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半准时开会。会议并无特别重要的事情,主要是安排年休假的事情。
从下周开始至9月中旬,集团总部进入松散管理期。
在此期间,如无领导安排的紧急大事,人力资源部将不再主动搞大的的工作行动。
今年多了文艺这个没年休假的,其他人可以自由休假,反正始终有人值班。
柴副部长和肖主管下星期开始年休两星期,然后是张凯年休一星期。
齐部长本有三个星期的年休假,但他是部门负责人,不可能持续休假,因此从下星期开始自行临机安排,公司没事时就休假,有事时随时来公司。
会议结束,齐部长带着柴副部长有事先走了,肖主管和张凯跑到文艺办公室闲聊,话题果然三句不离文艺的新车和家境。
文艺再次恢复沉默寡言的人设形象,随便问,随便议论,他只是微笑地简单回复几个字:
“爸妈给买的。”
“我姐建议买这款车的。”
“我不懂车。”
……
待应付走肖主管和张凯,胡进和田甜又跑过来找文艺。
柴副部长不在办公室,三个新来的年轻大学生正好自由聊天。
文艺很熟悉这两位同年入职、且一起共事了18年的伙伴,但胡进和田甜今天才认识文艺,很客气、很热情、很好奇。
史进和田甜是上星期五报到的,已经上了一星期班了。
此时的两人一如记忆中的那般。
史进白白胖胖的,言谈举止间故作成熟状,只是眉宇之间难掩跃跃欲试的跳脱和稚气。
田甜娇小清秀,眉宇间除了江南淑女的婉约妩媚外,还多了股特有的机灵和顽皮。
大约十年后,史进会胖得变了形,才三十多岁就成功入围“三高”病友群了。
而那时田甜则人到中年,又生了二胎,身材也走样了,脸上多了不少雀斑。
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看着两位同事年轻时的模样,文艺心里很是感慨,也很亲切。
毕竟三人同年来楚西工作,又一起在宿舍住了两年多,还同事了18年,彼此之间有着太多的共同回忆。
同事之间难免明争暗斗,18年里,交情时有反复,但从少年到中年,18年岁月沉淀下的感情还是较其他人深厚。
文艺心里转着各种念头,但表面上并无异样,完美地演绎着他今生的人设形象:成熟稳重,沉默寡言,又温和友好。
前世的时候,他们三个都是活跃分子,其中文艺最活跃,史进次之,田甜矜持些。
大学毕业,初入社会,正是张扬个性、放飞梦想的时候,小伙伴们都像孔雀开屏般展示着自己的风采。
魂穿今生,文艺打算低调务实,把彰显自我的风头让给两位小伙伴,不争不抢,甘居人后。
他有着远超同龄人的阅历和心智,对未来有着不同于前世的规划,凡是与目标关系不大的东西,他都可以谦让。
时近五点,即将下班,史进提议晚上在宿舍聚餐。说他俩中午买了电磁炉和厨具,一会下班了,大家去附近超市买些凉菜、卤肉和速冻饺子,再买些酒和饮料。
文艺提议晚上吃郭场鸡,他请客。史进当即虚心纳谏,田甜也笑嘻嘻的笑纳了。
他原本打算下午四、五点过去吃饭,提前与李霁云堂叔堂婶聊聊,现在因为他这边来公司、李霁云去租房而耽误了。
不过也无所谓,李霁云堂叔堂婶只是想见面了解下一下情况,防止李霁云被骗,请客吃饭的话只是客气话。
文艺正准备联系李霁云时,李霁云先打来了电话。
李霁云很兴奋,说她在九道水泥公司家属院小区看了两套房子,房东就在九道水泥公司上班,电话一打马上就下楼带她看了房子。
两套房都是三室两厅的户型,布局一模一样,都是精装修,很漂亮,价格也一样,每月租金450元。
都要求长租,至少一年起租,压三个月房租的押金。租金一年一付,至少半年一付。
一套是18栋1单元102室,主卧有一个空调。一楼可能会有点潮,不过她爸腿脚不方便,住一楼方便些。
另一套是15栋2单元302室,房里没空调,就在18栋的前边……
李霁云问该租哪套房?不过她的叙述方式已经很有倾向性意见了,她爸腿脚不方便啊。
文艺听了后当即就乐了。还真是有缘啊!这是老天恩赐的!嘿嘿!
18栋的那套房与张方在同一栋哩,张方是18栋2单元302室。
而15栋2单元302室的客厅和次卧的窗户正好对着张方家的阳台和张方的卧室窗户,两边仅距离十几米元,如果打开窗户聊天,看的清楚也听得清楚。
文艺当即拍板全部租了,让李霁云马上签合同、付钱、拿钥匙。到时李霁云父女住18栋,他住15栋。
房东都是九道水泥公司的职工,租的又是家属院的房子,不会欺诈胡来的。
而李霁云这些年一边读书一边操持家务,高中三年寒暑假还到餐馆打工,独立生活能力很强。
2003年的楚西是个熟人社会,少有大城市租房的那些龌龊事,因此文艺很放心。
今天他给李霁云的是现金,租房将用李霁云身份证信息。即便回楚西了,文艺依然谨慎。
五点半下班了,李霁云还没来电话,文艺让胡进和田甜在办公室玩会,自己开车去九道水泥公司接李霁云,顺便看看租房情况。
车子刚驶出公司大院,李霁云就打来电话说都搞好了。
车子到九道水泥公司门口的时候,李霁云刚走到门口出来接文艺。
文艺接了李霁云,继续朝里边开。
李霁云一上车就大呼小叫地道:“我刚才出来时见到一辆车进来,以为是你,拦下后发现是个女的开的。吓我一跳!咯咯!”
“那车子跟你这车一模一样哩,也是蓝色的,车牌也是F1225。”
“我说了你名字,那女的说认识你,但跟你不熟,说那车是她的,还报了她的车牌号。”
“我又看了一遍她的车牌,才发现她的‘汉H’,你的是‘汉A’。搞得很不好意思哩。”
“我就跟那女的说了,说你也有一辆跟她一摸一样的车,正来这儿接我,两辆车的车牌号只差一个字母,一个‘汉H’,一个‘汉A’。”
“那女的很惊讶,还有点不信。她问你啥时回楚西的?问我是你什么人?问我们是不是也住在这院子里?”