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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沐轶     宋医txt下载     宋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289章 偏方甚妙

    就在杜女浩他们跟随着宋神宗在东明具风风火火地整治嗜以小时。皇宫里出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说是不大,是因为此人性命无忧,只是被开水烫伤,再说不小,那是因为这个。人是朱德妃的儿子赵煦,当今皇上的六皇子。

    赵煦从小便顽劣,不听奶娘和身边赔掩的话,不是将这个宫里妃子的衣服剪了再折叠好放回去。等人家再穿的时候,现屁股上突然冒出一个大洞来,要不就是抓些蜈蚣蚂蚁之类的放在宫女们的被褥下,吓得那些个宫女见到这个六皇子又恨又怕,只得每天晚上仔细检查之后才敢小心翼翼上床睡觉,可这一天。六皇子没有整到任何一个人,而是把自己给伤到了。

    说来话长,这个六皇子最是讨厌上学,对太子太傅是恨得牙痒痒,本说这个皇太子的老师该是专门叫太子一人的,但最近给别的皇子教书的老师让六皇子给气跑了。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来,孩子们不能不读书,于是皇后就把孩子们都叫到一处,暂时先让太子太傅教着。

    这个太子太傅还不能不提,从前是翰林院的院士,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性格古怪,为人耿直,称的上是学富五车才华横溢之人,宋神宗很是看好他,一心想让他将太子教出一个盛世明君来,这些废话就不多说,老头子上课第一天,六皇子就在老子的凳子上局了一泡夜屎。老师无妨,一屁股坐了下去。结果可想而知,课自然是没有上成。老师还惹了一身的臭感觉是几天不散,哭嚷着跑到太皇太后和皇上那里告状,朱德妃被两宫后主是骂了个狗血喷头,但却舍不得打自己的孩子,只是拉着脸儿教了几句,六皇子心里狂喜,挨骂谁都挨过,只要不挨打,六皇子故技重施,第二天将老师椅子锯掉了一支腿儿,这一下可怜了老师,本来眼神不好,只瞧着椅子面儿上了,哪里晓得还会在椅子下面做手脚,这一摔,足足让老师躺了七天才能下床,六皇子原以为那个老学究不会再来了,谁想七天之后,太皇太后亲自领着老师来了,六皇子还是怕皇,就这一天听了话,可是心全不在书上,而是想着怎么整治这个老东西,别让他来了,老师也有些公报私仇的意思,专门提问六皇子,不会就吃戒尺。一个上午下来,六皇子的手连筷子都抓不住了。

    朱德妃心疼的不行,却又不敢说什么,毕竟这个老师对谁都是一样,太皇太后给了权了,谁还敢说一个不好

    六皇子想了半天,终于想了一个最损的招儿,他叫太监端了一盆开水放在门上,门半掩着,他知道老师一堆门水就直接可以扣在他那张老脸上,于是坐在座位上,双手托腮,美滋滋地想着那老头子的惨状。

    谁知,那太子太傅学聪明了小知道六皇子不会轻饶了自己,于是早来了好些时候,躲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张望着,把六皇子的诡计全部瞧在眼里,于是心生一计。一脸阴笑地朝着上课的房间走去。

    正巧六皇子个子矮坐在第一排,老师走到门口,六皇子见老师的手里拿着一个。蛐蛐儿罐子,那可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了,再听里面蛐蛐儿叫声,知道是个王,玩心一上来小自然就忘记了门上的东西。

    老师走到门口,也不推门,而是大声叫道:六皇子,老师手中书本太多,你帮老师出来拿一些罐子可好

    来了啊只听得一声惨叫,房间里的孩子都吓坏了,还来不及阻止了,事情就这么生了,好在那盆子大,开水也在门上晾了一会儿了,好不六皇子更惨。

    事后老师跪在太皇太后面前哭诉,说是自己并不知晓盆子里是开水,若知道万万不会开这个玩笑了,太皇太后也知道老师也不会这样做,事情已经生了,解决问题才是燃眉之急。

    找谁呢

    太皇太后和朱德妃一样如今只相信杜文浩了,可是他不在,说是回家探亲了,他们自然不知道是随皇上微服私访去了。

    太皇太后,我着还是找杜大人的徒弟给看看,俗话说的好,名师出高徒。朱德妃的一张小脸儿哭得已经是惨不忍睹,眼睛跟个水蜜桃似的,脸也肿了起来,一点都不好看了。

    唉,行,那就让人出宫一趟将杜文浩的徒弟找来看看,如今这宫里的太医个。个都不行了,去吧,赶紧去,孩子的伤耽误不得。

    钱不收当日就被召进宫去,战战兢兢地一路小心,从进了宫门心跳就没有低过1力下,进门的时候还是险些摔着,心里一个劲儿骂自己没有出息,不就是给个孩子看病吗。可是见到了六皇子还是吓了一跳。

    十日后,杜文浩他们回来才知道这件事情,朱德妃听说杜文浩原来是和皇上一起去了一趟东明县,于是赶紧让人将其叫进宫来,让他给六皇子复诊。

    杜文蒋进了宫,直奔朱德妃宫里,自从给朱德妃治好了病之后,这朱德妃感觉是离不开这个弟弟了。大小事儿甚至不找宋神宗,都要问问杜文浩的意见,两个。人关系甚好。

    才进了门,就见朱德妃一身亮丽的浅蓝色的衣裙款款地扭着腰肢迎了上来。

    文浩,我还以为你真是去探亲去了呢,还在纳闷儿,你没有给姐姐说过你的亲戚啊,怎么不给姐姐说一声就走了,原来是和皇上一起办正事去了,快来,让姐姐好好看看。说着,伸手就摸了摸杜文浩的脸,杜文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却没有躲闪。

    瞧瞧,就知道你在外面没有人照顾着,一定是瘦了,我让人给你准备一些你喜欢吃的糕点还熬了燕窝呢,血燕,好东西呢。

    多谢德妃娘娘。

    说了在人后喊我姐姐的。出去一趟全然忘记了。朱德妃亲热地拉着杜文浩的手朝内院走去。

    六皇子的伤势可好

    说来也怪,那钱大人给煦儿在脸上抹了一些看着血糊糊的药膏1倒是没有什么怪味,不到十天,煦儿竟然好了。

    杜文浩觉得奇怪,听说烫伤还很严重,怎么会不到十天竟然好了呢

    既是好了,姐姐怎么还叫我来复诊

    朱德妃淡淡一笑,停下脚步,凑到杜文浩身边小声说道:姐姐不是只制抬亦吗别告诉钱犬人啊,呵杜文浩笑了。过了一个去等着,就说杜大人来复诊来了。

    宫女听了,赶紧跑过去了硬是将六皇子拽进了门。

    唉,这个煦儿总是不让我省心,你说他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姐姐也莫要着急,男孩子小的时候调皮一些的好。杜文浩劝慰道。

    进了屋子,六皇子见朱德妃和杜文浩进门来,赶紧从凳子上起身,跑到杜文浩身边亲切地说道:文浩叔叔,煦儿可想你了,你好长时间没有来看我了。

    杜文浩见六皇子的脸上果然没有任何烫伤的痕迹心里不禁暗自奇怪,这烫伤和别的伤疤一样,好了之后皮肤总有一些痕迹,比如说个别地方的颜色深浅不一。而且有些皮肤还会皱皱巴巴的看着不平,可是六皇子的脸上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还真是神了。

    文浩叔叔,你在想什么呢六皇子对别的人从来都是不理不睬唯独对杜文浩却是喜欢的,大概是孩子心里的那种英雄主义作祟,觉得杜文浩可以将别人都看不好的病给医治好了,而且还和自己的母亲关系这么好,有些爱屋及乌的感觉。

    杜文浩见六皇子喊自己,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我在想,你脸上怎么一点伤疤都没有,一般情况多少还是要留些伤疤的。

    六皇子拉着杜文浩的手让他坐下,然后坐在他的身边说道:那是因为钱大人是文浩叔叔的徒弟啊,娘说名师出高徒嘛。

    杜文浩和朱德妃笑了起来,朱德妃怜爱地摸了摸六皇子的头,对杜文浩说道:你还是再给他看看,还有别的什么吧,我总是不太放

    杜文浩只好再给六皇子把了把脉,知道已经瘙愈了,更是好奇。

    从皇宫回来,杜文浩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直接去了钱不收那里,他急于想知道他到底用了什么神奇的药竟然将六皇子的脸上的伤疤去除的如此彻底。

    钱不收的家离五味堂不远,隔着一条河,过了桥便是。

    钱不收见是杜文浩来了,赶紧出门相迎,叫家里人杀鸡备酒,将杜文浩请进了上房坐下。

    闲聊了几句之后,杜文浩直奔主题。

    我方才去看了六皇子,见他全然恢复了。

    应该是没有什么冉题的。

    可是有一点我就纳闷儿了,你给六皇子用的什么药,我之前医治过不少烫伤的人但都没有他这样好的效果,你赶紧告诉我。

    钱不收得意的一笑,给杜文浩递上香茗,捋了捋胡须,道:不着急,不着急,一会儿我们边吃边说。

    杜文浩哪里有不急的道理,也不喝水了,将茶杯一放,道:你别给我卖关子啊,知道我着急知道你还故意拖延时间。

    钱不收大笑:也好,怕是等会儿好酒好菜的上来了再说影响你的吃饭的心情,你要知道我可是将我成酿了多年的女儿红给拿出来了,平时还舍不得喝呢。

    你就让我着急吧你杜文浩咬牙切齿地说道。

    钱不收笑着起身。道:走,带你去看这个好东西去。

    钱不收带着杜文浩到了自己的书房,这个地方一般人就连钱不收的夫人们也是不让进的。

    将门关上,钱不收从靠墙的一个书架上拿下一个蓝色的小药瓶递给杜文浩:打开看看。

    杜文浩拧开瓶塞了,问了问并无异味和朱德妃说的一样,反而隐隐有一股淡香飘出。

    不知道这是什么,没有什么药味儿。杜文浩说着小心将瓶塞儿盖好放回了书架上。

    来,坐着。等我慢慢给你讲来。

    两个坐下,钱不收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我少年时外出,被一卖水者将肚皮烫伤脱皮。家人带我找本村一老太太抹了一次药,烫伤一周结病痊愈没留疤痕。此事过了的余年,偶然得知此方传给我哥的干亲家,便登门索方。正好这一次六皇子被开水烫伤,就用上了。

    这么神奇那你还没有告诉我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呢

    钱不收朝着杜文浩诡异一笑,道:老鼠

    杜文浩顿时张大了嘴巴,眼睛也比平时大了许多。目瞪口呆地望着钱不收:你用老鼠做药涂抹在六皇子的脸上

    钱不收笑着点了点小头。

    杜文浩坐不住了。起身正要说话,门外钱不收的夫人轻声唤道:老爷准备好了酒菜,你和杜大人边吃边聊吧。

    钱不收起身对杜文浩说道:走,我们先喝酒,酒凉了就不好喝。

    杜文浩哪里肯干,站着原地不走,钱不收大笑小指着杜文浩说道:你啊,就是一个医痴,走吧,我们边吃边说,反正你也知道已经是老鼠做药就不怕恶心了,走吧。说着拉着杜文浩出了门。

    落座之后,佳肴美酒备上,丫鬟家人都退下了。钱不收举杯说道:来,先敬耸傅一杯,算是为你洗尘了。

    杜文浩一向是个好酒之人,尤其是好酒,哪里有不喝的道理,钱不收话音网落,杜文浩已经一饮而尽,连喊了三声好酒。

    好了,可以说了,酒喝了才吃了,说吧。

    你啊钱不收笑着摇了摇头。

    处方就是才出生无毛小老鼠数只,

    不是吧。这么恶心杜文浩打断钱不收的话。微微地皱了皱眉。

    是你自己要听了,那我就不说了,先吃饭。

    杜文浩只好投降:好吧,好吧,你说我不打断你的话了,你一口气说完了最好。

    钱不收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一定要记得有毛无效,获得后装瓶中,倒入香油脆起来。

    可走到哪里去找无毛的小老鼠啊杜文浩问道。

    无毛小老鼠很难找,但农村收秋,场院易得。

    原来是这样。幸亏我问的仔细,你继续。

    将盖先封好。另外往瓶内加入适量枣树皮石榴皮马齿觅研成的细面,拌均。泡的时间越长甄药方法:用消毒棉球菡香油。涂患处时一定从外鄂小一一圈一圈涂,将油膏覆盖整个烫伤面,一天13次,本方治中轻度烫伤确有奇效

    杜文浩听完了是喘嘘不已,道:你还真是厉害,动不动就出个奇招,不过若是让那朱德妃和六皇子知道你在六皇子脸上抹得是这些个东西。哈哈你就惨了。小,

    钱不收哈哈两笑:他们可以不让我用这个方子啊,那就让六皇子脸上留疤好了。

    你就得意吧杜文浩假装一副恶狠狠的样子,心里却美滋滋的,又得了一种方子治病救人当然最好了,管他是什么东西,能治病人就是好东西,无毛小老鼠万岁,耶

    这件事情让杜文浩再次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强中自有强中手,自己需要学习的东西还很多,决不能满足眼前的这一点儿小小的成绩,他还要加油才是。

    杜文浩一回来又开始忙了,如今五味堂他是彻底顾不上了,宫里的不是这个娘娘不舒服心慌气短,就是那个娘娘夜不能寐食不知味了,感情杜文浩不在大家都硬撑着似的。

    这一天。杜文浩按例每天进宫先去太皇太后那里看看的,已经成了习惯,若是不去。太皇太后必定叫人来喊,其实经过几个月的调理太皇太后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精神也越地量标了。

    从太皇太后的宫里出来,就见一个小太监在不远处的巷子里焦急地来回走着,双手相互搓揉像是非常着急的样子。

    杜大人。您可出来了,我家主子正到处找您呢。知道您在太皇太后这里。奴才不敢来打扰只好等着。小太监见杜文浩出来,赶紧迎上前来,焦急地说道。

    你是那个宫里的宫里的人实在是太多。杜文浩哪里记得住这么多人。

    林捷舒宫里的

    哦,是老太太又不舒服了吗

    不是,是十四要子一直不太好,捷好娘娘着急。所以才

    好吧,你别着急,我们这就去看看。

    还未到门口就听见林捷抒嘤嘤的哭声,杜文浩心里一紧,莫非自己来晚了,若真是很严重的病,太监们有什么不敢进门禀报的呢,人命关天啊,杜文浩不由加快了步伐,三步并作一步冲进了十四皇子赵倔的房间。

    只见林捷婷坐在孩子的床前,和从前一样一身素白,只髻上插了一只淡粉的钗。上面缀着几个珍珠,随着林捷抒梨花带雨一般的颤动,珍珠也一晃一晃的。

    娘娘,孩子怎么啦杜文浩冲上前来,只见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地躺在床上,林捷好则紧紧地拽着孩子的小手,不停地抹泪儿。

    林捷好见杜文浩来了,更伤心了,掩面而泣,泣不成声了。

    旁十四皇子的奶娘小声说道:都是我不好,没有及时给十四皇子添衣,这才让十四皇子受凉。我该死。

    娘娘你先别哭,先起身让微臣看看十四皇子的病情,好不好杜文浩每次见到林捷舒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象这个女人就是水生的一般,一诗,一支曲子,一句感动的话,她都会忍不住哽咽伤心落泪,男人喜欢柔弱的女子这样自己会忍不住有一种想要保护的,可以成就一个男人极大的虚荣心,可是总是这样禁不起一点风浪,动不动就束手无策,男人怕也是畏惧的,因为这样的女人会让男人很。

    林捷抒荐了杜文浩的话,一旁的嫉据赶紧将林捷抒搀扶起来走到一边坐下看着杜文浩给十四皇子诊脉。

    孩子有上面症状杜文浩问。

    奶娘答道:就是拉肚子。

    杜文浩诊脉之后觉得孩子并无大碍,不过是这个季节时冷时热,正是换季的时候。小孩子肠胃受凉拉肚子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娘娘不用担心没有什么大碍。

    怎备会呢孩子拉的都不想起床了,你怎么还说没有大碍林捷舒有些不太相信杜文浩的话。

    这是十四皇子大概是听见了有人说话,便将眼睛睁开,轻声地说道:娘,肚肚痛。

    林捷抒听见孩子在叫自己,赶紧起身上前走到床边坐下,努力地挤出一丝微笑,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安慰道:乖。杜大人就是在给倔几治肚肚痛的

    十四皇子名叫赵倔,林姥好和宋神宗都叫他倔儿。

    十四皇子听说有太医来,神情一下紧张起来。紧紧地扯过被子将自己的身体捂的严严实实的,一双眼睛充满敌意地看着杜文浩。

    我不痛了。我不要吃药,好苦啊。倔儿有气无力地说道。

    杜文浩笑着说道:十四皇子害怕吃药吗

    废话,我打死也不吃药太苦了。

    杜文浩想了想。道:那好,那就不吃药,我们喝糖水好不

    你骗人

    我是大人。我不会骗人的,要不等会儿我将糖水熬好了,你先喝上一小勺觉得好喝你再全部喝光,好不好。

    十四皇子想了想,看着杜文浩的脸并没有和自己开玩笑的意思,这才微微地点了点头。

    杜文浩起身。林捷舒赶紧跟了出去,将杜文浩拉到离房间稍远的地方嗔怪道:孩子不懂事,你一个大人怎么也跟着一起起哄了,他昨天晚上已经开始拉的都是水了,你不赶紧给他吃药还喝什么糖水啊。

    杜文浩见林捷婷爱子心切,便好声解释道:这个季节孩子年幼禁不起这天气的时好时坏,这才凉着了肚子,孩子都不喜欢吃药,本来就不舒服了,强迫他在吃药就更加不好了,我有办法让十四皇子不但可以不再拉肚子,您就放心吧。说完,杜文浩就走了。

    你可是。这,林捷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叶公公走上前来,宽慰道:娘娘既然相信杜大人有办法,就还是让他去给我们的十四皇子治病吧。老奴相信他不会乱来的。

第306章 佳期有约

    泛雨琴将门关后重新坐回自只的位胃卜,指着那嗫副很神秘的样子小望着杜文浩说道:相公,那你不妨先给我说说看,你吃出什么味道了

    杜文浩再拈了一小块儿放在嘴里闭上眼睛慢慢地品。半晌,道:吃不出是什么,兴许是豆腐之类的东西,不过这个花香就吃不出是什么花的香味了小好像不是一种花香。

    庞雨琴佩服地点了点头,道:还是相公厉害,昨天晚上靠儿和憨头打赌,说是憨头若是猜出是什么东西做的便给他五十纹,谁想憨头吃了整整一盘咸的晚上一个劲儿喝水,都还没有猜出是什么做的,相公竟然只吃两块就想出来了。

    杜文浩得意地说道:你忘记了你老公是个谗嘴了

    庞雨琴捂嘴偷笑。杜文浩很快将一碗粥喝完了,庞雨琴赶紧再添一碗递给了他。

    那你还是没有告诉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做的杜文浩道。

    这个东西我和青黛给它取了一个灯听的名字,花香豆腐。

    好名字,说说毒么做的

    就是用我们园中五种正在开放的花朵摘下花瓣用清水漂洗干净后,然后碾碎小不要花的渣滓,只要出的花的汁水,然后放在也同样碾碎的豆腐里搅拌匀净。只放盐巴,不能再放其他的东西做成现在的这种的形状,放入笼屉蒸熟便可。

    这么简单杜文浩显然有些不相信。

    庞雨琴歪着脑袋道:真的,我骗你做什备,不信你明天问青黛姐姐去。说着嘴巴一努,杜文浩趁机凑前在庞雨琴的小嘴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庞雨琴轻轻地杜文浩推开,娇羞地捂着自己的小嘴,含情脉脉地望着杜文浩,柔声说道:冤家,人家想你这么长时间,你只亲一下便算

    杜文浩一听,这分明就是在勾引嘛,看来真是小别胜新婚,可从来没有见她在自己面前这么放肆过,俗话说的好,在人前个贵妇,在厨房要像个。贤妇。在卧室就要像个荡妇,想到这里,杜文浩不禁体内一阵躁动,既然已经吃饱了那就遂了这个小的愿,于是站起身来,一下将庞雨琴抱起身来,几步走到床前将其扔在床上,麻利地放下蚊帐,像饿狼捕食一般地了上去。

    啊相公,你好坏,,你轻点,,哎哟,你碰到我的痒痒肉了,咯咯咯咯,讨厌,

    只听房间里只有杜文浩粗重的喘息声和庞雨琴娇滴滴的笑骂声,突然一阵风出来,窗户哐当一下关上又弹开,房间里的灯让风给吹灭了。

    个时辰后,房间里的灯再次亮了起来。

    琴儿,你现在起来做什么杜文浩见庞雨琴穿着一件荔粉色的亵衣蹑手蹑脚地从自己身边爬过,很快灯就亮了。

    庞雨琴回过头来,走到床前小声说道:相公,你先睡,你最近也累了,我去大姐夫那里看看,他病在咱们家了,得好生照顾,不然大姐可不饶我的。

    杜文浩一把拉住庞雨琴的手,道:我已经叮嘱了憨厚和妙手了,你就别去了,再说那是你的姐夫,你服侍着总是不好,你若是要去,还不如我替你去好了。

    庞雨琴见杜文浩说着就起身坐了起来,想一想杜文浩说的也是,于是便说道:好了:好了。睡下吧,我也不去了。说着,走到桌前将灯吹灭了。

    相公。我听妙手说你今天开的方子和之前他给姐夫开的方子大不相同,最近我都不敢给人看病了,最怕出错,你给我说说看,我姐夫到底得的是什么病黑暗中庞雨琴靠在杜文浩的胸前轻声问道。

    杜文浩觉得经过方才一番战斗,他是真有些累了,但是自从庞雨琴跟着自己学医以来小不但认真而且十分好学,即便走出过那么几次砒漏,但总的来说还是大有进步的,这样好学的学生,杜文浩哪里好一句话就回了回去小他只是悄悄地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说道:之前几个郎中皆认为是虚寒之症,故而用了知母,黄拍等药,但实际上本当除湿解郁的小但之前的郎中均以气血的药治之,这才会出现病情加重的情况。

    这么说小大姐夫的病是郁而不散则见寒热

    琴儿真是越的聪明的,一点便通,那外感湿邪,湿困气滞自然会浑身酸痛,若是转用平胃散痰,行气和胃的药来医治才算是看准了病症,下对了药。

    唉,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妙手应该也没有看出来,因为我方才给你端粥在路上遇到他。他说幸好你回来了,当时我就在想,大概他也是没有诊断出来的。

    好了,不去想了。医术这个东西,也不是急于求成的事情,多看些书,医治一些病人。从中得到一些经验,这也很关键。睡吧。我有些乏了。

    好吧。庞雨琴乖乖地躺在杜文浩的臂弯里,她的确累了,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杜文浩轻轻地亲了亲她光洁如明月的额头,然后也合上了双眼。可想到即将来临的新生活。内心漏点澎湃,一时间哪里睡得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鸡叫头遍,这才昏昏睡着了。

    第二天,杜文浩起了一个大早,庞雨琴还在睡着,杜文浩起了床,想去看看大姐夫李健的病情如何了。

    他出了门小见一个纤长的身影穿着一袭白衫在屋角一闪就不见了,杜文浩看着眼熟,知道定然是林青黛又要去屋后舞剑或是耍练拳脚,于是便跟了上去。青黛杜文浩私下已经将姐姐二字给去除了。

    只见林青黛身穿白色绣着绿色牡丹抹胸,腰系绿烟水百花裙,手挽薄雾紫色拖地烟纱小风鬟雾鬓。手中执着一把长柄宝剑,中别着水玉兰花暮子,眼神顾盼生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原来是杜大人,有事

    杜文浩愣了一下,心想这女人该是因为昨天晚上没有等她的事情生气了,于是也想逗逗她。假意叹息一声,摸了摸自己的髻,道:确实是有事找你商量呢,就是不知道姐姐现在有没有时间

    本是文浩青黛的喊着,如今叭竟然杜大人姐姐的称呼了,仿佛就隔了好几座山那么邈,曲个小人就这么隔了一丈远。谁也不看谁,都是左右环顾,好像对方是个透明人似的。

    那你赶紧说吧。说不上商量,你说完了,我还要到后面竹林去。林青黛明显对杜文浩的表情很失望,不过她没有庞雨琴那般肯低头讨好,也不是雪靠儿那样心无城府,没心没肺的性格,她不会主动示好,虽然她心里是多么希望杜文浩能看着自己和从前一样双目含情,可是她不会说,甚至连暗示她都不会。

    杜文浩自是最了解面前这个舰妞的性情,想让她对你低头,那可是比登天还难,即便是对你好,那也是做给你看。甜言蜜语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即便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大概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杜文浩清了清嗓子。上前走了一步,林青黛沉着脸向后同时退了一步,杜文浩心里在笑,不就是今天早上才来找你,也不至于对我这样吧,于是也严肃地说道:是是这样的,皇上让我到四雅州当勾管常平仓的官,为期三年,要举家前往。所以,五味堂恐怕只能由你一个人照料,就是不知道你

    杜文浩说到这里,偷偷观察着林青黛,只见她从之前的低眉颌,在自己说到前往的时候,一双丹凤眼突然睁大,表情也变得愕然起来。

    你说什么林青黛终于肯正眼看着杜文浩,只是双眼由之前的漠然瞬间变成了眼泪汪汪了。

    杜文浩不忍,正要上前哄劝,林青黛一掌将杜文浩推出好远,一个。没有站稳,扎实地坐在了地上,呲牙咧嘴地正揉着自己的屁股。

    你你是不是想说,你要带着琴儿和靠儿离开这里,把我一个小人孤零零留在京城五味堂你说,是不是这样的林青黛指着杜文浩,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杜文浩挣扎着起身,扶着一旁的一棵垂柳,苦笑着指着林青黛道:你这么厉害,谁敢娶你啊,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杜文浩本是随口一说,谁知林青黛听到厉害无人敢娶之类的话时,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猜想,面前这个男人不准备要自己了,从前的海誓山盟,花前月下就这样轻松的一句就给抹杀了。

    林青黛难过地看了看杜文浩,强忍着泪水,冷笑道:好了,你不用说了,你什么都不用说了,你什么时候走给我说一声,我将你的那一部分钱折算给你。说完,转身要走。

    杜文浩见林青黛误会自己的话了,之前不过是想和这个女人开个玩笑,如今见她真的生气要走,赶紧上前将林青黛一把搂住。

    林青黛没有挣扎,多么熟悉的味道和体温,她的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瞧你,什么叫折算给我,你这一辈子都是我杜文浩的人了,你拿什么折算给我杜文浩凑在林青黛的耳边柔声说道。

    都这个时候你还嘲笑我吗我承认我不该轻易去爱一个人的,可是我爱了,如今你的了便宜反倒来嘲笑我的痴情轻易抛出了吗

    杜文浩心一抽。这是什么话,他将林青黛的身子转到自己面前,只见林青黛已经泪流满面了。杜文浩伸手将林青黛脸上的泪水轻轻地擦去,然舟将她紧紧的搂在自己的怀里,说道:小傻瓜,我即便是要行走天涯,谁都不带在身边。也舍不得舍弃你一人独走。

    可你可你方才说举家离开,把五味堂留给我。你明明就是林青黛委屈地靠在杜文浩的肩膀上抽泣地说道

    我本来就是要和你商量,问你是不是愿意嫁给我,一起去四雅州,将这里五味堂留给憨头打理的,偏偏你拒人千里之外,所以才逗你一逗,没成想你当了真。青黛,我的小傻瓜,我如何能舍下你远走高飞呢

    林青黛听了这话才破涕而笑,抬拳狠狠地在杜文浩的胸膛上打了一下,嗔怪道:讨厌

    杜文浩亲了亲林青黛还润润的小脸,道:那你就该告诉我,到底是嫁给我跟我去四川,还是拒绝我留在五味堂

    林青黛娇羞一笑,扭过身子不理杜文浩,双手紧紧地握着剑柄,低着头不说话。

    杜文浩狡许地眨了眨眼,故意一声长叹:你不说。那就当你拒绝了哟,唉,从此天各一方,海上生明月,天下共此时,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林青黛明知他在开玩笑,心头还是猛地抽紧了,扔掉宝剑。一把搂住他的脖颈:不许乱说不许不许你,,小离开我

    最后一句,声音微弱,如同蚊蝇一般,若不是两人脸贴着脸,杜文浩还真听不见,不由吃的一声笑了:那你是答应跟我成亲了

    嗯我不是早就答应了吗只是,只是我孝期还没满,

    先成亲,免的你跟我走人家说三道四,等孝期满了再圆房。好不好

    林青黛听他想的周到。心中更是甜蜜,抬泪眼望着他,心中爱煞,踮起脚把朱唇吻了上去。

    杜文浩把这事告诉了庞雨琴和雪靠儿,这个结果是她们两早已经预料到的,当下马上筹备文聘之礼。没人知道林青黛还在守孝,所以没人责难,除了家里人知道外,所以婚庆很是热闹。尽管只是纳妾,却跟原配成婚差不多了,皇上和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朱德妃林捷好以及长公主等人都送了礼来,皇上还亲笔写了一幅贺联1更是整个京城都轰动了,皇上都动了,还有谁敢不来呢满朝文武除了病到躺在床上起不来的之外。都来送了贺礼吃了喜酒。

