,饶有兴趣地问道:“对了,贤弟,你是如何说服我母后,决定让我承继皇位的?”

    杜文浩忙道:“其实,愚弟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说皇兄为人仗义,举了愚弟那日挟持曹王之事,说当时皇兄大义凌然,仗义顶替曹王作为人质,实在是顶天立地的真汉子,大英雄,皇太后便大大夸奖了皇兄一番,或许是这事情帮了她做出了决定了吧,其实皇太后对王爷治国安邦之才非常的了解,早已经成竹在胸,我这话只不过是敲敲边鼓罢了。”

    雍王哈哈大笑:“想不到那件事坏事成了好事,到成了本王沽名钓誉的本钱了,哈哈哈”

    雍王拿自己打趣,杜文浩自然不好附和,只是陪着干笑了两声。

    雍王又道:“贤弟,你后面的任务就是继续说服母后,让母后尽早宣布由本王承继皇位。本王登基之后,你当居首功,本王不会亏待你的,嘿嘿,说罢,想要什么赏赐呀?”笑吟吟望着杜文浩。

    杜文浩一脸惶恐,忙起自躬身道:“愚弟不敢,只要皇兄和曹王爷能宽恕愚弟那日大不敬的行为,免了愚弟一死,就心满意足了,不敢再有其他奢望

    雍王故意把脸一板:“贤弟说的这是什么话?本王不是已经说过了吗,那件事是一场误会,已经过去了,休也再提!怎么,皇兄的话你也不听?”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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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介绍:
一个医科大学生穿越到北宋一个小县城,在一家濒临倒闭的药铺里当坐堂大夫,开始了他混迹古代的行医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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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轶已完本的YY小说:
(一)《纳妾记》(书号117765)
(二)《纳妾记Ⅱ》(书号1107050)
(三)《三眼法医》(书号1049391)
(四)《刑名师爷》(书号181671)
(五)《暗灵法医》(书号12155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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