    这顿喜酒杜文浩喝了个酪酣大醉,被抬进了洞房。好在林青黛还在孝期,不能圆房,这才没委屈了她。

    第二天,林青黛便把披散的长挽成了少妇的髻,成了杜文浩的第四房姨太太。

    马上要出了。一家人都在忙着收拾行李,杜文浩插不上手,便到药铺前堂坐诊。

    病人们已经得知杜文浩要离开京城至少三年,一些本想再拖些天再来看病的疑难病症病人都巴川姓来求文浩也尽量利用泣此时间给他们看看

    钱不收得知师父杜文浩要去四川当官之后,立即跑去跟皇上求情,希望能跟随师父杜文浩一起前往四川。宋神宗虽然有些舍不得,但还是恩准了。

    钱不收让老婆在家收拾东西,自己则来到五味堂帮着杜文浩诊。

    前面有阎妙手和憨头预诊,棘手的疑难杂症就转到后堂给杜文浩和钱不收治。

    后堂排队等候的病人也不少,好在有钱不收帮忙。

    个中年妇人呻吟着坐在杜文浩桌旁,捂着脑袋说:杜御医,听说您要离开京城了,我们都很着急,幸好我是这几天在京城里走亲戚,这才知道,所以赶来了,前堂你徒孙说没把握治好我这头痛,让我到后面了找你。请你帮我治治这头痛吧。要不然,我恐怕得活活痛死

    杜文浩微笑道:你先说说症状吧。痛多久了

    两年了时好时坏的,一旦作,这脑门啊,简直要裂开了一样,眼睛也胀,晚上根本睡不好。

    哦,我给你摸摸脉。

    诊脉之后,现脉弦滑,再瞧舌象,舌质红舌苔薄黄。杜文浩道:不要紧,开几付药吃了就行了。提笔写方。

    妇人问道:杜御医,我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都痛了两年了,看过好几个郎中都不管事。能给我说说吗你不在,以后再痛,我也知道咋治啊。

    呵呵,好,我告诉你,你这病乃是肝阳头痛,肝开窍于目,你头一痛眼睛就胀,那是肝阳上亢的明证,只需清泻肝阳就行了。

    妇人茫然,陪笑道:怎么就会头痛的,您能说说吗

    行啊杜文浩耐心说道,头为诸阳之会,五脏六腑之气血皆会于此,不管是外感时邪。还是脏腑内伤,都可能引头痛。外感头痛,一般是因为感受风寒湿热诸邪引起,且常常混合夹杂在一起,而内伤头痛,一般是因为肝阳肾亏血虚痰浊淤血等所致,其中以肝阳上亢最为多见。因此,要祜风散邪,平肝蒋降。

    妇人听罢,还是一脸茫然,这很正常,中医博大精深,很多理论与阴阳五行相联系,对这些不了解,根本没办法理解中医的理论。一般中医学院的学生,到毕业的时候,说起看病辨证还是一头雾水的多了去了。

    杜文浩微笑道:不了解无妨,我给你开方下药,彻底根治了,你就不用担心我不在。头痛找不到人医治了。说罢,提笔写了一付方子,递给夫人:拿到前堂药柜抓药吧。

    那妇人接过,谢过之后,来到前堂,把药方给了柜台的吴聪。

    药拣好了,吴聪正要包,那妇人却说道:等等从怀里摸出一张处方,递给吴聪:这位小哥,你给瞧瞧,你拣的这些药,跟我这处方上面是不是一样的

    吴聪接过仔细瞧了一遍,说道:没错,是一样的。

    那不行啊妇人拿回处方,急匆匆又来到后堂,对杜文浩道:杜御医,你给我开的药只怕不成啊。

    怎么了杜文浩问道。

    妇人把那处方的给杜文浩:你看,这是前些日子惠仁堂的大夫给我看病开的方子。网才拣药的时候,我看这些药很眼熟,就问了你们前堂的伙计,他说你开的药跟我这药方上的药一模一样。可是杜御医,我吃这药吃了差不多半年,一点都没好

    是吗杜文浩接过处方仔细看了一遍,果然如此,连剂量都相差无几,不由皱起眉头。细细琢磨了好一会,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无计可施的时候。见一旁的钱不收看完了一个病人。便道:不收,你过来,帮我会诊一下这位大嫂的头痛。

    钱不收答应了。捋着胡须过来,问了症状,诊脉望舌之后,又看了那妇人的处方,凝神片刻。道:泻肝潜降,乃治疗头痛的常法,既然按照肝阳头痛治不好。说明归经不对,不是厥阴所致头痛,或为别的经络所致也未可知。痛最甚者,当为归经所在

    杜文浩集点头:言之有理,再细细问来。当下又问那妇人道:你仔细体会一下,看看疼荐的部位最厉害的是什么地方那妇人摸着脑门一点点感觉,摸到眉棱时,哎哟叫道:对了,就是这痛得最厉害

    杜文浩和钱不收相互看了一眼,齐声道:足阳明胃经

    足阳明胃经其中主干支起始于鼻翼旁迎香穴,夹鼻上行,左右侧交会于鼻根部,旁行入目内眦。这妇人眉棱处痛的最厉害。所以说痛在阳明。

    杜文浩凑到妇人面前,问:你哈一下气

    妇人哈了一口气。杜文浩闻到她嘴里有秽味,便重新坐直身体,说道:你大小便如何

    小便还行,就是大便,经常解不出,费劲解出,也是干结。

    你张开嘴,把舌头整个伸出来,我再好好看看。

    妇人照做了,杜文浩仔细看她舌根,现舌根部黄腻,这才恍然大悟,微笑对钱不收道:痛在阳明,阳明者胃腑也,大便干结,阳明郁火上蒸,所以致痛原来先前是归经错误了。

    钱不收也捋着胡须微笑道:是啊,不清降阳明,徒泄厥阴,当然没有什么效果了。

    杜文浩点点头。提笔又写了一付药方,递给钱不收:你看看这方如何

    钱不收瞧了一眼。频频点头:嗯,葛根石膏皆属阳明药,这次肯定有效。

    杜文浩感慨道:常言道:不明脏腑经络,开口动手便错懂经络气化之理,循经用药,便能事半功倍。这话一点都不夸张,不收,你经验老到,尤其是对经络辨证很是熟悉,以后得多指点我哟

    钱不收急忙躬身道:师父言重了。

    开了这新药方之后。老妇连服:剂,大便畅行,头痛逐渐消失,再没复过。

第307章 上司拜访下属

    女浩把自只要尖成都府路雅州当官的事情告诉庞雨琴线凡后。众女都很高兴。尽管离开繁华的京城,搬迁到偏僻的边疆去,有些不如意,但是,对她们来说,丈夫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伴君如伴虎,时刻提心吊胆的日子她们已经过够了。都在兴高采烈地收拾着东西,大肆购买生活用品。仿佛她们是去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岛似的,看见什么买什么,家里很快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杜文浩也不管这些,她们喜欢买什么就吴什么呗。大不了多增加几部运货的马车就走了。

    他现在需要做的还有几件事,都是与他将来到了雅州施政有关的。当务之急,就是要找一个懂军事的高参,因为他的职责包括了保甲和义勇,也就是民兵组织,他内心深处,有一种愿望,就是要打造一支精锐的宋军,就从民兵组织开始。所以,他来到兵部,找到了高将军。

    上次通过高金伟高将军,出售了大量的防治症疲鼠疫的消毒药粉和防毒面具,很赚了一大笔钱。高将军也因为提供这些药物,使西征西夏大军一路凯歌高奏,所向披靡,一直打到西夏京城。

    虽然后来永乐城之战大败,但那一战与高将军提供的这些设备无关,所以高将军并没有因为这一战而受到牵连。虽然最终战败,但前明的战功还是让他获得了晋升。

    在京城提供军需物资的期间,杜文浩也没少给高将军送礼。这次前来拜访,自然又带了一笔不菲的见面礼,所以高将军当然很是高兴,亲自迎出大门。笑呵呵把杜文浩迎到客厅,分宾主就座。

    杜文浩将出任成都府路雅州勾管官的事情,朝野很多人都知道了,毕竟杜文浩是太皇太后和皇上面前双重大红人,这种人的调迁那绝对是非常吸引眼球的。也没人认为杜文浩这是被贬。都一致认为,皇上亲自任命身边的御医为一个边疆的小州的小官,这绝对不简单,可以肯定,这是一个重要的信号,杜文浩将走上仕途,这是皇上让他去边疆磨练去了。来日回归,将是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而来。

    高将军自然也知道了,着实好生拍了几句马匹。连说杜文浩得皇上宠信,将来官运亨通,指日可待。

    杜文浩谦逊了几句,道:皇上让卑职勾管雅州常平仓,兼勾管保甲义勇。可卑职对军事一窍不通,实不知如何着手,特来向将军讨教。

    高将军一听这话,顿时乐了:咱们自家兄弟。就不客气了,既然杜老弟提了这事。老哥我给你推孝一人,做你幕僚,这些便不成问题。

    哦,是谁啊高将军站起身道:杜老弟稍等片刻,待老哥把人请出来,再给你介绍。说罢。吩咐侍从去后堂把人请了出来。

    杜文浩一见,是个四十来岁的魁梧男子,身材虽然魁梧小但面色却十分憔悴,神情也颇沮丧,来到前堂躬身施礼。

    高将军道:杜大人,这位是去年西征西夏,屡建奇功的大将李浦李浦,这位就是皇上身边大红人,御医杜文浩杜大人。

    李浦一听。急忙上前躬身施礼:李痈拜见杜大人。

    高将军道:李浦当年官拜西征军飞虎大将军。为西征军前锋,率兵率先一直打到西夏京城的就是他。

    李浦面现愧色,低声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

    杜文浩很是惊讶,看他现在这样子,穷困潦倒,怎么看都不像是曾经叱咤风云的战将。

    高将军已经看是他的疑惑,叹了口气,说道:永乐城一战之前,李浦也多次向主帅徐禧提出了正确的建议,只是这徐禧本是文臣,不谙军事,复又刘慢自用,屡拒李浦等部将正确建议,一意孤行,一错再错,每每贻误战机,致使宋军惨败。不仅自己战死疆场,也连累李浦等人,永乐城失陷之后,乱军之中李浦和曲珍等将拼死杀出重围逃了出来。却要承受这败军的罪责。老将曲珍被降为区区皇城使,李浦更惨,被赶出军队。在开封府衙牢里当了个差拨。

    飞虎大将军可是大校师长级别,而差拨就是官衙看守所的一个牢头,难怪郁郁不得志的样子。

    高将军道:杜大人,李浦将军自由苦读兵书。以武科探花从军,现在屈居差拨。实在不心甘,他与本官是同乡,今日正好来舍下叙旧,恰逢杜大人提到这个话题,所以,特推荐李浦辅佐大人。呵呵。转头对李浦道:李将军。杜大人你是知道的,那可是皇上和太皇太后面前的大红人,此番奉圣旨勾管成都府路雅州常平仓,兼勾管保甲义勇。想请一个懂军事的幕僚,本官认为你最为适合,不知意下如何啊

    李浦惊喜交加,他从军二十余年,积功升至飞虎大将军,对官场还算是很了解的。杜文浩这一年来声名维起,深得皇上和太皇太后的宠信,他自然也听说了,如果跟跟随杜文浩鞍前马后。得到他的赏识,将来重新东山再起并不是梦想,当即撩衣袍跪倒:末将李浦,愿意誓死追随杜大人

    杜文浩听说这位李浦当年就是率军一直打到西夏京城的前锋猛将,很是欣赏,听他这话,不由也是惊喜交加。皇上已经说了,在雅州这一亩三分地里。自己可以尽心从事改革,皇上并没有限制自己对军事的改革,所以自然也包括军事方面的改革了。而自己手里并没有军队,皇上也没有委任自己,若有这样一位懂军事的将才帮忙,那搞军事变革就顺手得多了。

    杜文浩忙上前一步,将他搀扶起来:李将军请起杜某能有李将军帮忙,真是太好了。

    高将军哈哈大笑,吩咐属下摆下酒宴,三人举杯畅饮,喝了个痛。

    酒宴之后。李浦回去辞了衙门牢房竿头的职个,回家告诉夫人收拾行李,一起跟随杜文浩前往边疆雅州。

    京城郊外。

    辆华丽的马车由一示而一排参夭而整齐的拍杨树下。只经停了辆匀甲,车上无人,马儿在树下悠冉地吃着青草。

    车上下来一个女子,只见她长挽起,梳成流云髻小再戴水涯生烟冠,中嵌以一朵海棠珠花,两旁垂下长长紫玉缨烙至扇膀,额际依然坠着那弯玉月。耳挂苍山碧玉坠,身着一袭金红色华服。腰束九孔玲珑玉带,玉带腰之两侧再垂下细细的珍珠流苏,两臂挽云青欲雨带,带长一丈,与长长裙摆拖延身后,于富贵华丽中平添一份飘逸

    小齐。你不是说杜大哥和青黛姐姐在这里等我的吗怎么只见车马未见人呢快去找找。说话的正是喻鸽儿。

    喻鸽儿站在树下小齐吩咐一旁下车的两个小太监支起蒲扇为喻鸽儿遮阳,然后自己则四周看了看,见不远处有一个凉亭下仿佛有人,便飞奔过去。

    果然是杜文浩和林青黛。

    杜大人。我娘娘来了。小齐气喘吁吁地站在凉亭下说道。

    杜文浩笑着说道:请娘娘这边来,我和青黛准备了一下可口的菜肴,请她喝酒来呢。

    小齐应声,集身离去,:卜辫儿在脑后随着脚步一甩一甩的,辫子上一条粉红的继带在风中摇曳着。

    很快喻鸽儿和小齐朝着凉亭走了过来。

    喻鸽儿还是有些不敢看杜文浩的脸,眼神躲闪着,牵强地笑着走到林青黛身边。林青黛正欲施礼,喻鸽儿低声嗔怪了一句,将林青黛的手扶着,亲切的叫了声姐姐,这才转身怯生生地喊了一声杜大人。林青黛看了看杜文浩,见杜文浩也有些不太自然,于是笑着将喻鸽儿拉着坐在杜文浩的旁边,自己则坐在了喻鸽儿身边,给喻鸽儿将酒斟满,举杯说道:来,娘娘,我们要走了,为我们相识一场干一杯,文浩你也举杯,我们一起和娘娘干了这杯告别的酒。

    杜文浩将酒杯举起,喻鸽儿惊讶地看着他们两个,道:姐姐,你说什么谁要走,你要走吗,到哪里去

    林青黛示意杜文浩说话,然后自己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是,是这样的,我之前还以为皇上已经给您说过了,皇上封我为四川雅州勾管官,三天后就要举家前往四了。青黛的意思走之前还想和娘娘再说说话。我们想着进宫彼此都不太方便,于是这才冒然将娘娘从宫里请了出来。

    怎么,怎么会是这样,昨天你怎么没有给我说呢是不是我的仇怨让你故意远走他乡,去那山高路远之地我去给皇上说,我不要报仇了,不要胡思乱想了,只要你们不走喻鸽儿显得有些激动,手中的酒都泼洒出来了一些在桌子上。

    不是你。真的不是。杜文浩说着,于是将皇上让自己去四的真实用意给喻鸽儿说了一遍。

    喻鸽儿失望的摇了摇头,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下。然后重重地将酒杯掷在桌上,对林青黛说道:姐姐,给我倒酒,今日我定要不醉不。

    林青黛见喻鸽儿情绪十分激动,于是劝慰道:以后还是可以见面的,你可以到四川来看我们,我们也会进京来看你

    姐姐不必安慰我,此去不知何时相见了,喻鸽儿若是可以好好地活着,兴许还能有这个可能,只怕,喻鸽儿说完仰头将酒一口干了,不等林青黛斟酒。自己将酒壶拿过将酒斟满。

    杜文浩微微皱了皱眉头:你必须好好地活着。就算不为别人,也要为你的父亲。

    喻鸽儿一怔。咧嘴一笑:杜大人说的是。

    如果娘娘不介意,,我愿意当你的哥哥。

    喻鸽儿听罢。险些将酒杯弄倒,她站起身来,道:当真

    杜文浩点头并微笑:是,只是离得你远了,不能照顾你。

    喻鸽儿笑了。笑容灿烂:只要你愿意做我的哥哥,纵然天涯海角,我也愿意。说着,激动地握住了杜文浩的手。

    不过你先要答应我一个要求。杜文浩说道。

    喻鸽儿犹豫了一下,集了点头:哥,你说。

    杜文浩示意喻鸽儿坐下,然后一付语重心长的模样说道:我不是因为离得你远了。这才为自己找了一个借口,我一直相信你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有的时候。人是可以为了一些事情,宁可牺牲一些什么,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并不是任何时候付出和得到一定就是对等的,我要你好好地活着,不要因为一些已经过去的事情而纠缠不休。

    喻鸽儿咬咬嘴唇: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不想,因为我知道斗不过。但是我不甘心。

    那什么才算是甘心呢斩草除根而后快,还是让你的孩子和他们的孩子象你们这一辈子一样继续为上一辈未决的恩怨而斗得个头破血流杜文浩沉声说道。

    喻鸽儿有些害怕杜文浩严厉的样子,这样眼神让喻鸽儿不敢直视一旁的杜文浩,只得低下头来小声说道:那我哥哥他就这样白白死了

    那你去送死。你九泉之下的哥哥就可以笑逐颜开了杜文浩几乎都要拍案而起了。

    那,那哥哥你说我该怎么办,容忍吗

    我叫你放手。

    不可能喻鸽儿大声地说道。

    林青黛眼瞅着两个人都要火的样子,赶紧按住喻鸽儿给杜文浩使了一个眼色,柔声说道:文浩是为了你好,你再是强悍,受的皇上宠爱,我想那未必就是上策,后宫的事情我虽然不懂。但是一个女人想要皇上一辈子的宠爱,在后宫是何其的难,再者,冤冤相报何时了呢

    你们让我好好想一想,真的。太突然了,你们走了。这偌大的京城我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我不要你上我的贼船,我只要一个可以为我分忧解难的兄长,上苍太不公平了,真的,我喻鸽儿怎么就这么可怜,大哥没有了,哥也走让我好好的活我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说到引雕儿双眼一红,耸音哽咽了。

    你活着的意义就是你大哥希望你好好地活着,而不是带着一颗仇恨的心去蒋苦地活着。世间哪里有公平可言,你要的公平也不过是你一个人的公平,你公平了。别人呢

    喻鸽儿不说话了,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喝着闷酒,林青黛借故带着小齐到不远处的湖边去了。只剩杜文浩和喻鸽儿两个人。

    许久,喻鸽儿已经喝得是面脸绯红,有些精神恍惚了。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我还要去和太皇太后他们一一辞行,走吧。杜文浩起身说道。

    喻鸽儿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杜文浩赶紧将其扶住,喻鸽儿则醉眼迷离地抬头望着杜文浩。嘴角抽动了一下,什么话都没有说,两个人走下了凉亭。

    杜文浩将林青真和小齐叫了过来,让他们搀扶着喻鸽儿。一行人等走到路边上了车,林青黛则自己坐着马车先回五味堂了。

    杜文浩坐在喻鸽儿对面,见她耸在角落里,眼睛微闭着,一脸的戚然,一路无话,直到皇宫门口。

    好了,小齐你将娘娘扶回去熬些醒酒茶给她喝,我得回去了,免得家里人担心。喻鸽儿听见杜文浩的话睁开了双眼:哥哥,是不是在你走之前不能再见到你了

    杜文浩长叹一声。坐到喻鸽儿身边:需要我去忙的事情还很多,大概不能再见了,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吧。

    喻鸽儿听话地点了点叉:嗯,你放心吧,我想过了,大哥没有了,我就不能让哥哥伤心和失望,我听你的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不会主动去招惹他们了,我会忍。

    杜文浩深深地看了喻鸽儿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车要到家门口时,杜文浩他们下了车,站在路边目送喻鸽儿的车远去,这才在林青黛搀扶下摇摇晃晃大门走。

    杜文浩醉醺醺回到家。轿子网到门口,吴聪就急匆匆迎了上来:先生,韩大人来访。都等你老半天了

    韩大人杜文浩摇摇晃晃从轿子上下来,醉眼朦胧斜了庞雨琴一眼。

    哎呀,就是这次西征吐蕃的大将军韩绎弗大人啊。

    杜文浩一下子酒醒了一大半,韩绎堂堂西征大将军,此前贵为参知政事,也就是副宰相与其他几个官员同称宰执相当于现在的国务院副总理正二品的高官按道理,自己应该去拜访的,怎么人家反到先登门了。而且自己还在外面喝酒,喝了个大醉才回来,真是太失礼了。

    杜文浩在林青黛的搀扶下,踉跄着脚步进了屋里,来到客厅,只见客厅客座上坐着一个老态龙钟的老者,头花白,满脸皱纹,正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吴聪忙介绍道:韩老爷,这位就是我们少爷。

    杜文浩以前没见过韩绎,正要上前见礼,韩绎老态龙钟,动作却还敏捷,抢先一步起身。一拱道倒地:老朽弗绎,见过杜御医

    杜文浩吓了一跳,急忙也一拱到地:韩大人,你这你这可折杀卑职了万万不敢当。卑职不知大人驾到,在外应酬,至今才会,实在失礼之至,还请大人见谅。

    韩绮呵呵笑了。上前拱手道:云帆兄客气了,老朽得知将来能与云帆兄共事,所以冒昧登门拜访。

    古人年达弱冠,便可以起字。杜文浩穿越过来没有起,林捷好帮他起起了云帆为字。取义直挂云帆济沧海之意。已经禀报了吏部,所以朝廷上下也都知道了。古人以称呼字为尊敬,既然同殿为臣,便都是同仁,当然也就不能叫叔叔伯伯或者贤侄老弟的,都以对方的字加兄为敬称,相当于革命阵营同志的统称。

    其实大人的称呼,是在清朝在盛行的,宋朝没有这种称呼,正式场合,最多称呼对方官衔,例如东晋大书法家王羲之官至右军将军,所以称其王右军。一直流传至今;杜甫曾任左拾遗,被称为杜拾遗,又因任过检校工部员外郎,故又被称为杜工部;苏轼曾任端明殿翰林学士,被称为苏学士。

    韩修字子华,这一点杜文浩是知道的,自从林姥舒说了字的重要之后,杜文浩就很在意这件事,特别是人家都以字称呼自己。而自己却不知道对方的字,那是很丢人的,所以从吏部要了朝廷官员的基本情况,把一些重要人物的名讳字号都记住了。韩绎已经六十好几的人,花白头,老态龙钟,让他称呼对方为子华兄,还真叫不出口,所以索性还是叫他官职。

    杜文浩忙拱手道:韩宰执客气了,您老能到寒舍,当真令寒舍蓬牵生辉啊。不知宰执大驾光临,有何见教

    韩绎躬身道:云帆兄见外了,若蒙不弃,还请以子华相称。

    杜文浩乐了,拱手道:好,子华兄。

    韩修微笑起身。深深一礼:老朽此番前来,是特意来拜谢云帆兄提携之恩的杜文浩大吃了一惊,见他一拱到地,却不起身,急忙站起来双手相扶:宰执,啊不,子华兄言重了,文浩于兄何有恩德可言啊

    韩修借势起身。老眼已经噙泪,一闪一闪的:云帆兄,宰执一职,十年前就被罢免了。知那州事,徙许州大名府。元丰元年知定州事。惭愧啊,若不是云帆兄在圣上面前美言提携,老朽何能东山再起

    杜文浩这才明白。这老家伙十年来官运不济,从副总理降职到地市级市长,也算是差劲不走运到了极点了。不过他怎么老是说感谢自己提携,自己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提携过他呢搀扶他在座位上坐下,陪笑道:子华兄是不是弄错了,文浩谈不上提携于你,不敢掠人之美啊,

第319章 物价

    泛雨琴小声问道云姐如何得知刚才那个经线就贵了

    王朝云偷笑道:其实我哪里知道,不过就是走之前我那贴身丫鬟巧儿告诉我的,说是但凡是在集市买东西都是可以少的,无论任何东西,你只要说这一句,一般都会给你少些。否则,我如何得知呢

    庞雨琴恍然大悟,但见刚才王朝云气定神闲一副老买东西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两个人走到另外一处丝线摊子,是个头花白的老太太,见她们过来,赶紧笑着起身客气地说道:两位大姐买线啊

    王朝云点了点头,然后按照刚才庞雨琴挑的颜色和数量再来了一套交给老太太,老太太虽然没有之前那个小贩算的快,但是算出来的数额确实让庞雨琴和王朝云大吃一惊:一共是七十五纹。

    庞雨琴失声说道:怎么还要贵些

    老太太笑道:我也不强买强卖的,你们若是嫌贵,你们就换一家吧。

    王朝云问道:大娘。在打仗之前就是这个。价钱了吗

    老太太摇了摇头:我买了几十齐的丝线了,也就是现在最贵

    真是物以稀为贵,庞雨琴到不在乎这点钱,只是苏轼家很穷,又不愿意接受接济,所以庞雨琴也帮着讲价,但老太太只是不让,最后,王朝云只得买下了。

    她们路过那小贩面前时。小贩都看见了,不解地问道:两个夫人,那个老太卖的一直比我的贵,丝线都是一样的。你们怎么不买便宜的,反而到是买贵的了

    王朝云道:妾不了几文,但你年轻,进货容易,自然便宜,人家老太太年迈体弱,卖线不容易,所以我们就买她的。

    小贩愕然,心想还有这样买东西的。

    走到粮店门口,王朝云突然想到家中粮食好像不多了。决定捎带些。

    两个人进了粮店一个伙计见有人进来却没有起身的意思,坐在柜台里,将两条腿放在柜台上。优哉游哉地双手抱胸,斜着眼看着庞雨琴和王朝云。

    有米吗王朝云问道。

    有啊,不过那伙计一脸鄙夷地瞧了瞧王朝云的粗布衣裙,淡淡道:就怕你们没有银子来买。

    庞雨琴皱眉道:怎么,你们的米是金子做的还是银子镶了边了的。吃了可以长命百岁不成

    伙计甚至都没看庞雨琴。仰着个脑袋哼了一声:随你小嘴儿怎么厉害,没有钱就没有米,我们这米吃了自然不会长命百岁,但是若是不吃,恐怕哈哈哈哈走。走,走,赶紧走,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真是的,瞧你们一副穷酸样,还想买米去粥厂排队领粥去吧

    庞雨琴冷笑道:那你到是给我们说说看,你们的米到底多少钱,我看我们买不买得起。

    伙计瞧也不瞧她们,从一旁的一个大木柜里随手抓起一把米,然后再轻轻地散落下去:瞧见了吗,就这么一把,你就要付给我十文钱,你有吗

    王朝云走上前去,正要说话。一直跟在她们后面护卫的侍卫听到里面伙计的话,手按腰刀铁青着脸迈步进来。那伙计一见来了军士。也不知道是跟着庞雨琴她们一起的。理也不理王朝云,赶紧起身一脸堆笑地对侍卫说道:几位军爷也要买米扭头看见旁边一身粗布衣裙的王朝云还站在那里,皱眉道:哎,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不是让你走

    侍卫上前正要抬手打人。庞雨琴赶紧阻止道:不可动粗那侍卫忙把手放下,退到一边。

    伙计吓的脸都青了,这才现王朝云后面还有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年轻夫人,看样子是这些军士的主人,心里咯噔一下,满脸堆笑正要招呼。

    怎么了咋呼什么呢随着声音,从柜后走出一个胖乎乎的中年人,正是这米行掌柜,一脸横肉,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儿了,一出门,正要火,突然看见几个侍卫,旁边还站着两个貌若天仙的女子,他脑子飞快地转了几下,眼珠子滴溜溜几圈,立即换成了一副笑脸,厉声呵斥让伙计让开。笑眯眯拱手道:两位夫人,还有这几位军爷,是要买米吗

    庞雨琴冷冷道:你们伙计说了,我们买不起你店里的米,要赶我们走。

    掌柜陪笑道:您别介意,我这伙计才来,不懂事,得罪之处还请两位,,大姐多多担待。

    庞雨琴道:算了,你伙计说了,要我们去粥厂领赈灾的粥就行了,我们身上的钱怕是也只够买一顿粥的。拉着王朝云转身要走。

    掌柜见庞雨琴衣着华丽,绝对是有钱人家的,现在生意不好做,兵灾之后,买得起米的人不多,可不能放掉先前这位大主顾,抬脚作势给了伙计一脚,然后追上几步。说道:两位大姐,我们店的米可以说是整个雅州最便宜的了,而且都是新米,不比那什么惠民米行。放贷的米。都是几年前的陈米,都霉了,拿来放贷给老百姓,赚得亏心钱

    庞雨琴一听他提到了夫君的惠民米行顿时站住了,慢慢转身,盯着他道:你说什么惠民米行放贷的米是霉的陈米

    那当然,您先看看小店的米,一准新米,闻着都香啧啧的。说罢,示意伙计扛了一袋米过来放在庞雨琴脚下,说道:我们做的也是小本买卖,也只是够养家糊口的,比不上那些日进斗金的粮商们,可是,我们从来不赚昧良心的钱。你看,这米多好啊

    庞雨琴弯腰伸手舀了一把,搓了搓,淡淡道:一袋大米要多产钱啊

    一旁的伙计嘴快不等掌柜的说话,便大声说道:不是很贵,就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相当于人民币五千元,一袋米五千元,苏轼当初在黄州当团练副使,一个月才五百文,要差不多一年的薪水,才够买这一袋米,的确算得上天价了。

    王朝云惊呆了:五两银子

    伙计嘴角又露出鄙欠酬乙笑,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敢再说话。掌柜眼望着庞雨琴:呵呵,这个粮价确实贵了些,您也知道,眼下青黄不接的时候,番军这一次把好多粮食都抢走了烧了,这些米都是从外面长途跋涉进来的,这样是要贵些。

    王朝云下意思摸了摸瘪瘪的钱袋,诺诺道:可这也这也太贵了,

    身后的侍卫上前躬身拱手。对王朝云道:夫人,别买这的米,杜大人他们米行放贷的米,比这便宜好几倍。

    王朝云摇头道:我们不能从他们那贷米,杜大人不会要我们钱的。

    那胖掌柜眼睛都瞪圆了。脸上阴晴不定,忽然提起那袋米。点头哈腰对王朝云道:夫人,都是乡里乡亲的,不用太在意,如果手头不方便,就先拿去吃好了,等手头宽裕了再说。

    这,这怎么行王朝云摸出钱袋,捏了捏,很是迟疑。

    胖掌柜耳朵很灵,立即听出钱袋里都是些铜钱,估计只有百来文。忙把那袋米递到王朝云怀里,伸手去接那钱袋:夫人,没关系的,这么多钱差不多了,这袋米卖给你了

    一旁的伙计也听出那钱袋里的钱不多,急忙扯了一把掌柜的衣袖:

    掌柜的,别,

    滚一边去胖掌柜狠狠地在那伙计的头上拍了一下,伙计哎哟一声,嘟囔道:您打我做什么她袋子里没几个钱的。

    掌柜咬牙切齿低声对伙计道:你你懂个屁,滚开

    伙计急忙退开,王朝云却不接那袋米,把钱袋放进怀里。低着头转身出了门。

    庞雨琴对那伙计哼了一声,也跟着出去了。几个侍卫对两人横眉怒视了一眼,这才跟出。

    掌柜的追出几步,连声召唤,王朝云他们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伙计凑上来道:掌柜的,一个穷光蛋,干嘛

    啪

    胖掌柜恨恨抽了他一记耳光:你他气死我了你有见过穷光蛋带着军士来买米的吗

    啊伙计有些回过味来了,您是说,那几个军爷。是,。是那穷光蛋的

    还你妈的穷光蛋胖掌柜又是一记耳光,转头望向王朝云她们远去的背影,我听说新来的州府大人为官清廉,一家人都很朴素。而且爱民若子,将州衙都让给老百姓做了什么,什么收容所,将军营的粮食都拿来给老百姓吃了。刚才那粗布衣裙女子,恐怕就是知州大人的夫人另外那个身穿绸缎的女子,举止一点不像平常百姓家的女子,而且皮肤细腻,绝对不会是干活的人儿,恐怕就是勾管杜大人的夫人你今日得罪了她们,老子还在这开个屁的店,老子今天打死你

    胖掌柜越想越气,从门后拣起一根抵门扛,劈头盖脸朝伙计打去。那伙计动作倒也灵活,嘴里大呼小叫,抱着脑袋东躲西藏,一时间米行里乱成一团。

    王朝云又到另一家米行。问了价格,和先前的那家差不多,很是伤感,好在夫君提升雅州知州之后,这月俸涨了不少。咬咬牙,还是买了一小袋米,准备拿回去合着野菜吃。

    庞雨琴没有帮她买,因为她知道王朝云不会接受接济。两人回到衙门。杜文浩和苏轼正在客厅商量赈灾的事情。庞雨琴将这件事讲给杜文浩听了。

    庞雨琴以为杜文浩和苏轼会吃惊,谁想,苏轼和杜文浩只是相视而笑,一点也没有惊讶的意思。

    王朝云对苏轼说道:老爷。你们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那掌柜的说你们放贷的都是陈米啊

    当然是陈米,哪有那么多新米啊放贷的米比米行的米便宜很多,也是这个原因,只有陈米才那么便宜,不过,陈米也能吃,我检查过,米都是好米,保存还是不错的,不存在霉变的问题。

    可你们放贷的米,没有抵押和保人的百姓,没办法从你们那贷米啊,粥厂赈灾的粥也只够很少一部分人吃,大部分人排到的时候便已经没粥了,城里好多百姓还饿着肚子呢。

    这些我们都知道。

    杜文浩苦笑:就在你们回来之前,青黛和怜儿也才从外面回来,说是一把青菜竟然要二十文钱,一袋盐巴也要二十文钱,而且和你们一样买回来给我们看了。

    王朝云:那亏得老爷和杜大人还笑得出来。

    杜文浩:是啊,是不该笑,如今雅州什么都缺,物资匿乏。自然物价飞涨。韩将军调来的常平仓的粮只能作为朝廷投资投入惠民米行,不能擅自挪用赈灾。而这次运来的赈灾粮也已经用了大半了,对满城灾民来说,的确是杯水车薪。除了米之外,生活必需品严重匿缺,现在物价连你们都说贵老百姓更是没有钱买这些日常吃穿的东西,我看是该想个办法了。

    这时,门外有人说道:两位大人,有一个自称是万盛米行的钱掌柜说是要见杜大人。

    杜文浩悄声说道:来的正好。说着,便起身走了出去。

    走出门外,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装满了粮食的马车,马车旁站着一个白褂长衫的男人,一张马脸,眉毛浓密,见杜文浩走了过来,赶紧躬身迎上前来,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明晃晃的金牙:参见勾管大人,草民钱跃不清自来,还请大人见谅。

    杜文浩指着他身后的马车。戏诧道:怎么,这么快连你都知道我们家没米了锅了

    钱跃谄媚道:大人家里何愁无米下锅,不过是草民来过几次,见大家都很忙,故而不敢叨扰。您是我们雅州的父母官,是我们雅州百姓的福气啊

    好了,好了,说吧。找我什么事杜文浩打断钱跃的话,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钱跃讨好地说道:这时我们万盛米行的一点心意,还请勾管大人收下。

    杜文浩走到车前,数了数袋数,笑着对钱跃说道:你这一车米怕是要花尖几百两银子吧

    钱跃:让大人笑话口之们万盛米行一直都是收购当地百姓的大米。自己家凶有三曰地,故而不会那各贵。

    杜文浩看了看车上的大米,笑着说道:你可知那房间里还有州府大人,你撇下他。只给我送,不怕得罪了州府大人

    钱跃一愣,立刻打了一个口哨,立刻从树林中走出一个人牵着另外一辆马车过来,钱跃声说道:草民不是担心呵呵,既然您收下了,那州府大人的。还请大人多多美言收下才好。

    杜文浩好好地看了看面前这个钱跃,看来真是名如其人,有钱就可以飞跃。杜文浩笑着招呼家中下人过来,朗声说道:将这些粮食卸下来,搬到库房去。

    钱跃一听,顿时兴奋不已,帮着下人们将粮食抬进了院子,也不敢多看一眼院中还有何人,就乐呵呵地告辞了。

    杜文浩望着钱跃带着两辆空着的马车从视线中渐渐的远去,嘴角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

    文浩,你怎么林青黛走到杜文浩身边疑惑地问道。

    杜文浩笑而不答。

    一旁的下人道:少爷,这么多的粮食,我们放在哪里合适

    这些粮食暂且放在琴儿她们四个人的房间。

    这时,苏轼和王朝云也走了出来。

    苏轼看了看摆了一院子的粮食,他知道杜文浩不是一个贪财的人,这样做必有用意,也不多说。

    晚饭的时候。又有一些州府的商人相继送来了绸缎布匹和一些新鲜的蔬菜,杜文浩一一照单全收。

    王朝云有些担心,便将自己的顾虑告诉了苏轼。

    老爷,杜大人这是怎么啦,继续这样下去,老百姓该怎么想我

    苏轼让王朝云坐到自己身边,将她的一双小手放在自己的腿上,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手:辛苦你了,短短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你看你的手都粗糙了。苏轼怜惜地说道。

    窗外彩霞满天。院子里三个孩子在嬉戏打闹,不时从窗户外飘进饭菜的香味,王朝云将自己的头靠在苏轼的肩膀上,额头有意无意地蹭着苏轼的胡须,嘴里轻声说道:我不辛苦,只要可以跟着老爷,什么苦我都不觉得是苦了。

    苏轼欣慰地握着王朝云的手,许久才说道:我也不知道云帆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是这一路过来,我看在眼里,他敢说敢做,很有魄力,却从不贪财。从来不欺压百姓,没有一点架子,体系民情,自己也从来不占一点便宜,而且,据我所知,他靠医术和药方赚了不少钱,先皇上和太皇太后他们御赐的金银珠宝就不计其数,不会贪这点便宜的。他这样肯定有他的用意。

    王朝云:我见到的也是和老爷一样,只是有些人,越有钱就越贪,您说他会不今

    苏轼笑了,看着王朝云说道;他若是有心变坏,何必当着所有人的面,再者说,他完全可以找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搬到别处去住,这样不是很好做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王朝云努了努嘴。道:反正我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希望如老爷所说,他是另有打算吧。

    雅州城里传出一个闲言碎语,说是新来的勾管大人也是个唯利是图的贪官,说是家里为了收取富商送去的粮食,竟然在院子里修起了地下粮仓,甚至还有人说。杜文浩打着接济难民的幌子,自己大把捞钱,收受贿略。

    这一天清晨。庞雨琴心事重重地带着英子从集市上回来,只管想着心事,也没有注意前面,差点和王朝云撞上。

    王朝云见庞雨琴阴沉着脸,看了看英子,英子也不敢说话,便道:英子,你是不是惹你家夫人生气了

    英子连忙说道:奴婢不敢,夫人是在集市上听见有人说少爷的,

    英子庞雨琴厉声呵斥道,英子不敢再言。

    王朝云明白了。示意英子提着买来的菜先回去,然后拉着庞雨琴的手,亲切地说道:走,昨天我和巧儿去河边洗菜的时候,现有一种在水边长得东西十分好吃,香甜可口,昨天我们挖了一些回去给大姐还有老爷吃,他们都说好吃,我们今天也去。说着,牵着庞雨琴的手就走。

    庞雨琴:云姐,我今天不想去,我不太舒服。想回去睡一会

    王朝云自然知道庞雨琴是心里不高兴,便道:那你也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吧,走吧。大姐和青黛在后院晒昨天采回来的草药,没有时间,你也知道菲儿和怜儿一起的,再者她们两个和我也没有话说,还是你陪着我去,我想着谗虫都给逗出来了,等不及了,赶紧走。

    庞雨琴轻叹一声。只好任由王朝云拉着朝上游走去。

    走到河边,庞雨琴坐在一块青石上,脱下绣花鞋,将双脚放在水里,王朝云坐在她身边,和她一样,将脚放进了水里,突然王朝云尖叫一声。庞雨琴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连忙问道:弃姐,你怎么啦

    王朝云噗嗤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一直就这么坐着,不知道身边还有一个人了呢。

    庞雨琴不好意思地抿嘴一笑,轻轻地推了一掌王朝云,唤怪道:云姐,你好坏。我还以为你被水蛇咬了呢。

    王朝云咯咯咯咯地笑着,道:好了,知道笑就好,不要在意别人说什么,别人看不见。听不见,自然可以天马行空任意相象,正所谓众口标金积毁销骨。什么是谣言,一个瘸子被一百个人一传,变成了健步如飞的人,就是谣言,他是你的夫君,你当应该给予他信任。

    庞雨琴看着自己白哲的双脚在水草间,让漂浮的水草骚得痒酥酥的,她轻叹一声:当初皇上让他来,其实我爹就有担心,说他做个太医挺好,为官就不是人人都可以当得得心应手,他骨子里少一些官场的人该有的东西。

第337章 一双大军靴

    江文浩叉指着叶风脖子喉结外的处疮疡道纹是锁哦程度还不重。但是应引起足够重视,锁喉痈一旦严重时,会并后风,重舌甚至痉厥等险症。

    众人人听得头大,柯尧皱眉道:他脑袋还真能折腾,长了三种疮疡。真是复杂哥,你看前医的这些药方有什么毛病吗

    杜文浩把柯尧手里的前医处方接过看了看,微笑摇头,说道:这方子都是清凉和大补之药,对他这种复杂病症没什么大用。治疗疮疡外症。必须随证变方,总的说来,有消托补三。初期尚未成脓,常用消法使之消散,清热解毒,和营行疾,行气解表;中期般成不溃或者脓出不畅,则用托法以托毒外出,后期体质虚弱,用补法以恢复正气。

    柯尧苦着脸道:治个疮疡都那备多讲究啊

    雪靠儿插话道:那是耸然,你才学了几天的医,我和雨琴姐跟着我哥学了都差不多一年了,还没摸到门槛在哪里呢。除了接生和女科一些浅显疾病,别的都谈不上会。你呀。还差得远呢

    柯尧不敢跟雪需儿斗嘴,当着没听见。忽然想起一事,仰头问杜文浩道:哥,这些方法学会一种,是不是就可以了

    杜文浩摇头苦笑:你呀,学医还想偷懒这三种方法都很总要,不过。很多郎中都有你这种偷懒的想法,不好好学,投机取巧,这是要不得的。前贤有云:以消为贵,以托为畏。世上医者。由于不知道消毒和麻醉的办法,所以不敢轻易用针刀之术,而托法又是畏途,算来算去,就补法最好,所以用药多偏于补,什么八珍,什么十全大补,什么补中益气,一起上,这样好啊,病患是不会拒绝用补剂的,自然好收诊金。而补剂纵然不对症,却也不会有什么大碍,治不好也治不死,这是庸医管用的伎俩。其实,乱补还是有害的,比如疮疡破溃,补早了就会留住毒邪,遗患无穷

    柯尧嘻嘻笑道:哥,你不是借故在讽刺我吧

    你要也这么做,就不光是讽刺的问题了,会把你开革出师门

    哼,我又没拜你为师,你怎么开革们

    杜文浩一怔,想起当初雪靠儿也是这样跟自己说过,当时她的想法,就是将来能嫁给自己,免得师徒的名分阻碍了。难道,柯尧也有这种想法吗

    杜文浩轻轻摇头,把这思想甩开,轻轻调开话题:学医一定要认真,不能三心二意的,更不能投机取巧。对疮疡的治疗,除了内治之外,其实外治更重要,要根据不同阶段分别辩证施治。初期箍毒消肿,分阳证阴证分别选用金黄散回阳玉龙散等外用膏药,中期脓熟要切开排脓。这也是很有讲究的,不能乱切,比如蛇头疗,那就必须早切,而脸上的疗疮,就不能太早切开。后期要提脓去腐,生肌收口,疮口脓水较多的时候,还要对疮口进行湿敷。

    柯尧道:哥,你说了这么多,具体到他这病,又该如何治疗啊

    杜文浩道:我先问你,你觉得叶风是虚证还是实证

    柯尧愣了,想了想,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庞雨琴。庞雨琴文静贤良,不象雪靠儿那样说话尖刻,微笑道:不用担心。知道什么就告诉你哥。错了也没有关系,没有谁是光看医书就可以治病救人的。

    那叶风也涎着脸说道:就是啊,柯姑娘,没关系的,反正我这脸呀,好些个郎中都治过,乱七八糟的药都抹过,你又是第一次看病,说错了治错了都没关系的,就在我这里脸上大胆地治吧呵呵

    柯尧白了他一眼:我跟我哥讨论医术呢,有你什么事一边去转过头,想了想,对杜文浩道:嗯我想应该是实证。

    杜文浩浅笑道:你想呵呵,看病可不能凭推测,你得拿出依据来,你凭什么说他是实证

    柯尧都快被杜文浩给问哭了,红着眼睛嘟着小嘴道:那我怎么知道

    杜文浩:很简单,从常理就可以得出答案啊。刚才他不是说过了吗,他这个病已经很多年了,既然病了多年,那你应该知道

    杜文浩还没有说完,柯尧接过话茬道:我知道了,久病多虚,新病多实。对吧

    杜文浩终于笑着点了点头,道:你总算没有白读我给你的书,那你现在告诉我你认为他是什么证或者用什么来辨证

    柯尧回忆了一下刚才四诊的情况,迟疑片刻,说:看他面色萎黄,纳少便漉,似乎脾胃不太好。这是不是可以用来辨证啊

    杜文浩点头道:嗯,不错,加上他疖肿成脓收口时间都比较长,脓水稀薄,这种证叫做体虚毒念,脾胃虚弱证应当健脾和胃,清化湿热。继续说

    柯尧受到了鼓舞,歪着脑袋想了想,又道:你刚才说的锁喉痈,疮形平榻。肿势散漫,还热疼痛,烦渴。小便红,舌红修,舌苔黄燥,好像是上火了哦是不是与内体火太旺有关

    雪靠儿扑哧一笑:那当然,看他瞧你那模样,火不旺才怪呢

    雪靠儿成亲之后,不像少女时那样羞怯了,这话说出来才觉得有些不妥。赶紧躲到庞雨琴身后。其他人听出来的也当没听见,叶风一张满是烂疮的脸羞臊之下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柯尧才十四五岁,哪里知道她说的这话还可以做别的理解,瞪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道:为什么他瞧我的样子就能说明他体内火旺啊

    林青黛微笑啐道:别听这小妮子乱说,柯尧,你接着回答你哥的问题吧。

    柯尧转头望着杜文浩:哥,你说我刚才说的对吗

    嗯,差不多吧,你看到的都是他的一些热证特征,这在疡科里叫做火毒炽盛证。应当凉血清热解毒。你刚才找到了他的疖疗的症状,再看看痈的。

    好,他的锁喉痈,红肿绕喉,坚硬疼痛,肿势散漫。再加上他先前的热证,好想也与火有关,到底是什么证,我不知道。

    不要紧。你还没学,自然不知,不过你已经抓到了辨证的主要思路,这很好,只要继续玄苦钻研,会成为一个好大夫的。

    明白了。

    他锁喉痈辨证应为痰热蕴结证。要散风清热,化痰解毒。

    三种疮疡三个证,那该怎么治再

    是啊杜文浩微笑道,想想该怎么治

    柯尧想了想。嘻嘻笑道:那就三种药合在一起吃呗

    呵呵,差不多吧。

    柯尧又惊又喜:啊,还真是啊

    自然不是简单相加,而是综合三种证对药方进行加减。而且。我前面说了,对于疮疡,内治三法往往居于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外治,一些疮疡需要动手术排脓清创,这才是根本。

    团练使叶创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拱手道:御医大人当真神技,辨证入木三分,看来舍弟这病有救了。

    叶风却没有兄长这么乐观,迟疑片刻,还是问道:御医大人,听以前给我治病的郎中说,疮疡最忌讳的倒还不是托法,而是针刀之术,说但凡擅自用针刀排胳剜肉的,十有会病情加重,甚至

    雪震儿哼了一声道:那是他们我哥是谁啊,御医皇上的贴身太医别说排脓剜肉了,就算开膛破肚,我哥也这大半年来治的也不下百十个了。你什么时候听说我哥治死过病人的又有谁会这门医

    叶风忙陪笑道:那是那是那些庸医如何能与御医大人相提并论。

    杜文浩道:动手术,不管是疮疡之类的小手术,还是剖腹疗伤的大手术,基本道理都是一样的,那些郎中之所以将针刀之术视为畏途,主要是缺乏一般的手术知识,还缺乏此类药物。抽空我可以给他们讲讲,知道了这些知识,获得了这些药物,别说给疮疡动手术排脓剜肉了,就是剖腹疗伤,也是可以学会的。当然了,后者需要的知识要多得多,没有长时间系统的学习,是学不会的。

    叶利陪笑道:是啊,御医大人要是能给鄙州郎中大夫们教教如何施展针刀之术,就算学不会剖腹疗伤,能治疗疮疡也是好的啊,咱们蜀地山高林密,雨水多,湿气重,又是烟痒之地,多疮疡,要是郎中们都学会了,那可是百姓的福啊。

    一旁的林青黛听到这里,不由心中一动,想起在董达县,用消毒药粉卖给军方,狠赚了一笔钱,如果现在把针刀之术推广全国,相关的药品和器材那可是一笔可观的收入。这件事回去再好好商量。

    她心里盘算怎么做生意赚钱,杜文浩自然没这经济头脑,他现在也不缺钱,所以也不去想怎么赚钱,对叶钊道:令弟的病症,治疗起来要颇费一番功夫才行。一时半会是治不好的。这样吧,让他明天到我住的峨眉客栈来。我那里有手术室,还有相关器械。到时候我给他开药,让我徒孙给他动手术。放心,我徒孙阎妙手号称妙手回春。擅长疡科金创,已经学会新法治疗疮疡,一定能治好令弟的疮疡的。

    叶钊捋着胡须笑道:那是,名师出高徒嘛。明日下官就带舍弟前来求医。

    叶风也忙跪下磕头感谢。低头之际,望见柯尧一双绣花鞋,心头不禁一荡,偷眼抬头瞧去,却正看见柯尧一双凤目,含情脉脉望着杜文浩,心中如遭电噬,知道这一腔柔情,只怕没个着落了,不禁黯然,鼻子一酸,啊切打了一个喷嚏。

    他落入水瓮之中已经好一会了,尽管这是酷夏,十分炎热,但湿衣服裹身,还是很不舒服,有点受凉了。

    叶创眉头一皱。扫了一眼旁边站着的仆从们: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的把二爷扶回房去换身衣服

    仆从们赶紧上来,要搀扶叶风,叶风甩开手,对杜文浩又拱手称谢,告辞之后。低着头往院子外走。

    他穿的一双大靴子,里面进了水,走起路来跟农夫犁田踩在烂泥里一样,呱直羔禁不住扑哧声笑了出得时风愧负小吼个地缝钻进去,听他嘲笑自己,更是心凉,不过随即想到,等自己的病治好了,恢复清秀俊朗的模样,那时候何愁没有如花美人投怀送抱,何必要看她的脸色。

    想到这里,胸中顿时一宽,站住了,抬起脚。拔掉两脚上的靴子恨恨扔在地上,光着脚丫子踩着青石板地面噼里啪啦急匆匆走了。

    叶钊躬身陪笑对杜文浩道:御医大人。咱们回去接着喝酒吧

    杜文浩不语。盯着叶风扔在地上的那双靴子,咦了一声,走过去捡了起来,翻来覆去看着。

    柯尧一手捏着鼻子道:好臭啊

    雪雷儿也道:,这么一双硬底大靴子,在屋顶上毒,不摔下来才怪呢

    杜文浩点点头:是啊,这么大热的天。他穿一双这么厚的靴子做什么不怕热吗

    柯尧插话道:你不是说他病得脑袋昏了吗,昏头昏脑的人怎么会知道热呢

    杜文浩对叶利道:团练使大人,这靴子,是令弟的吗

    叶钊陪笑道:不是,是下官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把下官的军靴穿着跑到房顶上去了。

    这是军靴杜文浩很惊讶。

    是啊,是作战练的时候穿的,平时我都好好收着的。也不知道他怎么翻出来穿上了。

    杜文浩摸了摸鞋底突起的一些凸点:这靴子跟其他地方军靴有些不同哦。

    是,因为我们这一带山高林密,经常下雨,而一下雨就路滑泥泞不已。爬坡上坎的很恼火,一般的薄地快靴根本没法走,穿不了几天就被雨水泡烂了。而且很容易滑到。所以前统一定做了这种厚底带钉的靴子。结实而且防滑。主要是作战练的时候用

    原来如此。这靴子都配到什么范围

    嗯。这是我们嘉州厢军自己订做的,只在本州地界,包括团练甲兵都有。不过临时驻防的禁军没有。他们还是穿朝廷统一定制的集底快靴。

    这靴子配很长时间了吗

    是啊,好多年了。

    对外有卖的吗

    这倒没有。军靴军装都是严禁百姓私穿的,更不用说卖了,舍弟这是家里私自偷着穿,在外面那是从来没穿过的,以后下官也会严加管教,不准他再穿军装了。

    杜文浩笑道:我不是这意思,这靴子能借我几天吗

    当然没问题,这靴子旧了,御医大人若要要,下官从仓库里给你拿几套新的送来。

    不用了。就这双就挺新的,军装不能随意乱送。我也不例外。我借这靴子是有点别的用处,用完原物归还,不会损坏的。

    大人言重了。请回屋接着饮酒吧。

    杜文浩点点头。一众人回到屋里继续饮酒吃饭。刚才的插曲丝毫没有打乱杜文浩的兴致,他好像很开心,心情很好。

    吃完饭,在客厅奉茶说话。这时,仆从进来禀报,说小少爷已经醒了。杜文浩说那就去看病吧。

    叶利和夫人忙领着杜文浩他们来到后院一处院落的一个房间,只见一个幼童穿着一身白色的睡衣坐在地上拿着一个陀螺玩耍,见叶创进来,便咧嘴一笑,喊了一声爹。

    叶钊走到他身边蹲下,慈爱地摸了摸孩子的头,道:麟儿,睡了一觉感觉好些了吗。

    嗯麟儿没抬头,接着玩着陀螺。

    杜文浩见这孩子长得眉清目秀,只是面容倦怠,嘴唇苍白没有血色,蹲在他身边。伸手要摸他的额头,麟儿一闪,躲了开去。还厌恶地瞪了他一眼。

    叶创忙赔礼。杜文浩摆摆手。想起当初在董达县。给孩子耸病,孩子也是有抵触。后来钱不收用买麦糖的办法与孩子沟通了,借机进行诊察。很快搞清了病情,自己不妨也学学这一招。

    杜文浩故意饶有兴趣地盯着那陀螺说道:麟儿玩陀螺玩得真

    麟儿有几分的意地抬眼瞧了他一眼,脸上有了些笑意。孩子就是喜欢夸。

    杜文浩又道:叔叔也喜欢玩陀螺,可就是玩不好。麟儿教教叔叔怎么玩陀螺,咱们一起玩,比比谁转得快,好不好

    麟儿道:好啊喏,很简单的,用这绳子这样绕着,然后使劲一扯。就行了。

    杜文浩故意装着学不会,让麟儿手把手教他,借机指诊脉象,体察四肢凉热,还借机夸奖他玩得好,探查了他额头体温,借说话观察了他的舌象。

    叶利在一旁见他陪着自己孩子玩陀螺,很是感激,低声道:贱内生麟儿的时候。因为没有足月,又不慎摔倒,早产生下了麟儿,所以麟儿一直身体不好。

    麟儿:不是不小心摔到,是大娘

    叶利呵斥道:麟儿,不可以乱说。

    麟儿撇了撇嘴接着玩陀螺。

第339章 收费培训

    江文浩笑了,听你们这么一说,我货得咱们众生意是恢,小为啊,呵呵,这样吧,这件事就由雨琴和青黛你们负责办理好了。反正配方你们也都知道。

    林青黛道:我正要说这件事,配方就是我们这生意成功与否的关键,目前除了文浩之外,知道这些配方的只有雨琴靠儿和我,我们要严格保密,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柔儿道:放心好了,我们知道利害关系的。先前配制药品的时候,都是我和雨琴姐我们两人关着门秘制的。

    庞雨琴也点点头。

    柯尧却想起另一件事。问杜文浩道:哥,你刚才在叶家捡那叶风的靴子拿回来做什么啊。

    猜猜看

    我可不知道

    雪靠儿道:我想应该是与苏家大少爷的案件有关,是不是现什么端倪了

    杜文浩道:还是霜儿聪明。是现了一些线索,等回去之后,马上通知刘县尉来见我。

    怜儿道:老爷,已经很晚了。都快三更了,要不,还是明天再说

    我们能等,案子不能等

    哦怜儿探出头,招呼马夫:快一点,老爷回去还有重要的事情

    好嘞,驾马车徒然加快了度,在静静地夜里踩着青石板路,哗哪哪往前奔驰而去。

    叶家宅院门口。

    老爷,我们回去吧。团练使叶利的原配夫人紫玉望着杜文浩他们车子远去,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了,对叶创说道。

    叶钊道:我和管家去抓药,你先回去歇息吧。

    紫玉微微一惊:现在去抓药很晚了,

    孩子的病等不得,御医大人网开了方子。

    那妾身去吧,以前都是妾身去的。

    叶钊摇头道:不行,御医说了。麟儿是纯阳之身,女人绝对禁止碰到儿子的药,所以,今后麟儿的药只能由我亲自负责,所有过程,包括煎药喂药,你和其他女人都不准插手,听明白了吗

    是,老爷。紫玉低下了头。

    叶钊吩咐备轿。带着管家急匆匆走了。

    夫人,今天怎么老爷亲自去给少爷抓药啊丫鬟轻声问道。

    紫玉阴沉着脸。道:哼还不是那什么御医胡扯你们老爷就信了呗,你看看那御医的几个女人。一个个都长得那么妖媚,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其中一个竟然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勾引你们二爷,呸,真是不要脸。

    丫鬟愣了一下:好像是。是二爷说让那个柯尧姑娘嫁给他的

    紫玉挥手给了丫鬟一耳光,厉声道:你懂个屁她不勾引你二爷,你二爷能傻吗你二爷这么大了还没成亲,最是抵不住这种女人的诱惑了。

    丫鬟捂着脸低着头不敢再说什么。跟着紫玉走到叶林的院子前,只见门口不知何时多了四个家了守着,见到紫玉他们来,赶紧上前行礼。

    夫人,老爷吩咐过,除了他本人件,谁也不能进去看少爷了。

    紫玉一听,顿时忿然,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是麟儿的娘,我凭什么不能见他走开

    其中一今年长一些的家丁伸手一拦,好声劝阻道:夫人,请不要为难我们这些下人,您也知道老爷的脾气,我们若是让您进去了。我们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紫玉一个巴掌扇在那家丁脸上。家丁虽说一只的脸颊,一只手却还是固执地拦着。紫玉见硬是要过去,不太可能,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站在那里,自己一个老太婆哪里是他们的对手,只好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一扇窗前探出一个小脑袋,很快又缩了回去。窗后面传来麟儿的声音:我娘是不是走了

    是的,少爷。一个丫鬟答道。

    太好了,你带我从后门出去。我们到巷口去接我姨娘。

    少爷,要是夫人知道了

    不怕的,她不看见。再说还有我爹呢,走吧。

    可是,少爷您的身体

    走吧,没有关系了。说着。只听一阵轻微的开门声,叶林鬼头鬼脑地带着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小丫鬟两个人迅地躲进灌木丛中,葱密翠翠一阵声响,便没有动静了。

    ,一一

    第二天,城里城外都贴满了衙门告示。说当天下午御医杜文浩在峨眉客栈教授新法治疗疮疡,还要示范无痛接骨法和无痛治疗金创法。

    杜文浩剖腹疗伤术病卢可以昏睡不知不觉中便动好手术的事情,早就穿得全国各地大夫都知道了。几天前杜文浩与州里大夫郎中们切磋医术,当众治好了两个疑难杂症,更是传得都神了。

    现在听说杜文浩愿意教投这门法子,不仅几乎所有的大夫郎中都来了,包括一些懂点医术的爱好者。还有走江湖的铃医,也都来了,再加上看热闹的人,满满登登几百人,把个峨眉客栈大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可是,大一二挂出了一块大牌子。上面写着:购票入场,每人每儿一,一十两。每场限五十人。

    顿时一片哗然,这些人到不是希望能免费学到这门神技,只是很多人没有带这么多钱。十两银子那就是一万元人民币。作为医者,如何会错过这样的好机会。花十两银子学会这门神技,那当然值得。

    古代拜师学技,那都要花很多年时间的,师父绝不会一早一夕就把东西交给你,得跟孙子一样伺候好师父才行,还得跟长工一样帮着师父做事,到时候能不能学到真本事还不知道,现在御医这多干脆,交钱马上学,学的都是真本事。不比拜师学艺强上百倍

    所以一听这话。性急而家就在左近的,二话不说转身回去拿银子,没带银子家里又离得远的,便求亲拜友的找人借钱。一炷香不到,已经有五十人买票进了院子。

    没买到票的和没钱的,都挤在门口翘张望,也不敢大声喧哗,等着里面的人出来。好问个究竟。

    院子已经搭起了一座阶梯高台,前面空地放在一张手术台。边上放着一些箱子。购票入场的大夫郎中都坐在高台上,兴奋地等着杜文浩出场。

    客栈客房里,杜文浩已经跟叶钊解释了利用这次给叶风诊病的机会进行瘾科教学的想法。叶钊虽然不怎么乐意让那么多人知道自己弟弟这病,但是对方是五品御医,先前有救过自己弟弟的性命,还指望他能把弟弟治好,权衡利弊,当然只能答应。

    叶风更没得选。反正自己这张脸见不得人了,眼下只能靠御医救治。如果救治之后变好了,也相当于进行了宣传,那时候不用自己去找媳妇,媒婆就会挤破门槛的。

    本来杜文浩是打算让阎妙手替叶风治病,现在改成临床讲解课了,当然不能假手别人,只能自己亲自上了。

    教了庞雨琴雪靠儿,还有钱不收阎妙手和憨头,再加上现在的柯尧,在临床教学方面杜文浩已经有一定的经验了。

    杜文浩先从外科手术基本知识讲起。先讲无菌手术的重要性,然后讲无菌术的操作原则和方法,又讲了如何开刀清创缝合止血和抗休克。讲了维持外科病人体液平衡的重要性。接着讲麻醉知识,介绍了自己的麻醉药。接着讲了心脏复苏术。

    讲究外科基本知识,杜文浩又开始讲疡科的基本知识,对各种疮疡的处理原则,然后开始示范治疗。

    这叶风脑袋上就有三种疮疡,是个集大成的病案,不用换人。不过比较麻烦,杜文浩又用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完成了全部手术。

    这些大夫对疡科虽然表面上都很鄙夷,实际上内心深处是害怕治疗这种病症,因为没哼哼效的手段,疗效很不理想。现在听了杜文浩的讲解,又看了实际操作,都有一种豁然开朗之感,杜文浩说的知识和教的方法,都是闻所未闻的。

    虽然还不知道杜文浩教授的新方法是否管用,但是杜文浩作为擅长剖腹疗伤神技的堂堂御医,奉旨巡医,治疗的对象又是城里知名的团练使大人的亲弟弟,自然不会作假,都觉得单单是学会这疡科针刀之术这一项,以后治疗疮疡不再化脓不再感染,能把疮疾治好,花那十两银子就太哉算了。

    正在他们喜不自胜等着要见识杜文浩的开刀不痛术,杜文浩抱拳道:诸位,今天讲解就到这里,明天上午辰时继续讲解。愿意听课的,明天还可以来,费用和今天下午一样,在场诸位可以优先购票入。

    场中大夫和郎中们这才现,天色已经暗下来了,他们听得津津有味,浑然忘了时间。都是大呼过瘾,但还没学到无痛开刀术,虽说明天继续,心里总是牵挂着的。

    众大夫郎中们都是躬身施礼,一起感谢御再大人指点医术。

    散场出来,门口聚集的人都没散去,而且人数反倒比上午更多了,都是些后得到消息赶来的大夫郎中们,还有瞧热闹的人。

    见客钱大门开了。都一起围拢上来,找各自熟识的人问学得如何,这些人都是花了十两银子学来的本事,如何肯轻易传授别人,都是神秘兮兮说道:想知道啊自己买票进去听不就行了嘛

    这下子搞得外面的人心里直痒痒:妈的,老子回去砸锅卖铁都要买票进去听听

    哈,那得等下一场了,明天上午,御医大人还要讲治疗金创的无痛开刀术,今天下午的可以优先购票,刚才已经登记名册了。呵呵

    那人一脸沮丧。鼎脚道:姥姥的,明天下午一定第一个买

    晚上,庞雨琴和怜儿亲自到客栈厨房自己做了几个杜文浩喜欢吃的菜,一家人设宴庆贺第一次收费培刮大获成功。

    酒宴上,林青黛喜笑颜开:单单今天下午这场培,就收了五百两白银,嘉州还不是繁华之地,等到了扬州之类的大都市。只怕还能收到更多的费用

    五百两就是人民币五十万,一下午挣五十万,还是很可观的,而且药还没开始出售。

    钱不收举杯祝贺。对杜文浩道:师父,其实早在董达县老朽就有此想法,只几迂不敢说出来。生怕师父责怪老朽市师父读样的儿巾技,花再多的钱学也是值的的。明天的无痛开刀法,应该收费更高一些才合

    杜文浩摇头道:那到不用,我们要这么多钱做什么钱多了,只不过是个数字而已。

    林青黛笑道:文浩。你这话就不对了,你说了知识就是财富,比如说,你的知识值一百两银子,为什么偏偏只收十两呢物有所值才是正道。

    其余众女也是点头赞同。

    林青黛道:放心。我们知道你想着能让更多的人掌握先进的医学知识,那样就能挽救更多的人的性命。所以,普及医术是主要目的,但该赚的钱也不能扔了,咱们也不是黑心的人,随行就市,像嘉州这样比较偏僻贫穷的地方,收费自然少一些,到了殷富之地,该多收的还得多收。

    杜文浩笑了:那好,收多少你们看着办,我不插手过问,我只管教就是。

    吃完饭,一家正在客厅品茶说话,仆从进来禀报,说刘县尉来访。

    昨日从叶创府上皿来。杜文浩便派人把刘县尉叫来,那双大靴子交给,比对之后。现当时从苏诚肝部提取的皮下疾伤凸点花纹特征与靴子底的很类似。尽管外形不同,可以初步确定就是这种靴子造成的伤痕,也就是说,犯罪嫌疑范围可以圈定在当地厢军和甲兵之内。杜文浩让刘县尉在嘉州驻军中配有这种靴子的人进行明察暗访。才过了一天,刘县尉便来了。难倒有了重要进展吗

    杜文浩忙让他进来。

    一见刘县尉的苦瓜脸。杜文浩便知道没什么重要进展,果然,刘县尉施礼之后坐下,说道:御医大人,下官经过调查,现穿这种靴子的人整个嘉州有好几千。而这图像又太简单,这图像的鞋印尺码比较常见,下官提取一些兵卒鞋印进行比对,十有五六都是吻合的,一一问过,也都没有与苏诚少爷有什么瓜葛,当天也都在兵营没有外出。今天一整天,只比对了不到一百人,这要如此比对下去,只怕要好几个月啊。

    杜文浩简直哭笑不的:你这榆木脑袋怎么不开窍呢谁叫你对几千人一个个比对鞋印去了那得比到什么时候你先调查案当天行踪不明的人,特别是其中与苏诚认识又或有交往的人。把这些人找出来之后,再比对鞋印。戈定重点嫌疑犯范围,岂不是要省事一些吗

    刘县尉恍然夫悟。连连拍自己的脑门:对对下官愚笨,明天就这样重新调查。下官告辞

    等等杜文浩招呼他坐下,问道:上次本官让你去提取苏诚的外衣检验,去了吗

    去了,也拿到那外衣了,是件长袍。下官查过了,没有现什么可疑痕迹,所以。呵呵,就忘了给大人禀报了。

    杜文浩皱了皱眉,他对刘县尉的侦破技术真的不敢太相信,沉吟片刻,说道:去把那衣袍拿来给本官看看。

    是,下官马上送来。

    过了一会。刘县尉托了个含子又回来了,打开纸盒子。里面正是那件长袍。杜文浩对刘县尉夸奖了几句,说他很有保护证物的意识,搞刑事侦破就必须这样。

    刘县尉很是高兴。笑得最都合不拢了。

    杜文浩问:这衣袍没洗过吧

    绝对没洗过。刘县尉拍胸脯道,当时苏少爷回来之后便病倒了,随即病情加重。换下的衣袍便没有洗。下官问了好几个仆从,都证明了没洗过。衣袍上还有些烂泥,也证明没有洗过的。

    有烂泥。杜文浩心头一喜小心翼翼将衣袍取出:在哪里

    在集股位置还有下拜。

    杜文浩将衣袍摊在的板上,蹲下身,仔细地检查,果然,在屁股位置和下摆有几处干了的泥印,还有几处淡青色的痕迹,估计应该是摔倒翻滚青草摩擦留下的。

    杜文浩指着那几处泥印和青草印说道:怎么会没有可疑痕迹呢这不就是吗苏诚不是三岁小孩子,好端端的谁会在屁股上坐一屁股泥谁又会在草地上打滚这说明这两处痕迹很可能是他受伤的时候摔倒留下的

    刘县尉额头见汗。干笑了声,连连点头:下官愚笨,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只顾检查他胸腹部位有没有什么可疑痕迹去了。

    杜文浩开始仔细检查胸腹部,果然没有现什么特别的痕迹。

    杜文浩很奇怪。这一脚力道很大,连肝脏都踢破了,怎么会在衣服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呢从泥印和青草印象看,当时苏诚挨这一脚,应该是在野外草地上踢的,从泥印和青草印痕迹都比较重来看,地面或者青草应该是湿润的。那凶手的鞋底也应该踩在这样的泥地上,鞋底也应该有泥才对,所以踢在苏诚的胸脯的这一脚,应该在胸腹这个位置留下痕迹。可是,这地方却很干净,别说泥印了,甚至连明显的灰尘都没有。难怪刘县尉说没有现可疑痕迹。

第340章 摆不脱的麻烦

    时,门口传来敲门声,仆从的声普在外面说道,少收,出如具来访。在楼下客厅等着呢。

    吴知县这时候来做什么杜文浩起身,带着刘县尉出门下楼,来到客厅。

    只见吴知县喜笑颜开道:御医大人,卑职技照您的吩咐,已经将吃菜事魔的白衣教脑付长友的妻儿辑拿归案了。

    杜文浩大吃一惊:谁叫你抓她们的

    吴知县愣了一下:不是大人您吩咐的吗,,

    怎么回事。

    吴知县见杜文浩铁青着脸,更是惶恐,期期艾艾道:是,是大人的妹妹柯尧柯姑娘来通知卑职的,说付长友之妻潜逃至本州,大人之命,让卑职私下盘查。务必将付长妾妻子沈氏和孩子缉拿归

    杜文浩厉声道:搞什么搞立即把人给我放了网说到这,杜文浩望见吴知县惊诧不解的眼神。心中一凛,立即醒悟,柯尧这样做,显然是要把自己与白衣社划清界限,免得受到连累。如果自己现在断然否定这不是自己的意思,让吴知县立即放人,吴知县肯定会立即放人,不过,这样一来,那自己与白衣社不仅扯不清关系,更是板上钉钉证明自己就是白衣社一伙的,那大祸也就临头了。

    经历了妄擅军权被革职这件事之后,他对朝廷政务变得格外的敏感,也深深体会政治这玩意的确碰不得,涉及到这方面的问题,必须十二分的谨慎小心。

    这只是一闪念之间的事,杜文浩便想通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肚子里暗骂柯尧这死妮子给自己惹下天大的麻烦,脸上却保持神色不变,顺着话把话锋一转,放缓了语气,续道:算了,是舍妹没说清楚。本官不是让你现在抓。而是跟踪他,看看能不能现漏网的白衣社的脑和骨干。既然人都抓了。再放了,已经打草惊蛇,只怕西瓜没拣到,芝麻也丢了

    吴知县如释重负,还以为自己犯了错,忙陪笑道:御医大人神机妙算,就知道这贼婆娘背后还有大鱼,果然如此

    杜文浩心头一惊,脸上却尽是喜色:哦听你这话,抓到漏网的白衣社脑和骨干了

    还没抓到,不过差不多了。吴知县有几分得意,卑职提讯淀氏,并用了大刑,但这贼婆娘抵死不说,卑职为了逼问漏网反贼下落,只能在孩子身上想办法。用孩子威逼,只是那孩子病得很重,不敢用大刑,所以威逼效果也不太好。贼婆娘还是不肯说,但是,卑职还是从孩子嘴里套出了话

    孩子说什么

    他说他跟娘先去找了御医大人求医。御医大人让他们第二天再来

    杜文浩心头一惊,勉强笑了笑问道:他这么说的

    是啊吴知县满脸媚笑:卑职知道,这是大人引蛇出洞之计,只是后面事出变故,误了大人的计利。

    杜文浩心里暗自输了一口长气。庆幸林青黛提醒了自己,当时没有给孩子看病,摆脱了干系。问道:那孩子还说了什么

    那孩子说,他们回去之后。当晚,她娘让他好好睡觉,要先去办一件紧急的事情,完了才能带他去找御医大人看病。然后那女人就急匆匆走了,一直到第二天晚上才回来。他跟爷爷一直在客栈等着。他问他娘去了哪里,这贼婆子不小心漏了一句口风,说跟汤叔叔去了山上

    汤叔叔。

    卑职怀疑这汤叔叔,就是在逃的白衣社领汤中怀

    汤中怀杜文浩没听说过这号人物,他认识的白衣社人物也就那几个。

    是啊吴知县道,朝廷下了海布文告,其中就有着汤中怀。这贼子以前曾经入川进行过白衣社传教,所以卑职听说过他。不过他祖籍川东的,只在原籍一带传教。没有到我们嘉州这边来。但卑职已经留神了,所以,卑职借此推测,讹了那沈氏一会,想不到竟然一击中的,这贼婆娘竟然承认了,呵呵呵。

    吴知县十分得意地捋着山羊胡子笑了。

    杜文告问:他说这诲中怀在哪里

    没说,我当时讹那妇人。说孩子都承认了你带着汤中怀上了峨眉山,你还不承认她就哭了,骂孩子不懂事,说对不起汤中怀,可是本职问她汤中怀具体在峨眉山什么地方。她却死活不说。

    嗯,没关系,总能找到的。一这次知县大人立了大功了

    吴知县笑得脸都烂了,忙哈腰道:哪里,若不是御医大人指示抓捕沈氏母女,卑职也不知道她们来到了鄙州,更不敢妄自抓捕逼问,若要论功,御医大人当居功。

    现在讨论立功之事还太早,要抓到汤中怀才行

    是,卑职还有一事,要禀报大人,这也是从那孩子嘴中知道的。

    卑职问那孩子,这些天都住在哪里,大人,您猜猜看,这孩子说住在哪里

    杜文浩见他神情有些得意忘形意,心中甚是厌恶,笑了笑,淡淡说道:知县大人老谋陈算,探知如此机密的事情,本官如何知道呢。

    知县顿时满脸通红。本来拍马屁的,拍到马腿上去了,忙一拱到地:卑职失礼,卑职失礼

    杜文浩不想牵扯到这案子中去,也不想与白衣社有什么瓜葛。所以借势下台,淡淡说道:知县大人言重了,这案子是知县大人侦破的,知县大人就自己处理吧,不必告诉本官了。

    这下把吴知县吓的魂飞天外。以为杜文浩是气恼他抢了功劳,御医可是皇上身边的人,一旦惹恼了他,不仅前功尽弃。只怕还会惹来祸端,真想打自己一记耳光。后悔得肠子都绿了,咕咚一声跪到在地,磕头道:卑职知错了。这件案子从头至尾都是在御医大人率领之下才得以侦破的,卑职只不过跑跑腿而已,没有半点功劳,卑职定会如此如实禀告上去的。请大人恕罪。

    杜文浩本意是想摆脱这件事,让吴知县自己处理好了。没想到吴知县误会了,以为自己争功,当真哭笑不得,摆手道:行了,起来吧,人都还没抓到。论什么功劳苦劳的,要走到嘴的鸭子都飞了,不仅无功,还是失职赶紧起来想办法吧

    吴知县这才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跪爬起身,一时不知该如何继续下文。

    杜文浩等了一会。见他怕得要命。连话都不会说了,笑道:知县大人,那沈氏母子究竟住在什么地方啊

    吴知县顿时想起。刚才说到这里了,忙躬身道:是是,这孩子说,他们这些天,一直住存苏老掌柜家。

    苏掌柜苏诚的父亲

    是的。

    杜文浩脑袋飞旋转,原来苏诚也是白衣社的人,那他上峨眉山,这目的只怕也与汤中怀有关了,该怎么办

    吴知县见杜文浩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敢打扰。

    片刻,杜文浩才道:那沈氏母子不要审讯了。等本官的通知。

    是吴知县迟疑片刻,还是小心翼翼问道:御医大人,是否派人上山搜山,找出汤中怀

    不,不能打草惊蛇。你先派人在下山路上蹲守。以防姓汤的潜逃。一旦现露面,立即抓捕其余的听本官号令,去吧

    杜文浩眼见甩不开这案子,便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卑职领命吴知县躬身答道。随后急匆匆走了。

    刘县尉一直肃立一旁一言不听着,等吴知县走了之后,才凑上去赔笑问道:御医大人,峨眉山太大了,下山的路也很多,只是等待的话,就怕那姓汤警觉。抄小路潜逃漏网啊。

    嗯,依你之见呢

    苏诚既然收留沈氏母女,那他上峨眉山,肯定与汤中怀有关把苏家人都抓起来审讯。找到这姓汤的在山上的藏身之所

    一旦抓捕苏家的人,只怕也会打草惊蛇。别的人会给姓汤的通报,再说了,如果苏诚他们也抵死不供又怎么办

    刘县尉顿时傻眼了。陪笑道:这个,请大人指示。

    杜文浩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暂时先这样,苏诚如果上山是为了汤中怀,或许衣服上能有什么线索留下。现在回去再研究一下那件衣袍,看看能否找到什么线索

    杜文浩带着刘县尉回到房间,继续蹲在地上研究那件衣袍。刘县尉也蹲在一旁陪着。见杜文浩盯着衣袍看,也不知道他在研究什么。

    杜文浩蹲得有些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托着下巴盯着那件衣服的痕迹呆。

    御医大人都坐在地上了,刘县尉自然不敢独自还蹲着,也跟着一屁股坐在地上。见御医大人皱眉思索,也不敢说话打扰,跟个木头似的呆在那等着。

    终于。杜文浩说了一句:你说,为什么凶手踢一脚这么大劲,而胸腹部却没有鞋印呢

    这个呵呵。下官可不知道。

    杜文浩又把那长袍一点点翻看检查,特别是沾附了泥印和草印的地方。更是仔细检查。

    终于,他现了泥印中间还夹杂有一些白色的岁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看这颜色和柔软的质地,似乎是某种食物之类的。这让杜文浩心头一喜。他决定做个鉴定。

    鉴定是不是食物的办法很简单,不需要什么仪器,杜文浩起身找了一张纸,提着灯笼推门来到院耸里,在墙角找到了几只蚂蚁,用纸撮了,拿回房间,放在泥印上。

    那几只蚂蚁触角四处乱探。转了几圈,便开始把那白色岁末咬着,慢慢往外走。

    哈哈,杜文浩笑了,果然是米饭之类的粮食

    刘县尉也看得眼都直了:。大人真是好眼力,下官先前看了半天,也没现这泥印里有米饭碎末。

    侦破案件一定要细心。

    杜文浩坐在的上。一边望着那些蚂蚁搬运秘法碎末,一边给刘县尉介绍一些侦破的常识。

    忽然,他咦了一声,盯着泥印观瞧。那几个蚂蚁将米饭碎末搬走之后,露出了下面淡红色的痕迹

    这是什么

    杜文浩凑旷仔细看。可惜现在天黑了米线士暗。即使加卜了灯米,牦从办法看清究竟是什么。

    他将衣袍凑到鼻子尖闻了闻,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进了鼻孔里。若不是他学法医对血液味道特别敏感,根本闻不出来。

    难道是血

    他又闻了一下,确定的确有血腥味

    杜文浩心头一阵激动。他给苏少爷做过手术,检查过他全身,并没有现有出血的地方,衣袍其他地方也没有血痕,那就是说,这血极有可能就是凶手的

    当然,这只是一种推测。他需要找到证据。按道理,他应该进行血液种属检测,看看是不是人血。然后再对血液进行进一步检测,确定血液是男性还是女性的,是什么血型。但是,他手里现在什么设备什么试剂都没有,根本没办法进行这方面的检测。

    血型检测他到可以做。这几天他已经抽空把身边所有的人的血都提取了,与自己的血进行凝集对比测试,已经确定了庞雨琴等众人的血型,以及李浦等一众护卫的血型,以便将来需要输血的时候作为血库使用。

    但是,衣袍上的血痕太少了。而且是混杂在泥土里的,在没有显微镜的情况下,这么少的血液不足以让他用目测观察凝集试验的结果。

    只不过,这个现还是让杜文浩看到了突破的希望。

    他拿起衣袍,对刘县尉道:走,咱们去问问那苏少爷去

    苏诚肝脏破裂。杜文浩给他动手术之后。一直在峨眉客栈病房里疗伤。几天过去了,他的伤势已经大好。已经能下床慢慢行走了。

    杜文浩他们来到病房的时候,苏老爷子带着家人正和儿子苏诚在说笑,见到杜文浩进来,急忙起身相迎。

    杜文浩寒暄几句之后,说道:诸位,我要给苏少爷做个复诊,你们得回避一下。

    苏老爷子自然不知道杜文浩复诊是否必须旁人回避,但御医大人有吩咐,他们莫敢不从。忙起身道:正好,我们也该回去歇息了,那就有劳御医大人了。让留下陪护的儿媳妇和女儿送他们出去,好让御医大人给儿子复诊。

    苏家的人都走了之后。杜文浩把门关上。苏诚现刘县尉没有走,脸色微变。知道杜文浩只怕目的不是复诊,勉强笑了笑:御医大人,我身体恢复挺好的

    是啊,恭喜少爷,本官有件事想问问你,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苏诚听杜文浩一本正经打官腔,不觉脸色更是不自然头:鄙人这条命都是大人给从鬼门关救回来的,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那就好。杜文浩把衣袍取了出来,递了过去,这是苏公子你受伤那天穿的衣袍吧

    苏诚接过来看了看:是的。

    杜文浩指着上面泥印和青草印:这是怎么弄上去的,苏公子能告诉本官吗

    杜文浩目光炯炯盯着苏诚。苏徽氐下头,目光躲了开去,迟疑片刻,低声道:实在抱歉,大,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可能是什么时候摔到留下了。

    杜文浩一言不,盯着他瞧了好一会,看得他直毛,神色尴尬。这才淡淡笑道:苏公子。实话告诉你,本官在这沾附的泥印上,现了米饭。以苏公子的身份。应该不会从家里带饭上山去吃吧,听说哺眉山上有人家有寺庙甚至也有酒店。就算要给谁送吃的,似乎也没必要从家里带饭上山去。这让本官百思不得其解。苏公子能否好好回书也希望,为本官解惑呢

    苏诚干笑两耸:御医大人,我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既然这样,我就根据观察到的东西,尝试推测一下,看看能否帮助你回忆起一些什么事情来。杜文浩拿过那衣袍又仔细看了看。缓缓道:案当日,苏公子独自上了峨眉山,从某餐馆买了米饭等吃的。拿着送给了隐藏在山上的家人,可是,就在你们见面的时候,生了意外,有人受伤了,鲜血浸入泥土里,而且米饭被打翻了,你被踢了一脚。摔到在地,滑动之下。在衣服上蹭了几道混有血迹和米饭的泥土和青草印。你挣扎着跑回家。肝脏破裂昏迷。对吗苏公子。

    苏诚惊呆了:大人当时也在大人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刘县尉调查得知,案那天,有人看见你独自上了峨眉山,我们在你这件案时穿的衣袍上现了泥印和青草印,从衣服上的泥印和青草的拖长痕迹来看,应该是苏公子滑到的时候蹭上去的,泥印里混杂有新鲜的米饭,这已经说明了苏公子是在给山上家人送饭,而米饭下面有血痕,加上苏公子身上的内伤,说明当时很可能有打斗。从刚才苏公子的话可以知道。本官的猜测十有是说对了的。苏公子能否见告,造成你重伤差点死掉的人,究竟是谁是不是你隐藏在山上的哪位究竟生了什么事

第342章 医人医国

    叶钊小声对杜文浩道:“这几天来,犬子的药全程都由下官一人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他人,连他亲娘和拙荆都不能进来的。”

    杜文浩回头一看,只见麟儿的亲娘三妾梁氏站在院子外,远远地看着麟儿玩耍,嘴角露着微笑。

    麟儿看见杜文浩来了,很高兴跑了过来,亲热地拉着杜文浩的手:“叔叔,麟儿昨天晚上梦见您呢。”

    杜文浩摸着他的手也不似从前那样冰凉了,再摸了摸额头,发现体温也趋于正常,便道:“听说你现在有胃口吃饭了?”

    麟儿:“嗯,但是爹只要我吃粥和面,说是清淡一些总是好的。”

    杜文浩:“你爹说的没有错,等你彻底好了,就什么都可以吃了。”

    杜文浩牵着麟儿的手正要进屋,麟儿不好意思地说道:“叔叔,您还是不要进去了,房间里臭的很,丫鬟们还放了香草在熏呢,您还是就在凉亭下坐着吧。”

    杜文浩皱眉道:“怎么,还有脓血便吗?”

    麟儿咯咯笑了:“不是,是以前便便的味道。”

    杜文浩笑了。正要说话,忽听院外一阵吵闹声。回头看去,只见叶钊的原配夫人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揪着三妾厮打。三妾双手捂着脸颊,眼角含泪,身体颤抖地躲在墙角不出声。

    叶钊忙给杜文浩告罪,急匆匆跑过去,一把扯开原配紫玉:“你又在发什么疯?家里有贵客,你这样就不嫌丢人吗?”

    紫玉却不管这一套,斜了杜文浩这边一眼,厉声道:“这死女人,不要脸,一个臭丫鬟罢了,竟然敢勾引我的夫君,还将我肚中的孩子摔掉。刚才又你非但不将她赶走,反倒怜惜得像个宝儿似的,你们都可以做的这么不要脸,我害怕什么?”

    叶钊气得脸色发青,当着杜文浩的面却不好发作,只得吩咐一旁的家丁将紫玉带走,原配紫玉却不肯,哭喊着厉声道:“老爷,这件事你再不管,我……,我这日子反正也过不下去了,大家一拍两散!我找御医大人帮忙告御状去!惹下这么大的祸,反正大家左右是个死,早死早投胎……!——御医大人!御医大人!”

    原配紫玉往里冲,叶钊终于发火了:“你疯了?还不滚出去!”

    几个家丁赶紧硬拽着紫玉走了。

    叶钊走到三妾粱若娴身边,轻轻地拿下她的手,只见两边脸颊都还有红红的指印,叶钊不忍,小心地捧起她的脸来,柔声说道:“都怪我不好,不该让你也在外面站着,进去吧。”

    粱若娴:“不,老爷,如果我进去了,夫人更加有话说了,我就在外面站着等你们便是。”

    叶钊走了回来,对杜文浩躬身施礼:“让御医大人见笑了。”

    杜文浩刚才一直瞧着原配紫玉远去的背影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叶钊脸上阴晴不定,又提高了声音说了一句,杜文浩这才回过神来:“哦,不妨事。后院不宁,的确让人头痛的啊。”

    叶钊苦笑道:“是啊,下官真是头痛死了,拙荆没有孩子,二夫人的三个孩子又对她畏惧,从来不亲近,三妾若娴心疼她这才让麟儿常常去陪着她,可时间一长,她却不让麟儿见她亲娘了,到底是自己亲生,三妾怎么舍得,每次见她难过,我心里也不好受。”

    杜文浩:“麟儿已无大碍,效不更方,从前的药再坚持吃上七天,差不多就好了。”

    叶钊谢过,又带杜文浩来到叶风房里复诊。

    叶风脸上的疮疡已经明显有了起色,上次手术治疗的疮疡已经开始愈合,叶风很是高兴,忙不迭向杜文浩道谢。

    复诊完,杜文浩告辞,坐着马车离开了叶府。

    路上,林青黛见他一直沉思,有些奇怪,问道:“哎,怎么复诊完出来就傻了?”

    杜文浩叹了口气,低声道:“那麟儿的病,其实是人为的!”

    “啊?是那原配下的毒?”

    “嗯,麟儿只不过是食积,前医给孩子开的药没问题,但却不见好,而且还变成了脓血,当时我有所怀疑,但不好说,便借口女子不能碰孩子的药,让团练使自己给孩子拣药服药,几天过去,果然大愈,说明以前我的推测是正确的。却不知那原配为何要下毒害这孩子。”

    “我看麟儿虽然表面上对原配好,其实心里是向着他亲娘的,说不定这原配看出来了,心生怨恨,便下毒整他,却不想要他命,只是出口气而已。”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杜文浩赞道,“看不出来,你头脑冷静,敢作敢为,认准的事不拖泥带水,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林青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哪有你这样夸自己的女人的,也不怕人听了笑话!”

    “我的女人优秀,当然要夸夸了。”杜文浩嘿嘿笑道,随即,又陷入沉思。

    林青黛又奇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吗?”

    “你这双眼真毒,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呵呵,是啊,那原配紫玉走的时候说了几句话,让人听着怪怪的。”

    “她说什么了?”

    “原话记不清了,大致好像是说惹下了这天大的祸事,大家反正死定了的意思。还说要找我帮忙告御状。——她说的这天大的祸事,到底是什么?”

    “这个……,难道与白衣社有关?”

    “你呀,别什么都往白衣社那靠好不好,人家是团练使,参加白衣社做什么?”

    “别忘了,吴知县说了,朝廷公文上说的,这一次朝廷有好几个大员都被牵扯白衣社的案子里被投入大牢了,别说他一个小小团练使了。”

    “这倒也是,算了,管他的!”

    “你又来了!”林青黛低声道:“既然选择了与白衣社为敌的道路,就不能再三心二意,得一条路走到黑!要主动寻找战机,争取立功才行!”

    杜文浩苦笑:“说实话,我真不想插手这件事。”

    “谁也不愿意插手这种麻烦,可是咱们已经深陷其中,要自保,就只能这样。”

    “依你之见呢?”

    “只要有所怀疑,就必须进行监控,——派人监视叶府,你要争取与那原配紫玉联系上,听听她到底想告诉你些什么!”

    “这个……”

    “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不能有丝毫犹豫!”

    杜文浩点点头,对林青黛笑道:“你比我适合从政,皇上好不容易给了我个差官,还让我给搞砸了。”

    林青黛道:“其实,你是个好官,你要真正当了大官,那才是老百姓的福分,现在朝廷能为百姓着想的官,实在太少了。”

    “可是,朝廷需要的不是好官,而是听话的官,好管的官,会拍马屁阿谀奉承的官。而要做好官,勾心斗角拉帮结伙就必不可少,不昧着良心干事就没办法,就要被人整!”

    “你这也太偏激了,照我看,历史上很多好官也不勾心斗角也不阿谀奉承,同样当了大官的。”

    “你这话也对,好比当朝宰相王安石吧,真可谓廉洁奉公,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穷得连儿子看病的钱都是借的。尽管他的变法很多不尽如人意,甚至成了害民之法,但是,不能不承认他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只是锋芒太锐,不懂得周旋妥协,要不然,他的变法应该不会这样。”

    “就是啊,所以,能不能当好官,与是不是正直善良关系并不大,不能说正直善良的人就当不了大官好官,那岂不是满朝都是奸臣贼子了吗?那皇帝也不干啊,江山社稷早垮了。”

    “你说的没错,应该肯定主流是好的,大多数当官的还是怀着一颗为民之心的,是善良正直的,毕竟当官的都是苦读十数载圣贤书过来的,道德上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贪官污吏阿谀奉承争权夺利的毕竟是少数。否则,正像你说的,国家早就不成其为国家了。”

    “是啊,所以说,不要灰心,皇上对你还是挺好的,只要你展现你的本事,对有本事治理国家富国强兵的人,皇上不会视而不见的,毕竟这对他的江山社稷有好处,有好处的事情谁不会去做呢?”

    杜文浩连连点头:“那你的意思是……”

    “不要灰心,要抓住机会展现自己的才华,重新获得皇上的器重。我说的才华不仅仅是你医术上的。医术再好,只能治病患,而对于一个国家来说,病患毕竟是少数,从某种意义上说,对整个国家无关痛痒,而治国才是正途,对于国家而言,对于广大百姓来说,一个盖世神医绝对比不上一个身居要职的好官!”

    “是啊,医国胜于医人,是这个道理。可是,你看我这样,是个能医国的人吗?”

    “谁也不是生下来就是治理国家的高才,我朝太祖皇帝立下以仁治天下以来,朝代圣君,无不以仁治天下。而你本是个仁医,为人正直又厚道善良,又有太皇太后和皇上的宠信,只要努力,要当个身居要职的好官,并不是件难事!若有那一天,妾以为,将是百姓的福。”

    宋太祖赵匡胤以仁治天下,在夺取后周政权后,对后周的皇室以及旧臣,并没有展开血腥的杀戮,对其他政权的兼并,基本上是采取政治诱降为主,军事打击为辅,宋朝仁治一个突出表现,就是不杀士大夫及风闻言事者。言论比较自由,苏轼的乌台诗案,最终也只是被贬官而已。大臣们也敢在殿上和皇帝公然争议,包黑子大声讲话唾了宋仁宗一脸唾沫星子,宋仁宗也只是笑笑。

    杜文浩叹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我总觉得我不适合在官场混。”

    “我也没鼓励你走仕途,但是,很多事有时候是身不由己的。现在我们要考虑的,不是走不走仕途的问题,也不是怎么走的问题,而是如何趋利避害,躲过这场灾难的问题。我们总有预感,朝廷那些好大喜功之人肯定已经瞄着你了,因为你救过白衣社首领的命,白衣社对你感恩戴德,这件事朝野皆知,肯定怀疑你说不定暗中就与他们有瓜葛,如果不用行动表明态度,朝廷只怕要拿你问罪。必须抢在前头立功,表明咱们与白衣社势不两立。所以只要有这种可能的,就不应该放弃。”

    杜文浩想了想,点头道:“是,你说的没错,我明天找叶钊的老婆问问去,她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事不宜迟,明天只怕就来不及了!”

    “那你的意思是……”

    “现在,马上去!”

    “现在?”杜文浩惊诧道:“又回去吗?”

    “不,这种事公然去,团练使不会让你见的,或者在一旁捣乱,咱们只能暗地里去,我送你进去!”

    “好!”

    杜文浩让李浦把车停在路边等,自己和林青黛又穿大街过小巷来到叶府后院墙外。

    林青黛先飞身上房查看情况,没有什么动静之后,才下来,抓住杜文浩的腰,先把他扔上去,然后自己再上去,带着他下了房,避开打更的更夫,静悄悄来到叶钊老婆紫玉屋外。

    叶钊取了小妾之后,很少到这里来了。林青黛先巡视一周,没有发现什么危险之后,这才把杜文浩送到门口,自己则上房警戒。

    紫玉正坐在圆桌前独自哭泣,听到推门声响,抬眼一看,尽然是杜文浩,很是惊讶:“御医大人……?”

    杜文浩抱拳道:“夫人,本官先前听你说有话要告诉本官,所以冒昧前面听听。”

    “你……你怎么进来的?我们老爷呢?”

    “这不重要,还是说说你要告诉本官的事吧。”

    紫玉急忙走到门边,把门掩上,回过身来,跪倒磕头:“御医大人,若妾身将此事告诉大人,将来若有祸事,大人能否保妾身和我们老爷两条性命?”

    杜文浩心中一动,果然有门,不动神色走到椅子前坐下,衣袍一撩,抖了抖,道:“坦白从宽,这是我们……是大宋的基本政策。你说吧,本官会尽最大努力保你二人的。”

    “是。”紫玉磕头道,“有一天,苏掌柜来访,跟老爷嘀咕了好一阵子,走了之后,妾见老爷脸色不对,就问了老爷怎么了。老爷开始不肯说,后来经不过妾的逼问,才说了,苏掌柜说有个白衣社钦犯的家属来到我们嘉州了,想过境去吐蕃,让我们老爷帮忙过关。当时朝廷只是下旨缉拿白衣社的首脑和骨干,画有海捕文告,这人不在缉捕范围,苏掌柜又送了重礼,所以老爷没想太多,就答应了,帮忙送那人去了吐蕃。”

    “哦?这人是谁?”

    “不清楚,也没见过,这都好些天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妾还不知道白衣社杀官造反,昨日老爷收到朝廷公文,说白衣社起事造反,要缉拿全部白衣社在逃教众,我们这才知道事情大了。”

    说到这里,紫玉呜呜哭了起来。

    杜文浩却有些失望,可能是哪个白衣社首脑骨干的家属,闻到风声不对,想潜逃境外,好象与自己正要抓捕的汤中怀关系不大。不过暗自又有些心宽了,至少不用下决心去抓白衣社的人。他现在潜意识里还是想躲,不想惹麻烦。

    杜文浩道:“这个嘛,当时朝廷没说要抓那些人,你们老爷放了他,也不算罪过太大。若真要问罪,本官会帮着说话的。”

    紫玉大喜过望,连连磕头:“有御医大人这句话,妾就放心了。多谢御医大人。”

    杜文浩告辞出来,在林青黛帮忙下,又翻墙离开了叶府。

    听了杜文浩说了经过,林青黛道:“这么说来,苏家肯定与白衣社关系非同一般,得加紧对他们的监控。同时,对叶家也得监控起来。”

    “嗯,回去我就把吴知县叫来部署。”

    驾车回到客栈里,杜文浩急忙派人去把吴知县叫来,说了这件事之后,让他增派人手加强对苏家的监控,同时派人监控叶家。吴知县躬身领命告辞走了。

    杜文浩正要洗漱睡觉,忽听得脚步声急促,一个伙计慌慌张张跑了上来,对杜文浩道:“大老爷,不好了,我们掌柜的被灶台上一只蝎子给蛰了,那蝎子有一指之长,请您去帮看看行吗?”

    杜文浩二话不说,跟着下楼来到厨房,只见掌柜的捂着手蹲在地上,哎哟哎哟直叫唤。

    杜文浩叫他把手伸出来一看,只见手掌已经肿成了根大罗卜一般了,这掌柜一个四十多岁的大男人痛得喊爹叫娘的,想必是真的痛了。看样子这蝎子还真够毒的。

    杜文浩:“不要着急,我来想办法。”

    掌柜哭喊着:“我们村子一个老人就是让蝎子给蛰了,不到两天就死了。”

    杜文浩劝慰道:“蝎子是很毒,不过还比不上毒蛇,放心吧,我来想办法。”说完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走到墙角四处寻找着什么。

    掌柜急了:“大人您找什么告诉我,我也派人帮着您找啊,你若是救了我的命,我……我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德!”

    杜文浩摆摆手,专心地找着东西,林青黛:“掌柜的,你不要着急。我们老爷会正在想办法不是。”

    掌柜还是急得团团,托着肿的跟萝卜似的手,眼巴巴瞧着他。

第351章 肝火旺

    庞雨琴嗔道瞧你说的啥话我不是找你来商量的兄万说,这件事情还要你哥哥和青黛的同意,我们都希望你能找个好人家。有个好归宿。你哥现在是朝廷从四品的提刑官。在朝廷也算得上一号人物了。你是他妹子,找的亲家自然不能差了。这门当户对还是要讲的。这样吧,你要是答应了,妓子就先替你留心着,遇到合适的人家了就跟你说。不过,说到底还得你同意了。才能托媒说亲。你觉得呢。

    柯尧见庞雨琴一脸诚意,并无戏髅之意,便收敛了笑容:多谢嫂子关心,不过,我现在还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件事情。

    十五岁还小我大姐十五岁就已经有孩子了

    那嫂子跟我哥呢。

    我我不一样,我是奶奶他们打赌输了,把我嫁给了你哥。

    嘻嘻,那嫂子不高兴吗

    呵呵,那倒也不是。你哥人很好,我能嫁给他是我的幸运。

    你也不错啊,听我哥经常夸你端庄贤惠呢。诰命圣旨也是这样夸你的啊。

    庞雨琴笑道:说着你的事。怎么扯到我身上去了,快说,行不行

    什么行不行啊柯尧笑嘻嘻装傻道。

    给你接婆家啊

    嫂子,我很敬重您。也敬重哥哥和几位姐姐,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是个孤儿,兄嫂就是我爹娘,你们做主好了。

    你这丫头,那好,我就当你同意了你放心,兄嫂不会擅作主张的。我们只是帮你物色,你的婆家。最终还得你自己个定。

    客栈后院刀

    杜文浩和钱不收此刻正坐在院子里的一个简洁的小屋里。屋子虽然简陋,但是布置的很精巧,桌子上还放着一煎野花,正散着阵阵幽。

    冷掌柜从里屋领出一个穿着一身素衣的女子,头像是才梳过,看起来利索干净,冷掌柜将女子领到杜文浩面前坐下,那女子有些不好意思一直低着头,直到冷掌柜喊了一声韵儿她这才抬起头来,杜文浩见女子颇有几分姿色。只是在灯光下,脸色不是很好。

    冷掌柜站在韵儿身后。对杜文浩说道:贱内刚才病过,所以现在不会有什么问题,杜大人请放心。

    韵儿怯生生地抓住冷掌柜一只手,冷掌柜纸下头来哄到:乖,我给你讲过,这个杜大人可是给皇上看病的御医,你听话,乖乖坐下,让御医给你看看。

    韵儿听话地在杜文浩身边那张椅子上坐下,把手放在茶几的脉枕上。

    杜文浩伸手上前搭脉。明显觉得韵儿的手往回缩了一下,杜文浩微笑着看了看冷掌柜一眼,然后对韵儿说道:你平日有什么不舒

    韵儿不语,冷掌柜道:平日不病的时候挺好,但是一旦作起来就两眼直,眼前黑,有的时候连我站在跟前都看不见了。

    杜文浩:那么病的时候有什么症状

    冷掌柜:浑身。一般几天病一次,每次按住她的人中她一会儿就能醒过来,但是碰上阴雨天或是她受了风寒心情不畅的时候,一天甚至会病三四次。

    杜文浩哦了一声道:还是让尊夫人自己讲吧,要想知道病根在哪里,还须病人自己说才准确。

    冷掌柜不好意思地说道:是是,韵儿她胆子除了和我一般不和任何人说话的,所以呵呵,好吧,韵儿,乖,你自己给杜大人

    韵儿低头轻咬嘴唇,细弱蚊蝇道:其实夫君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杜文浩问:你病了多长时间了。

    韵儿:自打小时候懂卓就这样了。

    杜文浩有些愕然。冷掌柜道:其实韵儿嫁给我之前就这样了,因为我们两家是邻居,所以我很清楚她的这个病。

    杜文浩有些感动,虽然韵儿确实美貌。但是这个病病这么频繁,换成谁都不愿意,冷掌柜却还是娶了她,还细心地照料她,真是难能可贵。想到这里,杜文浩不禁轻叹了一声。

    冷掌柜以为是杜文浩认为韵儿的病情严重,焦急地问道:大人为何长叹

    杜文浩:我感叹世间像你这样重情义的人不多啊。

    冷掌柜听罢松了一口气。见韵儿深情地看了自己一眼,自己也回望一眼,然后对杜文浩说道:我们两青梅竹马。在韵儿六岁的时候我就告诉她我要娶她的,韵儿大一些后,我就软磨硬泡让我爹娘提亲,结果一提。她爹也同意了。嘿嘿

    杜文浩心想,这样一个女子。能嫁出去就不错了,看样子你们家也应该家底不错,自然忙不迭同意的了。笑道:你们很恩爱嘛。

    是啊,她尽管有病。但已经是我冷家的人,我自然该一辈子好好照顾她

    韵儿甜甜一笑,剿情地瞧了冷掌柜一眼。

    杜文浩道:贤仇俪真是夫妻恩爱的楷模啊。

    冷掌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请大老爷给贱内看病吧

    嗯,冷夫人,你平日有无胸闷气短的情况

    韵儿道:

    有的,而且生与就觉得特别不舒服,睡得也网说到这里,一阵风将虚掩的门刮开了,哐当一声,韵儿啊地一声。险些从凳子上摔下来,冷掌柜赶紧扶住韵儿。

    韵儿却如同换了一个人,猛地一掌柜开冷掌柜,厉声尖叫道:你是故意的你之前还说今天晚上要下雨,那下雨就会刮风,所以你不将门关上,就是为了吓我走开啊,

    明明是这韵儿无理取闹,可冷掌柜却赶紧给韵儿陪着不是,走到门前将门关上,然后回到韵儿身边,韵儿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理他,冷掌柜尴尬地冲杜文浩和钱不收笑了笑。

    杜文浩一脸愕然跟钱不收相互对视了一眼,都觉这韵儿真是不可理喻。杜文浩又问:夫人,你平舁清晨起床,是否觉得喉咙里有痰

    韵儿想也不想。没有好气地说道:不知道

    冷掌柜额头冒汗,忙低声道:韵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和大老爷说话大老爷是御医,是皇上身边的御医啊不能这么跟大老爷说话的

    韵儿突然间像是从梦中惊醒,晃了晃身子,低声道:我我又火了,真是对不起,大老爷。我其实也不想的。

    呵呵,不妨事,你果然很容易火,看来是肝火比较旺,女人肝肾气虚就会这样,所以常常说气大伤身,其实是气大伤肝才对。

    中医的肝火旺。就是肝的阳气亢盛表现出来的热象,肝气有疏泄功能。能调畅气机,人的喜怒哀乐情志活动虽分属五脏,但由心所主,心主血脉,血的正常运行,又要依赖于气机的调畅,肝气气机调畅,气血和调,情志活动就正常;反之,肝气郁结,心情就抑郁不乐;若肝气郁而化火。或大怒伤肝,肝气上逆,就会烦躁易怒,亢奋激动。血随气逆。为出血或中风昏厥。

    肝肾阴虚和肝火旺两者是相互作用的,肝火旺时间长了会伤阴,从而导致肝肾阴虚而肝肾阴虚时间长了也会反过来化火。

    韵儿连连点头:是,韵儿谨记大老爷的教诲。

    嗯,夫人出恭如何

    韵儿有些害羞;想了想。低声道:便还行,就是有点黄红黄红的,大的有些干结。

    嗯,这就对了。不收,你来看看,该如何辩证

    是师父。

    钱不收提腕诊脉望舌,又索要了前医的方子查看了,沉吟片刻,说道:回禀师父,老朽辩为肝肾虚弱,痰火气郁之证。

    很不错。前医有何不妥之处

    前医不辨虚实,屡投攻痰克伐之药,他们不知道这些药针对那些因脾虚而生痰的人,或身胖痰湿的人才有效,夫人病程日久,由实转虚。加之体瘦。时口无痰诞,且久频。肾气已大伤,实乃虚实夹杂之证,故不可因痰,而妄用克伐。

    嗯,你觉得该如何用方

    清热平肝,调气涤痰,熄风镇惊。补肾养心。补虚与祜邪并进。

    很不错杜文浩频频点头,不收,单论大方脉而言,你已不在我之下了,若论小方脉,你该做我的老师才对。

    呵呵。

    钱不收急忙躬身一礼:师父谬赞了。老朽痴长几岁,多诊治些病案而已。要论歧黄一道,老朽所知与师父相比,如月下萤火,微不足道。

    哈哈哈,行了,咱师徒两就甭在这相互吹捧了。你来拟方好了。

    是。师父。

    钱不收拟好方子。递给杜文浩过目。杜文浩看罢点头,将药方递给冷掌柜:找方抓药,切记一点。不能生气

    冷掌柜连声说好。杜文浩没理他。对韵儿道:我说的是你不能生气,你家老爷对你这么好,每次你感到怒火上来的时候,你就多想想你们老爷对你的好。

    韵儿道:我也知道,可是,有时候怒气上来,怎么都克制不住的。

    事在人为。你吃了我这副药之后,会现怒气慢慢会减弱的。

    是啊多谢大老爷

    看完病,冷掌柜自然千恩万谢。付了一笔不菲的酬金,杜文浩也没客气,把钱收了。

    杜文浩和钱不收从后院出来。见柯尧一个人坐在台阶上双手托腮两眼望着天空呆,连杜文浩走到面前都没有察觉。

    丫头,在想什么呢杜文浩笑着说道。

    柯尧姿势不变。眼角膘了杜文浩一眼,又望着天空,悠悠道:想去找人给我算上一卦。

    杜文浩坐在柯尧身边,道:想算什么,姻缘还是求财

    我哥是大财主,我还缺钱吗就算我们柯家的家财也足够我花的了。女孩子想心事。自然是姻缘嘛,求一求也好。免得一天总有人担心我嫁不出去。

    杜文浩笑着正要调侃两句。一阵风吹来,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又把话咽下去了,起身说道:好了,不要在这里坐着了,入秋了,当心着凉。回去睡觉了。

    柯尧:哥先回去吧,我还不困,睡不着,想再坐一会

    杜文浩俯身下来,低声说道:听说这山上有狼哦

    柯尧望着黑漆四川,禁不住打了个哆嗦,起身拍了拍屁股。勉强笑了驯曰好吧,回去睡。不过我是听你的话才回去的,可不是怕狼哦

    这时,英子从客栈里跑出来。拿着一个小碗,碗里放了一些鲜红的浆果。看着十分诱人,跑到杜文浩面前笑着说道:少爷,尝尝吧,这是柯尧我们在后山摘的野果,好吃着呢。

    杜文浩伸手从碗里拿了两枚果子放在嘴里,果然是酸甜可口。赞道:果真好吃

    英子将手里的碗递给杜文浩:那拿回屋吃吧。

    好啊杜文浩将碗递给钱不收:尝尝

    钱不收忙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腮帮子:我怕酸。

    没口福杜文浩笑道,将碗递给柯尧:你也尝尝。

    我吃过了,摘的时候吃了好多呢。

    哈,原来是吃剩了才给我,哼,我不稀罕嘴上说不稀罕,手里可不闲着,又抓了几颗塞进了嘴里,一边有滋有味地嚼着。一边含含糊糊说道,回去睡吧拿着碗边吃边上了楼。

    回到房间,庞雨琴已经躺在床上了。杜文浩将手中的碗递给她:尝尝,野果

    庞雨琴将一枚浆果放在嘴里:嗯,挺好吃的。

    杜文浩将碗放在桌上。走到床边伸了一个懒腰,仰面躺在了床上。

    庞雨琴俯身过妾,道:是不是很累啊,我给你捶捶吧。

    也好,你先让伙计给我端个水我洗个脚,然后上床你慢慢给我捶。

    庞雨琴:今晚上是秀儿侍寝啊

    没关系,到时候对调一下不就行了,怎么,不想让我睡在这里啊,那好吧,我走了啊。说着假装要起身。

    庞雨琴羞涩一笑,扯了他一把。下床跃拉着鞋子走到外面。招呼英子端洗脚水上来。

    洗脚水端水来,庞雨琴让英子自己去睡,亲自蹲下身来为杜文浩褪去鞋袜,将他的脚放在水里为他清洗起来。

    杜文浩闭着双眼,十分享受的样子,等洗完了脚,脱了衣服自己先钻进了被窝。

    庞雨琴走到油灯前吹灭了灯,这才摸黑脱衣上床。

    杜文浩戏诧道:怎么,还不好意思啊

    庞雨琴轻轻地靠在杜文浩的怀里,小声嗯了一声:在外面不像是在家里。总不踏实。

    那我帮你踏实一下杜文浩淫笑,翻身将庞雨琴压在身下。庞雨琴娇哼一声,主动配合着,紧接着便是嘎吱嘎吱床摇晃的声音。

    文浩,轻点隔壁就是靠儿啊

    不怕,每次柔儿的声音可比你大多了,舒服就喊出来啊。

    就你坏,,哎哟

    杜文浩坏笑一声:我坏啊。我哪里坏啊

    啪地一声,杜文浩:你还敢打我。有你好看的。说完,床就是一阵比一阵更加激烈地晃动起来。

    一炷香之后,声音终于停止了。

    两人依偎着享受这份之后的宁静。

    片刻,庞雨琴低声道:相公。我先前去找柯尧了。

    杜文浩身子僵了一下:哦

    她也十五了。也该找个婆家了,她是你妹子,得找个门当户对的,我问她有什么想法,她说让我们做主就行了。相公,你说呢

    杜文浩苦笑:我能说什么啊,保媒拉纤这种事我可不在行。

    谁在行了这不是留心着嘛,看着合适的再说呗。

    这得征求人家的意见。不能包办。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跟她说的。

    杜文浩突然觉得有些无趣,翻过身朝外睡。

    庞雨琴诧异问道:相公。你怎么了

    累了,睡吧。

    嗯庞雨琴从后面抱着杜文浩结实的身体,感到心里很踏实,很快便睡着了。

    杜文浩却脑袋里直闹腾,一会是柯尧托着腮帮子傻傻的样子,一会是冷掌柜老婆疯疯癫癫的样子。再一会,又是胖老太哭哭啼啼求他破案的样子。洗恍惚惚好半天才睡着。

    随后几天,杜文浩带着庞雨琴她们在衡山大小寺庙各个山峰游玩。

    冷掌柜的老婆吃了杜文浩的药之后,明显好转,抽疯癫的次数明显减少,晚上睡觉也好很多了,冷掌柜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对杜文浩更是感激涕零。

    这天中午,众女都在屋里睡午觉。杜文浩没让李浦他们跟着。自己独自一人来到后院松拍下乘凉品茗。拿着一本医书看着,时而邀看远让,风景。十分的惬意。

    突然,有一个东西打在了他的书上。是一朵红色的野花,他抬头一看,只见一今年轻女子红衣罩体站在楼上,双手搭在围栏上,正对着自己妩媚地笑。

    再看她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仿佛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竟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出诱人的邀请。

第354章 勘验

    庞雨琴道:“核桃承气汤以驱逐瘀血为主,兼攻邪热,可以治由瘀血阻滞造成的各种疾患,就本证而言,方中君药桃仁,能破血、活血行瘀血,能除蓄血、解凝,还能散肝经之血结。臣药大黄,同样也有破积滞,行瘀血的作用,能通利宣散一切气滞,能调血脉,利关节,泻诸壅滞。桃仁与大黄相伍,活血逐瘀,相得益彰。”

    “不错,这方中有桂枝,桂枝是发汗解肌首选之药,是否对症?要不要剪裁?”

    “不用。桂枝除了发汗解肌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是温经通络,宣阳行气。须知血得热则行,遇寒则疑,要想化瘀活血,就必须温经通阳,所以桂枝不能省。”

    杜文浩赞道:“你对药材的了解也大有长进嘛。”

    “嘻嘻,是相公教导有方。”

    雪霏儿指头刮着俏脸羞道:“行了,别相互吹捧肉麻了,接着说啊。方中芒硝和甘草又作何用?芒硝好像是疮疡科的常用药哟。”

    “没错,芒硝能软坚、化积、消痈肿,是疮疡科必不可少的药,但是,芒硝还有消散恶血的功用,用在本证中正合适。甘草在这里除了调和诸药之外,还有通经脉利气血的作用。——我解得对不对啊?相公”

    “非常正确,下方吧,庞大夫。”

    庞雨琴笑了,提笔写了方子,递给杜文浩过目。

    杜文浩将方子交给黄夫人,叮嘱小玉道:“小玉姑娘,月事期间一定切记不可吃冷的食物,也不可动冷水,这个方子你先吃一付,如果经期没完,就接着吃,完了就先不要吃了。因为平时你的情绪很正常,不需要吃药。等下次月事快来心情开始烦躁的时候,你就吃,连吃直到月事完为止。吃上几次,应该能调理好你这病的。”

    果然,小玉服用之后,情绪便好多了,在第二个月月事时又服用了几付,症状大减,只是还有些烦躁,但已经能控制了,此后几个月月事时坚持服用,终于诸证消失,此后停药,也再没复发过。一家人对杜文浩自然是感激不已。

    正在这时,仆从跑进来禀报道:“老爷,有人求见。”

    黄知州问:“是谁啊?”

    “回禀老爷,是衡山闲云酒家的韩掌柜的老婆和家人们。说要急事求见。”

    黄知州皱眉对那仆从道:“肯定又是为她丈夫失踪之事!搞什么搞,不是告诉她们了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要确定他丈夫被害了,才能报官!没见到本官在跟提刑大人说话吗,叫她们赶紧走!”

    那仆从有些尴尬,站在那磨磨唧唧却不离开。

    黄知州眼睛一瞪:“怎么?你耳朵聋了?没听见本官的话吗?”

    那仆从点头哈腰,涨红着脸终于鼓足勇气道:“这个……,老爷,韩夫人她们……,她们求见的是……,是提刑大老爷。”

    “啊?”黄知州愣了一下,瞧了瞧杜文浩,“干什么?提刑官大老爷也是她们想见就见的?叫她们赶紧走!”

    杜文浩道:“等等,韩掌柜离奇失踪,他夫人前些天来找过本官,本官曾还给她出了点注意,看看能不能找到她夫君的下落,她这么着急来找本官,可能是有什么结果了,叫她进来吧。”

    黄知州忙答应了,吩咐仆从道:“没听见大老爷的话吗?赶紧的啊,教她们进来。”

    那仆从哈着腰答应了,转身跑了出去,很快,把那胖太太韩夫人和几个子女带了进来。

    韩夫人一见杜文浩,咕咚一声跪倒,她太胖了点,震得地板直发颤。磕头咚咚道:“两位大老爷,我家老爷真的被人害了!”

    黄知州问:“找到尸体了?”

    “没!”

    黄知州哼了一声:“那你如何肯定你们老爷被害?”

    “我们找到老爷的随身物品了!”胖老太呜呜哭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玉扳指,“我们听了提刑大老爷的话,把所有仆从都派到各个商铺去查问,终于在李家玉器商铺发现了我们老爷这枚玉扳指!我们跟李掌柜说了,把这东西赎了回来!”

    黄知州自然而然道:“呈上来本官瞧瞧……”随即想起杜文浩还在一旁,人家是朝廷下派的提刑官,有他在,哪有自己说话的份,赶紧改口道:“嗯……,这个,把玉扳指给杜大人过目。”

    胖老太要爬起来,可她太胖了一时半会起不来,柯尧已经抢步上前,接过那玉扳指,送到了杜文浩手里。

    杜文浩左右翻转瞧了瞧,上面也没什么特别的记号,问道:“你凭什么说这是你们老爷的玉扳指?”

    “这扳指色泽、质地跟我们老爷的一摸一样,绝对不会错的。”

    杜文浩知道,古代玉器都是天然的,还没有人工合成玉的可能,而天然玉每一块都有自己的特点,不可能找到两块完全相同的天然玉的。这胖老太说得如此肯定,应该不假。沉声问道:“那玉店掌柜如何说的?”

    “李掌柜说这块玉扳指是前几天后巷的谭婶卖给他的。”

    “谭婶?谭婶是谁?”

    “我也不认识,李掌柜认识,他说了就住他们后巷。”

    “你们去找了谭婶了吗?”

    “还没去,大老爷您说过,不要打草惊蛇,所以我们没去找,也叮嘱了李掌柜也不要声张,然后我们就上衡山找老爷去了,这才知道老爷已经下山了。所以便一路打听这来到了衙门。”

    杜文浩点点头,对黄知州道:“知州大人,这案子有些蹊跷,现在又发现了这重要线索,你派县尉带几个人跟本官去调查吧。”

    县尉主管州县刑案,知州一般不直接负责案件侦破,也不懂这些,所以忙连声答应,吩咐仆从立即去把县尉叫了来。衡州县尉姓孙,是个剽悍大个子,带了捕头和几个捕快来了,上前见礼。

    杜文浩带着孙县尉和众捕快,跟着胖老太出衙门直奔谭婶家。冷掌柜见杜文浩一直没说那件事,却安排了晚上要那媚儿献艺,估计大老爷另有谋划,不敢多言。

    这边黄知州急着安排晚宴,提刑官大人已经点明要媚儿献艺,这可是拍马屁的好机会,必须安排好了。

    他将晚宴安排在最好的衡州大酒楼里,通知了衙门佐官和乡绅名流参加。然后来到他金屋藏娇给媚儿专门置办的一处精致的小宅院里。

    他这藏娇窝城里人都知道,他老婆自然也知道,只不过,他老婆也没太过分,只要不往家里领,她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风流是男人的本性,更何况是知州,在朝廷也算个不大不小的官了。

    媚儿正噘着嘴在床边摇着团扇生闷气,两个贴身侍女站在一旁,其中一个脸肿得跟猪头一般,一看就是被打的。

    黄知州有些好笑,又很惊讶,顾不得查问这件事,先安排正事要紧,在媚儿身边坐下,拿过她的手:“乖乖,朝廷下派提点各路刑狱的提刑官大人来了,听说你色艺双绝,点明要你献艺呢,啧啧,瞧你多大的面子啊!晚上老爷我要设宴款待提刑官大人,你好好准备准备,露两手绝活,让老爷我也露露面,好不好啊?”

    “露脸?老爷,我这都没脸了!”媚儿气嘟嘟摇着团扇道。

    “啊?怎么了?”

    “有人都欺负到你乖乖的头顶上来了,你都不管!还要我帮你做这做那的,我不依!他们欺负我的人,就是欺负你啊!满衡州谁不知道我是你的乖乖啊。”

    “谁啊?谁这么大胆敢惹老爷我的人?”黄知州声色俱厉喝叱道。

    “是个什么跑江湖的土郎中,昨天下午我在衡山游玩,被这土郎中瞧见了,调戏于我,我气不过骂了他们两句,她们就发起狠来,我把你给抬出来,说我是知州老爷的人,他还指着我说知州算个屁。我没敢给你丢脸,所以忍气吞声下山来,本想找你诉苦,你却偏偏忙于公务,一直不来见过。”

    “是啊,这两天公务是繁忙了点,直到这时候才有点空闲。这些人是什么来头?”

    “我咋知道,反正凶得很,您瞧!”媚儿指着那猪头一般的婢女的脸,“大老爷你瞧啊,这就是让他们的人给打的!还把我手下的几个弟兄都伤了,还砍断了其中一人的一条腿呢!”

    “什么?还真翻了天了?老爷我这就派人去把他缉捕归案,重重治罪,替我的乖乖出气!——这土郎中他们在哪里?”

    “本来在衡山上,上午我派去的人说他们已经下山进城了,我也正派人满城寻找呢!”

    “好好,我马上派人告诉守城官,不能把这伙贼人放走,务必缉拿归案!”

    “我已经说了,还派了见过他的人分别守住了各个城门。不过现在还没发现他们出城,肯定还在城里头!你派孙县尉、洪捕头他们带捕快帮我找啊!”

    黄知州有些为难,低声道:“我的乖乖,不是老爷我不帮你,闲云酒店的韩掌柜失踪了,他老婆不知怎的攀上了提刑官大人,提刑官大人正过问此事,先前发现了线索,提刑官大人已经带着孙县尉、洪捕头,还有一大半捕快去查这件案子去了,现在抽不出人来啊。”

    “我不管!反正你得帮我把这土郎中找到,替我出这口气!”

    “好!老爷答应你还不成吗?只待提刑官大老爷这边一完,我立即派他们待人挨个搜寻,衡州屁大点地方,只要把城门口守住了,他飞不上天去的!捉到他了,交给你,任由你处置,这总行了吧?”

    “嗯!”媚儿这才绽开了笑容,“那我准备准备,晚上一准给你在提刑官大老爷面前露脸。”

    “哎!这就对喽!老爷我跟你说啊,这位提刑官可不比别人,不但提点各路刑狱,是老爷我的顶头上司,而且他还是皇上身边的御医,是皇上面前的大红人!听说太皇太后和皇太后都十分喜欢他。要是讨得了他的欢心,在皇上面前夸上老爷我这么一句两句的,老爷我仕途那就一帆风顺,青云直上了!嘿嘿嘿”

    “媚儿省得其中厉害的,老爷您就放心吧,包在媚儿身上,一准叫他快活跟神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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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文浩带着孙县尉、洪捕头等人先来到李家玉器商铺,问了那李掌柜,得知这玉扳指的确是几天前谭婶卖给他的,在李掌柜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了那谭婶家。

    谭婶家是个独门独院,宅院比较大,看样子这谭婶家境还不错。洪捕头上前拍门,半天没人应门。

    杜文浩走到院门前,突然,他咦了一声,用力吸着鼻子,皱了皱眉,慢慢把鼻子贴在门缝上,又用力吸了吸。转身对林青黛道:“里面有尸臭味道!你翻进去把门打开。记住!手绢裹住手,再扒开门闩,其他地方都不要碰。”

    他身后的胖老太一直留心他的说话,一听这话,嗷的一声便昏死了过去。慌得那帮子女们又捶背又抚胸掐人中的,片刻,胖老太醒转,坐在地上捶胸嚎啕大哭:“老爷啊……!”

    柯尧道:“行了!别哭啊,我哥只是说里面有尸臭,又没说是人的尸体,更没说是你们老爷的尸体,事情没弄清楚,你哭什么啊?”

    胖老太一听有理,立即不哭了,一抹眼泪,费劲地爬了起来,凑过去问:“提刑官大老爷……”

    杜文浩一摆手:“你们先退后,等在一边。”

    此刻,林青黛已经翻墙而入,随即,院门被打开了。林青黛闪身而出。

    门打开之后,那尸臭更浓了,这下所有的人都闻到了,都是脸上变色。

    杜文浩并不急着进门,他站在门外扫视了一眼院子,这院子不算太大,两边是厢房,正中正房是二层小楼。都是砖木结构。院子里并没有什么引人注目的东西。

    杜文浩让其他人都等在门外,然后对孙县尉和洪捕头道:“你们俩跟着我,不要乱走,当心破坏痕迹。”

    两人闻到尸臭,也觉得其中问题严重,忙不迭点头答应。

    杜文浩避开有可能留下痕迹的地方,跟着那尸臭方向,来到正房门前,门没有上锁,里面传出的尸臭味道更加浓烈了。

    杜文浩推开门,里面飞出几只苍蝇!有一只落在了杜文浩的肩膀上。杜文浩扫了一眼,这是一只肉蝇!

    人死之后,很多苍蝇和其他昆虫都会在尸体上产卵。但这些看上去杂乱无章的过程其实是很有规律的,掌握了这种规律,往往成为推测死亡时间甚至死亡地点很重要的依据。

    肉蝇生命周期比较长,从卵变成幼虫再变成蛹,最后变成这种成蝇,在这样的天气温度下,大概需要二十天到三十天的时。这个时间正好与韩掌柜失踪的时间大致吻合!

    正堂里面是个大厅,正中和两边都摆着楠木太师椅,还有四方茶几。正中一副中堂,画的是山水,两边挂着对联,颜色都已经很陈旧。

    地上很干净,没什么可疑物品。

    杜文浩继续辨别尸臭的方向来自中堂后面。他小心翼翼来到屏风后,发现是道上楼的梯子。味道似乎是从上面传来的。

    他先检查了楼梯,没有发现可疑痕迹,便拾阶而上,来到二楼。

    二楼是个大套间,正中一个会客厅,一边是书房,另一边是卧室。那尸臭味就是从卧室传来的!

    他来到卧室门外,门是掩着的,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浓浓的尸臭直冲鼻子而来!熏得孙县尉和洪捕头捏着鼻子连连后退。

    杜文浩没有动,他抬头往里一看,便呆住了,只见卧室的地板上,仰面躺着一具女尸。

    说是女尸,其实已经看不是尸体本色的,完全是尸体身上散乱的衣裙判断出来的,因为尸体上已经长满了蛆,不停蠕动,让人毛骨悚然。整个尸体已经大部分被啃掉,尤其是头面部,基本只剩下头发和骷髅了。

    房间里很凌乱,抽屉被拉开,木柜也敞开着。床上的被子也是乱糟糟的。

    杜文浩小心避开地上有可能存在痕迹的地方,来到尸体旁边蹲下,尸体的衣裙被解开,裤子往下一直拉到了脚踝处,上身衣裙拉到胸部以上。从这一点看来,被害人身前可能有过性行为,甚至可能被强暴。

    孙县尉和洪捕头站在门口张望。杜文浩转身让洪捕头立即去通知黄知州,并派衙门仵作来验尸,同时派人去把这条街的里正和谭婶的隔壁邻居都叫了来准备辨认尸体。

    孙县尉被熏得头昏眼花,根本不敢进这屋里,但面子上的功夫又要做足,问道:“提刑大人,卑职也进来帮着勘查吧?”

    “你就在门口别进来,别破坏了屋里的痕迹!”

    “是是!”孙县尉巴不得有这一句,“那……,卑职帮着做点什么?”

    “帮我找把剪刀、一把尺子,还要一把扫帚。不要从屋里拿,去隔壁借。”

    孙县尉答应了,如释重负下楼去了。

    杜文浩先检查了屋里的情况,发现首饰盒里的首饰没了,尸体脖颈、耳朵和手也没有发现首饰。头上的发簪都没有了。五斗柜里一个小钱箱扔在了地上,盖子打开了的,里面空空如也。

    看样子像是劫财劫色。

第355章 骨头肉末

    江文浩又仔细检查了门窗。现门窗都没有撬压破坏痕迹。

    这就奇怪了,杜文浩摸着下巴沉吟着,这宅院从院门到楼上,有三道门,如果是抢匪入宅行凶,劫财劫色,不太可能连一个门窗都不破坏就径直到达二楼行凶。古人对家宅的安全是非常注重的,不太可能让陌生人径直闯入院子直到二楼卧室行凶。

    这就是说。很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他又检查了另外正中的客厅,没有现异常,另一侧是书房,却一本书都没有。正中摆设了一个香案,佛金里供奉着阿弥陀佛,香炉里还插着三根燃到了尽头的香。摆着的供奉用的瓜果已经腐烂了。却没有现鱼肉。

    这时,孙县尉拿了剪刀上来,杜文浩道:我来验尸,你找张纸帮我把验尸情况记录下来。件作来了,照着填写尸格就行。

    孙县尉又急忙去找来纸笔,还拿了一根凳子,蹲在走廊上准备记。

    杜文浩先描述了尸体位置,姿势及身体衣着情况,然后用扫帚扫掉尸体身上的蛆,不顾半空嗡嗡乱飞的苍蝇,蹲在一旁开始用剪刀剪开了衣裙和裤子,将尸体完全暴露,大部分的皮下和肌肉组织已经液化消失,头面部和胸腹部的皮肤都紧贴在骨骼上。

    他用剪刀将已经破裂的胸腹肌肤剪开,现肺脏塌陷,心肌质软变薄,腹部胀气消失。腹腔内脏大多液化。在骨盆部位找到了残缺的直肠平滑肌纤维和肝脏网状纤维组织,还找到了残缺的子宫。由此确定是女性无疑。

    杜文浩用尺子量了尸体长度。在尸体体表一点点搜寻。在相对完整的肌肤表面没有现外伤痕迹。地上也没有黑色的血泊痕迹,说明如果这是第一现场,那死者应该不是死于开放性外创。

    他把检查重点放在了脖颈部,这个位置是窒息死亡的重点部位,尽管肌肤表层由于高度已经无法辨认有无外力所致的勒痕掐痕。

    但他不死心,现场情况不像是猝死等意外死亡,应该是他杀,必须找到他杀的证据。

    他用剪刀小心地剪开尸体脖颈处的肌肤,将里面已经液化的肌肉组织分开。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在咽喉气管部位,现了一条丝巾

    难道,死者是被人用丝巾塞入口腔,活活憋死的吗

    杜文浩回头开始仔细检查口腔。

    当他用剪刀把口腔剪开之后,现口腔组织已经大部分液化,看不出是否存在划,痕了。但是。他并非一无所获,他现口腔的上面两颗门牙明显松动

    这样的松动不是肌肉组织液化之后的那种,很明显是被外力碰撞造成的。这一点证明,凶手将丝巾塞入死寿嘴里的时候,还用手指或者棍子之类的往里捅。造成门牙被撞松。

    丝巾是揭露犯罪最重要的物证,杜文浩决定完整地将它取出来。

    他先让孙县尉找来一些绢纸,将气管周围的腐烂软组织擦拭干净,然后用剪刀小心地剪开气管,使丝巾完全暴露。

    他并不着急将丝巾取出来,趴在地上仔细观察。周围的苍蝇嗡嗡直叫,他却似乎压根没注意它们的存在。

    丝巾上有少许的淡红色,由于液化的肌肉组织和气管组织是绿黑色的,所以不是液化组织的污染。杜文浩想到了尸体口腔的两个松动的门牙,两者串连在一起,推测丝绢上的这淡红色,应该是口腔被撞伤时沾上的血痕

    突然,他现丝绢表面似乎有几道红色圆圈花纹,心中猛然一动,难道是指纹吗口腔牙齿松动,那口腔就有出血,如果凶享用手指按压丝绢,就会在丝绢上留下血指纹

    他的心一阵狂跳。古代没有指纹刑侦的概念,凶手也就没有戴手套避免留下指纹的反侦察经验,相对比较容易提取到指纹。而指纹是证明犯罪最有利的证据之一,这种证据虽然拿不到公堂上作为证明犯罪的证据,但古代是可以合法刑讯逼供的,只要指纹锁定了罪犯,便可以用刑讯逼供来获取符合古代证据要求的口供从而破案,同时也不会冤枉好人。

    杜文浩又用绢纸擦拭了丝绢周围的组织液,确保不污染那条丝巾,然后才慢慢将丝绢抽了出来。

    那是一枚血指纹,纹路比较清洗,也相对比较完整,应该可以用来作为比对了。

    这时,黄知州带着件作终于赶来了。

    听说出了命案。黄知州头都大了,出命案可不是冉着玩的。一旦不能及时侦破,必将影响政绩,特别是提刑官在此,若是有意刁难,只怕自己的仕途到此就要结束了。急得一脑袋毛汗。

    他们赶到时,杜文浩已经将现场勘查完了,这让黄知州更是惶恐。验尸这种卑贱的事情,是交由许作来完成的,想不到堂堂提刑官亲自验尸,在黄知州看来。似乎是对自己办事不力的嘲弄,不觉后脊梁的汗都出来了。连连打躬作揖赔罪。

    杜文浩懒得理他。也懒得解释,一小填写尸格之咐孙县尉把谭婶的邻居和这条街聊山了来,进行尸体辨认。

    这些邻居一个个捏着鼻子都不敢上前,隔得远远的。尸体已经面目全非,倒也没必要凑近了看,杜文浩将剪下来的衣裙拿到外面走廊上让他们辨认。所有邻居几乎一致肯定这是谭婶经常穿的衣裙。测量尸体还原的高度,也和邻居们说的谭婶的身高差不多。初步确定。这女尸就是谭婶。

    门外韩夫人听说里面现了一具尸体,又是嚎啕大哭,待到确定那是一具女尸,而且是宅院的主人谭婶之后,又破涕为笑,为自己丈夫庆幸。但是,丈夫下落还是不明。又不由心急如焚。

    杜文浩出到院子,洪捕头禀报说他已经派人拨索了整个宅院,没有现什么可疑,除了主宅卧室被掠夺之外,其余住处并未现有抢掠的痕迹。这让杜文浩更是疑惑。

    他将里正和邻居都叫到院子,询问之后得知,这谭婶早年丧夫,也没有子女,在衡州也没什么别的亲人,靠把宅院部分房屋出租收取租金过日子。平日很少与人来往。

    可是,当被问到近期租住谭婶的都是些什么人的时候,邻居们却都说不上来,因为在她这里租住的房客经常换,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是一些短工临时客户。也没人记得住。特别是谭婶为人很差。尖酸刻薄又贪小便宜,借邻居的东西从来不还,加上她信佛吃斋又很虔诚,嘴巴刻薄,看见左邻右舍吃肉就说邻居们是乱杀生,将来死后要下地狱,所以跟左邻右舍关系搞得很僵。大家也都不愿意去她那里串门,也不愿意管她的事情。所以前不去注意她家的租客有些什么人。

    杜文浩怀疑这案子是熟人作案,可能性很大的就是租客,但是邻居们却说不上来有哪些租客,他便让捕快们仔细搜索账本,看看有没有登记租客信息的本子。

    一番拙寻之后。一无所获,一问邻居们才知道,这谭婶根本不认识字。不过她记心特好,她欠别人的东西记不住还。别人欠她的东西,哪怕只有一文钱,都记得清清楚楚,整天追着索要的。所以房客情况根本不需要记录就能记得很清楚。

    杜文浩不死心。决定亲自再搜寻一遍,看看是否有租客的线索。

    他从东房搜寻到西房,果然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留下,房间都很整齐,似乎没人入住一般。

    搜寻到厨房的时候,他站住了。

    他现厨房后面一块露天天井里,有不少嗡嗡乱飞的苍蝇

    他让跟随的洪捕头等人不要乱动,静静地站着观察。现这些苍蝇主要聚集在排水沟附近,有少量趴在墙上

    观察清楚之后。杜文浩先来到水沟边,仔细拨寻,水沟很干净,找不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但是。他注意到多数苍蝇都集中在排水口的滤

    处。

    轰开苍蝇之后。他将整块滤网都取了出来,将上面的垃圾慢慢清理。突然。他眼睛一亮,在垃圾中。他现了不少沾附着淡红色痕迹的白色碎末

    他将碎末都拣了出来,仔细观察,现很象骨头的碎末

    他将这些碎末放在地尖,然后退了开去。

    半空嗡嗡飞着的苍蝇6续落在了碎末上面由此可以确定,上面沾附的淡红色痕迹,很可能就是血液

    他的目光落在了墙上苍蝇聚集的地方,轰开苍颊之后,现上面星星点点的黑色的液体,跟先前楼上尸体液化后的组织很相像。

    难道,这墙上这些星星点点的东西,是人血或者肌肉碎末吗

    他让洪捕头到外面借来一把锄头,挖开了刚才现疑似骨末的下水道。

    嗡

    已经干涸的下水道飞出了一大群苍蝇。一路挖去,在下水道里。特别是弯曲回转处。连续现了若干筷子头大小的骨头碎片

    他将按集到的骨头碎片放在空地上,苍蝇又纷纷落在上面,确定上面也沾附有血。

    他一个个仔细观察。现这些碎片的断面有的很整齐,有的却很粗糙。略一沉吟,便明就里。将黄知州孙县尉和洪捕头叫来,但手里那些白骨碎末展示给他们看:这些碎末很像劈砍或者锯子锯后留下的骨头碎末,根据邻居证明,谭婶吃斋信佛很虔诚,在楼上也现有佛堂,所以,她家里不可能出现动物的骨头。所以,本官怀疑这些是人的骨头碎末

    三人都惊呆了。洪捕头经常搞刑案,对这方面比较懂行,刚才杜文浩尸检情况他也知道。问道:大老爷,楼上谭婶好想没有外伤啊。

    正是,所以这里出现的人骨碎末应该不是谭婶的,而是另一个人的,不排除就是失踪的韩掌柜的。杜文浩走到墙边,指着墙上的几道黑灰色痕迹,这些痕迹很像陈旧血痕,从外形来看,也符合刀劈斧砍形成的飞溅痕迹特点。所以,本官怀疑,凶犯在这里进行了分尸。然后将尸块偷运出去抛弃或者掩埋。

    黄知州

    是啊杜文浩道:这些目前都只是推测,知州大人说的对,必须要找到尸骨,才能确定是否有人被害,以及被害的人是谁,当务之急,就是寻找这些碎尸尸块孙县尉,你带领一部分捕快,在河边湖边以及任何有可能抛弃掩埋尸骨的地方进行搜寻。寻找隐蔽地不正常的泥土翻动的痕迹等等,力争找到尸块。

    洪捕头,你带领一部分捕快,询问调查租住谭婶宅院的租客。行动吧

    两人躬身抱拳领命。转身急急走了。

    黄知州陪笑道:卑职卑职做些什么呢

    杜文浩微笑道:知州大人只怕不精于此道,你就坐镇衙门,等候耸息,把命案及时上报吧。

    是是。黄知州抹了一把冷汗,躬身拱手道:大人,卑职疏于防范,竟然生此等杀人碎尸的大案,实在是失职,

    杜文浩道:知州大人不必内疚杀人劫财的盗匪,自古皆有。不是防范就能免除的,咱们尽力侦破这案子,将凶犯辑拿归案就是。

    黄知州就怕杜文浩摆官架子上纲上线,听他能说出这样的公道话,当真感激涕零:多谢大人。

    杜文浩道:既然生了这等大案,本官已经插手,就不能一走了之了,恐怕还得住上一些时日了。所以晚上的晚宴先免了吧,待这案子破了之后再说。

    是是黄知州想了想,拱手道:那大人一行,就仍下榻衡州客栈,可好。

    杜文浩他们才到衡州进行医术切磋培的时候,就是住在衡州客栈,当下点头:那好。我们先回去歇息了,有消息马上来通知本官。

    黄知刚忙躬身答应。

    杜文浩一行来到衡州客栈,客戏掌柜的已经和杜文浩很熟了。见到提刑官大老爷回来,忙安排了最好的上房。

    他们没有留意,在马路对面蹲着的两个人看见杜文浩他们之后,立即面露喜色,嘀咕了几句,一人飞奔而去。另一人留下继续紧张地盯着客栈大门。

    不一会,一大伙人手持兵刃蜂拥而来,都是媚儿万春苑的打手和龟公们,将衡山客栈团团围住。

    当先一人,正是媚儿。只见她柳眉倒竖,厉声呵斥道:进去把那土郎中给我揪出来

    依旧由那猪头婢女带头,领着人冲了进去。

    下面大呼小叫的时候,杜文浩便推窗看清楚了,冷笑对林青黛和李浦等护卫道:不要伤他们。打热闹一点。等那黄知州来

    立即。李浦等人与冲上来的万春苑的得镖叮呤当郗打了起来。

    掌柜的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惊恐地大声劝阻,两边都不听。

    那猪头婢女得意洋洋指着楼上杜文浩叫道:你们死定了知州大人说了,抓到你们,交给我们姑娘处置,这下看你们怎么死

    就在这时,接到媚儿通报的黄知州带着随从乘轿赶来了,他听说媚儿派出蹲守的人在衡州客栈现了欺辱她的那土郎中,便隐隐觉得有些不妙。

    他带着皂隶民壮和剩下的捕快,乘轿急匆匆赶到客栈大门口,撩开轿帘,便看见院子里。万春苑的打手们与提刑官的随从正在火拼,而杜文浩则站在二楼上房临街的窗边,双手抱肩冷冷地瞧着他。

    那些皂隶和捕快们已经认出了二楼的人正是提刑官,知道媚儿这次惹祸了,赶紧把刀子都插回去,缩着脖子躲到了后面去了。

    黄知州更是吓得魂飞天外,踉踉跄跄从轿子里出来,挥舞着手,可焦急紧张之下喉咙干涸。哪里说的出半个字。

    媚儿见到黄知州来了。没现异状,迎上来喜滋滋道:老爷,我们找到那土郎中了,看。就在二楼上房那站着呢,瞧他那样。是不是很嚣张他们的人拒捕。打伤了我好些人呢。老爷,你快叫捕快们来抓人啊

    黄知州手指簌簌抖。花白胡子直抖,指着媚儿:你你,,

    老爷你怎么了快抓人啊

    我我抓你个孙子黄知州抡圆了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把媚儿打得原地打了个转,站立不稳,咣当一下,四脚朝天摔在地上,槽牙都掉了两颗,一嘴都是血。

    都住手都给我住手黄知州歇斯底里斗着,那些个皂隶和捕快民壮们这才抢上前跟着对那些万春苑的打手龟公们吼道:知州老爷有令,都住手快都住手

    场中所有人这下子都听到了,急忙都住手后退。

    李浦等人也不追击,冷笑着后退。

    黄知州踉跄着抢步上前。咕咚一声跪到在地,叩头如捣蒜一般:提刑大人,卑职,,卑职他连说两个卑职,喉咙干涸得要冒火一般,接不下去。

第356章 恩威并举

    二上浩集开了窗户。往楼下专乃问身边的林青黛凿二,你觉得下面该怎么办

    林青黛微笑道:我可不会做官,不过,我记得我爹当年管理生意,伙计做错事了,我爹责骂是很严厉的,但处罚上却留有情面,他说这叫雷声大雨点让伙计知道厉害,但又心存感激。我想,做官也跟管生意有点相像吧。要把架子摆足,让他心存敬畏,同时,处罚上轻一些,不要太伤面子,让他心存感激。

    杜文浩频频点头:恩威并举,这很有道理嘛,还说你不会做官,你做官只怕很在行的呢。

    林青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胡乱出主意,不影响你就好。

    我觉得你的主意都很不错啊,那些个打手,还有那什么媚儿,怎么处理

    最好你别直接处理,让他拿主意报你审批,看看他的态度。他的处理只怕轻不了。

    那是,现在是丢车保帅的时候,如果他心不黑,是做不到知州这个位置的。

    别太过分就好。

    两人下楼来到院子里。杜文浩走到黄知州面前,瞧了一眼地上捂着脸惊恐万状的媚儿,淡淡道:知州大人,这位姑娘,想必就是你宠爱的万春苑的媚儿吧昨日她的婢女带人到衡山佛音客栈,说要砍了本官的腿,还要凌辱本官内眷,今日听说她派人满城搜寻本官,刚才更是率数十人围攻本官。知州大人。一个春楼女子,能用你的名义随便抓人打人,你这知州治理地方的确很有本事啊。

    黄知州冷汗如雨,磕头道:卑职该死卑职该死,全都是这贱人滥用本官名义所为,卑职并不知情,请大人明察

    杜文浩冷声道:本官信你所说,这什事该如何了断,你说句话吧。

    是是黄知州转身对那些皂隶们叫道:拿下这帮万春苑的贼人,敢袭击朝廷命官,凌辱官眷,都给我全部拿下

    皂隶们齐声答应,哗郗哪一抖锁链,一起涌上,将呆立场中的一众万春苑打手们都锁了,按到跪在地上。

    只剩媚儿和两个婢女没有动。

    黄世荣爬将起来,一把将媚儿头扯着,拖到杜文浩面前,脚一踹,媚儿一下跪在了杜文浩面前:你这贱人还不赶紧给提刑官大老爷请罪

    媚儿这下终于知道,她摘到了马蜂窝上了。企图谋害朝廷命官,那就是公然对抗朝廷,属于十恶重罪中的谋逆和不义,要株连九族的,媚儿自然知道这其中厉害,吓得跟一滩烂泥一般,匍匐在地,呜呜哭着道:提刑大老爷饶命啊

    两个婢女也跟着跪到磕头。

    杜文浩冷声道:你们狐假虎威,仗势欺人,做的坏事着实不少,黄知州,这案子就交给你亲自来办,本官要看看你如何处理,如何整饬地方。明日将案情和拟处意见报我说罢,袖袍一拂,转身进了客栈。

    黄知州连声答应,脑袋里飞快盘算着该怎么办。

    毕竟老于世故。瞬间便想清楚了该怎么办,黄知州起身,下令将媚儿等人带回衙门,立即升堂问案。

    媚儿一听。这回是真的吓坏了,双手紧紧地抱住黄世荣的肥腿,黄世荣本想一脚将她踢开,谁想媚儿的劲儿还不死死地拽着他的腿,仿佛在拽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放:老爷老爷饶命啊

    黄世荣斜着眼儿看了看地上的媚儿,这个女儿曾几何时是何等的让自己魂不守舍,那眼,那眉,那身段,那算了,不能想了,天下女人多得是,只要有权有势,还怕没有漂亮的女人不成,今日得罪了提刑官,提刑官不仅提点刑狱,还纠察地方,对违法违纪官吏,有权直接停职查办,甚至抓捕解送京城御史台治罪。今日若不摆平这件事,恐怕立的便会大祸临头。

    当下,他牙一咬,心一横,厉声道:将这谋反淫女锁了,押回去,本官要亲自审讯

    几个皂隶答应了,涌上来抖锁链将媚儿锁上,他们也知道黄知州这是要做给提刑官看的,下手丝毫不容情,不仅铁链锁得跟个大粽子似的,还连带噼里啪啦一阵耳光猛抽。押着一众人等走了。

    冷掌柜见这黄知州在杜文浩面前服服帖帖的,心中安定了不少,尽管杜文浩还没有解决他的问题,但他知道杜文浩会在适当的时机处理的。当晚,冷掌柜坚持要做东宴请杜文浩。杜文浩也不拒绝,没有请外人,就在客钱里吃了个尽兴。

    第二天早上,杜文浩起床之后,仆从来报,说知州大人在会客厅等候多时了。

    杜文浩并不着急,慢条斯理穿好官袍,喝了早茶,这才带着李浦等护卫和冷掌柜一步三摇地来到了会客厅。

    只见会客厅靠墙地上跪了一溜人,脖子上都带着重重的木架,手上脚上都是拇指粗的铁链,不停地低声呻吟,身后押解的皂隶不时踢上两脚,叫他们闭嘴。

    黄知州抱着双手,弓腰低着头,一脸愁容站在门边

    见到杜文浩他们进来,黄知州急忙躬身施礼:提刑大人

    杜文浩鼻孔里嗯了一声,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犯,除了媚儿和她的两个丫鬟,还有前一日上带头上衡山被林青黛砍断一条腿的大汉,以及昨日领头与李浦等护卫拼斗的万春苑打手,另有几个很富态的中年男女却不认识,拖长了语调,慢悠悠道:黄知州,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皿禀提刑大人,这些都是万春苑掌柜老鸠和昨日袭扰上官的主谋以及凶犯骨干

    哦一杜文浩一步三摇走到当中座椅上坐下,李浦等护卫在他身后肃立。英子给杜文浩泡了茶送来。然后躬身退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黄知州拿出一叠供词,弓着腰走到杜文浩面前,满脸堆笑双手递了过去:提刑大人,卑职连夜突审这帮逆贼,查清了整个案情,这是犯和主犯的供词,请您过目。

    杜文浩并不接,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并不看他,仰着脸道:供词本官就不看了,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就行了。

    是黄知州额头冷汗淋淋,也不敢伸手去抹,轻咳一声,道:经审讯查明,万春苑掌柜老鸠,及花魁媚儿,仗势欺人,欺压百姓,鱼肉乡里,总共犯有十六桩重罪

    杜文浩忍不住想笑,还是板着脸道:十六桩罪都有些什么罪名啊。

    黄知州拿着供词,抑扬顿挫吟诵道:经查,万春苑媚儿等,犯有以下十六桩罪:纠集匪众,谋害朝廷命官,谋逆不义,此其一;擅以祖辈立誓而不尊,令祖辈遭恶咒,不孝,此其二;诈称祖父母父母丧,不孝,此其三;伤人反诬朝廷命官,此其四;持械滋事伤人,此其五;逼人妻女为娼,此其六;豪夺良田,此其七;贩良人为奴婢,此其八;擅监禁欠债人致其疯癫,此其九;,

    杜文浩摆手道:行了。你的拟处意见呢。

    万春苑掌柜老朝及媚儿两个女婢,以及参与谋害大人的主犯,本人一律斩,并株连五族,其家十六岁以上男丁绞,女眷流三千里充军。家财抄没。其余从犯分处绞流徒杖等刑。

    嗯,你们认定的这些罪名,相当一部分都是十恶不赦的重罪,按理是要株连的,不过,认定这样的罪名一定要慎重,这些犯罪都有真凭实据吗。

    黄知州陪笑道:哼哼卑职谨记提刑大人指示,这些都是据实查明的,人证物证都在,铁证如山,人犯也均供认不讳。

    是吗杜文浩站起身走到媚儿等人面前,低头察看,只见这些人差不多都已经饱受酷刑,所有人脸上身上都是皮鞭抽打的痕迹,凝固的血液将衣衫沾附在肌肤上,身子挪动都会扯动伤口撕裂痛疼。

    媚儿和两个婢女更惨,除了满身的鞭伤之外,纤纤素手都被损子夹得血肉模糊,肿得跟小萝卜似的,十指指甲更是被生生拔了下来。她们艰难地抬起头望着杜文浩,脸上都是哀求,嘴唇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杜文浩见她们嘴唇干裂,吩咐押解的皂隶拿些凉水给她们喝。

    媚儿脸上浮现出不解和感激,咕咚咚一口气喝了大半瓢。终于涩涩地说出了声音:多多谢大老爷求求大老爷绕命

    杜文浩道:刚才黄知件念的尔等的罪名,都属实吗

    媚儿艰难地磕了一个头:属,,属实,求大老爷,,饶命。

    杜文浩又问了其他人犯,都低头认罪,哀声恳求杜文浩饶命。

    杜文浩回到椅子上坐下,他能猜出其中内幕,酷刑之下,没几个。人扛得住的,要逼问出十恶重罪来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些人仗势欺人是有的,但恐怕罪尚不至死。

    杜文浩对黄知州道:知州大人,你辖下出了如此谋逆大案,你身为一州父母官,又该承担什么罪责啊

    黄知州心里咯噔一下,他酷刑拷打,为这些人网络罪名,想丢卒保车,没想到杜文浩还是把矛头指向了他,惨然撩衣袍跪倒:卑职御下不严,生这等谋逆不义大案,实难辞其咎,甘愿引咎辞职。

    说到这里,黄知州匍匐在地,话语呜咽,老泪纵横。

    杜文浩原本没想把事情搞得这种复杂,本来只想带冷掌柜下山跟黄知州说明情况就算了,没想到下山之后,听说媚儿四处搜寻自己,这火气就上来了。知道没有黄知州在后面撑腰,一个青楼女子不敢如此嚣张。所以决定好好治治他们。

    眼见媚儿等人遭受如此酷刑,而黄知州也被整得够呛,应该会从中吸取教了,当下长叹一声,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黄知州,咱们身为百姓父母官,当为百姓着想,为民造福,而不能纵容这些恶势力祸害百姓。他们是瞎了眼惹到了本官,算他们倒霉,这案子才会如此了结,若是换个人,他们欺凌的只是个平头百姓呢只怕早已经被旧川愕死整武了若县听任泣此黑桑势力猖狂下夫。只会七不口尔怨恨我们,须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失去了民心,江山社稷就危险了

    是是,卑职谨记大人教诲。黄知州冷汗盈盈。

    话又说明来,实事求是地将,这万春苑所作所为是否真如此恶劣,本官不知,对媚儿和她的婢女纠集打手企图谋害本官之事,当时本官等人身着便服,而她们当时又的确不知本官真实身份,不是明知朝廷命官而企图谋害,所以嘛,只能算一般的殴斗之罪,不能硬套在谋害朝廷命官的十恶谋逆上面去。这样就不实事求走了。

    媚儿听到这话,满是伤痕的脸上尽是错愕。想不到杜文浩会为自己说话,心中一阵温暖,伏地失声痛哭,哽咽感激不尽。

    杜文浩又对黄知州道:若不硬套谋逆不义之罪,这案子也就是个。一般持械殴斗的罪名,该如何处罚就如何处罚好了。要不然,十恶重罪可非同一般,这样硬套,罪行不相适应不说,还会牵连无辜,知州大人你的仕途不保倒在其次,只怕全家老小都得跟着倒霉啊。

    黄知州一阵后怕,软在了当场。

    杜文浩道:行了,这案子还是事实就是处理吧。不要往十恶重罪上套了,至于那万春苑逼人妻女为娼,强抢豪夺之类的,要据实查清,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查清之后再将拟处如实报我。

    是是,卑职一定据实杳处,不枉不纵。

    这样就好。至于黄知州你,既然没有谋逆不义的十恶重罪,也就牵扯不到你御下不严的问题,也就不用引咎辞职了。青楼持强凌弱之类的刑案,别说地方了,京城也多得是,若是有这样的刑案生,地方官就要引咎辞职,那全国的州县官员差不多都得撤个干净,那谁来当官治理地方呀再说了,你既然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本官相信你会引以为戒,不会再让这等刁民毁了你的清誉,对不对啊,嘿嘿嘿

    黄知州听了这话,感激的一颗心如沐春风,情不自禁俯身磕头道:提刑大人,对卑职网开一面,真让卑职,羞愧难挡卑职今后一定从严整治地方,不辜负提刑大人厚望。

    好杜文浩招手将冷掌柜叫了过来,黄知州,冷掌柜是本官好友,万春苑打手上衡山袭击本官时,冷掌柜冒死相助,实在仗义,以后本官还会抽时间再游衡山,与冷掌柜叙旧,你是否真做到了你适才所说。冷掌柜到时候会据实告诉本官的。

    黄知州急忙对冷掌柜一拱到地:敬请冷掌柜监督

    冷掌柜吓坏了,忙不迭要跪下磕头,却被杜文浩一把拉住了:冷掌柜,今后你代表本官监察黄知州,有什么事,直接报我就行了。

    冷掌柜涨红着脸,他知道杜文浩这样说,那就是给了自己一道护身再,黄知州他们不仅不敢对自己怎么样,反而要刻意巴结了。感激之下,一时不知该说件么好。

    万春苑的掌柜和老鸠本来以为这一次摘到了马蜂窝,必死无疑,而且还连累家族,正是万念俱焚的时候,听杜文浩不追究他们谋逆不义重罪,真是喜从天降,尽管他们平时仗着黄知州对媚儿的宠爱,持强凌弱,着实干了不少坏事,但也都是一般青楼常干的事情,此外倒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坏事,也没有逼死人命的,受到查处,也是罪有应得,能免除株连家族已经是万幸之事,都是感激涕零,艰难跪下磕头,连那断了一条腿的大汉,也是躺在门板上拱手叩谢。

    黄知州将一众人犯押回衙门重新审讯。万春苑掌柜和老鸩确实犯有逼良为娼,强抢豪夺,非法拘禁,故伤等罪行,加上这次聚众殴斗,故判杖一百,流三千里。媚儿和两个,奴婢杖五十,徒三年。其余犯骨干,都依律判了徒杖答等不同刑罚。万春苑予以查封。

    所有青楼车子免赎身返家从良。黄知州自感纵容之责不能免,自请罚俸一年,并请降品秩一级以作惩戒。

    这个结果报杜文浩之后,杜文浩审查了相关证据,认为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同意了对其他人的拟判意见,但没有同意对媚儿和另一个婢女的处罚,因证据证明,当时领人上山行凶的是那个猪头婢女,当时媚儿带另一个婢女下山找知州去了,的确不知,所以罪责相对要轻一些,加之其饱受酷刑,已经受到惩戒,故改为杖五十。将徒三年取消了。对黄知州自请的处罚斟酌再三,还是同意了,毕竟他充当保护伞,这罪责还是要承担一些的。

    按宋律规定,州县对答技的刑罚有权直接作出,对徒流则需报请各路提刑官核准,而死刑绞斩则须层报大理寺核准。这案最高判流,杜文浩直接核准就生效了。对黄知州的罚俸和降级处罚。提刑官作出决定,并报御史台和夹部备案就行了。

第363章 虚热证

    一讪文浩沉吟片刻,吩咐派人将张知县叫了来。把众案卷唔旧四厂,问道:案犯现在何处

    张知县道:回禀大人。案犯还在鄙县衙门牢房里。尚未送往劳役。

    那人派人把他押来。本官要复查此案。

    是张知县迟疑片刻。偷眼瞧了瞧杜文浩,大人,这案子,,有问题吗

    杜文浩横了他一眼:怎么,本官提点刑狱,大人觉得有什么疑问吗

    张知县慌得双手乱摆:不不,提刑大人提点各路刑狱,职责所在,所有案件都可复查,卑职哪敢妄加评断。只是这,这案子,

    杜文浩眉头一皱:这案子怎么了

    这案子是知府复核的。

    杜文浩淡淡一笑:张知县的意思,是案子要走出了错,与贵县无关,是吧

    不不张知县慌的双手乱摆,花白胡须抖动着,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卑职这就去把案犯带来,请大人稍后。

    说罢,张知县躬身倒退几步,这才转身,偷偷抹了一把冷汗,急急出门走了。

    这里距离乐平县不远。张知县又是心惊胆颤之下,所以去来很快。张知县先来到杜文浩客厅。躬身禀报:提刑大人,案犯押到。

    带进来

    三个狱卒押解着案犯进屋之后,案犯谢大夫已经被告知提刑官大老爷要提审他,进来见杜文浩当中而坐,旁边张知县垂站立,便知道当中这位应该就是提刑官大老爷了,尽管看上去太年轻了点,跪到磕头。

    杜文浩缓缓问道:西村乡仲王家千金王姑娘,是你治死的吗

    是啊不,不是啊谢大夫磕头道:尽管是小人治的病。但小人不是故意的啊。

    判决上也没说你是故意,要不然,就不是庸医误杀认罪,而是按故意杀人罪砍你脑袋了

    是是不过,大人。小的真的冤枉啊,王姑娘这病太过蹊跷,的才疏学浅,说了恐怕治不好的,但王老太爷说前面两个大夫都没治好,听说我医术还行,非逼着要小的医治,所以小的才斗胆下方,结果,小的冤枉啊。

    逼着要你医治嘿嘿。他是拿着拐技揍你了呢还是拿绳索捆你了呀

    这,这倒没有,可是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我不肯救他闺女的话,他闺女就活不了了。还要他妻妾下跪求我,又拿了一镂银子作谢礼,

    那是你贪财的缘故件,不自量力妄自下药,害人性命

    谢大夫哭道:小的是贪财了,不过,那姑娘的病已经很危重,小的说过的,不一定能治好,治不好别怪我,那王老太爷也答应了,可真的治死了,他们又把我扭送衙门治罪小的冤枉啊。

    杜文浩冷声道:你先别忙着喊冤,听本官问你尖姑娘四诊证象如何,你还记得吗

    记得

    说来听听

    前医为东村李大夫。据他所说,初诊之时,脉细数,尺中更乱。气逆无寐,咳吐粘痰,五心烦热舌修咽干。辨为热症,治以淡黄芥绿豆皮甘草梢金银花连翘,获答等轻清凉解之剂。服用两剂,前证不减,反而复增头痛咳嗽。更医西村韩大夫,仍辨证为热症,说剂量不够,对前医处方配伍略作增减,轻清凉解药剂量加大。又续服两剂,病症不仅不减。反增呕吐,接着便昏迷不醒了。所以王老爷子才派人来请人去的。

    杜文浩凝视细听,并不打断他的说话。

    谢大夫神情黯然,续道:小人到了,详加诊察,认为王姑娘素体阴虚,阴虚则热,辩为虚热证。用药之后,王姑娘全身颤抖。嘴唇紫,面色苍白,随即神智昏聩檐语,阳气欲脱小人急忙回阳救逆,没想到,还是回天乏术

    杜文浩又细细问了证象和用药配伍,沉吟片刻,摇摇头,吩咐把人带回衙门继续关押,暂时不要移送劳役。

    人送走之后,沈师爷问:大人,这案子可有眉目。

    杜文浩苦笑:这案子的确有些蹊跷,我要是光听就清楚了的话,那就是神仙了。这案子我还得详细调查,查清楚之后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嗯,那咱们该怎么办

    去把张知县叫来,让他派人把那两个大夫和死者王家的人请来,我要逐一核实。

    此刻,细雨蒙蒙,张天宁一脸卑微地站在廖贵兵身侧,低声把杜文浩复查谢大夫案的事情说了一遍。

    廖贵兵面无表情,双手放在背后,手心里攥着两个已经被摸得黝黑亮的鹅卵石在手心里来回的转着,他像个石像伫立在路边。望着蒙蒙的远山,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动一下。

    张天宁见廖贵兵这石佛一般的模样,不敢多言,静静等候着。

    过了好一会,廖贵兵才慢悠悠道:本官细细想了,这案子应该没什么问题,他要查,就让他查呗

    张天宁忙上前半步,压低了声音道:卑职不是担心这案子本身。那姓谢的放了也就放了,卑职担心的是那王家

    廖贵兵身子不由自主轻轻一震,缓缓点头:嗯

    张天宁见廖贵兵这神情,知道自己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忙续道:提刑大人若要详细复查此案,肯定会询问王家,不如

    廖贵兵轻轻道:未雨绸缪

    张天宁立即会意,躬身道:卑职明白顿了顿,又续道:廖大人,依卑职所见,提刑大人整天瞄着漂亮姑娘,身边那几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年纪轻轻的都有四位夫人了,要不,咱们投其所好,找几个漂亮妞送他,保管他开心

    不廖贵兵慢悠悠道:本官原以为这提刑大人不过是在宫里呆的时间久了想出来转转,从这几天的事情看来,这年轻人不简单呐,咱们不要弄巧成拙

    张天宁干笑道:是是

    两人正说着话。远远看见沈师爷从屋里出来。两人急忙迎上去躬身施礼:师爷有何吩咐

    提刑大人有令,请两位大人派人去把谢大夫案的两个大夫和苦主王家的人都叫来,大人有话要问。

    廖贵兵瞧了张天宁一眼:知县大人,赶卓派人去请吧。

    张天宁苦笑搓着手道:哎呀真是不巧,案之后,那两个郎中生怕担责任,潜逃他乡,不知所踪啊。王家千金惨死之后,王家无心留居原址,生怕睹物思人心伤,所以卖了田地房产,搬迁离开了本县,听说好想回祖籍京西了。具体地点不知道。

    沈师爷微微一愣,点头道:这可真是不巧。那老朽回去回复大人,这案子还真没法细查了。

    沈师爷拱拱手,回屋去了。

    廖贵兵与张天宁对视一笑,背着手走到路边,又欣赏起这细雨蒙蒙的黄昏景色来。

    第二天一早。杜文浩带着众女继续游览。廖贵兵和张天宁要跟着陪同,杜文浩婉言谢绝了。张天宁又派了上次陪同的两个差役跟随。

    天很热,既然要欣赏风景,那自然不能坐轿的了。漫步而行。走了大半个时辰。柯尧又感到累了,四下看了看,走到一旁树荫下的石头上坐下,掏出香帕扇着风。

    杜文浩微笑道:怎么累了吗

    当然了。这几天都在爬山爬坎的,不累才怪了。

    跟随的差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陪笑道:大老爷。要不,您和几位奶奶在这里稍等,小的去将马车牵来,大家骑马游览如何

    柯尧拍手道:好啊好啊快去快去。

    雪秀儿苦笑:不会吧。这都走出这么老远了,你让他们回去牵马,那我们要等多少时间啊

    差役连连哈腰道:刚才咱们走得慢,现在小的跑着去,又骑着马回来,很快的

    林青黛笑道:骑马走很多风景可就看不到了哟。

    柯尧道:我不管,反正我是走不动了。一哥,你让他们去嘛

    杜文浩瞧了瞧她红扑扑的俏脸,笑着对差役道:那好,你们去牵马来吧,我们慢慢走等你们。

    好的小的马上就去,很快的。

    庞雨琴道:别着急,这么热的天,不要着急。小心中暑了。

    多谢夫公小的这就去

    两差役撒丫子就跑,很快便没影了。

    杜文浩微笑对柯尧道:看你眼睛一眨,就知道你有鬼,说罢,把他们支开,想干啥

    柯尧站起来拍了拍屁股:我不喜欢他们跟着。好想监视咱们似的,这静江府怪怪的,咱们来个微服私访,查查究竟怎么回事,好不好。

    杜文浩环视众女:你们觉得呢

    雪靠儿道:有什么可访的,有什么事情直接问不就行了嘛

    不行的柯尧对庞雨琴道:他们要真是好官,就不该让这么多的老百姓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就不敢看着他们卖儿卖女卖地

    林青黛:是啊,我也觉得怪怪的,这个廖大人整天跟着我们,我们就是想了解百姓疾苦,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杜文浩和沈师爷两人相视一笑,沈师爷道:诸位奶奶不用担心,大人已经胸有成竹了。

    是吗柯尧仰着俏脸问。

    杜文浩笑吟吟一摆手;走吧,边走边等,没见到这风景如此迷

    一行人继续往前行走。

    过不多久。两个差役骑着马急急跑了回来,后面还拖着几匹马。

    一个名叫赵四的差役牵着马给柯尧,讨好陪笑道:柯姑娘,来,上马吧

    柯尧白了他一眼:不坐

    啊,姑娘不是累了吗

    累了,但姑娘不想坐,不行吗说着,背着手追上杜文浩,继续慢慢往前走。

    两个差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牵着马后面跟着。

    这时,天边传来一阵轰隆辖的雷声,那差役仰头看了看,嘴上砸吧两声,面露喜色道:看来要下雨了。

    大家一边慢慢地走,一边欣赏着道路两旁的景色,乌云遮住了太阳,天气一下变得阴沉起来。

    柯尧自言自语道:这鬼天气,下雨还有啥意思

    赵四答道:小姐有所不知,咱们杨堤天晴时是一番景致,如果是遇到了阴雨天起。那才真的可以目睹杨堤烟雨的景观啊。

    柯尧点点头:这位差役大哥是

    赵四憨厚一笑小眼儿眯成一条缝隙,道:小的是乐坪县人,也就是张大人管辖的这个县城,所以对杨堤很熟。

    柯尧漫不经心地问道:那大哥还是挺本事的,县衙当差也算是一家人的光荣吧

    谁料赵四苦笑道:不瞒您说,如今这田地不好种,我也是今年年初找熟人交了银子才进的县衙,呵呵。

    柯尧见赵四说话小心翼翼,想了想,微笑道:小哥,成亲了

    赵四挠了挠头,笑道:成了,是我的一个远方亲戚。

    柯尧背着手老气横秋道:那挺好的,男人先要成家然后立业

    赵四:小姐说的是,一我女人也姓柯呢。

    柯尧很惊讶的样子哦了一声:是嘛,那说不一定和我还沾亲带故

    赵四:那怎么可能和您沾亲带故呢,您可是含着金钥匙落地的大户人家的小姐。

    柯尧笑了:常言道:皇上还有两个穷亲戚呢,更何况我也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跟我哥哥一样都是游走世间的无家可归之人。

    赵四忙道:小姐说笑了。

    柯尧又问:你媳妇怀上了吧

    赵四呵呵两声点了点头:是啊,这个冬天就生了,名字都想好了,叫冬生。

    不错嘛。柯尧想了想,从腰间地荷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坠子,是一个笑眯眯的玉佛。虽然小巧,但却看着做不错,将坠子递给赵四。

    赵四愣了一下:姑娘这是

    柯尧将手抬了抬:拿着啊。

    赵四怯生生地看了看杜文浩,杜文浩微笑道:给你你就拿着呗,这她的一番心意。

    柯尧道:就是,拿着吧,我和你媳妇同一个姓氏,这全天下姓柯的人可是不多,我也难得出手给人送东西的,你若是不要,就是嫌弃我这个东西

    赵四听罢,赶紧接过给柯尧深深地鞠了一躬:多谢小姐了,那人就收下。

    柯尧高兴了:对嘛。收下我就高兴了。

    赵四小心地将坠子放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对柯尧说道:小姐这么年轻貌美,杜大人一定会给小姐说一门特别好的亲事的。

    庞雨琴一旁偷笑,柯尧却无所谓的样子道:我才不想嫁人呢,他们若是谁敢给我说亲,我就跟谁急。

    大家都笑了起来,钱不收道:柯尧姑娘就是心气儿太高,其实趁着年轻的时候嫁人还可以早点为人母嘛。

    大家知道钱不收在戏德柯尧,柯尧果然悄了,跺了跺脚嗔怪道:您就笑话人家吧小心我气急了,报复你。

    钱不收捋须大笑:我这一把年纪还真是不怕姑娘的报复。

    柯尧:我也象那些前几日见到的老百姓一样将您卖了。

    庞雨琴笑着说道:瞧你说上几句就没有好话了,怎么可以这样和钱大叔说话呢

    钱不收笑道:老朽年迈体衰,能吃不能动,人家买去做什么当菩萨供着啊呵呵呵

    柯尧瞪了他一眼,转头问赵四道:哎赵四哥,你说,他这年龄,在你们静江府,能卖多少银子

    赵四陪笑道:我们静江府没有卖人口的啊。

    不是吧柯尧一脸惊诧道:前些日子,我们就看见有人卖闺女,可惜我们一行人已经很多了,再带上就不方便了,对了小哥,要不我买给你伺候你妻子吧

    赵四连忙摆手道:小姐这个玩笑可是开不得,我爹说了,这可是不好的,虽然这年头日子不好过,但是也不能做这种昧良心的事情。

    杜文浩笑道:看不出来赵四还是个心善的人。

    赵四傻乎乎笑道:多谢老爷夸奖。

    柯尧又问:你们乐坪县有卖儿卖女的吗

    赵四稍微犹豫了一下。道:小的,小的真的没有看见。

    傍晚时分,他们回到了住处。

    这时,天上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晚饭安排在一处农舍吃农家饭。

    廖贵兵亲自给杜文浩打着一把红油竹伞,大半的伞都给杜文浩遮挡了,他的肩膀和脑袋都淋湿了,杜文浩却恍如不知,指着前面的院子对廖贵兵说道:廖大人,这是什么地方啊

    廖贵兵解释道:这是杨堤的一处农家自建的小旅店。杨堤的客栈和别处有些不同,大多都是当地的老百姓就地在自己房屋的位置上扩建起来,平日里没有客人的时候自己也可以住,不过杜大人放心,客栈分了前院和后院,安全方面我们都检查过了,您放心。

    柯尧笑道:路上我哥还夸您呢,说廖大人办事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廖贵兵眉梢一动,抖落了雨水,躬身陪笑道:卑职还做得不。

    两人慢慢走到屋檐下。杜文浩这才侧过头,好像刚刚看见似的,诧道:哎哟,廖大人,你把伞都给我挡雨了耶瞧你自己。淋了一头一肩,全都湿了

    不妨事,不妨事嘿嘿,卑职正感酷热,借着解解暑气,嘿嘿嘿

第364章 伤寒偏死下虚人

    杜文浩微笑点头,瞧见门前站着两个差役,说道:廖大人,你让两个差役站在这里,不会吓着别的客人了吗

    张天宁赶紧过来说道:不是廖大人的主意,是卑职的意思,再说这个客栈今天没有别的客人,只有咱们这些人。

    杜文浩:那也不妥,将他们撤了吧,我们不过是来游玩,不要扰民才好。

    张天宁犹豫着,廖贵兵:张大人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让他们都撤了

    张天宁听罢,赶紧让两个差役退下了。

    廖贵兵道:杜大人,卑职擅自做主让他们预备就在前院预备了柴火,卑职看这个雨不会下的太久,所以晚上让他们给烤一只全羊,在乡亲们的家里买了一些他们自己酿制的米酒,又备了一些山上的野菜,实在是有些简单,您看还要不要再准备一些别的什么

    够了,太张扬了不好。

    是是廖贵兵谦恭的哈腰点头。

    张天宁撑了把伞给柯尧挡雨。柯尧一把推开,跑到院子里。张开双臂,仰望天上落下的雨丝。闭上眼说道:好美,好舒服啊

    张天宁急忙撑伞过来,陪笑道:今天运气好呢,好久没有下雨了,这老天爷都知道我们柯姑娘想看杨堤般雨,所以这才让雷公打了一

    一众人都笑了。

    杜文浩进了院子,见里面收拾的十分干净,几个村妇模样的女子正在院中忙活着,见杜文浩他们进来,赶紧让到一边,垂手而立。

    廖贵兵将杜文浩他们迎到一个比较大的房间,落座后,大家喝茶说话,直至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雨果然停了,院子里燃起了篝火,阵阵烤羊的香味扑面而来,庞雨琴带着其她四个女人还有英子到院子里去凑热闹去了。杜文浩和廖贵兵则摆上了棋盘对弈起来,不远处时有野兽的吼叫声,廖贵兵说杨堤有狼。

    烤羊肉准备好的时候,杜文浩和廖贵兵已经连下了三盘,自然都是廖贵兵输了,一脸愧色。

    杜文浩赢了棋很高兴,这时,张天宁进来道:两位大人,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请入席吧。

    廖贵兵拈着一枚棋子。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我还想着能捞一盘回来挣点面子呢。不过。提刑大人棋艺精湛,就算再下十盘,卑职也是个输啊说罢连连摇头。

    杜文浩起身笑道:你的棋艺还是很不错的,有一盘中盘搏杀,你能赢的,却偏偏下了几步缓手,让我抓住空挡,成功合围,要不然,胜负难料啊。

    廖贵兵叹道:是啊。一子走错,满盘皆输。

    杜文浩淡淡一笑,望着廖贵兵道:知府大人说得没错,棋如人生,一步走错,遗憾终身啊

    廖贵兵面不改色心不跳,由衷赞道:提刑大人真知灼见,的确如此,尤其是咱们为官之人,更需步步谨慎,时时自省啊。

    再人一边说着,一边回到客厅。酒宴已经摆下,杜文浩兴致甚好,连连举杯,廖贵兵和张天宁酒量都不怎么样,几杯下肚,已经面红耳赤了。

    三人正喝得高兴,李浦进来。在杜文浩耳边低低说了几句。杜尖浩面露喜色,微微点头。

    酒宴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侍从泡茶上来,三人品茶。

    杜文浩道:张知县

    张天宁急忙欠身拱手:卑职在。

    你这个知县呀,没当好杜文浩老气横秋道。

    张天宁陪笑道:是是。

    你知道本官为何说你这知县没当好吗

    卑职,嘿嘿张天宁笑得有些尴尬,卑职才疏学浅,滥芋充数,失职之处太多,实不知大人所指。请大人指点。

    杜文浩拍了拍手。门外李浦进来躬身道:大人

    把人带进来吧

    是

    片刻,李浦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廖贵兵和张天宁一见。顿时都大吃了一惊,进来的几人,正是谢大夫庸医误伤人罪案里的另外两位大夫,还有死者的父母亲王老太爷夫妻。

    张天宁脑袋反应很快,立即站了起来,惊喜交加:哎呀,你们几个,你们几个回来了呀怎么也不向本县说一声呢。害得本县谎报了情况倒是其次,耽误了提刑大人提点案件,这可是大事啊说着连连搓手,一副又气又急的样子。

    杜文浩淡淡一笑:昨日我听说他们几个不在贵县境内,因这件案子复查,必须找到他们几个。所以本官自作主张,派了几个人下去查查看,或许他们还没走,幸亏去得及时,贵县一帮差役正准备带他们离开,问了要去何处,差役们支支吾吾不肯回答,随即都作鸟兽散了。大人可知,这些差役要把他们带去何处吗

    张天宁额头见汗,支吾道:这个卑职卑职卑职一定详加查明,肯定是。是什么地方误会了,

    杜文浩道:到底什么的方误会,大人再慢慢查吧,本官要提点复查此案,这件案子凡子的案,两位大人一起听听吧对了,去把案犯押来。

    廖贵兵和张天宁忙答应了,张天宁派人去衙门提谢大夫。

    杜文浩吩咐先把王老爷子夫妻留下,那两个大夫先到外面等着。杜文浩问道:老人家,你女儿是怎么死的。

    王老爷子跪下磕头:我女儿是谢大夫治病治死的

    王老太着尖着嗓子叫道:提刑大老爷,我女儿就是被那姓谢的该死的大夫给活活整死的。他这庸医,胡乱给我女儿医治,眼看我女儿要断气了,他就想跑我恳求知县大人杀了他帮我女儿报仇的,知县大人说他只是误治。不是故意杀人,怎么不是故意他胡乱用药杀人,还不是故意是什么这样的恰子手,就要活录了给我女儿做主现在提刑大老爷复查这件案子,老身就说了嘛,老天是长眼睛的一定会给我闺女报仇雪恨的的。

    杜文浩一摆手。冷声道:本官在审案,问什各答什么,没问的不准自己乱说话,否则,以藐视公堂论

    那王老头赶紧住嘴,低着不语。

    杜文浩问:王老汉,谢大夫是第几个给你女儿治病的

    最后一个。他治了之后,我女儿就死了

    你怎么知道是他治死了你的女儿,而不是前面两个大夫为何要抓他。

    王老太爷迟疑片刻:这个是拙荆派人抓的

    哦杜文浩转头问那老太:你为何抓他

    王老头磕头答道:他眼见我女儿没气了,就借故想逃走,不是心中有鬼又是什么自然要抓他。

    杜文浩冷冷道:三个大夫治病,前面两个都是越治越重,没有一个治好的,就因为他在最后面治的,你就抓他这也太没道理了吧你知道你女儿是什么病症最后为什么死的又究竟是谁的药导致了你女儿死亡这药为什么会导致她死亡

    杜文浩一连串的问题,让那老太低着头一个也回答不上来,面对大老爷,刚才已经警告过了,又不敢使泼,低着头不吭气。

    杜文浩道:你们先把你们女儿生病到死亡的整个过程说一遍,记住,只准说病情。不用说大夫看病下方的情况,这我比你们清楚

    王老汉夫妻答应了,相互提醒着把病和治疗经过说了。病症上与谢大夫所说相符。

    杜文浩又问:令增病前和病中饮食睡眠二便和月事如何

    妾老头对女儿这些事情比较在意,慢慢回忆着说道:胃口不太好,我女儿一直胃口不好,吃得很少的。

    生病之前。睡觉还行,大小便没听她说有什么不好的,病的时候正好来月事。

    杜文浩心头一动:哦经水量如何。

    王老太想了想,低声道:量大如崩。

    杜文浩脸色变了缓缓问道:这件事告诉三个大夫了吗

    没有

    杜文浩忍住心中怒气:他们问了王姑娘的月事情况没有

    问是问了,不过,这种事怎么能乱说呢王老太歪着脖子都哝道。

    杜文浩重重在扶手上一拍,呼地站了起来,吓了王老汉夫妻两一大跳。杜文浩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站住了,指着王老太恨声道:有句话你知不知道瞒债穷,瞒病死你们女儿,很可能就是被你隐瞒了她月事的事情,最终给治死了

    啊老两口惊呆了,这。这怎么会呢不就是月事没说吗,又不是病情,

    杜文浩怒道:你懂什么从证象来看,你女儿本来就素体阴亏,又正值月事。特别是经水如崩,阴分更是枯竭。这么重要的身体特异证象你不说。医者按正常用药,就算用方对了,又怎么能治好你女儿的病

    王老汉两老口虽然听不懂杜文浩说的医理,但见老大爷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也知道了当时一念之差,隐瞒这件事的严重后果,相互对视一眼,都是神情惨然,匍匐在地,不敢多说。

    杜文浩努力让自己怒气平息下来,走回椅子上坐下,缓缓问道:谢大夫是否说过你们女儿病重,他不一定治得好,你们跪着哀求

    本官警告你们,这话应该很多人都听到了,你们务必说实话,否则,本官查清你们是在编造谎言,定重责不饶。

    两人都打了个哆嗦,一起点头:是,是这么说过。

    既然人家已经说了不一定治得好,你们非要人家治,怎么治不好就拉人见官而且三个大夫治的。为何只治他一人的罪

    最后这一句显然是说给廖知府和张知县听的。两人都觉脸上有些烫,但上官审案。没有许可,是绝对不准随便插嘴的。所以两人不敢吭声。

    杜文浩冷声又问:从你们女儿死亡情况来看,你们应该不止请了他们三个,应该还有别的医者出主意用了药,而且是一些温燥之药,是吗。

    王老爷子夫妻都吃了一惊,王老太爷磕头道:是,老汉早年学过一些医术,值们育沫际,用了附桂干姜。欲救洋。但病情更重一旧

    杜文浩哼声道:火上浇油,真是你们先退开,传第一个诊病的东村李大夫进来。

    这李大夫进来之后,害怕得全身抖,几乎是瘫在地上的,脸都趴在了地上,不敢抬头。

    杜文浩声音毫无感情:你大夫,你把你给王姑娘看病的情况说

    是李大夫想了想,说道:王姑娘乃是热证,气逆,面色潮红,咳吐粘痰,五心烦热舌修咽干。小人治以轻清凉解之剂。服用两剂,前证不减,反而复增头痛咳嗽。王老爷子说人是庸医,更为西村韩大夫。后面的事情小人就不清楚了。

    杜文浩又下令背西村韩大夫叫进来,问了他的辩证,也是辨为热症,但增加了剂量。病症不仅不减,反增呕吐,接着便昏迷不醒。

    杜文浩听他们所说证象,与前面谢大夫所说完全相符,心中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时候案犯谢大夫也带到。

    将他传进来跪下之后,杜文浩道:人体之阴阳,应当是平衡的,一方不能克制住另一方,就会导致偏差而出现阳虚或者阴虚。转头望向第一个治病的李大夫,问道:请教李大夫,何为虚寒证。

    谢大夫道:阴阳失衡,阳虚不能制阴,阴气就会偏盛,阴盛就会出现寒象,比如面色苍白畏寒肢冷神疲蜷卧自汗脉微。此所谓阳虚则寒是为虚寒证。

    嗯杜文浩点点头,又望向第二个治病的韩夫夫:何为虚热证

    韩大夫磕头答道:也是阴阳失衡所致,人体阴气虚衰,不能制阳,则阳气就会盛,会出现热象。如潮热盗汗五心烦热口话燥脉细数,此所谓阴虚则热是为虚热证

    杜文浩赞道:不错嘛,你们基本功还据扎实。

    两人顿时心中大定,磕头道:多谢大老爷夸奖

    杜文浩又问带着枷锁的谢大夫:何谓伤寒偏死下虚人,

    谢大夫磕头道:元气不足。脉气无根,是为下虚。伤寒可因阳气虚衰,阴寒内盛,逼迫虚阳浮游于上格越于外,以致阳亡

    嗯,本官再问你,你先前给王姑娘诊脉,脉象如何

    脉细数,迟脉凌乱

    迟脉分候那个脏腑。

    迟脉主肾,王姑娘迟脉大乱。主肾虚。阴气先伤,阳气独主。肾阳为先天之本,肾阳虚,又有外感,难以鼓邪外出,必须扶阳开表。

    没错杜文浩赞许地点点头。扫了一眼跪着的三个大夫,沉声道:我问你们,你们可知当时王姑娘正值月事,且经水如崩。

    兽个大夫都大惊失色,一起望向王老婆子:此言当真

    王老爷子惭愧地低下头,王老太却把脸扭到一边去了。

    杜文浩又道:而且,他们还给王姑娘用了附桂干美等温燥之剂,说是要救逆

    谢大夫双手捶地,带动手镑铁链哗咖咖直响,泪如涌泉:王老太爷贤仇俪,你们不要女儿,也不要拉着我陪葬啊

    你什么意思王老太怒道。

    谢大夫猛地跪爬起来,喝道:为何谢某问及不说此事啊。

    王老太哼了一声:有区别吗

    李大夫和憨大夫垂头叹息。扼腕道:区别大了去了唉生死一线皆因于此啊。

    危言耸听,欺我老太婆不懂医

    你懂个屁谢大夫声嘶力竭吼道,你女儿素体阴亏,又经漏泄,阴分枯竭,正虚之下,已经难以鼓邪外出此时病温,单用清解之剂是没办法的可你们偏偏隐瞒不说,致使两位大夫辨证用方都屡屡不验,久病不愈之下,温邪深入阴分,就会损伤肝肾之阴老朽所用三甲复脉汤,本是对证的,可你们一直没把这事告诉我,老朽用药太轻了,杯水车薪你们又乱用温燥之药。益助其热,重亡其阴如此之下,怎能不阴津枯竭而亡呀。

    谢大夫伏地而哭。李大夫和韩大夫也是摇头叹息。

    杜文浩道:行了,案情已经查明,本案三位大夫下方医治无效,关键在于苦主一家隐瞒病情,又乱用医药所致。案犯谢某并非误不遵方,不构成犯罪,当场释放

    皂隶忙上前解开手镝脚镣,打开枷锁。

    多谢提刑大老爷明镜高悬谢大夫痛哭流涕,跪倒磕头谢恩。

    等众人离开之后,杜文浩回头瞧了瞧廖知府和张知县:二位大人,对本官所判,以为如何啊。

    二人勉强笑道:大人断案如神,卑职佩服之至

    杜文浩哈哈大笑:两位大人实在过谦了,还有几件刑案,本官师爷已经拟好意见,你们拿回去自己复查吧,把结果报本官就行了。

    两人急忙躬身答应。

第365章 战汗

    杜文浩问道,会诊疑难杂症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州

    廖贵兵忙道:四乡八里的医者都来了,大伙都在眼巴巴盼着您呢,还有稳婆和女医,把平时遇到的疑难杂症都汇总了一些。大伙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呢

    那好,明日回静江府。

    廖贵兵讨好笑道:大人医术如神,特别是那种喝了能睡着,剖肚子都不知道的药,简直太神了,许多医者都等着听您的授课,想见识一下这种奇药呢。这几天。都带足了银子,云集城里,等着您授课

    杜文浩瞧了一眼沈师爷,只见他呆如木鸡一般面无表情,便苦笑对廖贵兵道:这一路来。都是大规模的开班授课,很累人的,本官想歇歇,所以就不授课了。只与医家会诊疑难杂症,从城里各医馆药铺挑选四十名啊不,二十名,嗯,这个,就十名吧,挑选十名医术高明医德高尚者,小规模传授就行了。麻醉药和消毒药的代理经销商就从中确定好了

    杜文浩一再改口缩小传授医者的数字,是见沈师爷一直面无表情,直到他说到十个沈师爷这才捋着胡须对他笑了笑,认可这个数字比较合适,既达到了传授医术的目的,又不会让朝廷谏官抓到把柄。

    尽管这样大规模缩小培规模,杜文浩会损失很多收入,但这样平安不惹人注目,平安才是福,不安全,钱再多又有什么用

    杜文浩改变主意,让廖贵兵有些不解,不过杜文浩的理由很充分,说他太累了想歇歇,廖贵兵自然不好劝说了,忙陪笑说了一些辛苦的话。

    谢大夫站在细雨里,先前还带着沉重的枷锁,手镝脚镣,蹲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现在已经恢复了自由之身,真恍若隔世一般。

    袖是乐坪县县城里的人,先前的李大夫韩大夫是城外东村和西村的郎中,方向不同,所以出来之后便拱手作别了。

    王老太爷夫妻两差点把他整死,他更不屑与跟他们一起走,而且这老两口是城郊的乡仲,有一段路同行,谢大夫却故意拖后,站在这路边似乎想歇歇再走。

    王老太爷家的轿乎停在路边的,王老太爷却没上轿,他瞧着谢大夫那有些佝偻的身子,心里着实有些过意不去,的确是自己苦苦哀求人家救自己的闺女的,也承诺治不好也不追究,说到底是自己没有告诉女儿的真实情况,自己又自作主张用了温燥之药加重了女儿的病情,平心而论,真的怪不到这谢大夫。有心过去陪个礼,却被老婆子拉着上了轿,忽闪着走了。

    谢大夫瞧着他们的轿子远去,长叹了一声,他没打算找谁赔偿损失,古代也没这种错案赔偿制度,他心里更没有这样的念头。摊上这种事只能自认到霉,现在官家能给自己平反昭雪就已经万幸了。

    没人知道他被无罪释放了。所以家皂人和亲盛朋友都没来,他开始慢慢往县城方向走去。

    眼见天又黑了,下着小雨,这一路到县城距离不近,到家的时候,应该差不多半夜了。而且下着雨,只怕到时候成了落汤鸡了。

    但谢大夫的心情却很好,并不为这些担心,他只想着自己真是运气太好了,遇到了一个懂医的提刑官,真是万牵,要不然,五年苦役,不知道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活着出来。

    正在感叹的时候,就听到后面有人叫道:等等谢大夫

    谢大夫站住了,转身瞧去,却是一个护卫,牵着一匹马过来了,马鞍上还搭着一件蓑衣。

    护卫抱拳道:谢大夫。我们老爷说了,官家判错了你的案子,很对不起你,这匹马就算是官家给你的赔偿。天黑了,路上小心。

    谢大夫忙不迭双手乱摇:不不这可使不得,提刑大老爷能给老朽平反冤狱,老朽已经感激涕零了。怎敢要大老爷的马呢

    那护卫其实也很不理解杜文浩这项命令,不知道为什么大老爷要送他一匹马,还要说一些赔礼的话,从来没有哪个官家会这样对平头老百姓说话的。

    他很不理解,所以皱眉道:大老爷说给你的,你就拿着,哪有这么多话快走吧。说吧,扭头走了。

    谢大夫对官家人的态度早就已经习惯了,并不以为这护卫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他不明白提刑大人为什么会这样做,愣在当场好半天,等护卫都走远了,他才回味过来,抢上前几步,朝天拱手,高声叫道:多谢多谢提刑大老爷平反之恩,多谢大老爷赠马之恩人,小人无以回报,唯有日日祷告上苍,求老天爷保结提刑大老爷万寿无疆

    这谢大夫心情激荡之下。有些口不择言,随口便说出了这句话,猛然想起,这应该是恭祝皇上的话,这样说就太不合适了。急忙捂住嘴,四下张望,幸好细雨蒙蒙的野外,四周连一个人都没有。

    雨越下越大了,谢大夫将蓑衣披在身上,抓住马鞍,试了好几次才爬上马背,两脚一夹马肚子。那马滴滴答答往前走去。

    有了马,度就快多了,刚开始打更,他便回到了县城。

    冒着雨回到家门口,拍了半天门,才听到里面有个颤抖的声音问道:谁啊

    是个苍老的女声,听声音是自己的老伴,谢大夫答道:是我我回来了

    啊老爷老爷是你吗

    是啊,快开门啊我都淋湿了

    随即听到院子里噼里啪啦踩水的声音,紧接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个老妇站在门后,眯着眼借着屋里的微光瞧着。

    谢大夫头戴一顶斗笠。身披蓑衣,身后还牵着一匹骏马,看相貌看不清楚,看这架势又不可能是自己的老伴,急忙将院子门又关了一半,警惧地问道:你你是谁

    谢大夫摘下头上斗笠。上前一步:是我啊。

    这下子,他的脸暴露在了屋里投射出来的灯光下,老妇终于看清了,颤声道:啊老爷真的是你

    老妇踉跄几步,搀扶夫的弄臂。呜呜地哭了起来。哭了片刻。老妇突然醒悟过来了,一把推开谢大夫的手:你,你咋出来的你你不是被关了大牢了吗你,你身上穿的是囚服吧啊你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这马哪来的啊千万别是偷的,哎呀你快去衙门投案吧。这样躲是躲不了几天的快快走啊

    老妇是个性急之人,见谢大夫身穿囚服,还以为他是偷偷越狱跑出来的。拉着老伴的手就往外走。

    谢大夫笑了。一把甩开她的手:你放心老头子我是正儿八经无罪开释放出来的咱遇到贵人了这马,这蓑衣和斗笠,都是他老人家送我的

    你说啥贵人

    是京城来的提刑官大老爷

    啊究竟怎么回事啊

    谢大夫一把推开老伴,装着气呼呼的样子道:喂你没看见我这一身都湿了吗还把我堵在门口这,想淋个透吗

    老妇急忙搀扶谢大夫往里走。谢大夫把马栓在院子的柴棚柱子上,进了屋里,简单地把经过说了一遍。

    老妇激动地老泪不停流淌,双手合十一个劲朝天作揖:哎呀多谢老天爷多谢老天爷啊

    谢大夫没好气道:你谢什么老天呀,该谢提刑官杜大老爷

    就是就是老妇轻轻打了一下自己满是皱纹的老脸:我都高兴得糊涂了

    谢大夫感慨道:是啊,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好的官啊多几个这种好官,咱老百姓就过好日子了阿嚏

    谢大夫抖了个喷嚏。老妇忙道:哎呀老爷,你这一路上流着了,快快赶紧的进屋去换衣服。我给你熬姜汤去

    老妇把谢大夫往屋里推,谢大夫问:孩子们呢

    回娘家了。亲家的地保不集了

    怎么回事谢大夫道。

    唉还不是天杀的地里没收成,没法活了,说要卖地,可是,天杀的这贼人不准别人买,孩子们去商量着怎么办。

    来跟我们一起住呗

    老妇啧啧道:老爷,瞧你说的啥话人家一大家子人,跑到姑爷家来住,人家这张脸还要不要了

    这倒也是一阿嚏谢大夫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哎哟老爷,你快换衣服去啊,天冷了,当心着凉

    这话还真让老妇这张乌鸦嘴说对了,尽管谢大夫喝了姜汤,可下半夜还是起了恶寒高热,接着上吐下泻。慌得老妇哭哭啼啼不知该如何是好。

    谢大夫裹着被子哆嗦着道:我我恐怕的的是温热病,老太婆,快,快去帮我帮我找个大夫来

    老妇答应了。要往外跑,跑了几步,听到外面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又倒退回来了:现在夜半三更的,外面又下着暴雨,我我你不就是大夫嘛,家里就有药啊,现成的。要不,你开个方子,我帮你煎药

    谢大夫嘴唇直哆嗦,话语都说不顺溜了:胡扯你你不知道,,医不自治嘛

    现在外面雨这么大,人家大夫也不肯出来的哎呀你就自己给自己下个方子吧。你以前又不是没下过赶紧的啊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将屋里照得通亮,随即一连串轰隆隆的巨雷滚过,吓得老妇惨叫一声,差点蹦上床去。

    谢大夫见老伴吓得如此熊样,无奈摇头,道:算了,用葛根汤

    当下说了配伍。那老妇平时帮着丈夫给人治病。也懂一些医术,忙答应了,跑到药房开始抓药煎药。

    一直忙碌了好一会,终于把药熬好了,送来给谢大夫服下。

    待到天亮的时候,谢大夫忽然开始战栗不止,继而全身大汗淋漓,持续了半个来时辰,身上壮热退了,却变得冰凉,跟一具直挺挺的尸体一般人事不知。吓得老妇哇哇大哭不已,跑到隔壁将邻居叫来。

    邻居听说谢大夫被衙门无罪开释了,都很替他高兴,可又听谢大夫病重,又都急了。跑来七嘴八舌七手八脚把谢大夫抬上一块门板,抬着去找大夫。

    路过官府衙门。便见到人止。人海的聚拢着,见他们过来,都纷纷让路。有认识的人打招呼道:哎哟,这不是谢家嫂子嘛,门板上抬着的是谁啊。

    老妇急声道:是我们老爷,昨儿个提刑大老爷开恩,重审了我们老爷的案子,把老爷无罪开释了,可昨夜淋了雨的了温热病。找大夫瞧病去。

    那人哎呀惊叹了几声,指着衙门里道:看样子谢大夫病的不轻,找别人未必有用。还耽误了病情,再说了,满城数的上号的十个名医眼下都在衙门里呢,你找谁去啊

    啊老妇惊呆了,这,这可怎么办。

    老嫂子你可真是的,眼下就有个活菩萨在里面,正在给疑难病症会诊呢,你怎么舍近求远

    老妇正没主意,一听这话,顿时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立即让邻居们抬着谢大夫直奔衙门里。

    门口皂隶厉声道:干什么冲撞衙门,不想活了

    老妇咕咚跪倒:我丈夫是昨天提刑大老爷无罪开释的那个谢大夫,他病了,快死了,求提刑大老爷救命啊。

    看门的皂隶到也认识谢大夫,又见谢大夫躺在门板上人事不知,知道厉害,急忙跑了进去禀报。

    杜文浩正在给那十个大夫讲解无菌术和麻醉药使用知识。一听这话。立即吩咐将人抬进来。

    谢大夫被抬进来之后,放在地上。老妇呜呜哭着,跪下磕头,哀求杜文浩救救丈夫的性命。

    杜文浩问了经过和用药,诊脉望舌之后,摆手让她站到一边去,将十个名医都叫了来。问他们该怎么办。

    一个老迈大夫摇头叹息道:战汗尸厥,看这样子,怕是脱阳了吧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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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4246/ 第一时间欣赏宋医最新章节! 作者:沐轶所写的《宋医》为转载作品,宋医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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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介绍:
一个医科大学生穿越到北宋一个小县城,在一家濒临倒闭的药铺里当坐堂大夫,开始了他混迹古代的行医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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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轶已完本的YY小说:
(一)《纳妾记》(书号117765)
(二)《纳妾记Ⅱ》(书号1107050)
(三)《三眼法医》(书号1049391)
(四)《刑名师爷》(书号181671)
(五)《暗灵法医》(书号1215552)
书友群:
45349343,恒祥客栈,高级群。
45350704,五味堂中药铺,高级群(潜水员慎入,本群定期清理潜水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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